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成为无常那些年》 序章 拂因仙子 大约,好像,可能,也许,在东胜神洲那块仙石孕化石猴的几百年后。 玉清元始天尊的太清仙境中又破空多出来一位仙子,她化生在仙境灵气滋养的莲池里,非水非雾亦非莲。 天道自然,有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一说,所以,这位受日月精华孕育而出的仙女,完全是个意外。 仙女被起名为拂因,在太清仙境中一帮神仙含辛茹苦的拉扯下慢慢长大。 也自那以后,太清仙境时常能见到手拿拂尘的仙长弟子,追撵着松垮的头发四处疯跑的拂因。 年岁就在这鸡飞狗跳,不得清净中慢慢淌走。 》》》》》》 “阿因,出事啦!” ‘嘭’地一声,云宫的雕花大门被暴力推开,连带作梁的云顶檀木也跟着悲催的震了震。 紧跟着急惶惶地蹿进一个月白色锦袍的少年,却一不留神在门槛上绊了个趔趄。 “阿因?阿因?”他面色甚是焦虑,眼风快速地在屋内旋刮。 “怎么了?” 房间内侧的纱帐后拂因怯怯地探出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位面色不善的客人。 少年脸色一沉,一甩手上的拂尘还连带出一声颇有力度且十分不满的冷哼。 拂因也不着急,默默地将手中的鸡腿塞进身后的花瓶下,趁来人备,抬手将嘴角的油渍一把的抹掉。 跟着,她努力挤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点着小碎步走近少年:“三年了,陛下终于原谅臣妾了?” 锦袍少年一脸恨铁不成钢,气息不稳道:“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扔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快就没好日子过了!” 拂因一脸难以置信:“难不成陛下要将我赐死?” “你!”少年嘴角抽了抽,抡起拂尘便要做打。 拂因下意识的脑袋一缩,两只手捂在自己面前,认怂喊道:“太乙仙人饶命!” 而那拂尘也终是玄在半空没能真正落下。 太清仙境禁止私下斗殴! 少年脸上一番青白交错,为压制火气遂闭眼调息,半晌,吁出一口恶气。 “今日天帝朝见众仙,有仙家说起你仙元不稳,仙根未固,到底是天上破空多出来的神仙,就提议说让你下凡历劫,去修炼道心!” 拂因一听,圆了圆眼睛,拍手喜道:“我可老早就想下凡看看了!” 太乙闻言,不由得捶胸顿足:“好事?是个仙家都对历劫避尤不及,太清仙境怎么交出你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丫头!” 拂因扬了扬眉毛,毫无诚意的安慰他道:“历劫乃天命所驱,不可违逆,瞧你这样,难不成舍不得我?” 太乙脸色微微一红,有些扭捏不自然道:“这不以后就没人推牌九了嘛” “……” 拂因瞪了他一眼,转身奔着屋外遮天蔽日的菩提树下去,那方树下正坐着个俊秀少年等候。 他听见了自屋内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后,抬手不动声色地斟了两杯热茶。 “玄攸,闭关结束了?”拂因笑嘻嘻的落座在他一旁。 玄攸是月老的弟子,因上回推牌九手气太臭,连输拂因数本月老珍藏的绝版画册,故被禁足戒赌三月,美其名曰:闭关。 少年闻言,跟着扯出个假笑,咬牙切齿道:“在下‘闭关’,拂因仙子可是功不可没,善哉!善哉!” 拂因厚着脸皮赞许一笑:“你我何须如此客气!” 太乙后脚跟着撵出来,黑着脸,闷声闷气坐在对面。 “话说回来,阿因,你初次下凡,这历的是什么劫啊?”玄攸好奇问道,顺手将桌上一杯斟好的茶往太乙面前推了推。 拂因捧起茶盏,蹙眉嘬了小口,严肃正色道:“我也挺想知道的!” 话音刚落,就迎上了对面太乙翻过来的白眼:“初次历劫,自然是七苦皆受才算得圆满,历劫为期百年,倘若你中途不小心死了,又将重轮回,直至期满!” 玄攸凝眉敲着桌子将这七苦梳理了一遍:“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一脸痛心后又摇头唏嘘:“报应啊!” 太乙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努嘴示意他看向此刻有些呆愣着的拂因。 谁知,后者骤然一脸喜色,两眼发光、拍案而起:“那我岂不是就有一段姻缘?” 太乙一口气上不来,连脸干咳,捂着胸口,痛苦的将身子挪去一边,嘴里颤抖着重复:“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玄攸忙着帮太乙顺气,青着一张脸骂道:“你最好投生成哪家的小妾,被大房抓去浸猪笼,也算你死得其所!” 一场会面,不欢而散。 》》》》》 临到下界的那日,拂因特地前去拜别天尊,却只见到天尊拖童子送来的一道印信,散解开来,上面书着几行泛金的字: “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 “什么意思呢?”拂因捧着印信喃喃道。 刚一出神,手中印信便随着天宫顶上的变化的云霞一并散了去。 太乙和玄攸等在远处,前者挥舞着拂尘,略有些急促的招呼她:“阿因,时辰到啦。” 《《《《《序章二》》》》》 拂因仙子投生于汤国皇室,名唤:“宁芷。”封号文昭。 公主未到及笄,琴棋书画便样样精通,还因那殊胜九天仙女的相貌,被汤国公视做汤国一宝。 当时汤国民间更广为流传着一句诗:“但见公主一颦笑,谢拒天恩上九霄。” 意思是只要得见文昭公主一个笑颜,就算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一时间里,汤国的大小文人武将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笔,发奋图强。 为的只是努力考取个功名一朝入朝,亲自去瞧瞧那被将养在深宫之中,那神话似的公主。 正所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文昭公主的事迹随着那些才子们的诗歌,辗转流传到了一水相隔的周国,周国公有意将文昭配与自家太子。 汤国断然不肯,周国公便依仗国力强盛,屡屡施压。最后放话出来:若留文昭,不日开战! 文昭公主不忍战火燎民,主动提出和亲,汤国公不允,而后便是漫长不休的战火,周国将士有如神助,竟一路顺风顺水地逼近汤国的都城。 那时候的汤国公方才泄了气,松口同意十六岁的文昭公主和亲。 同年,妖帝陈兵昆仑境下,妄图强开九幽地狱,释放上古妖兽猰貐,天界举众神之力镇压。 奈何九幽结界受损巨大,加之妖界大肆犯扰,妖魂异兽趁乱流蹿颇多。 泰山府君之子仅凭一人之力斩杀凶兽猰貐,受妖法反噬几近身死。 妖兽虽死,但其魂却未散,为了逃脱冥界追捕,便震碎魂魄散落入凡界藏匿。 第一百年,风平浪静。 第二百年,相安无事。 第三百年,蠢蠢欲动。 第一章 分别 今天是黑无常升仙去往蓬莱仙乡的日子。 我拢手立在桥边,看着面前清澈无浊的忘川源头,以及身侧铺展蔓延火红妖娆的曼莎珠华。 阴风萧瑟,不由得悲从中来。 “唔哇啊啊啊啊啊,小黑呀,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你走了我可怎么过啊——”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扶住了我面前这位黑口黑面的男人。 哦不,是男鬼,而且只有这会儿是,等他翻过那座山,再淌过几条河,他就羽化升仙了。 一直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难过,凭实力拖了人家几百年后腿,没想到还是让他功德圆满了成仙了。 更难过的,是怕他衣锦还乡,对我 实施严厉的打击报复。 眼一闭,黯然神伤,大恸! 无常鬼是没有眼泪的,所以,我偷摸着抹了点口水。 抬头时,我看见了黑无常的袖口染上的几片水渍,和他袖中紧攥着拳头。 黑无常虽然长得黑,可他喜好干净的程度实在令鬼咋舌。 眼下袖袍上的东西,我料定他忍受不了。 只要,嘿嘿,他伸出拳头揍我一下,或者,像往常那样直接开口骂我,升仙之路最忌动燥。 如此一来,那他今天就一定是走不脱了。 哈哈,好开心哦,但是不能被他发现了。 我敛着笑,静待。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死鬼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笑而过,他端出一副上仙的姿态来,颇语重心长地咬牙切齿道:“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晓得的!”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吸了吸鼻涕,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睛,万分愁苦:“是吗,那你就留……” “后会无期!”好个中气十足地一喝。 黑无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小人得逞之势,抓起身旁含笑静立的仙童,半推半拽地将他卷上了船。 那仙童一派温和天真,怎会料到身边这个黑鬼竟会如此暴力野蛮,惊悚之余,但仍不忘善解人意地寻问:“你们,不再聊聊吗?” 黑无常一脸凶相,呲牙咧嘴地警告他:“闭嘴吧你!” 说完,他扭头又一副伤感之态,苦着脸对站在河畔的我痛心不忍:“我舍不得你呀——哈哈哈哈……” 这死鬼笑得也太大声了吧! 我干笑着目送独舟飘离岸边,手中幻化出一方小手绢,语气不舍得像是送儿远行的老母亲:“那我可等你回来哦~” 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船上的黑鬼身形一滞,静默了片刻后,在仙童一路打扇着风的规劝下,悻悻地挪到了船头。 周遭一下又清净了,只留忘川的潺潺流水倒影着河畔红火喜庆的曼莎珠华。 还有,一只孤独又无聊的白鬼无常。 身侧传来拨花拂叶的沙沙声,虽是极其小心谨慎,但我五感最灵,觉察此等雕虫小技,不过一瞬之间。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我侧头,对着花海中喊了一句。 不多时,花丛里探出一只绿皮小鬼。 他穿了一身湖蓝的官衣,腰间悬挂着一枚满是牙印的玄铁令牌,磨损得黯淡的一方牌面上刻了只豹头,另一方则篆着俩字:豹尾。 这家伙是专司兽类和植物亡灵的差事,面上听起来好像管很多的样子,但其实他闲得很。 “白大人~”绿皮小鬼一脸喜庆地奔向我,跑时带起的微风,拂过他那如同山丘一般起伏的脑袋,将上面幸存的几根毛发吹起。 摇摇欲坠,惨不忍睹。 虽知晓他此刻脸上带的是面具,但是我还是莫名生出一股同情之感:“你鬼鬼祟祟来干什么?” 豹尾搔了搔脑袋,我有些担忧地看着那几根仍然坚守阵地的脆弱毛发,从上手到收手,它们仍就保持着那副倔强生长的模样。 实在是可喜可贺! 豹尾一对豆大点儿的眼睛四处打望,好生确认一番后,抬手将我请到了一边:“白大人,在下近日听到了点风声,是有关于将上任的黑无常大人。” 黑无常这才前脚刚走,这后面的新官就已经安排好了,不得不说,咱们幽冥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 这虽说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官吧,但无常胜在人间香火信众甚多,而信仰的力量绝非道行可比拟,所以无常的法术神通,是幽冥地府最强之一。 你若是去凡界问问幽冥之主泰山府君,可能没几人答得上来,如果你再问问黑白无常,又有几个会不晓得这鬼哭神嚎的名号呢? 所以啊,这黑白无常二职,可真真算的得上是幽冥鬼差中香饽饽,吃得开得很! 我神思一振,立刻八卦地执了豹尾的爪子:“可知是男鬼女鬼?” 豹尾做出一副不满失望的表情:“大人难道你不该先问对方底细吗?” 这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好问的?来了就得跟着我混!” 豹尾不知道是那根经不对,立刻张牙舞爪地开始劝我:“大人,我觉得您应该早做准备,有句人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我:“我准备好了——” 豹尾一喜。 我:“接受新无常的第一声老大!” 豹尾哭了。 “白大人,您先听我说!据说那位新来的无常大人是青华长乐界派下来的!” 什么意思? 我将这句话来回咂摸几番,低声凑近豹尾道:“关系户啊?” 豹尾这厮挺莫名其妙的。 我这一凑近,他那墨绿色的面皮就绷得僵直,连带着头顶几根稀疏的毛发也触电般炸起,眼神闪烁,脖子还慢悠悠的往后缩。 我还真没想要打他。 “白大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您要是想凑近些讲,招呼我就行”后面的话,豹尾越说声越小。 我没大工夫理会豹尾,一门心思全被那“走后门”仨字扣得死死地。 遥想我自己当初为了进入这幽冥成为神祗,那也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走后门。 我是只倒霉横死的鬼,无法进入轮回,只得在这无边的幽冥地府徘徊。 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即使我是只老死鬼,即使我屡试屡败,但不变的是我那一小撮熊熊燃烧的上进魂。 果然,天道酬勤,诚不欺我! 在花光我所有搜刮而来的买路钱讨好文官之后,我如愿得到了纸扎的玄甲和兵刃,成了幽冥咳,治安巡逻的阴兵。 我委实想不通,终日胸中堵着一口恶气,那口气驱使着我拿着尖枪在忘川沿岸东叉叉,西戳戳,打击恶鬼,报复幽冥。 然而,我居然就真的叉出了个大人物。 那个人白衣若雪,仙风道骨,带着腾腾仙气就凭空背对着出现在我面前。 当时场面一度失控,不是因为在幽冥见到九重天的神仙有多稀罕,而是我,一个报复幽冥的小鬼,冒犯了仙人。 我那只尖枪,正好死不死地插在神仙大人的腚上! 就当在场所有的鬼,包括我自己,都以为仙人会怒不可遏地把我撕了扔进九幽地狱喂神兽的时候。 他居然转身回来对我笑了?! 真不愧是九重天的上仙,这豁达之心很难让鬼不敬畏。 他笑眯眯地抽走了扎在他腚上的枪,手上用力咔嚓对折了之后,又一脚踹进忘川中。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闭眼一番吐纳后,执了我的手,春风化雨道:“这么好的女鬼,不抓去当无常可惜了~” 然后,在众鬼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神仙大人就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幽冥,留下一地斑驳的血迹。 而我,因祸得福有了仙人的点拨,如愿以偿地在万般嫉妒声中成为了白无常。 在此之后,幽冥地府曾掀起过为时百年的叉腚热潮 第二章 异样 虽然我得到这个官职跟实力没有任何关系,但实际却与真正的走后门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怎样,我靠神仙提拔的,理不直气也壮! 是以,我这州官放火未遂,百姓自然也不许点灯。 不管是对于凡间还是幽冥的贪污腐败,我向来都持严厉打击的态度。 不过目前新任黑无常一事尚为机密,而这消息,也全凭豹尾牺牲了一只苍猊在青华长乐界打听而来的。 若此时走漏风声,损了长乐界的清誉,即使将他挫骨扬灰,也不过是上头动动手指的事。 我当真是痛心疾首,誓要坚决站出来,做第一个反对的鬼! 可架不住豹尾此刻正涕泪横流可怜巴巴地摇头劝我。 这么乍眼一瞅,居然还有点乖巧是怎么回事? 凭空蓦然拂来清风,旋即在我耳边留下一串浅浅的清铃声。 这是日夜游神的神通,他们一旦在凡界发现了有厉害的鬼怪作祟,就会留下符法,以清铃为引让我们前去处理。 一般铃声传递过来作祟之物与鬼差能力相符合的,多大的差就收多厉害的鬼。 好烦躁啊,痛失了伙伴的我还得抓鬼。 我理了理衣裳裙裾,赶紧辞了豹尾:“就此做罢,今日我未曾见过你!” 豹尾搔了搔近乎光秃秃的脑袋,一番欲言又止后,激动地咬着自己的拳头跑开,那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幽冥仙境和地狱是被忘川隔开来的。 两头有座泰山府君亲设通幽桥相连,而桥的正中是阻隔绵延了整个幽冥的仙障结界。 桥上只能通行在幽冥有神职的阴差,亦或是道行高深的仙人。 仙境能透过仙障完整地看到忘川对岸的地狱,但地狱那头的鬼怪却连通幽桥上的地灰都沾不得。 幽冥也是个仙境,是在这邪恶与净纯之间所平衡的仙境。 桥那头熙来攘往的都是怨鬼幽魂,沿岸有依势而建吊脚楼,无法投生的魂魄就在那里落脚,千百万年歌舞升平,一团和气。 我踏上通幽桥,做出与往日无二的淡薄神色,毕竟也是冥府最厉害的差,气势威仪这方面不能丢。 这前脚刚迈出仙障,结界的白光还未尽数从我眼前褪去时,忽感身后猛地蹿来一股寒意十足的压迫感。 正待我回头查看之时,赫然出现一道黑影直扑面门,我本能地闭了眼睛往后缩,可还是被它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脑袋。 那一瞬间重击差点没把我送去轮回,鼻梁上的钝痛直冲天灵,与此同时,胸中积攒的某种情绪也跟着喷薄而出。 这哪里还顾得上身在何处,气得我张口就骂:“他奶奶的!” 周遭的氛围莫名变得有些奇怪,等我揉着鼻子缓过一会儿后,这才蓦然间意识到——我已经出 原本嘈杂嚷闹的鬼市,此时正一片死寂,通幽桥下熙攘的鬼怪一堆堆雪亮的目光通通落在我身上,那其中不乏穿杂着几位在我手下当差的小鬼。 底下盯着我的表情才是最为精彩的,错愕,木讷,惊恐一应俱全。 完了,完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我赶紧故作镇定地牵起袖子揩汗,另一手麻利召出长执签,打算着威慑恐吓他们一番。 我一声冷笑,缓缓抬头,却见方才那些围观的大小鬼精,已然跑了个精光。 好家伙,他们果然都十分惧怕我的威猛。 待将化身离开时,身后莫名的寒意迫得更近了,堪堪给我激了一颤。 阴风平地而起,自后背袭来,带起裙裾微微晃动,和着通幽桥下的淙淙水声,一道清冷严肃的声音荡在我头顶:“让开!” 是哪个小鬼如此嚣张? 我方才已经够窝火了,奈何现下又碰上一只如此不识趣的死鬼,你自己狂妄自大,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当即决定好生教育他一番,也好让他知道,在这偌大的幽冥,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我一转身,入眼的却不是平日那些个歪瓜裂枣的阴兵鬼将,而是一方玄色暗纹的胸膛,我怔了怔,抬起头来仰视他。 他背后的结界光芒过于明亮。让我不得不眯了眼睛,这人身姿高大挺拔,眉目舒朗,面如冠玉。 妥妥的玉树临风美少年啊! 可是这个美少年看起来一副不大好惹的样子。 幽冥何时添了只如此清新脱俗的鬼?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他居然还是从身后的仙障中出来的。 我强忍着心花不怒放,正准备开口打听他的情况,譬如鬼龄多大?现在哪里当差?有没有钱?呸! 话正卡在喉咙边,他就兀自侧身绕开我,同时一双丹凤眼倨傲地斜睨过来,蜻蜓点水般地扫过。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他拢手行至桥下,欣长的身形一点点幻化消散个干净。 他无视了我的存在?晴天霹雳,一股恶气直往脑门子上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眼泪竟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平常阴差小鬼忌惮我就算了,没想到就连他也羞于看我,难道真的是我气质超然过于疏离,以至于让他们相见形拙? 匪夷所思,痛定思痛! 铃铛声指引我去到了座皇城的近郊,老远看去,那荒山之上黑云压顶,阴气沉沉。 我滴个乖乖,这莫不是要让我单挑一个乱葬岗? 第三章 炼魂 这乱葬岗一直以来都是冥府的重点打击对象,地处荒山深处,草木郁郁,岗里常年抛积些惨不忍睹的死尸,怨气无法消散,就氲在林子深处。 加之林中全是花草之木,性柔,属阴,于是便成就块得天独厚的养鬼宝地。 神通不敌业力,这皇城附近就有这么个倒霉地方,龙气受阴邪所扰,这城中的皇帝子民估计够呛。 慨叹唏嘘一番,我掏长执签捏手里,这地方邪门,进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谨防冷不丁地蹿出个什么骇鬼的东西。 径直飘进那片灰蒙蒙林子,周围草木无风自动,吹起一股股腥臭的霉味儿,且越往林子深处就越发强烈。 这些小东西还不赖,霉人霉不行,跑路第一名。 但它们既然是在乱葬岗里混的,就要受到肉身的桎梏,跑再快也只有在它那一亩三分地转悠。 不过以上情况,厉鬼除外,怨灵也除外。 前者过于平庸,大多都是鬼界不入流的泛泛之辈。 而后者,它们可以说算鬼中龙凤,出类拔萃之流,没点故事,缺点能耐还真混不上。 这其中厉鬼凶恶,为自杀或者暴死的人怨气所致,收服以后要送去惩恶司彻查,之后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安排轮回。 而怨灵则最强,这是因为惨烈的冤屈、惨烈的死亡造成的凶灵,他们因为强烈的怨念,无法进入轮回,时常出来作祟。 它们不是魂体而是灵体,即使拘回幽冥也是个颇棘手的东西,一般被我抓到了直接就地法灭。 不远处就是阴戾灰霾笼罩下乱葬岗,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四处散落的都是被荒山野狗啃剩下断臂残肢。 仔细闻闻,寒湿沉闷的空气中隐约有股新鲜的血腥味,我心中一跳,冲着乱葬岗深处探头一望。 果不其然,那里面赫然躺着一具身穿红色喜袍的女尸,发丝散乱,额间钉着一根森寒的长钉。 她被挖走了双眼,只余下两个暗黑可怖的血窟窿,惨白如纸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暗红色的小点,双手以诡异的姿势被折在身后。 这显然就是有人为了激其怨气,施动秘法将她折磨致死。 而她额间那根长钉刻着特殊咒文,可拘禁女尸的三魂七魄,以保她死后魂魄不散。 此后在日日以鲜血戾气刺激个七七四十九天,一只怨气腾腾,逮谁杀谁的厉鬼就诞生了! 可奇怪的是,这炼具一只厉鬼是极费工夫和时间的,但从那尸体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和面貌的腐化程度来看,明显就是将死不久。 激发怨气是个极其危险又倒霉差事,某一环节掌握不好立马前功尽弃,既损阴德又添业障。 再倒霉点的直接被炼成的厉鬼反噬,成了人家开胃小菜,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眼前这尸体已经明显具备催化厉鬼之势,如今又将其弃之不用又是为何? 我盯着女尸脸上那对血窟窿,渐渐腾升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将手心里的那道法印摊开,点点碎光逐渐从指尖泄露,如暗夜里的萤火虫一般,四下飞散。 碎光落在不同方向的虚空之中,‘呲’地一声,触及到的地方即刻显化出憧憧鬼影。 掐诀的手掌合握时,数根虚晃寒沉的铁链已经将那些鬼魂牢牢套住。 一时间,阴风四起,尖利刺耳的鬼叫声卷裹着刀光剑影,人语马嘶,怨毒,杀意铺天盖地朝我袭来。 外面分明还是青天白日,而如今这林中倒是黑得——五彩斑斓。 那股浪潮眼看就要碰触到我的鼻尖时,却蓦然停驻,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如积雪消融,无声无息地平静了下来。 我收起了长执签,虚空甩了几下,就凭这种拙劣伎俩,我一个打十个! 果不其然,方才还气焰嚣张,企图负隅顽抗的一干劣鬼,此时个个瑟缩得像寒风里的麻杆,呜呜咽咽地泣个不停。 “你!”我掂了掂握着的若干铁链,随手扯出个幸运的小鬼来盘问。 我盯着它,下巴朝那乱葬岗方向一点,语气随和:“说说怎么回事?” 那鬼随着锁链一个趔趄直接扑伏在地,身体和声音抖得如出一辙:“回,大人,小的,小的……” 后面的声音越抖越小,中间又掺杂着呜呜的泣声,实在是听不真切。 嘁,感情手气太臭,拽了个胆小鬼出来。 我再次仔细打量了那些被锁链拘捕的大小鬼魂,目光所及之处,它们无一不透露着七分恐惧,两分怨气,还有一分,意味不明。 “你来说~”我精心挑选出一只看起来脸皮较为结实的鬼,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和风细雨。 他慢腾腾的从缩在一旁树上飘出来,一双眼珠滴溜溜地往周遭的鬼魂身上飘。 像是在看谁的脸色,寻谁的暗示。 他这副模样让我心中很不舒坦,不愧是我看中的鬼,胆子大到敢在我眼皮底下使坏。 我没好气地将拘他的那根锁链狠狠一拽,做严肃恐吓状:“本座问话,为何扭捏作态,迟迟不答!” 那只鬼在被我拽动的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利痛苦的嚎叫。 随着这道凄厉叫声贯穿了整个乱葬岗后,那些被我拘捆住的鬼魂个个缩做一团,不敢造次。 这做法凶是凶了点,虽与我平日里那温婉的性子相差了十万八千个乱葬岗,但成效却十分显著,可喜可贺! 难得它们不怕我,这拘捆的链子乃是取九幽地狱的铁石所铸,那里边镇压的可都是些凶神恶兽。 这群无知小鬼,凑台戏都不够,仗着乱葬岗混过几天的,有点怨气就敢跟我耍心眼! 小惩大诫过后还算那小鬼识相,老老实实交代道:“回禀大人,那,那具女尸是昨天夜里扔来的……” 我仔细端详着另一只手上的长执签,循循善诱道:“接着说~” “当时将她扔过来的是一群蒙面人,而,而且他们身上都被施了术,根本没有留下一丁点的气味和痕迹。” “他们从哪里来的?”我赶紧追问。 那只鬼正怯怯的抬头,飘忽的眼神立马跟我撞个正着,它又像是被火舌舐到了一般,极快地将头缩了回去。 “他们,是从四面八方来的,走时,又按原来的方向离开” 它这般畏首畏尾,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有些诡异,这里其他的鬼也一定有问题。 我幽幽的飘身下去,凑近与它困惑道:“你究竟在怕什么?” 第四章 秘闻 它总算呆愣地抬头与我对视了,也因为这句话,周围瞬间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沉默片刻,那只鬼颤抖着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跪伏在地,模样与之前那只胆小鬼如出一辙。 这种杀一儆百的方法我向来不怎么推崇。 做鬼嘛,自然要温婉有仪,竭诚相待,方才显得同类和乐。 可眼下我都已经杀二儆百了,如果你还不识抬举的话,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抬脚在那跪倒的鬼身上点了点,耐着性子催促它:“快说!” 他先是怕的要死,紧抿着嘴唇,随即又释然,一副完就完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的凛然之态。 “那具女尸邪气得很,她身上没有魂魄,但自从她被扔在乱葬岗里之后,就有隐隐一股力量,像土匪似的,把我们都撵了出来。” “有些,有些胆子大,有道行的鬼,想要硬冲进去,结果,就被她抓起来吃掉了” 怎么这话越说越离谱,我猛的一回头,冲着身侧那群没开口的鬼:“它说的是真的吗?” 这群没出息的鬼,蓦然间被我这么一发问,如同惊弓之鸟,讪讪的将头点如捣蒜。 末了,还不忘将身子缩得更紧些。 如此说来,倒也怨不得他们,鬼魂一向对自己的肉身极度执着。 现如今那女尸大摇大摆的躺在他们的尸首上,就如同扼住了他们的命脉一般,深怕惹得女尸不乐意了,一把野火将他们的老家焚得干干净净。 我收起长执签,一手捻诀,指尖弹出一缕萤光向着那具女尸而去,接近她时,就着寸弱微光,女尸四周隐隐闪过一丝血色。 果然,有阵法。 萤光没入女尸的瞬间,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 那女尸,好像,在笑。 林中再次旋起阴风,方才拘禁的小鬼速度躲到我身后,叽哩哇啦嚎成一片。 我翻了个白眼,开口欲骂。 就在此时,原本安生躺在原地的女尸居然缓缓坐了起来,脸上血淋淋的两个大窟窿正对着我。 以尸养灵。 我果真猜得没错,一开始这炼魂之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想要炼具一只厉鬼。 他费劲心思是为了用这具安置在养邪之地的凶戾尸体,来吸引更厉害的东西附在上面。 之后再稍加术法处理,得到的,是比怨灵难缠百倍的妖魂。 趁它还未成型,这东西绝对留不得! 掌心合握,女尸身上顿时蹿起地狱业火,火势正盛之时,女尸的嘴以一种不可思议地弧度咧得巨大,开始咯咯咯地狂笑起来。 林中阴风更甚,呜呜的风声之中,渐响起一阵细细婉转的水磨调,咿咿呀呀地混着女尸的几近癫狂的笑声。 那群我身后的那群小鬼也好不到哪去,此刻骇得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场面混乱,一度失去控制。 那东西有一部分灵体被困在女尸身上,如今被业火包围,一时半会儿抽身不得。 原本我可以收拾它的,可照目前这情形,纵使我有个三头六臂,也是好虎架不住群狼。 要是小黑在就好了 我再次召出长执签,在旁侧的虚空之中画出一道咒印,鬼门大开。 还不待我发话,方才那群吓傻了的笨鬼,像是找到救赎一般,个个争先恐后地往那道暗红漩涡的鬼门里钻。 将他们收拾干净以后,我就准备着手对付那女尸身上的怪物。 林中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的,那女尸身上的火光渐熄,散发出一阵一阵的黑烟和焦腐的恶臭。 我心中一沉,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虽未捉到,但那邪物的部分灵体受业火焚噬,情况不会好到哪去,至少,它一时半会儿害不得人。 ------------------------------------- 我辗转回到幽冥时,碰巧在忘川边遇到摆渡的老头,他笑嘻嘻的冲我招手,我亦很给面子的跳上了船。 他‘哟’了一声,凑近我:“多日不见到小白,居然长得越发水灵好看了。” 我睇他一眼,不欲搭理,这老头自打幽冥之初就在此摆渡,资历甚老又爱开黄腔,这些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一个老光棍混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再者,人家是前辈,我们除了一笑了之以外,肯定是不能出手打他的。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可不是嘛,要我说,这白大人倒要比那上清仙境里冠绝六界的拂因仙子都要美上许多!”船尾处有鬼亮声附和道。 老头闻言,嘿嘿的笑骂:“你这酒鬼口出狂言,莫不是见过那拂因仙子?” 我一边竖着耳朵偷听,一边斜着眼睛的瞄他俩。 只见那船尾幽幽爬起一只肥头大耳的鬼,醉醺醺道:“白无常大人比她美,见过大人,不也就等于见过拂因仙子咯~” “哈哈哈哈哈哈”船上随即爆发出两只老鬼的狂笑。 伴着额角的青筋跳了几跳,我装作不注意,将袖筒里寒光凛凛的锁链掉在船板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一时间,船头船尾鸦雀无声。 我弯腰拾起锁链,佯装讶异道:“呵呵,一时没拿稳,你们继续?” 摆渡的老头默不作声,手里的船桨舞得更卖力了些,而那只胖酒鬼则似一团烂泥般趴在板上,不时发出阵阵鼾声,一副醉过了头的模样。 一路寂静,伴着沿岸渐盛渐炙的曼珠沙华抵达幽冥。 我极少见在醧忘台见到三姝如此空闲。(注:三姝是指孟姜,孟庸,孟戈,皆为孟婆点化。) 她们模样生得好看,脾气却极易暴躁,用她们的话叫:镇鬼! 此刻我看她们个个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凑在一起也不知说些什么,时不时还嗔怪的相互拍上一巴掌。 “咳咳”我将手拢进袖子,干咳两声凑过去:“干嘛呢你们?” 孟姜一见到我,立刻娇羞的捂着脸蛋躲过身去。 “白大人你来得正好!”孟戈立马过来热络地挽着我,将我往她们先前的谈话的小桌子边带。 ‘嗒’地一声,她在我面前放上了一碗泛着绿光的浑水,又像是没事人一样招呼孟姜赶紧过来。 我嫌弃地瞅着面前的东西,孟戈见气氛不对,立刻讪笑着将她那碗水收了回去:“嘿嘿,送汤送习惯了,白大人莫怪,莫怪~” 孟庸不爱说话,却贤惠得很,待孟戈将汤挪走后,她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取出一把乌黑亮丽的种仁放在我面前。 这是曼珠沙华的种子,冥府除了鬼多,再者就是这个东西了,神祗不食五谷,一般的贡品我们只享受个烟火,却没有实质性的进入嘴里的。 为了在漫长的冥府岁月中打发时光,勤劳的幽冥小鬼,就将这曼珠沙华的种子炼来做食,造福一方! 孟庸收回手去,浅浅地垂眸颔首。算是跟我打过招呼,我亦冲她赞许一笑:“你们刚才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语毕,三人相互对视一番后,脸上浮出一抹异色。 孟戈冲我暧昧一笑,道:“白大人还不知道吧,听说下个月泰山府君家的世子要来幽冥。” 说罢,红着脸蛋将我望上一望。 “哦,那又怎样?”我觉得我说这话时肯定没动脑子。 瞧这群丫头的模样,那位世子肯定是什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惊为天人之类,不然依照她们在这幽冥见过的众生万象,定然不会如此模样。 孟姜抬起那对杏眼冲我一瞪,语气有些急:“那自然是翩翩公子,寤寐求之。” “噗!”我一口种仁没忍住从嘴里喷了出来,戏道:“人家能看得上你吗?” 孟姜被我一说,耳根子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咬着唇瓣不再说话。 孟戈责怪的拍了我一下,煞有介事辩驳道:“你还别不信,世子诞生之初,灵宝天尊就说他命中注定会跟女鬼有段缘,当年只说是笑谈。” “可现在世子要到幽冥来,那笑谈究竟是不是真的谁又知道呢?” 我囫囵理解了个大概,支胰俯首分析出重点:“这夜叉也是鬼呀,万一人家说的不是你们这种类型的女鬼呢? 好好的话题戛然而止,我也终于被她们三人脸色不大好看的给请走了。 这年头,连女鬼都不愿意听实话了! 我颇感无趣,缓步穿过仙障,打算去判官处看看生死簿,调查那红衣女尸的底细。 鬼市上的热闹被一干隔绝在身后,眼风无意间往无常殿那边扫过,却不想打老远地就瞧见有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在我之前进了大殿。 矮的那个我认得,应是豹尾那家伙,至于这高的嘛,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五章 新官 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铁定是豹尾那家伙伙同它鬼,要将我那原本就不富裕的无常殿洗劫一空! 想想我枕头下面可还藏要紧东西呢! 我赶紧八百加急连跑带飘地赶回去,寻回内院。却见院内无鬼,心中不由大骇! 这速度莫不是也忒快了吧! 我赶紧追进日始宫查看,可房里的东西却是原封不动地摆在各处,不见得有被行窃过的痕迹。 我呆了片刻,大梦初醒般,急忙跑去查看我枕头下面的东西。 幸好,幸好,得祖师爷保佑,此物免遭毒手 那,既然贼不在我这里,就应该是先跑进黑无常的夜初宫去了,比较值钱的小黑鬼都已经升天了,里面估计得比我脸都干净。 思及此,我从容地正了正衣袍,两手拢进袖中,慢慢悠悠的前去夜初宫抓鬼。 我这前脚刚踏出宫门,忽听得身后一声疑唤。 “白大人?” 是豹尾那家伙的声音。 我回头瞪他,脚步却没停,直到,脑袋地硬生生撞上了一面坚硬的墙。 我目光仍盯着豹尾,目睹了他脸上的喜色在我撞墙的瞬间垮成了惊愕。 这等场面被他瞧见,他绝对死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无常殿我待了三百年,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里的哪块小石子该在哪儿,我都一清二楚。 没道理我不看路就撞上墙啊? 而且,我伸手摸了摸,这墙锦缎般触感还有些不错 脑中倏尔闪过一道电光,我讪讪的顺着指尖的触摸到玄色衣袍的地方往上看。 彼其之子,美无度! 仔细瞅瞅,这不是就是那日在通幽桥上的那个娇羞傲慢的小鬼头吗? 我眨巴眨眼,揣测他定是日前羞涩离开之后追悔莫及,夜不能寐,忍无可忍就亲自上门来寻我。 其实我这只鬼很好说话的,如果他肯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我当然可以既往不咎接纳他的。 可是,他怎么迟迟不开口? 相反,他身子一侧,微微偏头,冲我身后的豹尾不屑道:“这是婢女吗?我不需要!” 然后,他又一次轻飘飘地绕过我,继续四处打量着与夜初宫一院相对的日始宫。 无知小鬼,愚笨不堪! 豹尾见我脸色不好,立马狗腿的跑过来搀着我坐下,一边拿着袖子给我扇风,一边嘿嘿地赔笑。 我皱着眉头睇他,下巴朝院子里那家伙一点:“他干嘛的?男宠吗?我不需要!” 后面一句,我生怕他听不见,还贴心的提高了调门。 依葫芦画瓢,以其鬼之道,还治其鬼之身! 豹尾立马抖着手来捂我的嘴,一口一个祖宗的喊。 瞧着院里那厮身形明显一滞,我心里就说不出的舒坦。 他转身过来,脸色一阵古怪,青白转换之间又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豹尾身上,叱问道:“她是谁?” 我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斜睨了眼进退两难的豹尾,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豹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堆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惶恐。 “二位大人稍安勿躁啊,以后这黑白无常两差,需得二位配合照应才是!” “他?” “她?” 我和那傲慢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此等惨不忍闻的悲呼。 眼见场面失去控制,豹尾眼珠儿一转,恍然拍手道:“我突然想起我宫里还有只黑得五彩斑斓的小乌鸦等着喂食呢!” “二位大人既然已经愉快的熟络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没影儿了。 偌大的院里,只余我和傲慢鬼一站一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就这样安静了许久,连凳子都觉得尴尬。 我干干的咳了两声,缓缓起身,极不自在的冲他一笑:“明日辰时,你就同我一道去阎王殿里报个道吧。” 傲慢鬼眼角一挑,相反施施然坐下,两片薄唇一开一合:“我今日已经去过了。” “那也得去,给其他官差认认脸不行?”我苦口婆心的劝。 “不行!”他油盐不进的倔。 我火气又上来了,离开时用鼻孔哼了声:“朽鬼不可教也!” ------------------------------------- 不知在何时,三界之间居然流传了种叫做:‘你好看,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这种荒谬思想。 而这只傲慢鬼显然深受此等理论荼毒,仗着自己好看就为所欲为。 我一向对众生之像不大的看重,所谓胖瘦美丑皆为皮相。 圣人之治虚其心,内心淡然,灵魂澄澈,视为修炼的极致境界。 可 冥府的一干女鬼夜叉显然没有这个觉悟。 我领着傲慢鬼去阎王殿的一路上,每三两步就有一位花枝招展的‘妹妹’因为走路不稳而跌进那傲慢鬼的怀里。 但凡他有点脑子都会知道这是个圈套,可他不仅没有拆穿,反唇边带笑,礼数周正的将一干女鬼扶稳当。 他这般做派让我很是不齿,外表装出一副谦和有礼的模样,实际内里就是个急色鬼! 这副场景让孟戈三姐妹尤其疯狂,尝到甜头之后几乎就是暴力垄断,轮番上阵。 最让我刮目相看的是孟庸,平日只当她是话少,可今日当她被傲慢鬼温柔地扶起时,说的那一骨碌的话我都听不清。 趁着三人换班的空档。 我抓着孟戈将她带到一边:“你们昨日不还惦念着泰山府君的世子吗,怎么今日就‘移情别恋’了?” 孟戈秀眉颦起,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宁滥毋缺嘛,我说白大人啊,你与冥府有契约在先,摒弃了些东西,这些美好之事你自然是不会懂的!” 说完,她又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凑近那傲慢鬼。 孟戈她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当年成为无常之时确实与冥府定了契。 契约上允许我拥有神籍成为无常,但为求日后执法刚正,避免徇私,冥府便在我的魂魄上下了道禁制。 这禁制是在保留七情六欲的基础上,大力压制和束缚。 这比完全剥夺要仁慈得多,至少让我不会变成一个循规蹈矩,刻板不仁的拘魂工具。 但也从那以后,我几乎不会有大喜大悲之感,就哪怕进到幽冥最邪恶的二十四狱底下,我都能面含微笑,泰然处之。 就在我出神之际,一道飞珠溅玉的声音准确无误的砸在我身上:“路往哪儿走啊?” 其实,我忽然又觉得禁不禁制的不重要了,我现在是真的很想把那只傲慢鬼抓来狠狠打一顿! 怎奈众目睽睽之下,聚众斗殴对我风评有害。 遂咬牙忍耐之,咬牙忍耐之。 我将手重新拢进袖子里,做热情洋溢状,温和地冲他应道:“来啦~” 一路在香粉堆里辗转,千难万险才上了阎王殿前的石梯,西天取经都没这个苦, 我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将身上蹭到的多余香粉拍掉,傲慢鬼则径直略过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嘁,真是个没良心的鬼! 待身上的香粉味道散去大半之后,我这才心满意足的往石阶上走。 眼风蓦地扫到个影子,定睛一看,却是那个傲慢鬼,正站在离我几梯之外的平台上。 他双手拢进袖中,脑袋微偏看着别处出神,琉璃一般浅淡的眸子满是恹恹之色。 “你在等我?”我一时有些茫然震撼。 他睇我一眼,反问道:“不然呢?” 我冲他讪讪一笑,赶忙跟上脚步。 与他同路,我很自然地与傲慢鬼拉开了半臂远的距离:“我可与你那些鬼妹妹们不一样啊!” 他略略挑眉,轻飘飘的扫我一眼,深思熟虑一番后又漫不经心道:“是不一样,人家弱柳扶风的,你却身强体壮,啧” 傲慢鬼说得一脸嫌弃,走出几步远还意犹未尽地“哧”上一笑:“确实没法儿比~” 他真的有一百种方法激怒我。 第六章 名字 我真的不知道这只傲慢鬼哪点好。 同样是干无常的差事,为什么今日阎王见他时都比以往和善不少? 据我所知,阎王拢共不过才见他两回,实在不必当众在大殿上对他夸这夸那儿的。 观这情形,我恍然忆起豹尾那日跟我说他是关系户的事情。 果然事实胜于雄辩! 阎王在殿上说的话我走神没怎么听,恍恍惚惚好像很严肃地跟傲慢鬼说了个什么任务。 挺事关重大的,还放话出来说:若有需要,冥府众将,全力配合! 谁知道是不是他为了讨好这个有后台的傲慢鬼,故意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我还要为避开阎王殿外的一干狂蜂浪蝶,委屈自己绕个远路。 我本来以为傲慢鬼那厮出了大殿,定然会欣然得意地扑进那群鬼妹妹中间,愉快地度过大半日。 谁知我辛辛苦苦回到无常殿时,他居然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院里喝茶了。 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这家伙莫不是让那些妹妹们给抬回来的? 我压了压火气,打算心平气和坐着与他聊聊,毕竟,以后的七百年里,我是和他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 再者他有后台,又独得阎王和那一干妹妹的青睐,开罪他大抵对我没什么好处。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在他对面坐下,顺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道:“小黑啊,你是如何,咳得到无常这差事的?” 我抿了口茶,看戏似的等着他作答。 他显得有些困惑,一双眸子捉摸不透,半晌,他升调啊了一声:“我不叫这个。” 什么?他说名字吗啊? 我以为他跟我开玩笑,想着气氛缓和了些,我探身过去,忍笑道:“虽然你以前不叫这个,但是现在这就是你的名字!” 记得初有神籍时,上一任黑无常就告诉我,冥府岁月漫长,需要拘押的鬼魂不计其数。 与其花费时间去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倒不如多拘两只鬼来得实在。 反正我们以后去到蓬莱仙乡也会有新的名字和封号,也着实不用为这丁点小事费脑筋。 我觉得他说得甚是在理,自那以后我便放弃了喊他的本名铁牛,转唤为小黑。 这小黑小白一唤就是三百年 我拿着玉佩走了出去,将它晃傲慢鬼的面前晃了晃,冲他嘚瑟:“哝,不就在这嘛!” 他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玉佩,起身凑近我,容色淡淡,波澜不惊:“夜浔!” 我了然的哦了一声:“什么浔?” 他脸色缓了缓,耐心重复:“夜浔!” 我点了点头:“夜什么?” 他的脸色有些许难看了,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夜!浔!” 我打赌,这厮估计快发飙了。 可是奇怪得很,他前一刻说名字时我都记得,可再次重复时,那两个字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霭,呼之欲出却又不得真切。 是以,当我反应过来时,嘴巴已经快上几步将话吐了出来:“什么浔?” 眼前倏尔广袖略过,‘啪’地一声,那家伙抬手往我脑门上结结实实就是一巴掌。 我反射性的一缩脑袋,捂住被打的地方,错愕地将他望着。 他如果不想被我法灭,现在应该快逃才是。 可此刻那厮却只是直直地将我盯着,一副思考又略有期待的模样。 脑门上痛感渐消,方才的错愕变成怒不可遏。 我咬牙切齿地对上他:“夜浔你是不是找茬?” 欸? 他看似的颇为满意,轻笑一声,转身向夜初宫走。 我赶紧跟上去,又惊又喜地询问他:“你怎么做到的?” 明明方才囫囵模糊的脑子,经他一拍之后,竟真的清明了不少。 他拢着手云淡风轻地做严肃状:“就是见你脑子许久不用,觉得可惜,便顺手给你开了个光。” 我一时语塞,喜色烂在脸上,他亦回过头来冲我粲然一笑,虽堪比那人间四月之景,可此时看来却分外欠揍! “开光,开你大爷的光!”我立在原地,隔空冲着他倨傲又孤寡的背影无声地拳打脚踢。 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夜浔那厮的一巴掌好像还是有点作用的。 ------------------------------------- 我回宫小歇了会儿,耳边渐起一阵的铃铛声。 循声而动,等我出宫门,夜浔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你也能听见铃铛声?”这个走后门来的,我十分怀疑他的能力。 “你都能听见为什么我听不见?” “吓,我说你,你扯我干嘛!” 我一扬头,理不直气也壮地走在前头。 中途我故意走错了方向,借机想着试探夜浔这厮。 结果我走出老远也未听见他说话,心中大喜过望,这下可让我抓着把柄了! 蓦然回首,身后却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回过神来,发现夜浔那厮竟然真的顺着正确方向快走没影儿了。 我又赶紧连飘带跑追上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同他理论:“你知道我方向走反了为什么不喊我?” 他目不斜视与我答话:“白大人不是知道路吗?” 我这满腔幽愤登时被这凉水浇得连烟都没冒:“啊?” 他斜眼看我,似笑非笑。 我当即噤声。 好吧,此事是我卑鄙在先,没有伤敌,自损八百。 一路无言无语,我们顺着铃铛声的指引来到了一坐村寨之中。 老远就能瞄见在那茅屋草舍的重叠掩映下,一座略为宽敞的小院阴氲罩顶,轻微但且刺鼻的腥邪之气在村里蔓延。 那房子是明显的凶恶之巢! 也不知道那家人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东西,让这村寨四周都环绕上了一股压抑之气。 久居于此,必然会霉到骨子里,久而久之甚至会有血光之灾。 这里的气息让我脑中渐渐浮现出了几日前那个乱葬岗的情形。 我抬头看了看夜浔,只见他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前方的阴氲之上,眉眼间俱是冷淡。 不会吓得说不出话了吧? 我轻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心里念着他初次上手,有些胆怯在所难免,遂善解人意地安抚他:“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牵了牵嘴角,并不答话,旋即负手飞身径直就往那小院去。 我劝他不过,无奈也紧随其后飘了过去。 这小院子的一圈都被符咒缠得密密麻麻,显然这村子为了镇住里面的东西,着实花费不小。 夜浔已经在这四周下了结界,前院的符咒虽然对我们而言算是九牛一毛,但毕竟是镇邪之物,我们之后在院内施展术法咒印会受干扰,所以不得不将其法力消除。 我在做这些时,后院突然猛地响起一声极其突兀且狂暴的嘶吼,一股浓重的黑气随之震荡开来。 那声音绝不是什么厉鬼怨灵,分明像是被逼急发怒的兽。 我立刻掐诀捻印赶过去,想着助夜浔一臂之力,毕竟他对付的这东西,很可能是九幽出逃的妖魂! 那东西被包裹在一团黑气氤氲的阴毒之中,一眼看去,倒能大致分辨出它是只青面獠牙又壮实的怪物。 此刻正瞪着两只铜铃般大的血红双眼,幽幽地打量着我们,身后的触角发疯似的舞动。 我赶紧将手中的咒印释放,无数条寒铁锁链冲向那只怪物。 与此同时,另有一道金印也跟着从夜浔掌中飞出,快而准确的将我的锁链弹开,原本杀气腾腾的妖魂也被那金印击散,化作了漫天灰蒙的黑雾。 那枚金印灵力霸道,威力非常,想来也是非修为纯厚之仙所不能施。 有那么一瞬间,我深刻怀疑,其实我才是走后门的吧? 那怪物被金印打散,虚空之中晃了几晃后又重新聚合成了一团,飞快地往远处的山林之中逃窜。 夜浔飞身追去,临行前清清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处理剩下的,我去去就回!” 还有剩下的?我狐疑的拎着锁链转身回草屋里查看。 果不其然,在这侧屋的床底下,还一对泛着血光的浑浊眼睛,正幽幽打量着我,那鬼的脚下还藏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当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这破小院里的个个都是卧虎藏龙的高手啊。 “出来吧,看见你了!”我懒得动手,索性让他自觉主动一点。 那鬼闻言没动,反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瞪得更大,细长干枯的指节用力地抓挠着地下的松动的土砖头,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撸起袖子正准备过去将他揪出来时,那鬼裂开猩红的嘴巴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此时我的身后,蓦地腾起一股阴冷森寒之气 第七章 婴鬼 不是吧,就这后面还有? 书桌下那只鬼见我愣了神,笑得也就愈发地猖狂。 我还真是低估了它们,原本这座房子被邪气十足的妖魂侵占着,它的气息过于强大,以至于离开片刻之后,这些小虾米的气息才被逐渐显露出来。 不过当真奇怪,屋里只有一具女人的尸骨,但却有两只鬼。 一只是床底下瘦干得跟只螳螂似的男鬼,还有我背后这团飘忽不定且灵体极小的小鬼。 它有很重的凶怨之气,必定是死得奇惨,但如何都与那床下女人的魂魄打不着干系,这就有意思了 身后的凉意愈发强烈,杀气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见我不动,桌下躲着的那只才鬼缓缓地爬了起来。 一副书生打扮,眼窝深陷,瘦骨嶙峋,惨白面皮上吊着一截猩红的舌头。 他一直滑稽地冲着我笑,看他一笑,我实在没忍住也就跟着笑。 他像是看戏一般抬手指我,笑声极近癫狂。 我不知道他嘚瑟些什么,与它对笑间,身后猛然响起一声凄厉怪叫。 杀气如离弦之箭,瞬时近身。 说时迟那时快,我反手一揪,抓着扑来的那东西径直往书生鬼砸去。 那坨晦暗森绿的圆物几乎是紧贴着书生鬼的脑袋擦过去的,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身后的土石墙上。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书生鬼几乎是瞬间噤声,嘴巴都还张得老大,却再也笑不起来。 我顺手在身侧的门框上揩了揩手,忍不住笑出声:“见笑了,见笑了~” 那团圆物慢腾腾地从地上翻腾起来浮在半空,一口黢黑没牙的嘴直冲着我呲,嘴里还不时淌下一道道腥臭的口水。 毒计败露,让书生鬼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他一闹腾,那婴鬼也跟着躁动起来。 近乎透明的小小身体周围猛地簇起着荧荧鬼火,电光火闪之间,向我冲来。 我稍一侧身,不费吹灰之力的躲过,让那婴鬼擦着我的鼻尖扑了个空。 但它略过我时带起的那一阵腥臭之气,却尽数钻进了我的鼻中。 我五感最灵,这近在咫尺的恶灵味道实在上头,一瞬之间竟有了种麻木的尽失之兆。 我强忍住恶心。 本看在它一届小小婴鬼,又未历人世,被炼化成邪灵已是何等不幸,虽不在管辖范围之内,我却也想着网开一面放了它。 将它带去幽冥净走恶念,重入轮回,不过举手之劳。 可眼下这情形,让我很不好做啊。 虽然怨死腹中不是你的错,被炼成邪也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害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更何况,你还熏到了本大人! 左右看了看僵持着的一大一小。 我反手就是两张法印,一块儿拘喽! 夜浔回来时,我正和面前拴着的俩鬼耍得正欢。 但见是他凭空出现在草屋里,手里还握着一把薄得近似透明的剑,隐隐地泛着寒光。 几乎同时间,那一大一小缩进桌下的速度简直难分伯仲。 我都还没将那把剑看清楚,夜浔就将它从手中化了去:“弄完了?” 我扯了扯链子,示意这屋子就这俩鬼,又探头看了看他身后:“那个怪物没抓到吗?” 他眸光一沉,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 “唉,其实这”我刚想开口安慰便被他打断。 “我把它杀了!” “” 那你直说不好吗?明明想变着法儿的嘚瑟,还做出一副‘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赢的’样子。 这厢我正为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劣行径深以为耻,那厢的夜浔却已凌厉地将缩在桌下的一大一小打量了个透。 张嘴便一副自然而然的问话口气:“可问出点了什么?”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转而又将那凌厉的目光投到我身上,看得我一阵不自在。 手上用力,直接将那一大一小从桌底拽了出来:“你杀的那怪物,不过是看中了这家氲绕不散的阴气,趁机鸠占鹊巢罢了!” “啧,也怪这家伙倒霉,为了考个功名不惜触犯阴律养小鬼。” 夜浔顺着我眼神往那书生鬼看去,此刻它正哆哆嗦嗦的匍匐在地,嘴里念叨着:“读书而已,改运不能算业障,读书人的事情,不能算” 夜浔眼风往旁侧卧房的床下一扫,冷声道:“你的妻子被你埋在床底下吧?” 书生鬼一滞,抬起那张五官扭曲的脸,疯魔地冷笑道:“不是我,是她,是她不让我读书,我就打了她,这个贱人就想跑,还要带着我儿子一起跑” “咯咯咯她要走,可我要儿子,所以我就把她捆起来,用刀一点一点割开她的肚皮,从里面把我儿子抱了出来。” 说到一半,书生鬼开始变得暴怒,张牙舞爪地在房间里发狂。 夜浔微微侧身将我挡了挡,脸上依旧是不着痕迹的冷淡:“所以你就把你儿子泡进了酒坛?” 它厉声嘶吼道:“都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死了,我儿子也不能活,我就只好把她大卸八块埋在床底下,让她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哪里的不能去哈哈哈哈” “养鬼之术是谁教你?”夜浔凛声叱问道。 此时的书生鬼大闹一场之后有些歇菜了,他沉默了半晌,耷拉着脑袋,开口声音都哑了:“先生告诉我说,有个办法可以让我儿子以另外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 我冷不丁地插了句:“难不成是把你也泡进了酒缸?”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此时夜浔正微偏头回来睨我,神色一阵古怪。 我摸了摸鼻尖干干一笑,。 “先生不要银子,只管我要那个贱人的魂魄,用她的魂魄去换回我的儿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他说着,目光空洞地落在一旁瑟缩的小鬼身上。 夜浔闻言,眉心微微起澜,脸色又沉下去许多:“那个先生长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 书生鬼的脑袋抽搐了几下,嘴里伴随着喃喃道:“是芸儿,是她自己要走了自己的魂魄” 才消停了半柱香不到,书生鬼又开始发狂了,这次他一个劲儿的捶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重复:“不对,是先生带走了她先生死了” 蓦地,他直挺挺的跪在我们面前,磕头如捣,抖着声气求我们:“救救芸儿,求二位大人,救救我的芸儿” 这次他嗑了挺久一会儿,磕不动了,就继续匐在地上痛哭。 我隐隐猜到了点东西,遂扯了扯夜浔的袖摆,狐疑地对他说了我心中所想:“摄魂?” 这摄魂之术,是三界的禁术,几乎少有人知道并精通此术,施术者以傀儡为偶,摄取并控制受术者的魂魄,使其完全失去自我。 被这摄魂之术操纵久了,肉体禁锢不住魂魄,人也就死得不明不白。 夜浔不答我话,只是径直接过我手中的锁链,抬手在半空中画出个咒印。 虚空中白光一现,伴随着一阵沉重的锁链闷响,鬼门大开。 原先匍匐的书生鬼被鬼门里的锁链缠住往里拖,表情痛苦,口中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在求我们救他娘子。 “一尸两命,杀妻害子,豢养小鬼,终食恶果。这些你还是先回到冥府解释吧!”夜浔声音清冷,语气不容置喙。 墙角边传来一声尖叫,我都快忘了,这里还有个小家伙。 我欲伸手夺过被夜浔拿在手里的锁链,单独救下那只小鬼。 却还是晚了一步,它轻飘飘地,都不用锁链拖,自己就被漩涡一般的鬼门吸进去了。 我收回自己的锁链,可惜的啧了一声。 夜浔一挑眉,面色平静地看着我:“想救它?” 有那么明显吗? 我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皱眉诧异道:“怎么可能?” “这婴鬼虽怨毒,但本就未做过孽,白大人一点也不动容?”他不死心追问道。 “一点也不!”我摇着脑袋答他。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鬼差!” “” 第八章 任务(一) 回去路上,我对夜浔诛杀的那妖魂好奇得紧,索性暂时放下前辈的身段,一路逮着他问长问短。 “不过是九幽地狱里逃出来的老鼠罢了!”他表面说得云淡风轻。 这可跟他那时在草屋里的表现大相径庭,这厮明明超上心的! 看破不说破,我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念头,换了个话题:“我想起件事。” 夜浔的目光好巧不巧跟我撞上:“说!” 嘁,又是一副颐指气使,拽个二五八万的样! 我终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前几日我去了乱葬岗,正巧碰上个被折磨惨死的女尸,经过秘法处理,用怨气之躯在那地方吸引邪祟。” 夜浔脚步一顿,冷不丁地转过身来:“你觉得那事儿跟书生鬼一家有联系?” 我点点头:“说不上哪里的问题,但冥冥之中就是有股预感。” 他面色严肃,注意到我正看他的目光时,又一扬下巴倨傲道:“预感这种东西最不可信,要是觉得奇怪,白大人就得拿出证据来。” 我微笑地看着他转身,然后抬脚碾了碾他身后被惨淡的日光拖下的影子,无声地学着他口吻重复:“拿出证据来!” 恍然间,那厮的身形似乎滞了滞。 任这三界之中,但凡是有一官之位,且不论权利大小的官员,皆有个不算通病的习惯。 他们比起那些爱闷头做事的下属,更青睐于那些做完事在领导面前晃悠,拍马屁之人。 而夜浔那厮就熟谙并竭力贯彻此道。 这不,我刚到冥府落地,脚都还没站稳,他就急齁齁的要去酆都帝君处邀功。 这回倒好,前脚刚斩杀了个厉害点的妖魂,就可以忘恩负义地将阎王略过,直接把手伸到了往冥府最高层。 啧啧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怪不得孟婆总说我不上进,我要是能有夜浔这厮一半,怕是那九重天的神仙我也混得着一个。 “你嘀嘀咕咕在后面说什么呢?”夜浔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蹙眉作嫌弃状。 啊?我抓紧两步撵上他,眼神在他的暗绣云纹的袍裾上一扫,急中生智,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你今日为何又不穿官衣?” 他升调啊了一声,哼出一个字来:“丑!” !!? 我穿了三百年的衣裳他说丑?青瓷绣纹的白绢不好看吗?更何况这还是我前些日子换的新衣裳! 这我就得评评理了! “白大人呀~”豹尾看见了我,隔老远就热络地打着招呼。 这家伙今日没带面具,难得露出他原本面貌来,舒眉朗目,唇角微弯,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个掌管畜牧类的官。 虽然他很可爱,但我这会儿心情欠佳,着实没有多余的功夫搭理他。 “白大人~”豹尾走进又是殷切的一声。 “走开!” “好的~” 我愤愤地跟在夜浔身边找他理论道:“这无常的官衣哪里丑了?” 他态度随意,口气狂妄:“哪里都丑!”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登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没等夜浔开口,豹尾倒是又钻出来当和事佬:“哎呀呀~二位大人” “滚!”我恶声恶气地吼了他一句。 “好的哟~” 夜浔还是不说话,我大有些不依不饶之势,索性就抓着他的袖袍不放。 他挣了几回挣不脱,微微有些不耐,直到眉心一蹙,正脸面向我:“哪里又好看呢?” 夜浔冷着脸,竟抬手扯下了我的帽子,头顶一松,随之而来的一阵轻盈之感让我愣杵在原地。 啊!这这这 长发奔泻而下,伴起微风在我脸颊耳畔留下微微痒意,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用力过猛,到时候棺材板可压不住。 旁边传来豹尾讶然地挑声一句:“欸?” 我堪堪回过神来,忙惊恐地伸手捂住脑袋,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回魂算了。 自我死之后,还从未以这幅模样在冥府出现过。 我的这一动作,让原本怔了神的夜浔反应过来,他拢拳干咳了声,脸上浮起一抹异色,极不自然地别开:“你,你以后就这样吧” 这样,那样? 我转身回去求证豹尾:“我这样很丑吗?” 他抹了一把鼻血,张开双臂作势过来拥我:“没错,为了造福苍生,属下决定舍生取义将白大人迎娶回宫!” 我预备抬手给他一巴掌,却不想被夜浔抢了先,可怜的豹尾被术法捆住手脚,拴在了帝君大殿外的石柱上。 我好不容易重新带上帽子进到大殿之中,入眼的便是夜浔这厮在和酆都帝君说话的景象。 我不好过去凑热闹,免得打扰了夜浔的发挥。 看起来帝君倒是挺吃他那一套的,前面二人皆是一副正经严肃之色,落到最后,帝君竟然露出十分赞许的一笑,并让他在旁侧候着,自己走上了法座。 又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帝君广袖一挥,龙飞凤舞的在虚空中书出一枚硕大的传唤咒,白光瞬间消散向着殿外四面八方而去。 不是吧,至于吗?这传召冥府各路官差的咒印帝君极少动用过,现如今为了这家伙,莫不是又要当众大力赞扬他一番吗? 我斜眼觑了觑夜浔,那厮现在一副淡然正经样,心里指定已经乐了八百回了。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也顺着看了过来,刚一对视,那厮就极不自然地挺直腰板,做贼心虚般地将眼神挪向别处。 哼,我在心里冷笑,脸皮能厚成他这样,死的时候怕是用沥青防腐的吧! 殿外渐行渐近地传来整齐的皂靴踏地之声。 浩浩荡荡地涌进一批鬼差,其中最抓眼的便属那只身躯魁梧的牛脑壳,还有后面紧跟着步调沉稳的马面脸。 “牛哥马弟,这里!”我欣喜地冲他俩招手。 他们与我前后脚进的冥府,因为差事原因,平日里很多机会打照面,我在冥府几百年,除了小黑豹尾,就是他们俩跟我有这称兄道弟的关系。 “啊呀,小白,你还挺快的嘛。”牛头大踏步过来站在我旁边。 “那位是?”马面心细,一眼就注意到了我旁边站着的夜浔。 “哦!”我将手往夜浔面前一扬,做出个介绍的姿势:“我无常殿新来的死鬼,怎么样?” 啪,夜浔很不给面子地往我手上打了一巴掌,我反射性的缩了回来在身上上搓了搓。 气氛瞬间就尴尬了。 饶是我有一百种方法打死夜浔,在这众目睽睽下也只得讪笑着打圆场:“哈哈,他就是太激动,哈哈哈” 激动你个鬼哦! 牛头马面冲夜浔客套地一颔首,夜浔亦是礼貌地点头回应,只是看向我的面色却不大爽利。 到底是初来乍到的家伙,显然还没有习惯冥府的说话方式,这不比三界其他地方,说什么死啊,鬼啊,都是不吉利骂人之类的。 长久以来潜移默化的影响,几乎让所有人都以为鬼多为小人之辈,且将与冥府相关的都划入污浊暗晦的印象中。 殊不知,再森寒阴冷,暗无天日的冥府却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鬼怕恶人,有时候人恐怖起来,不也是连恶鬼都惧怕他们吗? 顶着骂名,还要受各种牵制,惨还是我们惨! 所以,趁着气氛没有彻底凉透,我赶紧转移话题:“几日不见牛哥马弟,不知二位近日在哪里忙差啊?” “度朔山那边,给神荼郁垒拘押了个老蛇精过去。”牛头说着,扣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有着麦色皮肤棱角分明的脸。 马面也跟去取脸上的面具,顺便探出头来问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清朗好听:“小白,我听说你们斩杀了只九幽逃出去的妖魂?” 我很是诧异:“消息传得这么快吗?马弟,你从哪里听来的?” “啊,大家都传开了呀。”马面边说,边用袖子去沾下巴上的细汗,他生得白,俊挺的眉宇间隐隐透着股秀气。 我只当他唬我,直到后面来向我道喜的判官鬼差越来越多,在众官投来羡艳的目光里,我登时就体会到了夜浔沉迷邀功的快乐。 这种感觉当真是绝妙,要说硬挑点毛病出来的话,我也就是后背有些凉 第九章 任务(二) 去了一场白事的功夫,依旧有些公务缠身的鬼差没到齐,我们大殿上的,包括帝君在内,都是耐着性子在等。 只有夜浔这个家伙脸色有些难看,许是敛着性子一动不动等慌了,脚麻脸也麻。 你说这又是何苦呢? 这一等,又是一炷香的时间,殿外三三两两又进来好些鬼差。 殿上的小童杏眼一扫,转身回了帝君几句话,得到了帝君点头许可之后,只见小童手中圆光一点,弹向了殿侧的洪钟,沉稳的钟声涤荡开来。 声音淡去后,大殿内外瞬间噤声。 帝君面慈声淡的缓缓开口:“今日召集各卿到此,有一要事相商,诸位可还记得三百年前妖帝强攻九幽地狱一战?” 此话一出,殿上一片窃声,各路鬼差面面相觑,统统默契十足地露出愁眉不展之色。 妖帝强攻九幽那年,好像也是我短命早死初到冥府的时候,关于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我虽未见过,却也从其他鬼口中听说了许多。 说是泰山府君的世子凭一人之力斩杀了妖兽猰貐,而那本该镇压进九幽地狱的妖魂,由于九幽结界受损严重,不仅没能被成功封印,相反却叫它震碎了魂魄逃往人界。 可这些年来冥府各处严查都找不到猰貐的妖魂,倒是零零散散地将九幽出逃的其他虾米给逮了些回来。 观这大殿上的气氛,莫不是那猰貐妖魂现世了? 我伸手扯了扯夜浔的袖袍,凑近低声询问他:“你今日来找帝君,莫不是因为此事?” 他不屑地睇我,顺便抽走了袖袍,丹唇吐露凉薄的话语:“你管得着吗?” 我愤愤的剜了他一眼,抬脚往牛头那边挪了挪。 夜浔那厮也不知那根筋不对,在看着我俩中间空出的大片空间之后,居然也跟着不动声色地往我这边挪了挪。 他果真见不得我好! 钟声再一次响起,大殿里又回复到之前的安静,帝君也不含糊,容我们商量一圈之后,直接开口:“猰貐妖魂一事,关系重大,不知哪位爱卿愿担此重任?” 这下大殿彻底没声音了,一干鬼将个个严肃恭谨,眼神在这大殿各处飘忽。 我又去看夜浔反应,这厮一派淡然,似乎也没有想要承下这差事的想法。 想着他那么一个好大喜功之鬼,面对此时眼前摆着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居然打了退堂鼓。 我,宅心仁厚,又怎么能不帮他一把,以泄我心头之愤呢? 我清了清嗓子,佯装出一副讶异之态,语气间无不透出钦佩之感:“什么?夜大人愿意承此重任?” 话语一落,大殿众鬼“嗯?”地一声将语调抬高,目光齐刷刷雪亮亮地落在我们这个方向。 我小心翼翼地又往牛头那边挪了挪,斜眼去觑夜浔,只见这厮面色没什么变化,倒是慢悠悠地,将眼神落在我身上。 看得我魂惊魄跳,脑子一热的后果就是——悔不当初! 奶奶爷爷个腿儿,我特么忘了我跟他是一伙儿的! 就当全部鬼差都等着看这出戏如何收场时,夜浔抿了抿嘴,旋即走上大殿中央,与帝君行礼恭敬道:“帝君,我等愿意承此大任!” 语气平静淡然,一听就是死无可恋了。 滔天歉意如洪水猛兽般将我包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我真没想过因为一时的恶念,就把只涉世未深的鬼,尤其是我,送上了不归路! 猰貐妖魂,连泰山府君的世子都几近战死,夜浔那个愣头青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更别说我,估计等不到它吃,我就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我这厢还在痛心疾首,急得跳脚,忽地听见大殿上传来我的名字,问题没听清,只听见夜浔的回答。 “回帝君,臣应下此差并不是臣一人的主意。”他说得煞有介事。 “哦?那另一位是?”帝君听得好奇。 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夜浔那厮转脸看向了我,原本被他吸引走了的众鬼目光的又整整齐齐的安排在我身上。 “是臣这位心系苍生,立志要为冥府分忧的伙伴,白无常大人!” 这厮话音刚落,我只觉得周身血气灵力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双腿也像是蛀空了朽木般,都不用风吹,抖一下就得散了。 殿内殿外顿时掌声雷动,喝彩声不绝于耳。 牛头慷慨激昂地在我肩膀上落下几掌,声音发颤道:“小白,你真的太让我刮目相看了,以前以为你不思进取,没想到,心中居然还藏着如此大的抱负!”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马面,二人皆一副自愧不如又藏了点如释重负之态。 我努力撑出一副干笑,应承着来自四面八方感激的目光。 我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殿钟声响起,一起又归于平静,帝君往我这个方向看:“那为何白爱卿不自己亲表心中所想呢?” 我幽怨地看了眼夜浔,并没有自己站出来说话的想法,反正都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无所谓,随便他怎么说吧。 “回帝君,白大人是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与其他各路官差一比相见形拙,故而拖臣出面。” 好家伙,事到如今还不忘诋毁我的光辉形象。 这次话音一落,大殿里面又沸腾了,就连平日跟我没什么交集的钟馗天师都广袖一挥,隔着大殿喊话:“白大人,莫要害怕,若是日后那个敢看轻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我干巴巴地冲他道了声谢,牛头又一把将我扳过去,痛心疾首道:“小白你受委屈了怎么不跟我说,哥哥也好帮你教训他!” 那不就站在大殿中间嘛,你们倒是去啊! 任凭心中一派绝望的呐喊,在众鬼群情激昂的夸赞声里终是化作一句:“没有的事,哥哥。” 热闹和狂欢都是他们的,我只是觉得吵闹罢了! 事情商定下来后,夜浔又重新站回我旁边,我心中不爽,微笑着咬牙低声警告:“你最好小心点,不要落下把柄被我寻衅弹劾了才好!” 他嘴角一勾:“定当不负白大人所托!” 我已经快不记得我是以何种心情出的大殿,只知道那时我路过之处,皆是一片抚掌喝彩。 走到半路,孟戈突然跑到前面硬塞给我个荷包,作不甚在意状:“这本来是孟婆赏给我的,说是能做护身符,我用不着,就大方给你好了!” 我欣慰的笑了笑,道谢的话都蹦到嘴边了,这眼前人居然欢天喜地、连蹦带跳的绕过我,往我背后跑了。 我顺着看过去,只见她娇羞腼腆地往在袖兜里掏啊掏,竟一次掏出了十几串,色彩各异、雕花精美的香囊交到夜浔手中。 原本颇感温情的一缕小魂顿时拔凉拔凉的,不是说稀有珍贵的东西吗? 夜浔那厮嘴角着噙笑,一副春风得意地风流模样又让周遭的女鬼红了脸,让我红了眼。 我一双拳头捏了又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相比身后却花红柳绿和谐得紧,时不时地还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此时这幅模样,根本没鬼搭理,这要放在平时,我随便哼哼几下,都有几只女鬼对我嘘寒问暖。 怎奈今时不同往日,那群女鬼变心也忒快了,我还没走茶就凉了。 我挫败地将手拢进袖中,大约也是魔怔了,原先的愤怒被那笑声削减,凝成了秤砣一般坠在心里,这三百年来还第一次有如此感受。 第十章 皇城 事到如今,我可总算体会到冥府最初设下禁制的良苦用心了。 不消一炷香,我果然就彻底忘记方才那种悲愤是何滋味。 豹尾说,如果没有这个禁制,我可能就是冥府最暴躁的女鬼。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于是贴心的把他送出了日始宫,然后在我的目送下,一瘸一拐的出了院子。 夜浔全程坐在院中喝茶,连眼皮都没抬,我本来也不想同他交谈,但有些事我想了想,还是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白大人气消了?”我还没坐下,他就率先开了口,语气不咸不淡。 切,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 我坦然的坐下,手指在石桌刻的纹路上打转:“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同你说一下。” 他一挑眉,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咽了咽口水,将脸转去一边,躲开他的视线:“那个,承下收服猰貐妖魂这事起初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使坏,你也无需担上这风险” 仔细想想,当时大殿上下全是张牙舞爪等着看好戏的冥府众官,换做是我,死也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我当时嘴贱出来开玩笑。 夜浔那边许久不做声,我便忍不住转脸偷偷去觑他脸色,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在视线交汇之时轻笑出声。 豹尾果然是出的馊主意,这下可好,伤口上撒盐,把人家都气笑了。 他笑意越深,我就越是没底。 “白大人”他蓦地开口,一双凤眼挑过来,带着些许狐疑:“你当真愿意承下此事?” 我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再者你都答应下来了,这厢再反悔也就没意思。” “不过——”,我探过身子与他商量:“你要是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 我:“” 正说着,院中缓缓飘下一张红色纸笺,带着些戾气,触到指尖时,便立刻簇起绿火化成了灰烬。 纸笺是冥府其他司狱相互通知要事的一种方式,上面有着确定妖邪作祟的信物,譬如:气味,衣物等等 而这次收到的是气味。 一个我似曾相识的气味。 果不其然,此次所要拘的邪祟,就在离我上次焚毁凶尸那乱葬岗不远的皇城中。 夏日炎炎,阳气最为昌盛,加之城中热闹繁华,各种气息冲撞混杂,居然让我有些不大舒服。 其实我并非惧怕白日出行,只是这皇城特殊,有龙脉与社稷之气相护,将我灵力堪堪压制去了大半。 为了保存实力,我便领着夜浔找了个僻静的巷子乘凉。 这灼灼正午之气实在厉害,我猥琐地蹲在墙角,颇为惬意地吸收这深巷中的凉气,模样虽有些些不尽人意,但效果显著。 “白大人可知为何会这样吗?”夜浔倚在一边,幽幽开口道。 看那厮就活蹦乱跳的,应该没受什么影响,我看着他,不以为意地解释:“阴虚阳亢,不胜火气!”。 他了然地唔了一唔,继而又凉凉道:“我还以为白大人此番就是凡人口中常说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压了压火气,笼起袖子微笑着冲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别开脸,不想搭理他。 渐渐地,巷子那边传来脚步声,我当以为是同我们一样前来纳凉的生人,直到—— 一阵檀香味袭近,眼前不及看清就笼罩下一片玄青,接着就是一点圆光,附在指尖稳稳当当的没入了我额头。 霎时间,一股冰凉惬意之感自天灵徐徐汇入全身,方才的负重沉闷一扫而空,灵体舒畅又轻盈。 我不解地看着夜浔,他没什么表情,又是逆光而站,阴影被投撒在五官之上,瞬间竟晃似九天下凡的神明。 “好些了?”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淡淡响起。 我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得到我的答复后,他点头将手拢进了袖中,后退几步,毫不掩饰地一脸嫌弃:“那就好,可别把时间耽误了!” 感动转瞬即逝,原想同他据理力争,但看在他刚刚帮过我的份儿上,这次便大度地让他一回,只在心里悄悄的骂了几句。 再次腾空而起时,太阳已经被云层结实挡住,少去大多盛阳之气的阻碍,对我寻找阴邪简直帮助巨大。 极目四望,远处耸立着成片起伏的碧瓦朱檐,琉璃兽脊在光耀下极是显眼。 我竟然来过这里! 记得上次来时夜里还下着瓢泼大雨,苍茫雨幕之间只是囫囵觉得这座城很富,但竟不知还如此之大。 夜浔微一沉吟:“白大人只身入皇城,难道就不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吗?” 我被这话气得跳脚,下定决心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哝,那边的皇宫看见没有?” 我仰着脑袋,伸手朝着皇宫方向点了点,急道:“现在这任小皇帝的老子可就是我给带走的!” 夜浔淡淡地睇我一眼,不置可否,也许是被我的丰功伟绩所惊叹,片刻,他倏忽一笑,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倒是有点能耐!” 我谦虚地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其实那年就是昏庸无德的老皇帝气数将尽,却不舍皇位后宫,私下借助邪道妖法为自己续命增寿,违反天规阴律,弄得一国民不聊生,这就有了报应。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阑人静的美丽夜晚,我亲手把他给咔嚓了,这才换得如今的国泰民安,现在想想,不妨也是一桩美谈! 在朗朗乾坤中寻获一丝敛藏起来的微弱阴气实属有些不易,再加之夜浔这厮一路故意找茬,就又多费了点些时间。 循着气息,我们落脚在一方宽院中,这是个富庶之家,但府中的贵气黯淡且微弱。 看这房屋院落的派头,本该打理得井井有条花草山石,此刻一副恹恹落败之势,墙角壁檐都像蒙了层灰。 府里的花园中有颗大柳树种在池塘边,柳树本就是鬼树之一,这池塘又是死水。 配合着这连片房屋阴影下郁郁的黑气,光是青天白日都会觉得凉风阵阵,何况是到了晚上。 但奇怪的是,这府邸里沉闷死寂阴气缭绕,典型的凶宅之兆,但里面确确实实一只鬼都没有。 “呯”地一声,清脆刺耳的杯盏碎裂之声从院子正对的厢房中传来,也在杯裂的刹那,响起一位妇人凌厉尖细的哭嚎。 “那个狼心狗肺的贱丫头,我好吃好喝养了她六载,还让她嫁进了御史府,如今她都死了,死了都还缠着我家呀!” 夜浔显然没有那个听墙角的爱好,在屋内响起哭骂声时,他都已经轻飘飘地跃上了屋檐,去查看整座府邸的情况了。 辛苦一遭,没寻着鬼不免让我还有些失落,这也意味着,今晚得辛苦我们蹲点守夜。 屋内又是一阵热火朝天的打砸,其间还夹杂着小女子的嘤嘤啼哭。 我叹了口气,随手拍了拍身上蹭到的一点黑气,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抓紧时间看戏吧! 我这才刚探了个脑袋进去,屋内迎面就是一张果碟飞来,吓得我条件反射地眯了眼睛。 然后,然后那张果碟就直接穿过我,落在了门外的石阶上,碎得稀里糊涂。 好险,那一瞬间竟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眼前的屋内一片狼藉,卷纹雕花的榻上瘫坐着位蓬头散发神色惶然的妇人,而嘤嘤伏在地上哭泣的,却是两位吓得瑟瑟发抖的婢女。 我飘了进去,寻了根干净整洁的房梁坐下,不巧房中几位被我的气息所激,默契地一抖,瞬间就面如土色。 那个妇人颤颤巍巍的缩下榻,死死抓住两个婢女的肩膀,言语犀利,声音发颤:“那个小畜生是不是来了?” 那两个婢女此刻哪敢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手臂用力想要挣脱妇人。 没有得到答案,那妇人狠手甩开两个婢女,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屋内的两个丫头哪里还敢待,也仓皇地追着妇人背上那扇雕花大门逃了去。 没意思,跑就跑嘛,把门带上是几个意思? 现下又只剩我坐在房梁上无聊晃腿了,眼风在屋内大致扫了扫,最后却被榻垫下突兀的一点亮红吸引。 我隔空随手轻轻一挑,那点红色就自己滑了出来。 是一只崭新精美的红绣鞋。 脑子转了转,再转了转。 会是她吗? 第十一章 红衣 夜浔很久了才回来,正所谓那啥都赶不上热乎的。 他来时,我已经把那只红袖鞋处理好了:“夜大人可查到些什么?” 他抬头四处打量着屋内,语气平淡:“这是当朝相爷的府邸,就在前不久,相府三小姐与御史家公子大婚后三日,居然离奇暴毙。 御史因为此事受到牵连,被相爷一怒之下弹劾,如今被已经被贬官南下了。” 这都什么权臣心计啊! 那要照他这么说的话,三小姐嫁入御史府就更像是场阴谋,一个相爷寻衅扳倒御史的阴谋? 我观这相府上下的郁结的怨气,难不成是御史的报复?可他已经南下,这操纵厉鬼也是有距离限制的。 假设你白天让它南下,夜晚让它回城杀人,这忽略一路上的劳苦奔波不说,万一要是遇到个古道心肠的侠士,把女鬼拐跑了也不一定。 这背后,应该是另有所谋之人。 我勾手又将那只鞋子重新置入榻下:“夜大人,那只鬼现在不在相府之中,我们暂时先避一避的好,以免它察觉到我们的气息就不来了。” “那白大人以为何处最好?” “要不——我们去乱葬岗坐坐?” 夜浔:“”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我可是一点也不无聊,虽然那些乱葬岗的小鬼已经崩溃了。 这也不过几日不见,这岗里就又多出了一台子可以唱戏的鬼。 本来应该及时拘押回冥府,合着我见天色还早,就索性留它们下来玩捉鬼的把戏。 直到刚才,我不情不愿地才召出鬼门,将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泪,嗷嗷埋怨我喜新厌旧的小鬼们悉数带走。 夜浔那厮全程只字未说,只当是看戏一般。 诚然,他还只是个愣头青,在手段上与我相比肯定自惭形秽,佩服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夜里阴气渐盛,我们尚飞在城中,老远就又听见了相府里传出的乒铃乓啷的打砸声。 这家人真的对瓷器情有独钟,每次发泄都是拿那些碗碟出气。 相府那只鬼比我们想象的要来的晚,我和夜浔只好敛藏了气息,待在相府一巷之隔的小楼上等。 我等啊,等啊,等,那鬼都还是没来。 隔壁院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我心中无聊,便飘下小楼钻进人家房间里去瞧。 婴儿的灵魂纯澈,先天的灵识也还未被封敛,他是他们家唯一能看见我的人。 小家伙倒是聪明,方才还哭闹不止,只一看见趴在房梁上的我便笑了,嘴里咿咿呀呀,手脚胡乱扑腾的模样可爱得很。 我也是许久没和这么干净的灵魂打交道了,一时开心,就隔空扮几个滑稽的鬼脸逗他,他便又笑得更欢了。 有句人话说,两家欢喜两家愁。 这孩子突然的变化可把他爹妈吓得够呛,男人急惶惶的过来抱孩子,可走进这边时,还是不小心被我的阴寒之气染到,打了激灵,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后退,一边从怀里摸出几张黄符,都悉数贴在了孩子身上。 看来他们两夫妻还挺宝贝这孩子的,可我看他摸出的那张符除了能点火比较快以外,实在是没有半点驱邪的作用。 又或许,是留给鬼魂吃了自己之后,给它擦嘴用的? 看在小孩可爱的份儿上,我就生了赐他们个护身符的念头,当我手里的小圆点缓缓融进小家伙额间时,那小子居然有狗腿的冲我笑。 我装作生气地瞪他,他居然还笑出了声。 可爱,可爱得不讲道理! 这下他爹妈才是彻底傻眼了。 女人朝着孩子笑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涕泪横流:“三小姐,我,我们家与你无冤无仇,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男人也跟着跪下,哆哆嗦嗦开口:“三小姐,我们知道您心里苦,您和您的孩子,我们” 孩子?什么孩子? 男人话说一半就瞬间噤了声,像是触到了什么大忌,夫妇两个面如土色,冷汗不止,但不忘将孩子护得更紧了些。 我怕再待下去,这两口子的状态,得把孩子吓哭了,所以也就赶紧地退了出去,魂体穿过墙壁之前,我无意间瞄到了这家悬挂在门口的梆子和锣。 这男人,原来是个更夫。 我回到小楼与夜浔兴奋地说明我意外获得的消息,可看他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我原本一腔瞧热闹的沸腾热血瞬间被浇得连火星子都没有了。 如果相府家的三小姐是真的有孕在身,还被人故意折磨致死的话,那它这样可就与一般寻常的厉鬼所不能比较的了。 婴灵本身就强大,又加之这母体怨气极深,两相融合,强强联手,莫说这相府灭门,若是背后之人有心,利用这三小姐的炼魂去动摇朝廷社稷的根基也不是不可能。 我着紧掐诀捻印,将设好的咒法捏在掌心,下定决心要给夜浔露上一手,也好杀杀这死鬼的嚣张气焰。 正适时,相府院墙内的翠竹无风自动,窸窸窣窣的沙响声与周遭的寂静格格不入。 阴风渐盛,院内屋檐下的纸灯笼被风吹得晃悠,明亮柔和的火苗随风闪动了一瞬,便幽幽的黯淡下去。 圆月被云层整个盖住,四周陷入了一片灰暗的死寂中。 她终于来了! 这风在将停未停时,我就着紧着把手中的咒法摊散开,在这相府四周迅速凝结起了一道圆拱形的结界。 夜浔动作很快,内息自腕间汇聚入掌,遒劲纤长的手指掐诀捻印不过眨眼之间,而我手指削微有些短,所以每次都要将法印提前掐好,以备不时之需。 紧跟着夜浔的动作,我们又再次落脚在了相府的花园中,这里面如今已是一副森冷死寂之态。 眼前这情形不由得让我心中一沉,因为在这偌大的相府之中,竟感受不到一丝丝活人的生气! 夜浔早先我一步,赶去查看侧边传来沙沙抓挠声的厢房,我揪着一颗心,飘去了此刻相府最为明亮的正堂大厅。 相府大厅如今被女鬼用幻术布置得跟喜堂一般,两边幽幽燃着绿焰的喜烛,阴风将殿内的红色纱帐吹起,隐约现出了大厅背后房梁上悬挂着的女尸。 她一身喜服,在泼墨般披散的长发下,一双只剩下空洞窟窿眼眶,嘴角被撕裂至耳后,猩红的鲜血顺着脚尖滴答坠地。 我慢慢地飘进大厅,那些垂挂的纱帐柔柔绕晃在我面前,越往里去,扑面而来的阴毒怨气就似冰凌一般穿扎。 我默默地安慰自己,小场面,小场面。。 正当我卡在那纱帐当中那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时,身后却极不适宜地响起了“咯咯咯”地森笑。 我回头查看,却被一股子阴风吹来的纱帐挡得严严实实,悻悻回头,赫然入眼的便是那女鬼近在咫尺的面孔,她额间的长钉此刻紧紧贴在我的额头上。 周围的纱帐变成了白幡,女鬼的头发开始从两侧绕至我身后,企图将我包裹缠卷起来。 我俩现在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我甚至都能清晰地闻到,她的眼眶里流出的猩黑血水味。 在这紧要关头,我想也没想,冲着女鬼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眼前的魂体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也直到刚才我也才看清,女鬼脸上密密麻麻的并非血点,而是生生用细刀篆刻进皮肉咒文。 这与我那日在乱葬岗所见的女尸相差无二! 相府炼魂与邪尸引魂二者之间有了联系,但这丝毫改变不了,继那日婴鬼之后,我又被恶心到了的事实。 眼下越看这些轻飘柔软的纱帐我就越是烦躁,索性抬手一把鬼火焚了干干净净心里才稍稍好受一点。 我果然是幽冥最暴躁的女鬼了! 正殿里血腥的幻影消失了,为了防止女鬼又躲藏回来,我顺手在这家人请来镇宅的钟馗道师像上设了个鬼门法印。 一旦触发,直接被托进无间炼狱,连哼都来不及哼。 我赶着去查看夜浔那边的状况,路过一处长廊,上面零碎的散落了好些残肢断体,一双血红的脚印穿杂其中,甚是扎眼。 那脚印小巧轻盈,应当是女子所留,只是此时相府气息杂乱,不能分辨其是人是鬼,我只好顺着血脚印一路查看。 脚印所到之处,是白日里的被那妇人一通打砸的厢房,而榻下的那只被我施过术法的红绣鞋,果然已经不见了。 再就是我白日坐过的房梁上,此刻正悬着两只保养得宜,纤长雪白的手臂,而那本该有手指出现的地方,已经被齐齐斩断。 大开的门口灌入阵阵阴风,吹得厢房窗柩咯吱作响,门缝里骨碌碌地滚出一只眼珠,院里又紧接着划过一声凌厉尖锐的猫叫 第十二章 相府 与我遥遥相对的另一侧院里有打斗声传来。 我前脚还没飘出这厢房的门,那女鬼就故技重施。 这回依旧是用她一头油亮长发,从我身后慢慢向前包围,想都不用想,转过头就又是她的一张恶心的鬼脸。 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要这样对我两次? 身后的阴气利刃般扎来,我抬手摸上了面前的头发,一把,两把抚顺握进手中,像是在对待某件珍宝一般。 接着就是凝息发力,拽着手里的头发奋力向前一甩,那女鬼就结实地背摔在门外的石阶上。 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她拧过脑袋,张开血口利齿向我扑来,顾不得此刻背上还生生嵌着白日摔坏那只杯盏的碎瓷片。 我一手使锁链将她染血猩红的双手圈绕禁困住,一手预备掐诀。 可这女鬼很是聪明,借着我捆住她双手锁链的惯力顺势朝我的脖颈咬来,阴魂戾气冲得我天灵盖一激灵,又是一脚狠踹过去。 趁在女鬼尚未反扑回来,我另一手迅速掐了个指诀,径直按向她额间的长钉。 女鬼的力道极大,凄厉嘶吼着妄图挣脱。 我将手中的锁链收紧,扯着她冲着地上又是一记狠摔,在她翻身回来之前一脚将她踩住,再次攒力掐了指诀,将她额间的长钉生生按进脑中。 脚下的女鬼冒出呲呲黑烟,脸上空洞的血窟窿猛地涌起两股黑血,嘴里嚎着尖利刺耳的怪声。 黑烟愈盛,有些冲眼睛,我抬手扇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怨气,手中锁链不知何时轻了下去,我拎起来抖了抖,居然是一把头发。 我嫌弃的带着这把头发去那边的院子里找夜浔,却没想到他此刻竟也跟我一样,满脸厌恶地拿着帕子正擦手。 “我给夜大人带东西来啦~”我冲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头发。 他抬头睇我,脸上神色一阵古怪。 咦?莫不是被女鬼调戏了?但看他这模样也应当算是个调戏未遂才对。 “小黑,你怎么了?”我冲他关切道。 夜浔脸上表情又是一阵青白交错,半晌,咬着牙道:“不准这么喊我!” 我打了个干哈哈:“咳,我这不是看你遇到麻烦了嘛,顺口就” 他递给我一个净瓷小瓶,我将手中那束头发化成一道白烟装了进去,大致觑了觑,里面已经有了东西,皆是那女鬼的两魄。 我左右晃了晃瓶瓷瓶,与他询问道:“你可发现了这府里还有活人?” 他下巴一点,示意我看向侧边的屏风之后,柔光冉冉的结界里面,横七竖八,男女老少躺了一地,面目平和安详,俨然一副熟睡之态。 怪不得我四处搜寻不得结果,原来夜浔这厮早就先一步从女鬼手里救下相府的部分幸存之人。 我发自内心的对夜浔投以敬佩的目光,却被他四两拨千斤的打断:“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我这厢正为夜浔脸皮结实程度所不齿,那厢他又蓦地开口:“你说得没错,那女鬼确实有身孕!” 我一惊:“所以,你对她做了什么?”。 夜浔似乎很不想我好奇此事,他面露些许艰难之色,半晌,才沉缓道:“这女鬼经过秘法淬炼过,能自由分散三魂七魄,我方才一个指诀,带出了她一魄中藏着的婴灵死胎。” 我咽了咽口水,脑子里登时就有了画面:“你居然都能忍住不当场法灭了她?” 夜浔捻了个指诀,将方才用来擦手的帕子给焚了去:“她要是被灭了,我从哪里去查这背后操纵之人呢?” 我点点头,由衷赞道:“夜大人不愧是正义之士!”话说到一半脑子一抽,又补了一句:“只可惜这女鬼是不能以身相许了” 话锋徒然一转,夜浔方才缓和的面色瞬间拉了下来,立刻一脸晦暗地拂袖便走。 我突然想起要交代他的事,索性一路笑嘻嘻地跟到门口,在他身后贴心地喊:“问灵起码要一魂一魄才行,你随便再抓回一魂就好了~” 他仍是不理我,脚下一点,堪堪跃上了对面厢房的屋顶。 目送夜浔的背影消失以后,我又折回去到屏风后面的结界边查看,左右看了两圈,都没有发现今日我见过的那位精神有些失常的妇人。 回想方才在她打砸的那间厢房里见到的两只手臂,和一只眼珠,这三小姐回府杀人的第一个应该是她,可见这二人一定怨仇颇深。 只是那妇人的魂魄我却迟迟没有感知到,这着实不合常理,在一番自我怀疑之下,我又重新出了门抓鬼。 方才夜浔出去的方向传出一阵打斗之声,混以碟碗茶盏清脆的破碎声,听起来好生舒畅。 我仔细巡查一了圈都没发现哪里又阴邪浑厚之处,再看大殿中的法印也未被动过,我索性闭上眼用灵识将相府上下都感应了一遍。 阴邪之气最浓郁处落在我们方才待过的内堂里,我心中一惊,莫不是女鬼声东击西向结界里的活人下手了? 我火急火燎地追过去,入眼的竟然是夜浔这厮悠哉悠哉地坐在内堂的闲适之态,而地上正趴着抽搐的红衣女鬼。 我重新将手拢进袖中,清了清嗓子淡然道:“你动作还挺快的嘛。” 他见了我,眉毛一扬,一副得意之态:“别废话,这女鬼被我暂时用法印封住了,你赶紧下禁制问话。” 我不情不愿地召出长执签,往那正抽搐的女鬼额间一点,她原本呲牙咧嘴挣扎用力的脸瞬间就木然安静下来。 在我心意的驱动下,她缓缓跪在了地上,但脑袋却耷在胸口,长发也从身后披落在前。 光是眼前这幅背影,都不难看出女鬼生前应是个相貌不俗,举止文雅的美人。 只可惜,邪法冤孽害人。 夜浔声音清冷,语气之间却自有一番威仪:“你为谁所害?” 女鬼:“” 我:“?” 沉默了半晌,这女鬼显然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他眉间一蹙,似有些懊恼,勾起眼尾望向我:“怎么回事?” 这厮的气势果然有些骇鬼,我赶忙解释:“这,这个禁制谁下的就只能谁用。” 他牙关一紧,似有似无地冲我翻了个白眼。 我强忍住笑,端正态度依照他方才问话的逻辑往下:你为谁所害?” “” 女鬼咯吱咯吱地扭动着脖子,随后,是良久的沉默。 夜浔那厮立马见缝插针似地嗤上一笑,随即指尖在茶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叩。 “呃,这个嘛……”现下该轮到我慌神了,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长执签,再看了看面前的女鬼。 按理说鬼魂再强,只要没有修成恶灵那种不可控的境地,长执签下的禁制是不会出任何差错的啊。 我走近女鬼,再一次用长执签点了点她,她还是一副寂静木然之态。 难道? “把头抬起来!” 女鬼咯吱咯吱地扭动着脑袋,生硬地将头仰起。 “张嘴!” 她缓缓将嘴唇张开,里面跟着留下一串一串的黑色血水。 果然,不止是眼睛,她的舌头也被拔走了…… 第十三章 送礼 将这三小姐炼成这样的人,应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挖她双眼,割她舌头,既能激其怨气,又看不见说不出,以此来逃脱冥府的追捕,实在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今夜夏至,满天星河揽人间,这相府在结界的包围下,死寂木然,连着蛐蛐都不愿涉足。 屋里屋外除了我和夜浔两只清醒的鬼以外,还一屋子睡糊涂的人。 我在屋外的廊檐下站了小会儿,进去时,夜浔正盯着屏风之后熟睡的生人若有所思。 那女鬼一直张嘴仰着脑袋,黑色的液体顺着着雪白的脸颊流了一身,我看不下去,抬手在她银针上轻轻一点:“闭嘴,把头低回去吧。” 她木讷生硬地照做,我重新坐回客堂的正座上时,她已经乖巧地如先前那般将脸藏进了长发之中。 脑中灵光一闪,不正经的想法涌上心头。 我忙招呼旁侧坐着的夜浔,示意他看向地上跪的红衣女鬼:“你觉得那女鬼现在像不像在‘二拜高堂’?” 他闻言一怔,似在呼吸吐纳,脸色也有几分怪异,我以为这厮又要作哪门子妖,左右不过一个玩笑而已,哪能这么喜怒无常。 而且,他还专门喜怒,我这个无常! 我讷讷僵半晌也没见这厮发作,反倒是他自己扶了扶额,不理会我,径直起身去到屏风后面解开结界。 到底是虚惊一场,我这厢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窃喜中,那厮幽幽地又张口指挥开了:“你愣着干嘛,不收了女鬼还等着这群人出来鉴赏吗?” 我被夜浔这突然地一嚷惊出个激灵,紧了紧拳头,好歹咬牙切齿地挤出一笑:“这就收,这就收~” 不得不说,夜浔这厮做事心细,他解开结界后,不仅抹去了这家人的今夜恐怖的记忆,还将这相府上下做出一副悍匪入室的模样。 面面俱到,叹为观止! 怪不得这厮走后门都走得如此顺利,这年头,没点一技之长傍身,连鬼都不好混。 前脚刚刚解除相府的结界,夏夜的清风就带着微热的生气徐徐汇入这阴冷污浊的院落中,所过的每一处都变得鲜明了起来。 对了!我一拍脑门,差点将这事给忘了,急问道:“小黑,你有没有在相府见到除这三小姐以外的鬼?” 夜浔那厮突然转身回来,我抬头一个没刹住,与他撞个满怀,我摸了摸钝痛的鼻梁从他怀里退出。 他原本着松展的眉头瞬间紧拧,脸上一副心虚的表情,又兀地转过身去背对我,极不自然:“许是被女鬼撕咬干净了罢!” 月色如水,在静谧夜晚铺下一地斑驳光晕,清风吹起夜浔如泼墨锦缎一般的长发,扫在我脸上,带起丝丝痒意。 好不容易到了城郊,他一边在半空画符,一边还不忘冷言冷语的警告我:“以后不准在喊那两个字?” “什么?你说小黑?”我探着脑袋打量他。 他停下手中动作,深吸一气,斜眼过来瞪我,我赶紧摆手解释:“不喊了,不喊了。” 面前叮叮当当一阵响动,方才他画符的地方张开一道红亮的大门。 我们飘进这扇门顺利抵达幽冥。 这厮也就半日不在,一入冥府便又招来了大片的狂风浪蝶,这期间不乏还有几个搽得脂红脸白的男鬼混在其中。 他倒是潇洒自然地接受她们含情脉脉的眼神,以及那声声百转千回的“夜大人~” 殊不知,跟在背后的我,无辜遭受女鬼们的多少白眼,此时此刻,就算官大一头也没个奈何。 眼看着夜浔在众女鬼的簇拥下踏上了通幽桥,而我也将要被淹没在五颜六色的鬼潮之中。 头顶上蓦然闻得一声熟悉的呼喊,尤为清晰地穿在女鬼们的雀跃声中间。 我还尚在模糊嘈杂中挣扎,腰间就猛地环上一股力,紧接着,我终于在女鬼们戛然而止的簇拥下重见幽冥。 “你没事吧?”夜浔将我捞到桥上站好,盯着我时,仿若琉璃的眼中似闪过一点涟漪。 我正想开口,可桥下的女鬼适时地倒抽起一口凉气,我看过去,又顺着她们看我雪亮的眼神一番辗转,终于缓缓落到了夜浔扶在我腰间的手上。 我干笑一声,忙将夜浔的手挣开,牵起衣袖遮住了半边脸,匆匆忙忙往仙障中钻,隔绝了身后一干女鬼失魂落魄的哀嚎声。 夜浔那厮全程不言语,简直好手段。 我不过是喊了他两句小黑,他竟心胸狭隘打击报复,让原本不谙世事的我,瞬间成为了他那一干鬼妹妹的公敌! “夜大人,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小白的。”我试着跟他谈条件,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这情况只能忍辱负重,曲线救国。 他先是一怔,旋即又轻笑两声,抬手在我额间一弹:“闭嘴,蠢得你啊” 呦呵,那就是没得商量咯? 我剜了他一眼,愤愤地往无常殿走,走到一半气不过,骂骂咧咧地数落了夜浔一路,他估摸着内心羞愧,居然没反驳。 我当时还略略有些感动,甚至于到后来心里对数落夜浔这事心里都还有些过意不去。 可也直到我回了无常殿才发现,夜浔那厮压根就没跟在我身后! 那我自言自语,自作多情骂了一路寂寞?! 果不其然,我回来后不久,豹尾这家伙便探头探脑地出现在无常殿外,见我在院子里坐着,又一脸担忧的进来:“白大人此番办公可是哪里受了伤?” 我盯了他一眼,然而这家伙今日又没戴面具,顶着他那张原本眉目舒朗的脸在我面前晃荡,与我目光相对时,眼中还带着小心翼翼。 果然还是没有他带面具时看着顺眼。 豹尾见我不答话,又自顾自地接下去:“我方才来时在路上碰到了夜大人,他好像是往察查是那边去了。” 我倒了杯茶给豹尾,递到他面前,“嗒”地一声落在桌上。 豹尾乖巧,瞬间就闭口不再言语了。 我回幽冥被那群女鬼一搅扰,几乎都忘了我们还收了那相府三小姐的魂,倒是夜浔,也还算那厮没有色令智昏到忘了正事。 豹尾走了好久之后,日始宫门外才响起一阵脚步声,顺便还夹带着一股杂糅的芬芳,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夜浔那厮回来了。 只听见那脚步在院里踌蹴徘徊了小片刻,然后就直奔我的宫门而来,接起便是轻缓的敲门声:“白大人可在里面?” “有事吗?”我隔着门问他。 “嗯!”他极简短的应了一声。 我警惕地走进门口,听着外面没声,就以为夜浔已经离开了,没想到打开门时,他居然还等在外边:“我可以进来吗?” 我茫然一句:“啊?” “多谢!” “哎,不是”我话都没说完,他逮着空子就往里迈进一条腿,我赶紧伸手去拦,却被这厮轻松侧身避了过去。 拦是拦不住了,我只得警惕地瞅了瞅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可疑的闲杂小鬼,这才稍稍安心将门关上。 他三两步进到了我的房间,眼神飘忽,形迹可疑,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厮居心叵测。 只是现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明面上还需得佯装淡定:“不知夜大人” 他忙不跌地打断我:“有个东西给你。” 我微怔了怔,该不会是战书吧? 只见他双手集印,修长的指节在圆光中反复变换,随后单手将圆光拖出,任它在我的面前落地长大。 “这,这,这”看清了面前这一物,我竟一时有些茫然且不知所措。 他负手得意地浅浅一笑:“喜欢吗?” 不是, 你们,收到过女尸吗?还是无脸的那种? 第十四章 法身 我不懂夜浔那厮脑子里在想什么? 看着面前这具只裹了中衣的无脸女尸,我甚是惆怅! 可转念一想,这该不会是他的哪个情妹妹吧? 无脸女尸,原来他好这口!我就说他怎么都对外面那群花枝招展的奔放女鬼一直以礼相待没下手呢。 不过,他搬来我这是什么意思?以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带出来认识认识? 许是对我东瞅西看后不表态的做法不满,这厮语气果然有些迫切:“怎么样?” 这还能怎么说。 我立刻扯出一副又惊又喜的假笑,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对着夜浔夸赞道:“夜大人好眼光!” 他眼中笑意愈盛,抿嘴道:“那你快试试吧!” ??! 此话仿佛九天之上的惊雷瞬间贯入幽冥,劈得我外焦里嫩,脸上笑容瞬间就垮了:“你说什么?” 他很是热情,眉毛一扬,脸上笑意不减半分:“我说让你试试。” 我赶紧双手护在胸前,警惕得连连后退,脸上身上都写满了拒绝:“这个,这个怎么能乱来呢,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鬼!” 那厮眼珠一转,点头松口道:“那我去外面等你!” 不是吧,这厮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让我跟他这个情妹妹共处一室,我真的难以相信,他的境界已经这么高了吗? 我嫌弃地戳了戳这女尸所谓的脸,发现居然意外软弹,而且,还带着暖暖的温度,若不是她没有五官,要说这是生人我也信! 我几百年都没感受过有温度的东西了,遂,又多戳了她脸两下。 这样,也算是轻薄了吧。 我磨磨蹭蹭半天出了日始宫,恰巧看见夜浔在院子里坐着,心里又开始慌了,想他一会儿问我该怎么答。 “白大人。”他心情似乎颇佳,斟了杯茶招呼道:“过来坐。” 踌躇片刻,反正躲是躲不掉的,干脆眼一闭心一横就过去了。 他见我走进,抬手递上方才倒好的茶,眼看我伸手去接,又微笑着拐了个弯送进他嘴里。 “无聊!”我抖了抖袖子坐下。 他轻笑了两声,手指抚上杯口细细摩擦,眼都没抬道:“白大人感觉如何?” 这用问这么详细吗? “感觉很好!”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连脚底板都悔青了。 那厮看起来很是满意,又续了一杯茶:“那之后去人间办公你就用它吧!” 欸,什么意思,体验一把还带赠送的? 他这话锋转得太快我没反应过来,以至于我指着身后的日始宫茫然道:“那不是你的——情妹妹吗?” “啪嗒”一声,夜浔手里的杯子滑落到石桌上,溅起的茶水将他面前的衣服打湿了大片,这厮的脸色也如这从桌上到地下的茶水一般,飞流直下三千尺。 他几乎是隐忍吐纳了片刻,才忍无可忍地黑着脸,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不,但凡你有点脑子也看得出来,我是那样的——鬼吗?” 那哪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他又不是人。 我讷讷地点点头,见他扬手作势要打过来,又赶紧保命地摇了摇头。 夜浔面色不善地在我面前踱步,我原想找个空子跑了,但观这恐怖的气氛,还是让我生生打住了这个念头。 鬼不仅怕恶人,鬼也怕恶鬼! 他来来回回就在这一亩三分地晃悠,再走下去,方才流的茶水都快被他踩干了,况且 “夜大人”我原本想好意提醒他胸口的衣服湿了,可这厮也太会抢话头了。 他又是深吸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坐下解释:“你听好了,也记好了!那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什么情妹妹,那是我专门去找帝君给你准备的一具法身。” 这个物件我几百年还第一次听说:“法身,什么法身?” “是可以确保你在人间畅通无阻的身体,能掩藏你原本的魂体和气息,但不会敛盖你的功法和能力,与凡人无异。” 夜浔一口气说了大堆,虽然听起来这具法身很是不错,但我还是对自己在人间的能力抱着一丝丝的不服:“我,我白天也可以出去的啊。” 他原本稍缓一点的面色又瞬间青白交错了一番,咬牙道:“那上次是谁阴虚阳亢,不胜火气躲在墙角焉了?” 这下我就要评评理了:“我只是休息片刻而已,你看啊,这人晒着太阳走了远路都要休息,更可况我是鬼呢,鬼就不能有一丁点合理的休息时间吗?” 夜浔怔了怔,怒极反笑道:“此番我们去凡界办公,要隐藏好身份就不能随时回来,凡间正直夏季,你一个阴魂,要避开盛阳之气很是浪费时间。 再退一万步说,如果你在你合理的休息时间内,不巧碰上个修为高的道士或者仙门之人的,把你生逮了拿去炼化了怎么办?况且” 原本夜浔说的这些我都已经从心底里默默接受了,但他后面的欲言又止吊得我十分难受:“况且什么?” 他嘴角撇了撇,扶额做叹息状:“况且你还这么蠢,被逮去了倒无所谓,但一想着以后大把大把的琐事都要我一个人做,估摸着能把我累死” 我深吸一口气,忍耐,微笑。 转身抬脚走出几步,夜浔那厮又在后面严肃补充:“隐入法身之前,要念往生诀,不然法身就稳固不住你的魂体。” 我翻了个背着他翻了个大大白眼,接任白无常三百余年,我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笑话?要是夜浔这厮大嘴巴传了出去,我以后在冥府可怎么混! 于是,我又不情不愿地改变主意,为了我的光辉形象,以后还是需得对夜浔好些,以德报怨去感化那只死鬼! 不愧是帝君所赐的法身,我隐进去时,指尖一暖,脚一沉,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久违的那种身体的负重感。 这法身无脸,我潜身一进入,那模样自然就幻变成了我的。 身量,体重都挺好的,模样也挺好,只是,只是我怎么出来呢? 我顾不得此刻披头散发的形象,慌忙抓起一件官衣外袍就跑去找夜浔:“小……不,夜大人!” 我想也没想,直接推开夜初宫的大门就急急往里面钻,将要从穿过小院儿跑进他房间时,便闻得身后泰然自若的一声:“何事?” 我转身回去看见了夜浔,这家伙应是才将沐浴过,身上只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袍,发迹间还隐隐有些将落未落的水珠。 我咽了咽口水,双手护在身前慢慢走进他,突然扰了这厮的雅兴,依他喜怒无常的脾性,不会提刀砍我吧,我现在可是不经砍。 可他并未如我所想地拿出什么刀剑,反倒是敛着笑将我上下一番打量:“挺合适的!” 我耷拉着点了点头:“是挺合适的,可我出不来了!” 说话时,我虽低着头,但眼睛却禁不住往夜浔身上瞟,他外袍并未结系,呼吸吐纳间隐约现出里面起伏的胸膛,似乎,还挂着水珠。 头顶蓦然附上了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我本能地一缩,却招来了他的一阵轻笑,这厮竟敢!! “法身要念咒进入,自然也要念咒才能出来。”夜浔的声音有些低沉,一字一句此刻像是带着某种吸引。 我讷讷抬头:“那你会那个法咒吗?” 他眸光一闪:“你现在要吗?” 第十五章 入世 在生死之间来回奔波久了,这芸芸众生的相貌对我就如过眼云烟般转瞬即逝。 自以为眼中见过的风花雪月,事态万象多了,便就以为自己也什么都懂。 但相见形拙,比起夜浔,我的见识果然还是削微的浅薄了些。 当我得知了法身是可以脱离这个肯定的答复之后,却并没有立即让夜浔施出那个法咒。 短短时间就已经丢了两回脸了,我不要面子的!? 夜浔拟定今日启程去人间调查相府女鬼与妖魂一事。 我原是想,做人嘛,肯定不会和我在幽冥时候一样了,是时候做出改变,最起码装扮上得像个阳间人。 是以,我将熟悉了几百年的官衣压进箱底中,又翻箱倒柜大半日,最后悲惨的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像样衣服可以穿出去。 一嗟三叹,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垂泪扶额了半日,我还是穿着我白扑扑的袍子出门了。 前脚刚踏出无常殿,就被夜浔那厮一把拎着我后脖颈的衣裳将我逮住,一脸嫌弃:“你这穿的什么东西?” “衣服呗!”我说着,一边还要费力扭头去看他。 他立在原地拎着我往后面拉,好让我直接与他正面说话:“你不会穿点阳间人的衣服?” 我十分不喜被他这般居高临下的质问,原想同他争论到底,可眼睛一盯上夜浔那副欠打的脸,底气十足的我,立马就痿了:“这不也是没有衣裳嘛!” 他哼了声,另一手从身后转出一叠桃粉扔在我怀里,并撂下句:“快去快回!” 我自认为我换衣服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我出门时还是默默承受了夜浔那厮满是厌烦的眼神。 许是因为我收了衣服忘了跟他道谢的原因,又许是耽搁了些时间,一路上这厮的脸色愈发不济,连说话都是只言片语的敷衍。 我真的太久都没有嗅到过阳光下万物生机的味道,成了无常,我的鼻子只能闻到那些与阴腐之物相关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令我万分雀跃,但被那厮煞风景地瞪上几回之后,突然也就没那么高兴了。 在人家的地盘上办事,自然还是要先打声招呼的,我去们凡界最先见得便是皇城底下的福德正神——土地。 夜浔熟稔地在土地庙里施了个法咒,那地上就冉冉的旋起一股烟来,模糊片刻后,烟雾里就出现了位矮胖憨实的老人,他笑眯眯地微微欠身:“夜大人,白大人。” 夜浔微微颔首:“我等此次会在仙者管辖的地方上办公几日,皇城之大,难免分身乏术,凡事还请仙者多帮留意,如有异象,烦及时知会!” 这厮果然精通各种笼络人心之法,看这游刃有余的交谈,还有这含情脉脉的眼神,土地立马就拍着胸脯应下了此事。 沉吟片刻又道:“这要说有异,莫过于那宫墙之中,小仙虽修为不高,但对那里面愈发邪门的龙气还是略有感知的。” 我神思一凛,邪乎的龙气?此次入世,莫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也要将那老皇帝的儿子带走? 诧异之余也开口询问道:“仙者可知是何原因?” 土地咬着嘴唇费力想了半晌:“这应是从几年前,前朝皇帝突然离世就开始变得奇怪的,具体嘛,我不大晓得。” 夜浔轻飘飘的斜眼过来睨我,原因我俩心知肚明。 那厮了然的点了点头:“若是想要进入皇宫,还需得个由头才行。” 土地听后玄机一笑:“不瞒二位大人,小仙所管之地有一队入朝觐见的使团,不巧路遇山匪,全军覆没了,不知” 我好像大概明白了土地的意思:“你是想说,让我们混入山匪,借机煽动他们攻入皇城?” “噗”夜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土地公也是一脸忍笑比出个大拇指:“白大人果真冥府栋梁也!” 然而夜浔也并没有告诉他接下来一步的打算,只是差使着手下的阴兵去勘察那队使团的消息,又命我去土地庙后面的竹林帮他砍些竹子回来。 等我费老大劲儿抱着那捆青翠笔直的竹节回来时,土地庙前,赫然就已经出现了一对使团打扮的人马。 看我一脸惊愕,夜浔那厮抱腕坐在马车边斜睨过来,还轻飘飘的附上一句:辛苦白大人了~” 一抱竹子悉数滚落在地,我惊得不能自已,这家伙是怎么做到随便就能点化生灵的? 我还没开口,那厢的土地就已经抚掌亮声应和道:“夜大人好神通!” 这,难不成是要扮做使团入城? 才反应过来的我是拒绝的,我据理力争,却反被夜浔咄咄逼人的气势堪堪压下一头。 最后在土地同情的仰望下,倒显得我愈发地可怜,弱小又无助。 这下可真是愁煞我也! 我几百年未曾和生人打过交道,一来就是去以太庙社稷之气为根基的皇宫。 鬼魂天生不喜与天潢贵胄之人打交道,那厮分明就是想借刀杀鬼! 轮到快要进城时,外面的吵杂声引得我好奇心起,便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 才瞧着一点花花绿绿的衣裳颜色,那厮就一巴掌打在我掀帘子的手上:“你现在身份是使团里的圣女,拿出点规矩来。” 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那我是圣女,你是什么?”说完上下打量他一番,神秘一笑:“你不会自称是神女座下的童子吧?” 依我对夜浔这厮睚眦必报的脾性了解,他听完此话,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恶言反驳,可如今他却只是浅浅的一笑了之。 不对劲,这太反常了! 前头有马匹刹住之声,紧跟着我们这辆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市集内的吵杂嚷闹之声被远远得抛在了后头。 不多时,外面又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马车的外面被人叩响:“敢问里面可是入朝觐见的圣女?” 我看着夜浔,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甚是禅定,有板有眼地回话道:“正是,路遇山匪,圣女有些受惊了,此刻正在休息!” “敢问阁下是?”外头又问。 我突然间有点期待他说出‘座下童子’这个名号了,大约表现太过明显了,夜浔瞪了我一眼:“在下是随圣女一行的侍臣,车马损毁严重,不得已与圣女同坐,见笑了。” 想不到这厮撒起慌来,居然有理有据,一番下来,竟让我无法反驳。 高台上的宫殿响起太监高声传唤的声音,我随着夜浔老老实实地往上走,可是,这幅身体也忒不争气了些,一半都没走到就重得抬不起来。 看着夜浔的背影,我实在坚持不住,将有个念头想要坐下休息,忽感后脖颈一紧,夜浔正揪着我,沉声道:“不许坐!” 我一脸幽怨的将他望上一望:“我就没吃过这份苦,真走不动了” 以前我是魂体,轻盈似风,随行自由,可我如今摊上这么个沉重的身体,着实难受了些。 好不容易连拉带拽爬上了台阶见到等候在朝堂上的皇帝,面色虽平静,但印堂发黑,眉目间难掩焦虑之色。 “下立可是使国圣女?”殿堂之上传来沉肃一声,语气威严带还带着点迫切。 天子脚下,太庙社稷之气太过压抑,让我有些心悸,他这突然一开口,我差点脚软就顺势跌下了去:“正是” 虽然这具法身可以让我与凡人无异,但这面前之人毕竟是皇帝,天生的道气威压,我不怕不行。 “圣女一行,舟车”皇帝正说着,身边急急凑近个小太监对他耳语了两句。 却不想他立刻就变了脸色,最后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周全:“圣女医术了得,此番入朝是为我爱妃重病,能否现在就移步后宫一诊?” 他这话锋转变得忒快,朝堂之上顿时反对声四起,不少老臣一副捶胸顿足之态,而我与夜浔,不巧又正处在两边大臣唾沫星子对喷的进退两难之地。 堂堂一城君主面前,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如此,我也大致得出,歪竹出不了正笋,这小皇帝果然还是和他老爹一个脾性的。 最终,我还是在众老臣的气急悲呼声中,被宫人带去了皇妃的住处。 那位妃子的宫阁外守着好些老头,个个都一副愁云惨淡的焦虑之色。 我前脚踏进妃子的宫门,迎面就一股邪厉的阴气向我扑来,带路的宫女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我斜眼看了看院里,光天化日之下没什么异常,等我将要进屋之时,眼风却似有似无地瞟到了一点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第十六章 深宫 皇帝下朝之后就急匆匆地赶过来守着,看得出他极是宝贝那位妃子,我简单地与他交代了些事,便以回去准备为由离开了皇宫。 紧赶慢赶,等我回到住处时太阳都已经落山了,想着接下去我要做的事情,心里实在烦躁的很。 我恹恹地往正堂走,但见侧边的厢房点着灯,门外还有几个丫头那鬼鬼祟祟的张望,脚就不由自主拐了个弯往那厢房去。 那群丫鬟们个个一副半羞半喜之色,眼睛一瞟到我,就立马掩起袖子挡着脸跑了。 夜浔那厮怎么到了那里行情都如此之好,不过可惜了,他好像更喜欢奔放一些的女鬼,就这群丫鬟的娇羞模样,连的人家正眼都换不来一个。 我径直走了进去,见夜浔正埋头在张纸上用功,俨然一副心无旁骛之态,索性就没喊他。 听见我进门的动静,他略抬眼皮一瞟,眉头随之舒展。 他收起那张纸,抬手添了杯茶的功夫,这厢房就已经被结界笼罩:“白大人有何发现?” 我侧身坐下,眼急手快地将他面前的茶抢了过来,游哉游哉咂上一口道:“没什么大事,应是阴邪缠身,我夜里去看看。” 他眉毛一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皇宫之中戒备森严,晚上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差点一个没忍住把方才喝的茶给喷出来,这厮最近这态度是怎么回事? 我做痛心状,安慰他道:“夜大人最近要多注意通风,天热了别把脑子捂坏了。” 果然,被那厮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一路骂过来以后,我心里居然舒坦了很多。 夏夜风暖,轻拂过脸颊还会有丝丝痒意,我和夜浔此刻立于半空之中,脚下是红门金顶的皇宫。 褪去了白日里刺眼金闪的皇宫,此时在夜幕的笼罩之下,空荡又邪气,太多鲜活的生命在这里被吮吸了个干净。 为了不被宫里的侍卫发现,我掐诀给自己施了障眼法,后随着夜浔一道,落在皇宫中最偏僻的宫苑里。 观这四周笼罩下来的阴森气氛,还有那黑暗潮湿的房间,我估摸着应该是个冷宫,从我这里看去,大概能有四五只女鬼。 她们察觉到屋外的动静,趴在窗柩上用一副深情切盼的模样将我们望着,要说这些心中有执念的鬼是最难缠的。 尤其是这种满怀不甘与屈愤的娘娘们,娇生惯养的不说,稍微凶她一下就跟捅了鸡窝似的,一路上能把你闹腾死。 我观那群女鬼看夜浔的模样,许是眼神不济,错把他当成了回心转意皇帝,便生了成人之美的念头:“要不你用美色去审审那群娘娘?” 他睇我一眼,满脸嫌弃的扇了扇:“要去你自己去!” 我都还没表态呢,那群鬼娘娘就先不乐意了,瞬间就一副凶神恶煞之态朝门口处飞扑。 不愿意也不用表现得如此明显嘛,况且白爷我最见不惯人家重男轻女了! 我一声冷笑,手中圆光轻旋,数条锁链从我掌中飞出,在月色下划过一道道银白的光迹,将飞扑而来的娘娘们统统一揽。 她们的死,本就怨气冲天,又常年被禁困在这阴邪寒湿的冷宫之中,暴戾异常,即使已经被我拴住,它们还是想尽办法嘶吼着向我扑来。 我对这幅法身的操纵还不是特别熟练,以至于我一时召唤不出长执签来,眼看锁链下的女鬼越逼越近,我又要面子不想喊夜浔。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着链子就给它们一脚,踢出去老些远,也好为自己增加了些时间掐诀。 女鬼更加恼羞成怒的往我这边冲来,我静静地立在原地等待时机。 身后是唤出的鬼门,只需要一瞬间的时机,她们就都上路了。 眼看那群鬼娘娘就要近至身前了,耳边突闻一声疾喊,我还未做任何反应,面前霎时就闪过一道白光。 这光着实刺眼,尤其在习惯了夜视的时候猛然袭来,让我本能地眯了眼睛。 那凄厉痛苦的惨叫声响在我的正前方,我被那光一晃,睁眼时还看不大清楚,但面前确确实实地挡着一副欣长温热的身躯。 我晃了晃脑袋,抬手戳了戳那副身躯的背:“夜浔?” 他指尖轻捻,收了那团白光,原先的鬼娘娘们也不见了踪影:“由着她们近身,你在胡闹些什么?” 我一时有些愣神,听他语气不耐,显然是有些生气的,而我也明明可以开口怼他,但不知为什么心里会徒然生出一股委屈之感。 我最后也还是什么没说,转身抬脚离开了冷宫。 那种郁郁之感一路跟了我好久,原本以为有禁制很快就会消除干净。 可是,直到我遇见了下一个倒霉鬼,那种情绪都不仅未减淡半分,反而还呈愈演愈烈之态。 我瞅见那鬼时,他守在一处封锁的宫门外面正飘,大约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居然胆大包天的用鬼打墙吓我。 所以说,倒霉这事儿,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正好给我泄泄愤,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拳将他的所造的幻象打碎。 而那家伙竟然好死不死就待在我那一拳的正对面,我再稍稍往前一点,他就立刻匍匐在地上求饶。 又是一个。 我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猜想夜浔应该是不会跟来的,又想起他方才对我的态度,索性也赌气不去找他。 只好委屈那鬼让他给我讲讲这宫里的事。 那家伙一看就是在深宫中摸爬滚打惯了,鸡贼的很,来来回回只肯说些天下太平,后宫和乐的冠冕之词。 中途还跑了一次,被我硬生生地从他身后的那座废宫里的井里拽了出来。 又紧锣密鼓的打了他一顿,那家伙才哭哭啼啼的开始说实话。 原来,这座废宫是已逝皇后的寝宫,而这太监鬼是她的贴身随从。 据他所讲,皇后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人下咒暗害的。 皇帝不忍睹物思人,直接将这景阳宫锁了起来,宫中下人说是被遣散,但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而这宫墙里面经常会传出女子的声音,时而啼哭,时而欢笑。 众人都以为是皇后的鬼魂作祟,就请了国师前来送魂,自那以后就再未发生过异事。 “那你又是怎么死的呢?”我斜歪着脑袋,做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那太监鬼阴恻恻笑了笑,脸上的皮肉扯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度,他抬手地指着宫门口的花坛道:“我被人埋在了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了眯眼:“你胡说,那里根本就没有……” 咯咯咯,身后的屋子里开始传来女子的笑声,我身旁的太监鬼已经没了踪影。 我顺着笑声的方向房间里走,眼角瞟见左侧的帘子后面有动静。 我缓缓伸手去拂,指尖有冰凉之意,纱帘后面赫然冒出一张煞白的鬼脸,瞪圆了眼珠子死死将我望着。 身边阴气四溢,有了法身,那种背脊发麻的感觉更甚,我尚未有动作,就忽感脚下一紧,冰凉的寒意瞬间灌入四肢…… , 第十七章 阴谋 咯咯咯森然的笑声在屋内盘旋开来。 我被捏住的那只脚踝如坠冰窖般的寒冷,垂眼看下,方才那只鬼脸的主人又瞬间出现在了地上。 枯槁一般的指节死死将我扼住,看向我的眼中蓄满了怨毒如同盘旋的蛇,我周身气息一震,径直将她震到那破败的屏风上贴着。 饶是鬼魂没有重量,屏风只是微微一颤,然后落下了好些的灰。 怎么一个两个都选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跳火坑呢? 我缓步走向那只鬼,内息凝结成一道白光围着手腕徐徐上升入掌,本想快刀斩乱麻将她收拾了。 却不想前一刻还在杀气腾腾的女鬼,见我靠近就瞬间跪倒在我脚下,万分悲痛道:“大人!” 我一愣,欸?这倒是个有眼光的鬼哦。 为了防止她耍花样,我用锁链将她牢牢实实地拴了起来,她全程不反抗,只是跪在地上低低地抽泣,既不说话也不看我。 “你如何知道我就是大人?”我一边严肃盘问,一边四处在屋里转转,原想着捡块干净地方坐下来问话,可这屋内情况实在是不尽人意。 准备放弃时,方才那只逃跑的太监鬼此刻又飘了出来,我刚想打他,那跪着的女鬼就抢先开了口:“大人息怒,他这样做,是我的意思” 那太监鬼见我态度有所缓和。立马捏着袖子满脸堆笑地给我擦了把椅子出来,然后又老老实实飘去的屋外待着。 跪着的女鬼攥了攥袖子,似乎下了决心一般,语气恭敬:“大人气度不凡,旁人就算察觉不出。可我常年生活在宫中,虽然眼拙,但是却大着胆子推测了一二。” 常年生活在宫中?还是在这已死的皇后宫中,这跪着的女鬼莫非 ——是服饰某个娘娘的大丫鬟? 不过,既然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那又不得不提防这些女鬼常年累月打磨出来的心机和城府。 我半信半疑地抄手质问她:“那你方才步步杀招,是在逼我出手的咯?” “是,大人出手时并不是邪功厉法,而是正气凛然的正道术法,所以我便更加断定了些。”女鬼仍是笔直的跪在地上。 我轻笑出声,这还是我第一次从鬼魂嘴里听到最正确的话了:“那你就不怕我以正道之名,直接将你法灭了?” 女鬼吸了吸鼻子,缓缓续道:“怕!但事到如今,我只能放手一搏!” 这又是什么原因?她要是奔着往生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她开个后门! 外面蓦然响起太监鬼痛苦的惨叫,我赶紧跑出去查看,却见夜浔此时正掐着太监鬼的脖子跃入了院内,面如寒霜。 他看见了出门的我,犀利的眉眼间瞬间柔和了几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手中的太监鬼哇哇叫着,对我投来恳求的目光。 我瞥了眼夜浔,瞬间火气上冲,转身冷淡地哼了一句:“把他放了!” 屋外没了动静,我知道太监鬼已经没事了,而有事的是方才跪在地上的女鬼,她此刻满脸俱是惊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揉了揉额角,坐回原来的位子上,稍稍安抚她一句:“没事的,你继续说吧。” “白大人。”门口传来一句清冷的唤,夜浔这厮抢话的功夫绝对上乘! 我无可奈何的侧头看他:“夜大人还是莫要随意发脾气的好,鬼死了就真的不能复生!” 月色黯淡,我看不大清楚他面上的表情,但观其神态,似乎有些许失落之色。 这厮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什么暴跳如雷,楚楚可怜都让他一个演了去,现在搞得我在无理取闹了一样。 我干脆转脸不看他,挥了挥手,让那女鬼继续说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微微一颔首:“不瞒大人,我就是这废宫之中那个薨了的皇后。” 先前的谈话中,她就无意透露了些线索,我大概也往这方面猜到了些。 眼下观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像是常年累月养出来的柔声细语,再加之那太监鬼对她的态度,我姑且相信了面前这女鬼就是皇后的身份。 “那你是因何而死的?”夜浔淡声开口。 那厮老是喜欢问这个问题,万一人家同之前相府那三小姐一样说不出来呢? 果然,天道是轮回的! 鬼皇后先是一怔,然后面露一副愁云惨淡之色,怯懦道:“我,不知自己因何而死——” “噗。”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再斜眼觑一觑夜浔的表情,那厮愣了愣,嘴角居然噙着一丝笑。 我都怀疑自己看错了,以往按那厮的脾性,他不应该是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吗?为何现在会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我回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鬼皇后,冲她笑了笑:“没事,你继续!” 她眸中敛着水光,表情凄苦道:“我虽不知因何而死,但是知晓是谁人害我的。” “哦?”夜浔抬高语调,找了张椅子坐下,单手撑了下巴饶有兴致的自言自语:“不知如何丧生,但知其凶手,这种说法可闻所未闻呢!” 他那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明显将鬼皇后吓了一跳。 她弓着身子将头垂得更低了:“大人明鉴,我真的只知是皇妃勾结了国师害我,却不晓得她是用何手段。” 我眉毛一挑:“皇妃害你,那缠着皇妃的那只鬼魂也是你咯?” 她静默了片刻:“原先我是有这个想法的,但看皇上整日无心国事地陪在皇妃身边,我担心这样下去江山社稷不保,便放弃了。” “你到是顾虑的挺多!”夜浔又冷不丁的插进来一句。 我将脸偷转去另一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问话:“那你总知道皇妃为何会害你吧?” 鬼皇后垂眼下去,点了点头:“她想用我扳倒相府!” “相府?”我不可置信的和夜浔对视了一眼,他极少时候与我态度相同,而此刻就是极少的时候。 鬼皇后继续往下说:“我是相府的长房所出,皇妃亦是将军府的嫡女,我同她一道入的宫,自我被立为皇后,她就再不曾与我往来。” “直到去年父亲传来书信,说将军府有通敌卖国之嫌,而罪证就被握在相府手里。” “皇妃哭着来求过我两次,但我知道事关重大,并未答应她劝我父亲销毁证据的请求,她自知求情无望,就也不曾再来,而那揭发将军府的事,也跟着石沉大海。” “到了冬天,皇妃书信邀我一道赏雪,我去了但她不在,从那回来以后我便病倒了,怎么瞧也不见好。” “我觉得生病一事冥冥之中与她肯定有关,但又无论如何都拿不出证据,并且直到现在我都相信,我绝对不是因病而死。” 那这可就奇了怪了,跟国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病中的症状你可还记得?”我皱眉与那鬼皇后道。 “除了心悸乏力之外,我实在没有其他的不好!”鬼皇后说得异常坚定。 末了,她又似喃喃自语道:“那种生命从身上点滴流逝的痛苦和恐惧,直到现在都如同梦魇一般缠着我。” 一语落定,她先前的话搅扰得我云里雾里,可那最后的一句却犹如一块石子,将原本的一泓死水,激出了层浅浅的涟漪。 第十八章 皇妃 原想听完了故事,就将那鬼皇后就地超度了,可她却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等着看皇妃和将军府倒台。 这种执念太深的鬼,我们当差的就算暴力逼她就范,也没多大用处,去了幽冥不肯喝孟婆汤就只能在奈何桥下钻桥洞。 时间长了,免不了一些有点势力的鬼魂拉帮结派寻衅斗殴。 往大了说,就是我们当差的监管失职,办事不力,往小了说,就是败坏冥府风气,影响人家正常投胎。 反正最后遭殃的都是我们这些吃力不讨好的鬼差,毕竟谁会真正去追究到一个连相貌都记不住的小鬼魂呢? 我大发善心的随了鬼皇后的意,临走之前,她让我从木榻下的夹层中取出了一个盒子,说是能帮到我们。 我和夜浔虚悬在于半空之中,一前一后的往驿馆赶,我专注于研究木盒子上的机关并未看路。 许是他良心发现,我稍一落后,他就会停留片刻等我,又遇到需要拐弯之处,他就轻手将我往他的方向拉上一拉。 可我们还是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小婢女就来传话说皇帝召见,我几乎是眯着眼睛在榻上诅咒他,扰人清梦者下地狱,皇帝也不能幸免! 当我揉着眼睛出门时,夜浔就已经穿戴整齐的在院中等候了,偶而绕过几个面色红润的小婢女,娇娇地冲他打着招呼。 晨间的阳光温润怡人,混着花草露水的微风徐徐吹来,可我却依旧没有半分清醒之感,只好蹲下身子一个劲揉脸。 “夜大人,这具法身太难伺候了,我恐怕是得再睡上一会儿。”我哈欠连天的冲夜浔摆手道。 面前有脚步声停驻,我费力的抬头睁眼,迎面上就是一弹指,准确无误地落在我脑门上:“无妨,白大人懒虫上身,我帮你驱一驱就好了。” 夜浔那厮一副寒渗渗的调子,登时就让这阳光明媚的夏日清晨了无生趣。 我在前头幽怨的洗脸,他就在后面念经似的叨叨,这个搞快点,那个不要弄,不是我想催你之类的,叭拉叭拉 乌鸦都没他这么烦。 拖这厮的福,我们还是去晚了,谁知道皇城大清早的街上就那么多人,马车路上还碰见个同路却又不肯让道的。 眼看两家的车夫就要打起来了,对面马车里施施然探出个模样斯文的公子哥,原本路上凑着看热闹的人就多。 他一出来云淡风轻的几句话,瞬间把路上聚起的看众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跪匐在地。 我猜他应是哪家的纨持强凌弱的狗头少爷,一时没忍住,就拉开帘子骂了他几句,他明显是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了。 盯着我呆愣了半晌,脸竟一寸一寸地红火起来,我道他肯定是急眼了,赶紧招呼着车夫,策马挥鞭,扬长而去。 夜浔那厮全程阖眼,嘴角噙笑,听着不费钱的热闹戏,还仿若置身之外一般,脸皮也怪结实的。 好不容易等到进宫后,前来接人的太监说话阴阳怪气的,还时不时冲我们翻白眼:“看来二位昨夜休息得很好嘛。” 夜浔闻言微微挑眉,云淡风轻道:“还行吧!” 我抿嘴偷笑,忍不住斜眼偷偷去瞧那太监的脸色,果然一副气息不顺的悻然之态。 这宫里的太监丫鬟大多都爱仗势欺人,此次来接我们的这位,估计上头有个得宠的主子,才能让他这般趾高气扬。 要我说,奴随主子这点可真的没错。 老太监径直就将我们带到了那位病重的皇妃宫中,此刻皇帝正一脸晦暗的坐在榻边守着,见了姗姗来迟的我俩。 虽他口不对心地说着:‘无妨,’但这一屋侍婢眼中的不屑和嘲讽几乎是抬眼可见。 估计医不好这皇妃,我俩就得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我和夜浔对视了一眼,如芒在背,欠身凑近那白纱层层遮拦的床榻:“皇妃如今可有何不适之处?” “大胆!”身后忽的响起一声凌厉叱喝,“竟敢无礼直呼‘皇妃’二字!” 我顺着声音斜眼看去,一个长相刻薄,穿戴整齐的嬷嬷此刻正瞪视着我,手中紧攥手绢,那盛气凌人的气势,仿佛立马就要冲来打我似的。 “方才嬷嬷不也是直呼那二字吗?”清冷淡然的嗓音,竟是夜浔在帮我出头。 此话一出,这屋里的气氛徒然变得沉肃起来,众人敛着冷笑准备看戏,嬷嬷见皇帝未加怪罪,胆子瞬间就大了起来。 她定是觉得夜浔人高马大不好下手,便悠悠地拐了个弯往我这里奔,边奔边撸起袖子作势要打。 说时迟那时快,夜浔已经一个闪身快至榻前,先我一步将那嬷嬷扬起巴掌手腕抓住,皮笑肉不笑道:“嬷嬷如此寻衅,怕不是想拖延娘娘的医治时间?” 话音将落,随着夜浔手上一甩,嬷嬷就顺势煞白着脸跪下了:“皇上,老奴服侍皇妃娘娘多年,绝无此心啊,是他们” “够了!”隔着屏风传来一声呵斥,皇帝总算是开得口了:“祺嬷嬷你退下吧,且让圣女安心为爱妃诊治。” 我心中冷笑,这皇帝估计也是念在我俩还有点用的份儿上才出言制止,堂堂一国之君,连个嬷嬷都可以如此当面放肆。 君威未立,如何兴国? 怪不得将军府的谋逆之证会如同石沉大海般了无音讯,想必是朝中大势所趋。而相府接连不幸,很可能就是谋权之人脱不了干系。 我收敛心神转身去查看榻上的那位皇妃,外面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她都能恍若未闻,甚至还如这般冷眼看我,估计不简单。 “娘娘如今可有何不适?”我将语气放轻,冲她温柔和煦道。 她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我,不答反问道:“你能医好我这病?” 她声音也是极轻,又隔着纱帐和屏风,旁人听不真切,可我是听得一清二楚,她话语中的盛气凌人根本就不像是个久病床榻的羸弱女子。 我微微一笑,垂眼答她道:“娘娘放心,臣必当竭尽所能!” 再看她时,她已经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起来,趁这空档,我冲她翻了白眼,心中发誓,定要借着诊治为由多扎她几针! 其实我根本不懂什么药石之理,昨日匆匆在这宫门外边瞥见了鬼影邪气,我才断定这皇妃得的不是一般的病。 今日没赶好时候,那鬼估计都还没睡醒,而我怎么看这娘娘的病重虚弱都是装出来的,那嬷嬷方才奋力阻挠想必也是为了不让我去瞧病。 细思极恐的是,外面的那群太医,居然无一人敢说实话!还有这屋里冷眼的众人,会不会也早已与这皇妃串通一气了呢? 可是偏偏白爷我善良体贴,心系众生,如今皇帝整日郁郁寡欢,我又怎能不为圣上排忧解难呢? 我侧身探头出去,低声招呼夜浔:“你帮我去外面太医那要一把银针。” 他斜眼睇我,亦低声道:“略长略粗可否?” 我冲他挑眉一笑:“甚好!” 第十九章 宸王(一) 我摊开那卷银针的布带,信手挑出根适中大小,也不知道哪里有脉,轻撩开皇妃的中衣袖子就扎了上去。 “啊——!”皇妃吃痛,蓦然间叫喊出声,中气十足且回声响亮。 屏风外守着的人几乎是闻声而动,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就向这里冲,个个嘴里或轻或重,或喜或惊地喊着‘娘娘’。 “圣女现在正在诊治,所有不便,各位还是稍安勿躁。”夜浔贤惠,开口帮我稳了住屏风后的场面。 毕竟扎人这种事,还是悄悄干比较好。 纱帐内娇软地飘出一声哭音:“皇上,臣妾好疼” 这句就如同雷电般击在我身上,麻得我天灵盖一激灵,差点当场送我去轮回。 我不晓得夜浔是作何感受,但又听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估摸着皇帝的心都已经被这声儿融化了。 面对皇妃那冰冷又怨恨的目光,我佯装视而不见:“娘娘还需忍耐片刻,您这身子太过娇弱,银针刺激经脉能让您好得快些。” “那这么说,圣女还是没有办法医好我咯?”她一边说,一边暗中用力想将手抽回去。 我紧将她手腕擒住,温柔和煦道:“既得了皇上的重托,那微臣也定然是有信心能使娘娘痊愈。” 她表情惊恐,声音轻小却隐含怒气:“你要对我干什么?” 我双目饱含诚意地冲她笑笑,下巴往床榻里边一点:“娘娘您被角开了。” 她果然上当,下意识就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 “啊——!”又凄厉响亮的一声,屏风外面也同时传来皇帝的一声急呼:“爱妃!” 那皇妃此刻胸脯起伏得厉害,看向我的眼神也几乎快要喷出火了一般,额角也跟着沁出细密的汗。 伤口应该是痛到麻木了,我拔针时她只闷哼了两声以外,也没了多大动静,她的衣襟在挣扎痛苦中微微有些散开。 我给她擦完血收拾干净起身时,无异间透过她略开的衣襟,似有似无地在锁骨上瞥见一道泛着红光淡入皮肉的刺青。 刹那间觉得很是魅惑,可细细回想,却觉得奇奇怪怪。 “娘娘今日且先休息,明日若还不见好,我就再为娘娘施几针。”言下之意是,她如果再装病,我就天天来扎她。 此话果然见效甚快,榻上的皇妃那一声冷哼,几乎是经过愤怒反复碾压过的。 我面容和善地退到屏风外,为防止她告我状,遂对着皇帝嘱咐了一番:“皇妃方才被我施了银针刺激经脉,难免会有些气血加快,情绪激动之象,期间最好不用探视,让丫鬟们好好伺候着静养就好!” 一大屋子的人,除去皇帝和他身边的几个小太监面上欣喜以外,其余的丫鬟嬷嬷脸色都跟铅灰似的。 皇帝这厢还算是懂事,事情完了以后竟邀我们一道去御花园里走走。 要我说,这皇宫里专司打理的园林果真与外面驿馆里那些敷衍做作的假山假水不同,兜兜转转好些远,见到的景致都不带重样。 正前边响起拨动树枝的剧烈声响,我眯了眯眼,只瞅见万绿丛中一点白,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是鬼魂作祟,莫不是御膳房飞丢了只野鸡? 看皇帝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周围的随从也似乎对这异响见怪不怪,我也不想自讨没趣,默默跟着看戏就好。 那树枝摇晃得愈发厉害了,叶片洋洋洒洒落得满地都是,看来一定是有小太监上树抓鸡去了。 不巧的是,鸡没等到,从那树上硬是蹦出个雪白的人影,他将头上系着的缎带甩至身后,一副阳光和煦之态。 我想,御膳房不愧置办皇帝饮食的,就连当差的小太监都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水灵长相。 小太监瞧见了我们,将手中的扇子哗啦一声点在掌心合拢,笑嘻嘻地往这边跑:“皇兄。” 皇帝见了他亦是一副慈祥温和之态,抬手做出一个介绍的手势:“那是我胞弟,宸王元景!” 唔,原来,御花园里爬树的不一定是小太监,他还可能是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王爷。 我忍着笑,微片头与夜浔低语道:“我以为他叫败寇来着。” 夜浔斜睨过来瞧我一眼,嘴角微勾,压低声音,道:“成王败寇吗?” 我抽身回来与他相视一笑,前方传来小王爷诧异的一声:“姑娘,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什么时候,上辈子吗?他都轮回了,那不应该啊。 我四下瞅了瞅,确认御花园的大堆人里,只有我一个女子之后,方才冲那王爷摆手:“我不认识你!” 他似乎认定了一般,眼中闪着晶亮的微光,热烈而切盼:“就是你,今天早上的时候,还记得吗?” 我干干笑了两声,礼貌答他:“我早上见过的人多了,实在是” 这个真的不能赖我,本来脑子记性就差,光是记名字就够呛,如今叫我记起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王爷,实在是强鬼所难。 许是我想得太久了,小王爷又一次试探着提点:“集市,马车?” 我咬着嘴唇又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四周投来雪亮亮的目光,观这架势,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怕是走不脱啊。 夜浔扫了我一眼,先前微微欠身道:“陛下,王爷,圣女这几日忙着皇妃娘娘的病,思虑繁多,一时记性出了岔,还请多多担待!” 我对夜浔此番的机灵行为,投去赞许一眼,亦是恭敬上前:“微臣还要回去琢磨研讨娘娘下一步的诊治,就先告退。” 趁此天大的好机会,我赶紧和夜浔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身后隐隐传来小王爷一句难以置信的困惑:“不应该啊,你早上还骂了我!” 我“哦”地一声,方才蒙在脑中的霁云散去,醍醐灌顶,诧异转身:“你就是早上那个没眼色的小白——唔,唔” 电光火石的速度下,夜浔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生生将那个还没蹦出来的‘脸’字给我噎回肚里,一路架着我,头也不回的往宫门处奔。 夜浔讲撒开我:“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也只有你才干得出来!” 我耸了耸肩,一脸坦然:“我那是情到深处,不由自主嘛!” 夜浔那厮不知又是抽什么风,极其轻蔑地“哼”了声,操着那口寒渗渗的调子:“还情到深处,小心你脑袋搬家,虽然有没有脑袋对你来说都一样。!” 这厮果真不盼着我好,但此事怎么说都是我理亏在先,好歹我白爷也是个大度的好鬼,心里骂骂就好,表面上还是不跟他计较。 夜浔已经走离我十步有余,看他身侧路过的那几位宫女,眼睛都恨不得钉在夜浔身上。 我脑瓜飞转,计上心头,遂风风火火的追上夜浔,装出一副好奇又苦恼的样子:“夜大人,你说,像您这样年轻有为,样貌又好的男子,是不是都喜欢那些容貌出众,贴心娇弱的女子呢?” 他愣了愣,淡色的眸子瞬间沉敛了下去,清清冷冷道:“你预备知道些什么?” 我见他面色不善,方才的兴致勃勃就已被削减大半:“那个,我就是想问,如果你是皇帝,且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娘,你会不会如里边这位一样沉溺温柔乡?” 我苦心孤诣,步步设套,就等着夜浔这厮上钩。 他略做沉思状,却反过来问我:“换你,你怎么做?” 我不屑的上嗤上笑,抱腕道:“如果是我,我不仅要给这妃子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还要给她建个黄金宫,让她日啖妃子笑,为她烽火戏诸侯,积糟为邱,流酒为池,悬肉为林!” 且我是越说越激动,仿佛此刻真的是美人坐怀,高高在上的君王。 我侧身挤了挤夜浔,冲他谄媚一笑:“换做是夜大人,你会怎么做? 他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那我只好揭竿而起,民心所向,推翻你这个昏君,然后勉为其难的将你后宫的失足佳丽收归怀中。” 我顿时有种五雷轰顶,心力交瘁之感:“佳丽,我的佳丽怎么称之为失足呢?” 转念一想,不对,夜浔果然狡诈,他不上当就罢了,还狼子野心,以正义之名,行龌龊之事。 我咬牙冲他一笑:“夜大人好手段啊!” 那厮一耸肩,说得漫不经心:“是白大人头脑简单而已!” 第二十章 宸王(二) 一大早就收到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宫里来人说皇妃可以独自下榻了,只是尚有些虚弱。 于是,这倒霉皇帝又是大早催命一般叫我入宫。 这次竟亲自派人来接的,而那个人居然就是昨日搭讪未遂的那个小王爷。 我尚在睡意模糊之间就听见他在院里东敲敲西打打地蹦跶,若不是有几个丫鬟拦着,他恐怕早就蹿进我屋里了。 我索性拉起被子将脑袋捂住,格开大多声音之后,睡意渐浓之时,门外变本加厉的传来打斗声,还有丫鬟的惊呼声,一浪是高过一浪。 “吵什么吵!”我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脑子是想起床,可是我的手手脚脚却不答应。 外面几乎是瞬间就噤声,当我正为方才那威武霸气的一吼初见成效而沾沾自喜时,窗外又传来丫鬟们悄悄鼓劲打气的声音。 “夜大人必胜,夜大人必胜!” “王爷必胜,王爷必——呀,你敢推我!” “我推你?我还挤你呢,夜大人唔” 我脑中啪地断掉一根弦,听这声不对啊,赶紧一掀被子,连外衣都不及穿,趿拉着鞋就往门口赶:“你们在——” 听见我开门的声响,外面的声音再一次戛然而止,众人目光倒转在我身上。 “斗殴?”我不解地朝着院中二位上一刻还持剑相向,这一刻却勾肩搭背的好哥俩。 夜浔将脸挪到一边,眼神飘忽:“我和败,不,宸王殿下棋逢对手,不觉技痒,正在相互切磋剑法!” 说完,还不忘用搭在宸王肩上的手怂了一下,当下之人立即会意,红润着一张脸,梗着脖子道:“才不是呢,我就说了句要进屋来喊你,他登时不乐意就提剑砍我!” 周围的看戏的丫鬟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之后,机灵地悄声匿了。 夜浔那厮瞬间青了半边面孔,抬手用力将他方才还搂得严实的王爷怼出一个趔趄,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对面的厢房走。 我滴个乖乖,这家伙明显就是逼迫纯情王爷未遂,继而身心受挫,继而恼羞成怒,继而愤然离席! 啧啧啧,这才见过几面啊,果然还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看着杵在原地委屈揉手的宸王,我大概有几分同情夜浔情真意切,便想着替他在宸王面前说两句好话。 我冲他亲和一笑,颇有几分语重心长道:“其实夜大人挺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头顶的大梁毫无征兆地“垮喀”一声裂开,方才还一脸和煦的宸王也瞬间拉脸下来。 我讪讪地指着脑袋上:“你,干的?”,他一脸惊异地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悄悄往夜浔那边瞄了一眼,火速关了门回房间穿洗。 等我收拾好走到门边,宸王立马又乐颠颠地跑过来邀我同车,我认真地考量了一番: 一是,早上那番动静,夜浔羞赧的情意被公之于众,两人之间都还有些不好意思。 二是,再怎么说我们此行是进宫,避嫌还是应当要的。 是以,我当即应下了此事,再观夜浔,恐怕他还不晓得我的良苦用心,此时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冰冷的恨意。 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他表明一下立场,遂在我钻进马车途中,悄悄地冲他拍了拍胸脯,比出个大拇指,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又是“咔嚓”的声音,车前边传来车夫困惑地“咦”了一声,急忙翻车下去查看,片刻之后回禀上来到:“王爷,额,这马车的车轱辘暂时不能用了,奴才马上差人来修。” “不用了!”坐在我对面的宸王广袖一挥,甚是财大气粗道:“叫人再从我府上赶一辆来就好!” 下边的奴仆连连应和着退下,旁侧又马车停下的声音。 夜浔那厮在对面淡声道:“这马车坏了可真不巧得很,想皇妃娘娘还在宫中等着我们,王爷若是不嫌弃,就和臣同坐一车吧!” 那厮果然舍不得宸王与我独处,千方百计都要把人拉拢过去,此话听起来毫不经意,可细细品来,却是醋意浓浓,语气不善得很呐。 宸王一脸纠结地望向我,看起来好像隐隐有些担忧,我觉得是时候帮上夜浔一把了,当即执起宸王的手就将他往车下带。 他起先是愣了愣,当我叩开夜浔那辆马车的布帘时,里面的人原本的自在得意之色顿时飞流直下三千尺,目光晦暗地落在我俩中间。 欸,原本是我执着宸王的手,可什么时候反过来变成他握住了我? 我急急将手撒开,料想这瓜田李下的行径估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观这厮的怒气,估摸着得是想把我给焚了吧。 马车行过之处一路热闹嘈杂,我们仨挤在一辆马车之中,各怀心事,气氛凝重异常。 那宸王倒是天下太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时不时看他都是一副美好的窃喜样,殊不知因为他,我都要被这对面那厮的眼刀钉成了肉酱。 我心里默默跪拜祈祷,这毁人姻缘者下地狱,怪我弄巧成拙,怪他死不开窍!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我再次来迟时,皇帝不仅没有怪我,就连脸色都甚是平和,他这样不仅没让我略感欣慰,反而是愈发为他担忧。 昨日我们有过交谈,他的言行举止都不与那些昏庸骄奢的君王相似,他重情义,且有自己的筹谋打算,可就是缺了点狠厉,像是只扮了老虎的猫一般。 他若是知道自己处处袒护、万千宠爱的皇妃背着他做的那些好事,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皇妃娘娘的精神好了很多啊!”我拢着袖子,温和地冲着皇妃欠身道。 她嘴角似乎抽了抽,勉强扯出一抹笑:“这还是得多亏圣女妙手回春才是。” 我从善如流地应下:“我再为娘娘把把脉?” 方才还客客气气的皇妃,突然就变了脸,手紧紧缩在袖中不肯伸出来,推脱道:“我今日身子好得很,就暂时不麻烦圣女了。” “嗳,为了皇妃娘娘凤体康健,微臣定当义不容辞!”我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攥着她的手腕慢慢往外拖。 “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娘娘说的话你听不见吗?”又是那个护主心切,不看脸色的嬷嬷。 “爱妃,我晓得你不喜针药,可事关系你是否安好,朕认为有些必要!”皇帝这一番含情脉脉,轻声细语的劝,别说是个人,就我这鬼都顶不住。 “是啊,皇嫂,圣女既然能让你一夜之间恢复到如此,那肯定是医术超群之人,就算了为了我皇兄,你也看看吧。”旁边坐着的宸王又来火上浇油一把。 我看着那皇妃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咬了咬牙,随即将袖子一挽递到我面前:“扎吧!” 那声音带着几分威压,换做是其他太医,恐怕早就察她言,观她色,被吓得够呛,可白爷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畏权重的鬼。 指尖在一排银针上轻轻扫过,辗转一番抽出几根拇指粗的针,趁其不备,动作飞快地就要往她手上扎。 ‘叮’地一声脆响,手中的银针被一股术法将针尖弹断,由于我方才速度过快导致现下没法收手,一根断针就这样直直地插进那雪白的腕间。 身后那声严喝霎时被我面前的惨叫掩盖得严严实实,脑瓜子正嗡嗡作响,就有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闪至我面前。 他身上隐约有股不明的气息让我感觉不妙,索性就撒手退了一步,皇妃尚在余痛之中不明就里,那道士抬手就是潇洒一拔,银针离开之处顿时血流如注。 皇妃估计也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捶在了道士身上,旁侧的皇帝也是脸色铁青,怒意沉沉道:“国师这是” 国师??! 第二十一章 不善 本来我和夜浔就打算今日处理完皇妃这边的事情之后,就去会会国师, 可没想到,那家伙远比我们着急,竟然自己跑上门来了。 察觉大事不妙,国师立刻正色,规规矩矩的认错,不得不说这皇帝当得实在没派头。 就算是瞧见自家皇帝气成那样了,国师大着胆子连跪都没跪一下,就兀自寻了座位坐好。 倒是宸王,长着一副比他哥还好欺负的样子,可行事上二者却大相径庭。 他轻慢地笑出了声,将折扇啪地一声合在手里,漫不经心地在夜浔旁边坐下:“国师好气派呀,见了本王就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吗?” 那国师脸色瞬变,有些别扭的起身,微微颔了颔首:“见过宸王殿下!” “国师为何见我不行跪礼?”他语气柔和却自有一番威压,“王兄允你特权,我又未曾允你,见我颔首又是何意啊?” 国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仍赔上干笑:“微臣一时情急忘了,还请王爷多担待!” “圣女!”旁侧有人压着声喊了我一句,我撇下热闹转脸看去,皇帝此刻脸色铁青,一贯沉寂的眸子里怒火汹涌。 呔!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要疼死的皇妃,她是脸色都已煞白,要不是那个臭道士打岔,她也不至于遭这罪! 我取了块纱布混着丝丝灵气给她包扎,皇帝周围的龙气较盛,不容易发觉,虽如此,但眼风又止不住地往国师那边瞟。 他现在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宸王跟他说了什么,我等了片刻也没见他立在原地有所动作,这宸王不会是让他罚站吧? 我觉得,与其自讨不快,让一个胡子拉碴的莽汉站在自己面前,还不如多回头看两眼秀色可餐的夜浔呢。 我正暗自嗟叹,那厢宸王却春风化雨般地轻点一句:“跪下吧!” 那个国师虽黑着脸,却居然真的屈膝跪在了他面前,头手伏地,恭恭敬敬地喊道:“微臣叩见宸王殿下!” 这家伙轻飘飘的一句,倒是气派得很! “好了六弟,莫要再为难国师了,想必国师此番前来定是又要事商禀吧?”皇帝将这不温不火的和事佬性子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国师面色不善地剜了我一眼,中气十足地哼道:“回陛下,臣此次正是为了这圣女之事而来,此事非同小可” 我干脆将脸移去一边,那国师他当面说我坏话就算了,更可气的是,他嘴里乱窜的唾沫星子都带着满满敌意往我这里喷。 夜浔那厮倒是悠哉得很,他兀自坐在宸王旁边的雕花藤椅上喝着小茶,一副春风得意之态,此刻哪有闲心管我。 国师叭拉叭拉说了一大堆,听得皇妃都昏睡了过去,我低头一看,方才扎针的地方被我包扎过度,俨然比她的手腕都粗上两圈有余。 趁四周没人发觉,我又不动声色地往回转了几截,勉强看得过去之后,才轻轻把皇妃的袖子给盖了回去。 老头还在喋喋不休。 等得无聊了,我又只好起身去夜浔那里讨杯茶喝,宸王二话没说将座位让给了我,自己又差人去对面搬来一张挨我坐下。 老头还在喋喋不休。 茶桌上的果脯被我吃了个遍,我登时就有了个泣鬼神的发现,以往做鬼时,是尝不出这世间万物的滋味的,而如今有了法身,酸甜苦辣自然不在话下。 心情顿时大好,又差人多添上了几碟。 老头还在喋喋不休。 本以为今天就会在国师的说书声中度过,结果居然在我吃到第三轮果碟的时候就结束了,委实让我失望。 但他此次确实卖力,将我的罪行披露完了,还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中气十足地拱手道:“请陛下明察!” 他话是这么说,人也是这么跪,可那语气丝毫却不像是忠良谏言的语气,倒似在发号施令一般。 我起身来,掸了掸衣裙上沾着的果脯屑:“国师大人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啊?” 他定是不甘比我矮上一截,目光阴鸷的盯着我,又麻利的站起:“你方才意图谋害皇后,陛下是亲眼所见!” 欸,这个就有点贼喊捉贼了。 我立马拱手:“陛下,方才的情形您也已经看见了,我为皇妃施针时,皇妃娘娘语气尚在和平,可偏偏他一出现将针拔出,皇妃娘娘就出手打了他”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皇上的脸色立马晦暗:“够了!朕方才都看得清楚,皇妃自然也清楚,国师你还作何解释?” 唔,这语气像是,发怒的小猫。 国师见一计不行,又施一计:“陛下如果执意认定方才是臣之过错,那臣甘愿受罚,只是臣有疑!” 我心里一咯噔,料他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听闻圣女医术过人,只诊治过皇妃娘娘一回,便就有奇效,臣也略懂这药石之术,敢问圣女是用何种方法医治的皇妃?” 皇帝也跟着凑热闹:“朕也很是好奇,不知圣女能否将这医治方法详说一二?” 我合掌揖了揖:“陛下,恕臣违命,此方乃是微臣师傅所著秘方,传女不传男,微臣不可说。” “哼,我看你分明就是信口胡诌,哪有什么是连陛下都能欺瞒的?”国师一副趾高气扬的嚷嚷,好像这皇宫跟他家后院似的。 “陛下,微臣斗胆,我与圣女此番受王命前来医治皇妃,本就担这两国和睦的邦交关系,圣女既然有其不便,还请陛下体谅!” 夜浔这厮还是挺有义气的嘛,我冲他赞许一笑,却被他的冷眼生生瞪了回来。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六弟,此事你如何看?” 顺着一众人的眼光又落到了我背后的宸王身上,他哗啦一声合上扇子,做皱眉沉思状:“要不,国师先去领罚吧!” 我就知道我没白帮他! 背顶着国师满腔的愤意,我们仨出了皇宫,这炎炎初夏的太阳还不过火辣,以至于日头当空,这皇城街上还是一副人潮不息盛况。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我那个皇嫂,不过看皇兄那么宝贝她,我也不好说什么。”宸王走在我身侧,兀自说道。 我有些惶惑,压低声音提醒他:“你当着我们的面还敢这么说,况且这还是大街上。” 宸王顿了顿,笑道:“都是自己人,一吐为快怎么了?” 我一怔,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分明趁认了夜浔,吓,这暗戳戳的小心思 身侧蓦然一股大力撞来,夜浔这厮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我旁边走得好好的,愣是要在宸王之间硬插进来。 捏着他一贯寒渗渗的调子:“宸王可莫要误会,我们跟你可不是什么自己人!” 宸王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地笑开:“也对,除了你!”又立马探出头来问我:“是吧,圣女?” 欸?这又是什么情况?欲情故纵?可这两个家伙的话锋明显不在刚刚的问题上啊。 夜浔冷着半张脸,沉声冲着宸王身后的马车:“圣女还要回去钻研皇妃娘娘的病,宸王殿下就请回吧!” 宸王大概是没料到夜浔这厮会突然态度,默了片刻,还是奋力笑着探头过来:“那我有空再来寻你!” 却不想夜浔直接抬手将宸王一张笑靥如花的脸给扳了回去:“不需要。” 看这架势,我不由得唏嘘感慨一番,情爱可真真是奇妙得很呐! 第二十二章 邪术 初以为,日夜游神通知我去乱葬岗只是随便拘走一窝邪魂,却不想因为里面的一具红衣女尸牵扯出如今这么多的事情。 朝权争夺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掺和,毕竟天命有定,一切缘由皆看造化。 但是你不找麻烦,就并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你。 白日里从皇宫回来我就觉得不大对劲,走在街上时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可是这一回到驿馆,那种惴惴不安之感就渐袭上心头。 我应当是被某个不怀好意的东西盯上了,虽然本鬼极其有信心让它有来无回,可却被夜浔四两拨千斤地驳回了。 “你应当做出一副失手于它的样子,这样我们才好顺着它来时的轨迹,追根溯源抓到幕后凶手!”他转着茶杯凉凉道。 这让我万分纠结:“你不是让我难做嘛!冥府上到帝君,下到忘川里的碎魂都知道我‘铁杀掌’的厉害,我可不能保证出手以后它还在。” 夜浔低头沉思片刻:“你说得对,那你就不要出手了!” 我做出一副询问的表情:“不出手你护我啊?” 他闲适的小抿了一口茶:“我护你啊!” 我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胸中似有点点温热泛起,却又被某种力量擒住了,缓缓地缩紧。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夜浔放下茶盏,起身时指尖圆光在我额际一弹。 我有些不知所以,捂着额头讷讷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大概是我模样有些滑稽,他轻笑出声,旋即弯腰凑近道:“下蛊,你信吗?” 只是瞬间,方才那种感觉便愈发强烈,温热躁动直直撞进肺腑,并且顺着这身体里流动的血液灵气,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起身离开:“白大人好生休息吧,一有动静我立马赶过来!” 我想都没想:“万一,没动静呢?” 他倏尔转身,哑然失笑:“白大人最近怎么愈发不聪明了?就算没动静”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间:“我也会找到你的!” 我一时没憋住,被心口的闷热堵得一阵干咳,而那家伙也眨眼间消失了,连门都没帮我带上。 ------------------------------------- 夜浔离开后,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房中打转,明明就只是很普通的商量布局,仅仅是因为没有吵架才变得奇怪吗? 我像魔怔了一样,伸手去探他方才点触我额头的位置,蓦地想起夜浔那厮临走之时的言行举止,他之前也有几次这样的弹我,可为何独独今日却不同? 烛台上火苗发出噼啪地一声响,连带着整个房间里的灯光也跟着晃了晃,窗外阴风乍起,应该就是那等的东西来了。 透过纸窗查看后院,出了几株翠竹在风中摇得格外卖力以外,我感受不到任何一丝邪气。 难不成皇城太大,这鬼迷路了?还是说,是生人上门暗杀? 幕后之人在白日里就对我下了索命的邪咒,那前两者自然是断不可能发生的。 我现在就像是活靶一般,等着前来上门的鬼怪,保不齐我魅力再大点,还会引来些其他的杂碎。 可怪就怪在,现在阴魂前来的征兆都有了,就是迟迟不见我苦等的目标。 窗外“嗖”地一声蹿过个黑影,只是在眨眼的瞬间,那速度快得都让我以为是幻觉。 我阖眼凝神用灵识感知了一番,那东西不比一般的阴物虚空缥缈,它分明有实体,但却无生气,行动迅速且丑陋邪门。 难不成是只被炼化过的野猴子? 那怪物似乎能察觉到我发散出去的灵识,一直在巧妙的躲避,我想着夜浔说要用它去循那背后之人的大本营。 虽心中不忿,但还是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床榻上躺着,我不睡,它可没机会。 老实说,这种明知杀意逼近却不能有所作为的感觉,比那种直面危险还要让人害怕,未知是最恐怖的杀人方法。 果不其然,屋内的房梁上短暂又沉闷地响了一声,在这个寂静又空荡的晚上,还伴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一时间,别说是五感,就连头发丝都能感受得到那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夜浔这厮,是不是我不弄出点动静,他就真的不会来? 面前晃近一道气息,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它此刻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你,如果现在睁眼,会被吓死,如果不睁眼,以后就没机会再睁了。 我猛一睁眼,差点吓得我魂不附体,此时面前赫然佝偻着一道青灰色的影子,寡着两只死白的眼珠瞪着我,鼻孔一个朝天,一个朝地,像是触角一般,一伸一缩。 它见我醒来,抬起一只尖利又枯瘦的手抓向我刺来,我飞快的旋身从床上翻身起来,攒力就是一脚蹬去。 那东西稳得很,被我一脚过去竟然丝毫未挪动半步,倒是一刹那间反手将我的脚踝捏住。 我真怕它的口水滴到我脚上。 顺引内息,凝聚的灵力如水流般汇入掌中,正待我打过去时,那怪物身形一颤,猛地翻起脑袋似乎正痛苦。 好机会,我又一次抬脚预备将它踹远一些,却不想它已先我一步被拽翻出去,我没收住,一脚蹬空跨下了床。 那种一脚在地,一脚在床的感觉来的措不及防,脑中短暂地空白了一瞬,大腿和胯间传来绵密又火辣疼。 “嘶~”我颤抖着手去挪腿,夜浔那厮就在这会飘然而至:“白大人练功呢?姿势好特别呀!” 你,大爷的! 方才被拽翻的怪物相是被某物束缚住了一般,此时正挺在房中间打滚,双手发狂似的往脖子上扣。 我缓过一会从地上爬起,步履阑珊地凑近去看:“母夜叉?” 借着烛光我才看清,这家伙脸上抹得花花绿绿的,胸口嘛咳!那东西已经放弃了挣扎,继而警惕的用双手虚虚将其护住。 夜浔微偏头看我:“你再仔细瞧瞧?” 依他的话,我又从头至尾将那夜叉打量了一遍:“按理说母夜叉应该貌美如花才对,这东西花花绿绿染一身,莫不是只公的?” 夜浔没答话,它倒是一副忍耻含羞地将脸别去一边,什么臭毛病! 我已经没眼再看,摆手干笑道:“原来这竟是一只品味殊异的公夜叉。” 夜浔勾了勾嘴角,笑意浅浅:“白大人要先逼供吗?” 我眨了眨眼,做茫然不解状:“即是夜大人擒住的,我来问,不合适吧?” 那厮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随着他指尖轻旋,夜叉鬼已经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呲牙咧嘴求饶:“二位大人好神通,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要知道夜叉不似阴魂,他没有投胎的机会,如果它真悲催地被法灭了,那就完完全全的死得连渣都不剩。 夜浔不理它,直接开门见山:“受谁指示?” 夜叉鬼露出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连连摇头往后缩:“我不能说,说了我就会死!” 夜浔曲手成爪,掌中簇起一道渐燃渐炙的幽蓝色火焰,寒声道:“你不说也会死!” 这厮居然可以随意唤出地狱业火,我愤愤地攒拳坐在一边接受这火焰的炙烤,虽然对我身体上造成不了伤害,但这无疑是对我实力的一种捶打。 夜叉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哇哇怪叫着搓身,它惧怕极了,连连磕头:“大人饶我,我说,我说……” “嗯?”夜浔一挑眉,嗓音低沉却将语调略略抬高。 “是,是齐先生叫我来的……” 诶?齐先生?不是国师吗? 第二十三章 花楼 “说了谎话我可是会把你扔进下三狱?”我抄手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那只夜叉。 它现在被夜浔手里的业火威慑得不敢动弹,声音颤道:“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从未见过你们说的什么国师” 不应该呀,我除了跟皇妃和国师结仇,应该也没人想害我了吧? 况且我试探过皇妃,她没有灵力眉宇间也没有邪气,是断不可会接触操纵这些东西的。 至于国师,他白日里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恨得我牙痒痒,还因此领了罚,而且他出现时带着的那股气息明显不是一般修道之人所有的。 我身上这个邪门的咒印也绝对是他偷摸着种下的,只是当时皇宫气息繁杂,我未能察觉。 那要照这样的话,国师还真是个厉害人物,手下既然有可以操纵夜叉鬼的能人,那对于炼制厉鬼也肯定是手到擒来。 夜浔散去业火,揉了揉手心:“这齐先生现在在哪里?” 夜叉鬼悄悄缓回一口气:“齐先生行踪不定,但他喜待在阴气足的地方” “原来如此~”夜浔了然的点了点头,手中掐诀变换出面小圆镜子,镜中白光一闪,方才还在瑟缩的夜叉鬼就顺着光被收进镜中。 镜子联通阴阳,是最好不过的容鬼法器。 我不明夜浔为何不直接将他收拘冥府:“你留着他干嘛?” 夜浔在掌中细细端详着那枚镜子:“如果发现它骗我,就可以直接揪出来将它法灭!” 后几个字明显是咬重语气说完的,我看到那镜子在夜浔手中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翌日,太阳都尚在朝霞晨曦中赖觉,土地公就早早地过来候着了,而他汇报的消息,竟然是那个被贬南下的御史家的。 原御史家的公子与相府三小姐成亲之后十分恩爱,相爷当时也很是满意那个女婿,本该是一段佳话的,但问题就出在,三小姐有了身孕以后。 当时皇帝仍念着三小姐同袍的姐姐,就那位已经薨了的皇后,还对三小姐怀孕予以重赏。 可自那之后的几日,三小姐就莫名暴毙,尸体不翼而飞,相爷当即便与御史一家恩断义绝,并上奏朝廷。 皇帝震怒,连辩解查验都未能经过,就直接将御史贬谪。 如此草率行为,若非土地将此详情来报,估计这御史家是永无青白之日了。 整件事情的重中之重就,三小姐离奇死后的尸体是被何人带走的,既然夜浔会让土地去查,那他肯定也是在怀疑国师以及他手下的齐先生。 思虑良久,夜浔突然开口道:“土地神皇城中的烟花之地在所在?” 嗯?这厮想要干嘛? 土地闻言,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玄妙表情:“就在这驿馆对望过去的最热闹之处。”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用不着——” 我朗声开口,可观夜浔面色沉肃,斟酌一番,讪讪的将‘嚣张’二字咽下:“成这个样子吧……” 夜浔斜睇我一眼,不置可否:“白大人和我一起去!” “我?”我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他点了点头,眼神,语气都淡淡地落在我身上:“此去地点特殊,需得白大人陪同。” “怎么?你还怕那个炼鬼?”我毫不犹豫拆穿他:“还是说?” 有种想法犹如电光一闪,醍醐灌顶般地在我脑中浮现。 “你还嫌那地方姑娘不够?要我凑数?还是你对我”我双手交叉护在胸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夜浔:“……” 小土地察觉气氛不妙,识趣的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气氛一度很是尴尬。 夜浔慢慢悠悠坐回了竹椅上,圆润的指尖磨砂着那盏净瓷杯子,旋即哑然失笑,道:“白大人的想法如果能跟能力一样少一点的话,怕是早就升官了!” 什么意思,他这是看不起我? “那你刚才……?”我有些底气不足,这回不止丢人丢大发了。 “去那种地方办案,肯定会有误会,此次请白大人陪同是为做个见证,以免到时候有些居心叵测的宵小之辈——” 他顿了顿,起身凑近我耳边道:“造谣我假借职务之便,沉湎于烟花柳巷之地,然后被抓住把柄,寻衅弹劾。”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不肖多想,他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干打了个哈哈:“夜大人心思如此缜密,执行公务之时仍不忘洁身自爱,我等自然是佩服的!” “哦?那以后再有恶徒造谣关于在下的情爱之事,也劳烦白大人帮我留意,我亲自处理!” 这厮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的骂我! 我咬牙切齿地干笑:“自然,自然!” 他浅笑着弯了弯那双溪水一般清淡透彻的眼睛,突然伸手,在我头顶揉了揉:“出发吧!” 昨日那种温热躁动再一次自心肺间勃发,我清楚地感觉到脸上红火的变化,怎奈那厮已经兀自走了,我若不抓紧跟上,要是叫他发现了这幅模样,以后定有的是机会拿出来嘲笑一番。 土地说那花楼在驿站遥遥相对之处,我撵出去时,夜浔正敛着性子在门口等:“昨天皇城就有人对你动手了,今日出门查事需得低调些才是。” 我以为他说的低调就是不坐马车,结果夜浔那厮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使了个瞬行术,驿站大门被推开,面前晃来一道白光。 待我迈步出门时,周围早已不是驿站外的光景,而是一条巷子两面石墙。 “夜大人还挺机灵的嘛,知道要被跟踪,干脆就用术法。”我企图用毫无诚意的夸奖来打破此时有些沉闷的气氛。 他没说话,点头唔了一唔,抬头打量着四周,然后慢条斯理地将我的手放开,转身往巷子外走。 果然如土地说的一般热闹,尤其花楼外面格外壮观,一群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伸着细白香软的手腕,将那沾满香粉的手绢舞得格外卖力。 难以想象这花楼里面是什么样,就我和夜浔在外面站的这会儿功夫,见着的男人都是只进不出的。 我咽了咽口水,抬手在夜浔的袖袍上扯了扯:“真的要进去吗?” 他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怎么?你怕了?” 看破你别说破呀,我赶紧摇头解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齐先生躲在这里?” 他不答话,手扶上我的肩,一个旋身,待我停下时,身上已经被换成了一副公子的装扮。 而夜浔那厮已经春风得意地往那脂粉堆里去了,还说不是假借公务之便,他那副道貌岸然的皮囊下,根本就是个色中饿鬼! 我虽心里不愿,但一想终究也是为了幽冥做贡献,一咬牙一跺脚,张开双臂欢天喜地的往姑娘们身上扑。 那种那种软玉温香的感觉真是奇妙,但我越来越猜不懂夜浔心里在想什么了。 明明是他提议说来花楼的,现下自己黑着一张脸,让姑娘害怕就算了,就连人家姑娘亲近我他也要管。 我捂着一张被他揪红的脸,愤愤地跟在他身后上楼:“所以夜大人你为什么来这儿啊?” 他忽然顿住,转身过来拨开我捂脸的手,眼中一闪,眉心微微起澜,沉声道:“昨夜见到那只夜叉身上花花绿绿的脂粉,以及它说那齐先生喜在阴气足的地方,我便大概猜到了!”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喃喃道。 “还疼吗?”他突然问起我的脸。 我抬头看他:“还” “呯”地一声脆响,楼梯对面的厢房之中突然传来叫骂声,一干衣衫不整的姑娘全被轰了出来,紧随在后的,还有个面似寒潭的白衣公子。 怎么会是他! 第二十四章 隐藏 宸王?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素日里都是笑颜示人,而今天又怎的会是如此模样,他所见之人又是谁? 莫非殊途同归,他也是来见齐先生的? 这整栋花楼本就阴盛阳衰,邪物藏身极是容易,我眯眼仔细觑了觑那间厢房,刚才里面姑娘们被悉数赶走,此时的阴气倒比其他地方都要弱上许多。 我将垂到身前的白色头带抛至身后:“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当然不是,那家伙藏在那里。”夜浔下巴一点,眼神落在了花楼底下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那里只有一个小瘦瘸子在叫卖果脯,看着苍老黝黑的一张脸上堆着笑。 这几日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 我伸手揉了揉惊跳的额角,这小瘸子除了身上阴气出类拔萃以外,实在是与我想象中那个叫‘齐先生’的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次,起码也得壮一点看起来镇得住鬼怪吧。 “他在借着那些姑娘们招待客人的时候,偷偷吸取男人的阳气。”夜浔淡淡道。 他不说,我也看见了,小瘸子还是很机灵的,每处客人只吸取一簇,遇到身材壮硕点的就乘机多吸几簇。 饲养夜叉厉鬼极是耗费精元阳气,看小瘸子一副亏空的模样,他手底下应该有小一窝厉害角色,不然他不至于日日躲在这阴气极盛之地,还要靠吸取男子的精元补体。 这时,身后的走廊上行过两个闷闷不乐的姑娘,一个嘴里啊还在抱怨:“今日言少爷与那位突然造访的白衣公子。不知云里雾里说了些什么,脸色突然就变了,还将姐妹们一道都撵了出来。” 白衣公子? 我赶紧拉住其中一位姑娘,笑眯眯地凑过脸去:“不知姑娘说的,可是这对面厢房里的公子。” 被拉住手的姑娘红了红脸,一双眼睛将我和旁边的夜浔打量了遍,讷讷道:“你们是?” 我转脸看了看夜浔,他此刻正专注的盯着楼下的目标,没心思搭理这头。 我细细地抚上了那姑娘的手,做苦大仇深状:“我们也是去找那位公子的,这刚一上楼就看见了他撵人的那副情形,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嗳!”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齐齐欠身作揖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子饶了我们,莫要将我们方才说的话告诉给言公子。” 我原是想攀关系好套话,结果没料到她们的心思比我活络了太多。 我急忙摆手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问问他刚才怎么了,没想着告状,再说了,两位姑娘如花似玉,我怎么舍得呢?” 呔,我这才进了一回花楼,这种熟谙风月之话竟然张口就来! 自觉浑身有些不自在,转头一看,却是夜浔此刻正幽幽地斜眼看我,脸上表情不明深意。 我干干一笑,对面前的姑娘投以期许的眼神,她们也不再犹豫,之中一个道:“好像是那位白衣公子说什么让他适可而止。” “还有什么一桩桩收回来之类的,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何方神圣,竟能惹言公子不悦,要知道,言公子可是将军的嫡子啊!” 我抱腕看着对面那厢房摔门而出的紫衣男子,喃喃重复道:“将军的嫡子?” 方才说话那位姑娘急急过来挡我的嘴,噤声道:“公子慎言,若是被听见” 只见她面色凝重地抬手比在喉颈一拉,明显是要被咔嚓掉的意思。 趁着她们还没反应过来被我骗了之前,夜浔就贴心地招呼我下楼抓人! 小瘸子一拐一拐地从花楼的后门出去了,他先是去了胭脂铺买上了一堆面脂,彩脂然后揣着那些东西往城外走。 临出城时,夜浔提前施了术,好叫小瘸子察觉不到我俩的气息。他出了城门就格外警惕,一路走一路打量。 直到他鬼鬼祟祟钻进了扎满了柴草的驴车里,车子无人驱使,自行去了城郊外的一间破庙。 那庙里有座奇怪的罗汉像,表现看着什么异常,可仔细看久了,那罗汉的大致的外貌竟与夜叉十分相似。 小瘸子在门口自然地掏出一枚铜钱扣了扣,然后才径直走进庙内,掀开了夜叉罗汉像后面的石板钻到地下去了。 破庙的四壁上被刀刻上了密密麻麻的咒文,而这夜叉罗汉的石像周围,都用散着腥味的丹砂画了幅巨大的法阵,破庙底下一定镇压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才将进入时,那墙壁四周的咒文带着钟鸣梵音激得我晃了神,幸亏有法身护着,凝气调息一番方才适应。 “要下去看看吗?”我抬头看了看夜浔:“下面的凶险我们尚未得知,如果被发现” 我手中捻诀,圆光从掌心璇珞而出,却霎时间被夜叉罗汉下的猩红法阵吸散得一干二净。 “这邪阵能吸食术法,墙上的咒文能压制魂魄。”夜浔环手打量了一圈,沉声道:“暂且先等等,看小瘸子出来怎么做。” 夜叉罗汉后的石板微微传来响动,我和夜浔立刻出门瞬行躲藏在了破庙旁的高树上。 不多时,小瘸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肥硕的妇人,可我看那妇人那那都不对劲,能言能语,但动作僵硬,毫无生气。 我探究地眯了眯眼:“还魂尸?” 夜浔眉毛一扬,不置可否:“越来越有意思了!” 待那小瘸子走后不久,我和夜浔又重新回到了破庙里,他正预备将石像下的阵法擦掉,被我拦下:“你现在擦掉这个阵法,万一下面的东西我们对付不了呢?” 他任由我抓着他的手,然后漫不经心地伸脚出去擦掉了大半丹砂:“若是不破坏掉,一会儿我们的功法也会受到影响,你就忍心看着我送死?” 呃,送死这事好像我也有份儿吧。 “放心吧,我应付得来。”他突然反握住我的手,安慰似地拍了拍。 趁着外面天色尚明,我和夜浔移开了那道石板,霎时间,地下浓黑的怨气是声嘶力竭地扑上面门。 身畔一道符法金光熠熠地捶进地下,那些和黑气应光消散,夜浔在我前面下去,当我挪好石板跟上他时,前方的阴邪鬼气已经被他驱散干净。 没留一点发挥的余地给我。 穿过幽长的地道,面前赫然亮出一方石室,里面的火把燃着幽绿色的光,照得整个室内邪气森森。 石室正中的水潭里泡着一口刻满符文的玄铁棺椁,棺椁的四角被刻满经文的铁链牢牢掉住,潭水中交梭冤魂在棺底拍得“悾悾”作响。 而四周的石壁上悬挂着各种男女老少的人皮,每张皮下装着一罐子尸油,而那些被拨了皮的脑袋就被掉在石室顶上,脚下不注意还能踩爆一两只落下的眼珠。 左边有细微地咯吱咯吱声,我将将抬脚走过去,脖颈上就一激,一点小小的冰凉从背后环饶至心口。 这些鬼为何每次都喜欢从背后搞惊悚袭击,次次如此,还真是一点花样都没有,我掐诀捻印手背至身后去揪它,却不想身上一轻,它倒是跑了。 但那家伙比我想象的聪明些,不过又有什么用呢,这石室,我要不答应谁也别想出去。 再次准备汇集内息时,夜浔那边喊住了我:“白大人且过来看看!” 我转身时,还不忘点着手指对着周遭鬼气森森的石墙警告一番:“等爷忙完就来收拾你们!” 夜浔那厮正飞身踏在那口棺椁顶上,拢着袖子细细查看:“白大人认得这上面篆刻的咒文和封印吗?” 我轻飘飘地落脚在棺顶,两个人的重量让那悬吊着棺椁的铁索晃了晃。 我歪过身子顺着咒文往下看,越看越熟悉,待眼风落在棺材正中的封印符号上时,心中一凛:“这不是九幽地狱的五雷镇鬼符吗?” 第二十五章 棺椁 我这厢话音将落,脚下的棺椁似乎震了震,那绝不是因为四周的铁索承重所来的,这种震动的感觉好像是——苏醒。 还未等我开口,夜浔欠身一环,直接将我抄起带下了棺椁:“上面的阵法应该就是镇压这里面的东西的,现在阵法被破坏了,它也该醒了。” 我冲他腕间挣开,理了理袖子:“会不会是猰貐的妖魂?” 夜浔微眯了眯眼,手中掐诀往那棺椁探去,灵力注入时,棺椁中的东西像是得了腥的猫。 即使有着咒文和铁索的压制,还是震荡出一股不小的邪气,连带着棺底的恶魂潭水也跟着汹涌起。 夜浔收手回来,沉吟片刻道:“这东西没有猰貐厉害,不是它!” 我滴个鬼鬼呀,方才它那一震威力也不小啊,而且还是在下了双重封印的情况下,我凑近夜浔,探究似地看他:“你怎么知道它不是猰貐妖魂?你见过?” 他亦回头注视着我:“以前见到过,对它的妖气有所了解罢了!” 我转脸看着棺椁焦灼道:“也不知道泰山府君家的世子是有多大神通,斩杀猰貐时被它的灵力反噬都没死成,啧啧啧,命真硬!” 夜浔似乎怔了怔,语气有些古怪:“也许吧!” 闲聊之后还是要开始干事,我去石室口设了道结界,如果小瘸子回来了会被鬼打墙困住,这可是白爷我亲手设下的,他一时半会儿绝对出不来。 关于那棺椁上的封印夜浔还需要些时间解开,我便趁这空档,言而有信地回去收拾墙角上那群瓶瓶罐罐里豢养的恶鬼。 应是受方才棺椁里震荡出的邪气刺激,现在那群鬼魂兴奋得很,它们都是被秘法邪术炼制过的鬼魂,怨气极凶,暴戾异常。 我正斟酌着是将它们一并法灭还,是拘回幽冥送给姑获鸟,(注:冥府专门收集食人魂魄的鸟),说不定她还能乐呵呵得陪我玩一会儿。 姑获是可是冥府出了名的貌美神兽!虽她本体是人面鸟身而九首的九凤,但她褪羽化身成少女的样貌简直一绝! 我这厢越想越开心,掐诀捻印的手速都顺快了许多,那群恶鬼也不是省油的灯,此刻它们已经从墙上的瓶罐中全部现身出来。 它们聚集了起来,花花绿绿的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翻涌过来,愤怒尖利地嘶吼着,其间还夹杂着横冲直撞的婴鬼,和呲着光溜牙床的老妇。 它们大有那种同归于尽的气势,可惜,在我面前,啥也不是! 灵力汇聚得刚好,我曲手成拳,一拳将那冲锋在最面前的鬼涌打散,而那些后来居上的恶鬼,直接趁着我打散鬼涌的方向顺势将我包围起来。 我现在很难数清周围有多少鬼魂,它们耐着不敢出手,就围绕着我念经一般说着鬼话。 嘈杂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时而嬉笑怒骂,时而呼天抢地。 它们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我被这声音干扰分神的时机,那时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我啃食成渣渣。 但是我好歹也在冥府混了三百年,你这样小看我,真的太不给我面子了,何况我还等着给夜浔那死鬼露一手呢! 继上次未能及时唤出长执签的深刻教训,我日日三省吾身,终于能运用这具法身得心应手地掐诀施术。 我飞快的掐了绝,指尖一旋,长执签幻化在我手中,我将它在虚空一划,白光生生地将方才围得水泄不通的鬼魂劈开。 不少倒霉的恶鬼已经化成了一簇黑烟,好不容易脱身出来,我另一掌中弹出圆光,化成长长的寒锁,如藤蔓一般将他们统统拘揽。 饶是数量太多,光是靠锁链捆住还是镇压不下那些鬼魂冲天的怨气,它们现在还是羞愤得如同疯狗一般,乱扑乱窜。 若就此放任不管实在不是我的作风,收鬼,一定要收得心服口服的才是。 它们如今都是没有尸身野恶鬼,只能靠炼魂者寄宿在墙壁上大小的瓶瓶罐罐中,也就是相当于它们另一个尸身的存在。 因为中间又锁链隔着,它们并不能在随便近我的身,于是便想着法儿的去撞石室顶上剥了皮的头颅,意图将我砸死。 趁着它们飞扑至顶时,我一个灵巧的侧身避开,随后脚尖悬空一点纵身向前,手中掐诀召出地狱业火,稳稳当当地向着石墙掷去。 那团幽蓝色的火焰触阴即燃,霎时间,整面石壁上散发着浓重的阴邪罐子都被火焰铺满,火光中不时发出“嘶嘶”声。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恶鬼顿时傻了眼,蓦然停驻在了半空,方才它们的戾气冲击着石顶上的头颅缓缓相撞在一起。 连带着悬挂头颅的铁链一并,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混着那火焰中的“嘶嘶”声,悲闷又凄凉,就如这群恶鬼同我作对的下场一样。 我回头望了望夜浔,他已经斩断了四条悬吊棺椁的铁索,此时那被囚困其中的东西少去一层结界,似乎又变得凶狠厉害了许多。 转脸回来,方才那群恶鬼个个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即使被锁链拴住,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做一团,这下可老实了! 我方才掐诀唤出鬼门,眼风扫过门里那暗红的漩涡,就忽然想起个事,还记得之前收服那只书生鬼的时候,他说他的娘子被那个先生给收走了。 会不会就是这个齐先生? 思及此,我认为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才好,遂拂袖化去了鬼门,趁着众鬼了无生趣的时候,我拽了拽锁链,立刻疼出嘶喊声一片。 即使做到这般,还是有个别血气方刚的男鬼呲牙咧嘴地朝我扑,我皱了皱眉,手中执签一扬,当个巴掌甩在那鬼脸上。 男鬼瞬间瘪气!眼中蓄满波光,耷拉着脑袋缩了回去。 我抚了抚鬓角,淡声开口:“我说,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个叫芸儿的女鬼?” 众鬼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怯怯地摇头。 “就是她相公是书生,然后还有个被相公剖腹取出的孩子,有没有?” 众鬼仍是摇头,石室的入口处出现符咒破阵的声音,许是小瘸子来。 想着夜浔那边还需要帮忙,我便有些急了:“刚才我法灭的恶鬼里面有吗?”、 沉默,沉默,然后是摇头! “没用的东西!”我骂了一句,入口的阵法破碎的声音越响越大,许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我赶紧抬手召出鬼门。 那群鬼开始磨磨蹭蹭地往鬼门飘,明显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小瘸子来救它们。 我心中烦躁,攒力抬腿就是一脚,将它们踢成球,顺溜地滚进了鬼门。 鬼门的红光将灭,我预备前去加固结界,再困那小瘸子半天,可刚飘至半路,最后一层障眼的结界似琉璃一般应声而碎,稀稀落落。 白日里那个干瘦的小瘸子就站在石室门口。 他此刻双目赤红,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手里握了盏泛着金光的转经轮,看到我们时,嘴角咧出一个非人的弧度,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第二十六章 邪师 “藏地的法师吗?手可伸得够长的!”夜浔从那口棺椁上翩然跃下,手拢在袖中,微眯了眯眼道。 小瘸子手里那只转经轮确实是藏地法师才有的,如今他身上邪法气息暴走,一点也不似今日才将那般畏首畏尾,应该是被那藏地的邪师夺舍上了身。 “桀桀桀,挡我路的人,都得下地狱!”小瘸子抬手将转经筒对准我们,眼里几乎要爬出阴戾怨毒的蛇。 “夜浔”我才将喊出名字。 小瘸子手中的经轮咔咔转了两圈,身后封印着妖魂的五雷镇鬼符就如同老去的树皮般层层剥落。 他想要释放那棺椁里的东西! 我急忙拽住夜浔将方才的话续说完:“你先去阻止小瘸子,我来负责加固这个封印!” 正值要紧关头,夜浔却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不需要!” 他连指诀都没掐,内息直接灌入右手在虚空中一抓,生生撕裂出道鬼门,然后将那早已狂躁不已且暴怒异常的妖魂,连带着棺椁,一道扔进了鬼门中。 末了,“从善如流”地转身,就着我的袖子擦了擦手。 我难得从心中对夜浔那厮生了点星火的钦佩之感,然后就被他此举消灭得连炭渣子都不剩。 他像是对我幽怨的一瞪有所察觉似的,微弯了弯嘴角,心情甚好地冲着夺舍的邪师挑衅:“是该你了吗?” 那邪师并未露出半点着恼之意,相反,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阴恻恻的笑出一口黑色的牙齿:“小东西,别仗着有点小伎俩就得意忘形了,爷爷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 随着他手中旋转得愈发快速的金轮,石室正中水潭里的幽魂怨气愈加浓郁,连带着头顶剥了皮的头颅也跟着一块儿荡漾。 我定了定神,掐诀召出那被打磨得锃光瓦亮的勾魂寒锁,大敌当前,我撸起袖子神情也是少有的肃穆。 毕竟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确实看起来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石室内乍起的阴风如刀剔骨,若是凡人身躯,现在恐怕已经被阴气冲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了。 水潭里的幽魂也像是沾了水的油锅一般,里面翻涌着滚滚黑血,以及乱飞的碎肉残骸。 邪师在金轮撑开的结界后笑得肆意狂妄:“小东西,现在求饶可就来不及了!” 夜浔那厮突然轻笑一声,伸手在我脑袋上一搭:“白大人,那邪道竟然如此看轻你,我这就帮你砍他!” 我以德报怨地冲他亲蔼一笑,还未反驳,他就已经一个箭步飞身出去,掌中幻化出了那柄温润通透的长剑,此时剑身泛着蒙蒙蓝光,衬得他原本遒劲纤长的指节有种妙不可言的美。 我在他身后揪着袖袍目送,语气慈祥得犹如一个送儿远行的老母亲:“你最好也别活着回来哦~” 说罢,我立刻收敛心神,速度飞快地在手中结出火印雷诀撑过头顶,业火顺着浓郁的邪气焚上了石室顶的若干头颅。 夜浔这厢正与那老邪师缠斗得正酣,手中那把剑被他舞得出神入化,而老头原先抄起的那转金轮如今也散解成了一把钢鞭。 邪师阴险,一边应付夜浔的攻击,一边还分神出来掐诀,饶是他们动作辗转过快,我看不真切。 只闻得老头中气十足的一声暴喝,二人间黑气大盛,夜浔一个灵巧的侧身避开,袖袍一扬,掌心内息聚起一枚法印,金光直冲向邪师唤出的那团黑气。 氤氲的黑气被法印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白花花的骷髅。 白骨尸魔! 这老家伙真有两下子,居然连尸魔都能炼得出来,尚记得这白骨成精成魔还是在孙大圣西天取经那会儿,原以为销声匿迹的怪物此时竟然就立在我们面前。 虽然它肯定没有大圣那会儿白骨精的强,但感这凌厉的怨气,也应该不是个省油的灯。 夜浔眉心微皱,横起长剑动作利落地在自己掌心一划,鲜血染刃,以血祭剑令剑芒暴涨。 尸魔在邪师的操纵下踏着戾气直扑夜浔面门,他轻巧的一个腾挪,闪身至尸魔背后,举剑破空化出两道剑气,但却被那尸魔轻而易举地躲过。 眼见邪师正欲夜浔交手,那尸魔竟然朝着我的方向飞扑过来,我双手正捻诀施术。 如若现在抽手应战,头顶那片将化未化的尸油必定要淋我一身,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尸魔瞬时靠近,我立刻收回术法闪身至石室另一侧,手中召出锁链向它飞去,到底是修炼成魔的东西,能够抗衡的力量不容小觑。 石头室顶上的尸油大颗大颗滴落在尸魔身上,呲呲冒着黑烟,它似乎很是喜爱那些东西,索性直接跃在石顶上。 我掐诀捻印唤出红莲业火,预备将它和剩下的尸油一道焚个干净,火光冲天,原先黯淡的石室火红透亮。 夜浔的侧脸在石室顶上渐燃渐炙的业火映照下,眉眼清冷恍如上神,他垂眸抚去掌中的伤口,然后缓缓将剑锋指向附身小瘸子身上的邪师,冷声道:“到你了!” 头顶悬挂的骷髅不至于初始那般紧密,黑色的怨毒之气与烈焰交织越烧越灼,我再次催入灵力内息,务必要将这些邪物焚烧干净。 没了尸魔的邪师明显没有之前嚣张,眼看自己渐处下风,他开始故意往石室口挪身,夜浔显然看穿了这老头的诡计。 趁着他预备捻诀脱身之际,夜浔再次划出一道剑气,直击小瘸子的肉身,邪师反应过来,抬起手中的转经轮挡住。 “嘭”地一声闷响,邪师手中的转经轮被震为了齑粉,随着闷响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灰蒙蒙的魂魄,也被震出小瘸子的身体。 由于石室口的光线并不明亮,晃一瞬间只瞅得出身形是个莽汉,在虚空中晃了几晃,呲出一道黑烟旋即消失个干净。 我收回业火,此时的石室顶上空无一物,原先剥皮的头颅此刻已经被焚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室的腥臭。 只是,那只白骨尸魔怎么会消失得连渣都不见了? 邪师被法灭,转经轮被毁,方才还如同炸锅似的石潭,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平复了下去。 我收回灵力内息飘近,方才的一干怨魂此时已经蛰伏进了潭底,它们应是那些被焚毁的头颅主人,由于沾染了邪法,戾气深重不能再入轮回。 “夜浔,那只尸魔”我心中有些惴惴,总觉得那种家伙不会这么轻易被我干掉。 夜浔此时正守着那小瘸子的身体查看什么:“逃了,它应该还顺势卷走了石顶上的邪气的尸油。” “它要那玩意儿干嘛?”我满脸嫌弃。 夜浔摇了摇头,抬手往小瘸子肉身中弹入一点圆光,邪师死了,夺舍之术也就不起效用,小瘸子的魂魄应该会自己循着肉身的牵引回来。 只要逮住他,关于邪师和这石室里的秘密就都会知道。 我深吸了口气调息,再次凝结的灵力如清泉般缓缓璇珞而出,悄无声息地注入石潭,眼看着腥味浓稠的潭水由黑转至暗红,再渐蜕为血色。 这潭水里面全是郁结的深怨和邪戾,不知是造下了多少业障才能铸建出这样一个豢养妖魂的邪窟。 做完这些,我顺手在虚空中画下一道渡幽往生的符咒,又将太上救苦经念了两遍,眼看着潭中的清水跟着符咒在荧绿的火焰下一并化去。 我们先将小瘸子带了出去,夜浔随后引下天雷将这破庙劈得稀巴烂,底下的石室塌出一个巨坑,毫无保留的展露在烈日之下。 那厮还心细地在周围布下结界,让太阳将这块土地暴晒个七七四十九日。 身边一声闷哼,小瘸子幽幽醒转过来,眼睁到一半就开始痛苦地捂住脑袋在地上挣扎乱蹬,嘴里咕哝着粗俗的俚语,一身本就灰扑扑的衣服,此时因为他的动作沾上了不少残枝落叶。 我冷眼在一旁看着他渐蹬渐远的身体,索性绕树走了半圈停在他面前,他又开始不死心地往回缩。 我攒力一脚蹬在了旁边的书上,恐吓道:“不想死的话就起来!” 小瘸子很识时务,当即便面色肃穆地跪得板正。 我冲他赞许一笑,随手点出张石凳:“那么,我问你答,如果不说实话”手掌缓缓合握成拳,方才点化的石凳应声爆破成渣。 小瘸子脸色瞬间煞白,战战兢兢地点了头。 我笑意不减,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转了转,方才炸裂出去的石块又重新聚集成凳,我拢着袖子施施然坐下:“这后面的破庙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 真相 小瘸子闻言一怔,两眼发直,嘴唇咬得雪白:“我不能说,说了师傅就会杀了我们一家。” “你师父已经死了。”夜浔的声音在我身后淡淡响起。 小瘸子打了激灵,耷拉着脑袋喃喃道:“师傅,师傅是不会死的” 这句话细听起来似乎并不是难以置信的语气,倒像是恐惧的陈述。 夜浔就着多出一截的石凳挨我坐下,语调微扬:“要不你试试就知道会不会死了~” 这厮方才在石室里的那般神通我算是见识到了,手段凌厉又强势,发起狠来不皱眉头,不留余地,更可气的是做人还刻薄。 我趁他审小瘸子的空档,悄咪咪地往另一旁挪了挪位,却十分不巧地被他发现,那厮又不动声色的一把将我拖回了远处,还出言恐吓道:“不准动!” 我真是如坐针毡,抬眼一看,小瘸子挺胸抬头居然也跪得更加规矩了,还战战兢兢地答话:“回大人,里面的那个石室是小人的师傅规划建造的。” 我抬手拂去了衣袍上沾染上的几片花瓣:“齐先生是什么人?” 小瘸子眨巴眨巴眼,显得有些困惑:“我,我不知道齐先生是什么谁” 嗯?他不知道,上次来袭击我的夜叉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其中一个一定在说谎。 夜浔那厮这会倒是坐得住,面色不改地欠身紧盯小瘸子:“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小瘸子摇头:“师傅他老人家从不说真名,就连我都和他说话都是靠着我家里的那尊铜塑。” 我们辗转将小瘸子带回了他家,落地时,那具胖胖的还魂尸正在院中洗衣。 小瘸子一扭一拐地将那尊铜像请了出来,还魂尸一见他手中之物便个乖乖的跟凑了上来。 铜像上沾染着斑驳的血污,由头顶的鲜红蔓延至身体各处的黑红,这是尊藏地的邪佛,那邪师借由这邪佛与小瘸子联通是假,摄取他的阳气精魄是真。 这瘸子岁数不大,样貌却似入不惑之年,他干这害人害己的勾当还不够,居然还色胆包天的祸祸了一具良家女尸! “小瘸子我问你,那破庙底下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我盯着那尊铜像细细打量道。 小瘸子一听脸色都变了,着紧拉着那具还魂尸扑通一声跪下:“二位大仙” 原来这具还魂尸并不是小瘸子从哪块坟地里偷刨出来的,据他交代,他以前是将军府的车夫,与妻子是青梅竹马,二人小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后来妻子因病而亡,小瘸子就像冲塌了的沙石一般,从此一蹶不振,终日里浑浑噩噩的过活。 再后来,有个藏地打扮的法师找上门来,说能助小瘸子一臂之力,让他夫妇团聚,可前提是,要小瘸子拜他为师。 饶是那人整张脸被隐没在宽厚的斗篷之中,并不能知道他的相貌,为了救妻子,小瘸子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下来。 那人很是满意,当即让小瘸子刨坟挖尸,一番做法之后,就让小瘸子耐心等待一晚,并将那座铜像当做他拜师的礼物相赠。 小瘸子谨遵那法师的话,日复一日以血养铜像,说是能保证这还魂尸的魂魄不易离体,妻子果真在第二日回魂。 可这样日日血祭,小瘸子打击颓废之后的身体是又干又瘦,那里经得起如此折腾。 随后那法师又发话了,说他这是强留地府魂魄的报应,自己于心不忍徒弟遭此灾祸,便教了小瘸子一套摄取阳魂精魄的秘法,让他日日去城里‘续命’! 天不见亮就出门‘续命’,回来时还要跟着妻子去破庙底下,美其名为打坐修行,实际上小瘸子吸来的东西,却是全喂给了棺椁里的妖魂。 我顺手探了探小瘸子,这家伙八字特殊是个天乙拱命格,本命强劲,不易受到刑克,但命运多舛,一辈子注定是个倒霉蛋,同时,也是承载阴邪的好傀儡。 如此偏门的命格都被这家伙撞上,难怪那邪师会细心编撰出这样一台戏,只为了将小瘸子心甘情愿的绕进自己早就布好的圈套。 其实说帮忙是假,邪师就是为了借助小瘸子的命格,以他夫妇二人的情谊做筹码,让小瘸子既能帮助饲养妖魂,又能成为一个可以夺舍杀人的工具。 一举两得且阴毒至极。 我拢着袖子,慢慢绕到小瘸子身后去瞅那具还魂女尸:“你一个人进入石室,就不害怕吗?” 小瘸子见我走进,微微侧身执起了女尸的手,眼神坚定道:“有她陪着,我什么都不怕。” 怪不得方才在树林中我敲碎个石凳就把他吓成那副鬼样,也是因为没有这女尸陪着? 一个体质特殊的阴邪傀儡,一个没有感情的还魂尸,这生死两隔的情爱可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我绕至女尸身边细细观察,果然,在她额间正中看见了个凝固成痣的黑点。 那小点在满是尸斑的脸上隐藏地极好,我差点都没细看出,更莫说那个被情爱迷了心,失了智的小瘸子。 我心里掂量了几遭,或许这女尸根本就不是死于病重,而是死于茅山邪道练就的禁术的坠魂。 为了能脱离五行顺利分离出魂魄,此术是需要将人悬吊起来施行的,魂魄被分离体之后,手腕、脚腕都应该会有被捆不能退散的淤青才对。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方才小瘸子执起这尸体的手时,腕间并没有那道淤青,可我这凑近嗅到的坠魂之气分明不会错! 还是说那施术之人道行高深,原本需得亲手以活人之体操作的邪术,因为借助了某个厉害的东西作为媒介,这才能取人魂魄于无形? 我慢慢走去夜浔那边,眼睛还是不住地往那还魂尸身上瞅,她只有眼白不见瞳仁,立在原地就是一副木然的死寂。 “你还记得你那师傅上你身的事情吗?”夜浔盯着小瘸子,淡如琉璃的眼中凝着冰霜。 小瘸子霎时脸无人色,瞳色散乱,抖着声音道:“有有这事吗?” 这模样要是做戏,那未免也太过真情实感。 夜浔嘴角轻勾,语气不善道:“那你今日从破庙回来之后在干什么?” 小瘸子皱眉想了想:“今日去打坐完回家,娘子帮我点了熏香守着我休息了。” 我试探着问他:“那你见过那破庙的石室里有什么东西吗?” 小瘸子更加费解了,歪头天真道:“那里不是只有一尊师傅亲设的罗汉石像吗?” 我和夜浔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乖乖,小瘸子不至于惨成这样吧! 从被诓骗收为徒,再寻个名头让他以活人之躯承载阳魂精魄去饲养妖兽,还有这个诡异至极的死老婆,小瘸子完全被那邪师算计得明明白白。 眼看着天色渐暗,我和夜浔准备回驿馆,临行前小瘸子突然来送我们,我就多问了句:“你娘子每次都陪你去打坐吗?” 小瘸子腼腆地笑,点头甜蜜道:“她每次都是早早地在门口等我一起进去的。” 看他那副模样,我突然有些好奇:“你娘子虽富态了些,但相貌还是不差的,她是怎么看上你的呢?” 小瘸子面泛红光,眼中蓄满了天际的红霞,扭捏道:“她看上我踏实!” 我干干一笑:“那你是看上人家?” 小瘸子害羞捂面,模糊道:“结实!” 我:“?” 夜浔:“” 回到驿馆之后,我同夜浔讲起小瘸子那还魂尸妇人的蹊跷死因。 却不想夜浔听完脸色瞬间凝重,凝眉沉吟道:“按理说坠魂之术施行之后,是不会有完好的魂魄回魂的!” 我也颇感困惑,支胰俯首愁了半天:“可这女尸身体里的的确确有只用咒术固入的魂。” 等等,还是说 周遭的气氛瞬间安静得诡异。 遭了,小瘸子! 第二十八章 营救 我和夜浔几乎是同时瞬行出门。 我开始只是猜测女尸的被邪术坠魂的死法,却忘了联想到最重要的后半截。 围绕着小瘸子身边的疑团太多了,倘若我再多想一下 倘若我再多想一下,就不会沦落到这样毫无形象地跑去加差,也不知道小瘸子的命格能不能扛过这道血霉。 穿过城郊的树林,老远看见原本是那破草屋的地方火光冲天,我心里沉下去一截,惨了惨了,小瘸子可能都变成死瘸子了! 快要靠近草屋时,我赶紧掐诀施术引来水灵汇入火光之中,待落地院中,草屋的火势已经在浓烟中黯淡下去。 烧焦的横木被风拂过,啪地一声断开,像突然被惊醒了似的,原本摇摇欲坠的草屋轰然倒塌。 苍凉月色的映衬下,院中乌漆嘛黑一片,木头和柴草燃烧过的枯烟乘风飘向林子,隐约的夹杂着一股焦糊味。 但这里没有死人,尸体和魂灵一个都不存在,为了隐匿痕迹,就干脆一把大火烧个干净。 夜浔阖眼,引聚的灵力从周身震荡出去,他在寻找小瘸子的气息。 林中夜凉,周遭静谧异常,在我极力能感知到的范围中,一只活物的生气都没有。 半晌,等得夜浔睁眼,不由分说,拉起正打量着小瘸子家门四周环境的我,往草屋的左侧瞬行:“地处东南方,有个很强的结界!” 我微怔了怔,旋即干干一笑:“夜大人,要不你先等会儿?” “不能等!”那厮语气坚决。 我磨了磨牙齿,索性推了推他箍住我腰上的手:“夜大人,其实我自己可以行动的” 他经我这一提点,双目微瞠,蓦地将手抽了回去,虽仍是紧绷着脸,这厮明显就是做贼心虚:“事急从权,还请白大人莫怪!” 我冲他玄机一笑,甚是大度地摆了摆手:“我懂,我懂!” 这厮不知怎的,脸又拉了下来,搞得一副像是我把他调戏了似的。 跟着夜浔紧赶往东南方,那是一片杂草乱树封砌的枯败之地,虽面积不大,但却无一点虫鱼鸟兽的生气。 此地未必就是那些邪师们的老巢? 可除却这些奇怪的周遭事物之外,我感受不到有任何的阴邪之气。 只见夜浔掐诀在虚空中画出道咒印,内息推动往前,那枚泛着金光的咒印缓缓印在离我几步之外的半空中。 咒印触及之地,如水波般泛起阵阵涟漪,随着金光向四周荡去,那障眼的结界就如积雪消融般析出一面不小的空洞,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当我和夜浔穿过那道黑色结界门,赫然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昏暗阴沉的天地,里面孤零零地建了一座似乎是寺庙的建筑。 它的大门两侧挂着两个胎盘做的灯笼,里面燃着荧绿的光,而它的灯芯正是插在两个死婴的肚脐上。 我之前听说过这种婴灵灯,说为了保证怨气足够,须得在母体存活的情况下生取出,虽想想不觉得有什么,但如今亲眼目睹,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夜浔也是看得直皱眉,手中灵力一动,两扇漆黑如棺材板的大门“嘭”地一声被震开,而随着,围绕在座建筑的四周的结界也应声而碎。 里面破空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沙哑的声音,正是小瘸子本人。 我和夜浔直接飘了进去,院中正对的大殿中,小瘸子被穿上了一身红色衣服,吊在大梁上,而他的脚下正牢靠地绑着一只秤砣。 又是坠魂! 而此时的大殿中除了已经吓到精神失常的小瘸子以外,他那具还魂尸娘子也仰面倒在了地上,她额头上被砸出了一只窟窿,面上被交叉划了两刀,翻卷的血肉下隐隐可见蛆虫。 原先寄宿在她肉体中的鬼魂早已不见踪影,现在地上躺的,才是一具真正的尸体!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早就没了踪影,这座邪庙里面气息浓厚杂乱,倒是方便了他藏身,夜浔轻飘飘的跃上房檐去到后院查看。 我在大殿守着昏迷不醒的小瘸子,本想要伸出一根指头戳醒他,但看在他汗涔涔的一身,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饶是不知道在他身上的坠魂之术进行到了何种地步,如若不可逆转,我也只好心存愧疚地将他就地法灭。 大殿中的蓦然扑进一股腥寒的戾气,门外的两个死胎婴灵瞅准时机,估计是准备进来将我咔嚓了。 不过小东西到底是小东西,即使怨气大过天,脑子还是不好使的,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它们两个捏碎。 来了一双,灭了一对! 因为黑白无常在人界的信众和香火多,所以我在人间时的法力就会跟着变强。 看着掌中散去的点点碎光在虚空中燃成绿焰,心中竟犹然生出一股高处不胜寒,无人懂我第一的寂寞之感! “咯咯咯——”身后响起一阵森然的笑声,原本歇菜了的小瘸子,此时又是一副双目赤红之像,嘴巴极力张大,那笑声就从喉咙顺着口水一并出来。 这幅模样,应当是被邪师的魂魄附体了,正愁找不到人呢。 我拢手慢慢走近,面含微笑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邪师微微有些出愣,被我这一刺激必定会亲自出马杀我。 果不其然,小瘸子身后渐析出一只身形暴涨的灰白魂魄,他阴恻恻地发笑道:“你要死了,今日我定将你骨灰都扬了!” 我就着旁侧供奉的邪佛擦了擦手,等着澄澈的眼睛将他望上一望,做惨淡无辜状:“能不能留个全尸” 他十分不削地冷哼了一声,手曲成爪,大殿后方咻的一声飞来只招魂幡,旗子上被鲜红的丹砂添多了些凌乱的符文。 邪师快速且剧烈挥动着那面旗子,戾气裹挟着怨毒的杀伐席卷过来,召出长执签,奋力破空一挥,勉强将那道攻击接下。 转身脚尖轻点跃上了邪师们的供桌,并挨个将他们所供奉的人眼,婴尸踢想邪师的鬼魂,他厉着声气喊话:“你就只有这点能耐?” 语毕,随手抓了砸向他的婴胎和眼珠,一骨碌仍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得正香,偶有几颗眼珠被咬爆,墨绿的浓汁溅了一片。 我被恶心得到不行,广袖中内息鼓动,几根寒光熠熠的锁链自袖筒中飞出,射向邪师鬼。 却被那家伙轻巧灵敏地躲过,并再次挥动着招魂幡,汇集出一道更为浓烈的深怨戾气,估摸着要对我下死手。 那招魂幡里的东西却是有些棘手,不过倘若他没了这招魂幡,收拾他还不得跟捏死只鸡崽子似的。 可是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那团浓厚的黑雾堪堪挤了大殿的小半,如若扔置过来,我很有可能连避身之处都没有。 而那邪师显然与我想得一样,眼看着那团黑雾缭绕的戾气越来越大。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体微微朝着邪师供奉的佛像旁挪了挪,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那团黑雾也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跟着挪了挪。 既然如此,我便试探着又往另一边走了几步,它亦是跟着,转了转。 我冷笑一声,有主意了! 我飞掷出锁链往黑雾上连抽几道,故意暴露出自己能力不足。拿那团黑雾无奈何的模样,可实则是立在为了引他上钩。 果然,邪师那边爆发出狞笑,奋力一催,将那团棘手的黑气助推向我,我立于原地不动,手中飞快的掐诀捻印。 那黑气来势汹汹,一瞬间竟能感觉到它的快速,邪压着我胸肺沉闷至极,那浓烈深怨戾气扑面而来,刀割般地在我脸上留下一两道细细的伤口。 时机就在刹那辗转间,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之快,快到心随意动,快到在黑气接触道我衣袍之前,催动咒印分身瞬行。 骤然闪现在邪师鬼面前时,他都未能反应过来,就被我一把抢走的招魂幡,扬起长执签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黑气全部扑散在身后大殿挂满符法经文的墙壁上,却像是有生命一般吸收得一干二净,黄布上逐步闪过丝丝暗红的光。 邪师被我这一抽,原先暴涨的身形如今像是失了水分的干柿子,任由我拿捏。 邪师一脸惊惶地瑟缩在法台的角落,手里拾捡着两只分魂针指着我:“你,你是什么人?” 我盈盈一笑,缓步向他走进,灵力自腕间徐徐交汇入掌,幽蓝的业火在虚空中摇曳:“你的,再生父母~” 第二十九章 秘境 我手中握着的招魂幡倏地被点燃,里面寄宿收集的邪灵,在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燃化成浓黑的烟。 我抬手对着小瘸子一划,他身上的绳索应声散断,以一个不怎么优美的姿势,四仰八叉地跌倒在地。 “他的生魂呢?”我朝着小瘸子那边努了努嘴。 邪师搓着手,魂体瑟缩,眼中却蓄满了恶毒:“你放了我就告诉你,我要是不得活,他也不得活!” 他威胁我? 身后一点脚步落地的声音,缓带来一股清爽的风,又是一只邪师的魂魄被轻飘飘地甩在我面前。 夜浔那厮又是极其顺手地捡我的袖子擦手:“他都招了。” 消息是个好消息,但是抵不住我心里的不满,遂赶紧一把抓了他还未收回的手,委婉道:“夜大人下次可否注意一点?” 他的眼神从被握住的手上渐移到与我对视,声音温和:“我尽量吧!” 我赶紧瞪了他一眼,扯回袖袍:“小瘸子的生魂问出来在哪里了吗?” 被夜浔扔来的那个邪师瑟瑟地起身跪得板正,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殿中那尊莽壮的佛像:“在在那里面。” 方才进殿内的时候那佛像还是闭眼的模样,不知何时,它竟睁开了那双铜铃似眼珠滴溜溜地盯着我们。 被我拽出来的那个邪师脸上还挂着泪珠,喜出望外得挪至佛像跟前,双手高举:“大灵通菩萨” “嘭——!”佛像的脑袋应声炸开,石渣子洋洋洒洒地溅落一地,它中空躯壳里面氤氲着一团白光。 眼看着光芒将要脱壳而出,说是迟,那时快,夜浔飞身过去,伸手一揽,那团白光飘进了他怀中,而邪佛像的那两只血红眼珠子,则好巧不巧地滚在了我脚边。 两只邪师鬼惊叫着爬过来抓那对眼珠,我略一抬脚,堪堪将两只眼珠碾得稀碎,爆出的血色浓浆喷了邪师鬼一脸。 那浓浆并没有穿过鬼魂的虚空之体,而是直接落在了他们身上,浓浆触及之地呲呲冒出黑烟。 两只邪师鬼如同被烈火灼烧到了一般,凄厉的惨叫声下,魂体竟逐渐开始融化,夜浔此时在为小瘸子安魂驻魄,根本无暇顾及这边。 我试着用灵力净化掉他们身上已经渐变成暗红的浓浆,不想却适得其反,邪师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化成烟,最后在戛然而止的鬼叫声中消散干净。 脚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赶紧从那摊残留的浓浆上跳开,脚趾蓦然触到一点坚冰,抬起一看,两根脚趾从鞋底地破洞钻出,跟我打了个照面。 这可是昨日出门才换的新鞋! 我正咬牙暗骂那尊邪佛,整个大殿就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我现在这么强吗,随便一句恶语就能毁物?” 其中恶语是口业最为严重的一种,也是业障。 方才还好好端端的大殿开始落下碎瓦,横梁在摇晃中咔咔作响,不对,邪佛被毁,这里失去了妖力支撑,就要恢复成原本的景象了! “白大人!”夜浔广袖一挥,将未醒的小瘸子收进袖兜,然后快步奔向我,也不管我答应不带应,直接一把拦腰将我抄上,往大殿外面冲。 这种提拎成小鸡崽似的行路方式,委实是最没有尊严的。 我抬手戳了戳夜浔,准备同他商量,忽感脚踝一紧,小瘸子他婆娘的那具尸身此刻正紧攥着我的脚。 原来她眼中的白瞳变成了一片墨黑,脸上的皮肉随着夜浔上升带起的风,一块一块烂泥似地脱落。 她双手并在一起,曲卷成铁勾形状,手上的指甲正往我皮肉中掐。 这法身与我本体相通,身体受到了伤害,我很明显地感觉到痛,施法蓄力灌入脚下,却不想受到限制,那一脚居然蹬空了。 夜浔手中破解结界的动作稍顿,疾声问我:“怎么了?” 我颇艰难地开口:“小瘸子那个婆娘正拽着我!” 耳畔掠过疾风,一道霜刃从虚空闪现,那具女尸被斜斜地劈成两截,抓住我的手蓦然失去力量。 我甩了甩脚,那两只干柴棒一般的手与我那破了洞的鞋子,齐齐落进脚下,那已经变换成黑血残肢的深渊。 “白大人,你怎么样?”夜浔一边沉声询问我,一边快速地施法破除结界。 我仔细瞅了瞅,除开丢了鞋子的那只脚有些冰以外,好像也没啥大问题:“我没事,你松手吧!” 夜浔没说话,抬手缓缓将我松开,原本紧蹙的眉宇更加纠结,我整了整衣服,屏气凝息悬于虚空,掐诀捻咒也将灵力灌入那道结界中。 好不容易出了那个如同鬼域一样的邪师老窝,外面的林子也是一片夜寒风凉,更深露重之景。 天上正下着细雨,丝线一般迷迷蒙蒙地扑在脸上,微有些痒意。 夜浔抬手撑起一张光障,将雨隔开,俯下身来抓我的脚,我警惕地双手交叉捂住往后缩:“你想干嘛?” 借着光障的淡淡亮色,夜浔半张脸隐入暗中,被照亮的那只眸子里似有星光流转,盯了我半晌,哑然失笑道:“这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又是孤男寡女共处,白大人觉得应该发生什么呢?” 啊呀呀呀!这厮果然是个色中恶鬼! 枉我居然还听信了他去花楼时那套有理有据的说辞,敢情是因为怕被我寻衅弹劾,无奈之下只好邀我同行。 我这一来,这厮的一腔热血付诸东流,继而心生不忿,继而恼羞成怒,继而打击报复? 奈何,最可气的就是这个奈何,与夜浔相处的这段时日,我对那厮的能力大概了解,他法力高深,神通遥遥在我之上。 即便我在人间法力很强,若此时对打,估计能成下一个瘸子。 思及此,我额头上登时落下两滴冷汗,敢言不敢怒,讪讪地开导他:“天色应该快亮了,我们马上可以进城,还请夜大人稍加克制你的兽性,保持你的人性!” 夜浔闻言,弯了弯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脚下的步子未停顿半分。 我一时脑子都停了,费力地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摆手道:“夜大人,好说好商量嘛不是!” 那厮恍若未闻,眼见与他就快不过一步之遥,我小心翼翼地往后挪步,不曾想,方才被女尸所抓过的脚踝处却瞬间脱力。 尚来不及动作,我就重心不稳往后栽去,看着夜浔扑身过来捞我,手却堪堪在指尖上擦过,接着腰间一松,喉头一紧,眼前蓦然飘起一根绸带。 落地的刹那间只觉得气血翻涌,恶气直冲蹿上脑门子:“流氓——!!” 第三十章 拔毒 揉着被一记暴栗敲痛的脑袋,我坐在驿馆的床榻边。 夜浔此时正施法将我脚踝上沾染的尸毒拔出来,那团黑色粘稠的污血从我脚上分离时还带起丝丝痒意。 “我怀疑我上辈子跟你有仇,不然脑子里那种是个男人,就都是淫贼的执念那里来的!”夜浔皱着眉头,冷哼道。 他正有条不紊地操控着法术内息,遒劲纤长的手上有枚整齐漂亮的牙印。 我尴尬一笑:“可夜大人当时那般模样,确实像极了色中恶鬼” 我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但还是被夜浔听见了,他微抬头利落地剜了我一眼,又继续着方才的动作。 我心里没底,飞快正色跟他解释:“夜大人洁身自好,是我心思龌龊,您就小人不计大人过原谅我吧!” 他眉头紧得愈发厉害,黑着脸不说话的态度让我更是进退两难,深怕他一个不乐意把我脚给折喽。 纠结犹豫片刻,只好做小伏低的敛着声气与他讷讷道:“您都已经揍我了,就不能消消气吗?” 那厮猛地抬头,眼风从上至下将我扫了,一遍语气不善地叱道:“那你还咬我了呢?” 他这一惊一乍,不小心牵动了手上的法术内息,我的脚上犹如被钢针猛扎了一道,疼得我下意识将脚抽了回来。 夜浔先是一顿,面色兀地松缓了下来,冲我伸手,语气平静道:“还差一点!” 我忙将抓过被褥将脚盖上,摇头推辞:“不劳夜大人费心,我已经是一个老练的无常了,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完成的!” 同样的当,谁会再上第二次呢,除非我脑子被他揍傻了! 夜浔一副气血不畅的样子:“等你学会了此术,怕是那毒早已透过法身渗入魂灵,你也就成了冥府中第一个鬼瘸子!” 他刻意在后两个字上加重语气,说起瘸子,在我脑中循环往复,出现的都是小瘸子那副弱不禁风的麻杆样。 吓得我赶忙掀开被褥,双手捧起那只蓄着黑血没有知觉的脚,恭敬道:“久闻夜大人仁慈心善,还望快快施救!” 听着夜浔那厮得意忘形地一声嗤笑,我心中犹如十万只野驴子奔腾而过,昔日的光辉形象碎成一地渣渣。 我不想变成瘸子! 正捶胸悲叹之际,脚下又传来了熟悉的痒意,夜浔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手中的术法帮我拔毒,黑色的污血渐渐在虚空中汇聚成型。 夜浔原本是坐在榻前的雕花木凳上,经过方才的一折腾,便索性直接坐在了我的床榻边。 他面容清冷,眼帘垂下,遮住了那双仿若琉璃的瞳孔,但那两扇纤长的睫毛,却让人忍不住想送去一阵风,看它扑闪几番。 这厮人虽刻薄了点,但长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嘛! 夜浔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一般,嘴角微勾,操着那副倨傲的语调杀了回来:“白大人自诩是个老练的鬼差,竟然会不知道自己中了尸毒?” 我摸了摸额角,与他解释道:“我一开始不确定的,以为只是普通的阴邪入体,直到你在小树林扒我衣服的时候才猛地联想到的。” 夜浔那厮蓦然咳了咳,眼风慢悠悠地斜睨过来,我心中一惊,立马识相地改口:“救我的时候” 那厮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尸毒和阴邪区别极大,痛与不痛,你也应该分辨得出来啊?” 我面色平静地冲他摆手:“恰巧这个尸毒它不痛。” “不痛?”夜浔扭头过来看我,脸上满是疑惑。 他这一盯,盯得我胆战心惊,生怕他手再猛地一抖,到时候我连哭都来不及。 那厮定然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莞尔一笑,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脚踝上:“我还以为一路上白大人面不改色的模样是强装出来的” 我耸了耸肩,甚是坦荡道:“我从来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小把戏。” “好像,是这样吧!”夜浔笑靥浅浅一绽。 唔,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我的脚踝上才渐渐褪去了那股浓郁的黑,而那些拔出来的尸毒,被夜浔装进了一只净瓷小瓶。 他起身理了理袖子,嘱咐我道:“那尸毒有些奇怪,法身的脚踝被它汲取了生气,要调息两天才能恢复,在这之前你就只能活该当个瘸子。” 我还未来的及哀嚎,就被夜浔抢先一步严肃交代道:“宫里如果来人请你,就称病不出好好呆着驿馆,等我回来!” 咿,他要走?该不会是被邪师打怕了,想趁着我腿脚不好,自己跑路? 我赶紧机灵地抓了他一只手,如临大敌一般抬头望他:“你要去哪里?” 夜浔那厮歪了歪头,平日里凌厉的眼神,此时却荡起一层涟漪:“自然是回趟幽冥,去收拾那被我连魂带棺椁扔进地狱的妖魂。” 我将信将疑地松手,复又觉得不妥,再次将他攥住:“真的?” 我觉得我说这话定是没过脑子,人家都已经解释了,我又再巴巴地确认一句,倒显得我不豁达了。 我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夜浔的身影散化成光,直至消失不见。 也罢也罢,那就只好委屈我这个伤患睡上一觉了! 然而这一觉,并不是我所想的那般舒服惬意,相反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穿着盛装坐在马车上,车外是人语马嘶,利器出鞘相击的清泠声,不时有人撞上我的马车,新鲜温热的铁锈味从四面八方钻进来。 听这激烈的厮杀声,外面定是个尸横遍野的修罗场,可独独没有人袭击这辆马车,我想逃,却也动不得,说不得。 呼呼一阵风过,马车前边的绸帘被吹起,四周突然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我试着抬了抬手,居然发现我能动了,便赶紧起身拉开绸帘往外逃。 帘子拉开的瞬间,一个没有人皮血淋淋的怪物蓦然与我正对,他扯了扯嘴角:“你走不掉的~” “桀桀桀——,咯咯咯——”男女老少的声音从四面围拢过来,绕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模糊地能捕捉到几个转瞬即逝的字句,但又绝对记不真切。 那声音裹得我快喘不过气,闷闷地,如同置身于沉重密闭的沼泽之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眼看自己快要陷入其中,失了心智,耳边猛然乍起一阵清脆的碟碗碎裂之声,伴随着男男女女的推搡声。 谁啊,太吵了! 女子略带局促地敲门,语气仍是柔柔的:“圣女,圣女?” 圣女?是我吗?不不不,他们还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奉旨前来,皇命不可违!”这是个清朗的男子声音,听起来满是收敛不住的欣喜。 “不可以去啊,我太忙了,我还得等着他们”我嘴里迷糊地呢喃道。 等着,等谁? 脑中凭空闪现出张脸,看我的眼神嫌弃到不行,嘴里讥讽道:“我们立功了,但你却瘸了!” 瘸子!瘸子? “不要!”我猛地抽神睁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素净的床帐喘着粗气。 这种怪梦,三百年来第一次,奇怪,太奇怪了! 外面的吵嚷声还在继续,小丫鬟正费力地与那油盐不进的来客解释。 我脑中混沌得如团乱麻,想着施法召出一只杯盏砸了,已示愤怒。 可是十分不巧,在我使用灵力之时,却蓦然牵动得我受伤的脚踝一阵火辣辣的疼,这下脾气瞬间没了大半。 为求安静,我也只能缓缓挪下那只废腿下床,然后一瘸一拐地前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院子里被日头照得明亮又晃眼,我揉了揉眼睛细细打量来人:“是你?” 第三十一章 拜访 光听声音,初以为是皇宫里来的哪个狗腿太监,趾高气昂地要宣我进宫。 可这毒辣地日头下,门外等我的居然是几日不见的宸王,那天花楼见他时候冷峻肃穆的模样,与此刻负手立在廊檐阴凉处搭扇之人,分明有着天壤之别。 看不出这家伙还有两幅面孔呐。 “你找我有事?”我腿脚不好,索性闲闲地依在门框上打量他。 他手里捏着一张锦帕拭汗,眼底眉梢俱是欣喜的笑意:“我说过会来寻你的,这便今日就来嘛!” 我恹恹地摆手推辞:“我现在没功夫招待你,天热,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 身侧的丫鬟在低头偷笑,不过宸王好像并不买账,他拢手虚虚一咳:“虽然有些唐突,不过在下还是想请圣女赏脸一叙。” 叙叙叙,有什么好叙的,这厮该不会是皇帝派来刺探我的吧,要是知道我在皇城中受伤,定然会寻个名目来调查这驿馆。 届时发现我们身份事小,而隐藏在皇城之中的邪道余孽跑路了才最为棘手。 拒绝,一定得拒绝! “方才已经告知了殿下圣女身体抱恙,殿下还是改日再来吧。”身旁的小丫鬟一脸诚恳的欠身拜在宸王面前。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压低声音:“你是怎么知道?” 小丫鬟先是一怔,然后讷讷地指了指偏院中的厢房:“是梁大叔告诉我们的。” “梁大叔?”我甚是困惑。 小丫鬟点头应了应,旋即脆生生的冲那厢房开口:“梁大叔——” 声音刚落,厢房里麻溜钻出来个瘦干的男人的背影,一身粗布衣服虽大了些,但很是干净, 他将门轻声关好,抱了根拐,喜庆又利索地一扭一扭往我们这边来。 我搓了搓眼睛,不可置信,再搓了搓。 小瘸子!? 是这家伙将我受伤的事情抖落出去的? 他走近,将拐递给我,作势就要跪下:“承蒙圣女” “等等!”我熟练地将拐拄上,崴着几笔步上前,急忙打住他的话头。 估摸着夜浔对多半没同他交代清楚,再加之这家伙实在不会看眼色。 万一再将破庙和那方邪师的秘境说出来,宸王那边又是颇有心机之人,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我灵机一动,赶紧撺掇小瘸子出门:“你既然知道我受伤了,就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出门去给我抓点活血化瘀的药来才是正经!” 小瘸子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应下:“这就去,这就去!” “啪”地一声,折扇被合拢在手的声音,宸王微有些探究地开口:“圣女受伤,只用那些普通的药怎么行,不如” 我不接话,径直握住他拿折扇的手,真诚又亲切地将他望着:“不如去茶馆一叙吧,哪儿凉快咱就去哪儿!” 宸王盯着那只被我握住的手晃一出神,旋即绽出明媚一笑,那笑容在这尴尬劲头上略有些刺眼。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他微偏头温和地询问。 我揉了揉鼻子,抬手去茶额角上的汗,他又甚是贴心地铺开折扇为我打风,眼中暗有期许。 宸王若是在驿站逗留久了,再次碰上小瘸子都还能应付,万一亲眼看到凭空出现的夜浔,那事情就难办了。 这家伙生来就是天潢贵胄的命,身上的太庙正气更是让邪祟畏惧不得,遑论给他施术摄取记忆了。 可这思来想去,我脑子里对皇城里的映像,除去皇宫和驿馆,就是那个脂香扑鼻,莺歌燕舞的花楼了。 我总不能邀人家去那种地方一叙吧! 遂冲他娇羞一笑,声音放得柔柔的:“要不,你定吧!” 宸王眼中流光婉转,甚是欣喜的一合折扇:“那我出去等你!” 我梳洗穿戴好就拄着拐出门了,却看见驿馆外面除了宸王的马车,居然还停了另一队人马,看他们的打扮,是宫里来传人的太监没错。 可他们碍于宸王的威压,并不敢上前叫门,一溜人只得耷拉着脑袋干站在太阳底下。 见我在门口,为首的太监伸了伸脖子想要开口,碰巧对上宸王的目光,又只得讪讪地缩了回去。 我站在门前,进退两难,一个宸王已经够让我头大的了,绝不能让那帮太监们知道我有伤的事情,他们表面上个个一副老实模样,背地里却很能惹是生非。 我一咬牙,趁还没出门,赶紧把手里的拐给扔了,攒力将内息凝入脚下,这样能暂时补助法身的运转的生气。 强行逆法而行会被反噬,虽然不清楚有多严重,但支撑着我走上马车应该足够了。 我提起裙摆,深吸一口气,飞快的略过前来接我的宸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马车。 顿时,中了尸毒的脚踝处有绵密的痛麻之感传来,那痛只不过比起久坐压麻的感觉要强烈一些,我伸手捂了捂,还好,没我想象中严重! “你没事吧?”宸王拧着眉头担忧似的看着我。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本来就只是磕碰到的,没多大的事!” 马车徐徐前进,宸王将折扇隔在我们中间,刚好打出来的风能将我和他都照顾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个被称梁大叔的人又是?” 果不其然,还是一点也不委婉地要打探我的底细。 “梁大叔?那个?”我撑起身子坐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复又幽幽忆起一张脸来:“你说那个小瘸子?” 他不置可否的挑眉,我往有扇子的地方凑了凑:“他是我在街上捡的来跑腿的,当时身上有伤,我救了他而已!” 宸王不再追问,红润着一张脸镇定地点头。 大约是到了城中,外面纵使炎炎烈日却也挡不住这皇城的繁华锦绣,藏在浓荫里的鸣蝉声嘶力竭,和着男女小贩的吆喝,热闹至极。 面前伸来一只修长手的,宸王躬在马车门口,笑意浅浅:“走吧。” 其实我内心的拒绝的,但碍于我那只受伤的脚,便只好硬着头皮,手隔衣袖握住了他。 我们进去的,是一座古朴低调的楼,虽如此,却与那花楼的门前的盛况相差无二。 只是那里繁杂的脂粉味,到这里就变成了袅袅的茶香,里面铜锣皮鼓敲敲打打的好不热闹。 宸王一路领着我上楼,都不用开口吩咐,小二识趣地带我们去了楼上正中的雅间。 他先是礼数周正地将我扶稳坐好,与小二交代了几句便落坐在与我对面。 我隔着垂地的珠帘往下看,楼下高台上一群浓妆艳抹之人正打杀得卖力,台下一群人兴致勃勃的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 我上辈子被养在深宫中,对于宫外的世界只有个囫囵的模样,纵使礼乐诗词样样精通,但对于这凡俗的东西却实在是好奇得紧。 后来当上了无常,因为对这些东西感到新鲜又喜欢,正因为如此,我前一百年的几乎全在拘魂与听戏之间日夜颠倒,不辞辛劳。 老实说,这凡界就不存在有我没听过的戏,只不过是以前和小黑挤大梁,现在坐雅间的区别。 宸王将戏折子推给我:“想看什么自己找找吧。” 我顺势将它退回去,摆手道:“还是你安排吧,刺激一点的故事就行!” 他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片刻后,若有所思地向着身旁的随从低语几句,那人得了命令飞快地转身下楼。 虽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但不一会儿那铜锣皮鼓的敲打声就戛然而止,不管在台上或者是准备上台的人,统统被请去了幕帐后。 看台下吵嚷声不断,大家看得兴起的东西被突然打断确实很窝火,那种感觉我当年也深有体会,虽嘴上不说,但心中虽然已经将那半路拦戏之人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但现在这可恶之人终于轮到我来当了。 我端起一盏茶,慢慢悠悠的吹起浮于水上的茶沫,眼风瞥见幕帘后面出来一个老者。 他先是陪笑道歉,等不满声渐息,随后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报幕:“请各位欣赏新戏‘六松斗打东门庆’!” 我被着几个字惊得气血不畅,一口茶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宸王贴心的递上一张锦帕给我擦拭,甚为得意:“很刺激吧?” 第三十二章 听戏 戏台后锣鼓声乍起,一位粗布短衣的壮硕男子从幕布里翻着跟斗出场,应是戏班主催的得紧,他耳朵边还残留着上回戏未擦干净的粉脂。 匆匆上台来,身段一抖,那浑厚标准的戏腔张口就来,这戏大抵说的是,六松嫂嫂红杏出墙,伙同奸夫杀了自家兄长,他盛怒之下,报仇雪恨的故事。 我向来不大喜欢看的凡人伦理爱恋,千八百年里这类的故事层出不穷,无非尽是说些不道德的爱恨情仇,一点特色都没有。 倒是那种懵懂缥缈,精彩刺激的仙凡爱恋,人妖爱恋,更加深得我心。 我以为宸王一个皇室,品味可能会高雅一些,再经由我提点,定然能让人眼前一亮,可结果还是一言难尽。 楼上楼下叫好声四起,我恹恹地支了半张脸,看着戏台上卖力且激昂的武生,宸王幽幽帮我斟了半杯茶:“与圣女见过几次,倒不曾问过芳名,不知” 我偏了半边脸睨他:“我姓白,你叫我小白吧!”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双眸子亮闪:“那敢问这名是?” 哐当一声,戏台上大锣敲震起来,给我惊得抖了抖,原本送到嘴边的橘子生生砸在了衣袍上,留下一道橘黄的汁液,我忙伸手擦了擦:“不记得了” 余光里似乎瞥见宸王扭头回去细声交代了些什么,待在一旁的随从匆匆拨开珠帘出了雅间。 “忘了?圣女是不愿说还是?”他脸上笑容勉强,连带着说话声音也一道沉了下去。 我摆了摆手,正经地解释:“不是,做我们这一行的,身不由己,没有自己的名字。” 这话都倒并不是胡诌,若非当年我矫情留下那块玉佩,估计也应该忘了,既然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说也罢。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相互了解太多没有一点好处,反而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宸王嘴角勾了勾,眼底却殊无笑意:“那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欸?这话问得奇怪。 就好像是产妇即将临盆,你跑去问她是不是被强迫的一个道理。 有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发展而来的,你要成为母亲,就必须忍受十月怀胎分娩之痛,我要成为冥府神祗,就需得放弃些凡尘杂念一样。 高台下的铜锣声不知何时小了许多,就连那主角六松在情节高昂之时,本该‘呼、喝、哈、嘿’地渲染情绪。 可到了这里,压着声音就像是偷了东西的贼,完全没有那种正义之士的味道了。 周遭嘘声四起,很多看客都已经愤然离席,以此来表达不满,可台上的表演却依旧没有任何改观。 我皱着眉头勉强起身来,伸着脖子不满地往下边看:“他们怎么唱成这幅样子?” 宸王伸手过来扶我坐下,话说得云淡风气:“他们刚刚太吵了!” “那也不能唱成这样啊!”我指着台下谴责。 晃眼看到了戏班老板,一个魁梧壮硕的大男人,此刻却只能无奈望着台下渐空的坐席,那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坚强隐忍的模样实在心酸。 我转脸过来看着宸王,他只是稍稍往旁侧一偏头,啥也没说那侍卫又像是得了命令一般转身离开。 未几,戏台上像是撕了封条一般,敲敲打打这又热闹了起来。 果然,有钱有势真的很威风。 我心满意足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个事,便眉开眼笑地探向宸王那边:“你还是第一个叫我小白的人呢!” 他一怔,抿嘴含蓄地笑了笑:“真的?” 我冲他露出玄机一笑,点了点头,可不就是第一人嘛,其他这么喊我的都是鬼。 “那你以后也别喊我宸王了。”他将剥好的橘子放在我面前。 我手上动作稍缓了缓,硬是没想起他的名字,成王败寇,宸王败寇,犹如念经一般旋在我脑海中。 为了掩饰此等尴尬,我干打了个哈哈:“要不,我们都不以姓名相称?” 他笑得明朗和煦:“那你想怎么喊?” 我看了眼他身侧的侍卫,揣测他一会儿会不会拿刀砍我:“我觉得小寇子就不错!” “大胆”果不其然头顶一声叱喝,那带刀侍卫此刻正一脸晦暗的瞪着我:“此等宫人之名也敢用来直呼在殿下?” 我赶紧抿嘴讪讪地笑了笑,善哉善哉,他居然没揪着脖颈把我扔出去。 宸王敲着扇子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我也觉得不错!” “殿下!”那带刀侍卫明显一副痛心之态,却被他四两拨千斤般地抬手打住话头。 “纽扣的扣,这寓意妙得很!”宸王 我预备更正他的,那个“非也”的非字都已经蹦出了嘴,但看宸王一副高兴模样,我此刻再去多上一嘴恐怕不大厚道,遂也跟着改口亮声附和:“非常好,非常好! 扣子就扣子吧,能让我被狗啃了的记性记住就好。 一台戏,几经波折总算是看完了,我和小扣子坐在马车往驿馆走,日落西山,马车里干燥闷热。 与其架着排场在车里受苦,我倒是更宁愿直接暴露在的夕阳之下,看得出小扣子已经很努力地在摇扇打风了。 那风跟本就同马车里一个温度,我甚至怀疑自己马上就要被炼化了,即便如此也要正襟危坐,保持微笑的忍着。 反正我是忍不住了。 偷偷掐个指诀,以心意催动,霎时两股凉风旋起,从马车的小窗灌入其中,春风拂面也不过如此。 车内逐渐凉快了下来,小扣子摇扇的手也终于缓了缓:“小白,今天的戏你觉得如何?” 我正抬手拭汗,他又贴心地递出了张锦帕,我要是记得没错,他给我擦嘴的锦帕也是这张吧,也没瞧见他扔掉啊? 我干干一笑,又顺着将他的手推了回去:“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眼睛往旁侧一撇,斟酌道:“假话。” 我一本正经:“不好看!” 他揉了揉鼻尖,轻笑出声:“那我再听听真话吧!” 我再次言简意赅:“真不好看!” “” 小扣子嘴角抽了抽,方才明媚的笑容逐渐凝固,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两个都要听的,真话假话中,必有一个最伤人。 气氛沉默的半晌,他似乎还不死心,又继续开辟新的话题:“小白,有人说六松他嫂嫂伙同骈头害他哥哥是有罪,但六松反杀两条人命更是有罪,你对此有何高见?” 我皱眉沉思了片刻:“二者皆是有罪,但这罪的根源却是在六松死去的哥哥六大郎身上。” “哦?”他一挑眉,眼中神色难辨。 我清了嗓子与他梳理:“且不说六松杀人,就单看他嫂嫂红杏出墙一事,完全是因为六大郎过于温和老实,才导致了妻子心生他念,让贼人有机可乘。” “但凡六大郎能变强一些,即便做不到横行乡里,也要有些威压出来才好。” 小扣子似陷入了沉思,脸上笑颜不见,半晌,喃喃自语道:“你也觉得他太弱了吗?” “不是觉得,他本来就弱!”我老实巴交地有一答一。 “那六松呢?你又怎么看他的?”他抬起头来,眼睛弯了弯,脸上恢复了之前那般明朗。 我歪头一番思索:“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为兄长复仇而背负人命,想想他走上那条路,有一大功劳来自于他那个不强大的兄长。” 说完这话,小扣子果然眉头紧皱又不说话了,可见我一番谆谆提点教导,对于迷茫皇子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 马车两侧的吵杂声渐小,应该是快到了,也不知道夜浔回来了没有。 哗地一声,小扣子将折扇敲进手中,声音柔软,一听就是经过洗礼后的改头换面之态:“谢谢你,小白。” “谢我干嘛,戏是你请看的,你别妄想找我要银子啊!”我警惕的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突然奇怪的家伙。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戏以后你想看多少场就有多少场,至于银子,我,不介意有个能让我心甘情愿花钱的人!” 我差点就激动地热泪盈眶,但是出门在外,形象尤为重要,遂忍了忍,报以他赞许一笑。 等等,这家伙好像话里有话。 在我尚未从疑惑中开口,小扣子就率先向伸手来扶我:“小白,你到了!” 第三十三章 吃醋 刚下马车,我就觉得这周遭的气氛不大正常,原本普普通通的驿馆,忽然感觉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晦暗低沉的绸布。 连带着屋外草丛里的蛐蛐也叫不响亮,我担心驿馆中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左右推辞让只小扣子把我送到门外。 然后在他的目送下,一瘸一拐地推出半条门缝钻进去,将才把门合上,一回头,登时吓出我一身冷汗。 夜浔那厮悄无声息立在廊檐下的柱子上,满脸阴翳地望着我:“我夜以继日的因为妖魂来回奔波,却没想到白大人这厢倒是悠哉得很呐!” 夜浔这番气急败坏的模样让我心虚得很:“我如果说,我是因为打探消息才出去的你信吗?” 一股凉风飕飕刮过我后脖颈,夜浔面色沉得吓人:“那你且说说你打探到了什么?” 额,额,这个嘛。 我支支吾吾着比划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正准备与他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却见夜浔正双目阴沉地落在我手上。 我忙赔着笑,讪讪地将手缩在背后,这天色也忒不给面子了,偏偏这会霞光红亮地映在天边,倒像极夜浔的中烧的火气一般。 驿馆里的丫鬟也识趣得很,察觉气氛不对,这会儿更是谨小慎微地垂头经过。 我不敢跑,今时不同往日,逮住一个瘸子对于夜浔来说易如反掌,更何况,这厮那眼神灼灼正摄着我动弹不得。 相对僵持片刻,我那只瘸腿渐渐起了痛麻之感,我默不作声地倾了倾身子,将重量移到另一只脚上。 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动作,夜浔突然上前,我本能地往后缩,后背却正巧靠在他环过来的手上,他微微俯身,另一手抄起我的膝弯:“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我自惊愕中猛一回神:“哎,不是,这个,夜大人” 嗯?他这是吃我的醋了? 从驿馆大门到我住的厢房其实相隔不远,但夜浔将我横抱的一路却走得十分漫长,每踏过一步,我仿佛都听见了一个丫鬟美梦破碎的声音。 这厮定现在是着恼宸王上门相邀的赴会被我截胡,继而从进门开始就没给我好脸色看。 夜浔抱着我,猛地一脚踹开厢房大门,登时给我惊出一颤,他大踏步进屋,然后无情地一把将我扔在了榻上。 这一动作牵扯到了我那只废脚,疼得我呲牙咧嘴,正欲开口发火,迎面却瞧见了夜浔阴沉的脸。 我灵机一动,索性直接抱住那只废脚,埋头委屈巴巴地说:“我知道错了。” 空气静默了片刻,只闻得夜浔那边一声轻叹,继而入眼的便只得一双黑底的云靴并一角绣满暗纹的月白袍裾。 我谨慎抬头,只见到他伸过来的手,说时迟那时快,我下意识的扯了袖袍捂住脑袋:“你,你要作甚?” 他怔了怔,手直往下,堪堪抄起那只受伤的脚半蹲在我面前,关切地问道:“疼吗?”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才还气势汹汹要吃人,怎么这会就嘘寒问暖起来了。 我怕他害我,就想着攒力偷偷将脚抽回来,不巧被夜浔发现,只见他眉头一蹙,将我那只脚握得更紧了些:“别动!” 他轻轻褪去我脚上的鞋袜,露出那块被阴邪之气的侵染的伤口,白花花的脚上一片扎眼的淤紫,还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伸着脖子望了望,吃惊道:“怎么还——严重了?” 夜浔冷然一声嗤笑:“舍命会君子,不是很值嘛。” 他果然还是小肚鸡肠因为宸王那事记恨我,怎奈我现在是按在刀板上的鱼肉,要是惹得夜浔一个不乐意。 莫说是脚,就连整个腿都得给他拧了去,关键我现在无法催动灵力使用术法,即使魂魄可以离开法身,但此时二者相融,肉体承受痛苦我是绝对躲不掉的。 “我跟宸王只是单纯的除去听戏了而已,而且当时皇宫里也派人来请了,要不是他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夜浔着手再一次为我清理脚上的淤血,语气不咸不淡:“白大人不是一向在冥府很能有官威,怎么到了这里,就连区区几个生人也要顾忌?” 我:“你都说了这是在人界,我单枪匹马又不能大动灵力,要是把人家得罪了,一个瘸子怎么跑得了?” 夜浔:“我走之前说了叫你称病不见客,若非有心出门,又怎会如此?” 我差点没被这话怼出一口老血:“你要是当真心悦宸王那啊——!!!!” 脚下剧痛如闪电般窜入四肢百骸,连带刺激出一身冷汗,我疼得倒在床榻上大口喘气愣了半晌。 回想起方才那阵剧痛,不由得悲从中来,心底苦涩,竟然让我有了流泪抽泣之兆。 “起来吧,已经处理好了!”夜浔一脸冷漠地出现在床塌边。 看他这幅模样,我试着动了动脚,很好,没有任何能让我察觉到它目前尚在的感受。 我强忍悲痛:“为什么?” 夜浔整理着袖袍:“没有为什么,皇宫的事情必须快些解决,明日一早进宫,再去会会那个皇妃和国师。” “不是,”我艰难地撑起身子;“我都这样了,你都还想着完成任务呢?” 夜浔冷笑:“怎么,拖着残腿看戏都能出门,怎么到办正事就不行了?” 呜呜呜,残腿?!他果然给我把腿给拧折了。。 揣着一腔幽愤,我蒙头睡到了天亮。 依旧是房间外的嘈杂的叫嚷声把我吵醒的,据驿站的婢女说,传唤的太监天不见亮就在门外守着请我入宫。 我勾着残腿一跳一跳地跑去开门,半路不大利索地撞上在了凳子上,这清晰的感觉不由得让我甩一个趔趄。 脚上疼得我直骂娘,待稍稍平息片刻之后,我惊喜的发现——我的腿居然好了! 能走了,也不疼了,就连引动内息也不再受到限制了。 房间门在这时候被推开,前面的小婢女见我坐在地上,立马着急过来扶我:“圣女就算是身体抱恙,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啊,况且——” 我最讨厌话说一半又立马闭口不言的人,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就不要在后面加上那句又多余又让人忍不住好奇的后缀。 “况且什么?”我结果另一个婢女递过来的湿帕子擦脸。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愣是没人有想法来回答我问的问题。 “况且这次是皇妃娘娘召见你!”在侍女背后,不疾不徐地传来夜浔的声音。 “真的假的?”我蹭地一下站起来,在婢女们惊讶到眼珠都快瞪出眼眶子的注视下,走进夜浔面前。 那厮今日穿了身白色浮云暗纹的袍子,他本就长得秀气,又生得白,眼下这一打扮,威武不足而俊秀有余说的就是他吧! 见我下地走路,夜浔面上倒是一贯地波澜不惊,一双凤眼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番:“好了?” “好得透透的了!”我现在只关系皇妃为什么突然召见我,对于夜浔的问题也只是不走心的敷衍了过去。 “皇妃为何突然召见我?” “不知道。”他面色转而有几分不耐,两个眼睛都书上了“厌烦”二字,还是遒劲有力的楷体。 我扪心自问一早起来并未得罪过他,可这厮态度变化得也忒快了,喜怒无常又态度恶劣得让人捉摸不透。 驿站周围不能设立结界,恐遭人怀疑,所以在出发去皇宫之前,夜浔给小瘸子设了一道咒法。 除非他亲自解开,否则一般的法咒阴邪是难以觉察到小瘸子的气息。 我摸了摸怀里的一包银针,想起前两次的即兴施针,厚着脸皮猜测:“你说,皇妃这次是不是想感谢我呢?” 夜浔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她估计已经气到发狂了,只是留着今天才召见你,应该是皇上那边应付过去了,才攒足了心思来要你的命。” 我很不服气:“那得看我扎不扎她就完了!” 话虽这么说,但这些尔虞我诈的后宫内斗,我也只是在戏楼里看过几回,曾今嫌它跟裹脚布似地又臭又长。 如今马上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还竟莫名生出了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后悔之感。 我要怎么端庄又不失礼貌的见招拆招,从皇妃手底下活着回来呢? 第三十四章 意外 夜浔原是陪我一道坐的马车进宫,未曾想,他竟然在半路上见异思迁,狠心把我抛下了。 事情原是这样的。 我一早贸然应下圣旨很冲动,但得知夜浔要亲自送我进宫时很感动,半路上遇见过来寻我听戏的宸王又很激动。 我听见宸王的小厮在马车外面通传,想着路过打打招呼也好,顺便再跟他吐吐皇妃天不见亮就派人过来传召的苦水。 结果我这厢手还没沾上马车帘子。 夜浔那厮就猴急猴急地先我一步,一手抓着我的小臂,顺势往他那边一拉,他起身脚下一个转回,我俩的位置就这样成功地进行了调换。 我当然十分生气,屁股都没坐稳就立即拍案而起,准备抓着同他好好理论一番。 谁知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风头就让那厮堪堪压下一头。 他抱腕端坐在我的位子上,微仰着的头,用两只鼻孔瞪着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欠打模样! 我暴跳如雷,一把撸起袖子,拳头都要快要舞到马车顶了,但只一看见夜浔此时那张写满了小人得志地脸。 眼下相比往日那张死板傲慢又严肃的模样,倒是莫名之中多了些颜色和趣味。 看见我抄起的拳头,他脸色一变,立马换了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将我望着。 这,这,这,我当时心了软下了一半,这也忒没脾气了。 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夜浔的脸,呜呜呜~,眼泪竟然不争气地又一次从嘴巴里留了下来。 “小白,是我呀!” 宸王到底是不知道这马车里发生了什么,许是小厮通报后等久了没有消息,这才亲自露面开口喊我。 听见宸王的声音,夜浔轻哼了一声,眼神幽幽落在我方才捏紧的拳头上,开口便嘲讽道:“白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冲冠一怒为蓝颜?” 好家伙,他这莫不是——又醋啦? 我立刻讪讪地收手回来在裙摆上擦了擦,当即捂住胸口跌坐回位子上,做出一副因被怀疑而伤心欲绝地模样:“夜大人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夜浔一脸冷漠地垂眼看我。 我伸出一根手指胡乱地冲着马车顶上指了指:“刚才恁大个蚊子你没看见吗?” 夜浔:“” 我继续若无其事地补充:“幸亏我眼疾手快把它抓住了,这要是不防备地叮了夜大人一下,那可是不得了啊!” 良久,夜浔重新坐正,扶额轻笑着说道:“当真?”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一口咬定:“比真金还真!” 看夜浔逐渐由阴转晴的面色,我算是稍稍可以放心了。 左右刚才一时激动,都差点忘记夜浔的存在,毕竟人家,咳咳,是吧! 尴尬之后,我默默地提醒自己:不能越矩,不能越矩!! “小白,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倒是应我一声啊!” 马车外,宸王的声音略显得有些焦促。 有人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听着真的特难受,但我又要努力憋住想要回答他的念头。 夜浔听后,毫无征兆地又是一声冷哼,满眼不屑地上下将危襟正坐地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随后抬起一双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温柔地拨开了车帘。 车外适时拂过一阵微风,从拨开的车帘中徐徐汇入,吹起了夜浔的墨发。 他嘴角噙着一丝得意地笑,微微侧头,从马车的车窗探了出去。 车外面顿时传来不少妙龄女子以及浑厚大叔整齐的惊呼,倒是宸王那边,这会儿居然异常地禅定。 我猜此刻画面一定极其精彩,灼灼四目惊喜相对,砰砰心跳急剧加速,直教那时间停滞,山河黯淡。 啧啧啧,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美好画面,让我又不禁好奇起了他们惊喜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客气直呼官位? 不妥,见外! 互叫对方名字? 不妥,生疏! 熟络互唤昵称? 哎呀,不妥,这光天化日,大大滴不妥! 我越是往这方面想,就越是按奈不住的好奇心雀跃。 —— —— “滚!”窗外语速极快地传来了一声浑厚有力的低斥。 “格老子的,大胆刁民竟敢戏弄本王,来人——!”这声粗俗地俚语,明显是怒不可遏而出。 刚才外面的两种声音,好像很耳熟啊!? 没等我回过神来,外面就已经乱做了一团,妇女和男人拔高了地不满和惊呼声,在另一种突然窜入的吵嚷声中平息了下去。 我正想着从背后的车窗一探究竟,那厢夜浔突然就将头收回马车内,并一本正经地叮嘱我道:“你就待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说罢,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在外面四起的叫嚣声中,风风火火地下了马车。 我尚在情况之外,夜浔一走,我就立马趴在他刚在探头出去的车窗往外面望。 这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宸王脸色愠红,手里烦躁不停地扇着折扇,阴沉的眼中像是要射出刀子了一般。 他看着夜浔站定在地,随后眼神一偏,顺便又看到了夜浔身后的马车上,此时一脸懵懂无措我。 宸王默不作声的往这边走,夜浔索性在原地等着,看背影都知道,那厮现在肯定得意至极。 直到,宸王直接无视略过他快步向我时,他才终于气急败坏的转身回头。 “小白,原来你一直都在啊!”宸王的声音是毫不掩饰地欣喜。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夜浔,很好,被他黑着脸瞪了回来。 四周雪亮又不善的目光,对于一个只露出了脑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如芒在脸’! 但即使这样,我仍然还要做出一副与无事发生的自然模样来:“小,小扣子,你好啊——” 我干干扯出一个假笑,虽是假笑,却也没妨碍让宸王微弯了弯一双溪水似的眼睛。 他转脸瞪了一眼夜浔,立刻与我诉苦道:“你可是不知道,刚才那刁民是如何以下犯上戏弄本王的!” 刁民? 我硬憋住笑,当即纠正他道:“那是夜大人,是来访的使臣,才不是什么刁,噗——”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但又害怕夜浔看见,于是拼命地将头往另一侧他看不到的地方扭。 宸王一看我笑,他也乐了:“是吧?我说他是刁民他就是刁民!” “咚”地两声闷响,我和宸王默契十足地同时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地上骨碌碌地滚了两颗不大地石子。 刚才还“哈哈哈”的我俩,顿时就“呜呜呜”了。 这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我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就算我不计较,也总会有人寻个由头找上夜浔的。 看着宸王怒气冲冲地敲着扇子往夜浔那边奔去,我趴在车窗上,虽头痛尤新,但还是抑制不住地一脸慈母微笑。 果然,任凭宸王气得如何跳脚,夜浔都始终一派波澜不惊地淡淡神色。 宸王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加上日上三竿,街头的百姓也渐渐地越聚越多,周遭的嘈杂声吵得我并不是很能听清夜浔那边的声音。 虽然我可以凭借超灵的五感听见那些的谈话,但是非礼勿听,我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美滋滋地远远看戏就好。 只见宸王比出一根手指,指着夜浔的鼻子又开始半像威胁半像怨地说话。 夜浔嘴角一勾,旋即抬手拍了拍宸王的肩,然后说句什么。周围立刻又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群众惊呼。 我也不例外。 我趴在车窗上露出痴汉笑,一边还拍着手由衷地点评:“打情骂俏,含情脉脉,般配!” 我这厢还沉浸其中,谁知下一刻,夜浔就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目光一转,从面前的宸王,直接幽幽地落在了我身上 第三十五章 面见 “白大人最近可要当心了!”夜浔走近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夜浔直接冷笑一声“最近有很多人想害你,你知道吧?” 我更糊涂了,但还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夜浔旋即绽出亲蔼一笑,温柔道:“白大人不妨猜猜,那其中会不会有夜某呢?” 我当即大骇,却被夜浔一个眼神凶狠瞪住,他低声警告道:“你脑袋里要是在给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是真的会亲手送你去投胎的~” 我保命似地将头摇成了筛子,并慢慢地往马车里缩。 夜浔似乎对此番威慑很是满意,他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又转身往前走去。 “夜大人这是去哪里?”我提出合理的质疑。 他侧过脸来,墨发衬着白净的肤色,明明同样在街市的日头下中,可偏偏他就能独得灿阳的喜爱,成为了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周围有传来吸溜口水的声音,不争气的我,也不例外。 “差点忘了告诉你,方才我和宸王殿下一番推心置腹地交谈,不觉知己难寻,意犹未尽。 于是想趁着今日风清云净,一同找个茶肆畅聊。” 我看了看一脸不屑的宸王,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夜浔,立刻抓住了重点,怀疑道:“你说得一同,是指的就你们俩人?” 夜浔微笑着点头,腹黑补充:“两个人独处,在近侍和白大人都不在的地方,继续我和宸王殿下刚才的话题吧!” 我想了想:“那你们什么回来?” 夜浔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手指轻轻在下巴上摩擦,旋即眉开眼笑道:“宸王殿下说不定就不会回来了——永远!” 宸王亦是满面春风地纠正他:“不不不,回不来的那应该是夜大人才对~” 我实在听不懂他俩在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甘自己被排开在外:“那我也要去!” “不行!”夜浔言简意赅地拒绝“你去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我心中无名火起,立刻抬手一巴掌将马车的窗沿拍得‘埪’地一声闷响,倔强地重复道:“我也要去!” 夜浔立刻面色一沉,伴随着变化的还有我们对面那辆宸王乘坐的马车。 只听见“嘭”地一声炸响,马车的顶盖被突如其来的诡异力量从四周扯了稀巴烂。 这一惊变,立刻将街巷中围堵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吓得够呛,胆子稍小点的,都已经惊呼四散了一半之多。 剩下的一半,纯属看热闹不要命的那种。 “本王的爱车——!!”宸王大惊失色地悲呼。 夜浔完全无视周遭变化,仍旧冷着脸只管把我瞪着。 我觉得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都知道什么叫做“威武不能屈,”就这点糊弄鬼的小把戏,他觉得我会怕? 我哧笑一声,抬起眼帘,理直气壮地同夜浔对视。 那厮眉心一跳,随后眯了眯眼,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白,大,人——?” “告辞!”我心中一凛,立刻言简意赅地甩下这句话,灰溜溜地缩回了马车保命。 “啊喂,你居然敢凶小白?”外面传来宸王气血不顺,除了嗓门毫无气势地呵斥。 夜浔仍旧是雷打不动地冷漠:“那又怎样?” “你!” 听声音,宸王似乎被气得不轻。 半晌,又响起宸王一句咬牙切齿地低骂:“你给老子等着!” 外面响起车夫挥鞭子赶马的声音,四周又恢复到了初识的嘈杂和热闹,男男女女的叫卖还价声不绝于耳。 行了一小段路程,我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旁侧没有听见另一队人马的声音? 再掀开帘子往外面看时,四周街巷,人来人往,哪里还有什么宸王和夜浔的身影。 我着急趴窗远眺,却见与我所行相反方向的街道上—— 夜浔和宸王此刻危襟正坐在那辆被掀翻的车顶盖的敞篷马车内。 两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出行方式,再加上不俗地相貌,沿途吸引茶楼酒肆的姑娘与太太不在少数。 他们所行之处皆是一片尖叫惊呼,欣喜之余,姑娘们个个捧着红润的脸大把大把地往马车里抛洒着香囊和手帕。 那可真叫一个盛况空前,热闹非凡。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只好重新坐回了马车立。 相比较自己所行的平平无奇的一路,偶尔还有个别体格蛮壮的农妇因为马车途经,影响到了自己的买主光顾,而对我嗤之一啐。 一股莫名而来的惨淡之情沿着我背脊骨油然而生。 不几时,外面的喧闹声渐息,马蹄子踏着石板地走出了一连串利落干脆的“叩叩”声。 马车走了一会便停下了,前头遥遥传来了句,禁军侍卫声音浑厚地盘查问话。 又过了片刻,随着驾车的马夫困惑地“咦”了一声,我所乘坐的这辆马车又重新走动了起来。 我刚想拨开窗帘一看究竟,却早已经有一双芊芊玉手先我一步,在外面牵扯住了马车的帘子。 我赶紧转身想要拨开看另一边的车窗,却也是同先前一般,被人用手从外面将帘子拉扯得死死的。 我的手被迫僵停在了半空之中:“你是何人?” “此处正经过为太皇太后祈福的得道高僧,盛阳修为醇厚,依照规矩,圣女并非我国子民,理应避退,多有得罪了。” 明明是只妙龄少女的手,传来的却是个年老宫人尖细这嗓子的解释。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执意想要拉开车帘就是我的不对了。 于是我只好释放些灵力在皇宫周遭粗略地探寻了一番,说什么法事佛会,不可亵渎? 统统都是子虚乌有,全是这些宫人为诓骗我而编纂出来的假象。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就他们口中的那位得道高僧,我前面拉车的马都比他强! 不过话又说回来,往日我和夜浔进宫都从未有过如此漫长的车程,即便是进了皇宫步行,也不似今日这般拖沓。 “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我微微侧头冲着车外问道。 那人不答反问道:“圣女有想去的地方,或是有想见的人吗?” 我被这问题砸得一愣一愣地:“什么意思啊?” 外面的宫人轻声笑了笑,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了一句:“无事,小人多嘴了!” 马车前头传来推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老旧沉重的木门所发出的,方才与我答话的宫人也变得更加古怪了些。 周遭一切的人事仿佛都被谨慎蒙住了手脚,这种莫名的压抑感让我极不自在。 “喂,你们到底在弄些什么东西?”我扯不过马车的窗帘子,只好用手猛地拍了拍车厢。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寒光渗渗的长剑从窗外刺入,剑锋紧贴着我的脖子停驻。 我讪讪地往背后躲靠,谁知未能挪动半寸,后脑勺就已经顶住了车的后壁。 若是此刻马车再突然出现个轻微的颠簸,我重心不稳脖子往那剑上一剌,小命休矣! “圣女得罪了!”此刻说话的人,底气沉稳,吐纳匀称,武功应该是不俗的。 我不想答他的话,手指捻诀,轻巧地往身前的剑上轻轻一弹,我听见了点极为轻小的破碎皲裂声从那把剑的中段爬满整个剑身。 关门声又一次响起时,是在我的背后。 方才还静悄悄的周围随着关门声的落下,立刻就变得火热了起来。 马车的门帘总算被人掀开,而那柄威胁我的剑也跟着被抽走,外面阳光火热,我视线正对的地方,是一间阴暗的偏苑。 从我这里看去,恰巧能看见偏苑的正房台阶上,趴被剥了皮,浑身是血的女鬼。 而苑里正房的主位上,坐着几日不见的皇妃,此时正一脸阴翳,定定地瞧着我 第三十六章 少年 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走出马车。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道老旧失修的脱漆木门,门上方有块被蜘蛛结网的牌匾,隐约可见“揽月苑”三个字。 看着这周围的人和环境,我估摸着应该是被带到了皇宫中某个偏僻的小宫苑。 也不晓得皇妃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已经差遣了宫人抛头露面传召我入宫,为何后来又这般小心翼翼? 这样一来,我要是失踪了,那她的嫌疑也不会减少半分不是? 地方确实是找了个好地方,揽月苑偏僻老旧,私下用来囚困杀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大致扫了一眼揽月苑外的小道,由于年久无人踩踏,路上郁郁葱葱的碧绿此刻赫然出现了两道扎眼的车轱辘印以及大小深浅不一的脚印。 马车的车轴旁,一道鸦青色的身影闲闲地依靠着,他微偏了头,随风扬起的墨发柔柔地他俊挺的鼻梁上拂过。 狭长的眼眸淡淡地注视着前方,看似岁月静好可着实让人心潮澎湃!。 这不禁叫我十分佩服现任这小皇帝的胆量过人,肚量惊天。 这偌大的后宫,能允许马车进入也就算了,就连这种并非皇宫的巡侍都能招摇过市? 是他觉得自己细致贴心,充分尊重了后宫娘娘们的自由?还是他嫌弃自己的冕冠不是绿色的? 总是,来到这座皇城所经历的一切,委实越发地让我匪夷所思。 我这厢还没总结完呢,身后冷不丁地就被袭来的一股大力推搡出了趔趄,我在心里骂娘,还没来得回头,又一股大力紧接着推了过来。 身后边的嬷嬷一边推,还一边凶神恶煞地低咒:“贱婢,今日就叫你有来无回!” 这样骂骂咧咧一路着实让人很没面子,于是我找准时机,一把抓起裙裾抬脚就往正房里冲。 突如其来的变数,是这些个嬷嬷和宫女始料未及的,她们生怕我对房里的皇妃图谋不轨。 于是在我跑的时候,身后亦是跟上了一群因惊慌失措而嘈杂哄闹的太监嬷嬷。 我径直穿过了揽月苑中的小花园,在接近了正房石阶上趴着地无皮女鬼时,我默默掐诀,一脚将那女鬼的魂灵踏散。 本以为接下来的一几步路会是畅通无阻地直奔皇妃面前,身后却蓦然腾起一股杀伐之气。 我心中一凛,正待要转身之际,头上倏尔略过一道玄青,方才我见到的那个车轴旁的少年,此时正横眉怒目地瞪着我。 而在直指在我脖颈前的剑锋,正是我在马车上时施法损毁了的那柄。 表面上那剑依旧寒光渗渗,剑气逼人,但若再遇上个内息轻巧一震,这柄不可多得的好宝剑,可就的只能不负重望地碎成一地渣渣了。 但前提是它得碎,碎不了还是可以砍人的。 背后蜂拥赶来的嬷嬷太监们一把扑过来将我死死逮住,重力带着我往前倾了倾,奈何面前一寸就是剑锋。 但此刻做出反应为时已晚,我心中大叫不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眼看我就要被贯喉而死了。 面前直指的剑却已经被那少年一个利落漂亮的挽花收至背后。 呼~,天不亡我,可喜可贺! 这边劫后余生的兴奋劲还没过,那头我就又结结实实地挨了身后某个嬷嬷在腰上的狠狠一掐。 我这细皮嫩肉的法身,还有我这几百年未曾历经过疼痛的纯洁灵魂。 我平日总爱自诩坚毅不屈,但这引以为傲的优良品质却还在这狠力一掐下垮得稀碎。 我疼得直叫唤,旋即攒力运功挣脱了部分抓住的嬷嬷,短暂的放松让我能够转过身去。 也就在此时,眼风瞥见了一个小太监手中正握着的细小银针,我火气腾就上来了,想都不想,抬脚就往那小太监身上一蹬。 眼看着小太监呲哇乱叫地滚下了台阶,方才那些嬷嬷们先是一怔,随后更是变本加利地往我这边扑。 我一边退步一边挣开躲过她们的魔爪,直到后背触到一小块宽厚。 “不想死的就全都住手!”少年低沉隐忍的声音从我脑后传了出来。 我老实巴交地将手举在面前,做了一副投降的手势。 但嬷嬷们毕竟常年久居深宫,什么大风大浪,臭鱼烂虾没见过? 岂会惧怕我身后这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在皇妃娘娘面前对我们大吼大叫!”一个模样刻薄的胖嬷嬷首先不答应。 “就是就是,不过娘娘捡来的一条野狗杂碎,现在竟然也能在娘娘面前放肆了?难道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谁?”一人附和道。 “到底是娼妓之子,忘恩负义这点,还真是随了他那个贱婢母亲!” 院内台阶上顿时恶语声四起,不论是嬷嬷太监,亦或是起初低眉顺眼站着的宫女。 脸上那副鄙夷嘲笑的神情,纷纷落在了我身后的那个少年身上。 抵住我后背的那只手掌开始颤抖,身后的气压也阴沉得可怕,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慑得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莫名触怒了那位少年,以至于他将所有隐忍的怒意和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届时再被他乱剑捅个稀巴烂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既然是在皇妃面前,嬷嬷们面对少年如箭弦般紧绷的杀意也是有恃无恐,嘴上非但没有任何收敛,相反还愈发地嚣张。 身后突起一阵凉意,未及我回头查看,身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一记寒芒,月牙似的弧度往正在嘲讽哂笑的嬷嬷们呼啸而去。 为首的嬷嬷尚在反应之中,我看见她得意的神情在脸上瞬间崩坏,双目圆瞪,惊愕不已,致使她连逃跑都忘得一干二净。 剑芒直扑面门,我以为下一刻它就会削下嬷嬷的脑袋,血溅当场,心中还为此默默地鼓了一回掌。 可万万没想到! 就在那剑芒即将毕竟嬷嬷们时,却突然像是被某种更为强大的力量所牵引了一般,径直拐了个弯,落在了揽月苑中的一棵柳树上。 嬷嬷们脸上的血色尽褪,一群人,死死攥住彼此,好像谁都不能放过谁似的。 我回头看那个少年,他此刻双目赤红,手中剑锋所指的方向已经由嬷嬷们转为了柳树的方向。 他的两腮因为牙齿紧咬而硬得凸起,胸口颤抖着起伏,一呼一吸之间都满是极力忍耐过后的愤恨。 可即使这般,他都没有狠下心去结果那群老妇的性命。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何种原因会让皇妃会收留一个嬷嬷们口中的‘娼妓之子’在身边?院中传来柳树倒下的轰然巨响,这一震,将已经吓成了呆瓜的嬷嬷太监们回了神。 她们相互讷讷地对视了一眼,知晓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事实之后,立马就凶神恶煞地往我这边扑过来。 第三十七章 刑罚 就在嬷嬷们的魔爪快要略过我去揪住那个少年的衣襟时,久不说话,以至于我都差点以为她睡着了的皇妃,突然间开了金口。 “桂嬷嬷,差不多行了!” 不焦不燥地一声,从容像是在陈述某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皇妃娘娘,老奴冤枉啊!”桂嬷嬷被这一喊,脸色立刻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磨着地面往皇妃跟前挪去,一边挪,一边哭得涕泪横流。 “那个野种杂碎在皇妃娘娘您面前是何等嚣张,竟然敢当众袒护那个外朝来的妖女! 想必您也看见了,老奴出面制止他,他非但不认错,还险些要了老奴的命。 老奴死了不重要,可一想到皇妃娘娘您含辛茹苦地栽培这贱种,没想到是跟他还是跟他那吃里扒外的母亲一个模样,您的一片苦心被辜负,老奴死不瞑目啊!” 好个死不瞑目,我被这桂嬷嬷地一番‘衷言衷语’气得想笑,她先是狗仗人势失败,又妄图想恶人先告状。 还两幅面孔呢,合着这魑魅魍魉都让她一个人演完了? “你快闭嘴吧!在场之人若是有耳朵眼睛,都应该看到听到了你的所作所为,你一口一口贱种杂碎,还当着皇妃娘娘的面,就不怕冲撞了娘娘的威仪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毫不留情地戳穿桂嬷嬷的那副还在假惺惺拭泪的面孔。 “你!你!含血喷人,老奴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倒是你这妖女从中挑拨,如今小贱种帮你解围,你又帮他说话,两只阴沟里的老鼠果然还是惺惺相惜的!” 我被这桂嬷嬷的话气得直跳脚,奈何眼下一时间接受的污秽咒骂太多,相比我平日里骂人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种不能认怂的紧要关头,我居然在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哑口无言! 岂有此理,实在是气煞我也! “你,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我是无所谓,要是再惹毛了他——”我往旁边挪了挪,好让嬷嬷看见在我身侧后的那个少年。 嬷嬷显然对方才的少年划出的剑芒心有余悸,她赶紧往皇妃身边挪动了几分,嘴上骂骂咧咧,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阿苑,你当真如桂嬷嬷所说的那般,背叛我了?”皇妃一副置身事外之态,幽幽开口。 这个叫阿苑的少年眼瞳微颤,神色分明惶恐了起来,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突然挺直脊背“扑通”一声,冲着皇妃跪了下去。 皇妃两只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冷哼了一声,抬手让祺嬷嬷扶着,施施然地从软塌上起来。 那种身强体壮还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地娇媚模样,恁谁见了不得感慨一句:“我要一拳打十个!” 我浅浅地吸气,告诉自己要禅定。 皇妃手中她手上接过了祺嬷嬷递来鞭子,顺带还垂眸看了同样跪在自己脚边的桂嬷嬷。 后者依旧不明事态地埋头哭泣,皇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抬脚,将跪在面前的桂嬷嬷踢翻在地。 “嬷嬷忠心耿耿本宫自然知晓,今日是你先得罪了阿苑,这一脚算是本宫替阿苑出的气!” 桂嬷嬷被皇妃踢翻在地之后惶恐万分,一听见皇妃这突然话锋一转的任务,立刻感恩戴德地应承了下来。 皇妃朝阿苑走去,她温柔亲蔼地蹲下身,握鞭子的手抬起来顶住阿苑的下巴,微微向上使劲,迫使他抬头。 阿苑讷讷抬头与她对视的刹那,皇妃手中握着的长鞭狠厉一挥,阿苑猝不及防地结实地挨了这力道十足的一耳光。 “圣女的国家是怎样处置罪人的?”她转脸突然如此问了我一句。 我猜这事情就不简单,要真说我们那地方的处罚方式,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刀锯斧砍,抽筋剥皮,那都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凡跟幽冥刑罚扯得上半分关系的,那样不是腐尸断肢,猛鬼邪魄。 斟酌半晌,想着这还是我头次向生人介绍自己的业务,理应整点清新脱俗和谐友爱的东西出来。 我摸着下巴,正儿八经地同她讲道:“一般在我们那边,都是给犯错的人结一门阴亲。” 怎么样,惊不惊喜,有不有爱? 我打心底佩服自己的聪明机智,随即应变,对于这话说完的后果,我显然是没有想过的。 皇妃一双杏眼略略一圆,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结阴亲这种名扬四海的东西,就用不着我解释了吧! 可看这屋子里里外外的人全都一脸好奇心切地盯着我,我居然开始有些心虚了。 怎么办?脑门上全是汗,这随口开的黄腔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圆得回来的。 “怎么,圣女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皇妃实在咄咄逼人。 我咬牙笑笑:“怎么可能呢?” 我所说的结阴亲,就是要个那个犯错误的人,精心找上一个貌美如花的女鬼或者是貌比潘安的男鬼成亲。 你想啊,自己的另一半条件优秀卓绝,但是就是看不到也摸不着,阴亲一旦结成,生人是不能再娶或是另嫁。 如若有淫邪之事,哪怕无心,也必会遭猛鬼反噬。 这也相当于,一个美女在怀之人,裤子都脱了但就干不成坏事。 一边要抓耳挠腮地忍受欲望,一边还要清心寡欲地憋一辈子,憋住了就自己等死,憋不住就等着被鬼打死。 精神上的崩溃,可远比肉体上的折磨来得毁天灭地。 就问这世上还有比这种求而不得,艰难苦恨更能摧残一个人的刑罚吗? 有就算了,没有的话那这种精神酷刑的开山鼻祖,我是当之无愧! 听完我一通即兴构想,皇妃似乎还来了兴趣。 她满意地起身,转脸看向桂嬷嬷,眼神阴鸷,带着戾气:“来人,把桂嬷嬷的舌头割下来,捆上四肢,扔进毒虫窟!” 欸,不是,这难道不应该接受我的建议,给桂嬷嬷寻个阴亲,皆大欢喜?合着我激情四射的一通构想你全当放屁? 这样一来可就不好办了,结阴亲这事起码能在我的掌控之中,既能保证人还活着,契约我也有法子解除。 但要是死了可就大大滴不好办了。 幽冥那么大,每天的新鬼又那么多,我要找到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鬼,十分费事。 有道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地狱最深处。 “饶命啊皇妃娘娘!”桂嬷嬷面无人色,身体抖如筛糠,但还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磕头求饶。 揽月苑正室的气氛如坠冰窖一般压抑窒息。 我虽讨厌这趋炎附势的黑心嬷嬷,但得知了她即将受到如此残酷的惩罚后我还得众里寻她千百度。 心中未免有些不忿,索性驱使着我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皇妃娘娘私下滥用如此酷刑,难道就不怕皇上知晓?” 皇妃一脸无辜看向我:“没人说自然就不会知晓,怎么,圣女今日还想着有命离开这揽月苑?” 第三十八章 阴亲 谁会想到皇妃拐了这么大个圈子,闹了这么一出,甚至不惜重本干掉了自己的贴身嬷嬷,就只是单纯为了搞我? 我不是人,但她是真的鬼! 守着揽月苑的那群小太监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我没有留意。 许是我听见我解释结阴亲之后胆小退下了,又许是暗中得了那个狗头嬷嬷的命令偷偷干坏事去了。 我觉得后者更加符合实际一些。 果不其然,就在皇妃说完要杀我的之后,先前那些离开的几个宫女太监又陆续重新回到了揽月苑。 而这次他们的手中都捧着大小高低不一,且都蒙着白布的木托。 “这都是本宫为圣女准备的一点小心意”皇妃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隔空点了点。 宫女会意,木托上的白布被一一掀开,纸扎的凤钗头冠,散发着一股铁锈味道的大红胭脂,以及最后那件看起来料子不怎么好的喜服。 看这架势,合着我叭拉叭拉一大堆,是告诉她我想怎么死? 我可去你的吧!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祺嬷嬷大手一挥,立刻如火如荼地指挥开了。 小太监得了命令,立刻抄起绳索过来绑我,我左臂一沉,随身一转避开他的行动。 众目睽睽之下,小太监落了个空,面子上好歹有些挂不住,他立在恶狠狠地瞪住我,半晌,又猛地朝我扑来,想要抓我个猝不及防。 我顺势擒拿住他的右手,往前一带,左脚用力一踢,小太监重心不稳直接在地上摔出了个嘴啃泥。 我正得意回头之际,忽然脖颈间一凉,一道杀气伴随着沉肃的嗓音低低地在我背后响起。 “别动!” 是阿苑的声音。 而他的剑锋此刻正紧贴着我的脖子,不似之前那边留有余地,这次敢说只要轻轻一蹭,我就能血溅当场。 方才被我踹倒的小太监又立刻骂骂咧咧地上来绑我。 有人从身后蒙住了我的口鼻,饶是那把剑的缘故,我居然连挣扎都没有,恍惚间我还在想,捂住我的人,会不会是阿苑? 我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好生热闹的敲锣打鼓声,阵阵唢呐被吹得彻天响。 身下触感坚硬的板子有些晃荡,我尝试着活动活动手脚,发现已经被捆扎了个劳实。 我想弄清楚周围是在干啥,奈何脸上被粗布盖住,想看看热闹都不行。 好在脑袋没有被一道捆起来,经过我孜孜不倦地摇头折腾,坚定不移地努嘴吹气。 盖在我头上那张颇有分量的粗布,总算是依依不舍地从我脸上挪开了。 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蛋用,没有那块布,我还是啥也看不见! 四周乌漆麻黑的一片,但还是能够充分地感受到狭小压抑无措感。 现在再听着外面敲锣打鼓,如蒙了灰尘一般地沉闷,或是像隔了一堵厚重的城墙。 我喘了口气休息下来,开始细细回想起我被放倒之前的事情,一丝一缕地回想过去。 结合时事发展,最后不得不得出一个悲催的结论。 我他妈不会是在棺材里吧?! 不是吧?不是吧?我堂堂一个叱(狗)刹(憎)风(人)云(嫌)的白无常,居然沦落到被人送去结阴亲? 你奶奶的二大爷,我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这样也行,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野鬼敢收我。 我神气了没有太久,大抵是清醒过后对周围事物有都有了感知。 外面的唢呐吹得好生卖力,我身下躺着的木板棺材也跟着一颠一颠,速度太快震得我头晕眼花。 加之这小棺材里面闷热不通气,即使我原体是鬼魂,但也实在架不住如此折腾。 呕,我好想吐。 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周围的敲敲打打都满满地安静了下来,困住了我的小棺材也没有了任何想要挪动的征兆。 我猜想已经到了目的地,劫后余生一般,缓缓地翻了个身,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着。 先不管外面是什么魑魅魍魉,反正本大人没有休息调理好,是绝对不会出这个有可能成为眼下最奢华舒服的小棺材。 “硿硿硿——”面前的木板上传来敲击声,随后的这几下敲打像是叩开了开关一般。 紧接着,棺材的顶部传来“咚咚”地碰撞声,频繁又沉重,就是像是调皮的小孩子在木榻上弹跳玩耍。 “啾啾啾,吱吱吱——”头顶,背后,脚下的棺材板都不约而同地响起长指甲锐利的抓挠声,以及如同铁铲在白石地上摩擦谷米的那种令人起皮的刺耳声。 渐渐地,四周嘈杂声变大,前后左右,由头顶至脚下就如同置身于一片窃窃私语的汪洋,时而低低切切,时而哀怨婉转。 嬉笑怒骂,男女老少,掺杂其中,偶尔能捕捉到一点零星的字句,但又转瞬即逝,像是浓雾里看的花,朦胧缥缈不得真切。 吵得得我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虽然手脚被绑得结实,但我好歹还是个清醒的,心意所至,身上的束缚随之一轻。 我揉着手腕转了几下活动开,棺木外面的敲打啃咬声也愈发紧密急促,好像随时都能够将这具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小棺材豁开个大口子,然后拽我出去接受捶打。 我试着推了推头上盖住的棺材板,在未使出全力之下还有略微的松动,说明并未盖得有多严实。 凝神屏气,在我正准备发力推开棺盖时,头顶猛地砸下一声震响,也就是因为这声力气不小的动静。 这块可怜的小棺材的左边棺材板断裂开了,一侧的失力,带着我手撑住的棺盖一块,从我的左边滑落下地。 我的亲娘啊! 这有可能是我成为无常几百年来,见到过最“冷静”的画面了。 析开棺盖不大的缝隙外面,正乌压压地趴着一圈新郎官打扮鬼, 它们头上带纸扎的瓜皮小帽,面色苍白如纸,脸上顶着两只墨黑乌青的眼圈,以及两边面颊点上的大红色胭脂。 与一般结阴亲的鬼新郎不同,此刻外面的鬼,它们的嘴巴竟然统统都被粗杂的乱线缝上了。 林子上空突然扑棱出几只乌鸦,略过时候暗哑的叫声,在这死寂的夜晚尤其诡异。 几声骇人发毛的叫声之后,林中缓缓刮起一阵阴风,接着惨淡的月色,我看见一片浓雾似的白烟在空中聚集起来。 许是阴风轻柔吹过的缘由,我的额头忽然有些痒丝丝的。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准备去挠上一挠,也就在此动作之后,原本默然无神的盯着我的鬼脸,视线竟全都不约而同地顺着我手的方向移动。 也与此同时,它们从开始的麻木死寂,转而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弧度扯裂开嘴,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黢黑牙齿,阴恻恻地笑 第三十九章 小脚新娘 我心疑有诈。 这些鬼新郎莫名其妙的阴笑,随着我手抬高的动作而越发加深,就像是正顺遂它们的意图一般。 这阴森诡异的气氛着实很难让我猜测到将会发生什么?而这种模糊未知的境地也恰巧是极其容易犯错的关键。 感动吗?不敢动,不敢动! 我试着将手收回去,周遭鬼新郎的嘴角裂开得更大了,咽喉中如同被紧紧遏制住了似的,齐齐发出“咯咯咯”地怪笑。 黑乎乎的嘴巴里流出满是腥臭味的脓水,纠缠挂绕在缝住嘴唇的粗线上。 奈何额头一直隐隐作痒,我收回一半的手又重新抬起,指尖摸到额头时,似乎被一缕不知名的细软划过。 我讷讷抬眼,登时差点吓得个魂飞魄散。 此时的头顶上,正倒挂着一具长发女人的尸体,黑瀑般笼盖下的长发中。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涂搽着厚重的白粉,细长的眉毛和眼睛下抹着浓艳的胭脂,猩红的嘴唇微微勾起,温柔诡异的笑容里蓄满了怨毒。 渐渐地,她生硬地扭动着脑袋,发出清晰地“咯吱咯吱”声,随着这一动作,她垂下的长发缓缓下降。 从原本只能拂过我额头的高度,下降至想将我整张脸笼罩其中,于此同时,我的头顶之上也跟着出现了一双三寸金莲摇摇晃晃。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女尸是从腰间被对折捆住吊上去的! 女尸惨白的脸越凑越近,周遭趴在棺材上的鬼脸笑声越来越大,我感觉有一双细长的手轻轻地从我身下伸出。 慢慢地拂上我的脸颊,停顿,突然,眼前的手指极快的曲折过来,尖长的指甲对准了我的眼睛剜来。 速度极快,快到那一瞬间竟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猛地闭眼,运转灵力,周身内息震荡出去。 以棺材为中的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凄厉的鬼叫以及朽木曲折的声响。 可令我十分诧异的是,那只悬挂在我头顶的鬼新娘却完全不受影响,不但如此,她的靠近,连带着我周遭的气压都变得阴冷沉重。 可她越是如此,我心里那簇的小火苗就越发地熊熊燃烧起来。 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现在的鬼魂太嚣张了? 无关我怎样计划,左右那女鬼的脸是彻底挨近了我。 那双原本细长线下却瞪得似铜铃般的眼睛,居然异常地光彩,一点也没有死去很久之后的那种黯淡无光的巨大黑色瞳仁。 缓缓地,有两只小巧的三角脑袋,贴女尸两只诡异瞪大的眼睛探了出来, 竟是两条扭动着细小身躯的黑蛇,它们浑身沾满黑色的粘液,摇摇晃晃地冲我垂直而下。 我也不知作何想的,见到眼前这一幕,竟不准备起身跳开,而是伸手,好奇似的将两条小蛇捻住,生生扯下来捏到一边。 冰冷又邪门的两条活物在我手中挣扎扭动,细长的尾巴竟然还缠绕住了我的小指。 可那女鬼的脸从始至终并未曾挪动半分,我也不便分神去查看两条妖异十足的黑蛇。 指诀召起业火在手中幽幽燃起,两条黑蛇最终在我手里化作一摊浓黑腥臭的水渍。 女鬼的脸依旧悬挂在我脑袋的正上方,半晌,她原本微勾起的猩红嘴唇缓缓张开,露出的两排黑乎乎的牙齿之后,有个圆润的三角脑袋若隐若现。 该不会,又是一条小黑蛇? 那三角脑袋在口腔里蠕动,带着女鬼的两颊高低起伏,观这阵势,我估摸里面的黑蛇数量不多。 就算退一步猜想大胆些,超过三条算我输! 就在我放松就警惕之时,一条猩红宽大的信子猛地从女鬼口中吐出,我心中一凛,再躲闪已经来不及。 那条冰冷的信子从我鼻梁上堪堪略过,我一时间脑子都停了,周身血液也跟着那冰凉粗糙的触感凝固住了。 女鬼的脸也在这会发生了变化,她原本就小巧的瓜子脸,现如今倒是愈发削尖。 惨白如纸的面色渐渐发灰,继而又转换成浅淡的墨绿色,眉骨高起,细长的眼睛鼓了起来。 伴随着又一次吐出的宽大蛇信,那头笼盖住我,如瀑般的黑发在邪风腥湿的空气中也化作无数根细小的黑蛇。 对准了我脸散落了下来,我条件反射地捂住了眼睛,但却忘记了施法,一瞬之间,只感觉脚踝被一股大力擒住,身体连带着那股力量被拖离开。 “白大人是在自寻死路吗?”清冷又隐含怒意的一声低斥。 是夜浔! 他捏住我脚踝的手往前一带力,我立刻被拽起身,他另一只手在矮身一抄,我整个人就已经被他好端端的圈在了怀里。 我已经被方才那颗转化成蛇的女尸,以及那头密密麻麻蠕动的小黑蛇吓懵了。 那哪里还是鬼魂邪祟啊,分明就是一只披着死尸躯壳且道行高深的蛇妖。 它第一次吐出蛇信的时候我就预感大事不妙,奈何当时它释放出的威压摄住我动弹不得。 蛇魂女尸异变相融不假,但我也没听说过那个鬼差拘魂压邪还能带降妖的。 我现在能够近距离清晰地感受到夜浔胸口的起伏,月白色衣袍在这阴暗又邪魅的地方极其让人安心。 “太可怕了”我趴在他胸口喃喃道。 他身体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只温软宽大的手抚上我的后脑勺,微微把我往他怀里压了压。 这一刻,我彻底绷不住了,平日里刚中柔外,不屈不挠的形象在此时此刻破碎成了渣渣。 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我抖着手将面前这个人紧紧抱住,脑袋使劲地往他怀里钻,委屈地哽咽道:“太可怕了,你怎么才来啊” 抱住我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些,夜浔深吸了口气,轻拍着我柔声道歉:“是我不好,不该撇下你一个人进宫犯险。” 嗯?就这? 我哭得更大声了,边抽泣边埋怨:“全是你不好,你无情无义,你色令智昏!” 夜浔突然轻笑一声,安抚道:“要说无情无义我倒是可以勉强承认,至于你说的色令智昏嘛——” 我眨巴水雾模糊的眼睛,讷讷地抬头看他。 夜浔垂头看我的眼神明暗了几番,接着,他凑近我的耳边,语意不明道:“——现在才是!” 第四十章 长蛇妖物 夜浔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不及抑制住哽咽的情绪问他缘由,他的手中就已经召唤出了那柄如凝冰般晶莹剔透的长剑。 暗夜里幽幽泛着的蓝光,衬着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指节,有了种难以言说的奇妙。 顺着夜浔的视线向后,我见到了做鬼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庞然大物。 那只蛇,不,都已经不能称之为蛇的东西。 它浑身退化成了鳞甲,而上面所分布的花纹,竟然都组成了一张张妙恋女子的脸! 它的蛇皮已褪,所长之身已非普通蛇妖所能及。 并且这只妖物的毒牙异常粗壮圆长,眼眶上方的头骨也格外高凸。 这是明显的化龙之兆! 夜浔微皱着眉头,目光沉肃地与那已经化出原型的妖物对峙着。 “能自己找地方坐下等我吗?”这句轻柔的话,却是对我说的。 我点点头,麻利地活动活动惊颤未定的手脚,从夜浔温暖安心的月白色胸怀里退了出来。 虽然有些不舍,但奈何大敌当前,如此矫情搞不好就只能给妖物拿去打牙祭的。 不过我心里却已经开始期待憧憬着还会不会有的下次。 我前脚才离开夜浔几步,后脚他就已经执了剑飞身朝那妖物奔袭而去,不过那妖物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它晃动着三人合抱也颇为吃力的躯身,头尾齐上,喷吐着宽大猩红的蛇信如同一条灵活舞动的巨大缎带。 稍一分神,就会被它卷入那张血盆大口。 夜浔与它缠斗着,那柄通透净润的长剑被他舞得出神入化,生生将妖物的攻击尽数挡回。 那方打斗得正是酣畅,剑芒如雨似剑地划破直击妖物,虽都未能被它躲过或是接下。 但那剑芒所带的灼灼仙气仍是在长蛇妖物的鳞甲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暗夜潮湿的空气中渐渐多了一丝猩甜,这味道使那妖物更加地狂躁激动。 远处的那场战斗越发厉害得不得收拾,长蛇暴怒地甩动着尾巴,所及之地树摧坟平,浓烟尘起,期间不时夹杂着断肢白骨被击飞出来。 我不晓得是那方受了伤,见了血,只能守在焦急在远处观望着,心里牵动起来的那丝难安和隐痛越发清晰。 耳边“唰”的一声,一点寒光刺破暗夜径直向略过了我,带过的疾风割得我脸颊生疼。 我立刻警觉,指尖轻旋,召唤出长执签握在手里,这老伙计虽然不似夜浔手头那柄宝剑那般严肃摄人。 但也好歹跟了我几百年,如遇危险,掐诀收魂还是依仗它最靠谱! 只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方才未拢着看我热闹的小鬼怕是已经四散逃跑了个干净,这林子如今最棘手的妖物此时也正和夜浔缠斗着。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转身去查看那根被钉入树身的长钉,算上树里的部分,它足足得有我一个巴掌那么长。 上面雕刻着复杂繁密地经文,被嵌入树身的部分甚至做成了螺旋状,里面吸取了以鲜血为引试炼出来的密药。 这应该也是催动长钉效用的关键,用手触碰上它的瞬间,寒冰一般的触感让我指尖不由得一颤,万鬼翻腾撕咬的画面在脑海中蓦然间闪现。 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鬼魂所能操控使用的! 我小心打量着四周,撇开夜浔那方激烈的打斗,如今这漆黑如同鬼魅一般的树子,还有另外一双或者是几双眼睛,正幽幽地在暗处盯着我们。 单单只是依靠长钉袭来的方向,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判断那幕后之人所在何处,他不可能愚蠢到行凶完了还会待着同一个地方。 既然他方才长钉并未成功刺中我,相反还引起了我的警惕,那我不敢保证他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正专心也长蛇妖物缠斗的夜浔? 这种想法经不起推敲。 我手曲成爪,催动内息将那枚嵌入树中的长钉拔出收好,再次观察了四周无异之后,准备赶紧去通知夜浔。 不知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偏偏就在我被皇妃使坏丢弃在荒野乱葬岗结阴亲的时候。 竟还偶然碰见了这只躲在此地,并且已经通过邪术妖法,修炼成了化龙境界的九幽在逃蛇妖。 我站在离夜浔不远的地方,隐约看见了在幽暗剑芒下他月白衣袍上沾染的道道触目惊心的红。 此时与蛇妖打斗的场地被他用结界围了住,但周遭泄露出来杀伐剑意,却也是到了随便都能将几只有道行的怨灵不费吹灰之力就地格杀的地步。 我过去困难,但一想着暗处还有虎视眈眈的之人正谋划着如何伤害夜浔,他有很大的几率腹背受敌。 今晚他要是能够安全离开,那我也可以离开,倘若他死了,那我也便死在这里就是。 左右黄泉路上,我俩还是能一块儿走。 我紧张得攥住衣裙扬声喊他:“夜浔!” 这个名字像是带有魔力,直接穿透结界外浓厚淤积的威压剑意,穿透了激烈的战斗,直直撞入夜浔的耳朵。 那飞身在半空,被猎猎长风拉扯得颤动的雪白身影,在闻的这一声之后,倏尔转头,与我遥遥四目相接。 在他与我相视的瞬间,那方已经略略有些败下阵来的妖物得了空档,摆动着的庞大身躯被刺眼的绿光所包围。 不好! 我心中大叫不妙,夜浔因为这一分神,反而让这妖物得了反击的机会,这下原本有利的战况会不会被逆转也尚未可知。 我这厢正因为自己的无脑行为而懊悔不已,那边结界中的绿光也跟着尽数消散了去。 此时也夜浔悬空对峙的,是已经幻化出了人形的妖物。 真不愧是九幽地狱里混的,口味真够重的!(没有说九幽不好的意思。) 那已经幻化出人形的蛇妖,与我在戏台和话本里的认知,差了得有十几辈子改头换面的轮回。 说好的“浓抹清妆恋画图”以及白蛇游西湖时的那句“游女如花彩云里”呢? 看着眼前这个执了双剑,浑身黢黑到能让第一眼见的人误以为,这实际上是那只大黑耗子变换的体态丰腴又呲牙咧嘴的人形怪物时。 说实话,我他妈心态崩了。 事到如今,我才不管什么能不能和夜浔一块安全的离开这里,脑子有且只有一种冲动:“给老子打死这个龟孙!” 说什么人妖相恋凄美绝伦,就问你看见这货也能下得去口? 原来情爱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只是目前形势复杂,单纯依靠长钉袭来的方向,我暂时没有办法判断暗处之人的所在。 加之此地气息混乱,又正交手一场恶战,我的五感以及释放出去探寻的灵识也一并受到了巨大的限制。 是继续留在原地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揪出暗处潜伏之人? “咻咻咻——”在我正琢磨不定之时,身侧和后方同时传来利器破空之声。 来得正好! 我手曲成爪,聚集灵力往长执签上快速一抹,一柄利刃寒光乍现,转身凌空还击的一瞬,身侧倏尔刺来一把长剑。 那剑并非冲我而来,而是恰好横亘在我身前,执剑之人飞身一个腾挪,手中长剑干净利落地划空几下。 叮叮当当几声清泠地碰撞,方才那些射出的篆满秘术赤砂银钉就已经被他全部挡下。 我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抬手将剑锋指向方才救我的那个背影:“是你?” 第四十一章 阿苑 这究竟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明明一件理所应当并且合乎情理发展下去的事情,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转折,真实地让我怀疑起了鬼生。 就比如说当下,那个原本救了我,但我却依旧要以剑锋相对的人,居然是—— “阿,阿苑?”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见瞧着对面那人,手中的剑却是不曾挪动分毫。 月亮也突然在此时脱离了黑云的关照,细碎明亮的月光在这片已经成为废墟的林中空地上铺洒开来。 他侧身过来斜睨着我,一张未脱稚气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月光下。 我正巧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他眼中一片澄澈,脸上未有任何波澜起伏,用着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是人?” 欸,不是,好歹我们也才第二回见面,怎么一开口还就骂上了??? 什么仇,什么怨? 我很不高兴,剑锋偏了偏,再次对准他:“给我道歉!” 他嘴角一勾,浅淡地笑了笑:“这可不是一个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 我头一歪,有些好笑地反问:“不然呢?” 那个叫阿苑的少年缓缓转身,半张脸也随着动作隐入了阴影之中:“就算你是身负要职的大人,但我还是给你一句忠告,有些人最好不要去招惹,有些事,也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什么意思?我被他这话搞得云里雾里,要说起我最近招惹过的人已经先要管的事 ??! 莫非他也在打夜浔那家伙的主意?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莫名还有些惆怅,果真是应了那句‘男大不中留啊’! 但这明显不是那句话唯一的重点。 我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他,执剑的右手慢慢聚起内息,语气阴沉:“你为何说我是身负要职的大人?” 我发誓,他接下来要是再说些莫名其妙,让人捉摸不透却正中事理的话出来,我就砍死他! “因为我修魔道,而且天生阴阳眼!对于大人的身份,我也是到这里之后才将更加确定的!”阿苑毫不避讳。 我冷笑一声,并不打算相信他的鬼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那家伙脸皮也是真的厚,与白日里见到的那副怂样可还真是天差地别。 “我日日都在濒死边缘徘徊挣扎,这条性命也算是活过一天算一天的,如果你想要,尽管拿走便是!” 说罢,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模样,弯腰一探身,竟然将下巴搁在我的剑锋上。 这叫不明事理的人见了,还以为我趁着月黑风高在荒郊野外的小树林,仗剑逼迫花季美少年。 不行不行,这种形象太猥琐了。 我心里担心夜浔,又要时刻警惕林中的埋伏,还得威胁恐吓住面前这不知底细的阿苑。 “你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林中埋伏之人同你是一伙的?”我拿剑的那只手有些快支不住他那只猪脑袋了。 阿苑站直身体,抬手若无其事地将我的剑压了下去:“我说,我是一路跟在送亲的纸扎小人后面追来的你信吗?” 我默默盯着他,一副“你当我是傻子吗”的表情。 阿苑若无其事地笑笑,续道:“信不信由你,反正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呵? 说的比唱的好听。 “你说你一路跟着过来的?”我鄙夷地看向阿苑。 他扯出一副假笑,一双溪水般的眼睛敷衍般地弯了弯,不置可否道:“不然呢?想杀你的话我早就动手的好吧?” 小样儿,还挺能装。 我收了剑,质问道:“既然你是为了保护我,那我问你,为何刚才我被那妖物摄住无法动弹之时你未曾露面? 就算你没有那个把握救下我,那来时的路上机会那么多,你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动手呢? 别跟我说你是想试探我!” 我的一连串发问,跟连珠炮似的咄咄怼向他。 阿苑微微怔了怔,似乎正对我的灵魂三问感到诧异,不过这种情况只是持续了短短一瞬。 “因为我想试探你,可是你好像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还有,直到现在你不也还是在警惕那个隐蔽在暗处的埋伏吗?” 我:“” 油然而生一股丢人之情是怎么回事? 身后金光大盛,应该是夜浔正想方设法地封印那妖物,阿苑见状,立刻一副没见过世面地好奇模样,伸头垫脚四目极望过去。 他一脸佩服地观战夜浔,也任由了我警惕地将他盯着。 “你刚才说,日日都在濒死边缘疯狂试探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头绪地盘问着出现在阿苑身上的诸多可疑点,企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弄明白他如此行为的目的何在。 阿苑:“你看到的,我白日受宫里那群毒妇嬷嬷啐骂,都被欺负憋屈成什么样了!” 我:“所以你口中说的死,是指——” 阿苑:“没错,所以我也只有中午心情能好一点,因为早晚都得被气死!” 我:“” 好巧,我也要被气死了。 我打算揪着这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去林子里打一架,然后抹去有关今晚的所有记忆,再丢他个天远地远,管他修的是什么道。 我这才将踏出一步,猛的发现,在几步开外的林子里,一股浓黑的妖雾正渐渐蔓延而至。 雾气如同先前的黑云一般,劳实地将原本已经被月色染洗透彻的废墟坟地重新蒙上阴霾戾气。 看来或许是林中潜伏已久的那位要现身了。 阿苑肯定也明显感受到了这周遭气息环境的变化,他还是保持着先前那般围观夜浔的姿势,但背在身后的长剑却早已经闪过一道寒芒进入了戒备。 “叮铃铃~” “叮铃铃~” 林中莫名荡起一阵铃那种那声音破碎杂乱,就像是被人信手胡乱摇晃了几下。 可这分明更让人紧张。 一般正道仙门的法器一定是经过仙法淬炼锻造出来的,出手必定是纯澈爽耳。 而这林子里面响起的铃铛声,分明就像是从那个乞丐手里抢来滥竽充数的一般。 因此这林中埋伏之人都不用经过猜测和推敲,铁定不是邪魔就是歪道! 阴腐之气逐渐充斥浓郁,我一手拿剑,一手掐诀捻印,将能唤来地狱业火的法印紧紧攥在手中,以备不时。 阿苑拧紧了眉头,神色肃穆地执剑戒备之时,还不忘多嘴一句:“大人要不先避避,一会儿要真打起来,我可空不出手过来护你。”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身侧猛地略过一道疾风似的黑影,在浓雾的隐托下难以分辨行踪。 周围破碎的铃铛声愈发急促猖狂。 “来了!” 第四十二章 黑雾血池 林中那黑影径直略过了我们,带起的阵阵阴风戾气如刀剑一般割得皮肤上生疼。 知道目标已经出现了,我更加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方面是在得警惕黑影突然而来的攻击。 另一方面,自然是守在我旁边同我一样紧张戒备的阿苑。 乾坤未定,这俩皆是隐患。 身侧的铃铛声音渐渐有了熄火的征兆,林中开始悉悉索索地传来分枝拨叶的细碎响声。 四面八方,如涌泉一般袭来。 但我依旧未能再次见到方才飞快略过的那道黑影,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在我心里腾升。 那东西即便是擦着我们的身边经过,但却不曾对我们动手,那么他的目标便极有可能就是 遭了! “阿苑!”我喊了声旁边少年,想尝试着说服他帮忙。 “你只管去便是,这里我应付得来!”他的回答干干脆脆,掏心掏肺。 正中我下怀! 我当即麻溜地收整好,转身走出几步,复又觉得有不妥,继而倒退回去,将手里的业火法印渡给了阿苑。 这下我才算是安心了些,末了,还故意威胁警告他道:“不许耍花样啊!” 阿苑激动得啐了一口口水,然后在他满脸鄙夷神色的目送下,我心安理得的离开。 在我们和夜浔间隔的空荡坟地中,早已经堆积起满了黑雾,这其中的阴戾之气就像是无形中存在的刀刃一般。 虽不会对我的真身魂灵伤及半分,但这些戾气还是割破了我身上的袖子和衣袍,灼红了这具身体的皮肤。 我凝神催动内息护体,急切地想要穿过面前这片黑雾去到夜浔那边。 倘若那黑影已经冲着夜浔而去了,那此时的他定是腹背受敌,危险万分。 不妥,不妥,这种长得好看,实力还强劲的小跟班大靠山百年难得一遇,我可不能让他出了事! 黑雾掩盖混淆了我即将要去的方向,并且还愈发有了汇集浓重的趋势,致使外面的那一丁点惨淡的月光难以在照射进来。 不,这不对劲。 我环顾了一周,那团团的雾气竟然像是被操控了一般,竟自己开始旋转起来。 不少森森白骨和断肢残臂在其中翻滚显现出来,悬空脚下的地面早已经被混杂着无数碎肉,血肉泥潭般的沼泽替代。 从里面伸出来的残肢茫无目的地在虚空之中抓取,一旦有物体触及,就会立刻被拉入那个血水烂肉的深渊之中。 不仅如此,就连带着正在旋转着的黑雾里那些断肢人头,也跟着刮风似地向我袭来。 我攥着长执签幻化而来的剑,飞快利落地将这些断肢齐齐斩断落入脚下的血肉池子。 断肢成群汹涌而来,一波接着一波被我斩断掉进血池。 我身上的衣袍也沾染上了不少乱剑过后,那些断肢迸溅出的猩红血迹,表面看着像极了鲜血,但味道却恶心至极。 更恶心的是,那邪门的池子居然如同有生命力一般。 断肢掉落进血水里咕噜咕噜翻腾几下之后,就又会重新完好无损的拼凑起来。 你大爷的,这分明就是个陷阱! 我气得肝颤,在那些残肢再一次聚集之时,干脆不躲不避,本着今日一定要让这设阵之人知道,什么叫天黑路滑,鬼界复杂! 我将一身气息灌入左手,随后往剑上一抹,夹杂着我的血液内息缓缓渗入,使剑上剑光暴涨。 我执剑一挽,不管是汹汹而来的断肢白骨,还是同样因为我的血气使得脚下沸腾翻滚的烂肉池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手里统统一顿搅和,在黑雾聚集密闭的结界空间内舞出一道血肉模糊的旋风。 周围那阵破铃铛声顿时大作,“叮铃铃”如同在这暗夜之中绷紧了的弦,长风大作,搅起的白骨残肢逐渐触碰到了笼盖在四周的黑雾。 就着左手的划开的口子,我以鲜血结印,借引来乱葬岗常年淤积的阴邪之气使灵力内息暴涨。 我一声断喝,将经脉中沸腾膨胀的内息悉数灌入长剑,簇起的刺眼白芒把所有围在我四周的黑雾,连带脚下的血池烂肉一块儿,通通被我搅在手里。 趁着机会,我连忙掐诀,手中圆光飞落在不远处,消散以后便有了只小牛犊子模样的兽出现。 “媪,张口!”我冲着那只在原地欢脱蹦跶的小兽喊道。 它似羊非羊,似猪非猪,在地下食死人脑,能人言,是我们幽冥脾气最好的神兽。 媪听见了我的声音,撒开蹄子向前跑了两步,伸了伸脖子,瞬间身形爆涨,待身旁的白雾开散干净,它已经乖顺地张开了嘴巴。 我露出了老母亲慈祥的热泪,手中灵力急剧挤压,将方才被我搅起的旋风收缩成了一个血肉横飞的黑球。 随着我长剑借力向前一挥,接着媪的后脚就轻盈点地,在半空中跃出一道优美的弧形,然后堪堪将那黑球一口吞进了腹中。 只见媪的周身蓄起电光,蓝色的闪电与黑气纠缠不清,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响不绝于耳。 那是媪在用自身的灵力修为焚噬那些阴邪残肢,我观它一脸淡然享受的模样很是惬意,心里也不由得为自己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机智行为感到得意。 片刻之后,树林中原本的震天响的破铃铛,也随着媪身体周围逐渐黯淡的电光平息了下去。 这似乎也就意味着拦路的邪祟已除,我赢了,媪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小宝贝儿~,过来,白爷好好夸夸你!”我招招手,脚步虚浮地向它靠近过去。 媪默默地注视着我一步一步似魔鬼地步伐,我费力地垫脚先要摸摸它的脑袋,可平日温顺亲近的小宝贝为什么这会儿不是特别想配合我了呢? 我一脸茫然地盯着它,它也一脸茫然地盯着我。 “呕——”一阵血雨腥风从面前倾盆而下,悉数倒入我面前的那个坟坑里。 好险,要不是我站在了旁边,不然那个被浇灌的对象极可能就会是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本就已经被掏空了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比起我这个,眼前还有更加着紧重要的事情。 是夜浔?不,是小宝贝,小宝贝怎么还整吐了呢??! 我连忙聚起体内残剩的一点灵力,抖着手为媪调息,如此折腾了半晌,我真的,是一滴也没有了。 幸好媪小宝贝没有事,不然我才真的是要为幽冥干一辈子苦力了。 恢复了精气神地媪,先是在原地活动蹦跶了两下,后才迈着高傲的步伐从我面前经过。 它鼻尖点地,召出通向冥府的结界大门,临走又转头看了眼正歪坐在坟地里,面色暗沉,眼窝深陷,颓废不已的我。 那眼神中分明流露着鄙视,不加掩饰! 我脸上一派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早已默默留下两行宽面条泪。 小宝贝儿变了,变得太!现!实!了! 第四十三章 到底图啥? 媪离开以后,我忍辱负重地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心里一股鬼火无处发泄,必须得去打打那个长蛇精泄愤! 我回头,身后一片沉默寂静,并没有了阿苑的身影。 唯一能够证明他经历过战斗的证据,可能就只剩下地上掉落的那几根已经被灼烧成黑炭的赤砂银钉。 呵,我望着那片空地哧出一声冷笑。 果然,又中计了吗? 夜浔那边的结界明显弱了下去,连带着刀剑相击的打斗声也消失了,我心中不由得一凛。 大爷的,我不过就是被困在黑雾血池的结界里一顿饭的时间不到,怎么一出来啥都变了呢? 我拄着我那柄长执签幻化的剑,再次一步一步走出了似魔鬼地步伐。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我心里直打怵。 “夜浔?”我试着在结界外喊了喊他。 沉默,还是沉默。 我干脆伸手戳了戳那依旧圆润且十分颇有弹性的结界,焦躁和不安逐渐笼上心头:“夜浔!你在里面对不对?” 依旧无人应答。 我急得跳脚,细汗紧密地从额头渗出,想当时老蛇精伸了信子舔我脑门的都没这么慌过。 奈何现下体内就连一点可以调转运用的内息和灵力都没有,魂灵还得支撑这具法身行动。 换句话说,我要是倒下了,乱葬岗这会就能多出一具尸体。 我没有办法,身边就只剩一把没有灵气而支撑黯淡无光的剑,手里有汗都不敢拿起它,怕它生锈。 “夜浔啊——”我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两手不停地捶打着面前依旧坚挺的结界外墙。 活像个哭坟送葬的。 一拳一拳,为我那因公殉职的好搭档送走最后一程。 我哭了好一会儿,脸都咧僵了,就是不见得有眼泪滚下来。 冥府的禁制果然还是奏效的,即使我真的能感觉到肺腑之中被千虫噬咬的绵密痛苦,但那些情绪总能被好好地压制收拢。 即便是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我不会,也不能完完整整地流露表达出来。 挣扎捣鼓了一会儿终于累了,我要等着日出以后结界散去,我想真正确认夜浔是否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 等待的时间总会变得漫长,尤其是在这个鸟不拉屎地乱葬岗。 我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跟结界里的生死未卜的夜浔说话,我可从来不像是会有耐心来做这种娘们儿唧唧的事的鬼。 我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夜浔,从一见到他开始,我就不讨厌。 他生得贼好看,皮肤又白又细腻,关键身量还高。 但也就是这样一只风度翩翩的小鬼,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姿态越稳,骂人越狠。 虽然我随心所欲任性惯了,但他怎么能老是惹我吵架,更可气的是,我居然没有哪一次吵赢过他。 打架就不要提了,即便我努努力跳起来说不定能打到他的膝盖,但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行为,不要也罢。 因为他是鬼,所以尽不干人事。 自从上一任的黑无常升天以后,我就很少有过专注严肃且在人间雷厉风行的时候了。 现在整日围着我的,是如何伪装成人,一边要提心吊胆防止被权利迫害,一边还要操心如何追查到猰貐妖魂的线索。 然后一路顺水推舟走到现在,我用尽了内息灵力,被困在黑暗未知的乱葬岗,还要守着这个结界里面生死未卜的伙伴讲话。 你说我这是图什么呢? “我也想知道,你图什么?” 我自言自语大半个时辰,难得有人肯跟我搭话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忍不住扪心自问:“图他脾气差?图他骂人绝?还是图他打架狠?” “也许你可以单纯的图人!” 我猛地瞪大眼睛往声音传来的上方瞧去,那个我印象中生得好看,无论是打架骂人都干不过他的夜浔。 此刻正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他衣袍上有不少猩红的血渍,连带着鼻梁上也被斜斜地溅了一道。 我费力地想要撑着身体站起来,刚到顺利了一半,脚下不争气地一脱力,我便晃晃悠悠就要往地上扑。 条件反射的惨叫已经涌上了喉咙,腕间却在此时突然被一股猛力一拉,身体又不由自主地往旁侧倾。 当时我一想,完了,这狗吭泥是没跑了,又多了个给夜浔那厮嘲笑我的机会。 背部撞上了个坚硬物什,周遭温度阴寒,但它却是暖的,因为那是一方宽阔胸膛。 我愣了一下,绷紧了身体。 “你受伤了?”熟悉又清朗的嗓音,淡淡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后。 我慌乱无措地张了好几次口,都说不出话来,抬手摁住心口,那里没有咚咚跳动的火热心脏,但我却分明能够感受得到灼热躁动的血液,从此处喷薄汹涌而去。 许是见我不曾答话,夜浔松开了揽住我腰间的手,将我放得端正,从上到下地打量我,最后眸光一沉,落在我左手掌心。 “是什么东西竟让你以血祭剑?” “一个极其凶恶的东西!”我刚说完就后悔了,憋了半天,说了句屁话。 这乱葬岗能有什么好东西? 人家问的是你具体遇见的对手是什么,可不是抽象地问你那东西给你的影印象是什么模样。 就好比一个人问另一个人“你晚上吃了啥?”,另一个人回答“吃了饭!” 这种看似是一个层面,实际却含义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二愣子似地回答。 夜浔皱起眉毛:“然后你就用尽周身的内息和灵力法灭了那东西?” 我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后想想又觉得差了点意思,随即又摇了摇头,补充更正道:“是我召唤出了媪,然后才用尽了周身内息法力,让媪吞掉了它!” 夜浔:“” 气氛陷入了诡异地沉默,夜浔定定的将我瞧着,瞧得我浑身不自在,但是有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得默默站在原地,一会儿扣扣手,一会儿又挠挠脸。只是为了气氛不变得那么尴尬。 月光下,他的眉目要比白日里更加扎眼,一身沾有血污的白袍,手里握着一柄寒光渗渗的长剑,身上的清冷木香带着摄人心魄的味道。 半晌,他轻轻一声叹,化去了手里的长剑,继而欠身拉起了我受伤的左手,一手握住,一手轻捻起圆光。 温热盈润地指尖轻轻划过横亘在我掌心地伤口,有丝丝的痒意之后便是灼热。 但这更像是从我肺腑之中迸发而来的,它们犹如绵密蛰伏的蚜虫一般,寸寸缕缕地开始噬咬着我的理智和清醒。 “那只蛇怪呢?”我忙不迭地开口问他,目的只是为了转移我现在的注意力。 “被我杀了!”夜浔语气平淡,甚至还夹带着些许温柔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四章 寡廉鲜耻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是九幽逃出来的东西,再怎么说你也应该上报幽冥,这私下就给杀了,会不会” “不会!”夜浔散去了指尖的圆光,放开了我的手,漫不经心道:“魂儿我都给它扬了,幽冥就算追究,也无从查起的!” 身为幽冥最为忠心耿耿地官员之一,我怎么能忍受得了这厮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我当即划清界限似的向后跳了一步,比出两根手指,义正言辞地斥责他。 “好啊,堂堂冥府十大英帅之一的黑无常大人,居然如此枉顾冥府例律,公然残害在逃女妖精!” 夜浔急忙扑过来捂住我的嘴:“别吵!别吵!我真的只是自保而已!” 他的手劲儿可真大,我才刚恢复些元气,自然是挣不过他的,只得在他手掌下含含糊糊地威胁:“除非你然后再最后再我就不说” 夜浔明显不吃我这一套,他无视我的条件,依旧不肯放手,我挣扎得越厉害,他就手上的力道就越大。 “咦?那是什么?”头顶传来夜浔狐疑的声气。 我被他这么一说,好奇心立马战胜了求生欲,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脸顺着他声音朝着的方向看去。 只是一眼,当即了然。 我扒开夜浔的手:“哦~你说那个大坟坑啊?” 他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里面黑乎乎地是什么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扭捏道:“那是媪吞了那个白骨血肉池子之后吐出来的” 夜浔立马甩脱了箍住我的手臂,学着我的模样,比出两根手指,大声斥道。 “堂堂冥府十大英帅之一的白无常大人,居然如此枉顾冥府例律,公然毒害冥府神兽媪!” 夭寿了,这厮死都想拉我当垫背的! 于是,这次换成了是我扑上前捂住夜浔的嘴,绕是他身量比我高出一个脑袋,我想要捂他的嘴必须还得跳起来。 但是夜浔那厮何其狡诈,他一见我跳,自己便也跟着跳,一边跳还一边猖狂地大笑。 我气得差点没把牙咬碎,也就是这一气,我蹦得越发带劲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夜浔突然停下来跟我说,就我们先在这幅模样,像极了正在求偶的跳蚤! 我可去你大爷! 我面目狰狞地想要扑上前去揍他,不想出师不利,竟然被脚下的土地里翘出来的一只白骨给绊住。 一腔愤怒转化成惊骇,看来今天不真的摔个狗啃泥是不会结束的! 但在这样想的一瞬间,腰间被一股大力环住,接着再到膝弯,整个身体历经了一次翻覆。 我,我,我! 居然被夜浔横抱了起来,不过这回,他好像没有想要整我的冲动,反而有些涩然:“让你受苦了!” 夜浔这突如其来变化,让我极不自在,我讷讷地伸手出去,试探着摸了摸他的额角:“脑子不会打坏了吧?” 夜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在他背后,方才那张软弹滑溜的结界突然发出了凝冰的嘎吱声,然后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照着月光,明晃晃的一片。 我怕他无情地把我丢在地上,立马机智地一转话锋,佯装讶异道:“呀,你脸上有血……” …… …… 完了,转移话题八成是没戏了。 我心一横,干干咽了回口水,做贼心虚般地收手回来。 夜浔身体突然微微地往前倾了倾,我的手间顿时多了柔软温暖地一触。 “帮我擦掉!”夜浔垂眼,琥珀色的眸子沉寂如同深潭。 “为什么?”我脑子又抽了。 他眨巴眨巴眼,突然轻笑一声:“因为我抱着你腾不开手,要是自己动手,你就摔了。” 他这话说得颠三倒四的,我大概缕了缕,许是,不给擦脸就摔你的意思吧? 我当即从善如流地扯出个假笑,麻溜地捏起袖子预备给他擦脸。 夜浔脸上笑意更深,身体也跟着再度往前倾了倾,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心虚地承接下他的目光,脸颊竟然还不争气地热上了一热。 他脸上软软的,已经干掉的血点在白净无暇的皮肤上,倒像是盛放在雪地里的朵朵红梅,妖冶诡艳,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防止心神动摇出错,手上动作也稍稍加快了几分。 这心虚窘迫的模样绝对不能让夜浔发现,保不准那厮小人行为,被他抓着把柄,以后免不了逮着机会嘲笑我。 “好了!”我闪电般地收回手来,一副干瘪瘪地随意模样。 他微微一惊,原本看着我的目光飞快地瞟向了一边,清了清嗓子:“那就多谢白大人了。” 我不自然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 夜浔抱着我凌空而起,墨发随着旋起的风在空中飘散,少有几缕扑在我脸上,痒丝丝地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 这将将才被我揍死的心猿意马好像又快活了,我赶紧低下头去,眼风就在此时却无意间瞥到了下方林子中的一座荒坟上。 哪里正躺着一个人,而在他身边,正有一道黑影将那人的身体往荒坟里面拖。 那黑影佝偻着身躯,一副垂垂老者的姿态,但手脚动作却极其麻利。 随着我们缓缓下落靠近,它也变得焦躁了起来,狠狠地拽着那具身体的一只手臂,连拖带扯地往荒坟豁开的大洞里面跑。 也就是夜浔落地站定以后我才看清楚,原来那荒坟堆前的瘦小黑影并不是鬼魅邪祟。 它身上有活人的味道,但没有活人的生气,身上的皮肉也不自然的萎缩,紧紧地绷在骨架上,俨然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 借助着澄亮的月色,它的模样得以更加清晰,已经干瘪变得紧实的脸上并没有能见人的五官。 它没有嘴唇,森森白牙触目惊心,最左边的一颗,上面好像还挂着菜叶一样的东西。 夜浔才不会如此地细致观察,相反,他一声低喝,一脚踢倒了旁边摇摇欲倒的墓碑,然后很是满意地将我安置在上面坐着。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他整理着袖口,居高临下地对我交代。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再说,我只是用法过度身体虚空,又不是真打架打成了半身不遂。 尽管内心极度抗拒如此“怜香惜玉”的场面,但只要一见到夜浔在月色映照下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态度都得不自觉地萎了三分。 他正朝着那只骷髅和被拖在地上的那具气若游丝的身体走去,按理说这种小场面,是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马。 但仔细瞧瞧,好像那被具黑影拖动的身体极其眼熟,扭曲的小腿,瘦高的身形,以及那身沾满尘土枯叶的粗布衣服。 这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等,小瘸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四十五章 炸尸? “夜浔!”我急忙叫住他。 他并没有停下,反而是更快速的靠近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瘸子。 那只灰皮的骷髅见状,也不逃跑,而是随着夜浔的靠近逐次往后面退步,始终将安全的距离保持得很好。 这就很奇怪了。 但夜浔显然也没有把那家伙当回事,即便是修炼成精但修为不高的白骨是不会思考,不能言语的。 而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阴骨天生就对鲜血人肉的渴望,它们依靠着这种执念指引,会吸鲜血,夺人皮。 渐渐的时间久了,这依靠怨气精血滋养起来的阴骨也就有了道行修为,厉害点的,都是修成了白骨精为祸一方。 但我们现在遇上的这只不同,它知道危险,并时刻与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显然也是有些年岁的老骨头的! 正好敲打敲打! 已经休息缓解了好一会儿,虽然内息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回复迅速,但能够支撑着我驱使这法身的运转的灵气还是比较富足的。 加之此地是乱葬岗,地势特殊,风水恶劣,里面的阴魂气息浓重且杂乱,对我恢复内息更是事半功倍。 我想,这应该也是夜浔为什么要把我安置在这块墓碑上坐着的原因吧! 因为这坟地底下埋的东西,当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夜浔!”我一声疾呼,赶紧从墓碑上跳了下来。 他这厢这俯身查看着小瘸子的状况,听见我的一声喊,立刻一个瞬移就行至我面前。 此时杂草丛生的乱土包里,正沽沽浸淌出暗黑色的液体,而在我手上方才触到的那片冰凉,却是鲜红的。 背后的林中响起机械磨动产发出的粗糙声响,应当是那只灰皮骷髅正准备跑路。 只见夜浔指尖轻旋捻印,背后顿时传来雷电“轰隆”的一声炸裂,接着便是“咻咻咻”地的风声划过头顶。 面前这座正在淌血的土包上头,蓦然多了一根雪白的大骨头,上面还好巧不巧地挂着一块灰白的人皮。 灰旗飘飘可还行? 土包下的东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在这面颇为血腥地旗帜下,方才示威似的淌血怪像也慢慢散了去。 “如果我没猜错”夜浔伸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团纠缠炸裂的小小雷电从他手中璇珞而出,“这里面是只血尸!”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并不吃他这一套:“你猜的没错,所以赶快把它刨了吧!” 夜浔轻哼了一声,好像并不满意我这种反应:“其实我一早就看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来着!” “所以你还把我安置在这里坐着?”我探究似地反问。 他极其爽快地点了点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以为你震得住它来着——” 我:“” 夜浔将手中掐好的雷诀对着那团土包震了一下,噼啪飞溅地血泥立刻如炸裂在空中的烟花一般四射。 在这宁谧诡异的乱葬岗里,以这样的方式代替了烟火在月夜下盛放,看起来到是别有一番风情。 我转脸抬头看向夜浔,却恰巧被他的视线捕捉,四目相对那一瞬,仿佛时间停驻,万物失去颜彩。 他的眼睛里好像盛满了整个星河,正在这暗夜里熠熠生辉,粉嫩的唇瓣微张,皓齿渐渐轻启。 我愣愣地见着夜浔诱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接着便是一句低沉又迫切的声音从他唇齿间破出:“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漫天密密麻麻被血浸透的烂泥,我俩几乎是同时拔腿动身,在这场从天而降的血雨腥风下抱头鼠窜。 “夜浔,你给老子等着!”我边骂边跑,时不时还得地方脚下踩住到的血泥打滑。 而夜浔那厮奸诈狡猾,居然直接利用术法,飞身跳脱到了一旁树下。 即便是我反应迅速,但奈何此时体内灵气亏空用不了术法,能够逃出来也全依仗自己身强体壮跑得快。 好不容易等着这场人间惨案结束,我身上也留下了颇为壮观的血泥坨。 强忍住恶心将它从身上挑去以后,还会有一股子残留的浓重铁锈味直往鼻孔里钻。 这哪里是炸尸,这分明就是在炸屎! 我愤愤地剜了正站在对面树下的夜浔一眼,发现他身上也或多或少中了‘彩’,心里舒服多了。 不过这眼前这情形似乎也并没有困扰他多久,只见他嘴里喃喃念了几句口诀。 顿时一道净彻的清流就沿着他脚下旋转而上,所经之处的衣袍就变成了如刚换上了的那般整洁。 好哇,这死鬼还挺会作妖的! 额头上有丝丝冰凉的痒意慢慢滑下,纵使我内心有千万个不愿意承认,但铁证一般的事实却已经摆在了我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 我额头顶上居然也被那令人作呕的烂血泥砸中了! 这浸透泥土的鲜血里面可能会有什么? 封印土包下那只血尸的尸水,以及各种被秘术熬制过的药水, 保不齐还有各种被浸泡进入的滋养尸体的动物皮毛和残肢。 “呕——”我一边干呕,一边抖着手将它从额头上抹下来。 表面上坚强隐忍,但内心实则已经经历了悲伤的千万遍捶打,风干,再捶打。 呜呜呜呜~ 这个脑袋我不想要了,手也不想要了! “白大人!”远处传来夜浔那厮欠打的声音。 我极不耐烦地斜眼看过去,那厮与我对视时,居然还不忘做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将头歪上一歪。 我可去你的吧!这幸灾乐祸也忒会挑时候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厮肯定想要借题发挥嘲笑我了。 我一把甩掉手上沾着的血泥残渣,抬起头狠狠白了他一眼:“干嘛,没看见我忙?再喊打死你!” “我说” “你敢说!” “我问” “你敢问!” 夜浔气得跳脚,他吼起来:“你横什么横,能不能讲点道理,我看你浑身都是脏污,就想着帮忙弄干净,你倒好,吞炸药了?我欠你的?” 一番言辞激愤怼得我哑口无言,我呆了呆,好像,他说得也对! 我就着已经弄脏了的裙子胡乱擦了擦手,一张脸上立刻挤兑出一副矫揉造作的委屈模样,并学着冥府那些女鬼的百转千回的腔调:“夜大人~” 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将将有个半步远的距离。 夜浔立刻比出一根手指万般嫌弃又极不情愿地抵住我的额头,另一手捏着鼻子:“离我远点!” 我隐忍着差点没把牙齿咬碎,可即便如此,还是只能卑微地露出一副微笑照做。 那根抵住我额头的手指渐渐蓄起圆光,从起初的小小星点逐渐放大,直至将我全身都笼罩在那片白雾氤氲的光照中。 待到光耀和气晕散去,我那身如同在茅坑里面滚过一遭的衣裙顿时焕然一新。 我欣喜若狂地抬手嗅了嗅自己手臂上的衣服:“没有味道了吧?” 夜浔欠身靠近了小半步,赞同道:“好像没有了!” 这个回答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我不放心,主动凑近了点:“真的没有了吗?” 夜浔闻言又探近了点:“应该没有了!” 我又有些不耐烦了,双手抱腕严肃地盯着他:“你能不能认真点!” 他探究似地盯着我,眉梢微挑,眸中波光摇漾如雨后浅塘,嘴角的笑意轻柔得像羽绒一般,在我的心尖尖上来回飘拂:“我很认真的!” 话音将落,额间就倏而感受到了简短温软的一触。 夜浔的好看的眉眼在我眼前放大,那股专属于他的清冷味道直入心脾,他就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我。 半晌,带着似有似无的异样温柔对我肯定道:“已经很香了!” 第四十六章 奇怪的出现 夜浔肯定是脑子被打坏了,要不然就是身中蛇毒而不自知!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且都实在令我匪夷所思。 要说这乱葬岗如今最大的隐患,怕莫不是夜浔那如同海底针一般的心思? 他说完那句话后,我当即石化在了原地,愣愣盯了他半晌才讪笑着退后几步:“没,没味道了就好,那还真是多谢夜大人了!” 他仍就保持着方才欠身的姿势,弯了弯眼睛,一字一顿的专注道:“应该的!” 吓,这臭不要脸的! 我当即又与他腾开了几步远,为了赶紧从方才那场天怒民怨的闹剧中脱身,我着紧找寻事情转移话题。 虽然最近好像都在专注于此事。 “小瘸子呢?”我四下打量了个遍,却也不见方才面朝坟地趴着奄奄一息的另一个人。 夜浔闻言,也抬手挡住鼻子,配合着我在烂泥地里寻人:“不会是又被那个刚好过路的白骨骷髅给顺手牵羊拖走了吧?”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单以小瘸子那厮的性格来说,若是在这个跟地方醒来看见我和夜浔,必定会哭天抢地地过来求助,绝不可能有自己默默离开的可能。 “这是什么?”身后侧方传来夜浔捏着鼻子都能听出的嫌弃声。 我赶紧提着裙子,垫着脚尖跑跳过去:“哪儿呢?给我看看!” 这不看不要紧,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过后,方才那血泥罩顶的恐怖阴影再次侵袭上来。 “噗——呕”我连忙捂住嘴巴,将那股子憋不住想要笑的冲动,以及那阵即将发作的干呕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们见过叫花鸡吗? 就是那种浑身被黄泥包裹严实,然后送进炉灶内生火烤熟的食物。 而现如今的小瘸子就是这般模样,他浑身已经被那乱点子落下的血水烂泥封堵了个严严实实。 如今的他,与叫花鸡相比,也就差了一把火的意思。 若不是夜浔拿着坟头随手折下的干树枝在地上四处戳了戳,怕是等到他身上那湿土包都风干成坟包了,我们都不会再有想法到那恶心的血泥上插一脚。 看着面前横亘着的长条土包,夜浔皱了皱眉,手山的树枝上面随意戳了戳,甚是冷淡道:“要不就这样吧,被浸泡血尸的血水捂了这么久,估计也活不了!” 我惊讶于能说出这番话的夜浔:“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所以就这样打算见死不救了?” 他斜眼在隆起的土包上扫了扫:“要不你亲手把他扣出来?” 我怔了怔,一腔熊熊沸腾的正义之血顿时凉了一半:“你说什么?” 夜浔又回复到了以往那般的冷淡:“白大人不是怜悯众生,要施以援手吗?”他下巴又冲着底下点了点:“动手吧!” 一股尴尬之气逐渐在四周汇集,“别再丢脸了!”我默默告诫自己,今天晚上的面子不花钱的吗? 我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夜浔,又看了看掩盖在血泥里的小瘸子,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抿嘴紧闭着眼睛蹲下就要往那土包里面抓。 蹲到一半,那股浓烈的腥臭和腐尸烂渣的味道差点没把我熏到当场灵魂出窍。 “我想通了!”我当即正色起身,神情严肃的冲着夜浔说道:“我会亲自给小瘸子下辈子安排个好的人家投生!” 夜浔看着我,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天快亮了,回去?” 我俩一拍即合,还没来得及抬脚转身,那被封堵得严严实实的血泥土包下闷闷传来一声低呼:“二位大人请留步!” 我和夜浔极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脚下动作停驻:“谁在说话?” “大人!”底下又缓缓传来虚弱地一声:“是我,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夜浔嘴角勾了勾,眸光一动,那团封住小瘸子的烂泥土包又一次毫无征兆地炸开了。 我的视线被夜浔突然拂过的大片白色衣袖挡了一下,待我回过神来看清楚眼前飞来的横祸时已经在劫难逃。 我本能地闭了眼睛,虎躯不由得一震,那冰凉滑腻的熟悉触感又再次给了我当头一击。 无名鬼火不请自来! 我脑袋“嗡”地一声,愤怒如涨满河槽的洪水在血脉之中汹涌,牙齿被我咬得“格格”作响,隐在袖中的双拳也连带着颤抖。 “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又得被那烂泥溅上一身!”耳朵里好死不死钻进夜浔那厮欠打的声音。 显然那死鬼还未曾注意四周有何不妥,依旧对着地上缓缓蠕动起来的小瘸子不要脸地自夸。 我面无表情地转脸看他,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捏。 那厮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仍旧沉浸自己高处不胜寒的假象之中,他凛声叱问小瘸子:“深夜出现至此,你同这里的邪魂有何关系?” 好家伙,气势倒还挺强。 小瘸子一身烂泥浸透,跪伏在其中,黑不溜秋的活像个粪球,他嘴里喘着粗气,两只尤其瞩目的眼白随着眼球转动,左右打量。 他先是看了看夜浔,嘴唇开合几回正预备答话,却又不小心瞥见了一旁正怒火中烧的我。 被我这杀气十足的一瞪,才将跪得挺正的身板立刻就萎了下去。 夜浔终于也意识到了点,拢起拳头虚虚地咳了一声,眼神似有似无地瞟了过来。 “别装了,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冷冷斜眼瞥他。 夜浔勉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我可以解释” 我忍无可忍,拳头说挥起来绝不含糊,一字一句磨着后槽牙冲他吼道:“我打死你!” 夜浔拔腿就跑,我紧跟身后,拳头怼不着就使上了巴掌,一路追一路打。 都到这时候了,夜浔那厮也极是讲究,不管跑得有多紧张慌乱,那脚下是一丢丢血泥点子都没沾上。 至于我嘛,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谁也别想绕过谁! “大人加油,冲啊!再快一点!”小瘸子跪在腥臭的烂泥地里激愤不已,看着我俩你追我赶耍猴似,竟然还十分贴心地为我们助威呐喊? 我和夜浔愣在原地,手上正挥舞到一半的拳头也堪堪停在了半空之中,一脸困惑茫然地将小瘸子望着。 我:“” 夜浔:“” 也就在此时,在我和夜浔身后,传来了一阵粘稠液体蠕动粘连的声音,似乎正有某种东西破壳而出。 小瘸子是能够看见一切的,透过他渐渐抖如筛糠的瘦黑身体,以及突然逃命一般往身后的大石块乱蹬踢过去。 看样子应该是个唬人的大家伙哦! 那阵粘稠液体地蠕动声愈发清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咸腥味扑展开来,自我们背后。 一道庞大的黑影骤然升起,将月光完美遮挡住,而我们,则被完全被笼罩在这阴影之下。 第四十七章 血尸现世 “夜浔,你说它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你觉得呢?” 好不容易抓住了夜浔的小半胳膊肘,这还没来得及打,你居然告诉我只能蹭蹭? 我当然是,很不甘心! 平地旋起一阵阴风,周围林中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蓦地里惊略起一行乌鸦,粗噶地叫声过后,四周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圆月隐入了厚重的云层之中,天际只余一小圈惨淡的白光,无边的浓墨夹杂着风中的血腥腐臭包围上来。 咿咿呀呀的水墨调子在林中缥缈响起,身后侵袭而来的阴寒仿佛要刺入骨头了一般。 我一时还没适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拽着夜浔的胳膊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夜大人?”我哑着声音低喊试探。 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 周围寂静得可怕,天上似乎开始下起了小雨,细线一般的雨丝划过我的脸颊。 地面开始变得潮湿,在干燥又闷热的夏夜里,树木和脚下斑驳的血泥都开始溃烂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天边倏尔划过一道无声的闪电,景物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也就在这一瞬,我的面前,一个穿着血衣的女人一直用那双留着血泪的眼睛盯着我看! 她的头上有个被砸出的暗红的大窟窿,汩汩粘稠的血液和着头发腻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 而我原本正攥着夜浔胳膊的手,此时居然却捏的是她血衣之下那只烧焦了皮的手腕。 “啊——” 我又惊又怕,想要抬脚逃跑,但腿好像灌了铅,居然无法挪动半步! “夜浔!夜浔!” 我无助且慌乱的大喊,得到的却是更加绝望的寂静。 我知道我中了妖邪的幻术,奈何身体之中的内息尚还淡弱,难以凝聚起势。 此时的我,莫说是奋力崛起打破眼前的幻象,就是自保,那也得碰碰运气。 恍惚间,我想起一句俗话——天道有轮回! 曾今我肆意嚣张在坟头捉鬼玩,现在鬼在坟头 我抖着手松开那女鬼,感受着掌心里留下黏腻的触感,肺腑间竟顿时有了一股难以抑制地冲动。 原本已经快要挨到自己衣袍的手,在天际又一道拖着长尾的闪电过后,改变了注意。 手板不由自主地拐了个弯,径直握住面前女鬼的衣袖,飞快的揉了揉。 女鬼像是触了电一般,猛地张开了她那张黢黑的嘴,如同烧焦的牙床之后,竟然慢慢地探出了个小三角的脑袋。 我心中一惊,周身血液霎时凉了一半。 方才捏着女鬼衣角擦手的胆子也连滚带爬地跑路了,跑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 这东西我可太熟悉了,毕竟就在个把时辰前,我有幸(呸!)见过他们七舅姥爷! 这回我可再也不敢将那从女鬼嘴里探出来的小黑蛇抓来焚掉,奈何这女鬼就近在咫尺,我既跑不脱,又估计打不过。 怎么办?怎么办? 小黑蛇缓缓从女鬼喉咙里蜿蜒出来,带着丝丝浓稠的粘液,女鬼开始“咯咯咯”地森笑。 看着眼前这目,我只觉得喉咙里一阵涩痒,发紧得厉害,干干咽了回口水,余光却瞥见了女鬼那身血衣底下凸起的异样。 起先只是出现在她心口处,看起来像是某种活物在体内隔着皮肉蠕动一般,随着那现象愈发地频繁紧促。 连带着女鬼的周身,都开始疯狂地被细密地起伏占领,逐渐还伴随着如家蚕噬咬桑叶一般的沙沙声。 这声音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一波又一波地接替翻滚。 “大人~妾身的命好苦哇!” 她凄凄地挤出一句缥缈尖细的话,像极了方才那无缘无故响起的水磨调子声。 她身体上那些细密的涌动开始向着血衣不能遮盖的地方蔓延。 这回的出现的东西我自然也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那是一只只交缠翻卷在一起的蛆虫,雪白又肥硕的躯体插在女尸的血肉中蠕动。 密密麻麻,数以万计。 “呕——”我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干呕起来。 这她娘老子的太恶心了! 在这险恶的境地,没有任何反击之力才是为最致命的。 我登时那个悔不当初啊! 一悔,那日帝君殿上作死心切,竟无法无天利用公职整夜浔,岂料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教自己跳了这火坑。 二悔,当时多嘴与那恶人皇妃提及结阴亲,岂料依旧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教自己成了那阴亲的新娘。 三悔,将才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倾力而出除灭黑雾血池,岂料仍旧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教自己成了个没有灵力内息的废物。 夜浔来救我了吗?我等不了了,挺急的! “大人不愿意帮助妾身?”那女鬼突然向前挪动,声调子抬高,尖细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一进,我本能地也想往后退,绕是身体各处还停留在不能行动的记忆中。 我这一退,用的是奋力挣扎的劲儿,却不想起先那如同灌了铅一般的脚已经自由,于是就痛痛快快地往后摔了个结实。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找错了人!你若是真有冤屈,就应该多钻研钻研女鬼复仇秘籍!一百种死法,供你选择!” 我怕她突然对我图谋不轨,只得一边胡扯些话来拖延时间,一边想着自救之道。 女鬼闻言,勾起了那张已经僵硬死板的脸,生生皱出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表情,“桀桀桀”地狂笑起来。 连着她笑时带起身体的震颤,那些附着在皮肉上翻腾涌动的蛆虫扑朔朔地往地上掉。 “但是妾身只想要大人的魂灵……”女鬼脸上咣叽落下一只眼珠子,身上的皮肉也跟融化了一般,淌着血水掉在地上与烂泥无二。 我试着催动聚集经脉中破碎流淌着的内息,但由于产量过低,只是微微有了能够凝集的征兆,就又如同轻烟一般消散下去。 差点没一口老血给我气喷出来! 女鬼又缓缓拖着那具恶心的躯体向前行了一步,我亦是跌坐在地上蹬着两条腿跟着后退。 在副法身就这点不好,说是能做到与寻常生人的行动一致,但是不至于连腿软也模仿得如此相像吧!? 我不要面子的吗? “离我远点!别逼我抽你啊!”我颤着声音冲她警告道。 女鬼估计也是听不得重话,当即面目狰狞,嘶吼咆哮着直接朝我扑咬上来。 我心中大骇,在盲目又奋力地摸索着后退时,一点熟悉的冰凉触感随着指尖传递回来。 女尸已经近在眼前,来不及了! 第四十八章 抵抗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 那女鬼带着一身腥恶脓水冲我扑来,悬空的黑影遮住了这幻术结界里唯一的一束惨白的月光。 眼睛完全被黑如漆墨的夜色淹没,那股急速逼近的阴气,激得我皮肉生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毫无缝隙地插入。 想着女鬼那惨不忍睹的一身,我连头发丝都在抵触。 女鬼喉咙里探出的小黑蛇张口伸着信子朝我蹿来,眼见着堪堪就要咬到了我的鼻头。 而女鬼身上附着的肥胖蛆虫,似乎也正为眼前这幅即将成为新宿的血肉躯体而兴奋不已。 她又更近了一点,我脑子里已经一闪而过那满身的蛆虫堪堪压在我身上,叫我瞬时淹没沦陷在这万千蠕动的恶心肉虫中。 虽然内心仍有一个声音在弱弱争辩道:“这只是一个幻术制造的恐怖结界而已!” 但眼前的事物分明又提在醒我,这真实又恶心的东西是绝对可以将你撕咬啃噬到连一丝一缕的魂渣子都不剩。 女鬼可怖又令人胆寒的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若此时不跑,爷的青春就结束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咬牙侧身,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一旁未知的黑暗中滚去。 其间为了防止女鬼反应太快,从而反手就能将我抓住,思及此,我又多麻溜地滚了几圈。 一路的土坷垃硌得我浑身痛麻,冷汗一点也不含糊地打湿了我的前襟和后衫。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左心房那颗安静躺在里面的心脏像是马上快要跳出来了似的。 脑海中的神经像是跟紧绷着的弦,支撑着我没有因为脱力而瘫倒下去。 指尖在身侧倏尔触碰到一丝冰凉,这令人振奋的触感让我在眼前这并不乐观的情况下又多了些许安慰。 至少手里有了东西,起码可以规避大多与那女鬼近身肉搏的几率。 如果是我长执签所幻化的长剑,那可真是我自己冒青烟了! 女鬼因为扑空,情绪明显比之前更加暴怒。 她嘶声厉吼,连带着着一声布满的蛆虫也急速扭动着,鼻孔,眼睛,也丝毫不留余地的爬出根根细长的黑蛇。 我周身的血液都如同凝冰了一般,鸡皮疙瘩毫不夸张地从脖子根爬到了天灵盖,手上汗毛也从她与我对视那会起,坚挺到了现在。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心至极的东西! 女鬼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血肉软塌塌的往下掉,露出了皮囊下森白的骨头。 为了防止她再次突然袭击,我必须得先下手为强,打不打得赢她是一回事,起码得让她知道我不好对付! 我又往后挪了挪,只是为了更加接近方才手指摸到的那个冰凉软润的物什。 可那女鬼好生厉害,我只是削微转了转脸她都能立刻察觉,并且还随时一副“只要我不老实,她立刻扑上来咬死我”的模样。 好家伙,我心中冷笑,死到临头还要如此猖狂! 那女鬼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等不到偷袭我回头的机会,显然又在准备着下一次生扑强攻。 我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在黑暗中活动起了那只能够摸到武器的手腕和手指。 来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爷今晚可要让你知道,在这偌大的乱葬岗,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女鬼拖着她那一身惨不忍睹,终于作势又要对我发难了。 借着微弱死气的白光,我看见那女鬼已经四肢着地,趴着的身体逐渐往后缩起,像是在蓄力冲刺一般。 很好,等她自己送上门来,也省得我腿软爬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女鬼这一飞扑而来,带着极强的杀意,周遭空气如凛冰刺骨的寒风一般,呼呼地旋刮起坟地上的砂砾和根根细小的白骨。 与我不到两步远的距离,正是反击她的完美距离。 我闷哼出一声冷笑,手指飞快地往那记忆中熟悉的位置抄去。 冰冷的触感融融清晰地传遍了我整个手掌,嘶~,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 就在我脑海中有了这个想法之前,我的手臂已经快了一步,不受控制地将手里的东西砍掷了出去。 不是吧?不是吧! 不仅是我,就连那只原本气势汹汹的女鬼的也跟我一样表情态度。 呆滞中隐含懵懂,懊恼中又暗藏震颤。 说好的武器呢? 我,我,我…… 甩出去的东西,居然只是混乱中抓了坨湿润软塌,比屎还恶心的血泥! 甚至于现在,我的手指缝隙间还残留着些许如同长发一般的黑长细线。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烈忍住那阵已经忍无可忍的恶心劲头并安慰自己。 没关系,洗干净了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四周遍布的杀意和威压已经渐渐弱了下来,我再次纠结地抬头看向了那只女鬼。 “呕——”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肚腹之间蓬勃而出。 谢谢,果然吐出来舒服多了! 被黑云遮挡住的月亮此刻也因为女鬼逐渐消散下去的术法而变得愈发明亮了些。 眼睛能看见的周围的地方越发清晰全面。 我这时所看见的女鬼,她那张原本滋滋涌动着黑色脓血的大嘴,此刻正茫然呆滞地撑着。 那坨被我甩出去的血泥,正好巧不巧地卡在她嘴里。 而那只寄宿在嘴里,原本气焰嚣张,兴奋异常的小黑蛇,此刻也在被那坨血泥无死角的包围下恹耷耷地垂吊在了半空。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沾染上黑色血泥的手:“不是吧?这玩意儿这么厉害?”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坨本身就很湿润,现下又混着脓水的恶臭血泥,匀速又不失体面的滑进了女鬼的咽喉。 虽说我的胃里已经经历过一场翻江倒海,但眼下看到这幅场景还是会忍不住的凝声憋气。 但由于所见的画面冲击实在太大,我除了在原地恶心得抓耳挠腮以外,竟然还因为气息不顺而倒憋出了个嗝!(你大爷的!) 女鬼的行动也正因为那坨歪打正着的血泥而被限制住了,她身上原本活力四射的蛆虫此时也是一副恹恹将死之态。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柄正静静躺在沙石之中的寒光泠泠的剑。 趁现在,我拔腿而起,一路踉踉跄跄但总算还是有惊无险地拾到了那把剑。 这剑不是我的长执签所化,更不是夜浔的那柄,拿在手里轻飘飘的,灵气却又十分充沛。 这乱葬岗看起来一副混混的穷酸样,也不像是能从那个女鬼身上掉下来的陪葬品。 不要误会,我不是只针对那只女鬼,我是说,在土里土外躺着的各位都是穷鬼! 我还没来得及推敲清楚这把剑的来历,女鬼那边就又有了动静,不过看起来并非是立马有卷土重来,打击报复的倾向。 这天杀的为什么会尸变!!? 第四十九章 破 女鬼受这血泥的影响,浑身的蠕动缠搅蛇虫像是触电了一半,密密麻麻活动得愈发厉害。 她嘶声高叫,身上一阵痉挛,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养得白胖的蛆虫完完全地收进了她千疮百孔的皮肉之下。 女鬼四肢趴在地上,后背那枯瘦得只剩下崎岖不平的脊背骨,竟然缓缓地长出了雪白的倒勾似的白毛。 根根分明如鱼刺一般,在这荒寒的月色下暗反着光。 我抱着怀里的剑,在心里默默留下两条宽面条泪。 我真傻,真的。 单是知道冤屈枉死的尸体会在雷电交加的时候形成尸变,却不知道惨死被我喂了一嘴烂血泥的女鬼也会。 难不成,这臭哄哄的血泥坨坨还能有泥塑行尸的作用? 如果是真的,那这猛鬼尸变的成本也太低了吧! 我要是真的倒霉死在这尸变的白毛僵尸手下,那简直就是无常鬼中最大的耻辱没有之一。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被它打死,即便有可能抵抗不了,那最后的结局也应该是玉石俱焚! 无关乎面子与耻辱,只是我既身为无常鬼差,拘魂除邪的责任而已。 妖风好大,夜浔来救我了吗?挺急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是也吃一口这血泥,照我这修为,直接上道成了尸魔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那尸变的女尸才不会给我机会。 身侧风声呜呜乍起,女尸匍匐在地沉默片刻之后突然暴起,伸着两条长胳膊,飞身跃起就要来抓扑我。 我当然怕极了,跑又跑不快,打又打不赢,只得猫在黑暗中四处藏匿,活像只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手里的那把剑,因为没有内息和灵力的催动,根本不能够发挥出它真正的效力。 女尸在身后疯狂撕咬啃砸,管他一路是石块或是残肢,只要统统过了她的嘴,上面就全都残留着黑色的脓水。 老远匆匆一观,那黑色的浓水之中,竟然还有细小的虫子在挣扎蠕动。 失态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我一边跑跳,一边拿着那把剑往背后挥砍,慌乱又毫无逻辑。 汗水条条从额角双颊滚下,碎发被沾湿糊在脸上,黏腻又难受。 我现在真的是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残余破碎的内息,并不能支撑起我再一次以血祭剑法灭了这凶尸。 倘若我偏要逆天而行,不好意思,目前还没有那个能力! 不,等等! 血祭? 脑中灵光忽如惊雷一般炸破天际,我之所以内息缺失,灵力回复缓慢,这幅法身可起了极大的阻碍作用。 夜浔送它给我时曾说过,这具法身能掩盖住我的气息,但不会摒除我的能力,可以让我与寻常人无异。 这些条件很完美,完美到无懈可击。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被我强烈认同到从不质疑的条件,才让我今日如此狼狈窘迫! 法身不会摒弃我的能力并不假,但掩盖我的气息,使我和寻常人无异这点,却是把致命的双刃剑。 鬼怪是依靠阴灵和邪气滋养的,无常鬼差也不例外。 但很大一部分,我们身为幽冥的神祗,是靠人间的香火信仰来积蓄力量的提升道行的。 香火信众越多,神明的力量就会越强大,灵力术法也就会源源不断。 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信仰无常的老百姓比比皆是,一抓一大把,即使鄙鬼脾气暴躁爱骂人,但晚景也没可能凄凉到这般田地。 所以一切时间的矛头,全是指向了这具法身,它将我的在凡界的气息掩盖,与寻常人无异,这也就无意中让信奉无常的香火之力找不到主人。 所以,所以我才会被孤魂野鬼,凶尸妖魂按在乱葬岗无情地“毒打”? 身后凌冰一般的刺痛霎时间贯彻到灵魂深处,该死,那女尸竟趁我不备,逮着空子偷袭我! 我能够清楚且强烈的感受到她刺进我后背的指尖快速的搅动了一番,那入骨锥心的痛意,让我脑子有些不大清醒。 脚下不巧绊住了一块斜插在地的半截墓碑,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向前扑掷而去,轻飘飘地在半空停留片刻,然后结实地落地,滚了好几圈。 女尸得逞之后,堪堪停下了行进的脚步,它站定在我摔出去的墓碑前,几近疯魔似地舔舐着我留在她手指尖上的血液。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尖声大笑的女尸,一手撑着剑,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咳了一声,啐掉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血水和土渣。 很好!爷现在真的有些生气了! 现在阻碍我打击报复的东西,好像就是身上这具干啥啥不行,腿软第一名的法身如是。 唔,这摔了一跤,脑子都摔混沌了。 记忆中夜浔并没有告诉我如何脱离这具法身的口诀,那为今之计就只有一条。 死路一条! 这简直就是将人变成鬼最直接又省事的方法了。 “大人,你的血可是让妾身产生了很多不好的想法哦~”女尸一步一步在次向我逼近,声音粗噶厚重,仿佛压制了极大的欲望与狂喜一般。 “哦。”我扬扬手腕,“这里还有多得是,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女尸瞬间阴鸷,脸上扭曲的五官奋力挤出痴汉一般的笑容,卷曲成铁钩形状的五指作势从我扑来。 我咽了一回口水,将那把剑横亘在胸前,假使女尸这次用尽了全力将我震飞出去,我的魂灵离体了,但因为这把剑挡了挡,死相应该不会太难看! 女尸倾身扑袭过来的力道极大,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她撞成了豆腐渣。 她坚硬如铁的指甲毫不费力的刺入的我左肩,取走了我不少的血,甚至于在我被撞飞腾空之时,还能够看见我身上的血滴子划在空中的美好弧度。 我被这股大力狠狠撞出去好远才落地,像是煤球一般骨碌碌地滚在沙土中,最后撞上了一块长满干枯藤条的墓碑,勉强停住。 肩脊一颤,我“哇”的吐了口鲜血出来,那把剑不知道被我脱力丢到哪里去了,手里只剩紧攥着的荒草。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体沉甸甸地如同捣碎了的浆糊一般。 很好,我发誓这女尸绝对死定了,不过不巧的是,我还没死脱。 命再硬也不是这么硬的! 手里唯一的防身利器没有了,难不成真的就要被女尸生生虐死? 我抬起袖子,胡乱揩了一把脸,但额角仍旧有丝丝黏腻的痒意往下滑动,我顺手摸了摸,是血。 女尸被这发散着猩甜的红色液体刺激得越发疯狂,长条晶亮的口水从她嘴里淌下,拖在地上四处都是。 我不动声色的盯着那女尸,手指探向耳背后,取下了那根别在发髻间的簪子。 细长又尖锐的发簪在月夜下泛着银白的微光,只是看了一眼,旋即便被头顶突如其来的一片阴影遮挡。 女尸又一次飞扑起身,她已经尝到了血的味道,倘若我再不能赶紧离开这具法身,恐怕就只能凑合凑合给她打牙祭了。 我冲着那逼近的女尸冷冷一笑,握着银簪的手举起,毫不犹豫地,将它狠力插进了心口。 第五十章 反击 疼,疼得要死。 银簪插进心口的那一瞬间,鲜血直流。 意识尚未混沌之前,我担心自己死不透,中途强忍着将簪子拔出,狂飙而出的鲜血还溅到了我脸上。 可是还没等到我举手再刺,这具法身就已经软软塌塌的往后一仰,一个不怎么优美的“大”字就这样摆在了坟头。 身体的负重感随之消失,瞬间只觉得周身舒畅,神清气爽,七筋八脉涌起一股清流游走。 这才应该是我的力量! 周身的笼罩下的白光悉数褪尽,两步不到的距离内,是那女尸干枯皲裂的脸,没有嘴唇的嘴里,流着大块的口水正啪嗒啪嗒往地上砸。 我心意一动,原本不见的长执签被重新召唤回到我手里,手腕轻旋,在空中挽了个花,它便又变成了长剑的模样。 我顺势一挥,银白烁亮的剑芒破开暗夜,直击女尸面门,所行之处,剑芒旋起的烈风摧古拉朽一般,将这周围大大小小违章堆建的坟包尽数夷为平地。 在这一击之中,不知夹杂着多少孤魂野鬼痛失爱巢的惨叫哀嚎。 女尸被剑芒震飞出去,庞大厚实的身躯落在了远处,她此刻几近疯魔,坠地之后发出“桀桀桀”的怪笑。 我现在没有心思管她,反而担心起我那具已经被我祸祸地不忍直视的宝贝法身,毕竟也是问帝君大人借来的,我赔不起。 我飘下去,凑近法身仔细看了看,我滴个乖乖,居然还死不瞑目。 法身的两只全白眼球直愣愣地把我盯着,脸上被血汗抹得乱七八糟,两边肩膀也全部被血浸透,混着灰土脏污,手里紧握着那只自杀银簪。 看着也像是一幅快要诈尸的模样。 在我魂灵还没离体之前,有些许鲜血溅到了我的嘴里并飞快的散去,我记得那股味道,并不甜。 而觉得它甜的,都会被我杀死,从现在开始。 女尸已经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背如同钢针一般坚硬的白毛,似乎又长了一寸起来。 就像是把把嵌进去的锋利镰刀,在这结界中的月色下,反着令人胆寒的凛光。 我执剑直取女尸天灵,却被她一个虚晃躲过,在我面前贴地一滚,堪堪冲着我背后仰面朝天的“遗体”奔去。 我心知这诈尸的僵尸极度渴望生血,一旦有所沾染,她们就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 想到此处,心中无名顿时鬼火暴起,我今天因为她受了多大苦多少罪,倘若不把她骨灰都扬了,怎么对得起我死不瞑目的法身! 我瞬行的速度极快,快到心随意动,在女尸距法身尚有三步不到的距离,又一次狠力挥砍出一道剑芒。 女尸再蠢也不会没有防备,她蓄力往上空一跳,生生避过我的攻击,随后干枯腐朽的长臂在迸射出数根光针。 呔,这女尸会的才艺还挺多! 我侧身一避,躲开了为首不多的几根,还不待我春风得意一遭,转脸,千万光针,铺天盖地如潮水般向我射来。 我扬起长剑飞身上前便与她缠斗起来,长剑在手中被舞得极快,渐渐地生起一个半圆的弧形,将那光针尽数挡出。 我一边挡一边骂:“这死女人是属刺猬的吧,这么多刺!” 那厢身材魁梧,丑而不自知的僵尸身上居然还用着一早见面时,那副娇滴滴的声音反驳我:“妾身才不是刺猬,妾身可是朵带刺的玫瑰哦~” 我:“” 女尸手臂突然暴长,手指旋绕弯曲如枯藤一般绞来,我手上剑花一挽,齐齐将它悉数斩断。 却不想是个调虎离山之计,那女尸趁着我全力应付这头时,突然身形一晃勉力朝着我身后的法身蹿去。 “该死,”我低低一声暗骂,“爷今日要是不把你打得爬不起来,爷就把剑吞了!” 手指快速掐诀,地狱业火的幽蓝色火焰自掌心喷发,受制我的光针,以及女尸幻化出藤蔓似的枯干手指在蓝光中燃成灰烬。 我转身回头,长臂一展,许久未被召唤的寒铁锁链在一道白芒中显现。 我驱动内息奋力将锁链往那飞闪的女尸甩去,堪堪套索住那女尸的脖颈,闪电火花在锁链之上噼啪作响。 那女尸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被这寒铁锁链一拴,立刻就是一顿天翻地覆的飞跳挣扎,她身上的比钢针还硬的白毛翻滚在地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火花。 女尸的力道大的吓人,她只顾着在前面疯跑打滚,而攥着锁链的另一端我,便是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拽不住。 我一心想让她停下来,长剑被我深深插进脚下已经被夷平的坟地,剑锋在地上亦是被擦出四溅的火花。 即便是如此,也还是对我降下那女尸一点屁用又没有。 目前这情形,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我应该才是被打的那个吧! 没面子,说出去太没面子! 狂风乍起,巨大的闪电撕裂长空,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的地面奔腾而来,雨线在风中被吹得飘摇。 水泽在落在我身侧,被淡若无物的结界所隔开,狂怒暴躁的女尸还在不休的挣扎。 随着雨水的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变得越来越重。 天际又是一道蓝色的电光一闪而过,向四面八方伸展,忽而在乌黑厚重的云端迸出火花,好似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兽,正欲吞噬万物。 地底的震颤有如雷霆万钧之势般袭来,雨滴越来越大,哗啦啦地一股脑砸进地里,声音诡异的低沉。 一股不好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天降异象,莫不成是预知到了什么? 为了避免再因为这逆天尸变的女尸引来其他东西,我无论如何也要尽早结束这场战斗。 我松开插在土石堆里摩擦的长剑,脚尖点地向前飞身而去,拽住女尸的锁链在手中狠命收紧。 女尸似乎也感觉到了变化,她蓦然停驻脚下,奋力往前一甩脑袋,妄想借力将锁链挣脱。 我眸色一凛,顺势在女尸甩头之时掐诀捻印,强大的内息催动。 在我脚尖落在女尸前方之前,凭借着一股暴力将锁链扬起,女尸猝不及防,以一个漂亮的弧形划过半空,生生砸在了已经被雨水湿润且微微有些绵软的坟地。 这充满力量的一击,得到的是一个完美契合女尸身形的坟坑。 很好,但还不满意。 女尸显然没有摔疼,她动了动脑袋和手臂,应是正准备起身。 地面的震颤随着腾腾怒雨愈发强烈,天际的雷霆,身侧猎猎嘶鸣的长风,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扑压而来。 第五十一章 小瘸子的阴谋? 在这异象之下,尸变的女尸极有可能再次妖化,那时的事态可就不再是我所能掌控的范围之中了。 现在需趁她还未有反击之力时,彻底将她法灭。 我再次收紧手中的寒铁锁链,心念一动,身体立刻便瞬行至女尸上方。 另一只手掐了个轻巧的指诀,方才被我弃在地上的长剑,随着泠光一现,又飞回了手中。 下一波雷声滚滚而来,我念动口诀,使长剑在空中划出一枚咒印。 金光四逸的咒印呈一个“井”字,随着我一声断喝,堪堪架在了女尸的上方,将她牢实地困制住。 苍茫朦胧的雨幕下,女尸周身黑气暴涨,脸上逐渐析出一层细细密密地黑长毛发。 原本尸变留在胸口的几块结实的肌肉,此时竟然被她体内正生长着的某物冲破。 下细一看,大爷的,居然形似婴儿的小脚? 还没完没了是吧? 气活了我,这些邪魔妖道还真是物尽其用,看看,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女鬼都逼成什么样儿了! 简直不要让我太生气了,本着杀一儆百的良好传统,我下定决心要给万恶的黑势力一个小刀喇大腚——开开眼儿。 我再次将全身的汹涌的内息汇入左手的寒铁锁链中,锁链上顿时电光大涨,天际雷鸣声大作,狂风吹起的断肢残臂在我身侧招摇。 雷电被我手中的闪烁电光的锁链引来,距离将近,我将收紧的锁链奋力向上空一挥。 霎时间白光一现,一股带着着毁天灭地之势的威压擦着我,急剧灌入地下。 周围嘈杂的风雨声一瞬之间失去了声音,天地间静悄悄的,沉浸在这苍茫无边的耀眼白芒之中,纯净透彻得宛若新生。 耀眼依旧,紧着便是突如其来的巨大震彻将我完全包围,带着无法抵抗的强烈震颤。 耳朵里发出尖细如同撕裂般的嗡鸣声,这直抵灵魂深处的锐利疼痛,让我死命不得不地抱住了脑袋往后逃。 即便我是魂体,但天雷特殊,它的出现本就昭示着有妖物异变,不过普天之大,九天之上的天雷并不那么容易找到妖物,进行精确打击。 这就极其需要另一股力量的引导了, 虽然过程及其顺利,但肆意动用天雷这事还是在中午干比较好,不然早晚得出事! 比如,这雨还是下得与之前一般大,落在地上怎么就突然没声音了呢? 引下的天雷逐渐消失褪去,原本被雨水冲刷过的沉闷的空气中,渐渐充斥着一股烧焦的尸臭味。 还是在黑幕包围的结界中,方才被天雷焚毁的女尸身上,还燃着幽幽的墨绿色火焰,偶尔在微风之中溅出噼啪的火花。 这结界为什么还在? 我狐疑地打量着四周,手掌一摊,从那堆已经变成了灰烬的渣滓中收回了我的寒铁锁链, 继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飞快的奔向那具差点被我遗忘了的法身,我掐了个指诀,将它好生收回了袖中。 方才事态紧急,灵魂出窍后我只是匆匆看了那法身一眼,现下得空了,仔细瞧瞧,突然发现,果然还是乍眼一看的好。 因为如今我摆在地上的那副死样,真的没有比乱葬岗里面新添的尸体好过太多! 上半身是血,下半身是血泥!蓬头垢面,臭不拉几又极其狼狈的一身。 以往我何曾想过,自己会被一具尸变的僵尸吊起来捶成这幅模样? 眼见的余光无意间捕捉到在这空寂又毫无生灵气息的结界中突然的一丁点异动。 我警惕地朝着那方向看去,不是别处,正是那女尸受雷劫焚毁后遗留下的废墟坑。 我心中狐疑,难不成这化成渣了的玩意儿还能在生是咋的? 要真这样,那无常这差事我不干了,直接投奔创造出这妖功邪法的老毒师,让他随便教我点什么永生不灭的术法,然后当个野鬼四处招摇。 省得自己再为了几百年后的升仙之路劳苦奔波,我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就是有种执念,觉得自己一定要成仙才行。 我缓缓飘至那漆黑的深坑上方,此时的雨已经下得小了,地上大大小小的泥坑里有不少的积水。 结界之中的天色依旧没有想要亮开的意思,周围气氛很怪,虽然是一点没变的,但就是说不上来的有问题! 我飘地低了些,绕是被那天雷贯下的白芒闪了眼睛,又连带着重重雨幕,视物能力果然不如往日好了。 那些被雷击过的黑糊地面,积着小摊的水,里头不注意看还有着与头发丝一般细长的物什正缓缓前进着。 只是看清了一点,放眼望去,周遭密密麻麻地动作就都映入了眼帘。 这些细长的黑丝都正朝着一个方向行进——那个雷击过后巨大的深坑之中! “该死!”我低骂一声,“难不成还真的还要我改行?” 我提着剑,气势汹汹地飘着去查看坑底的情况。 果不其然,那些黑丝都统一钻进了那堆已经成为黑渣的正中,我一脸嫌弃的点着剑尖挑开那些渣滓。 不曾想,在那黑灰残剩中,竟然有颗鲜亮火热且在砰砰跳动的心脏! 而那些黑丝所做的,就是在这颗心脏的外面,凝织出一张细小的网,有着企图想要一层一层将它封存住的迹象。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一定留不得! 我右手一抬,笔直地将剑仍上半空,随后脚尖轻点,亦是飞身而上。 两手堪堪握住正往下落的剑柄,催动内息,顺势对着那颗心脏猛力刺去! 剑锋毫不费劲地将其穿透,一圈盈盈的剑光向四周荡开,先前还在卖力往这边蹿来的黑丝化成了一点黑气消散了。 嘁,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东西,结果个音儿都没冒。 剑锋下的心脏急剧膨胀,咕噜咕噜滚了两下,突然在顶端“啵”地一下蹦开了。 也就是这极其轻巧的一“啵”,困制了我已久的结界也跟着旋起一阵风,带着浓重的黑气瞬间消散了。 原本四周暗沉的环境突然焕亮,入眼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墨黑,而已笼盖着雾气的灰蓝。 晨曦融融遥悬在天际,此时的乱葬岗平静安宁,经过一夜,这里已经从之间横七竖八的死尸荒坟被翻新成了一片雨后的沃土。 赖以生存的乱葬岗被强拆的时候,没有一只死鬼是无辜的。 我感觉有股力量扯了扯我的袖袍,转脸一看,原来是被血泥糊满一身,如今成干泥鳅似的小瘸子。 “夜浔呢?”我低头问他。 黑色的泥巴都难得掩盖他脸上的焦虑恐惧,他张着嘴巴吧嗒吧嗒好一阵,我却一个声儿都没听着。 “你说什么?”我费力不解地又弯腰往下凑了凑。 这次也是只是光见着他张嘴,说完还带着一副期望的脸将我望着。 我还是摇头表示不解。 小瘸子眼神突然往旁侧飘忽了一瞬,然后立马就变得着急了起来,他飞快的冲我招手,示意我将耳朵再凑近些。 我被搞得一头雾水,但因为心里惦记着夜浔,深怕小瘸子想跟我说的事情是与夜浔有关。 将信将疑下,我只得照做。 魂体又缓缓的往地面飘下了一点,然后侧头挨近小瘸子。 脑中电光俶尔闪过,堪堪激出我一个激灵,后知后觉。 不对! 我现在是魂体,小瘸子明明是生人又怎么会看得见我? 他到底是谁??! 第五十二章 变强的后果 现在回过神来明显已经晚了。 耳背后面蓦然感受到一阵激凉的寒意迫近,无论是继续凑近寻机动手,还是立刻瞬行疏远,我都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因为,此时那点尖锐的冰凉,正轻轻贴在我的脖颈。 我面无表情的斜眼去看小瘸子,他此刻顶着那头黑泥,面色阴鸷,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白大人这尸魔除得甚妙,在下这番可算了开了眼!”小瘸子在与我不到半臂远的距离,阴森恐怖道。 我料想他这语气应当是极其严肃且威胁性十足的,奈何,最可气的就是这个奈何! 传到我耳朵里的东西却是朦朦胧胧的,像是隔着千万重山水一般。 我心里渐渐有了个不愿意接受和面对的事实。 “哦?我拿耗子也挺在行的,你要不要也见识见识?”我应了他一句 “耗子?” “嗯!”我微微点头“特别是你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野耗子!” 小瘸子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冷笑了一声,另一只空闲的手伸进了怀里掏着什么。 片刻,一枚再熟悉不过的刻着浸过血水朱砂和咒文银长钉赫然入眼。 “那个躲在林子里偷袭的人是你?”我斜眼睨他。 小瘸子把玩着手里的长钉:“大人太看得起我了,小人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呢。” 我冷笑一声:“你当然有,刚才困住我的结界也是你操控出来的吧?” 小瘸子不置可否:“大人不也逃出来吗?” 我心里腾地那个火,不过就是诈他一诈,想不到小瘸子居然就如此坦荡地承认了。 “夜浔呢?”我沉声问他。 小瘸子不说话,手里的长钉挑起我的下巴,像眼神不太好似的左右打量。 要不是脖颈后的那根长钉困制着我,就小瘸子这幅倒霉模样,我老早一拳掼在他脑袋上了。 小瘸子张了张嘴,只见动作,没有声音。 我满脸问号:“啊?等等,你刚——?” 话尾尚还卡在嘴边,耳后倏尔略过一道极瞬的蓝光,紧擦着我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生疼。 身侧立刻响起朦胧又凄厉的惨叫声,原本站在我旁边的小瘸子,此时已经被一柄长剑穿过手心,钉在了前方不远的树干上。 这是—— “夜浔!?”我惊奇的转脸向后看去,眼中骤现出一道月白色的熟悉身影。 夜浔微皱着眉头,飞身翩然而来,靠近我时,长臂一曲,很自然地揽住了我的腰。 他清冷的气息淡淡地将我包裹住,熟悉又安稳的感觉袭上我的肺腑。 小瘸子已经疼到昏死过去,长剑牢牢地定钉在树中,猩红的鲜血顺着小瘸子的手掌打湿了他半个手臂。 夜浔只是极轻蔑的斜眼一瞟,之后便在没管过小瘸子的死活,他垂眸看着我,薄唇几次开合。 饶是他始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蓦地让我脸颊徒生了些微热。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夜浔半晌,愣是没读懂唇语:“啊?你刚说啥?” 夜浔一怔,眉头皱得更深了,微偏头一脸困惑地盯着我,片刻,他似乎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我依旧听不见! 好像这种情况是我召出天雷以后才出现的,脑中堪堪回想了向想,在那道耀眼白芒之后的震彻云霄的轰响声。 那无疑是我在这当差无常的几百年中,招唤和使用过最强的术法了。 一个不争的事实雪亮亮摆在我面前——我变强了,也变聋了! 面对夜浔一副不解的模样,我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指了指耳朵,摆手示意他我听不见。 我亲眼见着他的眼底的神采黯淡了下去,心里正想着如何纾解这不怎么欢快的氛围时。 他却突然松开我,身体猛地往后跳开,扯着嗓子冲我喊道:“你没事吧?” 声音像是隔了千万重山水一般遥远,不过好在我大概能够听见。 心里由衷地佩服,不愧是夜浔,随机应变的能力果然让鬼望尘莫及。 我很是高兴,当即拍手对着夜浔比出了个大拇指,也扯开嗓门回话:“好着呐!”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又喊:“好得很为什么死啦?” 我:“” 有些人死了,但她还活着。 小瘸子被夜浔用了嵌了符纸的绳索捆了起来,目的就是为了怕他召唤出些鬼怪来救自己。 往常还看不出来,谁能想到之前那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又任人宰割的小瘸子真实的面目会是这般? 出了林子,天才刚刚翻了鱼肚白,清新醒神的凉风淡淡拂过。 由于我听不见,我和夜浔的交谈都变得困难了许多,但总是吵着嚷着骂街似的说话也不是个办法。 与是在回城的这一路上,我俩的交谈基本都是靠的术法传音。 我这次脑子一热召下的雷霆,强大的力量是真实地波及到了我本身的魂体,耳朵这伤,除了好生养着,别无他法。 偌大的皇城近在眼前,按理说此时应该是城民赶集上早市正热闹的时候,但我们都快进城了,也没见得到有多少行人。 不知是天色未亮的原因还是什么,那在皇宫正殿上头氤氲着的祥云瑞气也堪堪弱了一大截。 整个皇城也不似昔日那般明亮威严,反而被一股沉闷的衰败之气紧锁。 我正惊恐:“一夜之隔,一座城池怎么会如此快速地变成了这幅模样?” 夜浔拢手立在一边,波澜不惊地传音回答:“但这很好说明,我们不止在乱葬岗待了一晚上啊!” 这厮可是个忽略重点的好手! 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 夜浔点头:“我觉得可以!” 果不其然,甫我们一进城,街道上是一只蚊子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城中寂静无声。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皇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又或者是那个色令智昏的小皇帝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虽然不清楚导致如今这幅光景的事情起因,但我敢肯定,要照现在整下去,小皇帝他爹辛苦打下的基业铁定是要断送在他手里了! 我们先是赶回了驿站查看情况,由于我现在是鬼魂之身,对周围同类的气息察觉会更加敏锐。 刚才在了驿站的上空还没落地,我就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昔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幽魂死气,此时正是从驿站里面冲喷出来。 我复杂地看了夜浔一眼,他显然也明白,面色凝重地传音我:“还下去看吗?” 我没回答他,径直朝着脚下驿馆的四合小院里飘去,即使我们早已心知肚明,这驿馆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第五十二章 屠戮驿站 整个驿站都笼盖着一层厚重的死气。 甫我一进到大院子中,四周氤氲沉重的黑气立刻向着阴气较为充足的我聚拢。 雾蒙蒙地一片,这让我那本来就不大好的眼神变得雪山加霜。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没有活物的存在,也察觉不到有阴魂邪祟的活动,但这周围的缠绕的气息却极其繁杂。 并且,我总觉得哪里有只眼睛在默默注视我,或者是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这个驿站的气场,同时也吸引了它的注意。 我抬手在面前挥了挥,指尖的几点圆光在阴沉的空气中散开,为我驱散了周围的黑气。 夜浔落脚下地,清冷的气息淡淡萦绕在我身边,传音道:“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我咬着下嘴唇纠结地想了一番,大致推敲出两个我自认为嫌疑最大的人:“皇妃?小瘸子?” 夜浔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先四处看看吧!” 前厅自然是应该先去的,我和夜浔并肩而行,从后花园绕着出去,原本熟悉的几步路,我从来没觉得走得这么艰难。 刚开始在后院里落脚,除了整个宅子统一积压的死气黑雾,根本就不大能够看出驿站原本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在我眼前的,短短的一根廊檐走道,全部都是带血的手印脚印,以及在地上挣扎过后,留下的大滩深浅不一的拖动过血迹。 廊檐下的花草枝上,还挂着一只被扯得血肉模糊的耳朵,上面还隐约可见到一只仿白银的小圆耳环。 我脖颈后面一阵发寒,连带着肺腑之中腾起一股纠紧的沉闷。 倒不是因为害怕。 我一年去两次十八层地狱,每次进出都有新感觉。 那里比眼前这幅画面可要恐怖个上百倍,即便突然跳出个什么恶鬼拦路抢劫什么的,我都能微笑面对,坦然处之。 以至于后来帝君整顿了十八层地狱,所有羁押的恶鬼都变老实了,我都还不习惯了好久。 眼前不知道比地狱差了多少,但确确实实让我产生了不舒服的感觉。 地狱之所以被称之为是地狱,是因为它生来本就是羁押恶鬼,引渡幽魂,由神明插手并掌管的荒境。 但这里不是,这里是人间,而摆在我面前的惨状,极可能是这驿站中那几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夜浔”我哑着嗓子喊他,“你说,我赶回幽冥能够找得到她们吗?” “” 良久的沉默。 夜浔没有立即回答我,相反只是下巴朝着对面的厢房一点:“那边好像有东西!” 我手臂伸展,轻轻飘了过去,尚未近至前厅的廊檐,平地旋起的阴风连着带动了某处。 我听不见,但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渐起了一股莫名欺压而来的力量。 眼风迫切地在四周搜寻未果,直到那股力量已经如利剑刀削一般直扑我面门。 循迹着力量的源头,赫然入眼的是悬挂在前厅横梁上的一串的青铜铃铛,此时正轻缓地摇晃着。 我也明白过来,让它动作起来的风并不是平地自起来的,而是我的气息逼近,正巧与它所力量所覆盖的范围冲撞到,这才让它反击过来。 那力量来得霸道,不像是普通驱邪法器,而悬挂在如今这死气萦绕的驿馆中。 既没有起到驱邪除祟的作用,也没有产生镇魂压魄的力量。 而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且能够感知到我的气息并准确地发动攻击,显然,将它安置再此之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避赶阴差。 我广袖一挥,那道近身的凌厉的音波就如同冰雪消融了一般,在我面前化成了青烟散去。 “还真是胆大妄为!”夜浔冷飕飕地出现在我旁边,哼了一句。 “怎的?”我没听明白这句话。 “这青铜铃铛本身的法力不强,虽然能够驱赶走一部分修为较低的阴兵鬼差,但对于你我来说,处理掉它也不过覆手而已。 其一,之所以将铃铛悬挂在此处,气息相撞之时会有响动,安置者也很可能会靠这个来确定你我二人的动向。 其二,白大人难道就不认为,一些只是触动皮毛但又别有用意的挑衅更不舒服吗?” 夜浔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完大彻大悟,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钦佩赞扬之感,而在这之后,又莫名生出一股丢人之情。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当真以为那铃铛放在此处就单单是为了吓我一跳,赶巧白爷耳聋,这才没让它得逞。 其实诡寂无人的地方突然响起一阵清幽的铃铛声,确实挺骇人的! 夜浔说完很是得意地冲我一挑眉毛,我干干的笑笑,心里默默揣了那个想法不敢开腔,怕他揍我 为了缓解一度尴尬的场面,我赶紧向前一步,气息正好能够冲撞到那青铜铃铛,随后右手掐了个雷诀,掌心飞出去一道的闪着电光的银芒。 正巧撞上了青铜铃铛的音波震荡而出,两股力量在前厅大院正中想撞,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雷诀强大,诚不欺我,只是轻巧的一击便就能地将那弱不禁风的铃铛劈成碎渣滓。 “白大人何时连雷诀也都学会召唤了?”夜浔很是诧异。 我耸了耸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夜浔投来满眼钦佩的眼神,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差点意思,但士别一晚,也自当刮目相看嘛。 “在你不在的时候咯~”我满不在乎地冲他一歪脑袋。 夜浔目光暗了暗了,原本就没有多少笑意的脸上更加沉凝了些。 我大概猜了猜,这厮肯定就是不甘心我修为增进,生怕有朝一日超过他。 嗯,应该是这样! 我撸了撸宽大的袖袍,抬脚往前厅去:“对了,我被关到结界里面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尸魔,被我遇见!”夜浔说得很平静。 我圆了圆眼睛侧脸看他:“就是我们上次跟踪小瘸子去到的破庙里逃走的哪一只?” 他垂眸与我对视,点了点头。 我只顾着和夜浔聊天,没来得及看前头,只见夜浔目光向前一闪,随后极快的抬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被这突然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夜浔?怎么——” 话只说到了一半我便就卡住了,喉咙里堵得难受,既然夜浔会如此做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而蒙住我眼睛这种事情在当下最好的解释便是,前面有他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白大人,我劝你” “无妨”我咽了咽干到发紧的喉咙,抬手默默拨开了夜浔的手 第五十三章 人皮娃娃 “无妨”我咽了咽干到发紧的喉咙,抬手默默拨开了夜浔的手。 “我可是白无常,受过非常专业又严格的训练,无论多恐怖的画面我都不会怕,除非忍不住!” 夜浔:“” 遮在我面前的宽厚的手掌缓缓挪开,露出了正厅中间那个扎眼的存在。 堂厅的茶桌前,端端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女子,她只穿了小衣,雪白细腻的皮肤上歪七扭八地爬满了蜈蚣似的线痕。 她身上的皮肤有些干瘪,各处完美契合,但成色却大不相同。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这个人皮娃娃的身上难道缝了不止一个人的皮肤?” 夜浔不假思索:“把“难道”去掉,你没有猜错!而且——” 他比出一根食指向娃娃指了指:“她腿上的皮肤比较松垮,明显就是踩住死者的大腿皮肤向上拉扯而至!” 我简直难以置信:“你是说,他是把这张皮肤硬生生撕下来的?” 夜浔:“我看到的确实是这样,不过究竟是死后剥皮还是活着的时候剥皮的就不知道。” —— —— 我觉得自己完全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亲眼看见正厅的东西前,脑子里已经拟想过很多我能想到的极其血腥残忍的画面。 一个良久又良久沉默,我看了那人皮娃娃许久,脑子不断回想着在驿站的时候,那几个喜欢躲在夜浔门边犯花痴的小丫鬟。 她们年轻又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美丽灿烂的年华永远地停驻在这间驿馆里面。 我抽了一口冷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夜浔:“把小瘸子放出来!” “你要审他?” 见我没有答话,夜浔长袖一挥,黑泥鳅似的小瘸子就重重地被甩在了地上。 “咳咳”小瘸子喝喽喝喽地咳了起来,消瘦的身形一颤一颤的。 他咳出了不少夹杂着黑丝的血,咳完了,就干脆一不做儿不休地直接盘腿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出神,一副呆滞模样。 “少给老子装!”我气急了这白眼狼的背叛,快步上前,攒力一脚蹬了过去。 实在奈何那家伙是生人,我那被滔天怒气灌满的右脚,反而却轻飘飘地穿过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打击。 小瘸子是绝对能够看见我的,但他不害怕,反而那股木愣愣的劲头还越发的强了。 他至始至终从未吭声,眼睛执着地盯着正厅大门边的某个角落就不曾挪动半分。 “这人皮娃娃是谁干的?!”我咬牙切齿地蹲在他面前问话。 “白大人!”夜浔的声音在我背后喊我。 我心里窝着一团火,本想着如果小瘸子不肯招认说实话,我就直接把他生魂拽出来按在地上摩擦,知道他开口为止! 奈何夜浔这厮完全没有眼力见,如此紧要关头居然打断我! “何事?”我没好气地飘了过去。 夜浔此时正半蹲在大厅的门板后面,他指着地上一滩凝固成深红色的血迹。 “这血迹周围已经干成了小块,流下来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你再看这个!” 顺着夜浔手指的牵引,我顺着汇聚了地上血迹而所留在墙壁上的细长红痕一直往上看。 这不看不要紧,印象中原本平平无奇的横梁屋顶,现在已经挂满了风干的尸块和内脏。 我只感觉肺腑中一阵翻腾,有一部分来自尸块,而另一部分,则来自于那悬挂尸块的后面,竟然书画着一道巨大的赤红镇灵符! 驿站之中阴风乍起,院中笼盖着的青灰色的烟,从门口后窗户中铺灌进来,房梁顶上挂着风干的尸块被吹得摇摇晃晃。 赤红的镇灵符周围渐渐环起数根手腕粗细的铁链,上面密密麻麻同样篆刻着符文。 屋顶渐渐被符咒的力量幻化出了一个巨大血红的漩涡,像一张悬在半空中的血盆大口,那些“叮当”四散的锁链,就是生在这张嘴里的舌头。 我猜,如果倒霉被卷了进去,一定会被吞噬得连渣渣都不剩了吧! “砰砰砰”驿站正厅的窗户和大门,被大力的关上,与此同时一直以来不肯开腔的小瘸子,突然疯了似的,从地上跳起来。 面色庄重地对着头顶那个镇灵符鞠躬作揖,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说着什么。 奈何,奈何,爷聋了,听不见! 我这会被头顶上巨大的咒印气场搅扰得脑子有些不大清醒了,本来就不怎么美好的画面,总有几个没眼力见的要来掺和一脚。 我当即转身回去,掐了个指诀,直接把小瘸子的生魂从他的躯体里面揪了出来警告:“爷找不到出气挨打的,你非要凑这个热闹?” 生魂离体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小瘸子这种,一截透明的生魂被我揪在半空,一截还停留在躯体之中。 半死不活这个词,我现在充分怀疑应当出自这里! “咿?”这好像有些不对劲。 小瘸子的半截生魂离体之后,并没有像寻常肉体那般止不住的痉挛。 他那截被我拽出来的生魂更是,恹恹塌塌好像随时都会在我手里化成一滩水似的。 “白大人!”夜浔猛地拽住我的一只手臂,“我们先离开这里。” “夜大人!”我示意他看向我手中被揪出来的小瘸子生魂,夜浔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现如今越发的凝重。 “无妨,趁这个符咒还没有真正的将力量运转到最全盛,我们得尽早离开!” 我望了望头顶渐燃渐烈的深渊一般的血红漩涡,脑子一抽,竟然有些失落:“啊?我以为你可以破了这个结界来着!” 夜浔不由分说,拽住我的手中力道加大:“我是可以,但你不行!” 我:“” 请问夜浔本人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对我产生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吗? 我一脸生无可恋,眼见着他抬手在半空中画着什么没见过的咒印。 他手指堪堪停在了最后一笔时,晃眼的白光霎时从那个圆洞中带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夜浔走在最前头,他拉着我,我拉着半死不活的小瘸子。 在那道咒法产生的白芒尚未盖我的眼睛的时候,那血红的漩涡中猛地冲我们飞射出几道锁链。 糟糕 第五十四章 幽冥 在那道咒法产生的白芒尚未盖我的眼睛的时候,那血红的漩涡中猛地冲我们飞射出几道锁链。 糟糕,糟糕。 我觉得要是在不快点,那个锁链就会生生套住我,把我扯进那个红色的巨大漩涡里面。 左右扑蹬了好几遭,夜浔似乎也知道事态转变,突然手臂往前一甩,大力将我拖进了晃着耀眼白光的结界。 白光散尽,落地之处不是皇城之中的某处,更不是驿站正厅门外的小院。 我们,回了幽冥。 “镇灵符启动的结界不能轻易破解,我只能随便凭空撕裂出一个空间,没想到就回了幽冥。” 夜浔这厮果然还是那个好大喜功的鬼,刚才那传音而来的话,明里是谦虚暗里是嘚瑟。 估摸着他要是在术法手段上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应该就是“高处不胜寒,无人懂我独孤求败之感吧”! 我转过脸,背地里暗暗翻了他个白眼:“你怎么做到?” “什么?”夜浔表示不解。 我双手一环抱,慢悠悠地往鬼市那边飘,只有穿过热闹嘈杂的鬼市,才能到得了通幽桥进入帝君殿复命。 “你一只小黑无常鬼,是怎么能做到在乱葬岗斩杀妖魂,在镇灵符里面撕裂空间的?还有,你到底是谁?” 虽然我心知肚明这说的完全就是废话,夜浔的能力我有目共睹。 只是,在这怪事不断的几天,他所爆发出来的深厚功法,以及超乎我们同阶小鬼的睿智谋算,都在一点一点的提醒我,夜浔也有问题! 他并没有因为我突然严肃的问题而在态度上有任何可疑的转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容,沉吟了片刻,极其认真的总结。 “祖传绝学,恕不相授!” 我差点被气得吐血。 “至于身份”夜浔突然顿了顿,眼中一派深沉:“白大人不是一早就打听过,难不成还怀疑我?” 我被这话说得有心虚,不过既然被说破了,再尴尬也要哽着脖子不能露怯:“我才没有怀疑你!” 夜浔:“那便好。” 我:“我是怀疑你们!” 夜浔:“” 我突然想起件要紧的事:“对了,我在乱葬岗被困进血尸困进结界里面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夜浔皮笑肉不笑:“你还是不信我?” 我觉得他很死脑筋,索性换了个方式回答:“我那是关心你有没有遇到棘手的东西!” 夜浔不言,默默地将我看着,半晌,抿嘴一笑:“有,但是被我打死了!” 我一脸询问的表情:“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他显然很是受用这种被同类羡慕嫉妒的感觉,一脸春风得意:“当时小瘸子把我引到了林子里的一处山洞中,我碰见的,是排列了一整个山洞的邪佛。” 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等等,小瘸子?小瘸子去了哪里??” 夜浔见我如此模样,一副‘这你都看不出来吗’的表情:“逃了呗,不然你以为他真的能被你扯着生魂来到幽冥?” 我当着他的面,不加掩饰的,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那这么说,那会在结界里我看到的飞来的锁链不是来捆我的咯?” 夜浔点了点头认同道:“也许是为了救被你抓住的小瘸子,顺便再拴你的!” 听他说完,我干干扯出个假笑,略带惊讶嘲讽道:“我是说怎么一整个山洞的邪师都没把你打死呢? 夜浔斜眼睨我,眉毛一挑,说得甚是轻巧:“走后门嘛,没点一技之长傍身怎么行?” 我:“估计是你脸皮太厚了!” 夜浔:“!??” 我还是不肯放过夜浔,总想着在某个话题上略胜他一筹,小小的扳回点场面:“那你和宸王那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夜浔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最应该去问他了,问问他,那日我是怎么把他杀得个片甲不留的!” 我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展现得太过惊讶:“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奇怪?”这次换成了夜浔满脸询问的表情,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片刻。 蓦然,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抬手弹了我的脑袋,咬牙切齿道:“是鬼就不想说人话了是吗!” 我捂着脑袋一脸正义凛然:“对不起,从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只好鬼!” 说完这话,我还很是狂妄地冲夜浔挤了一下眼睛,他默默地瞪着我:“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亲眼看着夜浔面容逐渐狰狞的我,感觉十分不妙,于是乎飞快地转脸,抬脚就往前面死命地跑,速度有如疯狗。 跑了好一段路,我才蓦然发现,此时此刻鬼市里那一双双注视又目送我离开的眼睛。 绕是听不见,让我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其实场面也没有想的那般糟糕,但是,越来越多双眼睛在前后左右注视并目送我离开。 我想,如果不出我所料,豹尾那个喜欢凑热闹且大嘴巴家伙,可能一会儿就会出现这里的某个角落。 我真是,老脸都丢光了哦! 夜浔还在后面穷追不舍,我觉得是时候放出个能让他招架一会儿的东西来为我的逃跑争取时间了。 嗯!就决定是你了! 我心一横,脚下一刹,借着惯力转身,右手光华一现,然后往前掷去。 周围离我稍微近一些的游魂,全部都一脸惊恐得抱着脑袋四下逃窜,整条街道上的小楼茶肆瞬间默契地关上了门窗。 好好的鬼市跑光了鬼,只留下一脸大仇将报的我,还有随后想要揍我的夜浔。 被我甩出去的光华从起初一个小圈渐渐膨胀变大,在夜浔离我只有几步远时,它已经成为了一颗通身炸着火花的雷球。 夜浔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他厚着脸皮向前一步,我一怔,雷球应该也懵了,居然都没劈他?! 眼见着他与雷球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夜浔那厮就没有想要退步或者是拐弯的迹象。 这众目睽睽之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夜浔会原谅我的!(猜的。) 我双手集印,控制着悬在空中的雷球旋转,两掌缓缓向前推进,噼啪的雷球也离着夜浔更近了一步。 我一声断喝,内息一震,雷球在蓦然间加速,飞快地朝着夜浔面门直击而去! 眼看着就快到了,夜浔神色一凛,抬手挥动了宽大的袖袍,欲施法还击。 可就在那一瞬,他眉心倏尔紧蹙,连带着肩膀向前一个震颤,一口黑血毫无征兆地吐了出来。 “夜浔!”我尖叫了起来,此刻叫他躲开雷球很不现实,叫我收回术法更不现实。 没有办法了,紧要关头,我手曲成爪,内息猛力催动,堪堪牵引住了那颗爆裂中的雷球,将它扯回来,一脚踢得更远。 我火急火燎地跑至夜浔身边:“夜大人!你怎么样?” 第五十五章 偶遇的小仙子 夜浔变了。 真的! 我亲眼看着他当场突然伤重吐血,心中这才幡然大悟。 怎么可能会有神仙除了妖魂之后,还有足够的精力和功法从一个山洞的邪佛阵法下全身而退! 我要是能在之前怀疑他的时侯,脑筋稍微拐个弯,就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但是我忽略了,在我的某个意识领域中,已经完全把夜浔和强者联系在了一起。 在偏重了他的能力的同时,却也忘记了强者本身是只爱逞能的死鬼搭档而已! 我顾不得那个被踢飞出去的雷球会不会砸到某只过路的倒霉小鬼,着紧火急火燎地去查看夜浔的状况:“夜大人,你怎么样了?” 我上前扶住他,腾出一手来帮他顺气。 “白大人!”夜浔有些喘气不匀,连带着传音都有些颤:“我受伤了!” 我聋,但是不瞎。 虽然夜浔这句是废话,但想着伤者为大,是需要安慰的。 于是,我即使打住了想要怼他的念头,柔声顺着往下问他:“你那里受伤了?” 夜浔皱起眉头,一脸痛苦,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头……” 我心头一沉,满满的内疚和歉意涌上肺腑,竟然伤得这么严重? 大抵是我方才太过骇鬼,在我召出雷诀以前,还是有不少喜欢凑热闹的小鬼透过各个茶肆酒楼的窗户缝缝往外偷看。 不巧我雷诀一出,现下估摸着那群小鬼感知到术法的威压以后,都自己寻地方躲严实。 就我方才那副模样姿态,料它们心中一定是又把我当成了冥府指派到地方来打击恶势力的。 此时要想放低姿态喊小鬼们出来帮忙,那必然是不现实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干过! 我掐诀幻化出一方小凳,慢慢地掺着夜浔坐下,着紧地替他揉了揉。 他哼哼唧唧缓了好一会,又虚弱地叹了口气:“胸口……” 我赶忙替他顺了顺。 他略略抬起眼皮,我低头关切地询问:“好些了?” 他又是哼哼唧唧地,抬手指了指:“脚……” 我当即了然,立刻吭哧吭哧地抄起他的脚,耐心的抱着又锤又捏。 夜浔又是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就这样过了好久,我手都麻了,于是便试探着推了推他:“夜大人,好些了没有?” 夜浔似乎是被惊醒的,他有气无力地看了我一眼,眼球向上转到一边。 这样看,好像无形中对我翻了个白眼…… 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不远的茶肆台阶上,一副伤春怀秋的模样,缓缓摇头:“都,不疼……” 我:“?” 夜浔一脸愁云:“白大人,我受伤了!” 我开始觉得可疑了。 但他没给我思考的机会,又冲我勾了一下手指,示意我凑近些。 我照做了,半蹲下去,一脸狐疑地伸了脑袋过去。 夜浔那厮突然露出一副欣慰的老父亲微笑,然后一手搭了我的脖颈,往他身前一带。 他微微欠身下来,贴近了我的左耳朵,温热的鼻息吹得脸颊和耳畔都痒丝丝的,肺腑之间有莫名地开始躁动了。 夜浔清冷的味道完全将我包围,和着他细软顺滑的头发丝渐渐地在我眼前变得根根分明。 低轻的笑声带着独特魅惑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我,装,的!” 我懵懵懂懂地做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杀鬼好像不犯法吧? “呔!”我跳了起来,“你这天杀的泼皮破落户,竟敢诓骗戏弄本大人,我今日定要将你前日之饭打将出来!” 夜浔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还装腔作势捂着胸口做痛心状:“白大人为何凭空污我青白?明明是……” “闭嘴!”我阴森扭曲地笑笑了,手曲成爪,将茶肆门外用做招牌的雕刻成夜叉模样的石像引了过来。 内息汇入双手,毫不费力地聚起那块夜叉的石头,就正要冲着夜浔砸去…… 倏尔眼前一道闪光,我仿佛身突然在云里雾里一般,凭空闻得一句脆生生的喝止:“住手!” 顺着夜浔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在通幽桥所在的那个方向,腾腾仙风瑞气正朝着我们而来。 在那片不染浊尘仙气正中,是位粉妆玉琢,蛾眉皓齿的仙子。 那仙子一身天丝所织成的碧绿罗裙,外袍轻软飘逸,高高盘起发髻间只简单的缀了两只华贵的珠玉花钗。 耳朵上两只赤金缠珍珠坠子,恰巧与那展露出的雪白粉颈相应,俏皮活泼,与这仙女极是相配。 我举着半人高的大石像,看呆了。 这么美丽的仙女,也是赶着去投胎的吗? 显然,不是! 她是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挑起事端,还不赶快赔礼道歉!”她背对着我,站在夜浔面前,寸步未挪。 这话显然没有方才那句“住手”听着清楚,小仙女现在说话声越来越小,以至于到最后我听到的都只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显然,她也应该是跟我一样,被夜浔这厮厚颜无耻的恶劣行径给气到了。 现在终于有人能知道我苦楚了,我心里那个感天动地啊! 于是乎,我攒足了底气,冲着对面的夜浔一梗脖子叫嚣道:“听到没有,叫你赶紧道歉!” 夜浔:“?” 小仙子瞪着一双圆润澄澈的眼睛,气鼓鼓的转过身来:“是你应该向这位公子道歉!” 我弱弱地一伸脑袋:“啊?” “你为何要对这位手无寸铁的公子做出如此野蛮之事!”小仙子颇为正义凛然道。 这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哦豁,我的同僚好像叛逃了。 我重重地将手里举着的夜叉石像竖着砸在地上,语气很是无奈。 “这位小仙子,你怕是对手无寸铁有什么误解吧?你背后那个人,他可是个能孤身法灭妖魂的厉害角色哦!要说受欺负,那也得应该是我才对吧!” 后面那句话我说得还是很心虚的,我是个从来不肯吃亏的,哪怕是稍有点不如意的地方,我都会以牙还牙地对付回去。 至于刚才话里说的欺负,我觉得现下要改成报复会更加合适些。 小仙子听完我说的,先是立在原地微微怔了怔,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回头,正巧和夜浔的视线相对上了。 她佯装镇定的转过脸来,明明一张白净的面皮已经红透了,嘴上却还是振振有词:“欺负?我可从没见过被欺负的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怎么,见势不对要准备反咬一口吗?” “你!”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第五十六章 你拿刀砍我呀? 鬼市两旁的楼阁中,渐渐有胆大的小鬼析开了窗户缝隙赶着看热闹。 方才我只顾着与那小仙子争辩,没想到,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楼上楼下的纸糊窗台前,就已经堆满了看戏的小鬼。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任由那小仙子将这风向带偏了,这不就等于坐实了我残暴的名头? 现在一众的小鬼虎视眈眈坐守在鬼市两旁,它们都目睹这个有理说不清的画面。 起先眼中流露着对我的恐惧,现下已经完全转变成了冰冷的,带着无情嘲讽和恶毒期盼的欲望。 之所以滞留在鬼市的鬼,生前都是或多或少有过罪孽之人,它们汇集在这里,漫无目的地重复和消磨在幽冥度过枯燥无边的时间。 也有些个耐不住寂寞的小鬼,会悄悄拉帮结派私下约战斗殴,力争成为一个厉害的恶鬼头子。 帝君大人一向最恨如此,他认为幽冥不应当一直都是囤积罪恶源头地方,于是就下决心要改变,想要在这罪恶丛生的贫瘠之地培育出一朵聚善的花。 帝君以往生寻机轮的转换为约,每三年就会遣派鬼差搜捕打击幽冥鬼市中的大小恶势力,只为努力维护营造一方善良和谐的天地。 这些小鬼都很怕我。 恕在下不才,前两年曾在此一举端掉了一座残害无辜貌美女鬼的华丽花楼。 起先的原因,好像是我在逛花楼时,因为吃醉了酒,迷迷登登地想寻间厢房睡觉。 谁知,我进错门,误创进了人家的地盘。 但我却因此目睹了在那间厢房里面,发生的一件让我极其气愤的事情。 一只奇丑的夜叉正拿着鞭子狠狠抽打着趴在地上的花楼女鬼! 那女鬼看起来极其痛苦,她涨红了脸,大口口地喘着气,因为疼痛而发出阵阵颤抖着的惨叫。 她坚强隐忍着紧紧捂住嘴巴低声抽泣,而这样的行为却只是换来了那绿皮夜叉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 我气急了,这夜叉小鬼居然顶风犯案,简直就是公然藐视阴司的例律,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把酒瓶子砸在地上,一巴掌拍昏了在一旁叽叽喳喳乱叫的大夜叉,将那只挣扎到衣衫混乱的呆滞女鬼扶起:“你没事吧?” 女鬼惊魂未定地看着我,饱含泪水的眼睛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地上蹬腿抽搐的大夜叉,一脸悲凄:“大人饶命……” 我觉得她一定是被吓坏了,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女鬼,两小撮正义之火在我眼中熊熊燃起。 我决心要从根源上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所以,当日我就将这座精怪游魂络绎不绝的花楼给拆了,幽冥的批准拆除花楼许可令都是晚上才下来的。 看着聚集在鬼市街上留着感激的泪水,久久不肯离去的鸨子和女鬼,我很是欣慰。 又做了件善事,感觉所积的功德已经离升仙不远了! 我那日的离开,受到了各处鬼怪的夹道护送,由于阴司整顿,鬼市里不得出现任何尖锐的锋利物品。 于是那些鬼怪为了合法地表达自己难掩的激动之心,它们就抄起大大小小的棍子板凳舞在空中,四周叽哩哇啦全是一片激动之声。 不过是才过了两年不见,为什么当初那般拥簇我的鬼怪,如今见我被冤枉,居然无一只出来说话? “夜浔。”我看向他,不期盼他现在能给我说几句好话,只求他能够完整地将整个事情解释了就好。 “你还想威胁公子替你开脱?”小仙子完全不给我机会,立刻长臂一展,梗着脖子挡在夜浔面前。 夜浔没有理我,他似乎整个人都矮下去了一截,刚好被现在这个伸张正义的小仙子挡住。 我莫名火大,不是因为周围小鬼逐渐冷漠刁难的眼神,不是因为小仙子紧抓不放的由头。 而是夜浔,他此时的态度,沉默,沉默,到后来就直接连正脸都不想甩我一个了? “仙女妹妹,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哈~”我假笑着,敷衍地挥了挥手,转身的时候,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站住!你不能走!” 朦胧不清的少女声音,右手的袖袍被一股力气紧紧拽住。 只在一刹那,鬼火直朝着天灵盖上翻涌,我要咬紧了后槽牙齿。 没完了是吧? “放手!”我冷冷地警告她。 “不放,你必须得向公子道歉!”她声音比我还大些。 其实我并非没有想过跟夜浔道歉,虽然我仍是本质上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 但想着好歹人家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单就是这回装病戏耍我为他揉了揉脑袋捶了捶腿,就蹿天遁地的急着要揍他。 不应该,大大的不应该! 但,以上所想完全是基于他和我二人单独私下解决的。 现如今突然跑出来个喋喋不休的正义之士,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一番犀利斥责。 周围看热闹的小鬼倒好说,但就是那个被一众认为的“受害者”,居然也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说实话,我很失望,道歉?道个鬼哦! 我催动内息,周身气息震荡出去,身后的仙子没有防备,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眼角余光瞥见她时,我下意识地转身去拉她,却不想被她袖袋里突然出现的一只光溜的灰毛小兽在指尖上狠狠咬了一下。 我吃痛瞬间,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身侧尚未褪散干净的内息又再一次被袖风略动,径直将原本站稳的脚跟的仙子又撞退了出去。 我:“” 四周应该是安静着的,我此时听不见一丁点的声音,只是眼看着仙子往后跌倒的瞬间,白袍袖风从她身后扇起。 夜浔近身一揽,将她稳稳地接入了臂弯。 我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脑子里突然有了种想要杀人放火的冲动。 “够了!”夜浔一脸阴沉地打断我,他看起来很不耐烦,也不愿意为了照顾我的耳聋而传音说话了。 他将那位在臂弯里早已娇羞得红透了脸的仙女细心扶稳站好,而后再拧着眉看我:“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额角处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就连嘴角,似乎也有过擦拭之后留下的淡红印记。 是香玉软怀难自持?还是美人相护情难禁? 我冷笑一声,掸了掸方才被那个仙子拽过的袖袍:“胡闹?怎么,你要拿刀砍我啊?” 第五十七章 矛盾 我不大记得清楚那日是以何种心情离开的鬼市。 走的时候,大抵是看我形单影只,起初两侧躲在茶肆酒楼里面看热闹的小鬼,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居然也敢来拦我。 我只是象征性地揪住了其中一只体型略为庞大点的夜叉衣领,轻轻松松就将它提了起来。 起先气势汹汹,目露凶光的一干劣鬼,居然就这样被””畏畏缩缩的开始打退堂鼓了。 也是,他们除了数量上多了一些意外,在幽冥对鬼市多年的管制打理下,它们现下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武器跟我斗。 赢我?靠什么?它们手里的桌椅板凳吗?还是身上的腰间的衣带或是脚上的鞋?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我扬手敷衍地挥了挥:“酒吃多了而已,回去吧!” 豹尾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垫脚往我背后瞅了瞅,在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间,整张灰绿色的面皮都好像突然焕亮了。 “咿?”他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从一只丑陋凶恶的夜叉形象幻变成为翩翩公子。 豹尾先是举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掏来一面铜盆,借着上面模糊的映照,很是不苟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一番叫鬼看了都皱眉的行为过后,他手中哗啦摇开一面纸扇,直接忽略绕过我笑嘻嘻地往我身后去:“哪里来的天仙似的妹妹啊!” 我很难不想打他! “啊——丑鬼!” 背后很是配合的响起一声少女的惊恐高呼,接着就是我隔了老远都隐约听见的清脆巴掌声。 果不其然,我前脚还没走出好远,后脚豹尾就捂着被打回原形的皱巴巴的脸,一脸委屈地就跟了上来。 “怎么样?天仙妹妹有没有” 豹尾一脸哀怨,口齿不清道:“手劲儿挺大的!” 我现在累极了,只是笑笑,便不再接话。 “白大人,”豹尾顶着一头熙攘贫瘠的黄色,分不清是体毛还是头发的脑袋,止不住地往后打量:“夜大人看起来好像不大好!” 我哼了一声,斜眼睇着豹尾,言语间满是犀利:“那我呐,看起来就好得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豹尾一边试探地触碰高肿的半边脸颊,一边还得耐心传音与我解释。 “大人,我是说,夜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这就可问错人了。 我当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冷淡:“夜大人美人在怀,有些情难自持很正常,你乱嚼什么舌根!” 豹尾吹落了指甲缝里几根刚从头顶搔下的可怜毛发,一脸困惑:“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啊?” 我眉头一跳,有十分强烈地预感,这只讨打小鬼接下来想表达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我愉快? 我发誓,要是豹尾所言真那么不合时宜的正中我下怀的话… 嘻嘻,我就抽他! “你看到的是那样?比如?”我顺着话头问了下去,也完全说不上是在意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豹尾会不会挨打。 豹尾牵起袖子为我打风:“比如,夜大人并非像您说的那般,什么‘美人在怀’!” 我眉毛一扬,居然有些惊讶,还有些自我怀疑,那可明明是我眼见为实的啊? 不过,豹尾到底是豹尾,永远不会辜负我立下的每一个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做出一副极其羡艳的表情,一双手也揪着那只为我打风的袖子搅啊搅,目光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幻想憧憬着什么。 “卑职也想像夜大人那般,能够被貌美的小仙子贴身搀扶照顾” 我一阵鸡皮疙瘩暴起,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清醒一点!” 豹尾被我打出一个趔趄,他又是捂脸又是捂脑袋的,一脸委屈可怜:“大人您——” 细细回味了一番了豹尾的话,脑中电光一闪,这才后知后觉得抓住了重点。 我没等豹尾把话说完,就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脸色不大爽利,眼神也跟着阴沉:“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想说,大人你干嘛要打我”豹尾突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嘴巴一瘪,居然? 居然?哭了? 我可去他祖宗十八代一脉单传的绿皮小鬼! 我被他这厢突如其来的爆哭整得措手不及,老实说,我都没见到过那只女鬼能哭得比豹尾还要心酸可怜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面前这个站着都没狗坐着高的忠心小跟班哭得涕泗横流。 我心中过意不去,本着为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负责,我捻起了豹尾的一片衣角,满是歉意地递给了他。 趁着安慰豹尾的空隙,我总算是有了能够转脸或是回头的正当由头,我看见方才离开的那个地方,依旧还围着很多小鬼。 然后渐渐地又看清了一路浩浩荡荡带着侍女护卫的队伍,从另一侧的虚空下到鬼市那个众鬼聚集的中心。 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豹尾,你好好跟我说,你看见夜大人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 豹尾抽抽搭搭地擤鼻涕,这一哭,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绿豆眼睛有些浮肿,本就只有两根褶子宽的视物范围,如今倒是进阶折腾成了一线天。 “夜大人当时就是脸色有些奇怪,但按大人你方才所猜测那般,卑职大可断言,夜大人定是因为在仙子面前把持不住,于是心机装作脚软,捡了个由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倚在仙子怀里!” 说罢,豹尾眼中又流露出了起先那般钦佩向往之情,并忍不住喟叹:“果真风月老手!” 我现在没空修理豹尾,一门心思落在了远处,一群围得水泄不通,现在看起来很是躁动的鬼怪。 那边发生了什么,刚才浩浩荡荡落地的队伍怎么不见了? 夜浔也跟他们一起吗? 第五十八章 梦魇 不会升天了吧! 疯狂的想法轰然入脑,惊得我不能自已。 以前夜浔老是喜欢明里暗里嘲讽我脑仁儿只有指甲盖大,我很是生气,每次总能因为这个事情跟他吵上一天。 现在围绕着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多到我分身乏术。 若此时不幸,哪家仙翁再把夜浔收去当了赘婿,那这捅出来的一堆堆破事,还有那至今下落不明的猰貐妖魂,我该怎么办? 就算我最后真的正面刚上了猰貐,于那上古积累修炼庞然大物,我顶多算是个冥府送礼上门,慰问在逃嫌犯的小点心,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所以无论如何,就算天打雷劈我都应该把夜浔讨回来。 就仗着这个由头,公务未完,不得辞官! 我抓起雪白的裙裾,连飘带跑的又回到了方才起争执的地方,扒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小鬼。 却见里面空空荡荡的,别说是夜浔,就是方才的小仙子也一道不见了。 果然,果然,被掳去当人家女婿了! 我欲哭无泪,脑瓜子嗡嗡地,左右后悔自己没直接把夜浔抢过来带走,这下好了,养了这么久的小跟班,跟别人了! 我悲痛难忍,直接揪了旁边如同着了梦魇一般呆滞着往中心聚拢的小鬼:“说,刚才在这的大人和仙子去哪里了?” 那小鬼原本痴痴呆呆的模样,被我这大力一扯,幽幽回神转醒过来:“大人,什么大人?” 我:“???” “白大人!”豹尾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招手把我喊到一旁:“您在仔细看看那群小鬼围绕着的中心有什么不同?” 我被他这么一提点,倒还真的发现了不对劲,是了,那群看热闹聚拢过来的小鬼,无一不是两眼呆滞着的。 起先我没来得及注意,只道是顺手抓了个脑子不大灵光的小鬼,现在一看,这一定是那中心的残留下来的腾腾仙气搞的鬼。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梦魇?” “没想到天界来的神仙居然也会用这种术法!”豹尾嘴里嘟囔着。 梦魇这种术法多是让中术者进入梦境,一旦陷入,对于这些死去徘徊的鬼魂来说,多是让它们再次经历或是面对濒死时的场景。 这种用意邪恶的术法与提倡修身养性的神仙思想背道而驰,在心照不宣的程度上被列为了的禁术。 今日没想到能够有幸在蓄满仙气的氛围中得见到梦魇术的身影,不单是豹尾,就连近日屡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也颇感神奇。 梦魇不会立刻让你进入幻像,而是会一步步地,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吸引着中术者,慢慢的引导进入早已安排妥当的深渊。 第一波看热闹的小鬼已经逐渐有了反应,他们不同程度地开始抽搐,接着倒地,或是惊声尖叫着乱窜。 嘈杂嘶喊声逐渐沿着中心向外面扩散,小鬼们已经完全被梦魇困制,蒙蔽了五感。 打不知疼,骂不知声,言不知意。 眼看着鬼市里面就要乱做一团,方才躲起来的小鬼见到此时的画面更是已经跑得远远的。 我轻飘飘的跃上方才被我拿来打架的夜叉石像上,手曲成爪,对着那片梦魇术法的正中缓缓转动。 内息术法的扑散开,将那群已经进入不同可怖幻像的小鬼罩住,收手成拳,一个指诀唤出长执签。 待那方惨叫声迭起的光罩逐渐扩大,到了能够完全包围被梦魇所影响的鬼市的范围,我捏着长执签,将它朝着那方光罩顶上氤氲的黑气掷去。 “破!”我一声断喝,执签所触,光罩砰然炸开,震荡出去的圆环气息将那群痛苦不堪的小鬼统统击倒在地。 它们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方才浓郁的黑气已经从印堂上破散开。 “白大人好神通!”豹尾不愧是幽冥拍马屁第一人,我都没回过神来,他这厢就已经抚掌亮声应和上了。 不过我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我环视着鬼市:“幽冥最近有客人来?” 豹尾羞涩一笑,看起来还有些暗戳戳的欣喜:“大人你才回来,可能还不知道,淇水的神女近日被帝君夫人请来幽冥做客了。” “淇水的神女?”我孤陋寡闻了。 趁着面前瘫倒在地上的小鬼还没醒,我得麻溜地离开鬼市,中了梦魇之后的是不会留下记忆的。 如果它们睁眼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地上,而看见的刚好的是我,那我的就算跳进白开水也洗不干净这巨大的嫌疑了。 这鬼市里面的小鬼没少是我拘来的,本来对我颇有怨念。 又加之前两年一锅端了这里最大的花楼,扼杀了小鬼们最爱的娱乐场所,它们虽然不敢吱声,但必定早已经存了想打死我的念头。 今日又来这一遭,虽然我是好心,但它们一定以为这是坏事,可怜我那点差强人意的风评,一定会被残害得更加难过。 我径直飘在前头,豹尾一溜小跑跟在后面,大喘着气与我解释:“帝君夫人很喜欢她的,听说还有意撮合神女和泰山府君家的世子。” 我一向对这种这种仙门联姻无甚好感,但是因为长辈欣喜乱点鸳鸯谱,就得平白让两个素未谋面也毫无敢情可言的神仙就此度过漫长一生。 都说神仙逍遥,可神仙如何没有束手无策之事呢? 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到这里我就又开始啧啧叹气了。 行过忘川之上,我忽然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劲:“豹尾,这忘川水怎怎么还没流过奈何桥就已经成了这幅颜色?” 豹尾也很是困惑:“不知道啊大人,冥府这几日也突然增多了很多惨死的破碎冤魂,大家都因此忙得不得了。” “惨死的冤魂?”我愣了愣:“惩恶司和察查司没有追查吗?” 豹尾停下喘了口气,又一溜小跑跟上我:“那些被拘来的冤魂都不完整,不能进入轮回,而在它们身上,除了一个惨字,就没有了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 而且那些死法不尽相同的鬼魂应该还在增加,再这样下去,幽冥以后就全是这些恶心东西了!” 我十分不爽:“出了这么大的事,帝君大人为何不曾召我们回来?” 豹尾豆大的眼睛瞪圆了:“幽冥这几天一直无法找到二位大人的踪迹,我以为您今日回来,是因为受到了冥府的传召。” “大人,实不相瞒!”豹尾压低声音,“我听到点墙角,说是那些冤魂来的地方,正是你们所在的那座皇城!” 什么!!? 第五十九章 负荆请罪 穿过忘川,直抵幽冥。 幽冥仙境的灵气很足,我的听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眼下要做的事情很多。 比如最要紧的,便是先找到夜浔。 我现在有充分的条件怀疑,带走夜浔的人,应当就是那个淇水来的神女。 不过要想见到她,我需得先见另一个人。 “小白~” 孟姝突然在阁楼上叫住了我,她满头大汗,打湿的细短头发就粘在额间鬓角,看起来很是忙碌。 她抓着裙子从楼梯上下来,手里还满满抱着东西。 “孟姝?你不在醧忘台,怎么这幅模样在这里?”我上下打量着她。 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舒一口气:“我还不是为了等你!” “等我?”我有些莫名其妙。 “小白,我都听说了,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炸街?”孟姝显然很愁。 我:“???” 现在消息都不用嘴传的吗?风一吹就散拨开了? 我开始心虚了:“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孟婆,她在铜镜里看见的,怕你出事,就让我撂下醧忘台等着投胎的鬼魂过来给你送东西!”她将怀中之物往我这边一递。 我惊呆了,什么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荆条都有,还贴心的用了绳子绑上了一绑。 “你,你不扎吗?”我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孟姝。 “本大小姐钢筋铁骨,一拳打死几个恶鬼不在话下,岂会惧怕这些?” 说着,孟姝手山轻盈一抛,那捆还青翠着的荆条顿时向我而来。 “啊——痛痛痛”这该死的本能,真的是看见什么东西朝你过来都会下意识接住的本能。 我搓着两只被扎疼了的手臂,赞许地朝豹尾点了点头,能够赤手空拳jiao地抱了那捆荆条面不改色,确实是个猛鬼! “婆婆让你自己乖觉一点,主动去找帝君负荆请罪!这几日又正处多事之秋,你的脾气还是收敛一些得好。”孟姝一副苦口婆心地语气。 我老实听着,一股惨淡之情沿着我的脊背油然而生,默默承受着来自周遭过路鬼差的异样眼神,惨淡之情外,又蓦名油然而生一股丢人之情。 我感觉自己脸有些疼了:“你回去帮我谢谢婆婆,我改日一定亲自感谢p婆婆!” “得了吧,你少让她操点心就算帮大忙了,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婆婆会这么喜欢你这家伙!” 孟姝嘟囔着抱怨的话,但我知道那是她有口无心之言,因为她又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小玉佩塞进我手里:“这是去净泉的令牌,要是伤得狠了,就去那里疗伤!” 我听话地收下,表情默默蓄了蓄,一副泫然欲泣可怜的感动模样:“孟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贴上去,就被孟姝一把手将脸抵住,扭到了一边,她一副嫌弃的模样:“别恶心我!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土都掩上脑袋了居然还有打趣我的心思!” 看着孟姝一溜小跑的背影,我十分惭愧,就,真的很惭愧! 豹尾把我送至帝君殿外,以后的路就要我自己捧着那捆荆条去请罪了。 “白大人保重!”豹尾面色沉凝地对我说了这几个字,在我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他跟帝君殿外路过婢女响亮的打趣声。 该死,那厮不会以为我还听不见吧? “白大人?”一身孔雀蓝衣的判官抱着一卷竹简,刚好与我在帝君殿外碰见。 我不动声色地抬手掩了掩怀里的那捆荆条,干干一笑:“崔判官,这么巧?你也去见帝君?” 我为什么要说也?结合我怀里的荆条,就算崔判官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我此番去负荆请罪的丢脸行为。 “莫非白大人也是为了那皇城之事?”崔判官一脸天真温和。 我尴尬地笑笑:“哈哈也算是吧!” 他热络地邀我一道,路上对于我怀里抱着遮遮掩掩的荆条,他只字不提。 莫非还真是个傻子? 幽冥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情,没想到帝君大人依旧春风满面,笑容依旧,他缓缓从殿后渡步出来,看见我时,还装作微微吃了一惊。 “我今日只传召了崔判官前来,却没想到他还能在半路上带来个失联许久的白爱卿?” 崔判官憨憨一笑:“哪有哪有,是下官刚好在帝君殿外的时候,碰见了同样前来的白大人。” 殿上殿下的二位,笑得此起彼伏,很是和谐,独独我,唉!笑不出来。 崔判官傻劲儿上头,居然又是一脸天真的问我:“白大人为何不笑?” 我白眼都懒得翻,废话,让你抱着一捆扎手的玩意儿干站着不动,你笑得出来? 从前只听说了崔判官做事细致认真,性格温和恭淑,却唯独憨傻了一些,我只当是个谣言,今日得见,还不如不见! 我脸色不大好看了,原以为他看见了就知道收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不识实务用手拐子怼了怼我:“开心点~” 我忍无可忍,咬牙白了他一眼:“闭嘴!” 崔判官被我这一吓,有些脸白,讪讪地往旁边挪了挪,不再笑了。 帝君抚了抚心口,抿了点茶水,适才缓缓道:“崔判官,你暂且将卷宗交于白大人,就先退下吧!” 崔判官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手上却还是依帝君所言,将那卷看起来分量不小的竹简放置在我抱的荆条上。 他大爷的!我觉得崔判官一定是故意的! 奈何我现在有罪在身,又是帝君当前,不敢发作,遂咬牙笑笑,忍耐之! “白爱卿,手中抱的是何物?”帝君明知故问。 我抿了抿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倒在帝君座前:“帝君大人,我有罪!” 帝君眉目一展,默默地看着我哭诉交代罪行。 我跪在地上,背挺得板直,捧着荆条的手腕有些隐隐发抖:“帝君大人,卑职千不该万不该,初回幽冥就惹了祸事,引得一众鬼怪阴差怨声载道,我思来想去,也觉得羞愧难当,特去砍了些荆条,前来请罪。” 侍在一旁的小童子瞪大了眼见,显然是被我这老实诚恳的认错态度给惊住了,半晌之后,才想起给帝君斟满茶水。 帝君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捧着荆条继续认错:“我在凡尘之中追击妖魂邪道数日,不巧听觉还受了挫,许还是沉浸在那肃杀氛围中尚未回神,以至于回到幽冥之后还不能自控!” 我一边干干哽咽,一边放空双目做一副生无可恋的憔悴模样。 方才那番话,一来,我想说明自己为公务奔波很是劳碌,然后还不幸负伤。 二来,我是想跟帝君大人表明,我那是在迷迷登登的情况下犯错的,实在并非我真心而为。 话说完,我抬头往殿上看了看,正巧和帝君大人的来了个对视,我下意识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白爱卿?” 殿上突然喊了我一声,又吓得我一个激灵:“帝君大人有何交代?” 帝君大人一脸探究地摸了摸胡子,眼中闪过熠熠的神采:“爱卿你不是听得见嘛?” 第六十章 我这城墙倒拐的脸皮哟 没想到,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帝君大人居然试探我! 可我的听觉已经在鬼市为非作歹的时候恢复了大半,与我口中所言的悲惨情况好像相差甚远。 我这下可真的是跳进白开水也洗不清了! 帝君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他越是这般,就教我越是心虚得发慌,于是也就渐渐生了种要提前告老投胎的预感。 “白爱卿此番人间办公辛苦,幽冥贸然出手实非卿所愿,本座也是理解的!” 咿?难道不是应该责罚与我吗,帝君大人突然话锋一转是怎么回事,我眉心一跳,并不觉得这是好事。 帝君大人命我卸下手中的荆条,还叫童子给我赐座:“爱卿可先看看手中的竹简。” 我忍着疼,掸了掸身上沾染荆条掉落的碎屑,雪白的袖袍上隐隐有细密的血迹出现。 竹简被卷成了大一卷,上面清秀飘逸的字迹写下了这几日冥府总共收录的破碎冤魂,以及忘川流水的异象。 所有事件的矛头都指向一个地方——皇城! 我细细回忆起进宫面见皇妃那日,以及中途在荒山中的乱葬岗里读个度过的漫长黑夜。 在皇城,我和夜浔缺岗的那几日发生了什么,这竹简上并未写到,豹尾也说过,幽冥这次的残魂来得蹊跷,且根本寻不到死亡的源头。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寻,可是真要追究,却又好似大海捞针一般茫然且艰难。 帝君面色凝重,指腹轻缓地磨砂着杯沿:“白爱卿可都看见了?” 我喉咙干得发紧,额头上登时落下一滴冷汗,颤声应道:“看,看见了” “爱卿可有信心破解这桩迷案?”帝君带着深厚的肯定眼神看向我。 这是?让我签军令状了? 方才帝君大度豪爽放我一马的伟岸形象在我心中轰然倒塌,敢情之前的都是幻觉,真正的惩罚是这个才对吧! 我那颗虚无的心凉了半截:“单枪匹马?” 帝君大人摇摇头:“不是还有夜爱卿和你一起吗?” 这茬正好提到我的伤心处:“夜大人已经被召东床了” 我一脸悲愤,何曾想,帝君居然大人不气反笑:“白爱卿果然如同传闻那般,夜爱卿只是受了些内伤,已经去净泉疗伤了。” “什么?”我瞪圆了眼睛,一时没控制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帝君大人可不说假话?” “本尊自然不会作假!” 将将已经准备自暴自弃,与那皇城妖魂同归于尽的念头顿时就熄火了。 夜浔这厮果真是个混蛋,我奋发上进的远大志向都是被他耽误了。 “那帝君大人,卑职还有一事相求,额,不知”我厚着脸皮跟帝君谈条件。 帝君不愧是帝君,当即就问了:“白爱卿有何事相求?” 我十分不好意思,但又怕帝君大人见了当场后悔,于是便麻利地从袖中幻化出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的法身。 “啥玩意儿还能将俺们法物造成这模样?”小童子操着口音,十分震惊地捂脸喊出了声。 不愧是帝君大人,修炼境界极高,虽是面上青白转换了一轮,但也终究按捺下那一股直冲入脑的躁动气血。 大殿上下安静了半晌,帝君大人暂退到了屏风之后歇息,许是不忍我见到一个稳重男神仙的脆弱一面。 但十分不巧的是,帝君出来坐上宝座时,我还是隐约在他突然变得苍老的脸上见到了一抹将干未干的水渍。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白爱卿,本座很是好奇,你是怎么将这具法身变成如此模样的?”帝君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抱拳走上大殿中正揖了揖:“帝君大人,恕卑职斗胆,您问的是那一次?” “咳咳——”帝君大人气息不匀,竟被自己的口水呛道了,忙得小童又是倒水又是顺气的。 帝君喝了口茶,明知故问道:“罢了罢了,你且所说,你方才相求之事是什么?” 我指了指四仰八叉在地,浑身不同程度的挂彩,皮肉和衣袍如同在烂泥堆里滚过的乞丐一般的法身,毫不含糊:“我想换个新的” 帝君:“” 不理我就算了,居然还用低头抠手这种低劣的敷衍手段。 我心如明镜,装惨哭诉:“那日我的术法因为这具法身的缘故,内息耗尽居然迟迟未能恢复,就在那乱葬岗的恶臭血泥之中,被凶残的厉鬼摁着锤。 那妖怪一边揍我,一边还大放厥词说幽冥无鬼能与之抗衡,抹黑幽冥,就等于不把帝君大人放在眼中,这等狂妄,何其嚣张!” 帝君大人一副‘我就默默看着你做戏’的神情,我视若无睹,继续的装惨:“我就这一缕孤魂,散了便也就散了,倒是一想到帝君大人相托的重任难以完成,我就算被揍得只剩一魂一魄了,也要凭着那点意识爬着回幽冥的~” 我眼风里扫过帝君隐在袖袍下的手,几度紧攥得指节发白:“这具法身得来十分不易,要再弄来一具新的,怕是个十分棘手的事情。” 难得看见帝君如此凝重的模样,我扪心自问,如此要求会不会太过分?夜浔也说过的,法身的得来十分不易。 “那?要不就将就这幅身体,帝君大人帮我修上一修?”我试探着在条件上退让了一大步。 要这点要求你都不满足了,那我可不干了! “没问题,就依爱卿所言!” 这回帝君答应得倒是挺爽快的,莫名让我有了种吃亏的感觉:“那帝君您再帮我修理修理,这身体隔绝凡世香火和信仰之力的大毛病!” “可以!” “那再帮我把她整得削微强壮一些!” 帝君不解:“爱卿所言的强壮,可否具体些?” 我走近法身,比出一根手指胡乱地上下挥了挥:“反正就全部都得加强,不能让人一割就出血的那种!” 小童似有话想说,却被旁侧的帝君一个眼神压制住:“就依爱卿。”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脑子里细细想着这具法身还有何处让我不满意的,直到眼神落在脑门上的那块早已干涸的血泥。 “帝君大人,我这法身的皮能不能换一换,我不想要了!”虽然这样可能有些得寸进尺了,但我只要一想起那血泥的销魂味道,就忍不住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小童子终于忍不住了:“我寻思你就是想换一具法身呗!” 不错,通透,有悟性! 我冲他隐晦一笑,转脸看向帝君:“帝君大人你看” 帝君默默与我对视,一副‘你要点脸吧!你怎么不去抢呢?’的复杂表情,为难地说道:“这法身不能换皮,她如今和爱卿相系,但凡是牵连了筋骨,你也会感知到相同的痛苦。” 也就是说,我在这法身里住了几日,就被她讹上了?这下扒她的皮也就等于扒我的皮? 帝君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我,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放下茶盏,嘴角带着笑意:“没错,爱卿猜得极是!” 第六十一章 夜浔何在(求订阅,求收藏) 我出了大殿的门,因为自己再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为,而倍感难受。 法身是换成,但帝君却因为法身之事讹了我一笔,他要我和夜浔三日之内,查出皇城残魂的真相! 豹尾像个老流氓一般,斜斜的依靠在雕花石柱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不要脸地去逗两个小婢女,但被人家一巴掌拍开。 如此反复,豹尾依旧不知收敛,但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小宫女脸色却逐渐难看了起来。 豹尾春风得意,一个死字在他眉间若隐若现。 果不其然,我第二次见到豹尾的时候,他面色颓唐,身上大小都留着伤。 孟姝告诉我说,是豹尾那日调戏帝君夫人的婢女未遂,又武艺不精,让人家骗到了小黑屋,吊起来打 当然,这是后话,说起来此事我应当也有些许责任的。 我当日出了大殿,没有喊上豹尾,而是直接马不停蹄的往忘川的尽头飘去,因为帝君告诉我,夜浔就在净泉疗伤。 现在想想,倘若我那会儿要是没有那成豹尾之美的危险想法,他估计也不会被揍得如今这幅模样。 去净泉的一路很是顺畅,一直沿着忘川,往它最清澈的源头飘。 忘川水的异象还在不断的恶化,殷红腥臭的水流直到通幽桥过后几十丈才逐渐是它本身的颜色。 这分明也在昭示着,那皇城之事,已经变得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我催动内息,加紧了速度去净泉。 今日的净泉外不似往日那般空静,我看见了,原先在鬼市里浩浩荡荡消失了的那一对仙气飘飘的人马,此时正聚集在净泉外。 那这么说,那个也许是淇水神女的小仙子也在里面? 莫名其妙,我又开始烦躁了! “神女今日要在此处沐浴,任何女鬼不准进入!”一个圆脸的小丫头双手一横,挡在净泉山洞入口。 我:“额,老实说我其实是只男鬼!” “大胆色鬼,猖獗至此,居然扮做女鬼模样妄图接近神女!” 不知道哪里又跳出来了个黑口黑面的莽汉,声音混重,一脸横肉。 他手上青筋暴起,却只用了两根手指,蜻蜓点水一般捻着我的衣领把我揪了起来。 我瑟缩得像个小鸡仔崽一样,那莽汉把我拎进面门,我抽准时机准备一脚蹬他要害。 莽汉鼻孔里呼着的粗气带着酒味,熏到我怀疑鬼生。 为求自保,我开始在他手中使劲扑棱挣扎,双手双脚齐上,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挠他的脸。 这种挣扎对于短手短脚的我,除了吃力,并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帮助。 相反,那莽汉又好玩似地将我拎远了些,继续看着我扑棱。 旁边不时传来丫鬟们的偷笑声。 我气急,玩归玩,闹归闹,被拿你爷开玩笑! 我不扑棱了,掌中光华一现,长执签被我扬起,趁莽汉不备,直接掌嘴在他脸上。 莽汉吃痛,手中大力一甩,直接将我扔了出去,我借势飞身而上,脚尖踩过神女来时撑的华盖,翩翩然落在了净泉的山洞口。 随行而来的婢女面色不大好看了,方才被我打的那个莽汉更是暴怒,他脸上的横肉堪堪映着我长执签留下的鲜红印子。 他肥大壮硕的身躯直接撞开那些整齐排开的婢女,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朝我冲来。 净泉的洞口有结界,是为了护住洞内的腾腾仙灵不让它泄逸出来,冥府有规定阴差不得擅自进入。 如若受伤,还需得向上头禀明,届时会给你发一块木牌,就类似于在人间澡堂里的那种,让你以此通行结界。 我记得孟姝送我荆条时,也塞给我了一块通行令牌,只不过那块令牌倒不是什么低劣的木制,而是一块温润的玉。 管不了那么多了,观面前的那番肃杀的架势,我觉得,我和那个莽汉要是真的打起来,除非哪方被揍死,不然根本停不下来! 我从怀来掏出那块小巧的玉,得意炫耀似地捏在空中晃了晃:“看你们神女洗澡去喽~” 站在最前的几个婢女的脸都气绿了,在她们身后,斥骂我的声音此起彼伏,莽汉也一贯猛力,放弃大踏步而直接向我飞扑过来。 我手削微往后一挪,玉佩接触到像水波一般蒙在洞口的结界,立刻从中间化出一小片空洞向四周散开。 我决心还要再搞那莽汉一次,以此来报复他方才当众给我的屈辱。 默默看准时机,待到莽汉一双熊掌将要抓住我时,当即脚步轻轻往后一退。 我进入了山洞,结界在电光火闪中重现汇聚成初始的水波模样,哪怕是在那莽汉滚球似的剧烈撞击下,那结界依旧平淡如初。 不过,撞击后遗下来的震动山洞的哄响声却在所难免,我听见身后洞中促然传来足音。 声音短小轻巧,一听就知道不是夜浔的,那就只能是那个淇水神女! 我还真是怕了她了,万一再被她逮住,那嘴不饶人的架势,若同她说理,我还不如出去跟莽汉打一架呢! 脚步声愈渐逼近,我着急忙慌得跟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躲避之所,无奈时间过于紧迫,手忙脚乱到最后却只是化成了洞口的一棵树。 还大爷地发育不良! 我看着神女的脚步匆匆地往洞口赶,眉间似有愠怒,很显然,她对于外面闹出巨大动静的震颤很是不悦。 经过我时,她腰间挂着那块通透的小玉佩在我眼前晃过,那是可以通行结界的。 净泉的结界只需要从外面进入时才会需要玉佩,而出去就不会。 我大概琢磨了一番,要是神女出去了,外面的莽汉和婢女讲私情告知与她,她届时会不会怒火中烧,直接把那个莽汉放进来揍我? 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于是我悄悄地往她身边歪了歪我的小枝丫,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块通行玉佩搞到手。 她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左右观察半晌,目光定定地落在了身为小树的我身上。 “我方才进来时,这里有树吗?”神女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大喜,这岂不正中我下怀? 眼看着就差一点我就能够勾到玉佩,结界外面却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了“哐哐”打砸的震响。 神女被这声音一惊,原本缓和的面色瞬间又不好看了,趁她侧身离开的瞬间,我猛地伸着枝条往前一勾 玉佩是勾到了,但也很不巧的是,神女的裙子也跟着被我勾了起来,这叫我如何不心慌,登时一下,树杈杈上仅有的几片黄叶,哗啦啦地掉得精光。 绕是外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声音救了我,神女也定是心慌至此,这才没有细究下来,一把扯了裙带,匆匆就钻出了结界。 第六十二章 净泉 (求订阅) 我连飘带蹦地顺着那神女来时的方向去。 讲真的,这种灵气充沛的福宝之地我第一次来,感受着浑身上下充盈着内息灵力,让我居然有种悔不当初之感。 不是因为夜浔,而是我身在冥府几百年,知道今日居然才是头一遭进入这仙境里面! 以我的实力,以帝君大人对我的宠爱,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一股舒润的凉风带着薄薄的雾气迎面吹来,我还不大能够适应这里面骤变的温度,双手搓了搓两臂,结结实实地打了哆嗦。 净泉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华贵奢侈,相反它极是简单,简单到连一出可以坐的石凳都没有。 我佝偻着在泉边眯眼瞅了很久,也没能从那氤氲着腾腾仙气的泉水中看见夜浔的身影。 这就奇了怪了。 莫不是在水底? 我撸起袖子,将手探进泉水之中搅了搅,那蓦然侵袭上头的寒意让我如同触电一般,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也许的下手的地方不对,我如此安慰自己,于是蹲着挪了挪地方,预备再次伸脚下去试试水。 我这才将将挪了个脑袋还没动身,脖颈将就倏而碰触到一点凉意。 “谁!”熟悉又沉肃的喝止声在我背后的上方响起。 我心中已经知道了他是夜浔,但是手还是不受控制地举做成了投降样式。 我小心翼翼地回头,脸上堆出一副谄媚的笑来:“夜大人,是我呀!” “哦?”身后之人的语调挑高,似乎满是不屑:“你且说说你是谁?” 我抬手拨开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剑锋,另一手扇开挡在我面前的雾:“是我呀,小白!” 雾渐散尽,夜浔只披了一件玄色暗纹的外袍在身上,腰带松松垮垮得系在腰间。 雪白的脖颈将堪堪往锁骨之下滑落着水珠,眼见着那一颗颗晶莹的珠子在夜浔隐约可见的结实胸膛上几经起伏,然后伴着他的吐息没入至衣袍中。 要死,接连两次撞见夜浔沐浴,上次他肯放过我已经算是老天爷打瞌睡。 我是死也没想到还会再有第二次。 试问一个两次都以意外为借口来偷看你洗澡的人,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打死他! 我觉得在劫难逃了,以夜浔那厮脾性,我今日只怕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噫吁嚱,苦煞我也! 夜浔看着我不做声,这使我更加局促了,虽是心虚地压低了脑袋,但眼睛还是忍不住要往他胸口的那个张开的襟口瞟。 “你怎么进来的?”他总算说了句话,带着些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先是被他这出其不意的态度惊得有些懵,随后根据我多年在冥府摸爬滚打,溜须拍马的丰富经验快速推测了一番。 旋即脑中灵光一现,我当即上前抓了夜浔的半边手臂:“夜大人,我错了!” “错了?”夜浔有些愣神,只是片刻,一抹小人得志的笑意便就从嘴角泛泛开来“那你说你是如何个错法?” 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我,教我都不好发挥了。 我低着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是一副态度诚恳的模样:“我实在是不应该如此莽撞的惊扰夜大人” 那厢了然似地幽幽飘来一句:“还行吧,在下与白大人相处了有些时日了,依照白大人敢作敢当的性格,应该会对我负责吧?” 得寸进尺!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当让会一口拒绝的啦!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夜浔兀地转身,与我面对面,我们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些:“你是怎么绕过外面那么多随从和一具行尸奴,进得了结界的?” 他问题怎么那么多? 我看着他,歪头疑问:“这对于我来说,很难吗?” 夜浔静静地注视着我,有淡淡雾气从我们中间略过,他眼中神色暗暗,不辨喜怒。 他执了我握住他臂弯的手,轻轻地将袖袍往上推开:“你受伤了!” 夜浔不说我可能暂时还不会注意道,原来的手腕上,早就已经被那些捆着的荆条扎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痕。 我本来想着敷衍搪塞过去,让夜浔知道这样不大光彩的事情的后果就是,他又多了个把柄嘲笑我! “其实吧,欸——” 我的话尚卡在喉头,眼前倏尔的放大一抹金线暗纹。 正不知作何反应之时,腰间被猛地一股大力环绕,紧着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旁侧未知的地方歪倒。 我心头一惊,本能地张手抱住了捂我眼睛的手的主人。 电光火石的一瞬,我猛地惊觉,糟糕,倒下的地方还不会就是——净池!!? 我才这样想着,周遭突然一阵激凉涌围来,眼睛被夜浔蒙住只有一片玄黑。 我胡乱挣动着想要脱离,但腰间却被那只手臂突然加大的力道所箍得死死的。 我“咕咚”呛了一口水,那股刺骨的寒意顿时顺着我的喉头缓缓灌入肺腑,在蔓延至四肢百骸。 汹涌的悔意像是无数柄寒冷的刀,在这净泉里把我的割裂开来。 我怎么会想到这夜浔这厮恶毒至此,居然为了他的清白不惜要杀我灭口! 我后悔活着的时候没学会泅水,没想到现在死了到地府都要被鬼按在水里受这一回灭顶之灾。 既然你对我不仁,那也就别怪我不义! 我放弃了挣扎,扳开夜浔在我眼前遮挡的手。 重新视物的那瞬间,一方光洁坚实的胸膛,白花花的混着泉水漫入我的眼睛。 这厮何时连衣服都剥下来了! 他惊惶地伸手过来想再次捂我的眼睛,却被我将好捉住顺势往前一扯。 在他挣开推我之前,我松开手转而抓住时机捧了夜浔的脸,对着他的嘴巴啃了下去。 我得让他也尝尝这呛水的滋味! 我幸灾乐祸地大睁眼望着,可能贴得太近,反而也没见着夜浔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留存着眼底的一派汹涌翻腾的黑色。 这大眼瞪小眼的姿态并没有保持太久,我就感觉脑后附上一只手掌,将我往前扣。 我大惊,没留神松开了齿关,正适时伸进来一只—— 舌头??! 他居然挑衅我! 我浑身的汗毛都气得竖起来了,明明应当是我啃他,怎么反倒是成了他啃我! 再说了,白爷我的嘴可不是什么烧鸡卤鸭,他凭什么还啃得津津有味…… 他啃我嘴巴挑衅也就算了,眼下居然还得寸进尺地沿着脸颊企图往颈窝里钻。 好哇,要都能让你得逞了,白爷我在幽冥可就不用混了。 简直,气!煞!我!也! 他一凑近,我的脖颈就痒得厉害。 我本能地一缩脑袋,低下去,找准那两片殷红的嘴唇贴上去,死命咬了一口,然后手上用力,狠狠把他推了出去。 第六十三章 净池(二) 夜浔被我推开时,嘴上流出的猩红的血珠在水中散开,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淡粉印记。 我望着头顶那片碧蓝森森的水,脑子里混乱得如同浆糊一般。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又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顺着那一丁点的遥遥投入进来的光亮,我双手双脚配合着在水下又刨又蹬。 但这净泉可与寻常普通的水池不一样,在这其中,我用不了内息催动术法继而轻松上岸。 毫无作用的几下扑棱,反倒还让某些死鬼看了笑话去。 中途夜浔靠近过来许是想帮我,但我像是那种吃亏不长记性的鬼吗? 显然不是! 我郑重且严肃与他隔了一臂远的距离,然后不卑不吭地继续努力扑棱。 他往我这边近了,我就继续默默地往旁边挪,充分地保证我俩的距离始终是不变的。 后来夜浔那厮也烦了,衣服也不穿,抱着个光膀子闲闲地将我瞧着。 饶是那眼神盯得我直发毛,总觉得他无事可做,脑子里就一定在打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主意。 我觉得有必要帮他扼制扼制这些不好的视线,遂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都不用亲自撸,袖袍就早已被水冲开到腕间,我捏紧拳头,冲他晃了晃。 大抵是没控制好情绪,使得方才那模样有些挑衅和叫嚣的意味,于是我很快地就遭了报应。 只见夜浔展开左臂,在水中搅了搅,这动作看起来轻巧而又没什么威慑力。 对我而言,还没有吐舌头那种朴素又古老的挑衅方式来得实在。 反正当时就是极其不屑,甚至眼神中还带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直到周围有了一股愈发强烈的水流漩涡聚拢过来,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那水流的速度并不快,依靠我的定力足够留在原处,但是,最可恨的就是这个但是,我的衣带顺着那水流的方向往夜浔那边柔柔地飘了过去。 啊呀呀呀,大事不妙! 我赶紧弯腰伸手去掏那衣带,绕是身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水流经过,带动着四处乱摇,十分的难以控制。 眼风瞟及夜浔那侧,似乎又有动作,但我又怕他小人行为扯我衣带,毕竟这种事情他好像是真的干过的! 等我好不容易抓住了,却见那原先顺着水流向前的衣带突然改变了方向,没等我弄明白,身前就有一股冲力强劲的水流朝我袭来。 我懵了,手里攥着已经萎了的衣带,视野里面全是夜浔逐渐放大的脸。 我猛地张嘴,正准备大叫,一大口水就在这时涌灌进了嘴巴,将我原本要喊的话头死死堵了回去。 虽然说在水底挣扎了这么久,但身体却也已经逐渐适应了这水的寒冷,但奈何这突如其来呛水实在是难受,想找个地方咳上一刻,奈何周围又都是水。 夜浔近身而来时,我正艰难地捶着心口,他胳膊一紧,不由分说将我搂住往净泉的水面上带。 他贴我贴得很近,近到我能够借着接近水面时越发明亮的光线细细看清楚他脖颈上细白的皮肤,还有再往下一点,那突兀出来的漂亮的锁骨。 抛开夜浔那个坏脾气又爱计较的性格不说,这厮的皮囊真就是我看尽众生万相之后觉得顶漂亮,没有之一。 倘若他性格再好些就行了,至少是对我,能有他对淇水神女一半的体贴就好了。 “想什么呢?”额头上蓦然落下一敲。 我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环顾一下周遭,确认我现在已经是从净池的水底上来了。 紧绷的神经才将放松下来,就立刻引得一阵闷咳,我捂住嘴巴,咳得昏天黑地,只觉得怕是要在缕虚无的灵体里面凭空咳出些内脏才能休了。 后背的脊骨处仿佛有股浅淡的灵力徐徐汇入,就像是一双水做的手,将那止不住的咳嗽柔柔地轻拂去。 我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看清楚贴近的对象是夜浔之后,脑子就像是触电了一般,手也不受控制地将他推开。 我单手护住心口,地指着他恶狠狠地威胁:“今日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夜浔懒洋洋地瞧了我一眼,目光下移又扫了扫我手护住的地方,态度极其嚣张:“今日?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什么白大人不准我说出去?” 呦呵,跟我装是吧? “今日,今日,今日”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自从进了这山洞,下了这净池,发生的事情可是不少,但却没一件是对我有利的。 许是我局促的模样有些滑稽,夜浔看我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玩味。 真是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白大人不妨可以说说,也好让夜某心里有个数。” 我冲着水面锤了一拳:“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夜浔突然逼近,语气变得无赖:“白大人这样可就让我想起来了点什么。” 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心里回来本来就跟个明镜儿似的,还装什么?” “也对!那我就得问问白大人了,方才为何……亲我?” 亲你,你以为你面子有多大哦? 他又往我这边近了些,从脖子到耳朵根红了一路,眼睛里面有波涛汹涌。 夜浔这副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个省油的灯,我又默默的用手拨往后退,直到背抵住了净泉边上的石壁。 我原本想过立马转身从水里爬出去的,但现在浑身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关键是还当着夜浔的面爬出去,我,有点做不到…… “那你可搞错了,在下的初心原是想让夜大人也尝尝呛水的滋味!只是没想到……” “哦!”他了然地唔了一唔,“只是白大人没想到技不如我,反倒吃了亏去?” 我又羞又气:“你懂个屁,我那是,那是突然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那要不然再来一次,我保证这会让你得逞!” 我狐疑地瞧着他,夜浔这厮今日怎么变得这么能吃亏了?要换做平常他肯定早端着一副洞察全局的姿态上上下下把我奚落了个遍。 难不成?在净泉里泡久了脑子进水? 我心一横,决定抓住这个能够一雪前耻的机会:“你说话算数?” 第六十四章 嘴下留情 “我发誓!”他有模有样地比出三根手指,信誓旦旦:“这次一定呛水,好让白大人心中舒坦!” 这话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好!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儿的,那可别怪我嘴下不留情!”我扭曲阴森地笑着,抬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汽。 两脚在背后的石壁上蹬了一下,借力往夜浔那边蹿了去,他堪堪扶住我,然后一手往我腰间一绕。 他深吸了一口气,埋了埋头:“开始吧!”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鬼,并且从这会儿开始,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掉进陷阱了。 但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境地真的叫鬼头大,夜浔那厮正定定地瞧着我,他耳朵烧了起来,连带着眼睛里面也都蓄满的红血丝。 我豁出去了,伸直了脖子突然往上,闭着眼睛狠狠地啃住他的嘴唇,只有这样,一会儿被我摁进水中他才憋不住气。 我就这样有目的地啃他的下嘴唇,然后趁他不备,悄悄地从一旁抬起了右手,企图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按入水里。 无奈至极,老天无眼! 最紧要的关头,我的手指居然戳到了夜浔的耳朵,这意味着什么?我的偷袭,又又又失败了! 近在咫尺的夜浔闷闷一声轻笑,温热绵软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像是白色的绒羽一般,带着丝丝痒意在心尖子上来回扫。 旁侧“哗啦”一声水响,我心中暗叫不妙,夜浔这厮小人行为,定然是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现在准备反扑了! 这家伙做久了鬼,简直没有了丝毫的人性! 我登时就松开了他,准备好了打他一拳就赶紧跑路。 这厢抬起的巴掌都还没有捏成拳头,他猛地就扣住了我的手,接着腰间那只手配合着收紧。 他气息沉重地欺身而下将我往水中压倒时,眼中似有一团火正烧得热烈。 他居然啊啊啊啊啊啊!又是说话不算数地反啃起了我的嘴巴! 周遭的泉水重新将我包裹起来,闷闷沉沉得水波声逐渐变小,我觉得我一直在往下坠,不仅是身体,也连带了那颗归于了虚无的心。 夜浔一直啃我,又把我搂紧贴在他那副硬邦邦的身体上,我可能再这样下去,我的魂儿肯定就要被挤散了。 而且,可能因为我是一只旱鬼,长时间的在水中泡久了,产生了些不好的感觉。 就比如现在,虽然能够感觉得到我嘴唇上火辣辣的疼,但是脑子里却迷迷登登的,意识也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清明。 但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就真的被夜浔摁“死”在了这净泉里面?但我混了几百年没听说过鬼还能在死一次的。 眼前这种情况对我而言可是不乐观,我努力牵扯出一丝清明的神识,想要挣开夜浔。 大抵是这家伙良心未泯,居然在我只胡乱捶了他十几下之后就把我放开了。 他一手牵着我,将我带出了池底,我默默地攀附在净泉的池子边缘窝火。 那厮毫不客气地伸了手,摸了摸我已经快没有知觉了的嘴唇,一脸可惜地说:“怎么办,我还是没有呛水?” 我真的很想拎起拳头几下揍死他,谁耍无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饶是我现在被这浮浮沉沉的净泉水搞得十分疲惫,不然凭我往日的脾性,定然不可能任由夜浔这厮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于是我忍了又忍,咬牙切齿地笑笑:“不用了,我真的一点也不生气了!” “哦,那好吧~”他贱兮兮地靠近,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一起,脑袋一歪,枕在了上面看我:“你手是怎么受伤了?” 我:“??!”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恍然低头一看,湿袖袍已经褪到了腕间,露出了下面的胳膊,原本荆条留在上面秘密麻麻的血痕,现在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水也太神奇了吧!”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双手,倏而想起了之前豹尾说夜浔在鬼市的时候很奇怪。 我没有回答夜浔的问题,反而是手撑头严肃的看着他:“你之前在鬼市的时候,其实并未做戏对吧?,你真的受伤了!” 夜浔微微勾了勾嘴角,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我原本想着你可能会带我回无常殿的,只可惜啊,看我受伤,白大人居然就此走掉了” 啊?这怎么还数落起我的不是了? “那你身边不是还有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神女嘛!就算按个数,你身周围也有好些看热闹的小鬼,再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好啊,白大人可别忘了,我的伤是谁激出来的,要不是你那个突如其来的雷球,我能那样吗?” 哟呵?来劲了是吧,还讹我? 我火腾就来了:“那那个小仙子误会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当时可那么多小鬼在场呢,谣言传出去我可怎么混?”夜浔也急了:“所以你就只关心谣言,不想对我负责了是吧??!” 我被面前这张天雷都劈不动的脸皮给生生震撼住了,左右他受伤时候是跟我在一起的,尤其我还好死不死地仍了个雷球出去。 即便是没有伤害到他分毫,但他也确实就是在那个时候倒下的,我这身嫌疑真真的是洗不干净了。 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反驳他,直到无意中瞥见了这池子里的水 都说净泉是天河流泄入幽冥的,能强健魂体,疗伤治痛,这里灵气充沛,对于修炼也大有益处。 “夜大人,在下来负责了!”我阴森扭曲的笑着。 夜浔感觉事情不妙,警惕地起身看着我:“你想作甚?” 我双手捧起一滩净泉的水,也不管他万般狐疑的眼神,径直喂到他嘴边:“来,喝了这口水,夜大人的内伤一定能够快速痊愈!” 夜浔抿嘴一笑,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拨开我的手:“不用了,在下经过这一泡,身体已然痊愈!” 我一脸殷切:“那可不行,疗伤一定得内服外用效果才会显著,夜大人还是试一试得好!” 夜浔有礼貌的推辞:“泡澡水这种东西白大人尝过就够了,我就不便凑这个热闹!” 方才还温柔和煦的笑容顿时僵在了我脸上,这厮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仍是微笑,放弃了手中捧着的水,两手合握成拳冲着夜浔挥去:“给老子死!” 也就在此时,夜浔还没有抬手挡拳的时候,洞口处的结界似乎被打开了,山洞那边踢踢踏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六十五章 石奴 夜浔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往旁边转了转,示意我去听那洞中突然传来的动静。 踢踢踏踏,有轻有重,还带着一路的低低切切的谈话。 坏了,一定是那个淇水神女进来了! 我和夜浔先是看着怔怔地看了眼对方,随后在这件事情上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我俩飞快的分头爬上池子,夜浔赶紧穿上了他那件已经被水冲散开挂在腰间的宽大外袍。 而我着紧打理那头早就已经乱成了鸡窝的头发,浑身湿漉漉的,衣袍被水拖着往下坠得沉沉的,我又赶紧手忙脚乱的施了个散去水泽的小法术。 那边又架不住夜浔急切的低唤:“衣服,把衣服给我!” 我这术法才到一半根本无法打断,眼看着那脚步声就快到了,我急的不得了,冲着夜浔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吼什么吼!自己过来拿!” 那厮脸都气绿了,套着松垮垮的外袍飞身过来,脚尖在净池上轻点了几下,旋即稳稳当当的落在我背后。 我警惕的斜眼看着他,那厮冷哼了一声,用手拐生生给我往前怼出一个趔趄。 我站定回头,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骂他:“你要死啊!” 那厮一边解着紧系上的衣带,一边理直气壮反驳:“你挡着我了!” 我承认我又被气到了,衣服还剩脚下的小半截没有干,现在要是出手揍他,实在不划算。 正如此想着,脑门却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夜浔飞快的一巴掌:“你还得看到什么是时候?” 我:“???” 积压着满腔羞愤,我转过身去背对着,术法的圆光一点一点在手中黯淡下去,衣袍干了,我又继续开始拢了拢那乱糟糟的头发。 洞中的脚步声停驻的时候,我正装作若无其事的斜躺在一旁的石凳上,夜浔那厮将将穿好衣服在整理衣襟。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瞬间噤声,我亲眼看着他们眼中的交集慢慢转变成了错愕。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想要先说话的意思。 气氛就这样越来越尴尬 “二位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崔判官觉得有必要主持一下局面。 总算是先有发话的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话头就已经被走在最前头的淇水神女抢过:“你们在里面究竟干了什么?” 我:“打架!” 夜浔:“切磋!” 我俩相互瞪了对方一眼,统一口径。 我:“切磋!” 夜浔:“打架!” 这般用心良苦的解释居然换来的是良久的沉默,洞中的气氛慢慢地快要凝结成冰了一般,毕竟谁都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来缓和。 夜浔不愧是全幽冥脸皮最厚的鬼,他虽然也是默默站等了良久,但观他那副已经逐渐不耐烦的模样,估计应该很快就能离开了。 果不其然,他手握成拳,灵巧地活动一番,旋即正色与洞中赶来的神女一行幽幽道:“在下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逗留,就先告辞了。” 他若无其事地走下了台阶,然后转脸过来冲着早已懵神的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快走!” 我当即会意,立马抓了裙子屁颠屁颠地跟上,神女就在石阶下面色不善地把我盯着。 路过她时,我感觉她的眼风似有似无地往我嘴唇上扫了扫,我立马心虚的抿住嘴,耳朵里只听得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声明显是给我听的,在她周围的站定的判官和随从都一副恍若未闻之态,更别说走在前面的夜浔了。 我只觉得震惊,大小堂堂也是一个神女,怎么就这么…… 夜浔居然会在洞口等我,还有方才被我打了的那个莽汉也是 而且他现在正扛着把大刀,气势汹汹地站在路中央。 见到我出来时,莽汉立刻气得肉颤,他朝我冲过来,大刀被他拖在地上划出火星子。 我见势不妙:“夜大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哪里逃!”莽汉一声暴喝,手上挥起大刀就朝我冲来。 夜浔面色沉凝,手中光华闪现,那柄凌厉的淡蓝色长剑幻化了出来。 他一个瞬移到了我面前,长剑横亘在半空,正堪堪挡住了莽汉全力砍下的大刀。 刀剑相击,炸出了不少碎裂的火花,有一瞬间,我甚至担心夜浔那柄细长的透明的剑会被那大刀震成渣渣。 眼看双方僵持着,一股大战前夕的肃杀气氛浓浓地蔓延了开。 我有想过,要是真的打起来,我是应该帮夜浔呢,还是去帮那个莽汉呢?左右两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还犹豫着呢,背后的山洞中,淇水神女又带着方才进洞的队伍撵了出来:“住手!” 脆生生的一句,声音不大,但其中的分量可是不小,足以让一个已经红了眼失了智的老虎,登时就乖顺得如同猫咪一般。 莽汉被神女喊做“石奴”,我秉着心中的一丝疑虑,眯眼仔细地去瞧了瞧黑奴的后脊骨。 在偏僻闭塞的高原藏地,就有邪师专门借修行之名,诓骗部落中雄壮的成年男子,以邪法将其杀害。 抽离三魂七魄后,再将躯体全身篆刻满邪教符文咒法,为其重新注入厉鬼的凶煞之魂。 但这并不能真正的成为一只合格的凶尸,最后的步骤也正是最关键的一步。 一般在藏地稍大一点的墓室里,墓主人通常都会安置许多凶邪之物为自己守住坟墓。 那些坟墓里面少不了得有血尸腐尸以及各种阴戾非常的妖精鬼怪,比起这些,那种在甬道中装设飞剑剧毒和机关的小把戏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而正是这机关重重又危机四伏的坟墓,正适合邪师将自己所炼制的凶尸投放其中。 能够横冲直撞地离开如同地狱一般墓穴的凶尸,便也就真正地成为了“石奴”。 它们刀砍不死,火烧不化,没有知觉和意识,说是真正的杀人工具也毫不为过。 石奴只听令于手中有咒铃之人,而每个“石奴”的脊背之后,都有邪师用刻满符文的钢锁穿过肩胛骨留下的两个愈合不了的黑窟窿。 而这莽汉的背后虽然被粗布衣裳挡住了看不见,但在它挥剑之际,我若隐若现地看见了他脖颈有留着黑红的血液的经脉暴涨出来。 “想不到神女居然会有这种稀罕的随从?”我讶异地看向此时一脸不悦的神女。 “怎么?难道你也想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原本跪在地上木愣愣的石奴,突然将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白瞪向了我 第六十六章 鬼尽皆知 “且慢!”崔判官见事情不妙,连忙打着圆场。 “神女息怒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白大人也许是一时好奇,你说是不是啊白大人?”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多叨叨两句倒显得我不豁达了,我拢起袖子,扯出干干一笑:“没错!” 夜浔默默地收了剑:“恕在下多言,此物凶险异常,一旦发狂暴怒,极难收止,神女仙体以后还是少于这些凶物接触得好。” 这句话可谓说得是贴心至极,方才还满脸愠色的神女顿时笑得像朵花:“夜大人说不接触我便不接触!” 崔判官像是看懂了某些难以言说的秘密似的,露出玄机一笑:“神女还是初次来幽冥做客吧?” 娇小机灵的女孩笑得明媚:“以后都别叫我神女了,唤我青仪便好!” 众鬼抚掌大赞,无一不是在夸赞青仪温柔平易,周围的聒噪丝毫不能打断她三眼一看夜浔的频率。 从来只闻新人笑,哪会在意老鬼哭。 我叹了口气,整了下衣袍,随意拢了拢头发,飞身离开。 这才飞过忘川的拐角,却让我看见了赶热闹姗姗来迟的豹尾。 那家伙啊,吃那啥都赶不上热的。 “豹尾!”我在半空喝住了他,他先是一震,接着条件反射一般迅猛地跳进了白石子道旁的曼珠沙华中。 “你躲个屁!”我手中幻化出一刻石头,冲着豹尾瑟缩的身体扔了下去。 “啊呀——” 时隔多日,我终于回到了我日思夜想的无常殿。 闲闲躺在榻上,喝了口小茶,安逸地享受着豹尾捶腿:“用点劲儿!” 豹尾不敢言也不敢怒,看着他本就凹凸不平的脑袋上又生了个显眼的包,他除了能靠撅嘴来表示无声的抗议以外。 其他的,我都能依靠长执签幻化出来的长剑,统统给他削平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虽然我没有良心,但出于同类相惜之情,我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豹尾来找我的目的。 我保证,如果他胆敢是透露了一点点想看热闹的想法的话,我就揍他! “你也是跑过去看热闹的?”我毫不掩饰地直奔主题。 豹尾抿了抿嘴:“是” 见我作势要打,又立马一缩脑袋瑟瑟改口道:“不,不,不不是!” 我:“那你跑那么快作甚?难不成还是来帮我打架的?” “不是的大人,是淇水的神女回来找帝君说你提着剑去砍夜大人了,当时我一直等在殿外,看见崔判官出来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后面也就跟了过来!” 豹尾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我当真有被感动到一些:“帝君大人可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帝君大人可能也是不信的,所以才会派崔判官去的吧!”豹尾卖力地锤着脚,恍然一撇,注意力堪堪就被我的还未消肿的嘴巴给吸引了去。 他吃惊地一手捂嘴,一手指着我:“大人!你不会真的和夜大人打架了吧?” 我不甚在意地挠了挠脸:“算打也不算打!” 豹尾一脸问号:“大人此话何意?” 我咂了回嘴,就是开创了一种新的切磋手段而已,既没有舞刀弄棍,也没有使用术法符咒。 豹尾更加不解:“二位大人莫不是相互咬的?” 我腾地坐了起来,大声赞叹豹尾聪明伶俐,夜浔也在此时进到了院子。 “白大人现在可真是自由随性,来去都不用告知一下我这个救命恩人了吗?” 这厮脸可真大,前一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还气势汹汹地声称自己是伤者,横竖要让我负责的受害者。 可一转眼,在前头那些话都还热乎的时候,他又厚着脸皮给自己安上了一个“救命恩人”的头衔。 我对着夜浔翻了白眼,不加任何一丝掩饰:“我当时只是觉得累了而已,但看见夜大人如此受神女的欢迎,不忍心折了夜大人的好事,所以这才自己离开的” 夜浔面色倏尔变得难看起来,他几番欲言又止,神情复杂,但最后却只是毫无头绪的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我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扬手叫住了豹尾:“我们再去一趟帝君大人那里。” “这又是怎么了白大人?”豹尾殷切地跟在我身后:“难不成还要在去一趟负荆请罪?” “闭嘴!”我没好气的打断他:“本大人得去问问我的法身怎么样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大人?”豹尾虽是一副不舍的口气,但这厮脸上分明就是难以掩饰地兴奋激动。 “没错!”我旋了一圈手指,用力收拢成拳:“就是突然想抓几只小鬼拿来痛打一顿了!” 豹尾当即噤声,耷拉着脑袋恹恹地跟在我身后,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婢女。 我进殿去请见帝君,豹尾笑嘻嘻地跑过去与婢女调笑。 “呀,你咋又来了?”小童子守在殿外打瞌睡,看见我来,不免有些吃惊,吃惊之余,他的口音也跟着蹦了出来。 我指了指紧闭的大红殿门,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取法身的。” 小童子冲我招了回手,领着我往大殿的左边台阶下去:“帝君不在殿内,我直接带你去内殿寻他罢!” 我想都没多想,抬脚便就跟上了,眼看着快要走远正殿,我看见了豹尾正春风得意地跟着拿群小宫女往与我相反的方向走。 以往都是暮气沉沉的幽冥天际,适时地闪过一道闪电,小童子走在前头,望着天,一副老气沧桑之态:“要变天了!” 几番绕路,我总算是跟在小童子身后来到了帝君正殿,的后面 你大爷的!早知道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还害得的哼哧哼哧地跑了这么远。 小童子满是歉意地冲我解释:“白大人莫怪,帝君大殿内外都有很强的结界威压,俺只是一届小小童子,自然不能随意穿行,所以就绕了个远路。” 我摆摆手,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你为什么不让我带着你一起穿行呢?” 小童子眼睛一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还可以这样整吗?” 我懒得跟他解释,不过话说回来,帝君的内殿我还从未来过,看着宫内修葺得别致的亭台水榭,跟座座烟雾缭绕的阁楼相映成趣,极是登对。 “爱卿如此着急前来请见,所谓何事啊?”帝君的声音遥遥地从对面小亭中传来。 我赶紧做出一副恭敬的姿态往那处赶去,微低着的头蓦然瞥见地上多出了一片衣角,熟悉的碧绿色罗裙。 怎么她也在这里? 第六十七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见过帝君大人~” 我还没来的急开口问安,身边就已经有的个声音抢在我的前头。 听着声音,不是青仪神女又是那个? 我微微抬头:“见过帝君大人,神女!” 帝君此时不知正和那位神仙下着棋,亭子周围飘逸的纱帐层层叠叠,将那位神仙的身影晃得若隐若现。 青仪不情不愿的应了我一声,然后端着一副高贵的姿态,微扬着头往那亭子里面走,哪里除了那个神秘的神仙以外,还有帝君夫人在一旁。 帝君忙着棋盘厮杀,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管我,在加之旁人又不知何事,等到青仪进去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小亭,热闹了起来。 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夸赞声已经各种笑声不绝于耳,这让我等在亭外的孤单身影更显萧索。 有时候的鬼魂的喜怒也并不相统,相反,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帝君大人!”我没眼色地在喊了一句。 很好,亭子那边的笑声小了一大半,我拢手向那边揖了揖,也不管是否和时宜:“卑职是前来取走之前交予帝君的那具法身的。” 笑声戛然而止,亭中那个被纱帐罩得朦胧的身影突然轻笑出了声:“这就是帝君此次请本座来的目的吗?” 帝君不好意思的笑笑,在他身后的夫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安慰似的拍了拍青仪的手。 我脸皮依旧很厚,打着胆子询问:“不知这位说话的仙人是?” 突如其来涌起的一股风,将挡在他面前的纱帐吹开,露出了一张我似曾相识的脸。 我怔怔看了一会儿,细想这位人物我并未见过,但他那张脸,我又确确实实地觉得很熟悉。 “爱卿,赶紧见过泰山府君大人!”帝君赶紧面色严肃的介绍。 我心头一跳,赶紧将身体埋得更低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没想到还能在幽冥居然如此位高权重的大神。泰山府君无异于是神仙中最古老神秘的,掌管着天下三百六十五路诸神,最早还是阴曹地府十殿阎君和十八层地狱的主宰者。 后来有个不算密辛的传闻,说是后来之所以分下了酆都帝君司掌幽冥的职位,好像是因为府君夫人怀胎,府君分身乏术这才冲冠立职为红颜。 而泰山府君的那位世子也是个厉害角色的,听说一出生就天降异象,凤凰神鸟在东岳神山闪盘旋了三日之久。 不仅如此,那位世子天赋极高,还子只有五百岁的年纪,便已经是修炼到了即将飞升上神的境界。 后来在独身战败猰貐妖魂那一场打得昏天黑地的大战中,几近身死,也因此顺利地飞升,成为了上神之列。 之前就孟姝她们说起,说泰山府君的世子要来幽冥视察什么的,难不成,今日随着泰山府君一道来的? 我低着头,眼睛还是不住地往四处打量,企图找到在场之中找到那个传闻中的厉害人物。 要是现在得见他一面,我回去能吹好长一段时间的牛呢! “那具法身是你在用?”泰山府君微笑着问我。 我从未如此心虚过,要是知道那具平平无奇的法身是泰山府君大人那里得来的,我一定比自己这缕小魂都还宝贝。 想着那具法身被我折腾的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我额头上登时就落了一滴没出息的冷汗。 如果现在礼佛,保佑自己有惊无险平安顺遂的祈愿有用的话,那信鬼愿一生不食烟火。 嗯,我说道做到! “回府君大人的话,是,是卑职在使用的”我现在连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 “能折腾成那副样子,你怎么做到?” 我干干一笑,身体又往前揖了揖:“这是卑职和荒坟之中的凶尸乱斗留下的上和痕迹。” 帝君大人表示疑惑:“凶尸乱斗?依爱卿的能力,倒不至于能被伤成这幅模样吧?” “那就许是白大人修为不精,加之凶尸残暴异常,这才会败下阵来?”青仪一边拨弄着茶盖,一边看似有口无心道。 我摇头辩解:“不是的,那具法身掩盖了我的气息,让我根本无法蓄积凡界的信仰之力,跟那具凶尸颤抖的时候,我体内根本没有一丝灵力和内息。” “那我倒是好奇了,你是怎么赢的?”青仪冷哼道,大有一种不到忘川心不死的执着。 我微抬头直视着她:“自杀!” 泰山府君第一个表示不信:“据本座所知,法身的进入和退出都是又符法口诀的,白大人难道不知?” 我:“知道,但是不知道退出的咒法是什么。” 帝君脸色有些严肃了:“是——”他说道这里,警惕的看了眼旁边面不改色的泰山府君,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将话头拐了个弯:“当初是夜大人交付与你的,难道他不曾跟你说?” 我一时觉得有些茫然:“是卑职不曾问罢了” “法身之痛与魂灵相连,白大人倒对自己一点也不客气呢?”泰山府君斟了杯茶,幽幽说道。 “也罢,是我不曾想到这法身竟还有如此缺陷,你过来,我再与你一具新的身体用用!” 不愧是泰山府君,出手果然大方,之前听说过这种能够承载聚阴之气的灵体都是由瑶池中的净土塑造而成。 散去的神魂入之,能够重塑金身,而凡人之魂入之,能长生不老,飞身成仙,而到了我们这种阴气重的小鬼差手里,就只有能够保你像活人一般。 那种至纯的净土要经过池中的雪莲数百年的仙灵滋养相补才能得到,而塑造一具法身的净土可是需要不少。 但你总不能老是腆着脸找天后娘娘去讨要,因此,物以稀为贵,在下不才,凭一己之力,霸占了两具法身。 看着泰山府君手中圆光忽闪忽闪的,我按捺住心中的振奋激昂之情,一脸热烈而又真诚地将他望着。 “你且上前来!”泰山府君笑眯眯地冲我招手。 我当然十分积极地小跑了上去:“多谢府君大人的慷慨赏赐!” 这不说还好,话一说完,原本泰山府君张开的手掌又合握了起来:“白大人可误会了,本座可没有说要赏赐于你!” 笑容在我脸上慢慢凝固,场面一度很尴尬:“那府君的意思是?” “好好爱惜,任务完成以后可是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的!” “噢”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啊???” 第六十八章 回到皇城 我总算平安无事地离开了帝君那个令我胆战心惊的后宫。 回去的时候我还特意走了大殿外面的台阶,但是并没有看见豹尾的影子。 “奇了怪了,那的小宫女倒还是在这里的。”我环顾了四周,喃喃自语道。 “白大人可是有需要吩咐的地方?”小婢女语气低眉顺眼,语气柔柔地来到我跟前询问。 “那你有看见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大人吗,灰绿色皮肤,豆大的眼睛,还有凹凸不平就跟小山丘起伏一般的脑袋?”我抓住豹尾的挤基础特征,跟那位婢女描述道。 她耐心听完,默了一默,随即摇了摇头:“不曾见到,许是大人有事先走了也不一定!” 我直接拆穿她:“你胡说,我方才还见着你和他聊天调笑来着怎么可能没有见过?” “大人息怒!”小婢女见势不对,立马俯身低头承认错误:“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和这里的姐妹都是纸扎出来的,模样相同是无法避免的” 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想着豹尾大小也是官差,有公务在身提前离开也不一定。 回头向那局促不安的小婢女道了声歉,我便幽幽飞身离开了。 我进到无常殿大门的时候,和夜浔撞了个正着:“夜大人如此慌张,可是有什么急事?” 夜浔整了整袖袍,拢手成拳咳了咳:“我本来是去找你的,人间那边出了大事!” 我一惊:“难不成是小皇帝快不行了?” 夜浔摇了摇头。 我继续盲目猜想:“隐藏在皇城的邪师露出了马脚,猰貐破碎的妖魂所在找到了?” 夜浔还是抿嘴沉默,摇头。 我:“难不成还皇城要被灭了?” 夜浔沉肃的脸上终于起了变化,他眉头微拧:“差不多了!”此话一出,我方才风尘仆仆一路的疲倦没有了,腰也不疼了,脚也不麻了,感觉是马上就能打开棺材盖子活过来了。 “什么?,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夜浔见我这幅模样,这下反倒是放松了许多,但语气依旧还是严肃的:“宸王元景,反了!” “你说啥玩意儿?”为什么我一着急,居然还能冒出了帝君身旁那个小童子相同的口音。 “宸王元景,造反了!”夜浔许是觉得我的反应不够激烈,居然又重复了一遍。 “他为何要反?” “不知!” “他那个亲兄长皇帝呢?” “不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儿总知道吧?” “,不知道!” 我急了:“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要造反的呢?” “你离开的时候,我碰见了察查司的小鬼差,顺口问了句皇城的情况,它就给了我个这个。” 夜浔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签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宸王元景,国反。 那根签条是暗红的,于一般幽冥用来记载凡间因果事件的白色签条不同,暗红色正是象征着国土衰亡更迭的大事。 难不成小扣子那家伙真的要反了自己的亲哥?虽然这种皇室血脉之间的争斗我是屡见不鲜,但要放在小扣子和那个小皇帝身上,我还是不敢相信的。 真正好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我掐诀捻印,水流一般的光束从脚下旋绕上身,脖子上堪堪散去的时候,眨眼间,我就已经换了身新衣服。 “赶紧走!”我马不停蹄拉了夜浔就往通幽桥那边赶。 “你对这个凡人,倒是挺上心的嘛~”夜浔在背后幽幽地说道。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夜大人怎么不想想,要是宸王真的起兵造反了,到时候血流成河,亡魂遍地,我们要向搜寻妖魂难道不应该更困难了吗” 夜浔没说话,半晌,冷冷地哼了一声:“当我没说!” 我随便寻了个话头:“对了,幽冥之主泰山府君来了你知道吗?”夜浔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见过他了?可是说了些什么?” 我咬着嘴唇想了想:“大概就是些聊了几句闲话,他问我的都是关于那具法身的,对了,夜大人为何一早不告诉法身出来时的咒术是什么?” 夜浔:“你也没问我啊?” 我:“” 不知怎么的,我和夜浔的这一路上遇见的大小鬼怪,看我们的眼神都十分奇怪,说不上是一种羡慕的神情还是鄙夷的感觉。 甚至我还依稀听见了几只路边的女鬼正窃窃私语着关于我的什么事情,我着急赶路,所以不能听得很清楚。 但不会错的是,她们都是用那种眼神看过我之后,才开始一脸神秘得意地低头谈话。 我们没有立刻回去皇城,相反,最先造访的地方是福德正神处。 几日不见,原本就是一个垂垂老者模样的仙人,居然又憔悴了些,连带着脸上都蒙沉着一层晦暗。 一定是所管辖之地的气韵和风水受到了破坏,这才会连带着守护神的功法一起被削弱压制。 夜浔礼数周到地拱了拱手:“敢问仙人,皇城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福德正神一见是我们,激动地连路都差点走不稳:“二位大人可是算回来了,老朽守的这片地方邪门得很啊!” 我抬手扶了他一把:“我来时看了看,皇城宫墙之上遥遥围绕的社稷之气为何会变得如此黯淡,难道是皇帝” 土地点了点头:“是的,皇帝这几日病重,政事堆积,皇妃便就在将军府的支持下代为听政。” 夜浔:“皇城中不是还有宸王殿下?” 土地摸索着一把椅子坐下,恨铁不成钢道:“朝中大权几乎都握住将军府的言家手里,宸王在皇帝的羽翼下就是个纨绔子弟,整日看戏听曲,胸中没有什么墨水,这次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居然自己揭竿而起要造反!” 我皱了皱眉:“仙人是说,宸王的造反是被人教唆的?”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趁皇帝病重时起兵造反,在外闹得天翻地覆, 朝中却少主心骨,所有大臣的便只能将目光落在朝中权利最大的将军府,皇妃又是皇帝的宠妃,这样一层关系下,好像代为掌权也不为过。 只可惜了小扣子,成为了人家的棋子还不自知,他趁乱这样一来,就完全伤透了一众老臣的心。 将军府奉命平定叛贼,如果兵胜,他会是个没有权利根基的皇帝,兵败,他会被斩首示众,小皇帝也必死无疑! 第六十九章 盘查 饶是不知道土地在我们离开皇城的这几天经历什么。 但目前最为严峻的事情便就是尚在抱病中的小皇帝如何了。 皇城顶上笼罩的社稷之气已经有了陨灭黯淡之兆,而城池四周的邪恶气息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这对于隐藏在某处的猰貐妖魂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阴戾之气越盛,妖魂能从中转化的力量就越强。 只是这次,没有泰山府君家的世子相助,只有我和夜浔两只卖力捉妖的小鬼在魂飞湮灭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时过境迁,几百年过去了,妖魂藏匿在人间一定吸收了不少凡尘的怨念杂碎。 且不说修为是蒸蒸日上,但起码绝对跟以前不同了。 世子一战,光是养伤就养了几百年,还不知道有没有落下什么病根之类的,这次就算他在,能不能再一次成功的斩杀妖兽也未可知。 “白大人可是在想什么妙计?”夜浔手中拿了把折扇,正缓缓地打着风。 这厮动作好生麻利,居然在我失神片刻的空挡里,就已经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 我觉得他这身装束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想了想,便将我方才所想的东西告诉了他。 这厮也真是,前面还一脸悠哉惬意,谁知听着听着我讲的话,这脸居然慢慢就黑了。 夜浔:“你刚才说什么?” 我耐心的重复一遍:“我觉得年泰山府君家的世子养了几百年的伤才好,现在若是叫他出来打妖魂,也不知道身体跟不跟得上!” 他“哗啦”一声将折扇合起,转手敲在了我脑袋上:“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捂着脑袋气鼓鼓地跟他身后出了福德正神庙:“什么叫我去试试?小爷可不是妖怪,小爷是官差,再说,我又不认识那个世子!” 夜浔听着我碎碎念一只走到了正庙的大门外;玄青色的身影一晃而过,现出了站在外面鼻青脸肿的豹尾,以及他手中牵着的两匹膘肥体健,鬃毛整齐的黑色尾巴的马。 “啊呀!豹尾你这是怎么啦?”我惊诧地跑过去,想要伸手扶一扶豹尾,但看着他一脸衰样,手刀一边便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豹尾一见到我,立刻苦大仇深地大着舌头哭诉:“呜呜呜,白大人,我让小女鬼给揍了!” 我还准备替他伸张正义,夜浔却兀自接过马匹的缰绳,斜身垮上马背:“白大人还真是有着一颗博爱之心,同样是消耗时间,倒不如把它浪费在关键事情上,别忘了,帝君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当即面色严肃不带敢情的推开了声泪俱下准备投怀送抱的豹尾,翻身上马:“我回去再帮你出头,现在有事先走了!” 豹尾敢怒又不敢言,一脸幽怨地将夜浔瞪着,后者只是轻飘飘地一扫他,豹尾就立马恹了下去,不情不愿的转身消失了。 我搞不懂夜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夜大人,咱们为什么不直接以圣女和使臣的身份进去皇城呢?” “白大人被天雷一震连带着脑子也不好使了吗,我们已经消失了几日,之前又用的是使臣的身份。 上次那些奇怪的阵法咒印之所以会设在驿站之中,几说明我们已经引起的皇城中邪师的注意,倘若这次再凭出现在皇城中,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吗?” 他话说得没错,我表示有些惭愧。 策马长驱,直抵皇城。 今日城中见到的景象与我们那日的大为不同,既不是森然肃穆的死气,也不是热络嘈杂的生气,而是,一股紧迫局促的肃杀之气。 显然,宸王挑起的战争对这座原本生机勃勃的市井影响很大,如今四分五裂的皇城就像是一张铺在阳光下的烙饼,等待着有志之士来将它分割。 外人从城门进入的程序十分复杂,又是搜身又是盘问的,而且做这些的都是男官兵。 他们才不会管你是男是女,但凡是要进城的,就得进行严格的盘查,对于长得秀气好看的女子,他们会假借职务之便乘机多摸几下,恶心至极! 夜浔走在我前头,约莫这厮生来就自带了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让那搜查的小兵微微还有些胆怯。 “放着!让我来!”城楼上轻快的一句女声。 旋即一抹身着戎装的纤细身影便翩然从半空中一跃而下,端端正正地落在我和夜浔中间。 要不是我脚收得快,估计被她踩一脚又得瘸几天吧! “我来查你!”娇俏的少女声音在周遭一众粗鄙之言中极是动听。 看她一幅练家子的打扮,一个女子,竟能在这城楼之上当监察,这让我开始我怀疑她的身份会跟将军府有关。 夜浔看了她一眼,随后抿嘴一笑恭敬道:“在下身为男子,岂敢在搜身之事上劳烦姑娘来动手,平白损了姑娘清誉。” 我在后面细细品析这句话,不错,不错,这种斯文败类,我能一拳能打死十个! 姑娘显然并不意:“我阿爹说了,公事公办,即使男女有别,也不能因此作为借口!” 说完,她有抬步凑近了夜浔半步:“你!我亲手搜定了!” 不用想也知道,以夜浔那厮倨傲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受此要挟。 二人就在此对峙着,一个不开口,一个不动手,这种僵持的局面最大的影响就是—— 在我身后排队进城的老少妇孺都已经看不见末了,加之时候不早了,这盛夏的日头也是说不上的毒辣。 我已经一脸看见好些个身子骨弱的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前后众人的帮助下,被抬到了最后。 造孽啊! 我拍了拍前面女子的肩膀,满脸堆笑:“那个,大人,要不你先搜一搜我吧,我赶时间!” 那女子面试不悦地狠狠剜了我一眼,用一副嫌弃叫花子的语气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本小姐亲自动手?” 我尴尬地笑笑,双手合十示弱道:“是小的唐突了” 前面的女子极是不屑,转脸回去时,还不忘冷哼一声:“蝼蚁之辈!” 本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心态,我咬牙切齿地将方才所受的屈辱忍了下来,使了个眼色给夜浔,示意他赶紧结束。 但就是这对我俩来说极其普通的一眼,居然被中间要求搜身的女子发现了,她略略一歪头,周围的士兵立刻会意,手举着长剑直接向我走来 第七十章 化生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和夜浔,一个被一个人要挟,一个被一群人要挟。 几把明晃晃的弯刀,现在就堪堪架在我的脖子上。 而夜浔,依旧在和那女子僵持不下:“在下只不过是回城探望妻儿,并未有任何嫌疑之举,姑娘为何坚持如此?” “什么?你竟有妻儿?”那少女语调高挑,一副惊异至极的口吻。 夜浔没有继续答话,算是默认了。 “那她是谁?”少女突然注意力一转,抬手指向了我。 虽然数把白刃架在脖子上,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为了跟夜浔这厮撇清关系,立刻否认:“我不认识他!” “哦?不认识?”少女眼神犀利,圆溜溜的眸子转瞪向我:“可我方才看见你和他对视了!” “扑通”一声,身后的排着的长队出现骚动,我不能回头看,但是听那动静,估摸着又是体力不支倒下的无辜群众。 “我只是看哪位公子生得好看,就想着跟他搭句话”我抿着嘴,做一副娇羞模样。 我以为只要我跟面前那位少女有着共同的心思,就能在某种程度上达成共识,继而换取她的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诚然,事实告诉去,以上想法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 因为下一刻,那少女鄙夷地冷笑一声过后,竟然直接指挥小兵把我拉去城门口斩首示众! 我的个乖乖隆地咚!这也太不合道理了吧? 在被拖走之前,我满含悲愤地看了夜浔一眼,没想到啊没想到,白爷我竟然出身未捷身先死! “姑娘。”夜浔柔声柔气地叫住了她。 少女一挑眉,略带得意地冲我笑笑,随后缓缓转身。 一簇圆光即刻从夜浔指尖散出,淡黄色的光晕立刻包围了这皇城城楼下的众人。 他们的笑容动作统统都被凝滞住,静悄悄的四周只剩下我和夜浔两个人在哪里交头接耳。 他冲我抛来一记眼神,示意现在可以有所动作后,我才小心翼翼地从那个刀架的方形夹板中缩了出来。 夜浔也绕过了那少女走出队伍:“皇城中有隐匿的邪师和妖魂,我担心贸然出手会让他们察觉异常,所以就略施小计,只是这术法坚持的时间不会太久,我们需快些进城!” 城墙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一个沉闷无声,一个嘈杂闹嚷。 我和夜浔这才前脚踏进皇城,城墙后的排查队伍就立刻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特别是在察觉少了两人之后。 城门处一片混乱,斥骂打砸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有心想回去教训教训那是嚣张跋扈的少女,却被夜浔堪堪拦住:“因果循环,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然后,然后我就在夜浔带领下钻进了一条僻静森幽的小巷,再然后,夜浔就开始脱衣服脱衣服 这一通我看不懂的行为把我彻底惊呆了:“夜,夜大人这是要做甚?” 夜浔抽空看了我一眼:“脱衣服,白大人也赶紧,一会儿要是被官兵追上看见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我幽幽想起这厮方才在城门口的时候,对那个少女撒谎说自己在城中有妻儿一事。 如今在观夜浔的所作所为,我登时心中一凛,他,他,他该不会是真的想变虚伪为实吧? 我咽了咽口水,打心底为夜浔这厮的行为深以为耻:“夜大人难道就不问问我的意见?” 他才不理会我:“没得选择,照我说的做!” 我怎么会是那种鬼,当即裹紧了衣服,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才不会同你生娃娃的!” 夜浔闻言一愣,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半晌,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忍俊不禁地笑了,脚步缓缓靠近一脸戒备的我:“白大人莫非以为在下” “你想都不要想!”这么危险的想法当然要扼杀在摇篮之中才行! 他居然又笑了,我还心想这究竟是一只什么没皮没脸的小鬼呢,那厮突然抬手又是在我额间扣了一下,言语轻柔:“蠢得你!” 我:“?” “我一早就说过,倘若白大人的想法能跟自己的能力一样少一点的话,怕不是早就升官了?” 我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老早以前的话了,如今扯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夜浔:“当然没意思,我不只是在提醒白大人,以后这种没有根据的想法少在你那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脑袋里出现,万一那天我气急败坏,如你所愿了那可就太不应该了!” 我气得跳脚:“你敢威胁我?” 夜浔脸皮极厚:“那又怎样?” 这幅局面僵持下去对我很是不利,夜浔那厮灵力高强,修为深厚,开罪于他对我来说没有好处:“那,那你脱衣服又是什么意思?” 夜浔随手将已经拖下的衣袍往背后一甩,落地之时一道白光乍现,另一个活蹦乱跳的夜浔出现了。 “你,你,你,这”我指了指面前的夜浔又指了指前头远远站着的夜浔。 他斜眼一副略略吃惊的模样:“白大人难不成这种简单化生术法都没见过吧?”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真的没见过 但是我岂能让夜浔看了笑话? “这有什么难的,本大人现在就给你见识见识”我梗了梗脖子,着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咳——”夜浔那厮蓦然一副气血不畅的样子,拢起拳头急促地咳了起来:“你就不能转过去脱?” 我愣了愣,转到夜浔面前想跟他解释解释:“我有穿衣服的!哎呀,夜大人怎么受伤了?” 夜浔手拢住的口鼻出,正幽幽划拉下两杠血,他往旁边凑了凑,一把抹去鼻血:“无妨,正事要紧!” 我也如法炮制地按照方才夜浔的那般操作,掐诀捻印,衣服被抛出去落地的瞬间,一个跟我一摸一样的白无常也堪堪显化出来。 “从今天起,我们不能再以这幅面孔在皇城之中行动了,两具化生之躯会代替我们。”夜浔说着,又掐诀为自己换了身简便的衣服。 我发现这厮的衣服还真是多,且每件都不带重样的,想着自己来来回回的几件寒酸衣服,我自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巷子外面踢踢踏踏响起官兵搜捕的嘈杂叫嚷声,如今要是以女子的身份怕是在这皇城中不好行动。 我想了想,摇身一变,打扮成了一副男子的模样。 第七十一章 将军府 那群官兵追赶搜查进入小巷子的时候,我和夜浔已经离开了。 而我们用衣袍化生出来的两个假人也已经煞有介事的跑了老远,走在街上,官兵和我们擦身而过,却认不出来。 因为现在,夜浔成了羽扇纶巾的白面小书生模样,而我,却是个男子。 如今的皇城与之前我们初来时的那种繁华盛况已经寻不见了,街上依旧有着小贩,但吆喝声和积极性明显比之前的弱了好多。 探听消息这种事,没有那个地方能够比茶肆和酒馆还要合适了,我带着夜浔一路顺着记忆,去到了之前宸王请我看戏的地方。 台上了戏倌儿还是照常按话本演着,咚咚锵锵的敲打得激昂的锣鼓声下,却没有几个看众高声喝彩。 如今我可没有宸王那日在的时候得意,饶是重新做人以后囊中羞涩,所以只得带着夜浔随便在楼下的看座里坐下。 我旁边坐了两位和茶看戏的妇人,她们相貌不俗,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寻常人家。 而且,我坐下时,凭借着天生对于美貌事物的向往,身子就不由得往她们那边倾了倾。 一股淡淡的艾草味道蓦然钻进了我的鼻子,那味道熏得我头晕目眩,幸亏夜浔眼疾手快及时拉了我一把。 我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鼓起勇气再次回头打量二人,却见二人的腕间发间,都还佩戴着桃木首饰。 而方才那一股淡淡的艾草味道就应该是挂在她们腰间的那个小荷包里散发出来的。 柳条,桃木和艾草,都是能够驱邪避鬼的物件,用柳条打小鬼,一打一个准。 桃则为五行之精,能压服邪气,制御百鬼,艾草就更不用说,能够清净心身,除污秽。 青天白日的,她们带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难不成是皇城闹鬼,这才让她们就连出行也要坐出如此严密的防范? 我看了夜浔一眼,他肯定也是注意到了,随后用眼神示意我看看台上正演得热火朝天的戏倌儿。 果不其然,他们的腰间和发间有佩着桃木或是艾叶。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台下面少有的几声窃窃私语让我都不敢和夜浔交谈。 “二位姐姐~嘿嘿”我努力在脸上做出一副灿烂天真的笑,端着自己的茶杯,在两位女子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她们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二位姐姐别紧张,小弟一人来看戏,但是苦于不通晓台上那戏倌儿演的是何意思,所以特地来向姐姐们讨教讨教。” “我们也不知道,你去别处问吧!”其中一位紫衣女子显然不想接受我的突然加入。 但这不妨碍我脸皮继续厚:“别呀,二位姐姐,小弟只是随口问问戏的内容而已,没有恶意的。” 见紫衣女子脸色不怎么好,我开始将目标转移到了另一旁默默喝茶的青衣女子身上:“这位姐姐不会介意吧?” 青衣女子还是不答话,眼神似有似无的往紫衣女子那边一扫,紫衣女子立即会意,原本紧绷的神色也稍稍柔和了下来:“你是呆子?这么简单的戏都看不懂?” 我连忙赔笑打了个干哈哈:“所以这不就来请教二位姐姐嘛” 话音将落,我猛地意识到周围有哪里不对劲,老是有种如芒在背的局促感。 我笑嘻嘻地起身端着茶杯接受着紫衣女子为我倒茶,但眼睛却还在不老实地往四周观察。 夜浔那厮,果然没让我失望,那家伙茶也不喝了,手撑了下巴,微微偏头玩味似的注视着我。 我飞快地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瞧没瞧见,反正后来那种如芒在背感觉是越发的强烈了,估摸着那厮就是苦等着看我出丑。 “说吧,你那里看不懂?”紫衣女子方下茶盏,信手捻起几颗花生放在我面前。 我连忙点头应承着接下:“姐姐,你说,他们演戏的头上和身上为何都带着桃木和小香包这种不合时宜的东西呢?” 紫衣女子面色一沉:“你不知道?” 我瞪了瞪满是困惑的眼睛:“不知道” 我觉得我当时脑子一定是抽了,为什么一定要说那种引火上身的话。 果然,我话音刚落,紫衣女子立马又是回到了才见面打招呼时的警惕之态:“你不是这城里的人?” 说是迟,那时快,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反应迅速且机敏能干,察觉气氛一瞬之间变化后,我立马垮下一张脸,做苦大愁深状 “姐姐莫要着急,小弟才将大病初愈,今日有幸得能够出门,但不想卧病的半年光阴,自己已然对这城中事物感到陌生,所以才有了方才的疑惑” 说着,我立刻又捂着心口轻轻地咳了咳,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 大抵是我做戏做得天衣无缝,半晌过后,紫衣女子沉凝着缓缓开口:“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两个物件能在将军府领到,你要是想你那条小命再活得久一些,就赶紧马不停蹄的佩上才好!” 将军府为何会分发这两个物件给城中的百姓?是为了驱赶另有入侵的妖邪还是为了防我们? “那姐姐,你可不可以把香囊和桃木借给小弟看看,我到时候也晓得领到的是什么样的物件。” “嘭”地一声,久不开口的青衣女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将茶杯跺在了木桌上,这一不和谐的声音,立刻引得一众人的视线。 青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二人弃了正演得精彩的戏,一前一后双双出了戏楼。 我铩羽而归,闷闷地回到夜浔那边,一连着倒了两杯热茶咕咚咕咚下肚,原本还想倒第三杯的时候,夜浔突然伸手拦住了我。 “别喝了,我们没带钱!” 那一刻,我真的想打死他,然后再打死我自己! 夜浔换了只手撑脸:“我方才看见那绿衣女子临走前好像对你说了句什么?” 我点点头:“对啊没错,提起这个我都来气!” 夜浔突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她说什么了?” 我:“她说——不中!” 夜浔:“” “合着你过去那么久就没问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你要是能耐你自己也跟我一样,找个大哥问问啊。” 夜浔看着我,估计在忍:“我不用问都能知道。” 我冷哼一声,就差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那你说说是什么,说出来我喊你爹!” “当真?” “当真!” 夜浔抿嘴一笑,缓缓探过身子与我低声说道:“将军府是吧?” 欸?他怎么会知道??! 第七十二章 将军府(二) “你怎么会?”我难以置信地转脸盯着夜浔。 难不成,这厮其实悄悄地化了分身过来搞偷听的是吧。 “白大人可以开始喊了。”他端起茶杯,惬意地抿了一小口。 “不会吧,夜大人连鬼话也信?你看我像是那种说话算数的人吗?”我微微一笑,以示礼貌。 夜浔颇有些哀怨之态:“果然是你的作风!” 离开戏楼,我们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由于不食人烟火,导致我俩几乎不知道钱长什么样,想要幻化都找不出个参照。 可想而知,从被祭拜供奉的神坛跌落到为这身外之物焦头烂额的景况有多悲惨,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最后还是得依仗本鬼鬼的随即应变。 咳,其实就是顺手掏了过路人家的钱袋子,悄悄地取了一枚纹银给夜浔过目以后,又贼喊捉贼地将钱袋完好无损地还给人家,末了,还得接受来自四面八方赞扬的目光,以及失主的千恩万谢。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脸红,想反还有一点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夜浔说我是心理扭曲的变态,我不服,偏要就事论事地同他争,我们就这么吵了一路。 即使这样,我们还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明确分了工,他去探查将军府的大概,而我,就去弄清楚那些分发的桃木和艾草究竟是怎么回事。 分开前,他还给了我一枚小小的红色丹丸,说是能够让我能在短时间抵抗桃木和艾草的驱邪作用。 将军府门外搭了个偌大的棚,里面坐着两位吊儿郎当的小厮,一边剔着牙一边开着低俗难听的玩笑。 “二位,我来领两个桃木和药包。”我强忍着浓烈的艾草味道引起的不适,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其中一个瘦得更条麻杆似的小厮不情不愿地低骂了一声,用下巴往我面前盖着红布的桌上点了点:“自己动手,老子懒得跟你拿。” 我干笑着应和下来,伸手就要去掀那张布。 “你这小白脸模样生得倒是可以嘛,只可惜是个带把儿的,不然也能陪爷玩玩儿。”小麻杆袒着瘦得只剩排骨的胸脯,瘫在椅子上。 一旁剔着牙齿的络腮胡也笑着应和:“谁说带把儿就不能玩儿了,老五,这就看你敢不敢了!” 老子真的想一刀带走一个。 但奈何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在将军府门口,要是发生了命案,那麻烦可就大了。 至少我和夜浔又得再脱一次衣服了。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我问你,那些每天夜里送来的黄花大闺女,那个不是爷亲自教她们做人的?” 说道这里,络腮胡立刻一掌拍在了木桌上,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而方才开玩笑的那个老五也恍如大梦初醒一般,立刻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妈的,你怎么还不走!”老五目露凶光,开始慢慢往我这里靠。 我心知大事不妙,方才他们无意间很可能说出了某个见不得光的大事,看这副紧张的模样就知道。 而且,我看两人这阵仗,估计有点想杀我灭口了。 “啊,啊,啊”我张口发出了几个语调起伏的音节,并且疯狂的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哑巴?”络腮胡疑惑地看着老五。 老五啐了一口,从桌案下面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放屁,老子刚才明明就听见了这小子说要领两份桃木和艾草,再说了,哑巴怎么了,听见了就得死!” 我:“” 一开始怎么忘了要装个聋子呢。 我见势不妙准备逃跑,但好歹任务是要完成的,我当下心一横,卯足了勇气伸手迅速地在桌上抓起了一个桃木和艾草药囊。 那种打心底的抵住感觉完全不亚于我抓到血泥时候的恶心。 “好小子!”老五见我伸手过去,立马一刀就砍了下来,幸亏我缩手得快。 络腮胡此时手中也握了刀,他几步踏出木棚也挥刀朝我砍过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缓缓往后退了几步,找准时机,立刻转身没命似的的跑,后面传来两个小厮骂骂咧咧地叫喊。 事到如今,我便就更加好奇他们口中所说的“被送来的黄花大闺女”是怎么一回事。 这俩是将军府的人,那这件事情也多半会和将军府有关系,失踪的那些女子究竟去了何处?为何城里没人提及这事? 两个凡人怎么能跑得过有术法加成的我呢,不过就是几条小巷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被我甩得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夜浔那边怎么样了。 “朗哥,救救我!”一个女子低低切切的哭求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阿春,这,这样不合规矩,没有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你我如此相处是会被乱棍打死的!”接着又是一个男子着急的解释声。 “我才不要管那么多!你今天如果不碰我,我就会像其他人一样消失的!”阿春有些急。 消失?什么消失? 我猫着身子悄悄地往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走,原本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户人家的小院里面传来的。 为了能够将这奇怪的事情了解透彻,我变施了个隐身术,在法身的庇护下,大摇大摆地穿过贴有门神的木门。 我冲着神荼和郁垒两位的画像嘚瑟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就很幸运的收获了四只白眼。 嘿嘿嘿。 进了门去,院子里的石墙下正拥着两个人,女子应该是阿春,而男子也应该就是阿春口中喊的朗哥了。 不是我说,那朗哥身上一股穷酸味,这小院子里面也寒颤破败得可怜,仅有的一张木桌还缺了个脚。 屋子外面那两扇遥遥欲坠的窗柩让我看了都不忍心进去,生怕手上力气稍稍大点,这房子就得开上两个眼儿。 “朗哥,我求求你,我是自愿的,你就帮帮我吧”阿春抱了朗哥好一会儿,又继续哭着哀求。 那朗哥一脸为难:“可是,可是这不是读书人应该做的!” 阿春咬着嘴唇哭得梨花带雨,继而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外衣脱下将要脱至中衣之时,朗哥就再也正经不住,一把抱住了阿春开始啃她的嘴巴。 为了清楚的了解事情,我索性便飘到了二人相拥的那面石墙上面坐着,怎么能想到我一直期待着的事情真相,居然会是这么香艳一个画面! 善哉,善哉,小弟无意打扰,这就麻利离开 刚刚飘到门口,身后就传来朗哥恐慌万状的声音:“阿,阿春,你胸口上怎么会有了那种痕迹!” 第七十三章 阿春 原本以为有线索可循的奇怪对话竟然发展成了小鸳鸯的打情骂俏,本着非礼勿视的君子行为,纵然心中万分不舍,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退了出去, 要不是公务缠身整日忙得焦头烂额的,我怎么能够狠心放下这种场面。 但我才刚刚伸了只脚出门,朗哥惊魂未定的声音又堪堪将我拉了回来。 此时的阿春亦是满脸惊恐,暴露在阳光下的白皙肩膀上面竟然纵横交错着数道红痕。 那些红痕如同树根延伸出来的经脉,将阿春的身体割裂成小小的不规则的雪白。 那东西我好像有些眼熟,虽然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是在哪里见过,但确实在我印象中这种出现在心口奇怪痕迹的,阿春不应该是第一个人。 “朗哥,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阿春又羞又怕,捂住脸哭成了泪人。 朗哥站在原地踌躇纠结着,半晌,他伸手扶住了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春,眼底满是痛心。 “阿春,听话,穿好衣服,我会保护好你的!”朗哥声音柔柔,一下一下地梳顺着阿春的背脊。 看到这里,我大致得出了一个结论。 朗哥是个正人君子,他爱阿春!呸,不对,是中了红痕就会死! 但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死法呢,这点我还需得弄弄清楚! “白大人来人间待久了,如今倒是越发猥琐了,抛开手头大把的公务不做,居然有这心思来偷人家墙角听?” 夜浔这厮明明看见我是隐身在墙头上坐着,但他却偏要故意抬高语调想来丢我的人。 “谁!谁在说话?”朗哥听见了夜浔的声音,但是看不见坐在墙头的我。 我弯腰凑近在墙外一脸正气凛然的夜浔呲了呲呀:“你不坏我好事能死是吧?” 他认认真真地点头如捣蒜:“差不多是这个理!” 我又被这厮的厚脸皮气到没脾气了。 朗哥将阿春小心谨慎地护在身后,慢慢地往房间门口退,然后速度极快地将衣衫不整的阿春推进房间。 只剩窗柩的窗口探出了阿春痛心不舍的脸,朗哥回头报以她安慰一笑,然后,然后操起了院子里唯一一块看起来比较凶狠的石头。 再然后是就是冲着虚无一物的院子叫嚣:“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你敢动阿春的坏心思,我就跟你拼命!” 背后的霍开的巨大窗口,嘤嘤传来阿春的啼哭:“朗哥哥——” 我预备翻身下墙,夜浔就在此刻蓦然拉住了我的手:“你要作甚?” 我甚是豪迈地一挥手:“凑热闹去,你一会儿配合配合我!” 夜浔:“” 看他铁青着脸,估计是想骂我,但我只当做没看见,麻溜地跑路了。 我几步飘到朗哥和阿春中间小石阶上站着,缓缓化出实身:“我在这里!” 身后的阿春抱头大喊,朗哥也跟着回头,一见到我,手脚就止不住颤抖,然后他紧攥着的那块石头就轻飘飘的砸向了我。 面对这种小场面,我当然不能躲,于是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就遭到了报应,他那块石头好巧不巧地砸在了我左脚的大拇指上。 大爷的,想起我就来气,本来看着轻飘飘的吧,但那砸在脚上的力道还真是贼他娘的大。 但我又不能疼得抱住脚跳起来,毕竟,有眼前这两个活人在,我不要面子的? 无妨无妨。。。 “书生,光天化日之下,何故在院中叫嚣?”我拿捏着自己在话本里见过的上仙之态,语气平和地问话。 朗哥显然不信:“你是妖精还是鬼,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能打到你的石头有第一块,很快也会有第二块的!” 我咬紧了后槽牙,额上青筋跳了几番勉强压住想要揍人的冲动:“都不是,本仙云游四海偶然路过此地,正好看见你愁苦模样,你且说说,是为何?” “少哪里给我慈悲做戏,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日皇城大雾漫天不散,驿馆莫名起火,你们以除祟的名义广招妙龄少女参加的法会,之后那些个少女就接二连三的莫名失踪,那事肯定与你们脱不了关系!” 这书生口中说得振振有词,却蓦地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幽冥阴司追查不到皇城那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当着就如他口中说的那般?“你还知道什么!”夜浔那厮径直从墙壁上走出来,一脸沉寂严肃。 朗哥在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内接连目睹两个怪人引起的三件怪事,自然是吓到不行,他哆嗦着嘴唇,脸色煞白:“话是我一个人说的,你们,你们不要难为春妹!” “朗哥哥——”遥遥院中的那头又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唤。 得得得,苦命鸳鸯看多了有些受不了了。 我赶忙一脚跨过去,凭一人之躯挡住了四目相对的万千柔情:“打住,打住,我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哼!”朗哥容色一敛,立刻就是一副横眉冷对的不屑模样:“假惺惺的关切我见得多了,趁早收了你这幅嘴脸,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讪讪地嘬了嘬牙齿,总感觉哪里有被冒犯到。 “我想知道的,你告诉我,我救她!”夜浔面无表情地看着朗哥,抬手指了指还在窗口默默流泪的阿春。 朗哥脸上汗泪交替,听见夜浔这话,原本泫然又欲泣的表情顿时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瞪着眼睛,言简意赅:“一言为定!” 我惊讶于夜浔这厮的洞察力,他显然也察觉到我略带钦佩的目光,在我们被朗哥请进屋里的时候,他微微往我这边一偏头:“不用谢我!”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想着骂他两句但又忍住了,只好快步上前跟着在朗哥背后进屋。 一进门我就惊呆了,屋里一股霉味不说,墙上还到处都是的纵横遍布的墨水涂画,说是涂画但潦草随意的墨痕,真真叫得上是鬼画桃符! 墙壁尚且如此,地上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了,被揉成团写满笔迹的纸团到处都是,不注意行走的话,还能幸运的在满地废物中踢出一两只蟑螂小虫。 “你确定你平时就住在这里?”我实在不敢相信,都说寒窗苦读,这难道就是? “你说你可以救我春妹?”朗哥看向夜浔。 虽然他的身量要比夜浔矮上许多,但他如今这种形象,在我心中分明就是高大的! “当然!”夜浔也不含糊。 朗哥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怯怯躲在他身后阿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白玉递给夜浔:“我要你对着这块玉以血起势,否则我不会相信你!” 第七十四章 朗哥 我知道朗哥对那个叫阿春的女子用情至深,但居然没想到他能为她的性命做到这种地步。 玉为媒介,以血起誓。 这种是契约咒法是很早以前就流传在了民间,因为这种咒法需要两个起誓者以灵魂为代价进行的契约仪式。 若是其中一方未能履行承诺,那另一方就会变成与承诺意义相等力量的恶鬼,通过玉佩上的血,找到并且杀死违约的人。 据说创造出这种咒法的人,是因为跟他承诺的那一方欠钱不还,自己又拿他没有办法。 于是便就用欠钱的人留给自己的信物玉佩为线索,努力专研邪法把自己练成厉鬼,最终亲手撕咬折磨死了那个欠钱的人。 这种术法的创造,就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活着,而是为了以后在有人违约的时候,遵守契约的另一方不会因为看不惯他而又干不掉他所烦恼。 不为别的,单纯为了解气这一点实在叫人没话可将,毕竟出尔反尔这事搁谁碰上都挺难受的! 这种邪法因为无辜要搭上两条性命而被世人所厌弃,毕竟大多数人不会傻到用自己去正道。 朗哥如此做,一定也是不敢贸然相信我们,但夜浔方才给出的条件又是他眼下迫在眉睫所苦恼之事。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用这种堵上自己性命的方式去救阿春。 只是夜浔,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做这种带有威胁意味的事情,毕竟他那副软硬不吃的脾性,我大概还是清楚的。 他凝着眉头看了那块玉佩好一会儿,蓦然神色一松,我一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却不想喜还没上眉梢,那厮就操着一副寒渗渗的调子道:“那就算了吧,救人这事太麻烦了,那就只好有劳阴司忙了一忙了。” 他这话分量着实不小,阿春到是没说什么,就是朗哥,脸色铁青,一双沾有墨迹的手指被紧握得骨节发白。 沉默半晌,他这才艰难的开口:“神仙大人,我不知道您的来历,所以我真的不敢完全相信你,更不敢将阿春贸然交给你,这几日城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我” 我开始有些同情他了,但夜浔如此反应也并无不妥,朗哥的契约条件是救下阿春,但你并不知道契约的时间要维持多久。 就只是现在,还是在遥远的将来,就算现在能够将她救下,那如果她之后再遇见危险,夜浔未能出手或是成功救她。 那契约会不会也因此判定违约,从而夺走朗哥的性命,为夜浔平白无故的增添业障。 “你既然喊我一声神仙大人,就应该有感觉我们与其他人不同,我既开口说要救,那便不会食言,可如今你却摆出这种低级咒术在我面前,确定不是想要侮辱我?” 夜浔渡步在房中,一字一句缓缓道。 朗哥张口好几次,却又无可奈何地只有沉默,倒是阿春,此刻抹干了眼泪,肿着红红的眼圈站出来 “大人,朗哥哥他并不是那个意思,您想知道什么大可问我就是。”阿春蓦然一顿,咬了咬嘴唇纠结半晌:“至于我的命,也请大人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我:“你被诅咒了,而且很严重。” 阿春呆了呆,旋即勉强地扯了一丝嘴角:“那既然如此,大人可还能够救我?” 我看了夜浔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的表情之后,方才放心地说:“当然,我们想要知道什么你们应该也清楚吧?” 阿春不再说话,反倒是沉默了起来,朗哥这时突然动身,径直绕过在屋内四处打量的夜浔,然后行至一方岌岌可危的书架后面。 只见他伸手往那书架侧边的某块涂满墨迹的土墙上一按,地面微微传来震动,一块方形的在屋子的角落缓缓出现。 我再次陷入困惑,这确定是书生的家? 朗哥过来牵起阿春的手:“二位仙人,方才多有冒犯,这是我家祖传的密室,屋子不安全,还请二位去里面一叙。” 阿春有些为难:“朗哥哥,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做到这般地步的!” “无事,你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好好留在我身边,你在,我就能活。”朗哥微笑着捻起袖子擦了擦阿春的脸。 好家伙,原本人家就算是哭完了都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的,你这深情地一搽脸,还生生抹出了一个花猫。 两人手牵着手,往那地道密室口进去。 我和夜浔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也同我一样,也没有想要动身往密室里钻的念头。 毕竟那种密闭的地方搞不好是很凶险的,能让你有来无回的那种。 我们只知道这两个小鸳鸯相亲相爱要死要活的,但关于二人的底细一概不知。 在短短相处的时间,一个重视契约的人为什么那么容易妥协,并且还当着自己原本不信任的人展示了自己秘密? 这确实让你不得不怀疑了。 “二位仙人,你们”阿春站在密道口,不解地望着我。 我掐诀捻印,手中袖袍洋洋洒洒地往半空中一挥,面前纷纷散开一群白色的羽蝶,它们哗啦啦如同游鱼一般往密室里面飞去。 阿春大惊失色想着阻拦,可伸手出来,那些羽蝶就像是流水一般柔柔地穿过了她的手掌。 “姑娘不必惊慌,我只不过是先教它们探探路罢了!” 未几,羽蝶又纷纷扬扬地从洞口飞出,我仔细数了数,唔,一个不少,甚好甚好! 我冲着夜浔点了点头,他也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放心转身往阿春那边走去。 这些羽蝶是积绕在净泉周围的灵气化生的,纯净通透,能够识辨阵法和邪气。 因是不知朗哥这地下密室地底细,保险起见,我便用羽蝶试了试,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通向地下的密道起初是逼仄的,稍微胖一点的人通行会很有压力,但是越往后面就越通畅。 直到下到地下石室,里面便就豁然开朗了,别有一番洞天。 朗哥已经将石室内所有的蜡烛点燃,充满了石室的不止是明亮的烛光。 还有那满壁的书籍和摆置的各种机关人偶。 “你竟然还会机关术?”我诧异的问到。 朗哥不好意思的笑笑:“祖上传下来手艺罢了,我这人愚笨,没能够将他们发扬光大。” 夜浔反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他兀自找了一把木椅座下,用手敲着木桌:“我现在可以问了吗” 朗哥点头:“大人您想知道些什么?” 夜浔:“皇城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五章 密道 几日前,皇城中突然起了大雾。 那雾气着实古怪,按理说以往普通的大雾只要日中太阳出来了以后就会慢慢散去,可那天的雾却不是这样的。 它是黑灰的,还带着化不开的浓烈的腥湿腐臭,整个白天都笼盖得如同傍晚即将来临的暴雨一般。 我当时以为会看到书上所说的大风暴来临,因为担心小屋会被风席卷摧毁,就躲在这个地下密室里不敢出去。 地面上隐约传来阵阵车轮碾而过的沉闷声,过来许久,一直到我心里认为风平浪静了以后,我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出密室。 大雾还是没有散,我的小破屋院也还幸存,但我这就很纳闷了,难道这异象并不是风暴? 就在这个时候,与我小院一墙之隔的巷子中突然就传来唢呐的声音,没有一点渐行渐近的感觉。 仿佛就是有人走在外面的时候才拿起来吹的,如此炸耳又聒噪声响划破了陷入浓雾当中死一般寂静的空气。 我周围所住着的人家个个都是顶厉害的吵架高手,稍有不胜意就会跳出来破口大骂的那种。 今天这种吓人的鬼天气又遭遇如此的恶作剧,换成不理世事的我都有些生气,更别说我那些不安生的邻居们了。 昨天还因为一根小葱属于谁家而吵得不可开交的几家,我不信他们会在一夜之间转性。 但他们当时确实很安静,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叫骂,只一瞬间,我觉得那种安静太不真实了,它不是单纯祥和的静谧,而是失去了万物声息的那种死寂。 外面的唢呐声还在缓缓的移动,向着我家屋后的地方移动。 我屋后的房檐下挂着一只小铃铛,那是我母亲还在时就挂上去了的,说是能够驱邪除祟。 我是追求功名的人,邪魔鬼魅一事从来不信,但我也没有取下那个铜铃铛。 因为我曾今试过好几次,那串铃铛的绳索就像是长进了房梁一般,任凭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曾将它成功取下。 我上学堂时就因为顺路,就经常从后门回家,娘亲也会日日在后门一边择菜一边等我。 后来挨了几次隔壁买菜大婶的嘲笑以后,我也就放弃了取铃铛的心思,反于是就将它当了母亲一般的存在。 邻居家的养的几个混蛋小子很调皮,平日往我院子里扔些石头烂菜也就算了,最近就是因为看上了我屋后的铃铛向我索要我不肯。 于是几个小子便开始变本加厉地往我院中扔各种虫子和死老鼠,甚至于在发生大雾的前一日还放了条绿油油的菜花蛇进来。 我曾经找过他们爹娘,不仅于事无补,还惹来了邻居的斥骂和嘲讽,他们素来对于几个小子过分的恶作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当时铃铛声开始往我屋后移动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那群小子装神弄鬼还想着去偷铃铛。 想着平日里邻居对我的冷言冷语,以及嗤之以鼻的态度,我都可以忍让,但是母亲的东西,绝对是我的底线。 我当时怒火中烧,一股脑地想着要怎么教训那群臭小鬼,并没有注意到院子周围有什么可疑的变化。 我随手操起院中的几块石头放进衣兜,然后慢慢地顺着土墙朝唢呐声传来的地方摸索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墙头,因为不够高,便索性直接踩着石磨墩子上看了出去,只是一眼,就让我的汗毛直立,冷汗暴流。 邻居家的几个小孩是在的没错,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已经被长钉刺穿手脚钉在了木板上。 长长的一列队伍,除了为首那人披着白色披风以往,其余的人都穿着黑色,他们吹得唢呐也不是唢呐,而是一根用人皮绷着血淋淋的骨笛。 我吓得半死,哆哆嗦嗦不敢有所动作,直到那个穿着白色衣服声音慢慢转过头来,我见到一只细长又凌厉的眼睛。 一丝锐利的锋芒从当中一闪而过,我只觉得脚下一软,慌张迟钝到跌倒在地的钝痛感都察觉不到。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只向有蛇眼睛的人会杀了我,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在我周围环绕得浓重,我爬不起来,手脚抖得不受控制。 于是我只得靠着身体唯一能牵动的力气开始往屋内挪,直到我的右手摸到一块冰冷硌手的圆物。 我来回试探着摸了摸,感觉就像是一排排顺滑的鳞片触感,在我映像中,自家院子里并没有这种东西。 我冰冷的气息渐渐侵袭到我的脑后,一点点头发丝似的软物触感从耳背一只渐渐蔓延至脸颊。 我的鸡皮疙瘩早就爬满了一身,就连脸上也因为汗毛竖立而发紧得厉害。 我不敢回头,只得颤着声音说着模糊不清的话来求饶,但是那种冰冷的痒意并没有停止。 眼风蓦然在肩膀处扫到一个与我脑袋差不多大小了模糊影子,它蓦然探缩回去的一条细长红色让我浑身血液都凉了。 我没有看错,细长有岔的红色,是蛇的信子! 一条蛇的脑袋假如有拳头那么大,那它都应经算是莽蛇了,那此时我身边这个,与我差不多大的三角脑袋,那它的身躯得大成什么样! 我想到这里,那种细软的感觉又一次从下颚传来,没错,它方才又用蛇信子舔我了。 我好想逃,但又逃不掉。 我能切实感受到那条巨蛇在我背后正缓缓移动着,我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那恐怖的场景。 四周静悄悄的,静到我以为那条巨蛇良心发现然后自己离开了。 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 我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入眼的便就是那只巨蛇的大脑袋,我惊恐万分地预备叫喊出声。 但就在那一瞬间,我家房梁下面的铃铛响了,让我想起母亲以前对我说过的话。 她所,倘若遇见骇人的妖物,一定不要张嘴大叫,不然妖物就会借机钻进你的嘴巴喉咙然后找到你的心脏一起吃掉。 原来只是当做唬人的玩笑,但当在现在,我居然也就立马鬼使神差地伸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那只巨蛇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地将撞飞在屋内,原本张着巨口冲向我的,但因为梁上的铃铛又响了一次,居然使他停下来了。 我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想勉强支撑起身体起来的,但眼前蓦然略过一簇白光,我一怔,随后便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下没有的意识。 第七十六章 白袍遮面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敲锣打鼓一片天,皇城四处飞满了告示。 我揉了揉眼睛,脑海中还在不断重复着我昏迷之前的所见所闻,但我还活着。 我支撑着快要散架了的身体从地上坐起来,头还是晕晕乎乎不知东西,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恐怖的梦。 但是满屋破碎的木门块以及后院里那方在我记忆中被踩倒的石磨,都在提醒着我,那场本该是梦境的经历,是残忍的现实! 我想到昏迷之前听到的铃铛声,心中不由得一沉,眼神下意识往原来熟悉的房檐下看。 哪里早已没有的我那串解不下来熟悉的铜铃铛,我慌忙朝着房檐下爬过去,却只看见了那只铃铛破碎的残渣。 我将它们一片片一点点收捡起来捧在手里,一直握着它们把他们贴近了我的心口。 我想起了母亲在屋后择菜等我散学回来时候的慈爱模样,抱着那捧铃铛瘫坐在原来母亲将它悬挂着的房檐下嚎啕大哭。 我知道,是母亲,是母亲在最后的关头救了我一命,母亲不会回来,铃铛更不会再有了。 现在,就只剩下母亲的小屋与我相依为命。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苦累了就索性躺在房檐下手捧铃铛的残渣在心口,然后默默地望着早已雾散天光的下的房檐发呆。 这样具体待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直到后来,大街上的告示莫名飞了一张到我家里来,我只是随意一瞥,就看见了上面写着净身法会的字样。 我没有任何好奇的心思,纯属在地上躺累了,然后就伸手将它捻了起来。 上面写着。 近日天降异象,先是浓雾不散,天雷至下,毁了驿馆,接着又是宸王元景逆天而行,趁乱谋反。 法师有恐城中妖物作乱,便召集皇城中未有婚配的妙龄女子,前去道场参加一次净身法会。 因为妖物属阴,然而要想彻底消灭驱赶妖物,就得以阴制阴,而女子阴气又以处子最甚。 所以,按这告示上来说,城里所有的为婚配女子都要参加,这也就是说,阿春妹妹也会去! 我实在搞不懂,阴阳相克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对于法师这种修为高深的人来说,居然都不晓得吗? 难道对付阴气最好的办法不是积蓄阳气吗?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城里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现在有弄出个什么狗屁道理不通的法会出来,还专门挑未出阁的少女?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不能让阿春妹妹去参加那个法会!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灰扑扑的,匆忙回到密室将母亲的铃铛碎片放置好以后,我跑出了门。 走在街上,不知是哪里不对劲,我总感觉大家好像一夜之间都变了。 原本嘈杂嚷闹的集市,现在虽然也摆着同往常一样的大小摊子,可现在的大家,似乎都不怎么爱说话。 不仅如此,他们就连目光也都是呆滞的,那东西收钱,连带着主顾一起,都是如同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无声重复。 一个闹市,没有叫卖声,没有砍价声,更没有孩子跑跳,爹娘斥骂的声音。 仿佛这一切的生命力,都被一只名为无声的怪物吃掉了。 当周围满是人,但传来的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时,我原来被那巨蛇吓过的阴影又袭上了心头。 护成军浩浩荡荡地整装上阵,看样子每个城门口都有重兵把守,但是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 我一直没停,跑到了阿春妹妹的家里。 还没进门,屋内几传来几个陌生女子的声音,阿春妹妹也是个苦孩子,从小就与自己的奶奶相依为命。 老人家从小看着我们两个长大,对于我俩的心意,她也是支持的,所以我不会相信会是什么媒婆上门。 我没有进去,而是猫着腰躲在附近,等到阿春家的大门开了,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白色披风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我更加笃定,我昏迷之前见到的一切,就是正是发生过的,邻居家的几个孩子!我刚想到那副画面,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阿春!”过了一会儿,我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赶忙跑去敲门。 开门的是阿春的奶奶的,老人家腿脚不好,平日都是深居简出,怎么换到今日,就能够下地给开门了? “朗哥,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和你说!”老太太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虽然她之前也是这么一副嗓子,但也不似这般燥杂,就像被几根长长的指甲抓挠过的喉咙。 我顺从地走进屋内,阿春正在收拾包袱。 “朗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和你说!”怎么她是说的这句话? “春妹妹,你这是要出去哪里?”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春妹妹就像是木愣了一般,不停地折衣服放进包裹,放好了,也不系,而是有抖开扔在床上,又继续重复,折衣服的事情。 我走近去,大着胆子推了推她的手,提醒道:“你的衣服收好了!” 也就是说完这句话,春妹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蓦然抬头,神情讷讷地瞧着我:“法师是来带我去法会的吗?” 我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阿春的奶奶不说话,一双浑浊地眼睛就坐在大门边,默默无声地看着我们这边。 那神情和模样,就,就像是死后的寂静一般。 我觉得阿春怕不是中了邪。 而我曾经在街上听道过几个老道士和尚说怎么除祟辟邪的方法,于是就打着胆子试了试。 好像是说人的中指的血液具有先天的纯阳之气,能够压制一切邪祟,可以辟邪,关键时刻可咬破中指。 我小心翼翼将中指血点触在阿春妹妹的额间。 未几,在那被血触到过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丝丝黑气,而阿春妹妹却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和狠命伸手过来掐我。 她的力气大极了,我一届书生,虽然瘦弱,但好歹也是男人,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她举起摔在了地上。 我被摔得满地找牙,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阿春叫了一声,俯身准备还来抓我。 我开始死命胡乱地往前面蹬,却就在此时,眼风无意瞥见了阿春的床底下,正蜷缩着一个黑影,两只雪亮的眼睛正幽幽地打量着我。 而它似乎也就在等着这一刻,在我的注视下,它缓缓从床底伸出一只又黑又长的手,想要来抓我的脖颈。 我被阿春妹妹逮住,动弹不得,也就在此时,那只黑手快要接触到我的心口时,突然被一道光罩弹了回去。 而阿春在背后捏住我的大力居然随之消失,黑影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第七十七章 仪式 阿春妹妹是隔了很久才醒过来的。 在那之前,原本坐在门边一动不动打量着我们的老太太也已经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手里捏了把刀。 如果我猜得没错,老太太手里拿着的那把刀子,很可能就是用来砍我的! 我有一次被吓得不轻,蜷缩在墙角,呆傻地看着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止抽搐的阿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怎么了??! 我想起了反才吓退黑影的白光,伸手往怀里摸了摸,一块圆润通透的玉佩被我拿了出来。 这不是我的,我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呢? 即使有,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它当掉,让它荣幸地成为我科考路上了一块垫脚石。 我还在想,以现在的情形,当铺会不会开门的时候,地上传来一声嘤咛,阿春妹妹醒了。 我怕她会像之前那样,毫不留情地摔我,于是出于自保心理,我赶紧快步上前,想给了她结实的两拳。 阿春明显被打懵了,捂着两遍高肿的脸蛋,委屈地哭出了声,这下看起来好像是正常了些。 我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有些后悔自己对阿春妹妹刚才的行为。 “妹妹,你,没事吧?”我扶她起来,用试探的语气问她。 阿春显然不敢相信我揍了她,一双眼睛满是泪水,瞪得圆圆的:“朗哥哥为何方才对我拳脚相加?” 我尴尬地咳了咳,觉得她说的话有些离谱了,明明也就只打了两拳而已 “妹妹,你方才中邪了,说着奇怪的话!” “什么?我明明在家做女红,怎么会——”话说道这里,阿春突然注意到还摔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太太。 她推开我,急惶惶地朝门口跑去:“我奶奶怎么了?”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应该也只是中邪以后昏过去了。” 阿春妹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我说什么,她总是无条件相信我,但这次却不一样了 她甩开我,小心地扶起了在地上的老太太对着我冷笑:“哼,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奶奶竟然会和我一起遭殃?” 我不知道回答她的问题,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我当时就怀疑,城里的人,也应该是中邪了! “那你怎么又没事?”阿春妹妹已经不相信我了,她可能已经忘记了,让她苏醒的那两拳是谁打的! 我原本是准备争辩事实的,做读书人的,最是不能容忍别人平白无故的误会和嘲讽,虽然看似不起眼的事情,但我就是觉得侮辱了我的清白。 “阿春妹妹!”我试图解释。 阿春厌恶地瞪着我:“够了!朗哥哥你先回去吧,我得准备准备去参加国师的净身法会了!” “阿春!” “你走!” 我不知道从何解释这一切。 倘若一个人从大梦中醒来,睁眼便是家里乱成一团粥,至亲昏迷在地,而自己的青梅竹马还从正面给了自己两拳。 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至于阿春妹妹口中所说的‘净身法会’,我对他可是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 怎么可能一国之法师,竟然连阴阳相克的道理都想不出来,对于收集女子的阴气去对抗阴气,我很是怀疑。 所以我也并没有回家,而是佯装成了其他普通百姓的状态,讷讷地在城里游荡了一天。 皇城中某一处正冒着滚滚浓烟,还伴随着噼啪炸裂的声响,可这么大的动静,大家居然都恍若未闻。 我默默地想去看个究竟,便朝着那火光冲天的地方走,如果我没猜错,我现在脚下的这条路,应该就是通往使国圣女所住的驿馆。 浓烟之中,我看见有一只巨大的蛤蟆状的黑影从里面蹦跳出去到了驿馆的后门,就再也没看见了。 驿馆外的街道上,都被符纸和各种法器堆满,而那些法器都是由穿着白袍黑袍的神秘人拿着。 之间他们其中几个隐在斗篷下的嘴巴隐隐动了几下,旋即一阵低沉的又压抑的咒语声传来。 一道道金光像是弯刃一般,划进火场之中,里面还能依稀的听见利器相击的泠泠之声,好像还夹杂着凄厉的叫喊声。 那声音嘶哑尖利,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我看那情形着实肝颤,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没有了,现在只剩下龟缩在墙角根瑟瑟发抖。 “净身法会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个高一点的白色斗篷冲着旁边低一点的黑色斗篷说道:“弄好了就尽快行动,我主人那边可是快等不及了!” 黑色斗篷唯唯诺诺地应答道:“只要未出阁的少女?主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后面的话他们越说越小声,我听得到几个模糊的字节,但想要连着拼凑在一起,却又无际可寻。 总之如今这一切的谜团,可能只有去了净身法会的姑娘们才知道。 我发誓,绝对不会让阿春一个人去涉险! 踌躇在门外好半晌,我还是一横心敲下了隔壁邻居家的门 左等,他们没人来,右等,他们还是没人来开门。 我恍惚间,我想起了之前见到的被钉住手脚在木板被抬走的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心中猛然一跳。 莫非? 不可能,不可能,邻居家‘心狠手辣’,蛮不讲理,就算是鬼,也应该是害恶人的吧? 思及此,我咬牙推开了邻居家的大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院正中的花缸缸口,正整整齐齐地围摆放了一圈人头。 有的人头不像是被刀砍下的,看脖颈上被撕扯得翻卷缺失的皮,更像是被活生生地拧下来的。 就算如此,也是有个把人头没有完好的扯下来,尚留着半根气管被风吹干贴在了花缸上。 经历过之前的大蛇,以及在阿春妹妹家床底下那个恐怖的黑影的洗礼,我觉得我会变得更强,更能接受眼前这个恶心又残忍的事实。 实际上,我的双腿还是止不住地在裤管里面发抖,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一丁点动静,会突然在这个死寂的环境中得到回应。 我哆哆嗦嗦地想要拉上两扇大门,当做自己从没来过一般。 可无论我如何使出吃奶的劲儿,那两扇将开未开的木门就是佁然不动,花缸里面有瓮瓮的哭声传来。 我开始只当自己是听错了,可当一颗正放在上面的人头突然骨碌碌地滚下地时。 我再也忍不住,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拔腿就跑。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跑出去时,分明听见了背后邻居家木门被一股大力撞得合上的声音。 第七十八章 净身法会 我不敢回家。 我总觉得在夜里,那空空荡荡的小院墙上,总有无数只眼睛在默默地窥视着我的一切。 可是,如果不回家,待在外面,会不会死得更快? 我硬着头皮回了自己家,想着屋后被豁开的那个大缺口,我就后怕。 如今这座小院子,一点也给不了我安全感。 旁边有着个满是死人的院子,与我一墙之隔,屋后没了有着微弱保护力的石墙遮挡。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被妖怪鬼魂包围着的中心,清醒明白,孤立无援。 我手里握紧了那块玉佩,鼓起勇气打开了地下密室的门,做完这一切以后,我咬着嘴唇下到那片没有点灯的未知黑暗当中去。 就在我伸手快要合上密室口的那块石板时,我分明清楚的看到,在月光之下,我房间破败的木门外,正贴着一张惨白的鬼脸! 那张鬼脸半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嘴唇猩红,此时正静静地站在我房间外面往里看。 在密室石块合上的那一瞬间,我分明觉得就是和她对视了,她突然冲我咧嘴一笑,旋即一条沾满血液的长舌头电光火石般的朝我袭来。 那一瞬间,我好像心跳都停了。 索性在最后关头,石块合上了,我赶紧用手牢牢将它抵着,未几,地面上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而且还像是故意在我的石板停留了一般。 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倘若说那女鬼一开始就默默地在门口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那她肯定也就看见我伸手按下密道机关的地方了。 万一,她按下那个机关,石室上方的石板还是一样会被打开,冷汗已经将我浑身的衣衫都湿透了。 我现在全力抵住石板的双手酸得要命,身体早就已经发抖到我自己都忘记了的地步,我现在脑子好重,好想睡过去。 但我其实比谁都明白,在现在这片未知的黑暗中,如果我睡了过去,也许就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但是最终那只女鬼没有按下开关,我不知道她是否是有心想要留我一命,还是根本没有看见密道开关被隐藏在了何处。 我不敢离开半分,就这样警惕地守在石室口一晚上。 浑身的汗水干了,在这大夏天开始发出阵阵的馊臭味,好歹命是保住了,我小心翼翼,一步三回头地从密道下到地下的石室内。 里面有机关,甫我一落地,墙上的烛火就会自己被点亮,这是我生平最为得意的机关术之一。 与其说上面的那个破败的小屋子是我家,倒不如说我真正的家是在这密室里面。 我并不清楚那只女鬼是否还在外面守株待兔,当务之急,就是要阻住阿春妹妹参加的那个名为‘净身法会’的仪式。 我都想好了,出了石室就要先救出妹妹,然后再带上老太太,我们三个一起从这石室内的密道离开,去到另一座城,另一座没有古怪邪门事情发生的城,然后好好生活。 只要一想到这里,我那颗恐惧万分的心,就会变得温暖又期切。 方才恐惧害怕的心情平复下来以后,我睡了一觉,为的就是能有好的体力和精神,第二日去‘净身法会’开开眼界! 我是从石室内的另一个通道出去的,当时正好,满大街敲锣打鼓,一路好几个穿着白袍举着幡的法师模样的人。 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地一群少女,我一眼就认出了阿春妹妹。 她和其他的女子一样,手中捧着一盏莲花灯双眼之中满是虔诚,正跟从我面前的慢慢走过去。 饶是前后左右都有着守住的法师,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佯装路人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街道路旁的百姓有的神色淡漠,有的肃穆严厉。 法师走过的街道以后,皇城的大街上开始传来了小贩的阵阵吆喝,我当时心中还暗暗惊讶的一番。 难不成那法师的锣鼓真有仙法,就是在街上走过一遭,也能将那些看起来沉默恐怖的街市恢复如常? 但我没有放弃跟随去到‘净身法会’的脚步。 法会举办在城郊的一处大庙中,说来也奇怪,我在皇城生活了快二十年,居然都不曾知道,皇城周边何时多了这么大的一坐寺庙。 少女们被请了进去,进去前,我看见她们把自己手中的莲灯都放在一块好似棺材模样的黑方箱子上。 阿春也跟着进去了,我手里握着那块两次救我于水火的玉佩,转身攀爬上了大庙旁边的树上。 那棵树很好,茂密的枝叶将将能把我好好的隐藏起来,但这样也根本不能看清大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咬牙,心一横,干脆攀着树枝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大庙的红瓦宝顶。 在哪里,我只要移开一点点的缝隙,就能很清楚的将里面发生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那群白色衣袍做法师模样的人,甫一踏进庙门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群半穿着僧袍,半露着臂膀的和尚。 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和尚,这点我大概能晓得,没有哪家的寺庙里面会收有刀疤或者是纹身的和尚吧。 少女人被安排跪在大殿正中央,面对着一尊长着蛇精模样的金身塑像。 人群中渐渐有了些骚动,应该是个领头的大和尚见势不妙,里面站出来解释:“各位不用害怕,我们大殿中央供奉的菩萨是女娲娘娘,乃万灵之母,今日所行法事,都要在娘娘的见证下进行。” 我心想那和尚真能吹,女娲娘娘我肯定是不曾见过的,但我在书中所看到的是——女娲娘娘慈眉善目,虽是半人半蛇,但那种母性的柔情却是世间所唯一。 而大殿中央那位,并没有让我有种婴儿置身于母体的怀抱一般的感觉,相反,我只是觉得那尊佛像丑陋而已。 领头的大和尚开始敲着木鱼在前面喃喃地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少女们闭目作虔诚入定状。 任由着那大和尚将手中的一白瓷瓶用着柳条沾水,大手一挥洋洋洒洒地甩到众少女身上。 甩完了,继而双手合十,转身面向那尊金身的‘女娲娘娘’像,虔诚鞠躬道:“大威德金刚夫人!” 什么?他刚才说的佛像,难道不是女娲娘娘吗? 第七十九章 再探将军府 包括阿春在内的女子,在这大和尚虔诚恭敬地一声呼唤中,身体都不约而同的震了一震。 随后大殿中央便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老和尚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词。 在这之后,我并没有看见任何异样的事情发生,直到后来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袍的神秘人手中拿了只锣。 之间他信手敲了几敲,哐哐哐几声震耳的锣声响起,方才闭眼的少女们幽幽睁开眼,如大梦初醒般缓缓直立起身。 整个过程除了悉悉索索的动作声响以外,所有的少女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全程只是静默,静默。 “阿弥陀佛,纯阴之气已经收集大多,各位施主初感疲累是正常现象,只需回家休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大和尚兀自开口嘱咐道,然那穿着白色衣袍的神秘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他手中攥着锣鼓,石塑一般站在门口。 我跟着阿春妹妹的那队人马一起又回到了皇城,一路上那群白衣人并没有什么古怪的举动。 进了城的少女们渐渐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天性,嬉笑怒骂打打闹闹的四散回家。 城中的气氛自‘净身法会’之后,居然也意外的恢复到了大雾以前的模样,市集上的吆喝声,以及各种茶肆酒馆的各种笑骂声不绝于耳。 而阿春妹妹也像个没事人一样,蹦蹦跳跳的来寻我出门逛街。 至于我的邻居,后来皇城中派下大人追查此案,定论为强盗杀人,并且也抓到了那个被称之为罪犯的人。 我没有想到,那人,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她并不是我那日攀在墙头偷看到抬走邻居家几个孩子的那群人其中之一。 因为这个女人,只有一只脚,而我那日所见之人,没有一个走路是不正常了。 后来官府来人带我去问话,大人客客气气地请我坐下喝茶,并且一五一十地告诉我,那个认罪的女人乃是暂时被抓去替罪的邻国暗探。 至于为何这么做,原因及其简单,为了安抚躁动的民心。 我大概能够理解官府的用意,但是又对他们放任真正凶手逃之夭夭的做法很是不满。 那个当差的大人悄悄塞给了我一包银子,说是就当做我和阿春成亲的贺礼,看着那一包鼓鼓囊囊的钱袋,我动摇了。 从官府出来,就有几个汉子手拿铁锹工具,说是大人安排,要我把我家屋后的破开的围墙修补完好。 我本欲回绝,倒不是因为收了大人的银子而感到良心不安,而是我实在不想要人见到我那方破败的小屋。 还有挂过母亲的小铃铛的房檐。 后来我还是依仗几个汉子修好了围墙,我也重新挂了只铜铃铛在屋后的房檐下面,但是永远也代替不了母亲的那一只。 时间才将过去两天,在我以为周围所有事情都已经回到了正轨的时候,奇怪的东西又出现了。 城里已经接连好几天都有女子失踪了,她们年岁都不相同,有的甚至是已经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 而也就在此时,坊间隐隐有传闻,说叛逃出去的宸王殿下集兵陈列在皇城往东二十余里处。 内忧外患之际,将军府的世子言阅殿下登场,皇帝先是授予他兵符,让他不日率兵平反叛贼。 后来居然也发展到,皇帝就连政务也要交予一半给将军府的言阅公子审阅。 一时间,皇城上下人心惶惶,不管是对于失踪的女子,还是在外集兵的宸王殿下。 为了安抚民心,国师那边特地为城中百姓准备了艾叶药囊和桃木小饰,并且通过在将军府外的木棚里分发。 说是能够驱鬼辟邪保平安的东西,然而在民间,这些物什的用处大家统统有明白,再加上上次国师所准备的‘净身法会’成效显著。 百姓不假有疑,一时间,都以为女子的失踪是因为鬼怪作祟,一时间,将军府门前排队领取药囊和桃木的队伍从未间断过。 我惜命得很,老早就赶去领了两对,其中一对,我送给了阿春妹妹。 本来以为药囊和桃木以后,皇城可能又会得到安宁祥和,哪怕是片刻也好。 但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停止,女子的失踪还在继续,直到今日,阿春妹妹神色凝重的跑来找我。 一见面便就恳求我与她行夫妻之实,我一时接受不了,便,便就有了大人才来见到的那一幕 朗哥声情并茂的说完了整个几日我们不在的时候,皇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他的话语中无形中透露了一丝人性的小弱点。 但对他对阿春的敢情来说,本鬼还是觉得很感动的。 “咳咳,”夜浔干干地清了清嗓子,朗哥不说话到还好,自从他在我们的‘威逼利诱’之下开了口。 那话匣子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振奋鬼心。 尤其是他说的那个国师集结少女进行的那个‘净身法会’,没能真的见识到,是我的遗憾! “所以你为什么看见阿春肩膀上的红痕会有如此惊讶之举?”夜浔听完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后,注意力居然还能够停留在刚开始的地方。 我也是佩服这厮!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对,朗哥并未在回答的话语中提及那有关红痕的描述,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红痕会骇人,并且初见到一眼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强烈? “我”朗哥皱着眉头一副严肃沉思的模样,显然他忽略了这个细节。 “所以你撒谎?”我看了眼夜浔,眼风旋即往低头下去的朗哥那边一扫,提醒夜浔这人有古怪。 “不是这样的,二位大人。”阿春伸手不自觉地理了理衣襟,一副恳求的模样看向我和夜浔。 “是我,是我告诉朗哥哥的,我曾经去给西街的方小姐送橘子,是她悄悄地问我,身上有没有长出那种令人厌恶的红痕的。” “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问你这个,再说了,女子不应该很是羞于启齿这些事情的吗?”我表示质疑。 “因为,因为,”阿春看起来很心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方小姐想摆脱我帮她个忙” 第八十章 再探将军府(二) “帮忙?你一个女子,她能找你帮什么忙?无非也就是跑跑腿之类的,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我理了理袖子,感觉石室内的气氛有所变化,索性挪了挪位置,不动声色地往夜浔那边靠了靠。 那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还默默地勾了勾嘴角,笑了? “她,她就是”越是说到后面,阿春的脸色就越发的红润了起来,说话声音也小了太多。 再照着这样下去,我们就得凑过去才能听清楚她说的什么了。 “啊呀,这有什么嘛,又不是管你借用你的朗哥哥,还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为了放松她的心情,故意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甚是洒脱道。 居然,没有想到! 我说完了这句话以后,阿春居然顶着一张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小脸蛋望着我,然后一脸佩服的点了点头 阿嘞? 不是吧? 我对于自己信口胡言猜中真相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于是便一脸幽怨地看向夜浔,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谁知道,那厮居然也只是看着我,然后再默默的摇头,叹气,再摇头。 我:“” 一时间,石室内因为这个不适时的话题变得尴尬起来。 我有心想要缓和缓和气氛,便清了清嗓子,预备再次开口。 刚好,夜浔适时的抬手拍了拍我的手,堪堪按住我那颗蠢蠢欲动想要一吐为快的心。 “那个方小姐为什么想要你帮这个忙呢?”这厮脸不红心不跳,还面带微笑的开口询问。 “是因为” “够了,这话问我就是了,不必为难阿春妹妹!”朗哥突然开口打断我们渐渐变得愉快的谈话。 这小子,刚才还一口一个大人毕恭毕敬地喊着,现如今关系到了自身的清白和名誉,居然变得如此严肃认真了是怎么回事? “好!就你来说,要是有隐瞒之意,后果你自己掂量!”不愧是夜浔,此话一出,力压全场。 “方小姐是还未婚配的女子,她认为长出来的红痕是身为处子之声被邪恶怨鬼盯上做了记号的标志。 所以自己日思夜想出了解决之法,那就是——” 朗哥不自然地看了眼阿春,然后佯装干咳即使地止住了话头。 他不用说我们也大概知道,方小姐想出的解决之道便是——行夫妻之实! 但苦于自己是个未婚配的女子,眼下急切寻找良配成亲恐已来不及,加之自己又羞于同家人启齿这等事情。 于是方小姐就将主意打到了平日关系不错,且还有个现成未婚夫的阿春身上。 只是“生米有没有煮成熟饭”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们行房了?” 此话一出惊鬼,我直接呆愣在原处。 我的天,我居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个胆子脸皮比地厚实的夜浔! 啊啊啊啊,无意打听人家私事,特别是这种隐晦中的隐晦,罪过罪过! 我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清心诀,方才觉得自己稍稍能够安下心来,并且依旧能保持着一个大人的姿态,打着盘问了解真相的幌子,在这个石室里打探别家小鸳鸯的隐私。 咳咳咳,这件事情的信息量太大了,其实我还是一只比较保守的小鬼的 显然夜浔的话也是惊到了坐在一旁的朗哥和阿春,二人急忙相互看了一样,随后争先恐后地红着脸摆手解释。 朗哥:“大人我等岂是这种人!我虽家境贫寒,但自幼饱读诗书,是断断不可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的!” 阿春也跟着紧随其后:“大人,就是因为朗哥哥不肯,所以我们就拒绝了方小姐” 我赶紧追问:“然后方小姐怎么样了?” 阿春怯懦道:“她,她在找过我的第二天就已失踪了” 哦,我了然的唔了一唔,所以就是因为方小姐的主意,这两个小鸳鸯后来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所以便就发生了我刚来时看到的场景? 我冲着阿春招了招手:“你肩膀上的红痕,且让我看看!” 阿春先是警惕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眼风缓缓地扫去了夜浔那里:“这个” 朗哥也意识到了,赶忙红着脸局促地转过身去:“还请另一位大人” 我当然听得出来他这话是在说夜浔,于是抬手潇洒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男子退让,赶紧!” 夜浔好像冲我翻了一个白眼似的,然后将身体转到了同朗哥一样的方向。 阿春红着脸再一次解开了衣襟,雪白的肩膀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四散蜿蜒的红痕。 那些红痕仿佛就在皮面上,可我用手捻着一点灵力轻轻一触,那红痕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继续分裂开了更多更细小的纹路出来。 这可把阿春吓得够呛,当即鼻子一抽,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呜呜,大人,你说,我可还能有救吗?” 我眉头紧锁,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但是出于安慰,我还是很认真的同阿春说了假话:“没事,这红痕只是在皮表,找出红痕生长出来的缘由,就可以将其拔除!”我说得轻巧,但事实哪有那么容易的,目前我对这片恐怖的红痕一无所知,谈何根治。 “夜浔!”我没有理阿春,径直转身走到夜浔身边同他耳语了两句,把我方才知晓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他。 夜浔转脸看了我一眼,唇瓣无声地开合了几次,我认出了他所说的唇语,他说:“将军府!” 没错,这些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除了国师就当属将军府的嫌疑最大,而且我几乎都忘了告诉夜浔,我在将军府听见的那两个骨头小厮的谈话。 临行前,我在阿春肩膀的红痕上描了一只咒印,这枚咒印能够直接掩去阿春的气味和踪迹。 只要咒印不解除,阿春就会一直一个透明人的身份在城中生活,这样一来,既保证了她的安全,也能让这红痕背后的始作俑者无法寻到她。 当然,还有两个人不能不见到阿春。 我大发善心地分了两只小纸人出去,叫朗哥和阿春的奶奶一人一只,这样就能通过纸人见到阿春。 做完这一切,我们又再次去到将军府的附近,有了之前叫夜浔未雨绸缪的巡视过后,现在跟着他在将军府行动起来,还真是大大的方便。 我顺便看了眼将军府门口的木棚,却见两个狗头小厮已经不见了,而将军府的侧门,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忙碌地拖着一个麻袋往里面走。 而麻袋在地上摩擦留下的痕迹居然是显眼地一溜红色,那个是——血吗? 第八十一章 从长计议 我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招呼了夜浔来看。 那溜鲜红的血迹一直蜿蜒滴落在将军府的侧门口,它是从一袋鼓鼓囊囊的麻袋里渗透出来的。 起起伏伏的表面,让我很难不去猜测那里面装着的是人,或者,是阿春和朗哥口中所说的,那些皇城中无故失踪的少女。 并且,在几经辗转之后,我看清了其中两个抬着麻布口袋的小厮,一个是那日在将军府门口分发桃木和艾叶的老五,一个是在他一旁的络腮胡。 围绕在将军府周围的谜团越来越多,我和夜浔对视了一眼,相互大概心里都有的底。 “将军府周围都有设有术法和经文的法网络,目前尚且不知道府中是否有棘手的东西,但是入股我们贸然进入,很可能会中了里面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夜浔思虑片刻,严肃地说道。 其实他这样一说也不无道理,如果我们被困其中,逃出来应该不难,但是这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了,皇城中隐匿的妖魂怨鬼统统都有了警觉,这对我们来说极其不利。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看着这群人在我们眼皮在底下为非作歹吗?”我有些耐不住性子。 “别急,有些事情,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夜浔幽幽背着手往后面走。 我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赶紧跟上夜浔:“难道你没看见现在皇城中的事态已经很紧急了吗?” “看见了,所以我才说要从长计议地嘛!”他还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听得我稀里糊涂。 我哧笑了一声:“夜大人怕不是因为惧怕妖魂邪师才好!” 谁知那厮毫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堪堪转过身来,微微一欠身,与我对视道:“我觉得白大人有空还是多泡泡净泉才好!” 大爷的,这死鬼究竟是想说什么?把我都整懵了! “你什么意思?”我冷声问他,心里却开始发憷,这家伙莫不是在乱葬岗被揍了以后留下了什么净泉都泡不好的后遗症吧? 要真的是这样,倒是白瞎他一身修为和灵力了!嗯,其实渡给我,我倒是还能勉强接受一点点 “你想什么呢?”夜浔这厮停下来,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我,学着我的口吻道:“都什么时候了,白大人居然还想着其他的私事?” 我当然是果断拒绝:“没有,我只是走神了!” “哦!”他重重地应了一声,然后一脸探究模样:“那你脸红什么?” 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忙捂住脸别过身去:“这人间的夏暑就是一点不好,太热了,就算夜里没有太阳,居然也都是热的!” “现在是白天!” “当我没说!” 我忍辱负重的走了一路,还得应承着夜浔那厮毫不留情的嘲笑,时不时地,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然后再用鼻子哼出一个高的音调。 当然我也只有默默承受着,因为从一开始,我真的会错了夜浔的意思。 咳咳,我现在竟然也觉得夜浔说我脑子想法过多才导致没法升官的说法,还是有几分真实可言的。 我才弄懂,原来他口中所说的从长计议,就是得一步一步地去慢慢探究皇城巨变的原因。 而这些原因,无异都与三拨人有一定或者是间接的关系。 一,国师,他应该是附和皇妃的幕僚,表面帮着皇妃这样那样,但是背地里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就不好说。 二,将军府,也就是皇妃那一党羽,皇妃之所以能成为小皇帝的宠妃,与那将军府日趋渐盛的势力由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三,宸王,现目前夜浔先将宸王和小皇帝划为了一拨人,据冥府的卷宗所书,他们两兄弟关系很好,长久都是处于一种相互扶持的状态。 观现在这种情形,国师和将军府是不能直接动手或是贸然打草惊蛇的地方。 现在唯一可能会给我们说些线索或者是提供帮助的人,我想来想去,宸王应该会惦记着和夜浔的‘旧情’出手相助的。 于是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朗哥所说的,皇城以东还是以北的地方寻找宸王军队驻扎的营地。 饶是我东南西北不是特别分得清楚,再加之事态又有些紧急,于是便就随意寻了个方向往前飘。 令我惊奇的是,夜浔居然一路也没有说什么冷言冷语来让我难受,相反,这厮今日一反常态倒是安静了。 一路顶着烈日飘了好久,终于看到了皇城以北的一座山头下,正有着密密麻麻的芝麻大点的黑色小影子。 我远远地看着,推测应该是人在忙忙碌碌的行走,抱着这样的一个想法,我心里对于自己是不是跑错方向的质疑要稍稍减缓了一些。 果然,老天有眼,诚不欺我! 还真的叫我误打误撞地寻找到了宸王元景的军营,我生怕自己和夜浔以这幅模样蓦然悄无声息地落在营地,会造成不必要的惊动。 届时,几万大军蜂拥而来,把我两个手无寸铁,老实巴交前来投奔的小鬼叉成肉泥可不值当。 于是,我隐去了真身,悄悄落在军营中,身旁恰好经过以为身穿战甲的将士,被我这浑身阴冷的气息一激,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咿?倒是夜浔,那家伙去哪里了? 我正埋怨那厮喜欢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坏习惯,心里盘算着总要找着机会整整他。 突然,不远处的营帐中爆发出了一阵愤怒的斥骂:“荒唐,堂堂宸王殿下居然想为了一己之私,让我这些将士们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到底谁是将领你埃及清楚,我如此做,肯定也是有我的道理!”这声音很耳熟,是宸王,小扣子的声音没错。 但是他们究竟是在吵些什么呢? 我想了想,打算不等夜浔那个没有团队观念的家伙,独自前去一看究竟,谁知,我将将猫着腰潜行至方才争吵的营帐门口。 那方入口的帘布就突然被掀开,里面怒气冲冲地踏步出一个壮汉, 第八十二章 再见宸王(二) 这个身披展示战甲的壮汉生得有些黑,浑身都是腥风和戾气,横冲直撞地从营帐中大踏步出来。 而透过那方被掀开的帐帘,我看到了里面脸色阴沉得可怕的宸王,而他的面前,是露出的小块像是城防略图的东西,地上还有被摔得稀碎的茶盏。 不用猜都在应该知道方才的营帐中暴怒的争吵肯定与这两人有关,至于是什么,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反倒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壮汉,一身的刀兵戾气踏步出门倒是给我冲得够呛,索性我眼疾手快,行动矫健,躲到了一边。 壮汉将军出了营帐之后,身后就立马浩浩荡荡跟了一路小兵,转过了一个小弯,然后直到我看不见了为止。 军营四处还是有诸多将领带着士兵巡查经过,倘若我现在在小扣子面前现身,会不会他一激动,然后搞得人尽皆知呢? 要知道,军营里面出现女子,那影响可就恶劣多了。 我还想着要不写个小纸条什么的留在小扣子桌上,约他傍晚去营帐以外的小树林里一叙,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我掀开帐幕,轻飘飘地钻了进去,里面一片狼藉,没有一处不彰显着方才爆发的争吵有多么激烈。 小扣子一言不发地坐在榻上,眼中漆黑如墨,我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模样,以前只是觉得他大多也是同皇城中其他纨绔子弟一般。 但如今看他,倒还是真是与之前的映像大有改观。 我在他周围转了转,因为浑身施了术法,所以他并不能看见我的实体,但是营帐中莫名而来的一股寒气,还是使得他眉头不悦地皱了皱。 在那张桌面上摆放的城防图上,有着好几处用红笔墨勾画出来的地方,我仔细瞧了瞧。 一处是我和夜浔还是以邻国来访使者入住的驿馆,一处是将军府,而另一处则是那黯淡社稷之气下的偌大皇宫。 我有一点想不清楚,为何小扣子会将已经被毁掉的驿馆和其他两处联系在一起? 就在这时,营帐外急匆匆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到了帐外堪堪停驻:“启禀宸王殿下,有为自称是您私交好友的夜公子求见!” “谁??!”宸王猛地一拍雕花的木椅扶手,嗖地一声,满脸震惊地站立起来:“你再说一遍,是谁请见?” 外面禀报的小兵突然犹豫了一瞬,继而还是如原来那般坦荡地语气回答:“那位公子自称姓夜,说是您” “马上带我去见他!”小扣子看起来很是激动,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好家伙,只知道问问夜浔,居然没有一声是提到我的。 我冲着宸王还没踏出营帐的背影呲了呲牙,恨不得当场就给他一记暴栗,以消我心中这口不忿的恶气。 谁知道小扣子那家伙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我手都没来得及挥起来,他突然就转过神来,狐疑地目光在背后空档的营帐中来回扫视。 果然,偷偷说人家坏话搞小动作这种事情,还是中午来的好,因为早晚会被发现。 营帐外面的天色已经趋于黄昏,日头半埋在远处的山头,红亮的晚霞铺满了整个天际。 暑气从地下腾腾往上冒,看着那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大小将士,一股敬佩之情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然,这昼夜交替之际,正是阳气渐弱,阴气渐盛之时,我简直太喜欢这个如鱼得水的时候了。 咳咳,虽然我已经是冥府在列的阴差,但归根结底来说还是一只鬼,还是喜欢阴凉的东西滴。 我不敢停顿,一路跟着宸王小扣子的脚步几个辗转去到了另一方营帐前。 看得出来宸王很是欣喜,以至于守在营帐前的小兵还没累得及给他掀开幕帐时,他就已经自己动手,飞快麻溜地钻了进去。 我老老实实跟在他的后面飘挤进去,夜浔那不告而别的厮,就还挺悠哉的站在营帐正中背对着我们站着。 “夜浔!”宸王喊了他一声,旋即无视了夜浔那厮手中递过来的一只小巧的卷轴,反而在空一览无余的营帐内四下寻找着什么。 夜浔也没有为他这失礼的行为有任何不耐的表情,反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他收回手中的卷轴,将它轻轻地放在了身边的桌面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宸王停下了自己毫无作用的找寻,一脸失望地站在原地。 “那不然你还以为是谁?”夜浔这会儿反倒很是轻松,他分明就能看见我,但他就不开口,然后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许是他这幅嚣张模样让其他陪同宸王一道进入营帐的小兵都有些看不惯了,那个正直的小哥刚一拔剑,就被宸王一抬手给制止住了。 “你们先退下吧,我有事要同这位公子说!” 小哥不大放心,一脸警惕地捏着剑柄:“殿下,此人来路不明,恐对您不利!” “我说,退下!”宸王背对着那个小哥,语气不容置喙。 这这这,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怎么能够相信他就是之前那个陪我听戏被夜浔欺负得老老实实的小扣子呢? 不,我自己说服我自己,他现在可不是小扣子,他现在是宸王殿下! 可是这同一人身上的性格差距也忒大了吧,想不到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呐! 夜浔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茶杯被他握在书中,用指腹轻轻地磨砂着杯口:“我还以为,你不会把那小兵遣走的!” 嗯?这是什么话,遣不遣走跟夜浔那厮有什么关系吗? 脑子里刚才冒出这个想法,却不巧赶在夜浔说的下一句之前,也正是这句话,让我又对自己的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生了丢人之情。 因为夜浔说:“因为这里有第三个‘人’啊?” 宸王愣住,我也愣住。 夜浔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 宸王突然又有了些希望地盯着夜浔:“难道你说的那第三个人,是指——小白?” 夜浔没说话,就权当他默然了。 我对着夜浔报以赞许一笑,心中莫名有些感动,没想到小扣子心里居然还是挂念着我的。 嗯,这像是什么呢,就像是老母亲欣慰自己家孩子听话懂事地的那种感觉。 我张开双臂,正准备念动口诀现身之时,方才还沉着冷静着的宸王,突然抬手捂着脸,一脸颓唐地瘫坐在了地上。 不是吧?看着激动也不是这么一个激动劲儿啊? 第八十二章 现身一叙 不是,怎么,我的出现就让小扣子这么难受的吗? 难受到他都瘫了?我生无可恋地看着夜浔,显然那厮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他也同我一样,拧着眉头看着在地上的宸王。 “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宸王喃喃自语道。 夜浔一挑眉毛:“你这有是个什么理?” 良久的一番沉默,宸王并没有回答夜浔,而是缓缓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沾上的泥灰拍干净:“小白已经走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不是吗?” 额 好像,宸王说的话跟我们想的完全不在一个境界里面啊! 夜浔眉头微微一皱,直接无视宸王,转而给自己多添了一杯茶,随口说道:“其实她一直都在的!” 没错,我觉得夜浔总算还是个明事理的。 “我当然知道,她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天上看着我呢”宸王艰难地开后,说完又自嘲似地笑笑。 你大爷的,终究还是以为我死了! 对于宸王这幅模样和反应,我很是不满,但是又不想将这个恶作剧进行下去,于是嘴里念了几句咒语。 一股流水似的灵光从我脚尖盘旋而上,灵光过后,我脚尖轻点,缓缓地落在了宸王面前:“小扣子?” 宸王饶低着头,在听到我这一声喊之后,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倏尔将头扬起,正巧同我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原本茫然无光的眼中渐渐有了水波流转,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那般的绵长柔情。 他嘴唇开合了好几次,但终究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突然他手臂一动,眼看着就要将我抓住搂进怀里时。 却不想在我的背后却又蓦然袭来了一股大力,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始料不及,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身后的那股大力拽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白??!”方才还一脸颓然的宸王麻溜地弹跳起来,一脸欣喜地望着被夜浔无情拖走的我。 “没——” 我话都没说完就被夜浔那厮打断:“我可是一早就告诉过宸王殿下的,这营帐中还有第三个人,所以用不着如此的激动!” 我现在这幅被夜浔拎着的模样像极了小鸡崽,可怜,无助,又弱小,还插不上话! 显然人家宸王也并不想理他,反而是一门心思放在了这个被拿捏的本鬼身上:“小白,你没死?” 我笑嘻嘻地冲他点头,刚才准备张口,夜浔那厮估计是两遍脸蛋子上也长了眼睛吧! 突然又开口了:“她当然不会死,但是你再这么盯着她看,你就快死了!” 他这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居然连平时高高在上的宸王都能瞬间噤声,我就这样看着可怜的小扣子,那张白净的小脸,越来越没有血色。 “夜浔,你放开我!”我十分不忿地同他喊,心想你平日里打压拆我台子就算了,现在当着外人也要如此,那还真是欠打! 夜浔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地微微侧脸看我,我就被他这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老天爷,这厮不会要拿我证道吧? 我只感觉脖颈上一松,然后自己就毫不防备地被夜浔扔在了地上,其实有些时候我还真的是佩服自己的身手矫健,抗打击力强。 否则,就凭夜浔这喜怒无常再加之修为深厚的家伙,先不说我能不能熬到无常神职期满。 就是现在平均每日几个惹我上火的行为,我都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时日不多,我要是正的魂飞魄散了,那一定就是夜浔这家伙害的! “殿下,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营帐外,方才退下的小哥略显焦急的问道。 宸王此刻已经从地上起来了,看起来似乎心情还是不错的,他微偏头冲着小哥声音传来的地方淡淡的说了句:“无事!” 外面就又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宸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外面的小哥说了句:“于弘,吩咐下去,叫他们收拾出一间干净的营帐出来。” “可是殿下,营中已经没有多余的营帐能腾出来了!”那个叫于弘的小哥不假思索地回话道。 小扣子也不恼,只是语气间多了一丝威严:“那就再给我搭一间出来!” 营帐外没有立刻回来,我耳朵灵,听见了外面有几个小兵的窃窃私语,大多应该是在说什么:宸王殿下根本就不是想要骑兵造反的样子,这种模样反倒是把军营也当做了宸王府了一般自然随意。 我当然不想宸王在军中失去了威信,这样恐对他日后领兵打仗有影响,越是这种微小的事情,便就越能够让底下的将士不满。 “算了,算了,我和夜浔今晚还有要事要办,不会在这里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我连忙摆手推脱道。 夜浔这次一反常态,居然没有拆我的台,反倒是悠哉悠哉地落座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营帐之中的摆设。 “殿下帐中还有其他人?”不愧是将士,于弘小哥果然听觉灵敏,居然一听就知道我是其他人。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按我说的,立刻下去办!”小扣子语气徒然凌厉,冷下来的一张脸上看着同之前那个明朗少年判若两人。 于弘小哥那边突然噤声,手抱拳的动作连带着身侧的佩剑与铠甲相击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属下告退!” 现在这营帐中只剩下我,夜浔,和宸王三个人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夜浔那厮丝毫没有想要开口询问宸王关于皇城突变的事情,而宸王显然也在纠结和踌躇着什么。 至于我,别提了,我忘了要说什么了。 “咳,那个”我突然灵机一动,点着小碎步挪到茶桌空出的那个位置上坐下,看着身侧的宸王。 “小扣子,我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试探着说出我想问的上半句,就等着宸王下意识地接上一句:什么事。 谁又何曾知道,百密必有一疏,这家伙居然也是用这跟我相同的口吻回问我:“我也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我:“” “小白,你为什么——” “打住。”我抬手堪堪止住宸王想要继续问话的劲头,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说:“这个,问题是我先问的,你要不先听我讲?” 他一眨眼,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那就不先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嘛,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坐直身体,眼风试探着往夜浔那边一瞟,旋即正色与宸王道:“你,是怎么想着要在这个多事之秋起兵呢?” 第八十三章 叛变缘由 宸王明显是已经料到了我会如此问。 他一点也不曾惊讶,反倒是很随意地为我斟了杯茶,脸上容色一直舒缓着,瞧不出又任何忌讳的地方。 这幅模样,看似奇怪,但你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正常人起兵造反肯定都会有自己的野心或者是某些对于上一任统治者不满的理由,但是宸王这家伙却当真让我看不明白。 因为,在他的身上,以及他对于我询问起兵的缘由时的态度,都不像是那种苦大愁深之人。 这也难怪方才在营帐外被我听见的那几个小兵为什么要说他不适合上阵领兵杀敌的原因了。 “将军府的那群狼子野心的东西,勾结朝中大臣一手遮天一事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也同皇兄说起过这些事情。 不知怎的,他在与我相处的时候总是一副明君的模样,襟怀坦白,赏罚分明,他分明也是知道将军府私下做的那些勾当。 但由于皇兄上任时候尚还年幼,很多的权利被一些重臣分离出去,等到后来想要一点一点收回权利的时候,又恰逢重臣上书要求皇兄充盈后宫。 皇兄拒绝不下,也只好顺了那些老臣的意思,一时间,各个皇城权贵的女儿全部被送上了秀场,皇兄没说什么,全部都收入了后宫。 纳妃半年以后,皇兄在处理朝政的方面还是很勤勉的,并没有任何想要宠幸那个妃子或是沉溺美色的迹象。 后来,相府的大小姐——知婳,被送进皇宫,皇兄知晓相府的重要,直接便把这位大小姐封为了皇后。 饶是那位大小姐一直因为身体不好被养在别苑,至于进宫,完全是相爷抵不住朝中悠悠重口,这才出此下册。” 宸王说道这里顿了顿了,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 我没大听懂:“相府不是还有两个小姐吗,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小姐,身体不好的话,皇帝就不会疏远吗,这样适得其反的东西相爷是怎么想的?” “嫡女啊,因为知婳是嫡女,所以不管她是否得宠,她都得需要进宫选秀,皇兄大概也正是因为看中了相府手中的权利,所以才会将她选为皇后的吧!” 宸王耐心地与我解释完成,随后又挠了挠鼻尖困惑:“我刚才说到那里了?” “知婳小姐为什么进宫,后来发生了什么?”夜浔在一旁幽幽提醒道。 “后来,后来应该是知婳独得皇兄盛宠,皇兄那时候也因为相爷相助收回了不少分散出的实权,皇兄后来还为相府家的三家姐指了婚。 之前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往很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后来将军府送了一位言将军领兵打仗时救下的一位女子,那女子被言将军认作干女儿,不过是进宫两日,皇兄竟然直接就将她从答应封上了皇妃。 也就是在那之后,慢慢的,皇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怪事也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我皇嫂因为病重薨了。 而相府的三小姐也是,嫁去尚书家半年以后神秘失踪,相爷接受不了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特别是在三小姐死了以后,尚书府被扳倒,相爷的心思也多不在了朝政之上。 将军府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想要彻底摧毁这些威胁皇兄江山社稷的一切势力。 但我真没想到的是,皇兄变了,皇兄在皇嫂去了以后,竟然变得沉溺后宫美色,特别是皇妃,竟然还会因为那女人想听邻国的乐曲,割地请求邻国国君将他们的皇室歌姬请到我们皇城中来! 后来,我差人在南疆求来了一只蛊虫,并且暗中将它至在了皇妃的床榻之下,想要以此取了那女人的性命。 但是皇兄居然也还愿意为了她,再次割地请求邻国的圣女前来为她治病,我曾经当着皇兄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责他这种行为。 结果,小白,你知道吗,他将我禁足在宸王府一月,直到你们顺利进宫” 我还不知道小皇帝有这么深情专一呐,也不知道,表面看似人畜无害的宸王居然还如此谋略算计:“有件事我需得向你坦白,我的身份,不是邻国的圣女!” 宸王听完话以后始终云淡风轻,没有一点点的情绪波澜:“我当然知道的。” 夜浔一手支头撑在桌面上,一手在木椅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扣。 “因为那场本山匪截杀本就是出自你手安排的对吧?至于我们在进宫面圣那日的街头偶遇,以及再是御花园偶遇,应该都是你设计好了的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宸王,只见他含蓄地抿嘴笑笑,眼中风波稍纵即逝随后看向我时,化作了浅浅的温柔模样:“我倒是觉得老天在帮我,还让我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小白!” 欸,不是,这管我什么事? 显然,整个营帐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听不懂这话,因为听懂了的,脸色好像都不怎么好。 夜浔和宸王一样,在上句话说完以后,两人都秒变成了一副严肃的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两个人,不会又要打一架吧? “那,那小扣子,你现在起兵,是因为你皇兄的问题还是因为将军府呢?”机智的我,选择及时岔开话题。 “唔,这个嘛,应该是都有的,但不是全部!”宸王一听见我叫他小扣子,方才那张冷脸就立刻笑得像朵花。 我被他这徒然转变迅速的变化整得有些呆愣,但也实在抵不住那张好看又俊朗的脸蛋在你面前笑得春风得意。 我暗戳戳地搓了搓手,强忍着想要去捏他脸的冲动,语气软了一般:“那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你下定决心想要反了你皇兄的呢?” 他干脆两只手都将下巴规规矩矩地托着,微笑着对我说:“要我说是因为你呢?” 我满脸问号:“???” 啊这,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心虚,但我确实很小心翼翼地斜眼去看夜浔的脸色了,那家伙不再用手撑脸了,反倒是很放松地端详着自己的两只手。 我大概以为他应该是没听见方才的谈话,直到后来,我无意间扫到他竟然在尝试着掐各种指诀。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个指诀,个个都应该是杀招 第八十四章 实话 不是,这我就搞不懂夜浔了,你扣手就扣手,干嘛要整这里花里胡哨的指诀,吓唬鬼呢? 诚然,我身为一个行得正坐得直的神职小鬼,自然是不会被他那些小动作所蒙蔽了双眼! 我只是,咳,默默地将和宸王嬉笑着的谈话距离慢慢拉开了一些,毕竟,阴阳两隔,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我当即又决定,立马换个话题:“对了,皇城近几日接连出现的那些一异象你都知道吗?” 宸王十分了然的一点头:“知道,那跟国师脱不了干系,他与将军府勾结,联合起来要造反!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有预感,那段时间我如何也不能见到皇兄,每次进宫,皇兄随行的太监都是告知我皇兄抱恙,暂不见人。 但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皇宫的近卫军早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些我熟悉的面孔了,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见到皇兄的。” “但是你就没想过倘若你将军府因为你的起兵,对你皇兄不利怎么办?”我困惑地问道。 宸王闻言淡淡地一笑:“小白,有时候贸然行动未必不见得是件坏事,你想,如果我一直因为顾忌皇兄的安慰,始终对于起兵一事瞻前顾后,那我现在就不会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 将军府是想要彻底夺权为王的狠角色,倘若我如今被抓住,可能早就被他们寻了个源由弄死了,至于皇兄,他们届时也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迫害致死。 而如今不同,我现在有重兵在手,有威胁皇城的筹码,将军府肯定会戒备我挥师攻城,那时的皇兄,在他们手中肯定会成为用来要挟我。 只要我一天不肯收兵,战争一天没有停歇,那么皇兄就会被他们当做人质好好的保护起来的,这处境虽然难了一些,但也起码皇兄还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听完这话,我居然还有些感动,宸王当真是懂事又有谋略的一个皇族子弟!以前认为他是纨绔子弟的那种想法,完全就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被猪油蒙了心! 我端着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那,皇城中最近频繁地失踪少女你还知道吗?” 小扣子一脸震惊困惑:“居然还有这等事?” 我瞬间心如明镜,嘚,忘了这事他起兵叛逃出城之后的事情了,在后来的事情上,我敢说,他知道的不可能有我多。 旋即他又问:“将军府或者是国师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 要说到这个动作的话,那可能一时半会还说不完整,我大概想着在脑子里整理了一番,将那些事情大概同小扣子说了说。 他越听脸色就越是难看,直到后面晦暗如漆墨,良久的沉默以后,他突然端起一杯热茶仰头一饮而下。 “这群善心病狂的畜生!”小扣子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书中的杯盏被他大力地磕在桌面上:“他们居然还真的敢勾结藏地的邪门歪道来我皇城撒野!” 藏地的法师,看样子宸王也知道这群修炼邪法的妖道。 那头的夜浔突然起身走进过来,饶是这边没有过多的椅子,他来时还得自己在身后拖上一把:“那这么说来,宸王殿下是知道皇城中有隐藏的藏地邪师?” 宸王看起来一派轻松:“我也是无意之间知道的,毕竟要在我皇城中撒野大多还是躲不过我暗查的眼线!” 我直觉地给夜浔挪了个空地出来一边看着小扣子:“那你既然已经起兵,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话一出口,小扣子原本浅淡微笑着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我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此话着实欠妥。 “这个嘛,赎我不能告诉你,小白!”宸王容色一敛,支着下巴的手也堪堪放了下去。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连忙干笑着打了个哈哈:“你别误会,我当真没有想要探听你军营消息的意思” 宸王:“” 夜浔:“” 好像越解释越不对了是怎么回事? 我向夜浔报以求助的眼神,谁知道这厮什么小猫脾气,不知道哪里惹他了就开始给我甩脸色,现下居然直接无视了我! 太可气了,太可气了! 我心中默默将幽冥阴律第四百四十四条——关于无故私下斗殴的处理原则,背诵默念了好几遍。 虽然心里好受多了,但是对于缓解眼前这个尴尬的场景还是点用都没有! “那小白,既然你已经问了这么多,我也可以问问我想知道的吗?”小扣子突然打破沉默。 我先是一惊,然后愣愣地看着他点头:“你,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小扣子当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坦诚,他也同我一副模样,呆愣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小白也不是人?” 我:“???” 什么叫我也不是人,会不会有哪里搞错了啊? 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宸王又立马笑着改口:“我不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小白,你其实并不是同我们一样的凡人?对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太怪了,听着看着都觉得一副酸涩的味道,就搞得我不是人这件事情,对不起苍天大地似的。 我犹豫了半晌,默默打了个简单的腹稿:“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是人,只不过拜师在玄门学了几年而已” 我不敢同他说实话,也不能同他说实话,这家伙眉眼间已经开始氤氲起了淡淡的龙气,我要跟他说自己是鬼,那不晦气嘛! “当真是这样的吗?”宸王惊奇地看着我,因为我的一句话,他方才失落下去的情绪看起得来似乎是得到了缓解。 夜浔那厮还是不讲话,我都得急死了!一边埋怨他没有眼力见,一般还要一门心思编织谎言。 我悄悄地挪腿过去,估摸着夜浔脚的方向,用力狠狠一跺。 奇怪,那厮怎么没有反应? 是我这普通攻击对他没有效果了吗?我不信那个邪,咬牙切齿地找准那只脚背又继续用力碾啊碾。 “小白,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让你生气了啊?”宸王突然开口,怎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我? 我慌忙摆着手解释:“没有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宸王听了我这句话以后,了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说完,面色忽转痛苦,猛地一起身,抱着自己的左脚跳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龙脉 饶是这营帐之中的声响确实闹得大了些,让方才守在帐外没能进来的于弘小哥听见了。 我还没来及安抚下小扣子的情绪,那边他就已经带着一对小兵操着明晃晃的大刀就进来了。 随着一声暴喝:“大胆刺客,还不速速放开我们殿下!” 不愧是从军之人,这平地一声如惊雷一般炸开,小扣子瞥见进来的小兵,立刻收敛了神色,恢复到了之前的从容模样。 但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好像能够听见帐外四处传来的清泠的拔剑声。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夜浔:“完了完了夜大人,我们可能真的要被砍个稀巴烂了!” 夜浔那厮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浅唇开合几次后说出令我心寒的话:“有宸王在,白大人怕不是会比夜某活得更好?” 他这个没良心的,我当然知道我肯定会比他活得更好,我只不过就是想着关心他那么一下下,结果这厮显然不吃这一套! 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已经不原来那个心思单纯的小鬼了,我怎么还能被他给气到呢? 我一梗脖子,理直气壮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会在宸王殿下的庇护下活得好好的!你说是吧,小扣子?” 我翻了夜浔个白眼,想着转身去拍宸王的肩膀,然而万万没想到,我连手都还没有伸出去,前头就蓦然射过来一柄长剑。 “小心!”背后一股大力猛地拉住我往后拽,那柄飞射过的长剑刚好停留横亘在我和宸王之间。 而让那白刃停驻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还在同我吵架的夜浔,他的手掌渐渐析出殷红的血来。 从雪白苍劲的指尖渗透,一点一滴,像是在冬日里盛开在瑞雪中的红梅一般。 “夜浔!”我顺着他的手往后看,他眉头微皱,眼中暗光一闪而过,看得我有些发憷。 夜浔没说话,冷着一张脸将手中握住的白刃随意甩在一旁,刀尖笔直地插进了底下。 宸王显然也是被这阵仗有些惊到了,他压着怒气叱问:“于弘!你这是在作什么??!” 那个小哥也不慌张,严肃着抱拳单膝跪下:“回禀殿下,末将从未在营中见过此女,今日突然出现在殿下面前,想来是林中哪里修炼成精的妖精前来加害殿下!” 于弘说着这里,眼风凌厉地上下扫了我一眼,就好像当场就能让我显出原形来的! 接着他又拔高语调高呼:“末将定当铲除妖女,护殿下周全!” 我白眼都懒得翻,你才是妖女,你们全家都是妖女!要不是我着紧夜浔的伤口,懒得同他争辩,不然以我白爷这口才,定要好好教你做人! 小扣子气急,匆忙斜眼看了看这边夜浔的伤势,立马语气一凛,带着阵阵怒气往营帐门口走:“于弘,你且出来!” 我慌慌张张地捧了夜浔手伤的那只左手,又不能当中施术止血,只能眼睁睁地瞅着那张手掌渐渐被血覆满。 “你疼不疼啊?”我纠结地看着夜浔。 他只是定定地瞧着我,言简意赅:“疼!” 我又只好试探着问他:“要不我拖人给你喊喊军医?” 他容色淡淡:“不要!” 我:“?” 这个小祖宗还真的当自己的血不是血了,难不成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同置气? 哎呦喂呀! 我觉得心好累,但是还是保持微笑并且豪迈地扯下了自己衣服上了一块布,给他耐心扎好,但血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止住的。 我只要又同他商量:“要不你转过身子我给你施个术?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夜浔一挑眉,垂眼看着自己手里被白色布条包扎得严严实实:“不要!” 我:“啊?这都不要那你要什么?给你吹吹行不行?” 夜浔嘴角一勾,容色缓和好几分:“如此甚好!” 我:“” 夜浔坐在他之前的那张木椅子上,他的一只左手至始至终都被我好好的捧在手里。 看他好生的坐下了,我引动内息,在嘴里化出轻轻柔柔的灵气,一边又一遍细致地吹着伤口。 不过我有一点不懂:“夜大人为什么不直接使个术法将手中的伤口抹和去呢?” 夜浔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听完我这句话之后笑了笑:“白大人是真蠢还是装的?如果我当着军中众人使用了术法,那岂不就是坐实咱俩是妖怪的事实了?” 我觉得他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夜大人你忘了?人家压根就没在军营里面见过咱,凭空出现这种事情都干了,我们还怕什么使不使用术法?” 谁知那厮突然冷哼了一声,立刻将自己的界限化得干干净净:“有一点白大人请悉知,我是他们通报进来的,而你,你才是凭空出现在这军营里面的!” 我笑了笑,忍住了真的很想打死他的冲动。 捧着他手的双手稍稍用力捏了捏,果不其然那头传来了一声吃痛的抽气。 我面无表情,咬牙切齿地警告他:“痛给我忍着,要是我发现你‘装病’,我还是像上次那样揍你!” “无妨!”夜浔一副欠打的表情:“大不了两败俱伤以后再去净泉里泡一泡!” 我报以他个大大的白眼,他却回我一个璀璨笑脸! 尤其可见,鬼有时候脸皮厚到真的可以没有下线! 我们在营帐中围着看那幅皇城的地势图,图上山环水抱,一条巨长龙脉围在皇城四周。 按理说,皇城应当在这龙脉的下发展得国富民强的,可奈何现在的龙脉之下却是妖邪横行,苦不堪言。 “要是说有问题,我觉得应当是出在这龙脉之上!”我伸手点了点那连绵的山脉最中处。 夜浔拧着眉头听着,眼神却还在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副地势图:“白大人有没有看出这龙脉之中还有哪些问题?” 我怔了怔:凑了过去:“你说的是哪里?” 夜浔弯下腰来,脸与那地势图看平:“这里看过去,皇城正对龙脉的那个地方,仔细看!” 我跟着夜浔的提示看了过去,那皇城正对的龙脉中有个霍大的缺口,这使得一条完整的龙脉在这里被破坏。 原本顺风顺水,旺国利民的福脉被生生坑成了穷山恶水。 我想到这点,心中一凛,急忙看向夜浔:“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第八十六章 卷轴 我想到这点,心中一凛,急忙看向夜浔:“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幕帐就在这时猛地被掀开,夜浔猛的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循着外面投射进来的白月光,宸王也在此时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你们!”只见他瞪圆了眼睛,脸色也由青到白的转换一番,方才还没消的气这会看起来好像气得更厉害了些。 我慌了,就如同老母亲被亲生儿子撞见自己在与隔壁老王大叔幽会一样的慌张心情。 我连忙拨下夜浔的手,冲着宸王解释道:“小扣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夜浔原来本是不会参与这种闲事的,却没想到现在也要来掺和一手,他一脸惊奇看着我:“不是小白你方才说要帮我吹吹手的吗?现在为何又要做这幅模样来?” 我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怎么办,两头都不想得罪? 于是乎我一咬牙,一跺脚,准备先处理夜浔这最难搞的家伙:“毕竟是您方才救了小女子于危难之中,现如今受了伤,那我肯定是要把您照顾妥帖的啊~” 我故意拿捏出那种柔柔细细的害羞小姑娘的声音,一边楚楚可怜地瞪着圆溜溜地眼睛看他,一边拿手胡乱地搅着衣带。 这回不会错了,我亲眼看见夜浔太阳穴跳了几条,连带着眸中神色暗了下去。 好家伙,成功的恶心到了一个,那么接下来嘛 “小扣子,你刚才,没有为难于弘大人吧,其实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突然出现让他误会的,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也不枉费我几百年来场场都不曾落下过的大小戏台,只是随手拿捏学了学里面女主人物的表现,就能使得方才尴尬微妙的场面发生了巨大转变。 宸王面露难色,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犹豫几番之后说道:“小白,其实你可以好生说话的!” 我没有充分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只是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难道一直不是这样的吗?嗯~?” 宸王:“” 夜浔:“” 终于,经过我的不屑努力,在这个风清月朗的静谧夜晚,我,被夜浔还有面色不怎么好看的宸王,联合起来扔出了营帐! 此时和我待在一起的,是方才被小扣子喊出去训斥过一番的那个叫做于弘的将领。 虽然他始终对我横眉冷对,但我觉得他实在不必时时刻刻都手握住他的那把剑柄,那感觉就好像只要我吱一声都会他立刻砍死的那种。 真不知道夜浔和宸王在里面说些什么?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几个音节,我听觉还是恢复得很好的了,如果我再努努力,还是会有很大的机会听见的。 但是我没这么做,看着远处山头挂着的圆月,我觉得,有些时候,还是给自己伙伴留下一些私人时间比较好。 身旁的于弘突然身后拨了拨幕帐,我吊儿郎当地坐在底上有些微润的草地上,眼风扫到了身旁出现的一抹玄色暗纹的衣裾。 这人没有穿军甲,不用猜都知道是夜浔那厮:“白大人,我们应该回去了!” “等一下!”身后传来宸王急促的脚步声,他从幕帐后面堪堪探出个脑袋,一脸天真的问我:“小白就不能留下来吗?” 夜浔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学着宸王的口气冲我说:“小白想留下来吗?” 我浑身突然一颤,一个激灵上来得猝不及防:“当,当然是同夜大人一道去处理公务的!” 我瞥见宸王一脸失落的神情,夜浔倒是对我这积极向上的态度报以赞许一笑:“很好!” 继而转身,对着宸王微微颔首:“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如有要事,定会同宸王殿下相商!” 然后不由分说,暴力拽了我的一只手臂就要往营帐的另一边走去,一路招摇过市,但那些路过的将士小兵确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我心里惊奇,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夜浔,那家伙早早地就在我们两个身上施了术法。 浑身被一层柔柔地光晕所笼罩,这就术法的痕迹,但是却能够保证我们不会被大家看见。 还好,还好,起码不用被人家误会成刺客,继而被无数个涌上来的战士砍个稀巴烂! 至于方才夜浔临别时候同宸王所说的话。 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自己还没在宸王面前现身时,夜浔曾拿了一只很小的卷轴。 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像不曾见他拿出来,也不曾与我说过。 “夜大人,你之前好像拿了一副小小的卷轴给宸王,里面写的是什么啊?”我拢着袖子,好奇地问他。 夜浔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就是相互通行的法器,只要一方有人在上面写字或是作画,另一只卷轴就会跟着显现出来!”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突然听见夜浔哧的笑了一声:“我没想到啊,白大人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连这种法器都不认识?” 我自知理亏,多说话来解释肯定会被夜浔奚落得更惨,于是便乖乖的闭了嘴,冲他干干一笑。 我可去你的吧!!! 谁规定幽冥当个差的都要全知全能?那是上九天的神仙好吧?爷不就是没什么实力这才当的拘魂鬼差的嘛! 我:“我们这次回皇城,先去哪里?” 夜浔拧眉想了想:“我原是打算悄悄进宫看看皇帝的情况的,白大人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他突然问起我的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这座皇城中的事情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处理得了的,要走的每一步都得精心谋划一番。 然而我也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地方去:“那就全听夜大人的安排吧,正好我也可以进宫去寻个人打击报复一番!” 夜浔一挑眉毛:“哦?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我冲他露出玄机一笑:“此人并非夜大人想的那个人,至于他嘛,我觉得道也是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这下轮到夜浔困惑了:“皇妃,还是国师,还是——皇帝?” 我笑着笔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可能你还不大认识一个叫做阿苑的修魔少年” 第八十九章 争执 夜浔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么一号人物来。 不过这真的不怪他,上次乱葬岗一战,阿苑现身时他正与那蛇怪缠斗,也就是在哪个时候,我才知道阿苑修魔道。 直到后来我被困入尸魔的结界之中后,阿苑才消失不见的。 我始终觉得那孩子虽然年轻气盛了些,但心肠应该是不坏的,如果我们能够笼络住他,以后在皇城之中也少不了好处。 我们再次回到皇城的时候是直接瞬行而归的,起先夜浔曾同我争辩过,说是在结界下动用术法会不会被发现的这个问题。 我对此毫不在意,当即反问:“难道夜大人很想被那城门口的小丫头片子堵着搜身吗?” 他被哽住,气血不畅地咳了咳:“当我没说!” 我还是同之前一样,化成了男子的模样,夜浔也扮成了一开始的那副书生打扮。 我们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在皇城招摇过市,就连偶尔路过几个巡逻的士兵,或者是刚好在大街小巷的石壁上粘着我俩的通缉令。 可惜,可惜,道高一尺,鬼高一丈! 再次路过宸王府时,那里现如今都已经有了重兵把守,虽然原来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但小扣子住的地方,绝对不会是这幅冰冷肃杀的模样! “啊——” 我刚还在这么想,这时候就自那高墙之中,猛地响起一声凄厉尖锐的女子惨叫! 紧接着,便是几声狂躁低吼的狗叫声,连带着女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那种极度惊惶失措,极度绝望恐惧的声音之间,我居然还听见了一阵阵朗声叫好的喝彩声。 是什么人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饶是在宸王府门口驻足静立得太久了,门口守住的几个侍卫已经开始注意到了我们。 他们一脸不好惹的模样,堪堪将腰间的佩剑拔出几寸,在阳光的折射下晃得人眼花。 夜浔显然也是听见了这里面传来的不小动静,他也肯定是知道这侍卫的意思。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服拉住了我的手腕,径直将我往宸王府前面拽。 我以为他是有什么新的打算,只是为了要掩人耳目,所以才做得如此严密细致。 很好,我开始期待他的好主意了! 于是他在我热切期盼下,将我默默地拽到了宸王府极其偏僻的一处低矮后门口。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我们要从后门悄悄进入,谁知,他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并且严肃地指了指小后门侧面那面爬山虎墙角下的洞。 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没错,那是一方狗洞! 但我用自己脑子里面强大的想法说服了自己:“夜大人的意思是,方才里面那只狗是从这只狗洞里面钻进去的?只要我们守住这个洞,就一定能够抓到那条狗的?” 夜浔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嘴唇,然后微笑着摇摇头:“我是想委屈一下白大人从这狗洞进去,也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再也忍不住了,气得跳了起来:“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夜浔又显得很是受伤的样子:“那,那要不你走走人的后门也是可以的!” 要不是谋害同类神祗会被打入阿鼻地狱,否则夜浔不会好好活到今天的。 我是真的生气了,叉着腰杆梗着脖子同他理论:“你要是真的安了想要好好执行公务的心思,就给我认真点!” “哦~?”他嘴角一勾,还在笑:“白大人是哪里觉得我不认真的呢?” 例子要是举呢,当然我能够举很多啊,但是我一向秉承催人奋进的目标,看着夜浔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里还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失望。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吗?从幽冥出来,再到刚刚,有哪些时候不是你在我认真的时候突然冷言冷语的嘲讽? 现在倒好,变本加厉的是吧?居然都能想着用狗洞来戏耍修羞辱我?” 听完了这话的夜浔,脸色黑了一半,他这种面上阴晴不定,眼中神色复杂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真,复杂且难以揣摩。 “白大人这是将自己的内心话说出来了吗?”他突然凉凉道。 我冷笑一声:“心里话?我这分明就是实话好吗?而且,你敢保证这些我说过的事情你没做过?” 他被气笑了,双手扼腕,垂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白大人在军营之中,与宸王一口一个小扣子的来,一口一个小白的去。 称呼亲昵,谈话间嬉笑打闹的时候,也可曾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呢?” 我被他这话堵得有些猝不及防:“我,我是喊过他小扣子,但这毕竟都是很久之前都开始了的,而且,而且我哪有你说的和他嬉笑打闹过?” 这下轮到他冷笑一声,然后背过身去不看我:“对啊,你怎么会记得这些事情的呢?” 我,我,说实话,我真的有被真真切切的气到了! 我们僵持了良久,直到我脚后跟都站得有些麻了,一口恶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于是开始了自暴自弃:“不就是钻狗洞吗?既然夜大人很想看,那我奉陪就是!” 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在雷厉风行与悔不当初之间疯狂徘徊。 我原以为自己说话语速很快,倘若在夜浔没有听清的情况下,自己还是能侥幸逃过一劫的。 但是,最最可恨的就这个但是,那小子听见了,他不止听见了,他还听得一清二楚。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大爷的,我咬紧了后槽牙冲他报以灿烂一笑,心里劝着自己,既然说出去的话,那就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只是今天这个水泼得人有些透心凉了些。 既然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我再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倒还显得我不够豁达。 “随便你,爷要是进去以后没有看到一条狗,不,是一条狗毛,本大爷就出来扒了你的皮!”我恶狠狠地警告他。 虽然我人看起来好像已经是准备好的一般,因为我没有心,不然那种抗拒的屈辱之感肯定会更加强烈的。 我缓缓蹲下身体,若无其事地瞟了几眼在一旁冷眼看戏的夜浔。 干脆眼一闭,心都还没敢横,我这幅身体居然就不受控制地轻飘飘的往后倒是怎么回事? 哎呀,不行了,好难受 第九十章 活人训狗 就在我头晕目眩即将堪堪触地之时,身侧闪过一道清暖的微风,肩膀落入了柔软细腻的衣袍之中。 这淡淡的好闻的味道,除了刚才对我横眉冷对,百般嘲讽的夜浔以外,又会是谁呢? 好家伙,没想到这种扮做弱不禁风模样的古老招数,对于这种铁石心肠的男鬼都十分奏效! 我虽然是闭着眼睛,脸上也是一副痛苦的神色,但心里却是在冷笑。 “白大人哪里不舒服?”头顶传来夜浔急切又轻柔的声音。 我想着那些个生病受伤之人的模样,先是闷闷地哼了一声,随后欲言又止地来回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句像样的话。 “既然白大人伤得如此严重,又找不出病理,那在下就只好带你回去泡净泉了!” 这厮果然将我所惧怕讨厌一切事物都拿捏地死死地! 他话音将落,我立刻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神采奕奕,回忆起方才,居然还有些朦胧不清之感:“刚刚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我眼前飞快的过去了!” 夜浔了然地唔了一唔,随后很是自然地将手搭在了我的额头上,未几,我见到丝丝白光在头顶闪了闪。 “白大人身体无碍,要说方才的意外,在下不妨大胆的猜测了下” 他话说一半就停下了,这吊着我胃口很是难受,我缓缓坐起身来:“你猜测是什么?” 虽然我能够有种预感猜测到不会是什么好话,但毕竟做戏就得做全套,我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夜浔半蹲在我面前,探究似地打量了我一番:“天气怪热的,就像白大人之前担心过在下的原因一样——怕把脑子捂坏了!” 我:“” 也罢,既然拙劣的做戏被识破了,那我实在也没有了那个在装下去的必要了。 我识趣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裙,什么也不说,就只是和夜浔默默僵持着,并没有哪个想法去钻狗洞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也坦坦荡荡地任由他看着,良久,他抬手拉住我手,就像是才将从宸王府大门进来时的那样。 “你干欸——!”我话都没说完,他牵着我的手微微用力,脚下大踏步往前一迈,正冲着那方长满爬山虎的墙壁。 我们算了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宸王府,我当然知道鬼魂穿梭万物不受桎梏的这一点好处。 但是方才夜浔将我拉住往石墙里带的时候,我分明在想,他那厮肯定是要把我往狗洞里面扯! 惊魂未定的我,站在石墙后,嗔怪地开口:“夜大人下次能不能先说清楚再行动?” 夜浔:“如果我每次做事都要想细细的给你讲清楚缘由的话,白大人,倘若换成是在战场,几=你觉得这样做,我们俩能死几次?” 额 这个我还确实没想过这么多!着实汗颜! “啊——!”又是一声凄厉又尖锐的惨叫,生生地将原本和谐的画面撕裂。 不出意外,后面又是一声声犬类喘着粗噶生气的低啸。 我和夜浔这次到底十分默契地往声音来源的地方赶去,半路还抽空捻了个隐身诀。 那个戾气和怨气重得很,因此并不难找,几次辗转之后,面前豁然开朗,宸王府中居然还有一个小型的练武场! 而现在的这块场地,居然被拆得七七八八的,并且在练武场的入口,四周还安上了囚牢一样的门闸。 俨然像是一个被圈禁起来的——家禽圈。 但它肯定不是这个作用的,因为此时空气中,除去慢慢蒸腾而浊浊的火热气息以外,竟然还带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我四处看了看,寻找着方才在宸王府大门时听见的人的声音。 他们并不难找,在那练武场的入口,有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类似于戏楼看台一样的东西。 上面此刻正满满地坐着人,而为首的那位,是个身穿藏饰的少女,她一副得意至极的模样,身后的侍女也是一副藏地打扮,手里端端捧着一只弓。 而那看台上的为首的其他看众,也偶有几个穿了藏地衣服的人,但更多的是身穿了皇城权贵象征的绫罗绸缎的几个男子。 练武场地里已经被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土,其间穿杂了几个小厮在里面忙碌的拾捡。 我眯着眼睛瞧了瞧,先是一大把头发模样的毛发,接着又从另外一处地方捡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指节。 !!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里渐渐腾升,在这种预感还只是萌芽状态之时,从练武场角落里突然被赶进啦一个只穿了单薄中衣的柔弱女子。 藏地的小厮嘴里说着呕哑难听的中原话,并且手上麻利地将套住女子的锁链打开。 女子泪流满面,一直摇头,看着想要下跪的模样,但又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小厮当然不会搭理她,只是她刚被解开的手,下意识地就护住了小腹,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毫不犹豫的跪下,朝着那方看台上的藏地女子磕头。 她的中衣宽松,方才又被那个小厮挡住我才没能够看清楚,知道现在,在那个女子几近疯魔一般的磕头动作下,我猛地意识到——她居然还怀着孕! 看台上的人嬉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又人低头与那为首的藏地女子说了几句,那藏地女子旋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只见她悠哉悠哉朝着底下练武场的磕头女子一扬下巴。 身边的低眉顺眼的小厮立马会意,朝着围起来的练武场下面拍了拍手。 角落里传来陈年铁栅栏被打开时被磨得尖锐刺耳的声音。 自那栅栏过后,几条喘着粗气淌着丝丝浊白口水的大狗从里面缓缓进到场内! 而也是在太阳光线不强的照射下,我才发现了那些进来的狗也不是普通的狗。 尾巴下垂,毛发密长,从中透露出来的杀气和凶猛也非同一般,那是——獒犬! 面前的情况豁然明朗, 这群畜生!居然用活人来训练獒犬! 眼看着那群缓缓进入场地的獒犬虎视眈眈逼近,那位身怀六甲妇人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原地瑟瑟发抖。 我气得不行,生怕那群长毛的畜生伤害到她,指尖飞快的掐诀捻印,一股温润的流水徐徐汇入掌心凝结出一把趁手的弓箭。 我左手执弓,右手在虚空之中一捻,一根近似透明的细长小箭堪堪被我搭上了弓。 “白大人,且慢!”夜浔突然出手止住我的动作。 第九十一章 獒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如今的局面已经非常的紧张了,倘若我不出手相救,可能今天就能喜提一尸两命了。 夜浔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我是真的没搞懂,他突然在这个紧要关头阻止我伸张正义是为了什么? 我一脸不悦可以说是十分生气地看向他:“你这是做什么?” 夜浔拦住我的手上稍稍用力,硬是将我那举得端端正正的弓箭给生生按了下来。 “你且先看看,我们还不清楚这是不是人家的苦肉计,为了引诱我们中计的也未可知!” 我又朝他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那你打算是人死了才觉得不是计策吗?” “那你就算是杀了那几只狗,她就就会得救吗?”夜浔一脸天真的反问。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哑口无言。 场上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那女子抖如筛糠,又是挺着个大肚子,加之受到的恐惧也不小,在獒犬逼近的瞬间,能够站起来可能都有些难。 夜浔微转脸眯眼打量了一番在看台上的众人,突然话锋一转:“要是他们不看了,那这场残酷的训狗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这具话简直如灵光乍现,醍醐灌顶一般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夜大人的意思是说,把他们一概杀了就完事了?” 这下倒是轮到他不理解了:“为什么白大人处理事情的方法永远都会是打打杀杀呢?冷静下来和平的解决问题难道不会更好吗?”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于是悄然地在支撑看台的其中一根木梁上做了手脚。 都不肖风吹,走两步路自己就断了。 果不其然,在路过的一个小厮之后,那看台的柱子吱呀一声,晃了晃,上面原本还满脸兴致勃勃的众人瞬间就变了脸色。 “诸位莫要惊慌!”为首的那个藏地女子容色一敛,一张脸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而也就在这时,围困在练武场中的几只獒犬也似乎耐心耗尽,躺着浊浊的浑白口水,蓄力准备扑那个一衣衫褴褛的孕妇。 惊恐万分的女人本能地叫喊了一声,与我之前和夜浔在门外听见的相差无二。 但也正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哀嚎,不知吓到了看台上的某某看官,原本维护得平稳的看台就在这一声中坍塌了。 为首的藏地女子反应极快,在感受到看台巨变的时候,手就飞快的抽出了放在一旁卷起得十分妥帖的长鞭,随着脚下一点,身体轻柔地腾飞落地。 场上的女人被这身后的剧烈响动一惊,立刻回过神来,便开始哆哆嗦嗦地跑了起来。 那些獒犬对待眼前这个就像是对待盘中早就准备妥帖的食物一般,它们低吼喘息着开始追上女人,我又重新绷紧了脑子里的弦:“夜大人,现在绝对是时候了吧?” “嗯,你射杀獒犬,我留意那女子!” 欸,话是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 我重新搭弓满箭,半眯着眼睛瞄准了那群疯跑且不受控制的獒犬。 “嗖嗖”地两声过后,场面上原本的三只獒犬被我干掉了俩,透明的细长小箭是用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凌冰凝集而成。 中之生魂聚散,永世不得超生,刚才的那几只中箭的獒犬便是,在它们身上,寻不到任何一点的伤口或者是破皮。 凌冰箭灭魂不伤身,可谓是自杀他杀必备之宝器!能够让你拥有一个完美安详的如熟睡一般的美好皮囊! 眼看着两只獒犬也悉数倒下了,方才那跳落在里的藏女一脸震怒,嘴里大声喊了几句叽哩哇啦的听不懂的话。 手上鞭子一甩,飞快且目的明确地朝着还在场内没命奔跑逃躲开最后一只獒犬的女人。 毕竟是以及身怀六甲的人,即便是生存的本能再大于天,但她的两个心跳不会允许她如此做。 我瞄狗的准头是越来越差了,原先是三个一起目标大,但是现在就是孤家寡狗难得瞅。 我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沾满污泥的腿上有猩红的液体浸出,她跑得浑身是汗,脚步也越发显得虚浮了起来。 夜浔已经快速的捻诀出手阻拦那个藏女去了,我不能放任在场内的那只獒犬肆意妄为。 干脆弃了弓箭,捻诀瞬行进入场内,直接一只指诀戳中那只獒犬的脊骨,于是它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就这样软踏踏的倒在了地上。 那藏女像是疯了一般,因为她此刻的面前,正有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阻拦,也就是说,她眼睁睁地看着了自家的狗死在自己面前。 看着背后的獒犬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原先惊魂未定的女人也脱了半条命,身子一软,也跟着直挺挺地倒在了那黑土之中。 我担心她腹中的胎儿,便就着急接近她,当我的双脚刚好踩在那铺满了练武场的黑土之中时。 一幕幕狩猎厮杀,血腥可怖的画面犹如电光一般飞快的在我脑海中略过。 在这片才简易搭建起来不久的小场地内,一群壮硕凶狠的獒犬正追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跑。 这些女人的脸上都有一个明显的相似之处,她们的嘴巴边缘,都残留着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血痕。 在身后獒犬的咆哮声中,她们嘴里发出惊恐过后无措的尖叫,但却没有一句能够喊出声的话语。 因为我看到有一幕,一群光着膀子的邪师,正挨个将被捆吊在大梁上的少女嘴巴扣开,面无表情地将她们舌头用钩子扯出来剪掉。 而留在这场地内的景象便是,女人们毫无悬念的被獒犬追赶上,被他们扑到在地撕咬,直到脸皮被扯下,肚皮被撕裂,肠子被扯得拖走老远。 猩红的血液毫无阻碍地浸透在脚下的泥土之中,将那原本的黄土染红,直到干涸成深红,又被染湿,周而复始。 而看台上的看客则会兴致勃勃地在这些女子中间押宝,看看到底是谁会在最后一个被吃掉。 倘若有人不尽兴,那就继续,从某个黑暗的地方赶来更多的被割去舌头不能言语的女子 第九十二章 堵在密室口的妖物 藏女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自从在被夜浔困入结界之中,她整个人都是暴怒异常。 饶是因为结界之中有阵法纠缠,否则以我对她功力修为的猜测,她是绝对不可能会被困住这么久的。 我的双脚陷进了练武场内的黑泥里面,那些枉死在这里的女人的怨气和鬼魂都在同我诉苦。 这种方式下的共情着实能够扰乱我的心神,原本我只是想着简单救下这个被拿来训练獒犬的怀孕妇人。 结果现在共情过后的愤怒,毫不夸张地催化了我想杀了在场所有的恶人想法。 虽然我那些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那么做。 眼看着夜浔那边设立的结界将破,我硬是憋着一腔愤怒咬牙将扬倒在土里的女人用术法收入袖袋之中。 夜浔在方才我们待过的巷道角落等我,看着我飞快的走拢靠近,他手上掐诀捻印,在墙壁上逐渐出现了一个氤氲着白芒的洞口。 见我靠近,他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我,直接将我往洞口中推,他紧随其后。 层层白光晃眼而过,在光芒最盛之时,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面石墙。 我靠着那堵墙停下,夜浔站在我的旁边,看着我脚下沾染的黑色泥土,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这些土都不是一般的土,你方才踩上去时可有什么奇特之处?” 我顺了几口气,将方才共情之时因为场景太过血腥而留下的愤怒和怨恨默默压了压。 “夜大人或许今日只是在现场看了这群畜生以活人训狗的一个小场景,殊不知,我这脚下的黑泥全是那些惨死狗嘴之下的女子的鲜血所沁染。 我方才双脚踩了进去,看到的皆是残破画面下,衣衫褴褛的少女被獒犬撕咬致死。” 夜浔摸了摸下巴,沉吟半晌道:“那这个倒是和幽冥这几日收归回去的残魂与关系。 獒犬的天灵会比普通的犬要机敏得多,又是养在藏地之中,以活人训练自然更能刺激它们的血性!” 我:“对了那个怀孕的妇人我将她带了出来,夜大人可有想到什么好的地方,也好让我把她安置进去?” 夜浔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端端放在了深巷的入口:“事已至此,也只好将就了!” 我以为他会找个什么极其安全的好地方来的,跟着他出巷子的时候还暗戳戳地兴奋了一番。 结果,哎,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没有任何悬念,我们厚着脸皮出现在了朗哥的院子里。 甫一落地,我就感觉不对劲,这原本寒酸的小破房子的气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紧了? 夜浔也是如此,脚刚一沾地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了,他走在前头,往屋子里走去。 平地蓦然掀起一阵阴风,带着说不出的刺鼻味道。 屋内一片凌乱潦草,但是却不同于我们之前看见的那般,隐藏密道开关的书架被扣翻在地。 拨开那些散落在地上成堆的书籍字画,却猛地从底下弹出一只弯曲僵硬的手。 原本应该关闭得严严实实的石室入口,现在居然从里面蔓延出了密密麻麻的还在跳动着的血管似的东西。 我十分清楚的记得,我们在离开之前,是拜托夜浔已经将阿春身上的诅咒给消除了的。 但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什么,看着眼前的书堆底下生长开来的如同头发丝一般的鲜红物什。 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仿佛再一次回到了我在乱葬岗大战那个尸变的女鬼一般。 可见这幕后操纵之人绝对是同一伙人,就连恶心鬼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那融成一坨的鲜红血丝在纸张和书堆下面蔓延生长,且不说我现在踩着的脚下有没有,光是面前从密道口暴露出来的这刺眼的一片就看得我头晕目眩。 突然间就有了种冲动,想要一把火,最炙最烈的那种,将它们悉数烧的干干净净! 夜浔肯定也是被恶心到了,他随意用脚踢开几处铺满纸团杂物的地面。 虽然与我这里隔了很远,但他那边依旧是没能够逃过荼毒,斑驳的血红暴露在空气与阳光下,丝丝缕缕的线条从地面往上攀沿。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要脚下稍微一挪动,就能够清楚的看见隔着纤薄纸张下的猩红血线。 “夜大人!”我干干的招呼了他一句:“要不直接召出业火将这里清理干净的好!” 夜浔沉着一张脸,听见我说话的时候微微缓了缓:“你就不担心朗哥和阿春是否被这妖物困住?” 我一怔,心想这叫什么事:“但是这妖物总不可能不除了吧?万一” 我说道后面心里一咯噔,生生打住了后面将要脱口而出的半句话。 万一,万一蔓延四散出去对皇城中的其他地方产生威胁怎么办? 说句实在的话,看着眼前这种恶劣的情形,我实在不能保证朗哥和阿春妹妹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存活在这密室的底下。 但是,身为神职人员,对于万物生灵的怜悯之心还是要有的。 “那夜大人打算怎么办?”我脚下一阵发麻,干脆寻了张木头凳子踩了上去,绝不给那些个妖物近身接触我的机会。 夜浔这次没有回答我,他仔细地观察着他脚边地上的那一滩血红的妖物,手指活动了活动。 然后指尖冉冉簇起一缕幽蓝的火焰,他将那团细小的火焰端端扔在了血红的上面。 火苗与之接触时,突然爆发出一股不小的火花,然后在腾起的一团黑烟中,那小片血红的妖物被燃成了一滩浓稠的黑色液体。 一股淡淡烧焦的腥臭味道蔓延开来,这股味道我闻得十分上头,只觉得在多闻一会儿,都得给我熏吐出来。 莫名其妙又极其诡异。 散开的黑烟和糊味居然也使得其他地方的妖法逐渐躁动了起来,譬如,那团密密麻麻,紧凑得堆堵在密室口子那块惨不忍睹的地方。 我赶紧喊来夜浔:“夜大人,你且过来看看,现在这情形自该如何处理?” “焚了它!”夜浔的语气不容置喙! “可,可你方才不是说不让?”我略带了些讥讽。 夜浔突然变得极其严肃且认真:“不,现在立刻掐诀召唤业火,一点也不能马虎,定要将这些东西烧个干净!” 欸?不是,这怎么了? 第九十三章 真假无常 我就说夜浔的心思极难猜中吧? 果不其然,这厮又在紧要关头作妖了,方才还义正言辞地叫我不要轻举妄动,这会突然又紧张兮兮地叫我赶紧动手? 经过方才的那一小撮火焰的炙烤,在那股冉冉散去的黑烟影响下,封堵在密室门口的那远看像是一滩肉泥的怪东西突然变得狂躁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就开始蓬勃向上分出肉红的细线。 “夜大人!”我惊恐地看了眼在那头的夜浔。 “别说话!”夜浔低低喊了我一声,然后着紧着把我拉下凳子塞到他身后。 做完这些以后,他手上快速地掐诀捻印,一枚金灿灿的火印从他掌中幻化。 那印好生厉害,即便是躲在他身后,我都能感觉一种压迫十足的窒息感觉。 那火印被催入至密室口的那摊烂肉泥里面,一股腥臭和黑烟猛地簇起,阴风阵阵从院子里往这小破屋内旋刮。 周遭的天色瞬间就变得晦暗,灰灰蒙蒙的,能看见的地方笼统不过三步远。 我有些害怕此刻的场景会如同上次和夜浔在乱葬岗一般,风吹着吹着,天暗着暗着,另一半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往夜浔身边凑近了些,但仍觉得不放心,最近被整怕了的我,没出息地小心翼翼地揪住了夜浔的衣袖。 身前之人貌似也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身体一震,微偏头看了我一眼,恍惚之间,我好像看见夜浔的嘴角勾了勾。 旋即我捏住衣袖的手上一松,他扯走了衣袖,反手直接把我的手抓了握住。 不知道是一旁燃烧着血红肉泥的火光映照还是怎么,我的脸颊居然就毫无征兆地热了起来,肺腑之中的那股暖流又渐渐有了死灰复燃的征兆。 小屋地上的纸张书籍被那灌入的风吹得漫天飞起,我和夜浔就站在那个下面默默看着院子里的徒然出现了异象。 饶是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个底细,我们两个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坚定地守住尚在激烈燃烧的火堆。 就像,两个人脑子不大聪明的样子! 在这时候,外面昏暗最盛出渐渐飘荡而来一串铃铛声,接着是一溜的水磨调子声,细细软软,像是指尖轻轻在你心尖上挠过。 我最先看到的是,在那晦暗之中冒出来的一只白幡,随后便是急促的铃铛声响。 那一串响声响过之后,接着便是四周都开始环绕着荡起铃铛的声音,夹着细细的水墨小调,那握着白幡的末端,是一个带着高帽身穿纯白衣袍模样的疑似人。 因为我不确定它是否是真的是人,所以便只能用疑似二字来形容。 等到那还疑似人逐渐在我视野里清楚,我才也才看清,他那个高帽子上还写着字。 只是一眼,我看了就想当场带他去幽冥接受审判。 那人的长白高帽上所书:一生见财。 怎么?这年头连黑白无常这个小职位都有的人觊觎了是吧? 我有些冒火了,但夜浔却像侧边长了眼睛似的,一察觉到我的动作,握住我手的力道就紧了紧,好像在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 那假无常鬼一脸笑颜,脸上搽得死白死白的,嘴唇又涂得鲜红,一双三角眼凑活看着倒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要是让着不知道的人见了,就还真的以为我们无常千百年来就只长那个样子了。 拜托,世间万物皆有万象,凭什么我们无常的脸就得是祖传下来的? 简直气煞我也!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假无常自从亮相以后,就端着一副倨傲的姿态悬在空中。 手上白幡被身后的阴风吹得猎猎,他捻着细细的腔调垂眼叱问我们:“哪里来的无知小鬼,本座惩戒恶人也要来多管闲事!” 我往那个假无常的背后瞅了瞅,咿呀,黑无常是忙着呢还是怎么的,这厮居然敢一个人过来招摇撞骗! 知道是这个冒牌货之后,方才严肃的气氛顿时就在我和夜浔中间缓和了下来。 夜浔十分配合地将我的手松了开,我梗着脖子往前迈了小步,微仰头看着那个冒牌货的角度让我觉得有些煞气势。 于是才不管那么多,又自顾自地踏上了方才被我踩过的那张小凳子上,如此平视的角度让我觉得很舒坦。 下巴堪堪往那个假无常一点:“你又是谁?” 假无常好像对我这种态度极其生气,只见他手上一扬,一道白光顺势逼近,我立马催动内息灵力护体。 但那道白光就像是故意的一般,在即将直取我面门的时候,突然一消散,我还在迷惑途中,脚下踩着的木凳就已经应声碎了个稀巴烂。 说时迟那时快,只要我反应过快,就不存在被暗算的可能,我飞身一跳,落脚下地。 “哈哈哈哈——”那个假无常笑得很是变态,脸上的白粉扑朔朔地往地下飘落,猩红的嘴巴好像会反光一样,晃得我眼睛疼。 “哼,”我冷笑一声,挑衅似地说道:“雕虫小技!” 冒牌货显然也被这句话激怒了,哪算三角眼里面凶光毕露,咬着后牙槽磨出两个字:“找死!” 旋即他舞动了手中的白幡,身旁原本渐熄下来的阴风又被重新吹起,在我们一旁尚在燃烧妖物的业火也被那风吹得飘摇。 我竟然有些害怕那风会把他吹灭了,到时候那些地上摊着的血红肉泥烧一半留一半,要死不活的样子多讨人厌啊! 夜浔默默掐了指诀,方才那被风吹得飘摇的业火又瞬间燃得炽烈。 那被白幡招摇而来的阴风中呜呜咽咽的夹杂着鬼哭声,那些个盘旋围绕在我们四周的透白影子,个个都是一副尖嘴猴腮的猛鬼模样。 好家伙,居然还能找唤厉鬼出来,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的。 那些透白的鬼魂在那个假无常手中的白幡驱使之下,开始暴怒的朝着我们飞扑过来。 我心下觉得好玩,真假无常就这么对上面了,应该还能切磋切磋拘魂收鬼之道。 想到这里,我抿嘴偷笑了笑,手中飞快的掐诀捻印召出一柄光剑,径直朝着飞来的厉鬼砍了下去。 倒底我是个靠着拘魂吃饭的,手起刀落,眼睁睁的那些个厉鬼在嘶鸣中魂飞魄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几番动作下来,方才那些个被白幡召出的厉鬼只剩得七七八八了,而那冒牌货也被惊得无法绷住表情。 扯着尖细的嗓子:“你,你倒底是谁?” 我收了光剑抱在怀中,做娇羞踌躇状:“说起来,本大不” 我一着急差点说错了话,随即赶紧住嘴转了个弯:“我,应该同无常大人有些渊源的” 第九十四章 教你做鬼 “哼!渊源?”那个假无常嗤笑了一声,眼中寒光凛冽,两个三角眼盯着我:“本座马上让你魂飞魄散,也算是圆你一个心愿了~” 那个冒牌无常说这话时真的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阿宁,这位无常大人好像并不是很想认你这个亲戚呢?”夜浔突然开口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心中一跳,鸡皮疙瘩马上就起来了,几百年了,我还是第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别鬼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我干干一笑,冲着夜浔说道:“自然是得给我们无常大人看点能够证明自己的证据才好的!” 那个冒牌无常阴着一张脸,猩红的嘴唇咧开,阴恻恻地笑着,手里的白幡又重新舞了起来。 方才的阴风没有在旋刮起来,相反,在业火焚烧中的那团已经烧焦了的烂肉泥又开始活动了起来。 “夜大人,事情不妙!”我低声提醒夜浔提防那团火中间的异动,旋即光剑又被我召唤捏在手里。 我猛地瞬行至院中,反手一个掐诀拢下一个结界在院中,这下可好,一个也别想跑! 那个假无常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依旧没能停下手中飞快舞着的白幡。 小破屋里面的肉泥被夜浔施咒压制着,但看着好像还要更奇怪的东西存在在那密室底下。 至于是不是朗哥和阿春两个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依着这密室门口堆堵着的烂肉泥来看,是他们的几率应该是不大的。 那个冒牌无常见我手里拿着光剑,自己也阴笑着转了转白幡末端,于是一只不大不小的白幡就这样在我面前变化成了一只明晃晃的如同我的长执签一般的东西。 我心里莫名有些惊讶,竟然能将无常的细节模仿到了如此境界,不仅我自己都开始怀疑,难不成他真的是我离开幽冥几天之后又新上任的? 答,肯定不是,因为只要我的长执签还能够被召唤出来,我的力量还能够从尘世之中源源不断的汇集,那我就依然还是整个幽冥最独一无二的白无常! 有句人话就是说得好,本座不死,尔等终究是鬼! “大人的长执签好生特别呀!”我笑嘻嘻地夸了他一句,虽然敷衍至极。 那个冒牌无常缓缓吐嘴里猩红的长舌头,竟然当着我的面,舔了舔那长执签。 我去你大爷的,这油油腻腻的模样还真是恶心到本大人我了! 今天不得好好教你做鬼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我手上光剑一挥,径直飞身朝着那冒牌的无常冲去,他亦是执起执签与我抗衡。 几番缠斗下来,我除了觉得他手里的那支仿制长执签的东西材质有些出挑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个冒牌无常的实力,真的就很,一般! “咳咳——”冒牌无常捂着心口闷闷喘了两下,眼中蓄满了恶狠狠的颜彩:“你到底是谁?就不怕伤了本座以后落得个打入十八层地狱魂飞魄散的下场吗?” 我不好意思的掩面笑了笑,抬手理了理自己鬓角的碎发:“刚才不都说了是自己人嘛!大人为什么还这么见外?” “我跟你见外?”那个冒牌无常恶狠狠地啐了一句:“你还是到阴曹地府见外去吧!” 说着,他手上的那柄执签就径直朝我劈了下来,风驰电掣之间,我一个侧身轻松躲过,手中光剑一扬向后挥砍了下去。 那个冒牌无常反应倒还是很快的,他察觉到了我的剑风,立刻后空翻过,脚尖一踢,堪堪避过我的剑。 旋即他被风鼓起的袖袋里面突然飞射出数支朱砂所书的符纸,旋风一般地朝着我席卷过来。 这种雕虫小技我当然是从不放在眼里的,转身手中掐诀捻印一个火诀就将那些符纸燃得干干净净的。 我一边做着这些,一边还佯装讶异得讽刺那个冒牌的无常鬼:“想不到,幽冥来的大人居然也喜欢用符纸来震慑!” 那个冒牌鬼显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张惨白的脸上紧拧着隐忍愤怒的表情,别提多滑稽了! 屋子里燃烧着的幽蓝业火已经渐渐熄灭了,夜浔此刻也正在处理烧剩下的那些黑漆漆的肉泥残渣,根本就没有分出多余的心思来管理我们这边的打架。 至使那个冒牌的无常鬼看着就觉得有机可趁,于是我看他的模样就感觉他好像有了想声东击西去偷袭夜浔的感觉。 但其实我比他清楚,夜浔这厮修为深厚,灵力术法遥遥在我之上,且不说他会不会因为太过专注继而导致反应不过来这个问题。 以他的那一身功法,放在这中肃杀诡异的环境当中,莫说这个冒牌无常顺势近身的攻击。 就得是我,要是在方才和他手拉手的状态下想着掐他一下,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我估计也只能被扯着手甩出去的结果。 看穿了这个冒牌鬼的心思之后,我倒是有心想要让他去偷袭夜浔,让更强者来教他如何做一只识相的鬼! 但他还是有点手段的。 在我看穿洞悉了他的心思之后,那只冒牌鬼突然又奋起,甩着那根执签又过来与我交手。 他这次明显比上次弱了些,我知道他要一边分神同我打,一边又要分神筹谋如何偷袭夜浔。 身为一个深明大义的神祗,我怎么能够不帮帮他呢? 在冒牌无常随后而来的一砍,一握着执签,一手看似隐在袖袍之中稳住体内伤势却实则在掐诀捻印召唤术法。 我大概想了想,决定顺水推舟给他个人情,于是在那法决召唤出来之时,我袖袍一动,遮盖了自己身前的光束,指尖一旋,将那团萤绿的术法握在了手掌心内。 然后佯装中招,闷闷得一哼,作势就要往后倒去。 许是这声闷哼声音太大,隔着刀剑的声音都惊动了那边查看善后的夜浔。 模糊中,只见得他眸色一凛,手中蓝光一现,那柄长剑又幻化了出来,那只冒牌的无常已经狞笑着朝他飞扑了过去。 “找死!”夜浔的声音中似乎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刀锋一般的冰冷气息从狭窄的破屋窗户冲出门外。 只见他另一手飞快的掐了个指诀,幽蓝的宝剑光芒大盛,随即一手挥砍出一剑。 那剑芒堪堪正中那冒牌无常的身子,从他的身体中划过,没有一丝一点的血液,他就已经软软塌塌地径直倒在了夜浔的脚边。 他的墨发飘摇,手中的长剑盈盈闪过杀意,我突然感觉面前这幅模样的夜浔很是陌生。 就只是单纯作恶的人,他一个幽冥神祗,也犯不着让那个冒牌无常,灰飞烟灭吧 第九十五章 石室的真相(一) “夜浔!”我猛地从地上翻坐起来,立马捞了裙子就往他那边跑:“你,你怎么怎么回事!” 他看到我这幅样子跑过去,方才还铁青着的脸色立马变得惶恐,一个瞬移靠近将我抱住:“阿宁!你受伤了?” 啊?我顿时心虚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那个,夜大人,我其实挺好的” “可我明明看见你受伤倒下了!”夜浔眉头紧拧着,一对黑眸暗流涌动。 他都紧张成了这幅模样,我这下可怎么好意思跟他说我这是装的呢? 但看着面前还直挺挺躺着,却已经魂飞魄散了的冒牌无常,我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夜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不知轻重地出手会给自己平添了多少业障!” “我从来都不怕那个的!”夜浔方才还稍微有所缓和的面色顿时又沉下去了许多。 我自然知道这事情跟我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脱不了干系,可我的初衷显然只是为了借助夜浔的力量给那个冒牌的无常一些教训。 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夜浔这家伙突然生起气来出手会这么狠辣,就连一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他这个平白添来的业障我是一定有责任的,要说怪罪他,其实更多的好像应该是怪罪我自己。 “你!”我理亏又词穷:“你是好歹也算是神祗,将来功德圆满是要羽化升仙的,就应该无时无刻都得注意你自己的行为才是!” “那白大人不妨告诉我,我当时能有做什么?你受伤了,我跟他过家家似的打架,我只想保护你!”夜浔沉声冲着我吼了出来。 他话说完以后,不仅是我,就连着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夜浔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干干咳了咳,手足无措地在脸上头上摸了摸:“还,还是先做正事吧!” 这下他也没睬我,大约是方才的氛围过于尴尬了,夜浔后知后觉,也跟着拢手虚握了拳凑近嘴边咳了咳。 我三两步迈入朗哥的那的小破屋,里面如今最是显眼的便是残留在石室密道口的已经被烧焦了的那摊血红的肉糜。 屋外的院子渐渐恢复成了方才来时的那般明亮,几缕微黄的太阳光从没有窗格的窗户里照射进屋内。 某些个还分散在房间内的小面积肉糜,也已经如同枯败的花朵一般熄灭了下去。 如今的石室洞口估摸着怕是不能够全身而同过的,所以,在我们真的准备先去一探究竟之前,我继续用了上次的那个办法,掐诀捻印召唤出一束圆光汇聚而成的蝴蝶。 让它们再次沿着石室内的构造巡视一番,好给我们省去了下到石室内的时间。 圆光未经几时便重新沿着洞口飞回了我的手中,就在它们触及到我皮肤的那一刻起。 石室底下一片狼藉的模样也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时不时还夹着在书柜或是在地下的几摊猩红血迹。 “不妙!夜大人,阿春妹妹和朗哥,恐怕——”我散去了手中的蝴蝶,语气悲痛。 夜浔径直走近了那个有着慢慢浓稠烧焦的血红肉泥的密道口:“白大人,还看见些什么东西?” 我掰着手指头同他细数:“猩红的血液,翻倒在地的书柜上有三根类似于手指戳出来的洞,还有,地上和墙上被牵挂住的黑长的毛发” “只有这些?”夜浔背着手问我。 我被他这质疑地一问,立刻又马上着紧地回想起来那些蝴蝶给我传达回来的画面。 一张张,一幅幅,好像都是和上面四个的对得起来的。 不过,在蝴蝶从石室内的甬道飞回来的时候,我却好巧不巧,在石室与密道相接拐弯的地方,看到了一张小巧精致但又惨白晦暗的一张鬼脸! 那张脸绝对不会是阿春的,好歹我们也算是相处过的,说得再不要脸点,就是我给她检查身体的红痕的时候,不仅看了阿春,还故作镇定的用手摸了摸她光滑细嫩的玉肩。 这好像也可以说成是有了肌肤之亲的关系了,我都还会认错? 排除我认错了脸的可能性后,那就只剩下了一个答案,也就是说,那张鬼脸的主人其实另有他人。 密室里面怎么会混进去了另外的一只鬼,还有,阿春和朗哥两人不可能离开这件石室,那他们的魂魄又去了哪里? “还有吗?” 见我不出声,夜浔干脆直接又走近了过来,低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甫一抬头就与夜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方才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又重新上头了,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有的,好像还有一只我不认识的鬼脸!”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夜浔好像还是不愿意让我走,他堪堪一手将我拦住,认真问道:“白大人,你没事吧?” 哼,刚才还叫人家阿宁,现在这么快就又喊人家白大人了,我就算是没病,也得被他这瞬息万变的态度给吓出病来。 我抬手抚上了他横拦在我面前的手臂,干打了个哈哈:“夜大人就放一百个,一万个心,我,真的没事!” 夜浔好像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告诉我!没必要强撑着!” 呵呵,白爷我像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一缕小魂拿来开玩笑的吗?显然不是! 我笑嘻嘻的点头如捣蒜:“那,那是自然的,夜大人,路已经探好了,我们要不先下去看看?” 为了防止洞口漆黑的残渣弄脏了我新穿的白裙子,所以在钻入密道之前,我和夜浔都不约而同地掐了个法决,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在我们身侧,好让那些个脏污阴邪不得靠近。 刚才进入了昏暗的密道,一股阴腐之气就直扑面门,并且越是往里面行走,那股味道就愈是浓郁。 石室内聚积的阴冷之气,就像是被磨尖了的利刃一般,每是向前行走一步,那种被刀割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前头一定是有个什么厉害鬼怪或者是戾气十足的阵法,奈何我们现在走着的地方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按着之前的记忆,估摸着也快进到了石室内,夜浔的脚步声在前面停了下来。 我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只知道他手中几点圆光飞出去了以后,石室内的蜡烛就被点燃,紧接着,石室的侧门猛地略过了一片透着灰白的影子。 第九十六章 石室的真相(二) 石室的侧门猛地略过了一片透着灰白的影子。 那影子的速度极快,应是早就料到我们会进来,但他却不是冲着我们站着的这条唯一的密道来的。 烛火融融,暖黄的灯光将这不大的石室充满照亮。 方才我放进来探路的蝴蝶所给我展示的画面是什么样,如今在这石室内就能看到什么样的。 不,甚至还要更加恐怖和残忍。 “夜大人~”我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走近夜浔,凑过去时,无声地做着动作示意他那个鬼脸就在我们不远处。 他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旋即我看他手指飞快的旋动,随后一个指诀带着疾风劲力从我面前飞速而过。 圆光堪堪落在方才我看见鬼影的地方,只闻得的急促的一声“噼啪”,就像是灯火炸裂了一般。 猛地一声刺耳的鬼叫尖利地响起,石室内旋起一阵不小的阴风,不过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 饶是正个石室最为开阔的地方都已经被散落推到的书架经卷所盖住了,我要想看见那个鬼脸如今的怎样了,就都还得自己捻诀悬空飘过去看。 飘过去也就算了,我还没看到东西这个又是什么缘由呢? “夜浔!那个鬼脸是不是让你给打死了?”我一脸不悦地插着腰杆盯着他。 “没有,我出手很轻的!”他一脸无辜地摊手。 你说我这是信还是不信呢?这家伙说话归说话,但是方才在小院子里的模样当谁没看见似的。 下个手没轻没重的,鬼都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我又拢着袖子凑近那方鬼脸隐身的地方仔细瞧了瞧,好吧,我最后一次的努力都放弃了,那里已经确实没有东西了。 看着夜浔那厮悠哉悠哉地用长剑挑起地上的毛发,我不禁又开始怀疑,他每次逢凶化吉的运气,难不成他操作了妖魂的幕后之人? 我到现在都好好活着,显然是跟实力无关的。 “白大人的脑子里面又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夜浔幽幽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满是讥讽。 居然这个都被他猜到了,我隐在袖中的拳头真的是捏了又捏,最后还是对这满脸的笑容解释:“怎么可能呢夜大人?我就这来~” 地上散落的毛发极是浓长,夸张的外观已经到了超出头发的范围了。就像是某只凶神恶兽身上掉下来的。 介于我来之前在狗嘴里面救下过一个女人,女人?对了,我差点都已经忘了! 我赶紧跑到石室口的空旷地上,催动咒语,袖袍往虚空之中一扬,面前顿时就出现了那个浑身是伤,满嘴都是血水的昏迷的女人。 我伸手用灵力探了探她腹中的胎儿是否安好,她腿间的血迹表明,在剧烈的跑跳惊吓下,孩子已经有了滑胎的迹象。 那女子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如若我再晚点想起施救,那这在狗嘴里逃过一劫,在我这里却没能挺过去。 救人不救命,这话说出去还挺讽刺的。 我念动术法催动内息,灵力缓缓化作一股温流,沿着我的指尖注入到妇人圆圆挺着的肚子上。 未几,躺在地上的妇人闷闷地咳出了一声,嘴角有丝丝鲜血流出,我看她有反应,手上灵力就加大了些。 又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妇人的胸口起伏要比之前正常了些,连带着满是污渍的脸上也逐渐又了血色。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没有一丝光亮:“你们是谁?黑白无常?” 我猛地收了手中的术法:“!!!” 夜浔:“?” 我和夜浔通认为天衣无缝的装扮就这样被拆穿了?我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但夜浔在关键时候还是比我稳得住一些,他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在我们都还没想好对策的时候,那个妇人又打量着石室冷笑着开了口:“二位大人日日拘魂引魄的,难道就不曾察觉到这里有着一座地狱一般的城池?” 我摆摆手,赶紧纠正她:“这位夫人,这里不是地府,我们不是黑白无常,而且,你还活着!” 妇人毫无光彩的眼瞳里面渐蕴起水色,她不可置信地伸手抚上了圆润的小腹:“我,我没死?我的孩子还活着?” “废话,不然你以为呢?”我抄着手,虽话是直白明了地怼了她,但我心里方才那颗快要蹦出喉咙的,无中生有的心脏。 妇人开始止不住得哭泣了起来:“我,我以为,我和我的孩儿,一起,一起死在了训野场,我” 看着那个妇人越哭越厉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看着差一点就又要背过气去了,我赶紧又掐诀捻印牵扯一股灵力,指尖一旋,堪堪弹入她的额间。 妇人突然就安静了下去,原本发抖的身子也软软塌塌地松垮了下去,安详得如同熟睡了一样。 夜浔的那边动静不小,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我看了看四周,又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将那个妇人暂且安置。 犹豫了再三,干脆召出了长执签在地上划拉出了个结界法印,这印只能由我来解开。 加之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十分有自信的,是以,我便就安安心心地离开了那个妇人。 我走过去的时候,夜浔正半蹲在石室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喊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听见。 “夜浔!”我又喊了他一声,也学着他的模样半蹲了下来:“你在看什么?” 夜浔微转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身体往旁边挪了挪:“那个被你救下来的妇人呢?” “被我好好地保护在石室门口睡着呢,我施了个结界,她安全得很!”我往他那边凑了凑:“你在看什么呢?” “嘘!”夜浔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 那是留在石室墙上了一个小洞,那个洞也是被隐藏地极好,这墙上是有壁画的,普通的看来,你会以为它就只是在画中人物的眼睛而已。 却不知,我顺着夜浔的提示看过去以后,那个小洞的后面,居然也是个极长的甬道,有且只有亮着微弱的烛光。 我回头与夜浔对视了一眼,刚想着提议去到你墙那边的小洞中查看,身后却蓦然响起了一声轰然的巨响。 第九十七章 突然出现的朗哥? 背后轰然倒塌的巨响,在这静谧又沉闷的气氛下显得极其诡异。 难不成是那个妇人自己醒了?因为摆脱不了我的结界而暴跳如雷? 即便是如此,整活我也不相信一个孕妇能够弄出多大的动静,除非她不是人! 但随即这个想法立刻就遭到了否决,因为我和夜浔飞快瞬行从偏僻的侧面出来以后。 见到石室内的人,或者说,是连人都已经不算了的——行尸? “朗哥?阿春呢?”我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闲闲地将手拢进袖袍之中。 然,此时的朗哥并没有搭理我,他阴沉着脸,嘴角渐渐裂开出一个阴狠的笑来:“你们,嘿嘿,看起来味道很好” 他手中拿着一把打磨得明晃晃的屠刀,腰间别着一只有我手腕粗细的铁钩,那玩意儿看起来挺重的,我实在想不通他别着这个东西是怎么行动的。 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朗哥,已经不是人了,他那副白净的面皮下隐藏的是另一个东西的恶魂。 即便是站着与他还有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他那边挥散而来的阴毒怨气。 “这东西需得好生提防,一步留神就会让他弃了朗哥的肉身逃跑。”夜浔低低地在我身后提醒道。 我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往后移了移,忽然想到了许久之前在我们手下以同样方式跑掉的家伙:“这个会不会就是上次在小瘸子的那个破庙底下逃走的邪师生魂?” 夜浔紧盯着正前方,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十有八九吧!一会儿分开行动,这次一定要将它生擒!” 我抬手揉了揉鼻尖,突然堆着一脸亲厚的微笑,踏过石室内散落的书籍字画往朗哥那边去。 我佯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的面目来:“啊呀,朗哥,我可是找了你好几日,怎么?你最近可是钻回你娘肚子里玩耍去了?” 此话一出,方才还略显痴呆的朗哥脸上,逐渐出现了愠色,他嘿嘿地笑着,露出嘴里已经发黑发烂的牙齿。 我慢慢地在他周围踱步,实则手中正飞快的掐诀捻印,定魂咒可以困住这里面恶鬼的魂魄,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不得挣脱驱使着的肉体。 眼风注意着朗哥的一举一动,我亲眼见着他握在手里的大刀缓缓转了个方向,预备朝着我刺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抹寒光飞快地从我眼中掠过,在我侧身躲避急刺而来的大刀时,顺手一弹,却也借势堪堪将手中的定魂咒击中了朗哥后脖颈。 他意识到自己中了计,于是便就开始了无所顾忌的砍杀,在他挥刀狞笑着再一次砍过来时。 在那头等待时机的夜浔掌中光芒大盛,一个瞬行过来,在朗哥体内的那个妖魂还不及反应之时,一掌落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霎时间,朗哥整个身体都已经被那炫白晃眼的白光笼罩,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却看见光芒那头,夜浔还在卖力地操纵着指间徒然生出的数根丝线。 “夜大人,你这是在作甚?”我趁着他分身乏术之时,学着他之前的做法,若无其事地捻起他的一边袖袍擦手。 那厮显然也知道我干了什么,他嘴角微微勾了勾,轻笑出声:“你倒是很会“趁人之危”捡便宜嘛!” 我得意洋洋地耸了耸肩。 嘁,白爷我混了这么久,行事作风用他来说?想当年,我能够得到仙人的举荐当上白无常一职,不也全然是靠着自己一张厚脸皮吗? 只是稍一走神,现在回过头来看夜浔书中缠绕着的线的时候,我赫然发现这厮居然依靠着玄光析出来的丝线,将它们悉数植入了朗哥的身体以及四肢之中。 这,这,我居然是看的目瞪口呆。 这种秘法可是幽冥仙境之中,传言只有帝君大人才会的魂术,怎么,今日我身边的这个“小黑鬼”就能够如此轻松并且顺畅的施出来? 莫非?夜浔其实是帝君大人的悄悄开后门提拔培养出来的徒弟? 不不不,如若关系会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为什么帝君大人在新任黑无常上任的时候就没有将这层关系公之于众? 于是,我就有充分的证据怀疑,难道夜浔是帝君大人不敢承认的私生子?难怪对他那么好! 不仅给他走后门,还很是体面地给他安排了黑无常这个职务,平日不管是从态度还是在权利上,都十分地给夜浔面子。 我越是这样想,就越发地觉得事情得到了解释,难怪他上次受伤了,帝君大人二话没说就让他去净泉里面泡着了。 还有那个淇水来的神女,对夜浔和对我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地底下好吗,虽然我也不是很稀罕她的好。 但这毕竟还是事关了一个被忽略的女鬼的精神伤害,以往种种我都看在眼里,我没有心,但还是会觉得有些失望。 幸好今日将那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洞察了出来,夜浔这厮的身份已然明了,我想了想,脑子里还默默挣扎了几回。 以后还是对待夜浔毕恭毕敬些吧! 朗哥现在已经被银白的光线将浑身都缠绕了个遍,他嘴里留着浑浊的口水在脸上蜿蜒而过。 呲呲白沫也从嘴角冒出,他怒目圆瞪,眼中的冰冷的怨毒像是将要爬出来的蛇。 那些细细的银白的丝线从他嘴巴钻了进去,遍布浑身,将附在朗哥这具身体里面的恶魂牢牢固定住。 跑不掉又走不脱,除非我们杀他! 原先还呲牙咧嘴的恶魂,瞬间就要乖了好多,他挣扎着仰面躺倒在地上,来回地翻滚挣扎。 “没用的,除非本座施法解咒,不然你永远都会被困在这具肉体里面!”夜浔双手抱腕,微微俯身冲着那只恶魂悠哉悠哉地说道。 我见机行事,想着正好拍拍夜浔的马屁,也连忙端着架子,面无表情地一脚踹了上去:“大人问你话呢!” 这种狗腿至极的行为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被夜浔厌恶,相反,他也学些我的模样,又给躺在地上的恶魂补一脚。 “本座问你话呢!” 那个仰躺这的恶魂被这不轻的两脚蹬出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类泪水。 他呜呜咽咽地发出了几个音节,然后扬了扬下巴,似乎在给我们传达什么信息? 我仔细瞅了瞅,害,这人家这嘴巴不也是被堵上了嘛! 第九十八章 石室后的密道 我俯下身子,仔仔细细地瞅了瞅朗哥的嘴里,分明已经被夜浔牵引出来的丝线给困制得满满地。 发黑发烂的牙齿里面牵着缕缕恶臭的口水,而他的舌头也已经被丝线紧密地缠住在嘴里不得动弹。 “夜大人,他,他舌头被困住了,好像,不会说话!”我指着他,试探的给夜浔说。 夜浔却并没有搭理他,反而出手拎着我的后脖领子把我拉了回来:“你别被他骗了,他既然是妖魂,那肯定就不会依靠舌头说话!” 我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怎么还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那妖魂的拙劣伎俩被我们识破,方才还呜呜咽咽的卖惨模样现在立刻就转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怨毒模样。 “快说,或许本大爷还会考虑放你一马!”我两手拢进袖袍之中,不甚烦躁地踢了踢他。 眼风蓦然瞥见方才安置妇人的结界突然有了动静,我看了夜浔一眼,随后转身去查看那个妇人的情况。 此刻的妇人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还是很虚弱,她仰面躺在地上,一副空洞的眼神将我定定的望着。 我半蹲下来,抬手散去罩在她身旁的结界:“你醒了,心里可好受些了?” “小兄弟,你是神仙吗?”妇人突然开口,说出这一句没有逻辑的话。 我小心地摸了摸脸,想着我现在是一副男子的装扮:“你为何会认为我是神仙?” 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抚上了肚子:“冒死救我和这孩子于水火之中的少侠,对我而言,就如同是救世菩萨一般。” 我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抓你的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这话一说出口,方才面色还稍有缓和的妇人顿时又面露惧色:“那个地方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此话一出,她的身体突然抖做一团,我担心她这幅姿势会对胎儿不好,于是便伸手艰难地将她扶坐了起来。 妇人靠坐在石壁上,气息十分不匀,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角往衣袍上掉落。 我替她又是顺气又是打风,生怕她才调整好了的情绪又因为刺激而突然背过气了去。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就算是追上来了,我也会保你安全的!”我轻声安慰她道。 “小哥,不,神仙大人,你们一定要救救皇城,救救宸王府地下关困住的女子,她们还在受苦!” 那妇人紧握着我的手,力道极大,方才淌下来的大滴眼泪混着冷汗堪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夜浔那边没了声音,我看他时,他已经抖落着空下来的大刀和勾锁往我这边走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他冲我点了点头。 我看向那妇人,语气坚决:“我们一定会救她们出来的,但是在这之前,你要把你看见的,知道的,都要告诉我们可好?” 妇人紧绷着悲痛的神情,死命忍着想要哭的冲动,点了点头。 “我原来是这皇城中盐商家的女儿,同那些被困在宸王府地下的姑娘一样,我们都是还尚未婚配的女子” “啊?”我惊奇地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她此刻圆润凸起的小腹:“这难道不是已经怀上了吗?” 妇人眼中露出晦涩的神情,比悲伤更悲伤:“我被绑去囚禁已经快一年半了,地下阴冷又潮湿,天昏地暗,唯一能够让我知道时间的,就是囚卒日日前来放饭。 我依靠这个来记下时间,每日一次,前后大概是五百多还是多少,可能会不准确,但那个数字却是支撑着我,日夜期盼着能够离开那里的唯一念想。” 绑我们来的人不是中原人,是一群说着难懂语言的怪人,他们身上都挂着好些动物的皮毛,在冬天里面看着就像是一头壮硕的熊。 他们在我们身上用朱砂画了好些个奇怪的符法图案,然后那些穿着厚实的熊一般壮的汉子,就日日前来侮辱我们 其中一个会说一点中原话的汉子说,他们那叫采阴补阳,还管我们叫做炉鼎。 他们还说,我们的身子只有一年半载的作用,自那以后就会还我们自由之身。 期间也有几个被折磨不成人样的姐妹被带走,也有些个有了孩子的姑娘也被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便真的就以为她们已经恢复成了自由之身,于是就日日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 直到某一天,我自己也开始感觉到了不舒服,我身上用朱砂绘制的图案和咒印也渐渐暗淡了下去。 我想着前几位姐妹怀孕时候的征兆,推测到了自己也应该是中了,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离开那个人间地狱的一天的到来。 也真的就在前几天,来了几个身穿藏服的小厮过来带走了我,然而迎接我的也并不是外面的阳光和人世。 他们转身将我关进了另一个房间,在哪里,我看到了昨日在看台上坐在首位的那个藏女。 她命令人将我的衣服剥了干净,还将我捆住手脚吊了起来,几近疯魔地抚摸端详着我隆起的肚皮。 她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沾满血腥味十足的红色染膏在我身上画大符,后来又是嘻哈哈地又舞又跳了好半天。 后来又有个小厮端来一盆清水,她二话没说,全部倾倒在了我身上,鲜红腥臭的红色染膏被水冲散,只留下了一个浅淡的印记。 那个藏女看到那个印记之后立马就变了脸色 然后渐渐地又看清了一路浩浩荡荡带着侍女护卫的队伍,从另一侧的虚空下到鬼市那个众鬼聚集的中心。 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豹尾,你好好跟我说,你看见夜大人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 豹尾抽抽搭搭地擤鼻涕,这一哭,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绿豆眼睛有些浮肿,本就只有两根褶子宽的视物范围,如今倒是进阶折腾成了一线天。 “夜大人当时就是脸色有些奇怪,但按大人你方才所猜测那般,卑职大可断言,夜大人定是因为在仙子面前把持不住,于是心机装作脚软,捡了个由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倚在仙子怀里!” 说罢,豹尾眼中又流露出了起先那般钦佩向往之情,并忍不住喟叹:“果真风月老手!” 我现在没空修理豹尾,一门心思落在了远处,一群围得水泄不通,现在看起来很是躁动的鬼怪。 那边发生了什么,刚才浩浩荡荡落地的队伍怎么不见了? 夜浔也跟他们一起吗? 第九十九章 通往‘地狱’的密道 “所以,你就肯定,囚困住你的那个地下密室就在宸王的下面?”我摸着下巴质疑道。 那个妇人眼神坚定,双拳紧握:“一定就是那里,我被人蒙住眼睛带走出来并没有走多远,所以,我很肯定!”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你可以告诉我,一年前,你是怎么被抓进去的吗?” 妇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做茫然回忆状:“我记得,我是陪着我爹去邻国贩盐,半路在一家茶肆被山匪袭击。 爹爹不知所踪,而我也被他们打晕带走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山匪,想必根据我后来的遭遇,二位仙人肯定都是能判断出来的吧?” 我干干地扯了嘴角笑笑:“那你可还记得,你走之前,那个地下密室里面关了多少的姑娘吗?” 之间那妇人又是一愣,然后讷讷地开口:“大约,大约也是有十几人之多吧!” 我抬手拉住那位妇人的手:“姐姐还请放心,我等了解了情况,一定会救出那些被困的姑娘,还你们一个公道!” 妇人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扶着她重新躺下,怕她睡不舒服,又东拉西扯从石室内找出个比较柔软的小垫子给她垫着。 我看着她闭目熟睡,看了好一会,才神秘兮兮地拉着夜浔重新回到方才那个壁画眼睛下面的那个小洞。 “夜大人,你信吗?”我轻声问夜浔。 他低声回问我:“白大人这是何意?” “我觉得那个妇人有古怪,方才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我偏头不解地看着夜浔。 他眉毛一挑,轻笑了声揶揄我道:“哦?白大人现在倒是学聪明了!” 看他这幅吊耳郎当的模样,我简直想打死他! 这厮怎么老是喜欢在应该正经的时候捣乱? 大抵是看我脸色不大对,夜浔知趣地立马换了个话头:“白大人是觉得她哪里有古怪?”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方尚在闭眼熟睡状态的妇人。 “第一,她说自己是一年前就已经被掳走了的,而且还在皇城的郊外,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一直被困在宸王府的底下? 第二,她全程都是在说的那些话,对于被困的女子,还有那些藏女的底细全部都是避重就轻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她有可能是知道我们底细的人!” 夜浔一声不吭地听我说完,面色沉肃:“所以你觉得她是故意做戏接近我们的?” 我不确定地摇了摇头:“现在我还只是猜测,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着点的好!” 那头的妇人还在熟睡着,我默默地看了她半晌,越看越觉得自己猜测更加真实了。 夜浔着手想要打破这面有着壁画的墙壁,奈何这石墙似乎不同于其他的石头,它不管是在宽度还是厚度,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难搞得多。 动静大了吧,容易引起地动,到时候引起恐慌不说,要是再被那群邪师发现了这个地方,估计麻烦才是最大的。 夜浔尝试着用术法穿墙而过,但不知为何,他告诉我,这墙的那头有着符咒和术法,会被限制住行动。 我们两个蹲凑在那个小洞的前面踌躇为难,我又半眯着眼睛看了眼那头的密室:“要不这样,夜大人,我们化形成一缕青烟过去如何?” “可以是可以,但我之所以不说这个想法,是生怕过去以后那头的阵法太过凶险,白大人怕是扛不住!” 我这缕小魂儿微微一暖,当即摆手示意道:“我虽然不如夜大人功法厉害,但对于自己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密道的那头似乎有异动,我又赶紧凑近了那个小洞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那边恍恍惚惚的应该是有个黑影从那昏暗的甬道中略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我想要看得更加清楚地时候,却已经是如同之前的那般静悄悄的了。 我正暗骂着,脑袋却还是凑近了那个小小动洞口。 忽然,一只猩红满是血丝的眼睛猛地出现在那满是昏暗尽头的小洞对面。 那只眼睛中的冰冷和死寂,激得我登时就一个激灵往后跌坐在地上。 夜浔急忙将我扶住:“小白,你看到了什么?” 我抖着手指向那个洞口:“那里有只血红的眼睛,他大爷的吓我一跳!” “眼睛?”夜浔狐疑地也准备凑过去看。 我生怕他脆弱的幼小心灵遭到打击:“你自己小心一点,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出手把那只眼睛戳了便是!” 夜浔嘴角一勾,也不准备去看那只眼睛了,转而拍了拍我拉住了他的手:“既然白大人这么说,那我就不看了!” 只见他掐诀捻印,指尖圆光一点,立马想着小洞那头弹射了过去。 甬道那头悄无声息,动静倒是出现在我们这边,方才还在熟睡中的妇人立刻捂着眼睛吃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她看起来痛苦不堪,捂住眼睛的手中有大把大把的鲜血流下。 这,这怎么回事? 我和夜浔狐疑地看了一眼:“过去看看?” 夜浔走在前头,我在后面紧步跟上,那妇人疼地直呻吟,看着她那副模样,我突然觉得自己眼睛一跳。 “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吗?”我抱着双臂幽幽地站在她面前:“你一开始是在说谎对不对?” 那个妇人现下就只顾着呻吟喊痛,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我的话。 我看了眼夜浔,示意他开口,这厮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不在状态,感觉他一直都在想其他的事情走神。 被我这么一看,夜浔立马清了清嗓子,又拿捏出他一贯的倨傲姿态:“没错,倘若你现在跟我们说实话,你的眼睛,我会治好!” 我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奈何那妇人只顾着呻吟喊痛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们刚才说的话。 我们耐着性子等了她好一会,看着她都已经疼地快虚脱了,但似乎也没哟想要开口同我们求救的征兆。 哎呀,看来是条件不够吸引她咯? 我的好脾气好好耐心已经被消磨干净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暴躁的白无常鬼。 我抬手揉了揉了鼻尖,手中掐诀唤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我猛地一蹲身子下去凑近那妇人,刀尖恰好抵住她的肚皮,做恶狠狠状:“你要是不说,你孩子也不能活!” 第一百章 破腹而出的妖胎 我抬手揉了揉了鼻尖,手中掐诀唤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我猛地一蹲身子下去凑近那妇人,刀尖恰好抵住她的肚皮,做恶狠狠状:“你要是不说,你孩子也不能活!” 那妇人只是两眼呆滞地将我望着,木木讷讷毫无生气,我警惕地使着刀背捅了捅她:“唉,你怎么了?装傻在我这里可行不通的哦!” 妇人仍是不动,直挺挺地僵倒在地上,胸口的起伏出气的弧度都越发的小了。 “这,该不会是要生孩子了吧?”我求助且惊惶地看向夜浔。 他赶紧向前一步半蹲下来,伸手为那妇人把脉,静默半晌,夜浔才沉声严肃道:“她可能,确实要生了!” 我:“啊???!那这可怎么办,我可是不会接生的啊!” 夜浔松开了那妇人的手,继而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我看了那妇人的肚皮有好半晌,虽然接生我不会,但我好歹也是在数不清的难产现场穿梭过的。 即使没有经验,但我知道,生产时带来的剧痛绝对不应该是眼前妇人这种沉默无言的状态。 “夜浔,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痛麻了,所以才不喊叫?”我转伸手捅了捅夜浔。 夜浔眸光一闪,连连摇头:“我不知道这个!” 妇人的肚皮上开始凸起几个小小圆弧,应当是胎儿在里面活动准备临盆,看着眼前这幅不声不响的诡异的场景。 我急惶惶地凑近那妇人,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要是很痛你就喊一声?” 妇人没有言语,还是保持着方才笔直呆愣的目光。 我笔出一根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尚有进出的气,但这在剧痛面前,未免也显得太过均匀了些吧。 难不成这是当地的风俗还是怎么的?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修炼过术法,修为深厚之辈呢? 我搔了搔脑袋,顿时脑中灵光一闪,忙不迭地一拍手:“对了夜大人,我可以先回幽冥把孟姝抓过来,我记得她以前替鬼市有个女鬼接过生,应该同这个差不多的!” 夜浔表示很怀疑:“这人和鬼能一样吗?” 我甚是豪迈地一挥手,当即拍着胸脯就与他保证:“孟姝一定可以,我以自己鬼格担保!” 然后,然后再在夜浔不屑地嗤笑声中,我开始马不停蹄地画符招唤通往地狱的结界。 我真的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和速度,将正在醧忘台分送孟婆汤的孟姝,抓到了石室里面。 “小白?这,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好事?”孟姝被我半拖半拽地突然带到了石室。 我两眼放光一脸希冀地将她望着:“最纯洁的魂灵,让你第一个摸,你说,是不是好事情!?” 孟姝呲了呲牙,本想恶狠狠地开口骂我,旋即眼风一扫,看见了守在石室一旁用灵力稳住胎儿的夜浔,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 “夜,夜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啊~”孟姝害羞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饶是在这烛光昏暗的石室内,我都能看见孟姝脸上已经晕上了一层桃红,扭扭捏捏的,哪里还有方才在路上扬言要跺了我的气势。 我不好拆穿她,只是又低低切切地重复了一遍了方才的话:“孟姝,要不,我们开始正事?” 孟姝被我这么一喊,立刻回过神来,眼风从夜浔身上转而挪到了地上仰躺着的妇人:“咦?你们确定她这是要临盆了?” 我配合地点了点头:“方才来前,我都看见了胎儿在她肚子里面动了呢,一定是等不及了!” 说这话时,我还转眼去看夜浔,想要寻得他一起作证,可那家伙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居然都没说什么! 孟姝也是,眼下居然也直接忽略了我,去向着夜浔询问意见:“夜大人也这么认为吗?” 嗯?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很是困惑地扒拉了孟姝一下:“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孟姝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我:“” 夜浔那厢也可是很配合的回答道:“烦请神女看看,毕竟我和白大人不大懂得此道,想必只有你能给出一个很好的结论来。” 孟姝红扑扑着个脸,很是听话的照做了,好家伙,都无视我是吧? 我心里不忿,干脆抱着双臂像个老乞丐一样走去了石室内的一角蹲着,手中不停地在地上画圈‘诅咒’他们! 孟姝在那边忙活了好一会儿,夜浔也帮不上忙,于是也干脆如同另个老乞丐一样,乖乖地蹲在了我旁边。 我心中暗笑,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冲着夜浔指了指那个无声无息的妇人:“你猜,那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夜浔没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相反是转脸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我坦然地任由他看着:“赶紧猜,是男是女?” 漫长的等待,我当着是无聊到了极点,奈何眼下这种光景下,可能也只有猜男猜女才是最为合适的话题。 夜浔眉毛一挑,很随意的说了声:“我猜是女孩!”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夜大人会猜是女孩?为什么不是男孩?” 夜浔也觉得这个没有头脑的问题很荒唐,他失笑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女孩?为什么一定得是男孩?” 我当时觉得男人就应该是猜是男孩才对的,凭借着一根死脑筋,我犟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猜是女孩?” 夜浔都被这话题整懵了:“我就是直觉认为是女孩而已,除了猜男猜女以外还有其他的答案吗?难不成那小孩还不是人了?” 我:“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猜的理由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你们说得没错,真的不是人!”那头,孟姝沉凝的声音传了过来。 石室内散发着一股血腥味,以此同时,还有一股不明的紧张气氛引领着这石室内恶氛围越发古怪。 我只怀疑是孟姝开玩笑故意为之,于是起身往她那边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故作轻松地缓解气氛:“你好好说话,人家还只是个孩子,怎么——” 我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睛里面全是那个浑身血污,被孟姝手里抱着那个正在蹬着手脚的小家伙。 居然,还真的,真的不是人! 第一百零一章 妖胎 我看见那蹬着手脚的浑身是血的小家伙就躺在孟姝的手里,他身上的肤色原本就是黑的。 连带着沾染着的血液在那皱皱巴巴的皮肤上,看着莫名有些恶心。 我几步凑近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个婴儿,他的眼睛没有眼皮,鼻子只有两个小小的洞,嘴巴就像是外面飞的草虫一般,竟有四瓣嘴唇! 他也不会哭,一开一合的嘴巴里面露出了一排若隐若现的牙齿,全是如同朗哥之前那般,发黑发烂。 孟姝明显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她呆愣的蹲坐在原地,没有一点办法:“小白,我,我该怎么弄?” 我赶紧招呼她放下那个已经妖化了的婴儿,连忙把她拉到了一边,忽又想起了那个妇人怎么样了?” 夜浔守在那个妖胎的旁边,仔细端详,而我则是立马去查看这个妇人的情况。 她有一只眼睛受了上。糊了大半张脸的血,此时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别说有多诡异了。 我掐诀捻印用灵力试探了一番那妇人,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居然,也就在我们都还待在这石室之中的时候,她的三魂七魄,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夜大人!” “白大人!” 我们同时喊了对方,我转头向夜浔那方看过去,方才还在足手乱蹬的小怪物,居然现在已经已经能够翻身并且有了爬行的趋势。 大事不妙,我已经顾不得追究这妇人的死因,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夜浔,杀了他!” 听到了我的声音,小怪物似乎是听懂了一样,居然立刻就怪叫了一声,然后张着漆黑的四瓣嘴唇淌着口水冲我尖叫。 我心中一凛,心随意动,长执签在手中幻化成剑,飞身过去直取小怪物的天灵。 夜浔也毫不含糊,见我有所动作,立刻也跟着飞身远离小怪物,长剑在手中显现。 “小白,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啊,会让你这么紧张?”孟姝慢了一步,但还是也照着我们的方式取出了法器。 我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孟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幽冥百年前,出现过因为邪术练法而种下的阴阳妖胎的事情?” 孟姝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立刻恍然大悟:“哦哦,所以小白你是认为这个小东西也是吗?可他跟百年前个妖胎完全不一样啊?” 说话间,原本已经匍匐在地上了的小怪物居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又长大了些。 他缓缓爬到那个已经断了气的妇人旁边,像是动物一样,冲着她的脸颊和脖颈嗅了嗅,腥臭黢黑的口水丝丝蜿蜒流淌在妇人的脸上。 他伸着脑袋在妇人的脖颈见凑了一会,突然态度一变,张着他那开合的四瓣嘴唇,对着妇人猛然下口。 “畜生!”孟姝一脸厌恶,手中掐诀捻印,直接就是个道光束打了过去。 谁知道,那小怪物正埋头啃咬他妈的时候,居然也能察觉到有危险逼近,只见他纵身一跃,姿态轻盈地跳到了石室的另一个角落。 他呲着黢黑的牙齿,浑身顶着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四肢就像是猴子一般,手臂小腿,无一不灵活得惊人。 “孟姝,你方才接生的时候,怎么没注意那个妇人是否活着?”我拧着眉头神色严肃的说到。 此话一出,孟姝显得很委屈:“你就只是来叫我接生,也没叫我救人啊,况且我才摸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就已经不行了!” 我顿感惊惑:“什么叫我没有叫你救人?难道母子平安这个词你没听过?” 孟姝:“我说的是真的,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气若游丝了,我尝试过用功法稳固她的三魂七魄,但是随着那个小怪物一点一点的出来,那个妇人的气息也就越来越微弱了,就像,就像是被这个小怪物抽走了一样!” 我:“你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喊我们?” 孟姝一时语塞,脸又憋涨得通红:“那,那我以为凡人生产就是这样嘛,要不怎么还有人说,鬼门关外走一遭呢?” 我都被孟姝那蜿蜒跑偏到了外婆家的脑回路给惊奇到了。原本是真的很想同她争执个不眠不休。 要不是夜浔及时的打断,否则现在的我们,一定是打作了一团。 小怪物喘着粗气,在石室的那头摩拳擦掌,好不嚣张。 我:“夜大人,你可曾见过这种妖胎?” 夜浔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在万妖书中看到过类似的,但不会是人生出来的!” 我连忙赞同他:“你说得没错,万妖书里面记载的却是就是这个小怪物,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妖胎,经过了几百年的技术升级,他们现在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小怪物一出生吸走了那个妇人的三魂七魄,浑身都有着阴毒的妖化之兆,如若今日让他逃得了这石室,他日必定会成为一患! “就是现在,趁小怪物还没有完全长大,杀了他!”我一手飞快的掐诀捻印,召唤出雷诀,冲着小怪物劈去。 小怪物不愧是妖胎,行动速度之快,在我的雷诀都还没逼近他的时候,他就怪叫着跳到了石室的另一个空地上去了。 可恶,既然术法攻击不行,那我们就只好以多欺少,倚老卖老提着剑去砍他了。 孟姝离他比较近,只见她手中圆光一现,一条骨鞭就堪堪幻化了出来她一手执鞭,大喝一声冲着小怪物挥去。 夜浔和我十分配合地拿剑跟上节奏,小怪物的行动随着我们的攻击越来越迅猛,他每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漆黑的手脚印,以及丝丝缕缕粘稠的难闻口水。 眼见以小怪物的身手,攻击起来越发地艰难了,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停下了攻击他的想法。 一个人躲在石室的角落,口中念念有词,迅速地掐诀捻印,雷诀混着圆光在虚空中炸得噼啪作响。 “夜大人,孟姝!退下!”我朗声冲着石室正中尚在酣斗得火热的一团喊道。 话音将落,夜浔也孟姝猛地四下分散开,说时迟那时快,小怪物还停再半空不能反映过来的时候。 我一个结界咒术飞了过去,霸道的术法符咒推挤着小怪物直挺挺地撞上了墙。 他突然鬼叫一声,然后似一阵风,猛地撞开了身后的墙壁,跑进了那根我和夜浔想进很久,但又犹豫不决的漆黑甬道内 第一百零二章 甬道 那妖胎被我一击即中,但却不死,怪叫了一声居然凭借着一身蛮力撞破了挡在密室和甬道中间的石墙。 看着那堵后墙上豁开的那个大洞,我想都不及想,长剑一挥:“”兄弟们,冲呀!” 孟姝紧随其后,跟着我一道猫着腰钻进了那条甬道,夜浔不放心,在后面用结界封下了朗哥的那石室口的密道。 我抬手拨开拦在甬道中的蜘蛛网:“夜浔,我觉得这里好像跟那密室有很大的关系,这里的气味,与那边相同,都是一股熟悉的阴腐之气!” 孟姝吸了吸鼻子,仔仔细细地闻了闻:“好像是很相同的,会不会,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叫朗哥的人,他其实还做了另一间密室也未可知啊?” “不会的,这拦在甬道和密室之间的石墙坚厚,应该不是朗哥那单薄体弱的书生能够动得了手的。”夜浔摇头否决道。 在他身后,原本石室里融融的烛光,现在穿过了那个大洞,光亮照见了不少这边甬道的事物。 我看见,这脚下的地面是绿油油的,像是常年因为潮湿所致生的青苔,甬道两侧也很是光滑,这说明此处很少有人行至。 至于这里面走的是人是鬼,我尚且还是不清楚的,不过,我敢肯定,凭借着方才逃跑的那只妖胎,是可以从这里寻到秘密的。 因为阴物,生来就是会被相互吸引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对了夜大人,你那会是怎么处理披着朗哥肉身的那只恶魂的?” 孟姝瞪圆了两只眼睛,一件惊奇欣喜地盯着夜浔:“我也想听听夜大人的神通,一定很厉害吧?” 我撇了撇嘴,无语地将脸转向了一边,暗中腹诽:又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还神通?搞得杀了只妖就跟拯救了天地了一样?真是搞笑! “你笑什么?”夜浔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脸来问我。 “啊?你说什么?”我甚感困惑,挠着脑袋看着他。 夜浔那厮毫不留情的拆穿我:“我刚才好像明明看着白大人在偷笑了。” 我觉得他真的脑子有问题了,我是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是真的笑了出来,他到底是哪里看出我有表情的? 孟姝显然跟我一样觉得莫名其妙,她呆呆愣愣地看着我们两个:“二位大人,方才不是还在说处理恶魂的事情吗?” 我:“对啊?夜大人我方才不是再说恶魂的事情吗,怎么到了你那里,就突然变了话题了?” 夜浔突然抿嘴一笑:“这就是那妖魂对我说的其中一句话,我参不透,就说出来了。” 我:“” 孟姝:“” 夜浔:“那个恶魂就是那日我们在抓住小瘸子的那座破庙底下逃走的邪师魂魄,他只是对我供出了齐先生的消息以外,就是方才我说的那句毫无逻辑的话了!” 我觉得人临死之前,意识涣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是很合情理的,难不成鬼在魂飞魄散之时也是这般? 只不过,我更好奇这些:“那那个恶魂之前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孟姝默默地跟在一旁,乖乖地听着我们谈话。 “那恶魂说,齐先生是隐藏在重权之人之中的,他能够操控阴邪和鬼魂,亦是对练魂炼尸之术尤为精通,皇城之中的大不部分怪事,都是由齐先生得了命令做下的。” 我还是很怀疑:“既然那个是恶魂,他做什么要给你讲这么多?夜大人可不要被蒙骗了才好!” 夜浔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说自己生前是藏地派来中原的邪师之一但由于修为和术法还不是最为拔尖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帮着做一些低三下四,又累又苦的差事。 最后不幸以身殉职了,用了自己的一缕残魂遁逃离开那个破庙,本以为回去以后会有同门或者是长老相救。 可他自己也是没想到,居然就因此被捉了住,生生受过滚油秘药的沁透,将自己的魂魄与邪祟牵扯上关系,最后被长老炼成了诸多恶魂中的一只。” 孟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他肯告诉夜大人真相,完全是因为自己对于师门和宗派之间的怨恨咯?” 夜浔:“或许是可以这么说!” 我敲着下巴分析了一番:“那他有没说,有关于这个甬道的事情呢?” 夜浔沉默,旋即摇了摇头。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起来,甬道中传来清冷的滴水声,滴滴答答回荡在这昏暗又幽静的密闭空间中。 我不大记得清楚那日是以何种心情离开的鬼市。 走的时候,大抵是看我形单影只,起初两侧躲在茶肆酒楼里面看热闹的小鬼,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居然也敢来拦我。 我只是象征性地揪住了其中一只体型略为庞大点的夜叉衣领,轻轻松松就将它提了起来。 起先气势汹汹,目露凶光的一干劣鬼,居然就这样被””畏畏缩缩的开始打退堂鼓了。 也是,他们除了数量上多了一些意外,在幽冥对鬼市多年的管制打理下,它们现下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武器跟我斗。 赢我?靠什么?它们手里的桌椅板凳吗?还是身上的腰间的衣带或是脚上的鞋?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第一百零三章 召唤妖邪 该死,这妇人根本就连一点魂灵都不曾有了,眼下又突然诈尸了一般,托着那副残破的肉体又出现在了这里。 她现在正被我的锁链捆制住动弹不得,我手中猛地将锁链一收紧,另一手着紧掐诀捻印。 甬道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雷诀正中劈上了那女尸的半边脑袋,顿时血浆混合着脑浆飞溅出,炸得方圆一圈的甬道里面都是一片白花花的红。 孟姝突然恶心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小小,小白,你们不会是经常干这事吧?” 我收回锁链,抖了抖袖子:“那可不是吗,就这种样子,小场面!” 夜浔亦是收了法决和长剑:“想不到,白大人除邪灭鬼的模样还挺厉害的!” 我现在正在风头上,但还是不认同夜浔说的这恭维话:“夜大人这话还是省省吧,你明知道我的实力,现在当众说我厉害,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夜浔那厮抿嘴笑了笑:“那自然是钦佩崇敬之心!” 我:“” 这种厚脸皮的人,我真的好像打死他! 漫长地走过好久,似乎这甬道就像是没有终点一般,昏暗的烛火幽幽地燃烧着,一直向前蔓延,没有尽头。 我们三个一直默默无言地走了好久,甬道里面没有的滴答的水滴声,更是没有突然出现的怪异事情。 这种平淡静谧的模样反而更让我心慌,这就意味着,我们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轮回的过程一样。 虽是无波无澜,但你却只能永远的被困死在这里。 “夜大人,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走入了迷宫,这甬道这么长,要是再走,只怕是都已经出了皇城走到邻国去了!” 孟姝搓着两只手臂,弱弱地说道。 我摸了摸石壁上的满是青苔的砖:“孟姝,要不你先回去吧,擅自叫你脱离值守是我不对,眼下情况特殊,我不能再把你留下了。” 夜浔这厮现在倒是开了窍了,也跟着我附和道:“白大人说得对,这甬道应该是机关秘法所修整,尚且还不知道多久能够脱身而去。” 孟姝应该也是有些胆怵的,她默默地看了这甬道中的模样,跟着点头如捣蒜:“那我这就立刻召唤符法离开!” 我看着她着手掐诀捻印招唤通往幽冥的鬼道,但那出现在虚空之中的白光却还在尚未成型的时候,被这周围的石壁吸收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夜浔拧着没眉头着紧地查看了一番:“这长满青苔的石砖上刻有符文咒法,它能够吸收一切术法。” “什么?!”我连忙也跟着上前查看:“那我方才为何还能掐诀捻印召唤出寒锁,并且,雷诀也召唤了出来啊?” 夜浔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讷讷地看了眼孟姝:“要不,我试试?” 孟姝面色紧张:“小白,我能不能回去,就靠你了!” 我一把撸起袖子,双手轻旋,盈盈两道白光从掌中璇珞而出,待到逐渐汇入半空之中时,却也是如同孟姝方才那般,光芒和咒法,都被石壁吸收了个干净。 我大惊失色,本欲再次催动内息召唤结界,夜浔却在此时突然止住我:“白大人现在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保存实力最重要。” 我又气又急:“那你总不能让孟姝一只待在这里吧,人家本来就是冒着风险来的,有本事将她带出来,那我也有责任和义务将她送回去,你如今拦着我作甚!” 夜浔松了手:“你看不见这个石墙能够吸走术法吗?倘若你还是执意而为之,到时候内息损耗,走不出去算谁的?” 我还在斟酌利害,那厢的孟姝就已经飞快的做出了决定:“我不打算走了,我一定要和夜大人共进退!” 我:“” 话虽说是如此,但是这甬道一定就是结界和阵法所为,我们要是不立刻有所动作的话,只怕是我们就只能困死在这里了。 错了,我们已经是一群死鬼了,就算是长长久久的待在这里,也只能算是被封印了。 夜浔斜斜地睇了我一眼,抬手起来冲我勾了勾,那敢情就像是召了个什么灵兽走狗一般。 我咬咬牙,眼下情况特殊,应该同仇敌忾才行,好生忍忍,让那厮得意一阵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怎么?”我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有好事情,于是靠近的时候变得警惕了几分。 夜浔突然凑脑袋的过来,我心中一激灵,立马往后一缩想要躲开。 谁知那厮居然不依不饶,他赔着笑看了孟姝一眼,手上又用力把我拽得更近了些。 “白大人,用你的长执签召唤这甬道之中所有的妖灵邪祟过来,我有一计!” 我抬手困惑的挠了挠脸,明显是懂不起夜浔想要如此做的目的。 他胸有成竹地冲我点了点头,示意让我开始。 这种情况下,多问问题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饶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所以尽管夜浔的办法有多奇怪,但我们好像是除了照做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双手合拢轻轻一旋,意念一动之间,温润的白玉长执签缓缓幻化在我手中。 我用内息驱使着它在虚空之中写画符咒,但因为这诡异的石墙会吸收走部分的灵力和内息。 所以,在我驱使着长执签的途中,少不了夜浔和孟姝一齐施展术法,以他们的力量为我避开石墙的咒法。 长执签写画出来的符法如同被小石子惊扰的清潭,一圈又一圈的幽蓝波纹向着面前依旧无限延长的甬道中播撒而去。 这石墙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它吸收进去的能量越多,竟然也开始用我们方才被吸收的了力量开始抵抗我们了。 就算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可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且不说我,这种阵仗可是吓惨了我们的初出茅庐的孟姝,只听得她闷闷地咳了几回,虽面上神色已经十分吃力了,但为掩护我而输出的内息和灵力却是一点也未曾减少。 我再次加紧催动内息:“再坚持一下,我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极强阴邪之气朝着我们来了!” 果不其然,这我这话都还在甬道中尚有回音的时候,一阵铁蹄踩踏着石道的“硿硿”声忽而传来。 夜浔突然收起术法,壮尔,唤出长剑在划破掌心,在我们一旁的石墙的虚空之中画出了一道金灿灿的咒文。 “来了——”孟姝也紧随其后收起术法,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面色煞白。 第一百零四章 又出现了的阿苑? “你怎么了孟姝?”眼前长执签画符留下的白光还未散去,我看不见前方所出现的事物。 但看着孟姝此时的那副模样,我心下觉得不对劲。 洞中的为我掩护的术法徒然消减,此时长执签所散播出去的术法现下都悉数被这石墙吸收了去。 “小白,孟姝,过来!”夜浔收起长剑,转而伸手将我拉住往后一拽。 他方才割破手掌书在虚空血印,散发出浓厚的猩甜,混带着咒法中的醇厚灵力,刺激着远处的紧密堆积了一整个甬道的邪魂恶鬼。 也就是在现在,我才知道孟姝方才那种恐惧的模样是为何而来的了。 因为那邪魂恶鬼打头阵的,居然是个拿着转经轮的邪师炼魂。 “他这是怎么做到的,鬼魂好歹是属阴,那转经轮再怎么说也算是邪佛教会下的产物,怎么会,还能被一只鬼魂所操作着呢?” 孟姝躲了半边身子在我背后,声音有些惴惴。 我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这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当然是邪法操练出来的炼魂才会如此了,自身脱力肉体,但是又不会被转经轮所排斥。” “哼,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找到你们可还是全不费功夫呢!”领头那个矮墩大胡子邪师一脸洋洋得意地仰着脑袋。 我撇了撇嘴,很是配合他地啐了一口:“你不过就是一只得了腥的猫,闻见了我们这里灵力的味道才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哦~,不然说你是狗闻见了骨头味道?” “黄口小儿,休要猖狂,老夫早已经跳出了肉身束缚,不受幽冥地府管控,如今既是你们走投无路想要召唤法决,却不想误打误撞召来了本仙,今日就成全你们,送你们几个下地狱!” 我双手抱腕,无聊至极地翻出个白眼:“臭老头!你还真的恬不知耻,本仙?你怕是馋狗想吃猫肉,想修炼成仙想疯了吧?” 孟姝见我如此,跟着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就是,就是,跳出幽冥地府的管控,我劝你想斟酌斟酌这话的后果再说,免得到时候被吊起来打!” 孟姝不愧是幽冥嘴碎第一名,这种激怒人的功力,要说她排第二,我倒是还有些把握同她争一争的。 但在下不才,偏偏在头铁这方面稍逊她一筹,所以,暂时也就让她孟姝成为了幽冥第一泼妇! 鬼市两旁的楼阁中,渐渐有胆大的小鬼析开了窗户缝隙赶着看热闹。 方才我只顾着与那小仙子争辩,没想到,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楼上楼下的纸糊窗台前,就已经堆满了看戏的小鬼。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任由那小仙子将这风向带偏了,这不就等于坐实了我残暴的名头? 现在一众的小鬼虎视眈眈坐守在鬼市两旁,它们都目睹这个有理说不清的画面。 起先眼中流露着对我的恐惧,现下已经完全转变成了冰冷的,带着无情嘲讽和恶毒期盼的欲望。 之所以滞留在鬼市的鬼,生前都是或多或少有过罪孽之人,它们汇集在这里,漫无目的地重复和消磨在幽冥度过枯燥无边的时间。 也有些个耐不住寂寞的小鬼,会悄悄拉帮结派私下约战斗殴,力争成为一个厉害的恶鬼头子。 帝君大人一向最恨如此,他认为幽冥不应当一直都是囤积罪恶源头地方,于是就下决心要改变,想要在这罪恶丛生的贫瘠之地培育出一朵聚善的花。 帝君以往生寻机轮的转换为约,每三年就会遣派鬼差搜捕打击幽冥鬼市中的大小恶势力,只为努力维护营造一方善良和谐的天地。 这些小鬼都很怕我。 恕在下不才,前两年曾在此一举端掉了一座残害无辜貌美女鬼的华丽花楼。 起先的原因,好像是我在逛花楼时,因为吃醉了酒,迷迷登登地想寻间厢房睡觉。 谁知,我进错门,误创进了人家的地盘。 但我却因此目睹了在那间厢房里面,发生的一件让我极其气愤的事情。 一只奇丑的夜叉正拿着鞭子狠狠抽打着趴在地上的花楼女鬼! 那女鬼看起来极其痛苦,她涨红了脸,大口口地喘着气,因为疼痛而发出阵阵颤抖着的惨叫。 她坚强隐忍着紧紧捂住嘴巴低声抽泣,而这样的行为却只是换来了那绿皮夜叉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 我气急了,这夜叉小鬼居然顶风犯案,简直就是公然藐视阴司的例律,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把酒瓶子砸在地上,一巴掌拍昏了在一旁叽叽喳喳乱叫的大夜叉,将那只挣扎到衣衫混乱的呆滞女鬼扶起:“你没事吧?” 女鬼惊魂未定地看着我,饱含泪水的眼睛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地上蹬腿抽搐的大夜叉,一脸悲凄:“大人饶命……” 我觉得她一定是被吓坏了,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女鬼,两小撮正义之火在我眼中熊熊燃起。 于是那些鬼怪为了合法地表达自己难掩的激动之心,它们就抄起大大小小的棍子板凳舞在空中,四周叽哩哇啦全是一片激动之声。 不过是才过了两年不见,为什么当初那般拥簇我的鬼怪,如今见我被冤枉,居然无一只出来说话? “夜浔。”我看向他,不期盼他现在能给我说几句好话,只求他能够完整地将整个事情解释了就好。 “你还想威胁公子替你开脱?”小仙子完全不给我机会,立刻长臂一展,梗着脖子挡在夜浔面前。 夜浔没有理我,他似乎整个人都矮下去了一截,刚好被现在这个伸张正义的小仙子挡住。 我莫名火大,不是因为周围小鬼逐渐冷漠刁难的眼神,不是因为小仙子紧抓不放的由头。 而是夜浔,他此时的态度,沉默,沉默,到后来就直接连正脸都不想甩我一个了? “仙女妹妹,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哈~”我假笑着,敷衍地挥了挥手,转身的时候,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站住!你不能走!” 朦胧不清的少女声音,右手的袖袍被一股力气紧紧拽住。 只在一刹那,鬼火直朝着天灵盖上翻涌,我要咬紧了后槽牙齿。 没完了是吧? 第一百零五章 又出现了的阿苑(二) 奈何那石墙后的空间太过于黑暗复杂,贸然闯入很可能会中了那邪师妖魂的计。 夜浔驻足立在那废墟洞口之前,邪师虽然逃跑了,但他的身后还是剩下了一小撮方才没被震荡出去的能量所摧残的邪魂恶鬼。 如今的这个会吸走法术的石墙结界已经被破,我没什么好忌惮的,着手立刻掐诀捻印,寒锁的法印在掌中渐生。 那群恶鬼也是嗅到了不一样气息,即便是邪师已经逃跑了,但他们的嚣张气焰仍旧是毫无转变。 直到现在我的这枚咒印诞生,寒锁本就是取了九幽地狱最低层的寒铁淬炼而成。 天生就具有震慑阴邪的气息,跟了我几百年,平日里几算是不用,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把他拉出来磨磨或者擦擦。 恶魂群中已经出现了骚动,不少的恶魂已经妄图逃走,我内息一震,寒锁的锁链飞快掷出。 一道道银芒从虚空之中显化,牢牢的的拴住了那些个恶鬼的脖颈,霎时间,尖利刺耳的鬼叫声伴随着蒸腾而上的漆黑戾气充斥着这甬道四周。 我一手堪堪拽着那些恶魂,另一手拿了长执签在虚空之中写画几笔,幽冥地狱那血红的漩涡大门“咔咔”地出现。 大门中叮叮当当地响过几声铃铛声,忽而数根手臂粗细的铁索飞出,直接将我拴住妖魂的寒索代替了去。 眼看着那些戾气十足恶魂被锁链拖如幽冥地狱的大门后,孟姝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小白,夜大人好像不见了!” 什么??! 夜浔不见了?不是,他就算是下定决心要追击邪师,理应和我们打声招呼才对啊,这独身一只小鬼就没头没脑的追了上去,要是遇到结界怎么办,再倒霉一点,要是遇见什么威力强大的妖兽怎么办? 我化去了还在虚空中悬浮的幽冥地狱大门:“孟姝,你可有看见夜浔他是从这个邪师跳下去的地方追的吗?” 孟姝咬着嘴唇纠结地想了想:“我没看见,我方才看你立狱收邪去了,根本就没有时间或者是空档去管夜大人” 我只感觉一阵脑袋疼:“孟姝,你崇拜我也可以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嘛,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呢?” “可是我以为夜大人会同我们商量的嘛,谁知道会这样!” 我被孟姝这话怼得哑口无言,她说得没错,不过夜浔的行为也是奇怪,按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会不告而别,一声不吭单独行动的鬼啊! 他最近是怎么了?说话语无伦次,就连行动做事也一般,让我摸不着头脑。 孟姝往那道石墙后的黑暗处探了探脑袋:“小白,你说,我们要不要也跟着过去看看,万一夜大人在那边难敌邪师,我们也好帮帮忙!” 我随手在石墙壁上的油灯里捻来一簇幽蓝的火焰,用术法将它轻轻的包裹了住,也算是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小灯盏。 为了让这个幽幽燃烧的小火苗燃地更旺一些,我干脆咬破手指,往术法团中的火苗里滴了一滴血。 那火苗倏尔向上簇起,将原本昏暗的甬道里面照得透亮。 因为我捻起油灯灯芯的举动,触到了那烛台中的灯油,在空气中微微萦绕着一股难闻的油腻气味。 孟姝显然也闻到了,她仔细往我手这边凑了凑:“这味道,难不成是尸油燃烧的味道?” 我捧着小灯盏,随手在墙壁上揩了揩手,想要蹭去沾染上的腻滑触感:“先别管这个了,夜大人还在那头不知情况呢,要赶紧过去看看。” 孟姝赶紧拉住了我的袖子,与我一同行至那个黑暗的缺口前:“小白,你有把握找到夜大人吗?” 她突然说的这话让我心中一颤:“对于这件事,我可能只有四成的把握,另外的,我不知道。” 面前亮黄的灯光将周围照得清晰,像是一个让我们安心的光罩,将那些未知的黑暗和恐惧一干都拦截在外。 “那既然如此,只要小白你不害怕,那我必然会跟着你一路闯到底!管他什么妖魔邪兽,还能赶得上我这天天在幽冥混的吗?!” 我真的很难想象一想嘴巴又快又毒的孟姝居然能说得出如此的话,惊讶之余转而反握住了她的手:“那你可就要抓紧我了!” 孟姝眼神坚定,冲着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一手捧着那盏灯,一手拉了孟姝,毫不犹豫地便就跳进了那方黑暗之中。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我一直想象着的千难万险,尸横遍野的未知,居然就在我拉着孟姝跳进那方黑暗之中以后开始后悔。 因为眼前的景象,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微光柔风轻拂,哪里还有什么战场上的模样? 灯盏不知道被摔到哪里去了,我撑着脑袋,略显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番起伏动荡,脑子里面也是如同被摇醒的浆糊一般昏沉。 待到我运气调息片刻之后才有所好转,虽然一切看起来都还是很好很和谐的,但是,我猛的惊觉。 孟姝呢,孟姝去哪里了? 这一瞬间的福至心灵,让我没有了想要继续休息的念头,伙伴一个一个地接连失踪。 先是夜浔,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因为追击邪师而离开我们的了。 在者就是孟姝,据我了解,按照她的胆量,方才在甬道之中的话说得有决绝慷慨,她心里就有多胆怯。 她是最不可能会松开我的手的! 那我现在是在哪里?他们会不会也在找我? 我起身在附近急急搜寻了片刻,却也仍然不得孟姝的踪迹,就在此时,耳侧突然想起一阵树叶的沙响声。 “谁!”我心中一凛,立刻警觉的召出了长执签捏在手上,并循着沙响声的源头划出一道寒芒。 树枝坠地的声音响起,那侧又没有动静,可是忽地,在我背后有突然急促地略过一股森然的气息。 我再次划出一道寒芒,依旧是慢了一步,生生地打在地上,飞扬起了不少土块。 我转身查看,却不想正中了对方下怀,身侧突然又是袭来一道犀利的间芒。 我神思一动,顷刻间就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两回成功避开那道剑芒,而此时眼前却莫名出现了一个人。 阿苑? 第一百零六章 秘境之地 “竟然是你!”我冷眼看着脚下土地上站着的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年:“说吧,你将我拐来此处有何目的?” 我自顾自地问话,亲眼看着阿苑从一副讶然欣喜之态逐渐变成了一副懵懂困惑模样。“哎,我说这位大人!”他悠哉悠哉地环抱了两只手:“你怎么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啊?” 以前那副样子,以前什么样子,我怎么不知道?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施施然落地,不忘将手中的长执签往袖筒里面收了收。 法器这种东西嘛,还是不要吓着涉世未深,不懂社会险恶的小朋友才好。 阿苑见我这幅似要着恼的样子,居然欠打地一笑:“就是说你还是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喜欢随意揣测别人呢!” 我将要发作,一只铁拳都已经在袖袍的隐罩下攥得死紧,预备着随时砸上他的脑门! 他却立刻笑嘻嘻地抬手起来,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了,大人可知道,您这种情况,在凡间叫做什么吗?” 我开始有些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叫什么?” 只见阿苑抿嘴偷偷忍了忍笑,道:“叫做——脑子被门挤了!” “你!”我一腔求知心切居然就这么被这厮掐灭得连火星子都不剩了,只余一点点的余烟在垂死挣扎。 “臭小鬼!吃我一巴掌!”我当即扬起手掌中紧攥的长执签,下定决心要给阿苑这家伙一点社会的毒打。 那厮当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我发怒要打他,那手明明就还没有落下,他就已经抢先一步开始哀嚎地跑开了。 他一边躲,一边嚎着求饶:“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 我着实受不了他这幅要死的模样,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硬憋着一股气想要打死他。 见我追上了,他就更是胡言乱语,满嘴跑马驹,,稀里糊涂说了好些听不懂的话。 诸如,天上地下什么的美人,元神出窍历劫枉死,此类的疯言疯语。 他跑一会儿便就跑不动了,脚下一个脱力扑到在地上的草丛中,就这样,居然就没了声息。 我扬着的执签一下都没打中他,这突然就摆在我面前了,怎么能及叫我不困惑。 我试探着用脚尖尖踢了踢阿苑:“喂,小东西,装死这种事情在我面前可行不通啊!不过既然你要是喜欢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变成现实哦~” 我说完这句话,以为威慑力足够,又敛着性子踢了踢他,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为了防止他再次捉弄我,这下在我亲自查看之前,我又掐诀捻印召出一道术法,准备试探试探阿苑。 当那道幽蓝的光束没入阿苑的脊背之后,原本应该是直接让人猛地清醒之术,可是在阿苑的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滴个乖乖,怕真的不是被我一身正气给克死了吧? 想到这里,我暗叫不好,即刻消了手中的长执签,蹲下身子查看阿苑的状况。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翻过身来,没想到这小家伙看着没二两肉,但是这身体还真是结实! 阿苑翻过了身来,我又一次掐诀捻印为他施了一次术法,看着那幽蓝色的光芒直接没入了他的胸口。 我静静地等待了片刻,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一阵不好的念头涌了上来,不会这小子真的死了吧?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第一百零七章 歪打正着 “哎,你怎么了?”我半蹲下来,凑近阿苑。 那家伙简直都快要将脑子都埋进了水里,却是连正眼都不敢瞧我一下:“你别过来,我,我现在有些麻烦!” 呵?麻烦,我心中冷笑一声,小家伙,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的嘛!本大爷方才被你骗得团团转都没说什么,你倒好,一来卑鄙无耻和娇羞无措都让你一个人演了? 我是那种吃亏之后淡然一笑然后毫不斤斤计较之辈吗?显然不是! 看着阿苑此时的这幅模样,我心里当下就有了个坏主意。 我掐诀在虚空之中写了一笔弧形出来,然后吹出一口灵气,方才那更白芒瞬时就幻化成了一条小白蛇。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小白蛇一路蜿蜒穿梭过岸边湿润的草地,然后悄无生息地钻入了水中。 阿苑此时仍是背对着我毫不知情的状态,做完这一切,我闲闲地团坐在地上看热闹。 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你不出来不成?小蛇逐渐靠近了阿苑,吞吐着细长的血红小信子,许是身后异样的感受,就在此时,阿苑突然小心翼翼地转过了身来。 且莫说是小白蛇,就连是我都吓了一跳,因为这家伙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 我亲眼看着他被小蛇吓得跳了起来,然后脸色煞白地往背后小溪的更深处退,那副哆哆嗦嗦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方才捉弄我的那个人啊? “怎么?你还想着做戏?”我抱着两条手臂,冷声问道。 阿苑一脸惊惶,手足无措地慌忙摆动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大人,你听我说,我这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就算是再蠢也绝对不要上他的第二次当! 我学着他的口吻,佯装诚心道:“哦?那我说我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你信不信?” 小白蛇被阿苑激怒,竟然缓缓地在水中直立起了小半个脑袋,分明就是一副肃杀警惕的模样。 我兴致更浓了,要是我没办法逼得他认错不在做戏,那想必这个小白蛇应该是可以的吧? 小白蛇缓缓靠近,那根细长的信子越发的鲜红亮丽,伴衬着阿苑的脸色更白了。 “别,别过来!”他一边往后面退:“大人,大人,不,神仙姐姐,我错了,但是方才那件无礼的事情并不是出自我本心的,你听我解释!” 他不这么说还好,这样一说,搞得就像是我在逼他一样?有没有搞错哦? 我慢慢支起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行至岸边:“你说不是出自你本心?那难不成会是我误会你了?”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大人,你想把我捞上去,我一定把你想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他怎么会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但他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有问题,毕竟我现在真的需要找到夜浔和孟姝! 我鄙夷地看着他:“你刚才不还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会儿就突然装傻了?” 阿苑都快急哭了:“大人,求求您了,我我,真的是很害怕这条小蛇,我保证,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还想在坚持坚持,没准他一会儿忍不住了就自己露出真面目爬起来了,届时,我在寻着理由打他一顿。 “那你说吧,我想知道什么?”我像个无赖变态一般蹲在溪边,笑嘻嘻地逼问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少年。 阿苑一双眼睛讪讪地看着我,一边还要提防着身前不远处的小白蛇:“您想知道关于魔界老巢的事?” “没兴趣,下一个!”我断然否认,能修魔道的一般都是些亡命之徒,惹到了不得了,阿苑这小子都算是比较清新脱俗的一个了,至于其他的嘛,不做评价,惹上了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小白蛇像是听懂了我的话,无声无息地又近了阿苑一步,那小子吓得抖了抖:“那,那,那您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世?” 我随手拔掉了身侧一根长势比较突出的杂草:“没兴趣,下一个!” 小白蛇又近了一步,阿苑又是一声尖叫。 啧,这人怎么一旦做作起来就这样?我要是他倒也不必为了捉弄而这样子,好好打一架不行吗? “那大人,是想这个秘境的钥匙吗?”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秘境?你说这里是秘境?”我狐疑地看了看四周,这里山清水秀,是个不可多得的纯澈之地,至于立于修行练功就不用多说了。 我勾了勾手,指尖带过一丝萤光,小白蛇得了讯号,不屑地看了阿苑一眼,然后洋洋洒洒地溜过水面,顺着我的伸下的指尖缓缓环绕上来。 我看着阿苑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然后颤颤巍巍地往岸边过来。 “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一会儿再把你扔进这个小溪里面,到时候可就不会止这一条小白蛇了!”我抬手起来,小白蛇探出一个脑袋,猩红的信子来回吞吐。 吓得阿苑又不自觉地抖了抖:“我,我说,大人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很好,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他吊起来省得他再耍花招的时候,他居然很是乖觉给我搬来了一块石头当座。 我满意地在他低眉顺眼的顺从下坐好,对于方才他自己不打自招的几个问题,我倒是还真的有想问他的。 “你方才说的几个问题,我有个一个很好奇!”我招他来到我的面前,总觉得仰头看他这个姿势不大好,干脆就让他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机智如我! “大人请,请说”阿苑恢复了些,方才毫无人色的脸上逐渐有了润泽。 我:“你刚才说,你的身世,是什么啊?” 阿苑猛地一凝噎,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大人,我情愿你问我这片秘境的钥匙在何处的!” “哦?那个当然也是要问的,但是比起那个,你这幅遮遮掩掩的太低,倒是让我在你的身世上更感兴趣一些呢!” 阿苑又沉默了,一双手将一脚拧揪得发白,好半晌,他才像是下了更很大的决心似的:“大人,您听说过双生魂魄吗?” 双生魂魄? 我瞪圆了眼睛,充满了大大的疑惑,这当差无常的几百年里,有关于魂魄鬼魅的事情我自以为不算样样精通,但好歹也都知道一些的。 不过,这个双生魂魄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双生魂魄 耳朵边有嗡嗡的飞蚊声,鼻息间渐渐充盈了一股子湿热的腐臭味。 我试着动了动,浑身紧实的触感让我晓得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凳子上。 又试着想睁开眼睛,可已经有人贴心地帮我把眼睛遮严实了,嘴里自然不用说,晓不得是那里随手扯来布团子。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娘娘或者宫女嬷嬷的裹脚布才好,月事带就更不行了,否则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志杀她全家! 周围踢踢踏踏传来脚步声,一阵袖风扑上我面门,带下了我眼睛前面遮着的布条。 想象中的刺眼光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眼前见到的,却是一间昏暗的石室,两只支燃着黑烟的油灯,以及,三个面色阴翳的人。 其中的皇妃和祺嬷嬷我倒是面熟,只是两人旁边的那个白净的男子我却不曾见过。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皇妃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正想看她如何作答时,祺嬷嬷就带着一身腥风出现在了石室内。 她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第一百零八章 双生魂魄(二) “先生,请你,饶过他”我费力抬起眼帘,想要帮他求情,可是经过方才的那一折腾,我能做的,居然也只是轻微的勾了勾手指。 一场混乱之中,并没有人会倾耳来听我说的话,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这毫无变化弧度的小动作。 厢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我也因此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娘守在我的床边,面色淡漠。 她见我醒了,顺手将桌上的一碗凉水端给了我:“今天以后,你就离开我们家吧!” 我直接呆住了:“娘,你这是为何?” 娘被这么一问,当即恶狠狠地甩了袖子:“哼,因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和妖物勾结,什么无师自通的神童,你自己做了什么还想抵赖吗?” 我更加不清楚了,什么妖物,什么勾结,这些我都不知道,至于她说的无师自通的神通嘛,我立刻就想到了在昏迷前看见的那个从我身上起来的那个淡若透明的影子。 我条件反射地翻身起来,双手紧攥着娘的衣袖:“娘,你告诉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道士从我身上逼出来的‘人’去了哪里?”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娘亲的脸色就更是难看,她晦暗铁青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磨着牙齿质问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没工夫回答娘亲的话,此刻我心里惦记地,便就是那个家伙的安危,说不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些个能够感受到他存在的年月中,他就好像是我的手足兄弟一般随时在我身边陪伴着,即使他从不说话,也从不用自己的行动来干涉我的事情。 对我而言,他的存在,是比我的亲生父母都要重要的,他们对我的好,完全都是建立在我的几个无师自通的神童名声,为他们带来了名利。 他们就此选择舍弃了种田劳作,整日想着如何依靠我神童的名声弄来更多的钱,他们并不是因为我是血亲而爱我的,他们看中的,就只是我能够为他们带来金钱,以供他们四处挥霍。 在这种表面相亲相的爱状态下生活了许久的我们,各自心知肚明且心怀鬼胎,虽然貌合神离,但好歹也没有捅去那一层的窗户纸。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母亲好赌,难道是因为我在休息的几日里没有为她赚钱,才让她如此生气? “母亲,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妈?”我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尝试着去感应那个已经被道士抓起来的家伙。 感应之力很是虚弱,但好歹也是知道他还活着的重要证据。 “你还想做什么?难道你真的就要为一个魔族中人背叛我们?”母亲气得直接抢过了我手里的水碗甩在了地上。 我胆小地缩了缩,声音怯懦:“不是的母亲,你听我说,那不是什么魔族,而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 这句话说得很苍白,母亲也并没有被打动,相反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她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捞起袖子起身打开了厢房的木门出去了。 我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每一个动作,就都会牵扯起之前被那黄符所折磨后的刺痛。 没过了多久,母亲带着父亲和来个老道士一道闯了进来,气势汹汹且异常缄默。 “母亲,你们这是”我虚弱地扶着桌子,小心翼翼地打量前来的众人。 这也才注意到,那个老道士手里拿把木剑:“还愣着干什么!” 老道士向身后的几个弟子一示意,他们就快速地又上前来将要抓住我,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等着我的。 刚才那个黄符的苦我已经吃过了,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怕就是老道士手里多出来的那把剑了。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母亲,你跟他们说说,我不是妖怪,我是你们的儿子啊!” 我大声地向母亲呼救,可他们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默然地看着那群壮汉又将我按在木榻上。 我的手脚被绳子绑了起来,不得动弹,眼看着那个老道士就要拿着木剑走近了。 奇怪的是,他举起木剑,却并没有立刻的刺下来,而是眼睛左右乱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想着之前被他用黄符从我体内逼出来的那个影子,立刻就福至心灵的明白了过来。 我扯着声气高喊:“你别被他骗了,假的,他就是想把你引出来,我没关”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突然扑上来的母亲狠狠的一耳光:“该死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护着那个妖怪!” 父亲也是铁青着一张脸上前:“这小子一定就是被那个妖怪蛊惑的,道长替天行道,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才是!” 老道士得了这两句话,更没有了估计,油腻的脸上嘿嘿一笑,一抹阴狠的神色在他的眼中蔓延。 老道士猛地倾身而来,钝痛和血液瞬间就冲上了我的天灵,那柄剑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胸口,猩甜温热的液体涌上了我的喉头。 我害怕这样会真的把那个家伙引来,到时候他被这个心狠手辣的老道士抓住,那可就真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已经有一个人受伤了,那另一个人就不应该重复至此。 我终究没能压制得住下意识地喊叫,但只是一瞬之间,我便就已经牢牢地紧闭了嘴。 “好你个小畜生,居然死到临头了还偏袒着那个妖怪!”母亲恶狠狠地站在道士身后,看着我胸口的那把剑,居然没有一丝的心痛,取而代之的便是满眼的厌恶。 汗水和泪水混着在我已经麻木的脸上横淌,我的呼吸越来越弱,几乎就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时候。 厢房的窗户突然被一股怪力冲撞开来,一道寒光破空刺入房间,径直准确地钉入我的床头。 老道士一惊,身体往后面缩开躲避的时候,居然还不忘了扯下了我胸口的木剑,再一次雪上加霜的痛苦,让我随着他手中的力道抽搐了一下。 “很好,那个家伙来了,只要抓住他,我的大功就成了一半了!”老道士紧攥着那柄滴着鲜血的木剑,笑得邪恶。 胸口的鲜血不断地往外面涌,我感觉的四肢正在慢慢冷下来,父亲此时一副谄媚模样,低声下气地凑近了那个道士:“那大师,东西已经来了,您答应我们的五十两银子,你看” 老道士狠狠剜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不识趣的东西,现在是你要钱的时候吗?” 旋即房中的众人急惶惶的抽出佩剑赶出去了厢房,而我的父亲母亲更是连正眼都不曾看了我,更是急不可耐地拔腿走了。 我绝望地看着那扇被怪力冲破的窗户,将要阖眼至极,床头的剑竟然缓缓化出了一个少年的身形。 他伸手扶上了我的脸,缓缓道:“让你受苦了!” 只要想到身边有他 第一百零十章 双生魂魄(三) 那个少年伸手扶上了我的脸,缓缓道:“让你受苦了!” 我张了张嘴,血水涌了上来卡堵住喉咙,发出不了任何的声音。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后那只近乎透明的虚晃的手,就慢慢的沿着我的脸,一路放在了那个被木剑捅过的窟窿上。 白光从我的胸口处冒起,他就隔在那道越发强烈的白光之后,嘴巴开合几次,我却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他的身影渐渐地在我面前消散,胸口麻木如同万虫撕咬的绵密痛感逐渐消失。 白光悉数敛进胸口的时候,我听清楚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你不要怪我!” 一股怪力顺时涌入我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四肢百骸,我像是触电了一般,被震起身,肩膀一颤,喉咙中堵住的鲜血全部吐在了地上。 我不可思议去摸上了胸口那个被捅过的窟窿,血已经被止住了,就连伤口,也开始又了自己愈合的征兆。 外面寻不到人,方才急惶惶跑出去的那个老道士此时又带着他那群狗腿弟子重新进到了厢房之中。 他们手中拿着各种法器,身上也穿着做法时候用的道袍,老道士进来时,我正撑着床头往地上呕血。 “哼,你倒是命大得很!”老道士冷哼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了一把铜钱剑,两手并拢一抹,嘴里又开始念叨,剑上发出了一圈金黄的光芒。 我的爹娘是随后赶来的,见着老道士欲再捅我一剑,立刻就慌慌张张地挡在了我的面前:“大师且慢!” 我爹不高,甚至说有些矮,他挡在老道士面前的时候,我都还是能透过大半的缝隙看见对面。 只见老道士眉毛一挑,冷哼的一声将长胡子吹得飞起:“你们既然已经将他五十两卖给了我,为何又要将他要回?” “这是不一样的,道长大人!”我娘也跟着笑嘻嘻地出来:“当时不是说好了的,道长给我们五十两银子,让你捅我们苑儿一刀,如今那一刀也已经捅了,我儿命大,尚还有一口气,倘若您现在还要再捅的话,那” “哦!想要更多的银子?”老道士也不是个好东西,恶人和恶人的交易,所想的目的定然是相互知晓的。 我爹连忙谄媚地笑了一声,弯着腰凑了过去:“我也不乱喊价,道长您就给二十两就成!” 我娘似乎还是嫌少了,她一脸不满地瞪了爹一样,嘀咕咕说了几句,应该是什么骂人的土话。 我撑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着他们如此公然讨论我的生死,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痛心,该痛的就在刚刚那一把木剑刺下的时候就已经痛过了。 老道士皮笑肉不笑冲他们两人勾了勾手:“那我还得谢谢你们将你们的儿子出卖给我!” 我很可悲我爹娘两个以种田为生的乡土夫妇,他们常年同黄土打交道,根本就不大懂得察言观色是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那老道士已经心生歹意,但他们仍旧为了那点银两而不知死期将近。 爹先走在前头,娘要稍微后一些,看着老道士伸手摸向袖袋时,我那练两个可悲的爹娘两个眼睛都在放光。 “噗嗤”一声钝器入体的声音,老道士的一个弟子已经摸出了手里的剑,一把捅进了爹的心口,他就连哼都不曾哼上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一双眼睛就这样因为倒地而看向了我,儿子没死,钱没拿到,他死不瞑目。 我娘吓呆了,愣了一会随即高叫一声匍匐在地,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老道士将刺中了我爹的从他的胸口抽了出来,喷薄出来的鲜红血液溅了我娘一脸,她被这一激,磕头磕得更加卖力了。 老道士疯狂地大笑着,一脚将我娘踹倒在地上,但她就像是狗一样,又继续不知放弃地爬着过去磕头。 老道士的目光逐渐落在了撑在榻上的我身上,他厌烦地招了招手,两个弟子就将我娘直接拖出了房间。 老道士望着我娘被拖出去的方向,嘴角勾过一丝意味不明的邪笑:“小子,你命还真大,不愧是一体双魂,既然桃木剑杀你不得,那你就来尝尝的我的玄法铜钱剑的威力吧!” 他说着,手上的铜钱剑剑光大作,就要朝着我刺来,不知怎么,我竟然一点也没有那个要躲开的意思。 他的铜钱剑即将刺进我的身体时,我身上突然白光一现,一把长剑就如此顺理成章的出现了在我的手里。 我也很是惊奇,惊奇至于又有些可惜,我又不会剑术,做什么来保护自己呢? “你相信我吗?”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那个家伙的声音,平平淡淡地,就好似在问我今天吃了吗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开口言语道。 老道士眉毛一紧,转而质问我:“你在同谁讲话?” 我并不想搭理他,即使他方才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爹带走我娘,我也依旧不怕他,我知道,另一个阿苑此刻就陪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我,我绝对相信你!”我含着笑将这句话说完,手上传来一阵触感温温软软的触感,他似乎此时正握着我手里的剑。 我的四肢居然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渐渐的,我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变得沉重,就好像一个负重过多的人。 我开始明白这老道士方才所说的“一体双魂”是何意思了,他之所以也叫做程苑,是因为他也是这幅身体的主人。 老道士会用桃木剑刺我,是因为他也能够感受得到痛。 我们之间不存在陪不陪伴的问题,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曾分开过! “阿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呐呐自语道。 “你本来一直都可以这么叫我的,只是你太笨了,现在才明白过来而已!”这句话也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但控制着说这句话的主人却是另一个阿苑。 这么多年,我们相互陪伴着存在在一个身体里面,他总是在我不知不觉间使用这幅身体,从不打扰过我。 然而今天,我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与我交换魂魄时的感受。 他问我:“你说,我把他们都杀了会怎么样?” 我看着老道士逐渐沉凝的脸色,嘴角一勾,一股困意涌了上来:“我不知道,但你快些动手吧,快些弄完,我们去吃茶!”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双生魂魄(四)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道观的大殿中间,身下还垫着好几个蒲团,手里握着他的那把剑,上面没有一点血迹。 我打了哈切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上了新的,我当然知道是谁干的,手又不自觉地抚上那个被刺的心口,不知为何,奇怪的感觉。 我起身往殿外走去,还没准备迈步出门,一股微风就带着血腥扑上了我的脸。 这味道好生难闻,我抬手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往门外看去,殿外的院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地上也全是或拖动过喷溅出来的血迹。 我有种想要干呕的冲动,才将踏出门去,侧边的走廊里就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我登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纠结片刻,又默默地想了想另一个阿苑的存在,这才敢壮着胆子往那边去查看。 就只是差了几步的距离,一阵过堂风就吹起了一片衣袍,看起来像是衣裾,我缩躲在石柱后面,慢慢地往那边探头看。 一股惊悚之意立刻就爬满了我的脑子,鸡皮疙瘩也发疯了似的往外冒。 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小走廊下面,居然整整齐齐地悬挂着尸体,每一具尸体的胸口都被剑刺穿,土黄的道袍上面留着一个黑红的血窟窿。 我不敢从这个走廊里面穿过去,手里握紧了剑,没命似地往道观的大门口跑。 “你就这么跑出去,难道就不害怕被抓吗?”阿苑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中。 “那,那你说怎么办?”我讷讷地矗立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这次声音似乎有些隐忍:“你先去这个道观背后的柴房看看,哪里有个好东西!” 我:“你受伤了?” 他不在回答我,即便是我再怎么问他或者诓他,他始终都没有想要同我说话的意思。 我吃了个大瘪,无趣的摸了摸鼻尖往他说得那个道观后面的柴房走去。 我推开了门,一股烟尘味道让我不由得眯了眯眼,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应该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我探身进去,下细一看,居然就是我那个被绑走的娘亲。 她看见我,就如同看见了救世主一般,激动得脸上涕泗横流,“呜呜呜”地似乎想要同我说些什么。 我走进过去,伸手取下了她嘴里堵住的棉花,她就立刻激动地冲我亲切喊道:“好儿子,好阿苑,你来得正好,快替娘亲松绑!” 我原本是心里很是淡漠的,直到她一急之下喊出我不喜欢的东西:“不准你喊这个名字!” 她嘿嘿地陪着笑,佯装出一副嗔怪模样:“你悄悄你这孩子,娘亲是生你养你的人,为何喊你不得阿苑这个名字?” 我神色一凛,厌恶之情油然而生:“闭嘴!” 她被我这突然的变化震到了,奈何自己还想着我帮她松绑,再有千万种愤怒都只能暂时在我面前装成一幅慈祥模样。 “你看你这个傻孩子,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怪罪娘亲?其实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我冷笑着看她如何解释。 她还是未曾察觉我此时的异样,仍旧自顾自地用着一种慈祥的语气说道:“我和你爹,这么做是为了给你筹钱娶媳妇哩,老道士之前说只用桃木剑试探试探,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心狠手辣到真的刺了下去!” 我就这样淡漠的看着她在我面前费尽心思的解释,我久久不曾回她,她开始有些急躁:“儿啊,阿苑,来帮娘亲解开这劳什子!” 说过来说过去不就是为了想让我解救她,这些话的从头至尾都没有她给我的解释,最像解释的话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一句“只是为了我娶妻?” 我冷笑了一声:“敢问娘亲,我要是都已经不能活了,你们费尽心思想要为我娶亲的事情可就怎么办?” 她支支吾吾地乱看的一会儿,然后就像是灵光一现一般有了主意,她装作一幅大彻大悟之后的痛心疾首模样:“为娘的就知道你爹那个老畜生不靠谱,是他,都是他同那个道士在谋划!” 她说完这句话,又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探了探头,似乎又像是在忌惮着什么一样,见无人赶来。她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他们说苑儿你是妖邪入体,只让我好好配合做做样子,一定要凶神恶煞的才能将那个妖怪给震住!” 我看她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倘若是没有从鬼门关里面走过一遭,我大可就相信了她的鬼话。 我干脆盘腿坐下,一手斜指着脑袋,幽幽地同她说道:“母亲不用太过担心,外面并不会有人赶来的。” 她听见我这么喊她,立刻两眼放光做有希望的样子:“好孩子的,娘亲就知道没有白疼你,来帮助娘亲把这绳索解开吧!” 她果然经不起我这一试探,立马就如同方才那副求着老道士的希冀模样转投给了我。 可惜啊,可惜,我现在才看透她们。 “你当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却叫她十分地不知所措。 “你,你,阿苑,你这是甚意思?难道为娘的是会在血亲之事上同你开玩笑?”她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心口反问我。 “到底是不是娘亲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是,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您要不在这里好好想想?” 话语说罢,我正准备起身转头离开。 “站住!”身后忽的一声急斥,方才还哭得一副可怜模样的我的娘亲,居然就这么快地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她费力地支起身体,虽在我面前显得矮小了些,但是她的气势还是如同了前些天在村子里同那几个小寡妇吵架一般地咄咄逼人。 “小畜生!”她梗起脖子冲我道:“你别失了分寸,不要以为老娘现在被绑在这个鬼地方,你就能够逞威风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身体里的那个妖怪杀了这道观里面的所有人!” 我闲闲地一歪脑袋,这似乎像是另一个阿苑的习惯,但这都不重要,我冷漠地看着她:“所以呢,你打算报官?就以你现在这幅德行?” 她果然还是如同从前的那般,宁愿死也不愿意嘴巴少毒一分。 我默默地看着她,手臂伸在半空,指尖一旋,原本在阿苑手里的长剑竟然也会显化在我的手中:“母亲,既然您与父亲鹣鲽情深,那儿子不若就此送你去父亲那里如何?” 她的眼里渐渐流出一抹惧色,但气势仍旧是不减半分:“你,你要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个阿苑 水草丰茂的秘境池子边,我手里逗着小白蛇,面前跪着阿苑。 他与我说的那些,包括灭掉一个道观,以及如何杀掉他的母亲,每个细节他都描绘得真切十足。 但他的脸上却一直都是漠然,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般。 “那你后悔过吗?我说的是杀掉你的母亲?”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阿苑却突然笑了,笑得如同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一般,他不答反问:“后悔,我为什会后悔杀了她,她本来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反过来救她?那我还能活到今天吗?”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你觉得,你现在还是人吗?你其实根本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走出这个秘境了不是吗?” 他脸色一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倒是很好奇你了,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人会喜欢管这么宽?” 我翻了个白眼,换了只脚继续翘着二郎腿:“你管得我的,我问你,另一个阿苑呢?我找他有事!”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出去这个秘境地方式吗?你问我好了,我一样也知道!”他理着袖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我起身转了转:“你根本就出不去,你现在只是一具行尸,我还是等着你体内的另一个阿苑醒了再说吧!” “等等!你说我是什么?行尸?”他猛地起身攥着我的袖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我咬着嘴唇仔细想了想:“大概是这样吧,你虽然也是生活在这具身体里面,但你却不能操纵着这幅身体里面的灵力和术法做任何事,这里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秘境,当然也是需要术法和灵力催动结界入口才是,所以我说你打不开!” 阿苑这时没了声音,他讷讷地歪坐在地上,看着地上被风吹动的小草叶子发呆。 虽然说这狠话确实不是我所愿意的,要怪就怪我这该死的嘴碎。 “不过嘛”我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阿苑的神情:“有个事情倒是你可以帮忙!不知道——” “你说,是什么?”他像是突然得了希望一般,两只原本已经暗淡无光的眼睛里面渐渐有了颜彩。 既然他想证明自己到了这般田地,那我也实在地不好拂了他的意思:“我有个朋友,和我一起从上面掉下来的,你能帮我找找吗?” 他立刻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下来:“你说,她长什么样,我能怎么做?” 好家伙,还真积极! 我在心里默默揣测几回,待会儿要是另一个阿苑从他身体里面苏醒了,发现自己正在做一些有失颜面的事情,会不会立刻拔刀砍我? 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寻找孟姝和夜浔的事情迫在眉睫,绝对不能再有一刻的耽搁。 “我先说,我的朋友有两个,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你只要和我分头寻找,只要找到其中的一个都可以,虽然我是挺希望两个都能找到的,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找到一个算一个!” 那小书生阿苑果然脑回路清奇,我看得出来他很是想要帮我的忙,但是他又忍不住嘴碎:“为什么大人会说找到一个算一个,难道是大人对于自己的能力不行?” 嘶!他这叫什么话,我像是那种偷奸耍滑的小人吗?不论在这三界之中,莫说是男子不喜人家说自己不行,就连我这放宽心态的女鬼也第一次被这“不行”两个字给深深的伤害到了! “不是,你在乱说的话,我铁定打死你嗷!什么人给你的自信,上一刻还对本座唯唯诺诺,怎么到了现在就敢开本座的玩笑了?” 我一甩袖子,看起来十分的生气,谁知道那个书生阿苑明显地不惧怕我了,相反,他居然还微微笑着起身走进我。 他用一派温柔和煦的语气同我说道:“是阿苑叫我这么说的,他还说,说你不敢打我的!” “你!!!!我!” 我又被真情实感地气到了,这阿苑果然是好大的胆子,居然现在放肆戏耍到了我头上,可真真是气煞我也! 但是,最最可气的就是这个但是,我虽心中有气,但如今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在他们的地盘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生气归生气,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们啊! “也罢!本座今日就原谅你们这一次无礼,我现在很急,必须得快点找到我的几位伙伴,所以,希望你们帮我!” 我这句话才说完,就只见原本好好站在我面前的阿苑突然怔怔地看着我的后面,我心下觉得有事,立刻警惕地回头一看。 身后空空如也,出来几颗长势稀疏的花草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物。 就在这时,原本面向阿苑那边的身体突然感受到猛地袭来一股阴邪之气,我眉头一跳,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了过来。 我稍一侧身躲过,那抹身影顺势就往前面俯冲了过去,我抬脚一踢,正巧那身影的主人反应过来,亦是抬脚与我对着踢了一跤。 待他堪堪转身落定,我拢着袖子在后面半眯了眼睛打量他:“你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阿苑?” 那身影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什么仇什么怨?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隐情 我总觉得阿苑这个人神秘,不论是在皇城还是在乱葬岗更或者说是就在这里的秘境当中。 即便是生存在他体内的另一个魂魄告诉了我一些有关于他们两个身世的一些事情。 我也第一次了解认知到,什么是双生魂魄,幽冥之中关于这件事情的案例嫌少有过记载,以至于我对他们两个还是存在着诸多的疑惑。 至于现在,阿苑又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要给我讲一个秘密,还说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 我拢着袖子大步跟上了阿苑的步伐,如今他那个修魔道术法的魂魄已经转醒了过来,我就算是想要揍他,可能都还是十分困难的。 “你说吧,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倘若有半句虚假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我笑嘻嘻地说完。 手指中悄悄捻了一个小法术,趁着靠近他没有防备之时弹上了他的后背。 我承认自己这样做可能是有点卑鄙,但是为了防止他万一有诈怎么办,他一个修邪门魔道的,刚好碰上我一个幽冥地府的鬼差。 要是我不采取点什么措施之类的,在他的这个秘境地盘上打起来,可能还是有些恼火的。 是以,我默默地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自保,自保而已! 阿苑抱着双臂闲闲地走在前头,嘴里叼着一根他随手扯下来的狗尾巴草,他看着我走进,一口吐掉了那根草:“我答应给你说的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我挑了挑眉,佯装讶异,生怕阿苑已经发现了我在他背后搞得小动作:“我当然是信你的啊,难不成你以为我怀疑你啊!” 说实话,我讲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心虚的,但奈何我这只鬼有很喜好面子,所以,无论阿苑再怎么说,只要是拿不出证据,我都不会承认自己搞了小动作。 没有为什么,问就是自己太怂了,有些许害怕这个修魔道的家伙! 阿苑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其实,我伙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来着,至于我身体里沉睡的那个傻家伙,根本就不是像他所说的,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体双魄的。” 我大惊:“所以你才是真正的阿苑咯?” 他的脸上毫无任何波澜听见我说这话的时候,也只是笑笑,让你根本就感觉不到他又任何一丝其他的情绪。 我问完这句话以后,他便是长久的一番沉默,又是过来片刻,阿苑这才重新拾捡记忆,缓缓启齿:“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城中为皇妃效命吗?” 我一听他这话,原本受刚才情绪的影响,准备试探着换个话题来着,但是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快就开始说道重点子上去了? 这可真是让我操不完心! 阿苑依旧是自顾自地走在前头,只不过现在的他手中已经握了把剑,在看见有茂盛的草垛子时,会跑过去仔细地看看。 “我这幅身体你是知道,我记得在乱葬岗的时候便就告诉过你,我很特殊,所以正派的修仙我不能,才选择的是修魔道! 至于我修这个术法吃了多少的苦,小阿苑一定没有给你说,我猜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以来却也是装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至于他为什么误打误撞地闯进了我的身体,完全是因为我的修炼出了岔子,倒是自身经脉逆转,三魂离窍。 眼看着自己就快要因此死掉的时候,小阿苑出现了,他像是哪家仙门的修仙小道士,看着我倒在山洞中,想要过来探查情况,却是不防备,被陷入咒术之中,早已跑了三魂的躯体给吸住。 他自己的魂魄就被那原本就失去了三魂的空壳肉身给生生地拽了过去,我原本以为自己肯定是死定了的,三魂离窍不说,肉身还被一个凑热闹的小小修仙的给霸占了! 我心里气不过,整日里堵着一口恶气,徘徊守护在山洞门口,生怕来了野狼来了把躺在里面的两具肉身给吃了。 后来那副身体居然还活了过来,他一副迷迷登登地样子,我又不敢随便施法把他从肉身里面扯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留下了他的丁点残魂,那时候我再进入,这幅身体可就不干净了!” 这个凶巴巴地阿苑说完,突然扭头回来看我:“你说,我要是当时就把他的魂魄拖出来,后果会怎么样?”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你那会儿多大啊?这么一说,就好像你跟你身体里面沉睡的那个程苑好像是才将认识的一样!” 凶巴巴的阿苑瞪了我一眼:“别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我和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认识的时候我都已经五岁了!” 我差点没有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什么?你,你那会儿才五岁?就已经开始在学习魔道的禁术了?” 阿苑很是得意地一点头:“那又怎样,反正我都已经不再是三岁小孩了!” 我:“,那好,既然你说你才是这幅身体的真正主人,那程苑之前跟我说,他在道观里面杀了那个老妇人的时候,你居然都没有阻止吗?” 阿苑极是轻松地一耸肩:“她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那女人是趁我魂魄离体的时候在山里把我捡回去的,好几次她无缘无故揍我,我都很想杀了她的!” 我心中一凛,看着面前这个阿苑的神情也越发的严肃:“可她毕竟也是养过你的人啊!” 阿苑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说是她养我?真好笑,她可不是白大人心里所想的那般呢! 那个女人是个贩卖孩童的贩子,程苑那时候得到我那副躯体,变副为主,我才不得不化成幽魂一直守在他身边。 谨防那个女人突然将他傻兮兮地给卖了,不然我还得到处找我的身体!程苑那家伙得了我肉体,但因为魂灵和肉体不相符合,他的脑子也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但他也因为这个而被卖不出去,那女人也从不交程苑那家伙读书写字,只有他每天夜里沉睡的时候,我才会从他体内苏醒过来,或是借着月光读书练剑。 那个懒家伙倒还算聪明,慢慢地懂得自己的运用我在脑子里的记忆,一年多的时间,还算是在那个小村子里面混出了个神童的名声! 我本来以为自己就这样会和程苑浑浑噩噩地待在那个村子里面,直到那个道观的事情以后,我就被一群穿着黑色道袍的人给招走了。” 黑色道袍?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脉络 耳朵边有嗡嗡的飞蚊声,鼻息间渐渐充盈了一股子湿热的腐臭味。 我试着动了动,浑身紧实的触感让我晓得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凳子上。 又试着想睁开眼睛,可已经有人贴心地帮我把眼睛遮严实了,嘴里自然不用说,晓不得是那里随手扯来布团子。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娘娘或者宫女嬷嬷的裹脚布才好,月事带就更不行了,否则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志杀她全家! 周围踢踢踏踏传来脚步声,一阵袖风扑上我面门,带下了我眼睛前面遮着的布条。 想象中的刺眼光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眼前见到的,却是一间昏暗的石室,两只支燃着黑烟的油灯,以及,三个面色阴翳的人。 其中的皇妃和祺嬷嬷我倒是面熟,只是两人旁边的那个白净的男子我却不曾见过。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皇妃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正想看她如何作答时,祺嬷嬷就带着一身腥风出现在了石室内。 她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阿阅,你先走吧!”皇妃直接略过了祺嬷嬷,转而又关心起了自家弟弟的存在。 祺嬷嬷也立即上前:“这里一切有我和娘娘打点,长公子天潢贵胄,可别让这等子事污了您的慧眼!” 言阅默然地看着皇妃,几番欲言又止,顿了顿,旋即还是略略一颔首,转身出了石室。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见面了 祺嬷嬷的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阿阅,你先走吧!”皇妃直接略过了祺嬷嬷,转而又关心起了自家弟弟的存在。 祺嬷嬷也立即上前:“这里一切有我和娘娘打点,长公子天潢贵胄,可别让这等子事污了您的慧眼!” 言阅默然地看着皇妃,几番欲言又止,顿了顿,旋即还是略略一颔首,转身出了石室。 直到言阅离开的脚步声渐渐淡了下去,皇妃这才冲着祺嬷嬷使了眼色,后者当即会意,清了清嗓子,冲着空气喊了声:“出来吧!” 石室内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就连方才挣扎扑腾的野猫也没了声息,我呜呜地原地挣扎,却被皇妃和嬷嬷两个人死死地瞪住。 她们并未出手过来制止我,而是默默地站立在原地将我死死瞪住,那阵势,像是在恭敬地等待着何物亦或是何物降临一般。 我挑衅似地翻了个白眼,有了些许挣扎活动之后,经脉中的内息汇聚明显要快了些。 我依旧不要命地原地扑腾,在看皇妃和嬷嬷两人恨不得立即将我撕碎的眼神,我心里无比畅快。 就是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继续卖力挣扎着,渐渐地,石室内凭空刮起了一阵风,四周威压逼近,股股阴寒之气从我脚尖开始向上袭来 我试图催动内息,但就是不知道阿苑给我闻的那阵花香味道的东西是什么,竟然能够阻止我的内息灵力汇聚。 那股阴寒之气已经开始蔓延至了小腿以上,至于被侵染过的脚踝脚尖,都像是被重物狠狠压制过的一般动弹不得。 我还在费力的挣扎着,皇妃和祺嬷嬷个个阴笑着在不远处冷眼看着。 祺嬷嬷:“皇妃娘娘,要不要老奴再给这小妮子一点教训?” 皇妃抬手用绣帕遮了遮鼻子,做出一副嫌弃状:“尊主交代过,说不要折磨她的” 祺嬷嬷显得有些为难:“这,老奴只是想为皇妃娘娘出这口恶气!” 皇妃一双细长的眸子眄过来,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话锋徒然一转:“不过,我倒是还真的看她那张脸是不顺眼得很,嬷嬷知道该怎么做吧?” 祺嬷嬷得了授意,立刻心照不宣地狞笑了笑,她缓步向我走进,伸手在腰间掏出了一把小匕首。 我咬牙挣了挣,可恨那股在我体内存在的禁制没有那么容易解开,内息和灵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在要我挣脱身上那个被缠上的奇怪术法还很有困难的。 眼看着祺嬷嬷手里拿着小刀越走越近,我除了干看着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办法,那股奇怪的阴寒之气还在向我身上蔓延。 “哼,你这贱婢,终于有一日落在了我的手上,今日必将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段!”祺嬷嬷恶狠狠地说着,手里的小刀子挨上了我的脸。 我急得就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就算是划花了这张脸其实对我本身的魂灵而没有任何伤害,但是,这具法身毕竟是新的! 犹记得,泰山府君将它赐给我时,还明明白白地提到了一句“借!” 这稀罕东西要是再被我搞坏了,那可能回到幽冥以后,我的大半无常鬼涯真的就得打白工了! “你别过来!” 我咬着牙往旁侧躲避,却被祺嬷嬷眼疾手快地抓按着脑袋抓了回来:“小东西,你现在才知道怕,那日在侧宫之中,你那副嚣张的气势呢?” 她说着这话,还挑衅似地拿小刀拍我的脸。 我挣扎不过,一边得驱使体内的内息快速游动,一边还得抽出灵力来抵抗那已经蔓延至大腿的阴寒之气。 我只要一想到阿苑那个小人,心里就气得不行,枉我还如此的相信他,甚至还同情他在秘境里面说的鬼话! 想着现在的这幅境地,全部都是被他害的! 该死,也不知道那闻到的花香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让这世间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都不能汇聚在我体内。 祺嬷嬷阴恻恻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小白瓶,手指轻轻一拨就弹开了盖子,里面立刻散发出一股青色的烟雾,期间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 她什么也没解释,相反取下了紧贴在我脸上的那只小匕首,转而将它用那白瓶里面的浓稠液体浇灌了一番。 “你可知道这是何物?”皇妃看起来十分赞同祺嬷嬷的做法,一脸笑意地缓缓靠近我。 我懒得理她,心里想着莫不是那个老太婆的臭口水? 但事实证明我这个鬼差其实也并不是白当的,因为在我刚才生出了那种想法之后,皇妃便就已经急不可耐地跟我解释了:“这恶臭难闻的东西,可是从夜叉嘴里取来的口水呢~一旦要是沾上了凡人的肉呀,只要是一点点,就会立刻毒发溃烂!” 祺嬷嬷露出了阴险扭曲的笑容,将那柄已经从明晃晃的刀刃转变成为了一把发黑发钝的刀片。 我想,那把刀锈腐成这个样子,一定割不痛脸。 就在这时,方才我见到的那只跑没影的大老鼠又悄无声息地蹿入我的视线,但现在的那只老鼠的嘴里分明叼着一只令牌。 我觉得那块满是牙印却依旧锃光瓦亮的令牌很是水熟悉,但是在眼下这个棺材土都掩到脖颈的时候,我还真的没有功夫去瞎想。 那只老鼠走路很轻,皮毛又黑,以至于那两个早就已经被恶毒蒙蔽双眼的人注意不到它。 而我一个拥有极度求生欲的老鬼,现在莫说是只老鼠了,这个破石室内就算是再飞出一只苍蝇,我都能够第一时间注意到! 那只老鼠慢慢悠悠地蹿道我的背后,就在祺嬷嬷当即举起手中的刀刃时,我的耳边只闻得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那应该是老鼠嘴巴里面叼着的令牌掉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察到一股奇特却又深厚的灵力自身后袭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愧是豹尾 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八九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 鬼市两旁的楼阁中,渐渐有胆大的小鬼析开了窗户缝隙赶着看热闹。 方才我只顾着与那小仙子争辩,没想到,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楼上楼下的纸糊窗台前,就已经堆满了看戏的小鬼。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任由那小仙子将这风向带偏了,这不就等于坐实了我残暴的名头? 现在一众的小鬼虎视眈眈坐守在鬼市两旁,它们都目睹这个有理说不清的画面。 起先眼中流露着对我的恐惧,现下已经完全转变成了冰冷的,带着无情嘲讽和恶毒期盼的欲望。 之所以滞留在鬼市的鬼,生前都是或多或少有过罪孽之人,它们汇集在这里,漫无目的地重复和消磨在幽冥度过枯燥无边的时间。 也有些个耐不住寂寞的小鬼,会悄悄拉帮结派私下约战斗殴,力争成为一个厉害的恶鬼头子。 帝君大人一向最恨如此,他认为幽冥不应当一直都是囤积罪恶源头地方,于是就下决心要改变,想要在这罪恶丛生的贫瘠之地培育出一朵聚善的花。 帝君以往生寻机轮的转换为约,每三年就会遣派鬼差搜捕打击幽冥鬼市中的大小恶势力,只为努力维护营造一方善良和谐的天地。 这些小鬼都很怕我。 恕在下不才,前两年曾在此一举端掉了一座残害无辜貌美女鬼的华丽花楼。 起先的原因,好像是我在逛花楼时,因为吃醉了酒,迷迷登登地想寻间厢房睡觉。 谁知,我进错门,误创进了人家的地盘。 但我却因此目睹了在那间厢房里面,发生的一件让我极其气愤的事情。 一只奇丑的夜叉正拿着鞭子狠狠抽打着趴在地上的花楼女鬼! 那女鬼看起来极其痛苦,她涨红了脸,大口口地喘着气,因为疼痛而发出阵阵颤抖着的惨叫。 她坚强隐忍着紧紧捂住嘴巴低声抽泣,而这样的行为却只是换来了那绿皮夜叉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 我气急了,这夜叉小鬼居然顶风犯案,简直就是公然藐视阴司的例律,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把酒瓶子砸在地上,一巴掌拍昏了在一旁叽叽喳喳乱叫的大夜叉,将那只挣扎到衣衫混乱的呆滞女鬼扶起:“你没事吧?” 女鬼惊魂未定地看着我,饱含泪水的眼睛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地上蹬腿抽搐的大夜叉,一脸悲凄:“大人饶命……” 我觉得她一定是被吓坏了,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女鬼,两小撮正义之火在我眼中熊熊燃起。 我决心要从根源上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所以,当日我就将这座精怪游魂络绎不绝的花楼给拆了,幽冥的批准拆除花楼许可令都是晚上才下来的。 看着聚集在鬼市街上留着感激的泪水,久久不肯离去的鸨子和女鬼,我很是欣慰。 又做了件善事,感觉所积的功德已经离升仙不远了! 我那日的离开,受到了各处鬼怪的夹道护送,由于阴司整顿,鬼市里不得出现任何尖锐的锋利物品。 于是那些鬼怪为了合法地表达自己难掩的激动之心,它们就抄起大大小小的棍子板凳舞在空中,四周叽哩哇啦全是一片激动之声。 不过是才过了两年不见,为什么当初那般拥簇我的鬼怪,如今见我被冤枉,居然无一只出来说话? “夜浔。”我看向他,不期盼他现在能给我说几句好话,只求他能够完整地将整个事情解释了就好。 “你还想威胁公子替你开脱?”小仙子完全不给我机会,立刻长臂一展,梗着脖子挡在夜浔面前。 夜浔没有理我,他似乎整个人都矮下去了一截,刚好被现在这个伸张正义的小仙子挡住。 我莫名火大,不是因为周围小鬼逐渐冷漠刁难的眼神,不是因为小仙子紧抓不放的由头。 而是夜浔,他此时的态度,沉默,沉默,到后来就直接连正脸都不想甩我一个了? “仙女妹妹,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哈~”我假笑着,敷衍地挥了挥手,转身的时候,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站住!你不能走!” 朦胧不清的少女声音,右手的袖袍被一股力气紧紧拽住。 只在一刹那,鬼火直朝着天灵盖上翻涌,我要咬紧了后槽牙齿。 没完了是吧? “放手!”我冷冷地警告她。 “不放,你必须得向公子道歉!”她声音比我还大些。 其实我并非没有想过跟夜浔道歉,虽然我仍是本质上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 但想着好歹人家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单就是这回装病戏耍我为他揉了揉脑袋捶了捶腿,就蹿天遁地的急着要揍他。 不应该,大大的不应该! 但,以上所想完全是基于他和我二人单独私下解决的。 现如今突然跑出来个喋喋不休的正义之士,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一番犀利斥责。 周围看热闹的小鬼倒好说,但就是那个被一众认为的“受害者”,居然也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说实话,我很失望,道歉?道个鬼哦! 我催动内息,周身气息震荡出去,身后的仙子没有防备,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眼角余光瞥见她时,我下意识地转身去拉她,却不想被她袖袋里突然出现的一只光溜的灰毛小兽在指尖上狠狠咬了一下。 我吃痛瞬间,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身侧尚未褪散干净的内息又再一次被袖风略动,径直将原本站稳的脚跟的仙子又撞退了出去。 我:“” 四周应该是安静着的,我此时听不见一丁点的声音,只是眼看着仙子往后跌倒的瞬间,白袍袖风从她身后扇起。 夜浔近身一揽,将她稳稳地接入了臂弯。 我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脑子里突然有了种想要杀人放火的冲动。 “够了!”夜浔一脸阴沉地打断我,他看起来很不耐烦,也不愿意为了照顾我的耳聋而传音说话了。 他将那位在臂弯里早已娇羞得红透了脸的仙女细心扶稳站好,而后再拧着眉看我:“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额角处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就连嘴角,似乎也有过擦拭之后留下的淡红印记。 是香玉软怀难自持?还是美人相护情难禁? 我冷笑一声,掸了掸方才被那个仙子拽过的袖袍:“胡闹?怎么,你要拿刀砍我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都别想活!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将军府皇妃娘娘地亲信,你要是胆敢杀了我,就是要与整个将军府作对!与皇妃娘娘作对!” 祺嬷嬷看着我手里的剑,被吓傻了,东一句西一句大抵就是在说自己地位不一般,以此来威胁我? 我像是那种害怕一个区区凡人的威胁的鬼吗? 她这样说,不仅没有可以让我停手的理由,相反,比起现在拷问皇妃口中的消息,我更想杀了她! 我冷哼了一声,眉毛一挑,手中的长剑被拖在地上,划拉起一道道火花:“我要作甚?祺嬷嬷自己都说自己是皇妃娘娘身边的老奴了!难不成连这点情形都看不明白?” 祺嬷嬷也是个硬骨头的人,她狠狠地一口啐掉口中的夹带着鲜血的口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你,其实你根本就不敢杀我!” 我被她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气得半死,我最最最讨厌有人故意激怒我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不去伸手砍她一刀,真的很难以服众! “白大人!三思,不要被这个毒妇的恶言恶语蒙蔽了行动,这样你真的很容易犯下大错了!” 豹尾在一旁急地不行,一边要分心思盯着皇妃的行动,一边还要动脑子怎样开解我这个被人激怒后的‘恶鬼’! 我站在原地被豹尾大力地拽住,祺嬷嬷看不见豹尾,但她却是知道我站在原地久不动手就是不敢杀她的这一个不争的事实。 她的气焰就更是嚣张了些,不怕死地冲我喊话:“来呀,怎么?方才说的那些话,你又是怕了吗?” 我被气得气息都有些不稳,豹尾在一旁着紧地开解我,起先我还能分出一丝丝理智来认真衡量思考一番。 但祺嬷嬷这最后的嚣张的笑声却是压垮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你想死是你的愿望!那我理应满足你!”我拖起长剑,将它对准了尚还在地上匍匐的祺嬷嬷。 她脸色猛地由红渐渐转至煞白:“你,你还不敢杀我!” “哦?你就这么敢笃定?”我似笑非笑地天声问她。 我从未在豹尾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这幅模样,现在这场面本应不是如此的,但奈何那老奴才着实可恨! 豹尾一脸紧张地拉着我宽大的袖袍:“白,白大人,此时还得忍耐莫要因为凡人故意而为之的一点恨意就如此失了分寸!”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我了?”我冷眼瞪了豹尾一眼,那家伙被我瞪得直打怵,却还是不敢松开拽住我的袖袍的手。 豹尾小心翼翼地开腔:“那个,白大人,夜大人还在赶来的路上,要不等他来了我们再说这个事情?” 我估计豹尾都还不知道夜浔已经从那甬道设阵之时就已经消失了,此时他所说的话,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为了消磨我心中的怒气而故意说之。 这次我没有再答它的话,短暂的安静过后,石室的门口传来巨大的一声闷响。 我赶紧看了过去,却是那皇妃此刻交集惶恐,正急着想要搬动石室呢的一方小凳子,企图将那个结界给砸开。 然,凡人毕竟就是凡人,我用术法灵力设立的结界岂是她说用小凳砸就能砸开的吗? 这不,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结界没打开,还把我想要杀掉祺嬷嬷的火力给生生地吸引了过去。 随着我看过去的目光,皇妃立刻就惊慌失措地丢掉了那把小椅子,满眼都是蓄满了的惊恐。 “皇妃娘娘!赶紧逃啊!老奴且来救你!”这将回头的瞬间,身后猛地传来祺嬷嬷地高声呼斥。 我这方才才将转移消磨了点的怒火腾就起来了,手上术法一转,那柄长剑便就瞬间拐了个弯朝着背后的祺嬷嬷飞了去。 “大人,不要!” 随之而来的,是豹尾掷地有声的惊呼。 剑光如疾风劲彻一般呼啸而去,在豹尾的高呼声中,几乎又同时响起了一声钝器入体的闷哼声。 背后的祺嬷嬷就在此时没有了声响。 皇妃那边也似乎是看见了整个过程,如今手里没有了小凳子的皇妃娘娘,早就已经捂着脑袋蜷缩在结界边的小角落中瑟瑟发抖。 好家伙,居然就这点小场面也能吓成这幅鬼样子。 “皇妃娘娘!”我突然轻声叫住了她,她也是显然没有弄清楚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只是猛地被我这么一喊,在原本就恐惧的基础上,又多了好些诚惶诚恐:“你,你要说什么” “哼?我要说什么?我想,皇妃娘娘一定是个明白人!” 豹尾此刻耷拉着脑袋站在我的旁边,饶是方才的劝阻失了效,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插手的事情了,于是只好继续恹耷耷地立在一旁。 “怎么?皇妃娘娘这就被吓到了?方才你对我的可不还是很严厉的嘛?”我伸脚往旁边一勾,将方才绑住我的那张木椅给拖了过来。 然后仿照着皇妃之前对我的嚣张不可一世的态度,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额头上满是汗水,一双芊芊玉手紧紧捂着心口看着我:“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一拍手,认同地夸了她一句:“问得好!” 着紧想了几圈下来,我将第一个问题落在了嫌疑最大的将军府身上:“你和你弟弟到底有什么阴谋,将军府私底下在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这一连串的问题,堪堪将那皇妃问得脸色煞白:“你,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欸,这怎么一问一答没有,我问两个问题,你还给我整出了个礼尚往来?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我问什么你老实回答什么便是,对了,差点忘了提醒皇妃娘娘一句,现在,在这四方被困的石室内,我才是掌握了生杀大权的那个!” 皇妃被我这话唬得一愣一愣地,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眼底满是稍作修饰,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都愤恨的怨毒神情。 良久,她终于舍得了开口:“你要知道的东西,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会知道。要问,你也得去问问将军府的人!” 我半撑着脑袋想了想:“你自己不也就是将军府的人吗?” 皇妃:“” 见她不老实,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向着在一旁陪同中的豹尾招了招:“既然娘娘不想说,那就用镇魂鞭好好照顾照顾你便是!”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逼她开口 “你疯了!?” 豹尾和那个皇妃几乎就是同时开的口,言语中,完全都是透露着一股极其震惊又惶恐的神色。 我面无表情地斜眼睇了睇豹尾,眸中星火闪动,吓得豹尾立刻二话没说就从自己袖袋中掏出了一截泛着绛紫色光芒的鞭子。 皇妃此刻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她细细打量了我好半晌,旋即嘴角一勾,招呼着旁侧的宫女:“还不赶紧扶圣女坐下。”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才将意识到我还趴坐在地上没起来呢,想不到我现在就连这种没骨气的姿势都能保持这么久且这么理直气壮。 我怂了吗?不应该吧! 我被安排在皇妃正对面的凉榻上坐下,又是皇妃轻若无息地动作,侍候在一旁的小宫女立刻低眉顺眼地给我斟茶。 看这净瓷杯中,虽茶水色彩寡淡,但那扑鼻而来的浓醇清香,却不得不让人神思一震。 果然是好茶,比我们那驿站里面那些干瘪黯淡,如耗子屎一般的茶叶泡出来的东西好上十万八千里。 “圣女现下可还能瞧出本宫有何病症?”皇妃拨弄着茶盖道。 废话,你有没有病,心里没点数吗? 我略略颔首,想着随口扯了些词句搪塞过去:“回禀皇妃娘娘,微臣今日观娘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实乃金躯安好无疾之兆。” “哦?安好无疾自然是好的,本宫就是很好奇,先前本宫病入膏肓,圣女是用何种秘术为将我救治回来的呢?” 皇妃说着,一双眸子眄过来,星火暗动。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事情是什么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终究没能捅破。 “回娘娘,那些只不过是微臣师傅传授的一些皮毛医术罢了,说不上是什么秘术。”我干笑着解释。 “哼,皮毛医术?”皇妃一声冷哼,握在手中的净瓷茶盏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 “我记得当时圣女在皇上面前为我施针时,尤为自信,怎么到了这会儿,竟愈发的谦虚了?” 她说得句句属实,我竟然无言以对。 房中寂静无声,一干宫女紧随着皇妃的视线,全部落在了我身上,一瞬间竟然有了种公开处刑的真实感受。 气氛愈发地凝重紧张,皇妃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地盯着我,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我倒是不怕她喊出一箩筐小太监出来对付我,但联想到之前皇妃与国师私交匪浅,我又不得不提防着她们使诈。 内息全部被我蓄在左手,时刻准备着掐诀捻印,与此同时,我又要努力提醒自己掌握好力度。 这屋里的人都是尚有阳寿的生魂,倘若我用力过猛一巴掌拍死了其中几个,那这滔天的业障可都得我一只鬼背。 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我都得为了化去自身业障在幽冥干白工,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我正愁着如何回答才能显得自己恭敬又不失道理时,对面突然一声轻笑,方才还灼灼盯着我的皇妃,居然掩嘴笑了起来。 “圣女那副紧张模样,莫不是害怕答不上来本宫迁罪于你?” 这皇妃怕不是被针扎傻了吧?我默默地想着,脸上努力保持着一副不太自然的微笑,额角却没忍住登时落下一滴冷汗。 我心里急得跳脚,要是这次再不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只怕这皇妃娘娘又要再借题发挥了。 “回娘娘,微臣此前并未与娘娘这般美若天仙,雍容华贵之人接触,眼下有些拘谨生疏,还请皇妃娘娘海量。” “美若天仙?”皇妃微微一副疑惑的模样“要说美,圣女的样貌怕是远在我之上。” 又来了,又来了,我实在太讨厌这种随便一句话都能给你阴阳怪气地挑出毛病的人。 我干笑着冲皇妃略略一颔首,目光移向别处时,正巧被祺嬷嬷半道劫了去,一记冷眼瞪得我鬼火冒。 “圣女尝尝我这从蕃外进贡来的茶吧!”皇妃话锋一转,一手端着茶盏朝我隔空递了递。 总算给了我个能够转移话题的机会了,看着皇妃的我,暗自舒了一大口气。 不知是我品味不对,还是这蕃外进贡来的上好茶叶因为水土不服放坏了,又或者是,她们一开始给我跑得茶叶实际是用花椒叶制成? 打那茶水入口的瞬间,一股辛辣绵麻之感顿时蔓延开来,并与着茶水一道,滑入了喉头肺腑。 虽我饮入得不多,但那股辛辣的绵麻之感却愈发清晰,以至于顷刻之间竟有种蔓延上头的感觉。 我原想着用内息化去这茶水带来的奇怪感觉,可未曾想,凝神调动的内息居然会被打散。 且在我数次调动了内息之后,那股绵麻之感又生生转化成了针刺一般,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 正在恍惚间,我看见坐在对面的皇妃似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随即招了招手,几个宫女开始撸起袖子朝我走来。 痛感使脑中逐渐混沌,意识尚还清明,我几次想要化身离开这具法身,奈何这脱身术法需得内息转控。 眼前开始出现一点黑色,我这次堪堪想起,原来方才给我喝的东西才不是蕃外进供的好茶。 换句话说,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随便给人喝的,因为,那是道经由秘法而制成的黄符化的水。 我正想着骂娘,脑子就已经不再清楚了 原本凶神恶煞的祺嬷嬷被我这一挡,明显气急了,碍于周遭还有几个尚未来的及遣走的小宫女,气势这一块,嬷嬷自然不能被我压盖下去了。 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要的真相 “怎么回事?”我惊讶地抓着豹尾:“难不成这皇妃的魂魄也是被那邪师动过手脚的?” 豹尾面色沉凝,我鲜少见过它平日里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模样居然会是如此大的反应。 “白大人,此事有异,我察觉到股灵力已经飞快地往我们这边逼近了,倘若再不能快些从皇妃嘴里问出真相,那也得准备撤离才行!” 我扭头一问:“怎么,那股逼近的灵气和气息很强吗?” 豹尾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半晌,在我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他们的数量还很多!” 那这下可就不好办了! 皇妃被我一鞭子擦过,生生地给打出了那缕被强加进入身体的魂魄,此时还在呆滞迷蒙状态。 是不是装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要玩儿完了! 方才的一个水诀下去,虚空之中出现的凉水将皇妃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没想到这都还不能将她逼醒。 加之豹尾一番言论又打得我十分焦灼,这下可就如何是好啊? “我就不能将她的生魂拘出来带回幽冥审问吗?”我突然转头一脸欣喜的询问豹尾。 那家伙不假思索地拒绝我:“大人,您不会当了这么多年的无常,还不会不清楚幽冥鬼差私自拘捕未亡生魂是个什么下场吧?” 当然知道,神魂俱散,永世不得超生呗! 可是,现在就正是逼问皇妃这皇城之中隐藏的阴谋的最佳时机,怎么能说放弃就要放弃了呢? 我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个大好时机:“豹尾,要不然,你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豹尾一听我这话,立刻便就沉凝着一张脸:“大人莫要糊涂,凡人有句话说地很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人就应当如此。 现下皇妃脾气尚未被打磨透彻,分明还对您有着抵抗不屑质疑,倘若大人执意如此,下官觉得,应该就是白费功夫之举!” 豹尾这一席话,听得我心中好生难过,真的!话糙理不糙! “那不如”我转念一想,眼风堪堪瞟到了石室偏侧的已经昏迷了的祺嬷嬷。 我那会虽将长剑朝着她掷了过去,但是力道和距离还是掌握得十分精准的,那剑锋擦肩而过,没有要了祺嬷嬷的姓名。 只可惜,有些人嘴里咄咄逼人,但是只要是见了刀剑,立马就萎成了鸡崽子似的。 祺嬷嬷就是一直披着蝎子皮囊的大蚂蚁,嘴里嘚吧嘚吧,实际上一吓就倒! “不如我们退而求其次,将那个已经昏迷了的祺嬷嬷抓走盘问吧?” 豹尾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要不,大人您就先走,这里留给我来处理?” 嘁,他这什么意思嘛,看不起我? 于是在我和豹尾新一轮对战即将升起的时候,石室的结界外面突然蹿进来了一只大老鼠。 我发誓,那绝对就是我鬼平见过最大的老鼠了,它的体型足足得有那个在宸王府见到过的,藏女用女子来驯养的獒犬。 那大老鼠一张口,居然还说的是人话:“主人,那股力量逼近了,越来越强,我们数量太少了,估计胜算不大!” 豹尾点了点头,抬手随意挥了挥:“下去吧!我知道了。” 我好奇地偏头问豹尾:“方才你那灵兽说我们数量太少了,胜算不大,你到底遣派了多少啊?” 豹尾抬手掐诀捻印,收走了地上那柄被夜叉口水侵染过的小短刃:“其实也没多少啦,就我们三个而已~” 我:“” 这厮确定是过来帮忙,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而不是故意来气死我的吗? 显然这后面的情况好像更突显得出来一些。 我忍了又忍,憋住了想要发脾气的冲动:“那我们还可不可以带走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白大人是说,把那群人也一起带走?”他焦灼地搔了搔脑袋,又立刻拒绝道:“不可,不可,我们要是这样做了有些人阳寿未进,按照幽冥例律,也是属于强拘生魂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豹尾了,你说他笨吧,但有些时候的确还挺聪明的,你要是说他聪明吧,你又会觉得依照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又会是侮辱了聪明二字。 眼下这种情况,就是豹尾愚笨至极且极其寻常的发挥。 我差点又没有忍住跳起来暴打他的狗头,然后没好气地啐骂上一声:“蠢蛋!” 但是现目前的这种紧张情况下,即使有脾气你都得生生地逼回去,不能够显露出来。 否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俗语我还是知道的。 我干干扯出一个假笑:“我是说,要么带祺嬷嬷走,要么就带皇妃走,反正我们今天的意外收获,不能空手而归就是!” 豹尾立刻一拍脑袋,似乎是想清楚了这件事,恍然大悟道:“那不若我们就带祺嬷嬷走吧,一般被人指示这去办事的人,应该会知道得更多!” 我十分同意豹尾的这个观点,于是和他达成一致意见,在空中幻写出了一道法印,然后内息催动下落到此刻仰面躺倒在地的祺嬷嬷身上。 金光乍现以后,祺嬷嬷就变成了一阵烟雾被法阵收入,我两掌合握起来,那个法印就生生地被我召回在了袖袋之中。 一切做完,方才闪出结界的那只大老鼠又回来了,她身上带着一股很浓重的阴腐之气,缠绕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人!?”他急促地哈喊了一声。 豹尾大袖一壶,那只老鼠也如同方才的祺嬷嬷一般,被化作了一阵白烟收入了袖袋之中。 由于时间紧迫,加之那大老鼠带回来的气息十分邪门,我才将那定主意带走祺嬷嬷心又开始动摇了。 万一对方来的不是好人,要是在发觉现场又过我们残留下来的气息,就很有可能认为皇妃已经出卖了自己,而后,而后那个皇妃可能就只有在幽冥才能再见了。 “不行!”我立刻拽住了豹尾想要立刻逃走的身影:“我们要是单独放着皇妃在这里我很不放心,万一那群人也是为了取她性命灭口怎么办?” 豹尾都快急哭了:“我说白大人呀,你还是紧张紧张你自己吧!这人马上都快杀进来了,你认为我们两只虚渺的鬼魂背着两具拥有肉身的人类能跑多快?” 我沉默了,虽然不曾说话,但脑子里却已经在飞快的打着算盘,想着怎么将皇妃也一起带走。 豹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突然猛地咳嗽了起来,肩膀一颤,居然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大人快走,他们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 国师再临 大约,好像,可能,也许,在东胜神洲那块仙石孕化石猴的几百年后。 玉清元始天尊的太清仙境中又破空多出来一位仙子,她化生在仙境灵气滋养的莲池里,非水非雾亦非莲。 天道自然,有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一说,所以,这位受日月精华孕育而出的仙女,完全是个意外。 仙女被起名为拂因,在太清仙境中一帮神仙含辛茹苦的拉扯下慢慢长大。 也自那以后,太清仙境时常能见到手拿拂尘的仙长弟子,追撵着松垮的头发四处疯跑的拂因。 年岁就在这鸡飞狗跳,不得清净中慢慢淌走。 》》》》》》 “阿因,出事啦!” ‘嘭’地一声,云宫的雕花大门被暴力推开,连带作梁的云顶檀木也跟着悲催的震了震。 紧跟着急惶惶地蹿进一个月白色锦袍的少年,却一不留神在门槛上绊了个趔趄。 “阿因?阿因?”他面色甚是焦虑,眼风快速地在屋内旋刮。 “怎么了?” 房间内侧的纱帐后拂因怯怯地探出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位面色不善的客人。 少年脸色一沉,一甩手上的拂尘还连带出一声颇有力度且十分不满的冷哼。 拂因也不着急,默默地将手中的鸡腿塞进身后的花瓶下,趁来人备,抬手将嘴角的油渍一把的抹掉。 跟着,她努力挤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点着小碎步走近少年:“三年了,陛下终于原谅臣妾了?” 锦袍少年一脸恨铁不成钢,气息不稳道:“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扔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快就没好日子过了!” 拂因一脸难以置信:“难不成陛下要将我赐死?” “你!”少年嘴角抽了抽,抡起拂尘便要做打。 拂因下意识的脑袋一缩,两只手捂在自己面前,认怂喊道:“太乙仙人饶命!” 而那拂尘也终是玄在半空没能真正落下。 太清仙境禁止私下斗殴! 少年脸上一番青白交错,为压制火气遂闭眼调息,半晌,吁出一口恶气。 “今日天帝朝见众仙,有仙家说起你仙元不稳,仙根未固,到底是天上破空多出来的神仙,就提议说让你下凡历劫,去修炼道心!” 拂因一听,圆了圆眼睛,拍手喜道:“我可老早就想下凡看看了!” 太乙闻言,不由得捶胸顿足:“好事?是个仙家都对历劫避尤不及,太清仙境怎么交出你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丫头!” 拂因扬了扬眉毛,毫无诚意的安慰他道:“历劫乃天命所驱,不可违逆,瞧你这样,难不成舍不得我?” 太乙脸色微微一红,有些扭捏不自然道:“这不以后就没人推牌九了嘛” “……” 拂因瞪了他一眼,转身奔着屋外遮天蔽日的菩提树下去,那方树下正坐着个俊秀少年等候。 他听见了自屋内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后,抬手不动声色地斟了两杯热茶。 “玄攸,闭关结束了?”拂因笑嘻嘻的落座在他一旁。 玄攸是月老的弟子,因上回推牌九手气太臭,连输拂因数本月老珍藏的绝版画册,故被禁足戒赌三月,美其名曰:闭关。 少年闻言,跟着扯出个假笑,咬牙切齿道:“在下‘闭关’,拂因仙子可是功不可没,善哉!善哉!” 拂因厚着脸皮赞许一笑:“你我何须如此客气!” 太乙后脚跟着撵出来,黑着脸,闷声闷气坐在对面。 “话说回来,阿因,你初次下凡,这历的是什么劫啊?”玄攸好奇问道,顺手将桌上一杯斟好的茶往太乙面前推了推。 拂因捧起茶盏,蹙眉嘬了小口,严肃正色道:“我也挺想知道的!” 话音刚落,就迎上了对面太乙翻过来的白眼:“初次历劫,自然是七苦皆受才算得圆满,历劫为期百年,倘若你中途不小心死了,又将重轮回,直至期满!” 玄攸凝眉敲着桌子将这七苦梳理了一遍:“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一脸痛心后又摇头唏嘘:“报应啊!” 太乙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努嘴示意他看向此刻有些呆愣着的拂因。 谁知,后者骤然一脸喜色,两眼发光、拍案而起:“那我岂不是就有一段姻缘?” 太乙一口气上不来,连脸干咳,捂着胸口,痛苦的将身子挪去一边,嘴里颤抖着重复:“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玄攸忙着帮太乙顺气,青着一张脸骂道:“你最好投生成哪家的小妾,被大房抓去浸猪笼,也算你死得其所!” 一场会面,不欢而散。 》》》》》 临到下界的那日,拂因特地前去拜别天尊,却只见到天尊拖童子送来的一道印信,散解开来,上面书着几行泛金的字: “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 “什么意思呢?”拂因捧着印信喃喃道。 刚一出神,手中印信便随着天宫顶上的变化的云霞一并散了去。 太乙和玄攸等在远处,前者挥舞着拂尘,略有些急促的招呼她:“阿因,时辰到啦。” 《《《《《序章二》》》》》 拂因仙子投生于汤国皇室,名唤:“宁芷。”封号文昭。 公主未到及笄,琴棋书画便样样精通,还因那殊胜九天仙女的相貌,被汤国公视做汤国一宝。 当时汤国民间更广为流传着一句诗:“但见公主一颦笑,谢拒天恩上九霄。” 意思是只要得见文昭公主一个笑颜,就算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一时间里,汤国的大小文人武将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笔,发奋图强。 为的只是努力考取个功名一朝入朝,亲自去瞧瞧那被将养在深宫之中,那神话似的公主。 正所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文昭公主的事迹随着那些才子们的诗歌,辗转流传到了一水相隔的周国,周国公有意将文昭配与自家太子。 汤国断然不肯,周国公便依仗国力强盛,屡屡施压。最后放话出来:若留文昭,不日开战! 文昭公主不忍战火燎民,主动提出和亲,汤国公不允,而后便是漫长不休的战火,周国将士有如神助,竟一路顺风顺水地逼近汤国的都城。 那时候的汤国公方才泄了气,松口同意十六岁的文昭公主和亲。 同年,妖帝陈兵昆仑境下,妄图强开九幽地狱,释放上古妖兽猰貐,天界举众神之力镇压。 奈何九幽结界受损巨大,加之妖界大肆犯扰,妖魂异兽趁乱流蹿颇多。 泰山府君之子仅凭一人之力斩杀凶兽猰貐,受妖法反噬几近身死。 妖兽虽死,但其魂却未散,为了逃脱冥界追捕,便震碎魂魄散落入凡界藏匿。 第一百年,风平浪静。 第二百年,相安无事。 第三百年,蠢蠢欲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一架吧 豹尾被我拉拽进了破开的地狱之门中,虽然这种送他离开的方式是不怎么好,但是这也是我唯一一个能够安全快速地将他脱离这个将要幻变成为修罗场的地方。 我在石室门口布下了结界已经开始有了皲裂之像,凭借着我尚还充沛的灵力,我还是有些把握和外面赶来的国师好好打一架的。 “豹尾!”眼看着他的脑袋就快要被鲜红的地狱之门漩涡吸进去时,我转头凛声同他交代:“你回去以后莫要闲着,帮我找到夜大人和孟姝!” 就在最后几个字的节骨眼上,豹尾稀疏毛发的豆绿色脑袋就已经生生没入了那个漩涡之中。 大爷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充满着结界的整面光墙,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白芒,并从哪些白芒之中,开始裂开一道道氤氲这黑气的裂痕。 看着眼前这情形,我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外面来人的实力确如豹尾放出去探风的那只大老鼠说的一般,不容小觑。 我担心那人没轻没重的术法灵力会伤到还在石室角落呆滞着的皇妃,于是一咬牙,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方才还想要我命的人。 我只知道,在我心念一动的时候,身体就立刻瞬行到了她的身边。 有肉身的人和鬼是大不相同的,鬼只有一缕魂魄,轻飘飘的不受万物约束,要想着抱起或是拖动那个有着肉身魂魄的活人十分的吃力。 除非她用幻术将想要带走的人给迷惑住,亦或者是用鬼上身的方法驱动那人。 前者是需要被带走的人在神志清楚的情况下进行,而后者,也是需要充分安静且不受外力打扰的情况下进行的。 显然目前的这种,两个方式方法都不适合。 皇妃现在还有一缕陌生的魂魄没有和其他几魄融合在一起,神志也不清楚。 外面被强烈且霸道的术法所冲击着,我更是不能够以身犯险给她来个鬼上身。 但是,现如今摆着我面前的唯一一个严肃的问题就是——那皇妃软塌塌的身体我根本就抱不动! 这可真是天要亡我! 如今这种紧张的情况之下,我也管不了许多,一咬牙一跺脚。 干脆如法炮制地按照我收了祺嬷嬷的方式,迅速地在空中化出了一道法印,然后将皇妃也堪堪收入其中。 做完了这些,方才那已经岌岌可危的结界墙壁也跟着被豁开了一道大口子。 浓重且腥寒的黑气横冲直撞地钻了进来,这让原本就不怎么亮堂的石室内更加雪上加霜。 在那些黑气逐渐灌满了石室之前,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我那面光滑的结界墙壁也跟着黯淡了下去,失了颜彩,随后,应声而碎,在黑气中化成了片片碎渣。 “何人在此造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本座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外面浑厚如钟的嗓音仿佛带着破开黑气的力量,声声带着利刃一般向着海在黑暗之中摸索的我袭来。 你娘的,还杀个片甲不留,来打架也不先看看对方多少人,你以为千军万马,其实就是只有本爷一个人! 事已至此,那今日就先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谁! 我趁着此时还隐匿在黑暗之中,对方在明我在暗,这种处境还是对我非常又好处的。 我手中掐诀捻印,召出长执签在手里,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对方通过这个知晓我是白无常的事情。 毕竟我还指望着这个在邪术和鬼魂圈子里赫赫有名的排头来震慑一下对方。再者就是,拥有长执签的我,会削微厉害那么一些。 外面守着的人还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这也并不能表明我就可以放松警惕,谁知道他们那帮小人会不会因此什么难以察觉的陷阱结界之类的东西。 我这样想着,手里操着长执签猫着腰向石室口的那个大洞前摸索。 我一定要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偷袭。 额,我要是做这些,就不算是小人,战术谋略的事情,不能称之为阴险 眼看着我就要逼近他们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又突然蹿出了只大老鼠,一瞬间就从我旁边冲了出去。 我震惊地看着那只大老鼠模样的身影在冲出黑气的瞬间变成了豹尾!!? 在我看清来人的时候,心中顿时打了激灵,一股混气顿时冲上了天灵盖。 这家伙不是刚才被我通过地狱之门给送了回去吗?在通常情况下,豹尾这会儿不应该还在恶鬼道里面横冲直撞吗?怎么?他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这里。 还有,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来时候我怎么没察觉到? 那只大老鼠,不,豹尾,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就被撞进了外面已经设立好的一张黑气凝结成的网中。 自他的一落入,那些网的各个脉络支线就立即迸发出噼啪作响的闪电火花,这让豹尾方才化作的本相立刻就又蜕变成了原本的大老鼠模样。 其实那也不是大老鼠,我接着石室外面较为明亮的灯光也才看清,豹尾原来总是吹嘘自己的本体是只灵豹。 以前我是真的不信,但是今天在这种紧张又恼人的氛围下见到,也算是被自己之前对豹尾真身嗤之以鼻的态度打脸了。 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八九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就算一条人命在皇妃娘娘眼中连鸿毛都不算,但我好歹名义上也是个使国来的圣女,届时两国交恶,这罪责可不是一个后宫嫔妃所担待得起的。 她就算是杀我的欲望再强烈,那也应该避人耳目,悄悄动手才对,可眼下供宫人这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皇宫正门的巡守极是严密,我们进来时,正巧碰上两队侍卫交接。 这也就是说,我和夜浔入宫,是在比平时多去了一半的侍卫眼皮下进去的, 如果真的是皇妃想要干掉我,那她一定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增加嫌疑,还是说,这幕后其实另有他人? 我看见前面老远走来另一拨太监,与我们领路的太监招呼了几句,随后上前来,冲着夜浔恭敬欠身道:“这位大人,陛下派我来带你去御书房一叙。” 我偷瞟了夜浔一眼,那厮先是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对着传话的宫人揖了揖,随后又满脸困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心机:“那圣女……”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色斗篷下的真面目 悬于虚空的漆黑身影又一次冷哼了一声:“看来这位“大人”好像要比我想象中更不一样些。” 你爷爷奶奶个腿儿,不就是想旁敲侧击地讽刺我吗? 我像是这种能够忍受屈辱大腹便便还一笑置之的小鬼吗,当然——有些时候是可以的。 但绝对不是现在! 那浑厚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过一次以后,我挥开长执签脚尖点地,飞身而上,直到看清楚与国师在空中正好面对面。 “臭丫头,原来还真的是你?”他仍旧是蒙住面的,身上也穿着厚厚的黑色斗篷。 我说:“原来也真的是你?” 那黑衣神秘人微微一偏头,好像还有些困惑:“这你都知道本座的身份?” 开玩笑,我们可是一早就见过面的好不好? 我也学着他的模样,有一学一地歪了歪脑袋:“你不就是国师嘛,穿着一声乌漆嘛黑的跟大蝙蝠似的,我看也没有遮住哪里嘛!” “你!”他被我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不过旋即他就释怀了:“哼,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今日便就让你在这里魂飞魄散!” 我冷哼了一声:“你痴心妄想,幽冥已经得了消息,未果几时,阴兵神兽就会包围这里,我倒是要看看谁会死的更早!” 国师听完这话,不仅没有被唬住,相反更是仰天放肆地大笑一阵:“笑话,我进来这里,当然就会做好万千的准备,这里已经不再归属于人界了,,我就等着这位大人如何请来援兵!”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还在网中挣扎的豹尾,难怪,他会在我半路强开地狱之门送他回幽冥的之后又出现在了这里。 原来是他根本就没有进到过幽冥,而地狱之门联接幽冥的通道早就先一步被这老家伙给切断了。 不是豹尾不想走,是他根本就是走了一半然后被术法又强制弹了回来。 我心中暗暗着急,如果照这样说的话,那我安排给豹尾的任务岂不是也没能够完成? 也就是说,如果夜浔和幽冥那边没有尽快的找到我,那我就会很可能地被这老家伙把魂魄扬了! 死了死了,我完了! 我这边还在思谋对策,那边的老道士就又开始嘴碎激怒我:“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老夫居然还能跟幽冥神界的白无常交手!” 我白了他一眼:“我也没想到,当了这么久的神官,拘魂除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得沦落到杀狗的地步了!” 老道士哼了一声,显然是被我激怒,当即手曲成爪,爪中魔气暗动:“我不与你争辩,不过今日,老夫就要让你死在我手之下!” 我一看情形不对,立刻也是掐诀捻印,指端渐渐蓄起一簇霹雳的火花,旋即一道闪亮亮的雷电就从这石室顶上汇灌在我的指尖。 那道雷电在虚空之中将这原本就不这么明亮的石室照得透亮,噼啪作响的灿白电光,让着困住豹尾的那张黑网里面的几道雷电显得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老道士也不怕,当即又是一声冷哼:“你这雷诀算得了什么?老夫今日就要让你尝尝噬魂魔功的威力!” 额,说实话,我混迹幽冥到人界这么数百年了,什么厉害功夫没见过,什么阴毒术法没碰过? 但独独这个,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真的,我没听说过 虽然但是,我看他掌中蓄起的魔气以及那方溢到我这边来的威压,还是多多少少的能够感觉到,他说的那个噬魂魔功的厉害。 眼见着那团魔气在老道士手中越聚越大,只闻得他一声暴喝,那团黑色氤氲着的魔气就迅速朝我扑来。 我冷笑一声,就在那团魔气正经至石室中空之时,立刻就将手中的那道天雷甩了过去。 明晃晃的如同一把利刃的雷电,直接将那团魔气给破了个干净,也直到这会儿我才看清楚。 那些氤氲成一团的魔气,其实就是一只只已经被炼化了的魂魄聚集在其中的,我如今用天雷将它们法灭了不少。 但是那些炼魂聚集在一起的数量着实太多了,即使没有了大半,但散开的炼魂也不在少数。 方才已经释放出过一次天雷了,倘若要再次释放,需得些时间,才能保证每次召天雷的威力不变。 我调调体内的灵力内息,果断地将手中的长执签抛向虚空,待它再次破空落入我面前之时,我手中早就已经掐好的指诀堪堪将它控住。 白色如同温润的玉一般的长执签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那阵光束随着我灵力的不断汇入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周围飘荡的黑色炼魂就像是飞蛾见到了火光一般,统统都没头脑地往我长执签所发散出的白芒中扑。 但只要他们一旦撞入,就会立刻被我的术法结界所消灭个干净,未及时,石室内游荡的炼魂已然寥寥无几。 剩下的几只,统统虚晃在暗处,不敢造次! 这也怨不得他们,鬼天生就是害怕阴差的,更何况,我手中的长执签就是依照万物定律所致,所有的游荡的的阴魂鬼怪,都会对长执签有所忌惮。 这并不是出于某种功法或者是灵力,这是当初创造这等法器之时的神明,所指定的规则! “你就这点能耐吗?”我挑衅似地仰头看了看那边的老道士,他此刻没有答我的话,许是被我的超常发挥给气到了。 看着人家吃瘪,我心中那才叫一个美哉! 但是,这老家伙,明明是一个嘴碎的人,即使现在被我的能力给震慑到了,但他还一言不发,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心疑有诈,于是用手中的长执签在虚空中一划,一道凛冽的白芒冲着黑袍的老道士呼啸而去。 那具穿着黑袍的身影应声消散,像是在虚空中的一道暗影一般。 “白大人,小心身后!”豹尾的一声疾呼像是平地起的一声惊雷,炸得我登时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也就在此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急促朝着我席卷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当即一个灵巧的侧身,脚尖在石室的墙上一点,腾挪转身,那道阴冷的黑气瞬时就从我身侧划过。 好险! 我看向方才我待过的地方,在那之后,就是想要偷袭我的老道士:“哼,你这算什么?打不过就使阴招暗算吗?狗急跳墙?” 老道士奸计败露,也不着恼,只见他慢慢的扯下了待在头上的巨大黑色帽兜,脸上覆盖的面具却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不是国师,是另一个?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色斗篷下的真面目(二) 老道士奸计败露,也不着恼,只见他慢慢的扯下了待在头上的巨大黑色帽兜,脸上覆盖的面具却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不是国师,而是另一个让我觉得分外熟悉却又不得名字的人? “我见过你!”我看着那仍带着黑色面具遮掩这真实面目的那人,十分肯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嗤笑了一声,道:“可你最开始不还在喊我做国师吗?看你那副笃定的模样,怎么到了现在就又变卦了?原来你们又神通的大人还是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嘛~” 我都快被这家伙冷嘲热讽的模样给气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故意激怒我的,反正我肯定是全程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的。 “你无需给我说这么多,既然你今天震碎了我的结界,还用妖术囚困了幽冥的神职官员,那我是一定不会放你走了!” 我手握着长执签,然后将另一手的指尖咬破,将法身鲜红的血液堪堪涂抹了一道在了长执签的表面。 以血为引,更加能够激起长执签蕴藏的灵力和术法,能够使我在以后的战斗中有加的有利! 那个黑袍神秘人又一次默默的合掌捻印,浓郁的黑气再一次从他的双掌之间旋转着慢慢变大。 又是那个什么叫做噬魂魔功的邪术。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偷来的破烂密集修炼的,反正自从看过他第一次施术的模样,我大概能够推测出来,这门邪功,是依靠着吸食生人的精魂和鲜血修炼出来的。 极邪极毒不说,那些因为魔功发散出来的戾气十足炼魂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皇妃此刻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她细细打量了我好半晌,旋即嘴角一勾,招呼着旁侧的宫女:“还不赶紧扶圣女坐下。”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才将意识到我还趴坐在地上没起来呢,想不到我现在就连这种没骨气的姿势都能保持这么久且这么理直气壮。 我怂了吗?不应该吧! 我被安排在皇妃正对面的凉榻上坐下,又是皇妃轻若无息地动作,侍候在一旁的小宫女立刻低眉顺眼地给我斟茶。 看这净瓷杯中,虽茶水色彩寡淡,但那扑鼻而来的浓醇清香,却不得不让人神思一震。 果然是好茶,比我们那驿站里面那些干瘪黯淡,如耗子屎一般的茶叶泡出来的东西好上十万八千里。 “圣女现下可还能瞧出本宫有何病症?”皇妃拨弄着茶盖道。 废话,你有没有病,心里没点数吗? 我略略颔首,想着随口扯了些词句搪塞过去:“回禀皇妃娘娘,微臣今日观娘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实乃金躯安好无疾之兆。” “哦?安好无疾自然是好的,本宫就是很好奇,先前本宫病入膏肓,圣女是用何种秘术为将我救治回来的呢?” 皇妃说着,一双眸子眄过来,星火暗动。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事情是什么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终究没能捅破。 “回娘娘,那些只不过是微臣师傅传授的一些皮毛医术罢了,说不上是什么秘术。”我干笑着解释。 “哼,皮毛医术?”皇妃一声冷哼,握在手中的净瓷茶盏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 “我记得当时圣女在皇上面前为我施针时,尤为自信,怎么到了这会儿,竟愈发的谦虚了?” 她说得句句属实,我竟然无言以对。 房中寂静无声,一干宫女紧随着皇妃的视线,全部落在了我身上,一瞬间竟然有了种公开处刑的真实感受。 气氛愈发地凝重紧张,皇妃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地盯着我,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我倒是不怕她喊出一箩筐小太监出来对付我,但联想到之前皇妃与国师私交匪浅,我又不得不提防着她们使诈。 内息全部被我蓄在左手,时刻准备着掐诀捻印,与此同时,我又要努力提醒自己掌握好力度。 这屋里的人都是尚有阳寿的生魂,倘若我用力过猛一巴掌拍死了其中几个,那这滔天的业障可都得我一只鬼背。 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我都得为了化去自身业障在幽冥干白工,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我正愁着如何回答才能显得自己恭敬又不失道理时,对面突然一声轻笑,方才还灼灼盯着我的皇妃,居然掩嘴笑了起来。 “圣女那副紧张模样,莫不是害怕答不上来本宫迁罪于你?” 这皇妃怕不是被针扎傻了吧?我默默地想着,脸上努力保持着一副不太自然的微笑,额角却没忍住登时落下一滴冷汗。 我心里急得跳脚,要是这次再不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只怕这皇妃娘娘又要再借题发挥了。 “回娘娘,微臣此前并未与娘娘这般美若天仙,雍容华贵之人接触,眼下有些拘谨生疏,还请皇妃娘娘海量。” “美若天仙?”皇妃微微一副疑惑的模样“要说美,圣女的样貌怕是远在我之上。” 又来了,又来了,我实在太讨厌这种随便一句话都能给你阴阳怪气地挑出毛病的人。 我干笑着冲皇妃略略一颔首,目光移向别处时,正巧被祺嬷嬷半道劫了去,一记冷眼瞪得我鬼火冒。 “圣女尝尝我这从蕃外进贡来的茶吧!”皇妃话锋一转,一手端着茶盏朝我隔空递了递。 总算给了我个能够转移话题的机会了,看着皇妃的我,暗自舒了一大口气。 不知是我品味不对,还是这蕃外进贡来的上好茶叶因为水土不服放坏了,又或者是,她们一开始给我跑得茶叶实际是用花椒叶制成? 打那茶水入口的瞬间,一股辛辣绵麻之感顿时蔓延开来,并与着茶水一道,滑入了喉头肺腑。 虽我饮入得不多,但那股辛辣的绵麻之感却愈发清晰,以至于顷刻之间竟有种蔓延上头的感觉。 我原想着用内息化去这茶水带来的奇怪感觉,可未曾想,凝神调动的内息居然会被打散。 且在我数次调动了内息之后,那股绵麻之感又生生转化成了针刺一般,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 正在恍惚间,我看见坐在对面的皇妃似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随即招了招手,几个宫女开始撸起袖子朝我走来。 痛感使脑中逐渐混沌,意识尚还清明,我几次想要化身离开这具法身,奈何这脱身术法需得内息转控。 眼前开始出现一点黑色,我这次堪堪想起,原来方才给我喝的东西才不是蕃外进供的好茶。 换句话说,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随便给人喝的,因为,那是道经由秘法而制成的黄符化的水。 我正想着骂娘,脑子就已经不再清楚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石室里的风声已经逐渐疯狂到了呼啸的地步。 我手里紧攥着长执签,被那阵招魂幡带起的黑烟滚滚弥漫在石室内。 “白大人!小心!”侧边的地上,风声隐约带来了豹尾挣扎到虚弱了的声音,听这感觉,他应该还是没能够挣开那黑色的大网的桎梏。 我如今腹背受敌,黑袍的神秘人以及阿苑正在我两侧虎视眈眈。 夜浔,你可在哪里啊! “看招!”只闻得那黑袍的神秘人一声暴喝,方才腾至整个石室的黑烟全部都被一股莫须有的力量带的旋起。 呼呼的风声夹带着其中不少炼魂的呜咽之声,那阵阵的风触碰到身体的感觉就像是又万千吧细小的利刃在割裂你的皮肉。 我双手掐诀捻印,又一次操控着长执签在虚空之中画着符咒术法,方才被咬破的指尖的血液已经凝固干涸了。 这时的我,因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再次施展那种术法,但奇怪的是,我之前耗费了如此巨大的灵力内息施出了雷诀和以血画阵。 到了现在再次操控长执签掐诀捻印的时候,我体内的灵力以及内息居然还不曾减少一点。 联想起最初时候那个神秘人说,此时的石室已然不在凡界的话,我如今下细想了想。 如果我们此刻已经不在了人界,那我的术法和灵力就会因为信仰之力的中断而受到影响,换句话说,我现在的处境可能就会是已经因为灵力枯竭而被人打趴下了。 可是,为什么?我如今的灵力却还是自肺腑之中源源不断的冲往四肢百骸呢? 如果硬是需要一个解释的话,那我就可能会猜,此时的石室很可能不是那黑衣的神秘人说的那般。 我们此时一定还在人界!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舒坦也有不舒坦,舒坦的是,自己如果打架打赢了,还是可以带着豹尾一起逃出去的。 不舒坦的是,为什么我们分开了这么久,夜浔和孟姝她们还是没有消息呢? 也不知道孟姝有没有受伤,或者是有没有好好的回到幽冥。 至于夜浔,因为他是我的黑无常搭档,我们之间自从他上任的那天起,就就会因为这个双职位而拥有一些神识的联系。 就比如他此刻若是遇到了极其大的麻烦或是棘手的凶魂恶鬼,我们之间的另一个就会有所感应,从而前去帮忙。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夜浔那么厉害的一只小鬼,不可能不会感知不到我现在遇见了困难吧? 他这么久没来的另一个原因还是说,我遇到的两个想要杀我的人类,根本就还没有达到可以给对方以危险的感知? 奇怪奇怪,真奇怪! 那些被黑烟旋起的恶魂逐渐显露出了真面目,一个个的无一不张着那张白不刺啦的大嘴朝我扑过来。 我一只鬼要对付这么些穷凶极恶的炼魂实有些麻烦,怕只怕他们在我一不留神的时候张嘴咬我一口。 我现在这血肉之躯,要是每只炼魂都来一下,估计不消半刻种,我就得被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连带着我的魂灵,一道被啃得个干干净净的。 时间紧迫,我要趁着还有更多的炼魂没有被招魂幡的邪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赶紧掐诀捻印。 这次不用长执签了,指尖光华渐盛,一点一滴的小圆光如同是暗夜里的萤火虫一般,翩然扑闪着翅膀飞向那些肆虐的炼魂。 那些个没有了脑子的傻气玩意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统统都不能辨认,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长着大嘴四处胡乱啃咬。 圆光被他们大多吞进嘴里,看着四周已经没有了点滴白色小光,我双手快速的结印,两掌合握起来,将手里的握着的法印堪堪捏得破碎。 就在此时,那些被我捏得逸散出去的小光点瞬间就在满是黑烟的虚空之中幻结出一条条的银白锁链。 我将那些锁链悉数攥在手中一扯,原本气势汹汹的那些炼魂顿时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一阵嘶鸣。 那些被它们吞进去的小圆光已经在它们的魂魄最深处生了根,除非魂飞魄散,不然依照他们胡乱的扑腾和挣扎,是根本不可能挣脱开我的手掌心的! “哼!不愧是幽冥地府的大人,果然还是好手段!”一侧,阿苑的戏谑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我现在没空搭理他,如今的当务之计,就是得好好想想我如何将这些已经被控制住了的炼魂完美且漂亮地消失掉。 方才那些被我制住的炼魂已经在这黑雾弥漫的石室之中混乱成了一团,好机会,我心中暗暗高兴。 这下干脆就只用一手将那锁链擒住,一手挥着长执签化成了长剑一个飞身便就冲着那些炼魂的脑袋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的感觉还真的是太爽了! 眼看着身畔的炼魂越来越少,我心中越来越得意,但某些人就不会了,我亲眼看着那穿着黑袍的神秘人从原来取出招魂幡时的那种从容不迫的模样,转变成了现在已经开始又了些许浮躁紧张的状态了! 我找准时机,先是一手偷偷的掐诀,一边又要佯装出自己十分专注于消灭这些炼魂的战场中。 待这些都准备得妥帖的时候,我突然一手冲着阿苑那方一甩,掌中紧攥的符咒被堪堪仍了出去。 一道犀利且刺眼的白光飞快的朝着阿苑飞了过去,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就在我手都尚未来得及收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剑同这那白光里面幻化出的鬼魅缠斗起来。 就在这时,好机会! 我当即飞快的操着手里的长剑一个瞬移就立刻化身到了那穿着黑袍的神秘人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我当时都快到差点没看清自己的动作,一个袖风拂过面前,然后身子朝着后方一翻滚,顺带其中还用了剑锋轻而易举地就挑掉了那黑衣人的面具。 整个一个动作快而精准,我自己还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可以拥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但这分明就是我所做到的! 只是,落定下来后的定睛一看,在石室内不大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我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竟然会是那日我在宸王帐外见过的那位将军!! “竟然是你!”我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声,然后转念想起了宸王:“说,你把宸王怎么样了?” 那个神秘人并不答我的话,他抬手轻轻地拭去脸上的因为我剑锋挑去面具时候留下的浅淡血痕。 阿苑自我不远处飞身过去看他:“齐先生,您可有受伤?” 等等,齐先生?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齐先生 阿苑从不远处径直飞身过去,他扶住那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唤了句:“齐先生!” 齐先生!!? 我想起来了,那个名字,不就是我之前和夜浔因为那只夜里前来驿站偷袭失败还被他抓住拷问的夜叉说的人吗? 我还记得,那只夜叉说齐先生是能够操控阴魂以及淬炼邪魂恶鬼的一个奇人。 当时那夜叉的模样,倒像是极度惧怕提及关于齐先生的一切,以至于后来,夜浔都要将他关在镜子里面来逃过齐先生术法的灵力对那只夜叉的操纵。 百闻不如一见这个词语还是很有意义的。 我当时想象中的齐先生,在这么也得是一个跟小瘸子相差无二的瘦风麻杆模样吧,可是,现在看来,他这幅魁梧得能够在军中担当得起将军的人,却还是真的在背后做那些阴险小事。 “我见过你!”就算他现在不答我话,我也依旧要继续说下去:“你之前在宸王的军营里面,我们见过!你是那个将军?” 他不再遮遮掩掩,伸出舌头将手上的鲜血舔舐了去:“是,但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他在这里给我打什么哑谜呢? 我说:“你要是有屁就赶紧麻溜地给我放了,既然本大人能够一次近你身取走你的招魂幡并且还能够轻松地挑下你那个不敢见人的面具,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哦?”齐先生那边传来他模糊地一声疑问:“那大人不妨再试试!”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我担心他小人行为,将那只被我抢过来的长执签念个什么术法口诀之类地带走。 于是,我心意一动,地狱业火从掌心簇起,将那只小巧且潦草的招魂幡在一阵阴魂的嘶鸣之中焚成了黑烟。 “你——!”阿苑突然冲着我怒目圆瞪,长剑簌地朝着我指了过来。 我知道他此刻不会打过来,便成心想要激怒他,我将那个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根炭杆子的旗杆拿在手中无聊地转了转,然后佯装一个失误,那根杆子便就直直地坠入黑暗中的地面。 也不知道那杆子是那什么材质做成的,落地的瞬间,竟然还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且异常悦耳的叮当声。 “嗯!你这旗杆子的质量还挺不错的,还有没有,本大人还想再烧一根?”我盯着那边站着的两个,挑衅似地说道。 阿苑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就这么两句便就有些沉不住气了,长剑又朝着我近了些:“你竟敢如此对待齐先生,我今日必定要将你灭了!” “哦?”我虚无缥缈的一声挑音:“我跟你们齐先生是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何不嫩那般对他?不过嘛” 我斜斜地瞟了阿苑一眼:“既然你现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再给你的齐先生一点苦头吃吃吧~” 阿苑:“我管你是不是幽冥地府的神官,既然你敢口出狂言顶撞了齐先生,那我今日就要你付出代价!” 啧啧啧,我真的不懂这些毛头小子到底是怎么学说话的,怎么一出口的狠话居然就能比自己的能力都还要厉害了? 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的实力同夜浔刚刚上任的那会儿,已经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阴腐之气够强,还是因为这皇城里面最近接连发生的怪事,让大家给黑白无常的香火变得旺盛了些? 这些事情没法在一时间细细追究下去,我现在能够做的,便就是好好的利用自己体内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幻化出的灵力。 多杀几只怪物! 齐先生是一,阿苑,就是二! 我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扬起,剑尖缓缓地指向了阿苑和齐先生的方向:“你们,要一个一个地来吗?” 我说完这句狠话,自己都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装腔作势未免也太过了些吧! 但我能怎么办?话都已经放出口了,我一届堂堂白无常,幽冥神界最有前途的小鬼差,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管他爷爷奶奶个腿儿,什么妖魔鬼怪就都放马过来吧!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不是!) “白大人小心!”豹尾的鼓励还来得真是时候!差点没给我严肃认真的吓出来个激灵。 于是我抽神搭理了他一下:“你要是能自己把那张网给自己挣开掉,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和帮助!” 豹尾一脸深受鼓励的模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家伙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东西,不会是眼泪吧? 不是吧?不是吧? 我差点就真的伸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着强迫自己看清楚。 谁知,等我再次定睛看去的时候,却是见到豹尾那厮正呲牙咧嘴,一脸卖力地啃咬着困住自己的那张大网。 那模样,那劲头,很难让我不放心! 既然如此,我嘴角一勾,凉凉地一声冷笑,剑锋再次对准他们:“到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齐先生飞快的双手结印,之前见过的那团黑气又再次冲他的掌中幻化出来。 阿苑也是一声断喝,执剑飞身堪堪就朝着我刺来,我手腕一转,剑锋直接也是挥上了阿苑的面门。 两剑相击之时,剑锋堪堪擦出的火花此次作响,我们两个的灵力和内息就在这之间相互碰撞。 看着他渐渐有些灵力不支得颤手,我微微勾了勾嘴角,正准备再次猛地一贯灵力给他沉重一击之时。 眼风却好巧不巧地瞥见了那齐先生正集结着新一波的炼魂在虚空之中,我眸光一凛,当即就催动灵力猛地冲着阿苑一推。 那个毛头小子一个猝不及防,堪堪被我震出去老远,肩膀一颤,愣生生地呕出一口血来。 我来不及嘲讽他,眼看着那黑色的漩涡越逼越近,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中指诀掐得飞起,就着那团黑色漩涡之中的短小闪电为引。 一小撮璀灿的雷电噼里啪啦地在我指尖凝结成型,接着再有我的内息灵力一催动,石室上空逐渐传来震颤。 瞬时,一道巨雷旋着巨大的灵力和威压笔直地落在了我方才只有一小撮闪电的指尖。 我长臂一挥,将那道巨雷在空中搅了起来,然后顺势将它往那正在逼近的黑色炼魂漩涡里面一扔。 这次的场面倒是比之前还要壮观了许多,两种极短的力量相遇,一个至纯至阳,一个是至阴至邪。 阴阳相克,产生巨大冲击的电光和乍响又再次让我有了中在乱葬岗被突然引降下来的天雷震聋了的事实了。 也就在这时,豹尾的声音突然朦胧地穿过这道乍响传来:“白大人小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居然被俘了! 我正专心致志地观看着面前两股力量相互制衡克制的震撼画面。 虽是如此,我还是不得不默默地感叹了一句,齐先生一届凡人,能够创造出如此厉害的东西,只是为了走歪门邪道,实在是可惜了这个人才! 我当时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在往那道天雷之中在加些灵力催动以让他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呢? 却不备,豹尾略显缥缈的声音从地下的暗处传来,那声音明显是带着惊恐和慌张的:“白大人,小心!!” 正当我听清楚他的声音并且反应过来的时候,阿苑的长剑已经逼近了我的面门。 我眸色一凛,当即想要执剑还手与他打过,却已经是为时晚矣,因为在我的身后,齐先生地突然出现,我竟然再也不能动弹! 我估摸着应该是给我贴了什么要命的符咒之类的才会成这样,但我试着挣了挣,由于脖子上的长剑,我不得不一直保持半仰的头的姿势。 如此一来,我根本就不能辨别自己身上究竟是被什么给制住了行动,我就因此想不出破解之法来。 这还当真是气活我了! 我刚想着再动一动,好感知感知身上被束上的是什么东西。 阿苑立刻就厉声将我喝止住:“别动!再动,大人可就要小心你的脖子了!” 我讪讪的咽了咽口水,方才的嚣张气焰消散了大半:“你,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哼,做什么?大人应该心里比我们清楚吧?”齐先生突然阴恻恻地说道。 我向来的领悟能力比较低下,实在是没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着对方,半晌,我觉得实在是忍不住了,憋出一句话:“其实,我没有心的!” 齐先生:“” 阿苑:“” 额,气氛好像是更加冷清尴尬了,只有豹尾,那个豆大点眼睛的不会看眼色的傻家伙。 居然,居然在这个紧要且严肃的关头,笑出了声 我尴尬的扯出了一丝假笑,当时简直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我的夜浔好搭档啊,你现在在哪里,我需要你来解救我!! “我现在可没工夫同你掰扯,快说,你把皇妃娘娘藏到哪里去了!”齐先生突然一转方才的笑颜,一脸恶狠狠地说道。 他这一说不要紧,我登时就感觉到了自己腰间连带着手臂腕间一紧,如同醍醐灌脑一般,制住我的东西顿时在脑中有了模样。 我当是什么稀罕的厉害东西,我想着他方才那番动作下我这四肢传来的触感推测,是一根什么捆妖绳,锁魂绳之类的东西就是了。 效果应该是不怎么厉害的那种,否则,就他方才的那一扯,我不应该连疼痛都不曾感受到一点的。 但是,这东西解法却是千种千样,倘若一次出错,那估计我就得被这小破绳子给缠得魂飞魄散了。 “皇妃?”我装作一副懵懂困惑的模样:“皇妃不应该是好好的待在宫里吗?怎么?她还出来与民同乐了?” “你休要油嘴滑舌,皇妃娘娘岂是你能随意说的!”阿苑突然又火了,手中的长剑又堪堪往我脖颈间挪了挪。 “等等等,等一下!”眼看着那柄剑的剑锋都已经擦上了我的皮肉,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得一些许的刺痛感从脖颈间传来。 齐先生估计是看我这么模样好像很好拿捏的样子,也跟着手中一用力地扯了下那绳索喝道:“快说!皇妃娘娘在哪儿!” 这两个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劲儿就只是为了救出个皇妃? 早知道你是想从我这里要人的你早说啊,害我白白激动这么一场和你打架! 但是吧,白爷我又不是那种你有点淫威我就会屈服的那种,听着他们如此迫切的语气想知道皇妃的下落。 我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时就有了注意,我得先是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开头就要先嘴硬一些,之后再稍稍缓和下来,是以为欲擒故纵也! 我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你说什么!” 阿苑明显就是十分不耐了,他干脆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剑,胆大妄为地抬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颈,手上力气大得出奇! 我顿时只感觉一阵窒息之感,好像是自己的周身血液都已经被他这下给逼上了天灵盖,这种感觉实在不是特别好受! “白大人!”豹尾那厮毫无用功的急呼从地下氤氲着黑雾的暗处传来。 他的担心我理解,但是这放在现在,他这关心的一吼,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你看吧,你看吧,就是因为他这家伙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句,暴露了自己此时的位置和存在。 让原本就已经忽略或是不在意他的齐先生和阿苑听见了,只见他二人默契地相似了一眼,然后齐先生就冷着脸降落下至了地面。 我默默地替豹尾捏了一把汗,但愿那家伙没事! 不过,豹尾放方才那一喊还是有好处的,就比如阿苑此时就已经开始分神看着齐先生去收拾豹尾去了。 这或许对我来说是个好兆头,我干净调动体内的灵力和内息运转,将其缓缓汇聚至左脚。 阿苑此时还在分神。 就是现在! 我赶紧趁他不备,蓄力抬起就是一脚,方才他愤然地弃了剑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如今就单单是靠他捏在我脖颈间的那只手制服我吗?别忘了,本大人可是在阴间待了几百年有余的鬼了,见过的恶人可比他老爹的汗毛都多! 就凭这毛头小子也想和我斗? 阿苑被我那一脚蹬出去老远,我也顺利地暂时脱离开了他们的控制,我看了看腰间被捆住的绳索。 心中大致有了解决之法,但是阿苑毕竟也是年轻的小伙子,反应能力实在是快。 我嘴里还没能将解开绳索的咒语念利索的时候,他长臂横空一挥,方才被他扔掉在某处的那柄幽蓝的长剑又堪堪回到了他的手里。 眼看着他疾步逼近,我心中也越发慌乱,倒不是想不起来了咒语还是时间不够了,是因为我在此时,看见了阿苑背后蓦然腾起了一道黑影。 摄魂? 来不及思考了,眼看着阿苑只有几步远就要砍到我了,而那道捆住我的绳索还没能被我解开。 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这咒语分明就已经念过了几次了,为什么这绳索还是一点也没有想要松开的或者是收紧的征兆。 按理说,如若一次咒语失败了,那我现在应该是被它折磨得很痛苦的才对,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我还在抓紧想着,阿苑的幽蓝剑光就已经迎上了我的面门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击失败 按理说,如若一次咒语失败了,那我现在应该是被它折磨得很痛苦的才对,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我还在抓紧想着,阿苑的幽蓝剑光就已经迎上了我的面门,该死,我反应过来,赶紧一个灵巧的侧身避过。 可就在我转身途中,阿苑飞快落下的剑光还是不偏不倚地削掉了一小缕我的头发。 我停了下来,看着那小搓头发轻飘飘地自光亮之处渐渐沉入暗处,咽了咽口水,好险,要是我反应再慢点,估计这会儿削掉的不是我的头发而是我的脑袋了! 就在这时,齐先生从石室底下的暗处突然飞身而上,身后面拖着嘴里还叼着网努力啃咬的豹尾。 他见到了我,一脸委屈:“白大人,下官恐怕是要辜负你的期望了,这破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我啃了这么久,它居然一点磨损的痕迹都不曾有!” 齐先生听完冷笑了一声:“哼,就凭你?我这法网可是用天蚕丝织成,不惧刀砍火烧,大人还是收了那个想要逃跑的心思吧!” 豹尾讪讪地闭了嘴,然后仗着在齐先生身后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冲我做了个口型。 我隐约看着那口型觉得他要说的话应该我是能猜到的,但由于光线太暗,又得小心阿苑和齐先生,所以我不大笃定豹尾想给我传达的意思。 “白无常大人!都已经现在了,您还不肯嫁给皇妃娘娘如今的所在告诉我们吗?”齐先生如今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大耐烦了。 我打赌他不敢杀我的,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地怕被他威胁到,但是,可怜的豹尾我就不知道了! 我眼珠一转,心中大概有了注意:“你们既然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只要你说,我统统满足你,只要你肯开口!”齐先生眼中倏尔略过一道喜色,但这转瞬即逝地喜色之后,他的表情又蓦然冷了下来。 齐先生默默地往前挪了几步,凑近我:“但是放了你和你哪位交好的大人不行!” 神经病啊!我听完他说这话之后,就立刻有了种想要跳起来,打死他的冲动。 你要挟我,逼我说出秘密的下落,事后还不愿意放我走? 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我觉得好笑,正准备和齐先生争辩几句,这刚一动,阿苑立刻警惕机灵地就将剑锋又贴上我的脖颈。 经过方才被我偷袭的一遭,他显得要机灵了些,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瞪着我,生怕我趁他不注意再抬脚给他猛地一蹬! 我如今的注意力可不在他的身上,听完了齐先生的话,我原本一派严肃的表情立刻失笑。 “齐先生这是在拿我逗闷子?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是我想得,你也必须得满足我!” 听到我这么一说,最最激动的就是豹尾了,那家伙贼喜欢部分场合的搭白话。 果不其然,我话音都还没落,齐先生和阿苑两个人都也还来不及对视一番传递信息交流。 豹尾那厮呜呜渣渣的声音猛地在这安静得诡异的石室内响起:“白大人切莫听信他们两个恶人狡猾至极的话!您如此做了,便就是在背叛幽冥!背叛夜大人!” 嘶~,怎么搞得我好像是成了全天下的罪人一样,不就是偷偷摸摸当着豹尾的面交换一点信息来换取自由吗? 我觉得很合理,当即便就拍着胸脯给那个此时一脸阴笑的齐先生保证了:“甭管他,那厮就是那么个德行,只要你们答应放走我们建两个,我保证皇妃会完完整整的交还到你们的手上!” “慢着!”阿苑突然打断我:“不知是白大人日理万机,忘性太大,还是自己故意隐瞒了些事情不说出来?” 我被这毛头小子突如其来的一怼,怼得一脸疑惑:“不然呢?我还得送你一个?” 这话刚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阿苑这毛头小子说的没错,我方才好像还真的隐瞒了些东西。 “祺嬷嬷,也烦请大人一道交予我们!”齐先生那个老糊涂蛋总算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起了这件事情如今也是跟着开口向我索要。 没错,皇妃和祺嬷嬷如今都是在我袖袋中的结界里面被困住,本来隐瞒得好好的,谁知道阿苑会突然机灵了一下,坏了我的好事! 又是一个想要杀人的冲动,但是我的身体还是被那束魂绳给牢牢捆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我亲手能把阿苑杀了的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 倒时候就先砍齐先生这个老家伙就先来充充场面! 我咬了咬嘴唇,做出一副纠结愁苦的模样:“我这次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还敢狡辩!”阿苑此刻也是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祺嬷嬷一只是皇妃娘娘身边的宠奴,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默默怎么可能不在?” 我一撇嘴,干脆又是一副死鬼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样,豹尾咬着灰扑扑的袖袍,一脸眼泪。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还要怎样?杀了我也还是那么大回事!到时候你们就连皇妃的下落也不知道了” “你——!”阿苑到底还是个小年轻,也就我这么三言两语也能给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相比之下,齐先生那个老家伙倒是要显得老练很多,果然还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齐先生手山猛地一用力,堪堪将还在背后兀自抹眼泪的豹尾整个连往带鬼地拖了出来:“那我们也很遗憾,大人要是想走的话,也就只能独自离开了” “你敢威胁我?” “大人难道也不正是在戏耍我吗?” 好吧,我这下真的承认了,齐先生怪不得能够操控阴魂和邪物,完全就是因为他本身,他就是这么一个阴险且狡诈不堪的人! “而且,白大人!”他此时一字一顿地说道:“您现在还是落在我的手里的,这束魂绳,可不是你能够轻易解得开的!” 好吧,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却是怂了,毕竟人家话糙理不糙,我现在和豹尾双双受制。 还有什么资格去跟人家较真谈条件,到时候万一真的惹恼了齐先生和阿苑,我们两个靠什么脱身? 背靠背?还是靠豹尾袖袋子里面的那只大老鼠啊! 等会儿,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豹尾不是还有只大老鼠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浔! 我和豹尾,被两个略懂邪术的坏人囚禁在这么不知方位的石室里面已经很久了。 没人知道我们在哪儿,包括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现如今在哪儿! 我能够做的,就是默默地安慰自己,顺便再安慰自己的道路上在以恶言恶语攻击他人,以拖延时间。 究竟还能再拖多久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是不大好过的就对了! 如今的我,已经和豹尾一块儿,被左右绑在了石室的两个对角,这种方位,除了可以让我们在昏暗的石室内能够遥遥望见对方的一个模糊脑袋之外,并不能产生任何可以传达信息交流的眼神或者是口型。 而现在更过分地是,豹尾的那只大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被阿苑逮住,如今石室内一只老鼠,两个人,两只鬼,没有食物。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齐先生和阿苑两个恶人,此时正有准备想将豹尾的那只比猫儿都大的老鼠拿来煮了吃。 那只老鼠身在幽冥,而我和豹尾两个又是幽冥仙境中的一份子,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难道不应该阻止吗? 于是豹尾被吊起来,阿苑一拳头过去,打晕了 我默默地在心里给他捏了把冷汗,踌躇迷茫之际,不由得又让我想起了夜浔那厮。 在人界,算算都已经快过去三日了吧?他怎么能够还没找到我? 我在心中默默念着夜浔的名字,祈祷我们之间的那股伙伴的联系,能够将他快一点带到我这里。 夜浔,你究竟在哪里啊! 齐先生和阿苑着手准备将那大老鼠抓起来给将皮剥了,然后我隐约地从他们口中听见了‘煲汤’二字! 奈何一个惨字了得呐! 之见阿苑一手按住那只大老鼠,一手幻变出了他那柄浑身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剑。 这架势,应该是正准备了杀老鼠地没错了! 我真的很难想象,等豹尾醒来的时候,见到自己的爱宠已经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的心情。 唉,我在心里默默地探了口气——要变天了! 这谁能知道,我才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想了一下,这石室就居然真的开始跟着震动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世报或者是神佛开眼了?知道我们两只兢兢业业的小鬼受困于此,特来解救? 震惊的不止我一个,更加饥荒失措的,还是要属,正准备惬意杀鼠然后饱餐一顿的齐先生和阿苑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苑手中的剑正巧堪堪扬在了半空没能落下。 齐先生凝着眉头默默地看了这石室中突然传来的震颤,待到头顶之上有些许的石块落下时。 他又像是被砸醒了一般,愤怒得将手里攥着的一个小袋拍在了桌上:“不好,有人要硬闯我的结界!” 他跟阿苑对视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似地一点头,阿苑就理所应当地留下来守着我们,而齐先生则立刻一个飞身向那石室已经被轰塌的入口处去了。 此时石室内仍然还有不小的震颤之感,我没说话,眼睁睁地看着方才齐先生一把拍在桌上的小袋里面滚落出不少红枣,枸杞等等养生补气之物。 直到齐先生出去以后又过了片刻,这石室内的震颤之感才削微地减弱了那么一些。 我心中略略有些感应觉得,会不会真的是夜浔找过来了?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豹尾也在这场震感不小的混乱中幽幽转醒过来:“发,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这里立刻答他:“不知道诶,好像是齐先生的结局出问题了吧!” 我故意挑高声音,这句话就是我故意说给阿苑听的,我想,激怒他! 豹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我的意思了,他在那边倒还很是配合的了然了一句:“看来,他好像也不怎么厉害哦?” “你们都给我闭嘴!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嘴里说出一句污蔑先生之言,我定要割了你们的舌头!”阿苑明显有些慌了。 很好,初见成效。 只要他一生气,就会乱了阵脚,到时候依靠着豹尾那只从他手底下逃过一劫的大老鼠的帮助,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自救的。 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外面攻打结界的人是谁,万一是那帮藏地来的邪师,那我们可不就得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如今光是这么想想都觉得没面子!更莫要说是真实得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就在阿苑尚还没将剑拔出来落在我脖颈上的时候,外面就猛地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紧接着,石室的顶上也跟着被霍出了个大口子,一束明媚且刺眼的阳光混着浓烟杂尘钻进了这个灯光昏暗的石室里面。 而那道白晃晃的光亮之后,飞身而下的,便是一席玄色衣袍的夜浔,此时的他手中握着长剑,衣裾被气息扇得飞起。 因是逆光看他,又因为长时间地待在暗处,我一时还不适应这外界猛地照射进来的强光。 眼睛不由地被晃得有些花了,待我好好眨巴过几回眼睛之后,夜浔已然瞬移至了我的身边。 只见面前银白的剑芒一晃,我身上被紧紧缠住的束魂绳蓦然松快了,我整个因为紧张而绷了许久的身体也就在这时突然放松了下来。 “小白,你没事吧?”夜浔熟悉的温软气息将我堪堪包裹住,带着有安定神思功效的嗓音淡淡在我耳边响起。 我突然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须有的一股情绪又像是在上次的乱葬岗那般,将我席卷。 “小白,你没事吧?”夜浔又耐着性子问了我一边。 我强忍住自肺腑之间而来的一股难过之意,咬着嘴唇摇了摇头,静默一会儿,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夜浔被我这两下动作搞得有些懵了:“小白,你老实给我说,你这样做,究竟是有事还是没事?” 我吸了吸鼻子,道:“你刚刚挑断那根束魂绳的时候” “嗯?” “割到我手了!” 夜浔:“” 也就在此时,方才撵出门去的齐先生也跟着捂着心口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 他似乎像是受了不轻的伤,阿苑赶紧快跑过去将他搀扶住:“先生,你没事吧?” 他嘴角有血,像是刚刚擦过留下的印记:“好啊,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既然黑白无常两位大人都齐了,那我就正好将你们统统捉了,拿回去炼化!” 他笑得几近疯魔,然后一把抢过了阿苑手中的剑,并且还割破了他的中指尖。 看他那架势,应该不像是在做什么好的功法。 夜浔撑着剑将我扶了起来,并且冲我点了点头,他应该正是准备上前打架的。 我拉住了他:“小心,那个人就是之前那夜叉口中所说的齐先生!” 夜浔轻拍了拍我拉住他的手,温柔道:“无妨,我杀了他就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营救 我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夜浔执剑飞身而上,墨发轻飘,背影美好。 直到那柄通透如同凌冰一般的长剑在空中飞扬出数道寒芒,我这才猛地惊觉出个道理,于是半支了脑袋默默感叹。 原来上头给夜浔的武器居然都能如此之好,可怜我在幽冥浑浑噩噩混了几百年,到现在也都还只是一条被我打磨得锃光瓦亮的勾魂锁链。 大敌当前,我神情肃穆,虽然满腔激愤,但是我却不能在夜浔面前好好给他露一手了! 因为那厮一只鬼的威力完全会把你吊打,倘若你这会上前,得到的就只能是他的剑芒和不屑的眼神。 何必呢? 石室那头,除了齐先生和夜浔的打斗之声,期间还夹杂着豹尾的呻吟。 那家伙怎么老是喜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扯后腿?我咬牙想着,觉得一定要打死他! “你在瞎吼个什么劲儿?”我沿着墙角猫着腰摸了过去。 豹尾如今还正在那张黑网里被困住,但他也不像是之前那般的挣扎了,他佝偻着背缩在角落里面,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不知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从后面看这模样该是在哭吧? 我狐疑地伸手戳了戳豹尾的背:“豹尾大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称呼他为大人呢。 他还是不应,我有点生气了。 于是我忙前行,猛地扒拉开他:“豹尾,你怎么了?” 这一番大动作之后,豹尾这才缓缓抬起他那一张涕泗横流的脸,只见他隐忍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看见我时终于是憋不住了。 “呜呜,白大人,我”他张了张口,却没能说说出更多的话。 我顺着他的眼神,慢慢往下移动,堪堪落在了他手里捧着的那只大老鼠身上。 这不是刚才齐先生和阿苑想要拿来煲汤的那只吗?奈何后来结界出现异动,原本举起了屠刀的阿苑不得不停止了杀戮。 由于豹尾当时是昏了过去的,而我才是恰巧正面看见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明明那只老鼠并没有遭遇毒手,可是为什么现在就已经躺着了呢? 我亦是抬手戳了戳它,何曾想,就这一下,我的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 你大爷的!煲汤为什么要放辣椒面! 许是周围的异动比较频繁且激烈,那只被豹尾捧着的大老鼠蓦然一蹬退,然后随着浑身的一抽搐,好好的醒转了过来。 原本还在伤心抽泣的豹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然后因为老鼠猛地站起身来一抖落。 辣椒面飞溅,我们哭得更厉害了 夜浔还在那边跟着齐先生缠斗,而阿苑眼下却不知所踪,我暗暗感知到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那毛头小子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逃了或者是搬救兵去了,当然前者也不是不可以。 我手中招唤出长执签,然后指尖一动将它幻变成了一柄利刃,在困住豹尾的那张黑网上卖力的割。 那个齐先生说这网是用天蚕丝织成的,然后加以业火淬炼而成,之前我只当他是说大话的。 现在一看,果然,老家伙诚不欺我! 我操着剑砍了好半晌都没能动摇那张黑网,倒是豹尾,这网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我越是砍得凶,它就是越是像受惊了一般收缩得更紧。 这才没过多长的时间,豹尾就已经被那张黑网牵扯困得无法动弹。 “唔,唔白,白大人!您还是先缓一缓吧!”豹尾有气无力地说。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有些着急:“不行,我必须得快些救你出来,要不然,你这个样子,一定会被这黑网给生生缠得得魂飞魄散的!” 豹尾憋住了满眼的泪水,颇为感动地说道:“白大人,您的心意下官心领了,但是” 话说到一半,豹尾闷闷地咳了一声,然后虚弱道:“但是你要是稍微能够停下手中砍这黑网的动作,那我可能还是会活得久一点!” 我无可奈何地抄手看他:“那现在呢,我停手了,这网也没有任何想要放过你的意思啊?” 没想到,我这话音将落,那张可恶的黑网就像是故意同我作对似的,居然就真的送开了,没错,它真的松开了 豹尾斜歪着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多谢白大人,救命之恩!” 我吸了吸鼻子,觉得脸上有些莫名地火辣辣地疼,所以便就默不作声地往旁侧挪了挪。 夜浔那边正是打斗得最为酣畅的时候,齐先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里的那柄长剑,已经变成了一把通身遍布了闪电的骨鞭。 阿苑仍旧不见踪影,我担心那小子偷偷跑到什么地方准备暗算我们,于是在看着豹尾脱离了危险之后,便就操着我的长执签准备去这已经被推成了半块废墟的石室。 我第一次迈步出这方天地,却发现这石室外的走道构造就完全如同是我们之前走过的甬道一般。 漫长且毫无目的,我但心自己再次被困入其中,届时可就没有了那等夜浔和孟姝联合用灵力掩护我施阵的那等好事了! 只是走过了几步,我便就堪堪退了出来,才将一回头,石室门口的一方纯白身影一晃而过。 我当时心中就只有一个人——阿苑! 好家伙,他果然还是隐藏在某处默默观察着,等到时机一来,便就好出手。 可实在是太不巧了,这一幕恰恰却给我瞧见了。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就不会再留他了! 跟着那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我心意一动,忽而瞬行便就又回到了石室内。 但仍旧是不见阿苑的身影,夜浔如今和那齐先生已经陷入了结界之中,我不能够干预他,他此时也无法看见我! 倒是豹尾,自从见到我瞬移进来之后,情绪便就异常的激动:“大人,大人,小心!”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可就在关键的时候,他又被那张有生命力的黑网给生生地收拢困住。 就连带着嘴巴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此时地豹尾,那张满是惊慌失措且异常激动地脸正对着我。 我皱了皱眉头,正是打算往前走几步好走到豹尾那边帮他解围,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又是那张黑网搞的鬼。 只是这每向前一步,豹尾的情绪就会变得愈发的激动且不受控制,这也导致了那张黑网猛地收紧。 短短的时间里,豹尾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我狐疑地停下了脚步,豹尾倏尔就不喊了,我正准备一抬脚,他就会变得极其激动。 莫非,是前面有些什么陷阱? 第一百三十章 入魔的阿苑 我才将停下了脚步,豹尾便就越发的激动,这让我不得不去怀疑,原来的面前,是有陷阱的这个想法。 我着紧掐诀捻印,白色的光芒在我掌中腾起,我用内息生生催动它们响前, 那道白光就如同暗夜里的流星一般,将沉积在我面前的废墟也好,杂物也罢,统统都给催散了个干净。 连带着那些氤氲在这昏暗室内的雾蒙蒙的黑烟,现在出现我面前的,便是一张比头发丝都细的红色绸线。 这些绸线密密麻麻的胡乱想遍布在我面前,像是有人在混乱之中随手扯出来的一张大网。 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恶寒,看着面前那已经近在咫尺的细线,若不是方才豹尾拼了命地示意。 我可能,已经魂飞魄散在了这张血红的咒网下了。 这种咒术我只听说过,但却没有见过,之前那一任的小黑就跟我提到过这个,可当时我不仅是心气高,就连带着目中也无甚人。 那时候只觉得这种已经消失了的术法即使再现人士,也会因为他沉寂多年未能改变这一事实,然后将它革除。 可如今这事是我怎么都没能想到的,这居然,就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那张破网,方才还差点杀了我! 我指尖轻旋,召出一道业火从虚空之中燃起,堪堪将那张血红的燃的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身后猛地蹿起一股寒意,杀气如同凝冰一般射向我:“谁!” 我凛声一问,旋即一个灵巧的侧身向后翻了个跟斗,落地抬眼之时,恰巧看见了阿苑正拿着他那柄剑从石室上空的墙壁上飞身而下。 他脸上的表情极是疯魔,嘴角更是裂开了着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度。 电光火石之间,我右手扬起长剑猛地向他划过去一道剑芒,旋即又一次脚尖轻点飞身而上。 “你居然为了救那皇妃,不惜让自己入魔?”我半眯着眼睛看了眼阿苑。 他两只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却是盛满了对于杀戮的渴望,这一入魔,就脸连带着声音也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他声音尖利难听,每说一句话,就都连带着渗人的笑意:“那又如何?我自己的身体和潜力,难道就不能好好利用吗?” 我无话可说,看着阿苑那副几近癫狂的模样,我心甚是惆怅啊! 这才多大点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上个学堂,读个书呢?好死不死要练什么邪功,这行了,我必定得杀了你! 阿苑手中挥砍着长剑向我飞身而来,我亦是扬着剑冲他扑了过去,双剑交汇时,一道巨大的雷电连带着火束铺天盖地的蔓延了出去。 我看着阿苑一只手悄悄地伸到了一侧,灵巧地并且以一个极其细微地手势捻了个诀。 一抹玄色的影子出现我的眼中,那不正是之前在乱葬岗我被人袭击之时掉落的长钉。 明明我以为是在那时候就已经被消灭赶紧了的东西,什么时候,居然又出现了在我面前,还是在这个毛头小子的身体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看见阿苑如此,脑子里面便就会生出想要拯救他的念头。 明明这小子跟着邪师一道,坏事做尽,但我还是,莫名地忍不住想要帮助他,也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阿苑他现在很痛苦,我得拯救他!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我顿时觉得一阵脑瓜疼,我何德何能才能够救了这么一位已经被邪教的魔道功法给摧残得如此可怜的小孩呢? 况且,我现在可是一点也没有从他的状态里面看出有任何地一丝难受或者是痛苦。 乍一看,这小子不也还是挺享受这种成为强者的感受吗,因为,他现在可就想着怎么杀我呐。 虽然我平常看起来可能有那么一些些不靠谱,但是在自保小命的这件事情上,我可是比其他的鬼,乃至于人,都还要紧张看重那么一点点的! 我已经是个死了的鬼了,在凉一次,估计就没有成为幽冥神祗这么好的事情等着我了。 我已经注意到了阿苑的小动作,并且也是想好了应对之策,我默默地催动体内的灵力,再一次地悄悄汇入右脚。 我预备着,再给那小子好好上上一课! 既然不会做人,那本大人就亲自教你!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阿苑转手预备将那长钉催动射向我时,我极快地反应了过来,并且也是卯足了力气将那充满灵力的一脚向他蹬了过去。 眼见着那长钉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向我,我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指尖带动了灵力引导,让那根长钉竟然缓缓地被我操控住了。 我将它在虚空之中调转了个方向,使得长钉的尖头顺利地对准的阿苑。 那小子又是被我一脚踢得不轻,他坚强隐忍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收手吧,阿苑,你是打不过我的!”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嘴巴又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劝降的话。 你说,我这又是何必呢?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嘛! 阿苑眼中一派墨黑,只见他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口啐掉了嘴巴里的血,森然笑道:“你以为,我收手了就能够活了吗?” 我被他这话整得有些懵了:“怎么回事?我说了放你就会放你的,但如果你偏要硬来,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哼,你的保证?那我可不敢接受,我只知道,我和你之间,只能活一个!”说罢,他又像是发了疯一般,挥动着长剑向我砍来。 这小王八蛋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还有没有点人性了?非要这么打打杀杀才痛快是吧? 我本来就不是个喜欢打架的鬼,在知道阿苑误会了我的意思之后,我便就开始尝试着同他解释。 “小孩,我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一边打,一边分神向他扯着嗓子喊。 我生怕自己一个声音小了点,就会被这打斗时刀剑相击的泠泠声音给盖了过去,他要是没听见都还好,万一就在这其中又误会了我的意思,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我的意思是,皇妃你要是想带走,我给你就是,但你得停手不和我打架了!”我又一次尝试着同他的谈判。 居然,真的让他住手了。 阿苑拿着剑立在原地,声音也恢复了之前那般的清朗,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相反还带着一丝极端地冷漠。 “倘若,你要是早一点这么说还好,只不过现在,主人已经改变主意了,我必须得杀了你!”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矛盾 阿苑方才对我说:“倘若,你要是早一点这么说还好,只不过现在,主人已经改变主意了,我必须得杀了你!”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还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的主人是谁?齐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就这么想知道?那就等我一剑灭你在说吧!”阿苑嘴角牵起一抹邪笑,眼神冷冷地盯着我。 我有些无可奈可:“怎么开口闭口就想着打打杀杀?这可不是你种小屁孩可以干的哦?” 阿苑似乎又是成功地被我激怒了,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说道:“关!你!屁!事!” 随后,他的那柄散发着幽蓝剑芒的长剑又一次向我挥砍而来,我一手掐诀捻印,在虚空之中幻化出了一道咒印。 原本是想着我可以顺利地将阿苑如同收服皇妃和祺嬷嬷的那般,趁着他一个劲儿的冲来,然后激发咒印,将他暂时囚困。 但我却是忽略了这小子被我激怒之后的厉害,只见他迎面冲我而来,在遇见了那道散着金光的法印之时。 居然一挥剑,蓝色的剑芒生生对上我的法阵,我见大事不好,便又赶紧的凝神聚力为那法阵之中输送灵力。 但我仍旧是晚了一步,那法阵毕竟也不是一个伤害或者是攻击很大的咒阵。 阿苑的哪一剑带着浓浓的敌意,未几,我的法阵就如同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一片一片散得干干净净。 眼看着那小子又将顺势朝我扑来,我的长剑方才被我弃在一边,顷刻间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实在是没有反击的余地! “白大人,快闪开!”豹尾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听见了的,但无可奈何,阿苑那小子释放过来的威压太过强烈了。 导致我在紧要关头,还一时半会儿地动不了身。 眼看着那幽蓝的剑光就要直直地落在我面门上,将我生生劈砍成两瓣。 我突然还有些后悔,我还有几句遗言没有交代,倘若是上天给我一个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一定,安安生生当个小鬼在幽冥之中度过这一生! 只一瞬间,仿佛周遭的湿润潮湿的空气都已经被定住了,幽蓝的光芒就在我的鼻尖,这时候只要以为微之再微的小风一吹。 那剑的剑锋就能够完美且精准地朝着我的面门砍了下来。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竟然在此时也能够感知到那剑锋散发下来的幽幽寒意以及浓厚的煞气。 我等了好半晌,可是为什么阿苑就还是没有砍下手呢? 我一咬牙一跺脚,驱使着自己两只如同是灌了铅的脚,默默地往后面挪动了一小步,然后小心翼翼地挣开了一只眼睛。 阿苑一脸震惊地盯着我,眼中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而方才嘴角都已经凝固了的暗红血迹,现如今,居然又缓缓地开始留下粘稠的血液。 我的目光顺着往下移动,面前却好死不死就在此时飘过一抹雾蒙蒙的黑烟,我赶紧抬手使者袖子将他们悉数拨散开。 阿苑此时仍旧立在原地,就连刀剑挥砍的方位也没有变化,原来如此,我定睛一看,他的心口处,正从背后刺进了一柄长剑。 殷红的鲜血沁湿了他的衣服,我亲眼看着那方逐渐变得暗红的地方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扩散开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苑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倒下了,自他身后,是正凝眉执剑着的夜浔。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夜,夜大人,您这究竟是为何?” “刚才情况是如何的紧急,你为什么不躲?”他的声音冷淡得出奇。 莫非他这是为了救我才? “夜大人,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做了什么?强行灭掉生魂是会背上不小的一笔业障的,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我着急忙慌地急忙堵住他往前走的步伐,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现在和我计较这个?”夜浔转眼冷冷地盯着我,那眼神我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陌生得很。 我被他这么一看,渐渐得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了,方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就被灭了下去一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吧,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抬手冷笑了一声,转眼看我:“反才情况是如何的紧急,倘若白大人自己有点意识赶紧躲了,好像也不必我出这手吧?” 我被他这话哽得有些岔了气:“我当然是自有我的打算的,谁让你多管闲事,跟着瞎凑热闹了?” “可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想救你!”夜浔这一声没来由的吼,吼得我肺腑中一块都跟着震颤了颤。 我说不出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他斜眼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然后便就径直略过了我朝着豹尾那边走去。 “他那个网,不惧怕刀砍火烧,你要想救他还需得齐先生过来解!”我生怕夜浔那厮操作不好,再让豹尾也遭受了不必要的伤痛。 这句话说完以后,我久久不曾听见夜浔失手以后,豹尾受尽折磨然后痛苦哀嚎的声音。 “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给他疼死了吧?”我喃喃道,这个想法一生显出来了,我就立刻转身预备去查看豹尾的情况。 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样的,我看见豹尾那厮正乐乐呵呵地从已经被毁掉的黑网里面迈步出来。 他最先原是想给夜浔道谢的,但是不巧又和再不远处的我对视了一眼,要论救他于水火之中,我不要脸的说,我好像是第一个! 但豹尾那厮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动的话想要和我说,他朝着我这个方向拱手鞠了一躬,然后一脸激动地转脸面对夜浔。 “这下可多谢了夜大人啊!我要是一刻被困在这劳什子里面,我肯定就是一刻也得不到安生啊!”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默默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好家伙,豹尾这忘恩负义的小鬼,我真的算是白疼他的! 我想起了身后的阿苑的身体,于是赶紧又转身跑过去查看,他此刻就静静的躺倒在石室里面的废墟渣上面。 安静得出奇,就像是我在那方秘境里面见到他那次一样。 我身后沾了点在他心口的血,放进了鼻尖轻轻的嗅了嗅,他是修炼魔道的,口中一定还是知道不少那幕后之人的信息。 他说的那个什么主人,以及他之前种种在我面前的怪异表现,我都觉得大有隐情。 他真的只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起死回生 我指尖粘了阿苑的血,也闻了他的血,记住了他的味道。 阿苑是修魔道的,身体应该是和常人不一样的,倘若夜浔方才下去的哪一剑会让生人瞬间魂飞魄散。 但是我相信,阿苑这小子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掉的。 毕竟人在死亡之前,面上就会显露出黑气或者是死气,这样一来就会便于鬼差的拘魂和办公。 直到那人死去了以后,郁积在他脸上和身上的黑气和死气便就会越发的浓郁,从而便就催生了魂魄离体。 阿苑被夜浔刺那一剑之前,我和他一直在这石室里面呆着,虽然双方都不是特别的愉快,但是我却没能在他身上闻到一点死气。 而且,就连他在被夜浔刺了这一剑的时间里面,我也并没有看见一丁点的魂魄从他的肉体里面飞出来。 于是我便可以大胆的猜想,阿苑这小子,应该还有救。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救这么一个屡次背叛算计的的毛头小子,但是冥冥之中就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定要牵着我插手关于阿苑的一切。 莫非?我上辈子是他娘亲? 我赶紧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滑稽地想法抛之脑后,怎么会有那种可能呢? 大约是我这魔怔了一般的做法引起了豹尾的好奇,他从夜浔那边一溜小跑过来:“白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啧,还真是豆大点的眼睛不看事,他瞧不见我现在正忙吗?而且,他是不是也没看见我掏出了长执签准备掐诀捻印吗? 豹尾见我不答话,便就贤惠地守在了一旁,又是帮我那袖子打风地又是帮我揩汗。 夜浔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他在那边遥遥地朗声一句:“白大人现在还不离开,是想着给这小子守灵吗?” 我:“” 我这一番的良苦用心居然被夜浔那厮用来各种诋毁和不屑,虽然我的能力在他之下吧,但我本大人兢兢业业做事情的时候,真的最讨厌有人过来瞎吵吵了! “你吼什么吼!我这还不是在为你收拾烂摊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哪里叭叭!” 我也是火气上头了,居然就这样子当着豹尾的面,跟夜浔吵了两次。 按照这种速度,接下来,会不会就是该把剑打上一架了? 到那时候,我一定会速度求饶的,量他夜浔也不能把我打死了! 奇怪的是,我嚷了那句话好半晌了之后,并没有换来夜浔更加暴躁的态度,反而是他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长剑,然后又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这才大踏步向我走来。 看他走路带风的那样,气势汹汹好不威风! “你怎么的?要找我打架?”好吧,我承认我还是虚了,就在夜浔立定在我身后的瞬间。 “我为什么要找你打架?我就是好奇了,白大人究竟想要对这幅已经无甚作用的尸体做些什么?”夜浔那厮当真是奇怪,刚才还被我暴吼了两句。 就在他很明显不耐烦地走过来以后,说话的语气声音倒是异常的平和是怎么回事? 我苦苦思忖了一番,大抵可能好像是因为我太厉害吧? 既然如此,那便就是极好的! 我转过身去,继续面对观察着阿苑那具尸体,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他是肉体还没有变得冰凉,倘若是到了时间以后,他的身体里面没有魂魄被分离出来,那便就是没有救了。 但是相反的是,如果在他的体内有那么几簇的生魂出来,那我就有办法给他重新再弄活过来。 因为这小子阳寿还未尽。最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见到夜浔因为我而去背负起一个莫须有的业障。 倘若他因为如此而失去了升仙和名留甚至之位的话,我一定一定会很内疚的! 短短的半柱香就这么过去了,夜浔从方才的不耐渐渐转变成了颓废,他干脆放下了他方才硬凹的冷漠形象,直接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在我旁边坐下。 而豹尾那家伙,已经开始在百无聊赖的逗他那只大老鼠玩儿了。 我正的是等得花儿都谢了,这半柱香之后的答案,给了我当头一棒。 苦苦等了这么久,阿苑的身体里面,已然没有了魂灵分散出来,我不服气,硬是要在试上一试。 我取出长执签,在手上又划了一道伤口出来,我将自己鲜红的血液滴进了阿苑被长剑刺穿了的胸口。 那几滴鲜红温热的血液带着灵力堪堪落进了那已经变成了暗红的可怖窟窿,几道金色的灵气带着我的血液在阿苑的全身巡转。 夜浔颇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还在留血的伤口:“你平时施法都喜欢把自己的手割了,以鲜血为引子?” 我冲他露出了赞许一笑,毫不在乎道:“看来你还知道得挺多嘛,鲜血为引的话功法会被瞬间提升,这样我就能施展出比平日里厉害双倍的咒术了!” 话语说罢,夜浔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我选择忽略,并且还厚颜无耻地追问他道:“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又厉害又聪明?” 他动了动嘴唇,并没有说出什么夸赞的话来:“你既然知道好处,那想必坏处也定然是了如指掌的才对,白大人可曾像过” 我当然知道夜浔想要说什么,于是当即便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好了,你别再说,我现在要做大事了,有什么话你等我弄完再讲!” 他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巴就再也没发出了声音。 我召出长执签,掐诀捻印将它堪堪放置在了虚空之中,眼看着游走在阿苑体内的几簇灵气就快要消散了去。 我立刻一把捏住了还被咒法激得白光大盛的长执签,一把将它又一次狠狠插进了阿苑心口的那个窟窿之中。 周边的废墟沙石顿时被平地而起的风卷地飞起,夜浔二话没说,随手掐了指诀在我身旁默默的挡了挡。 他绕是不敢直接撑开出一道结界,因为如此,就绝对会有可能将召唤回来的阿苑的生魂给生生地挡住。 这样一来,就算我在里面招魂术法施展得天花乱坠,灵力枯竭,这混小子也绝对不会醒过来的。 在这夹杂的沙石的狂风之中,我看到有片片破碎的白光缓缓地向我这边靠近。 我不能停止手中的术法,因为那极有可能就是受到召唤无意识地寻过来的阿苑的魂魄。 三魂七魄,我一片片地小心翼翼得替他数着,我闻过他的血,知道他的味道,所以,在混入奇怪的东西这一事件上,还是有很大的保证的。 眼看着大功将要告成,石室内的狂风就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黑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后果自负 我瞪圆眼睛看向那道黑影:“夜大人,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话虽是这么说,我手中的动作却是一刻也不敢怠慢下来,魂魄已经全部收归入体了,眼下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点就是固魂! 魂魄离体不是小事,尤其是这种被人用术法强行将自己的三环气魄挑散开的。 魂和魄之间少去了那些生灵牵连,要想重新建立起这生命之灵,就必须依靠灵气和咒法的加持。 且中间不能够间断,倘若是中间又了差池,那这魂魄就会在灵力的加持下从新消散。 然而这一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了,也就是说,阿苑那小子,就算是真正的死去了。 我明明只是召唤了这家伙的三魂七魄,这最后这么还来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那黑影就定定地立在我们不远处,不上前也不后退,就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们对着阿苑的身体施法。 那些狂风和沙石已经消散了个干净,夜浔也跟着收回的术法,,他凝着眉头问我:“你不是只召唤了阿苑的生魂吗?那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被这具话问得一脸的懵,关键是手上的动作还不能够停下来:“我,我当然也不知道啊!我真的就只是招了阿苑的生魂!” 我这话因为手中愈发复杂的咒术法印而变得毫无章法,这时候豹尾抱着他那只大老鼠过来凑热闹。 “这黑影我看着怪眼熟的,白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映像?” 我除了一脸懵就是一脸懵了,豹尾说这黑影看着眼熟,还问我认不认识?不是,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映像了都没有了? 还有啊,我这脑袋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间晕晕乎乎的,就连着术法掐诀的手也跟着一块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角和脖颈滚落下来,连着后背也开始被汗水沾湿。 我现在开始感觉到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无论是在施法还是在听取夜浔和豹尾说话这两件事情上。 “咿呀,白大人,下官好像看着你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啊!”豹尾突然间凑出来,指着我的脸惊奇的说道。 那边的夜浔听见以后,连忙过来想要夺过我手中的长执签中断术法。 这场阵法已然到了最为紧张和关键的时候了,我不能就在此时放弃,体内的灵力已然快到了枯竭的状态。 我越来越吃力了,现在竟然累到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的地步了。 我当然知道,这就是我以血祭咒,不顾及自己魂灵和身体的后果! 这咒术确实能够让我在短时间内功法大增,将自己的咒术的攻击提升成为原来的两倍甚至是三倍之多。 但这也会加快我体内灵力和内息的运转,就像是饿了的人,一口气会吃掉很多东西一般。 她带给我的后果便是,我虚空的灵力就快要支撑不住眼前的场面了。 恍惚之间,我看见夜浔的脸出现在我眼中,虽然恍恍惚惚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在我掌中蓦然汇入的一道温暖的灵力在提醒我,是夜浔在帮我! 我只觉得我的身体越来越重,脑袋里面一片混沌,意识停留在此时便就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我感觉深身体各处就像是陷入了一片寒冰刺骨之地,风霜就像是夹着刀子一般来回在我脸上和身上刮。 泠泠作响的流水声如同灌入了我的耳朵一般真实,我想要睁开眼睛身体却又十分的不受我控制。 我能听见走遭所有事物所发出的声音,也能够感觉道所有事物在我身上留在的触感。 原本这种感觉是我第一次经历,但我却有一种熟悉甚至于将它当成了家常便饭那般随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接着,我就像是做梦一般,脑海中接连快速地闪过许多的画面,那些画面一晃而过,我看不清楚,唯一能够捕捉到的,便只有那些画面之中留下来转瞬即逝的嬉笑打闹或是悲哀啼哭之声。 不知为何,这些我从未经历过的画面,乃至于如今才第一次见到的东西,竟然让我生了种依恋之情。 不,我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我的记忆! 我在这混沌的意识里面挣脱不开,只得顺从的跟着那道一直牵引着我的白光往前。 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像是被沉在凝冰之中,动弹不得,但我却是跟着这个如同是梦境一般的画面一直看了下去。 耳朵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只当是有人来救我的,便就欣喜若狂的想要挣脱出这个梦魇。 这样做似乎还算是颇有成效,我在意识之中挣扎的了好久,身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 这种虚无之感让我有些恐惧,我还想在挣一挣,却不想,一只大手就像是从天而降地那般,生生地将我的身体瞬间拖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之感侵袭而上,我只觉得喉咙一阵干得发紧,就这样往下坠了好久好久,直到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热正慢慢地包裹住浑身冰冷的我。 我当时以为我这下肯定是掉进了地府,却不想身体一晃,脑袋上猛地传来一阵钝痛。 我被这一击,倏尔睁开了眼睛,周围密密麻围拢了不少人,准确的说是不少小孩。 他们一个个地都一副严肃如临大敌之态,手里也分别拿了不少木刀和小棍,有的,还塞了一兜子的石子儿。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就是如此,一股没来由的恐惧之感在我脑海中逐渐升起。 无数个被他们追撵着大骂记忆涌了上来,这巨大的回忆信息激得我猛地一个激灵。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眼睛再也不敢看着他们。 “小王八蛋!总算是找到你了!今天,就要让你尝尝本大爷新学的神功!”为首的孩子得意洋洋趾高气昂地抄着手说道。 话音将落,周围一群的小孩的附和声和夸赞声立刻就如同春潮一般涌向那个为首的男孩。 这种气氛我除了害怕居然什么都不敢做,就连拔腿逃跑都不敢,因为我总有一种不算是预感的感觉。 我总觉的自己要是跑了,一定会被他们打得更惨,这种直觉就像是经历过无数次实践之后得到的。 冷汗大滴大滴的从我脸上和手上渗出,我低头紧紧揪着自己的粗布衣服,居然发现自己此时的手腕变得如此的细小。 不是单纯的清瘦,而是那种已经是近皮包骨头那那般的嶙峋的瘦。 我是谁?我到底在哪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共情 冷汗大滴大滴的从我脸上和手上渗出,我低头紧紧揪着自己的粗布衣服,居然发现自己此时的手腕变得如此的细小。 那种不是单纯的清瘦,而是那种已经是近皮包骨头那那般的嶙峋的瘦。 我是谁?我到底在哪里? 我想着抬头看一眼面前围住我的几个小孩,但心底莫须有的恐惧却是让我本能地埋低了头。 脑海中隐隐有句话一直在告诉我:不能反抗!绝对不能反抗! 这个宿主的意识不断地影响着我,我能够清楚地感觉他的恐惧,无措。 难不成,我堪堪回想起自己在临着灵力枯竭昏迷之前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强行以血祭阵。 导致经脉和灵力逆转反噬,竟然将我的魂灵逼出了法身,还被送到了一个陌生地方,陌生小孩的身上? 这些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清楚,方才那群围住我的小孩就已经开始朝着我动手了。 混乱的拳脚雨点一般地落在我宿着的这个小孩身上,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感受,不敢言也不敢怒。 话说那群小屁孩的力气和精力实在是好,我估摸着这得足足打了我一炷香了时间,直到,我宿着的这个小孩奄奄一息。 他趴在地上,像只渴水的小狗一般干喘,滴滴鲜红醒目的鲜血冲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淡淡的腥味萦绕在鼻尖,不用想也知道,身上的各处想必也伤痕累累不说,挂彩更是。 为首的那小孩似乎还是不解气,他哼笑着带着胜利者特有的姿态,慢慢地抬脚踩住我这宿主的脑袋。 这一脚下来,他又是冷不防地一个激灵,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为首的孩子开始发话:“今日,是倾注我们第十二次前来讨伐这只小妖怪胜利!” 周围的不少孩子爆发出一阵雀跃地高呼,掌声和赞扬声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头上踩着我的那个孩子。 他心安理得地受着,然后又装作高深地拍了拍掌,示意他们停下:“从今天开始,我宣布——除妖派成立!” 周围更是掌声雷动,有一位狗腿一点的孩子早就屁颠屁颠地,不知道从阿里寻来了一把锈迹斑斑地铁剑,将它交给了为首的那个孩子手里。 并且还有模有样地跪伏在地,恭敬的喊了声:“掌门!” 有人带了头,余下的孩童也纷纷有样学样得跪伏在地,四周传来高低不齐地一声:“拜见掌门!” 我的宿主仍然被他当做了垫脚石一般地踩在脚下,我明显的感觉到,在为首的那个孩子宣布此次‘除妖任务’时。 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插进了一根无形的长针,看不见又拔不出,但却会刺得你窒息。 周围的庆功之声一声高过一声,原本踩在我头顶上的那只脚也终于肯挪开了,这才将将有所放松,就立刻有人站出来提议说把我吊起来。 为首的小孩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掌门喊得正兴起,听见又有人给出这个建议,自然是得应允了下来。 他很是熟练地抬手招呼了下去,一旁就立马上来三四个与他相同年龄的小孩将我架起来。 我凭着宿主仅剩下的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将我捆吊在了树上,一旁围观的也也有不少小姑娘。 她们看见了这般模样的我,先是瞪圆了眼睛怔怔了半晌,然后在众人的轰嚷声中也大着胆子捡起了地上的石子和土块向我砸来。 此时的一具残破之身,根本就感受不到了疼,我的这个宿主,气息极其弱,眼看着就快要死了。 我在他心底那叫一个着急,也不知道这群小孩到底是哪里来的,年纪小小居然就存有如此恶毒且冷血的一面。 不过事情也是很快就有了转机,我心里预想的是起码也来个神仙或者是修仙的之人从天而降救了这小孩才行吧。 继而心生怜悯,继而待他远走高飞,继而引他入修仙的正途!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 你这神仙不来一个,修仙的小师傅也不来一个,那起码招摇撞骗的半仙也得给我安排一个吧? 然而事实却告诉我,我想多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现如今能够驱散了这群小孩的人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他们的母亲,只是在远处泼妇似地暴吼一句:“吃饭了!” 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一个个除妖派的弟子掌门,瞬间便就猥了下来,乱做一团,然后乌啦啦得如同游鱼一般散了个干净。 吊着我的树下顿时空空荡荡,这宿主的意识已经散乱得不成了模样,我有心相想要就他,但却是有心而无力。 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便就是默默地祈祷赶紧来个路人,还得是好心的路人来救救我啊! 我可真的不想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 没想到就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劲头,还真的让我给盼来了一个人,那是个姑娘,一身素衣,脸上带着一半的面纱。 她看见我这惨样,也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大跳,他她赶紧解下了身上的包袱,将我从树上抱了下来。 我的宿主已然晕了过去,不过我虽存在于他的体内,能够通感他的意识感受,他所遭受的东西我能知道,但不会受影响。 在他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面,除了我不能用他的眼睛看见救他的那个女子,但发生在我身上的各种感受。 包括清理擦拭伤口,换药喂药这些,我都是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我还是挺为我这宿主感到幸运的,的亏是老天开眼,不然他现在一定早就去阎王爷哪里报道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就在我数着小姑娘为我换药的是次数都数不过来的时候。 终于,我的宿主,可算是打算醒了! 他幽幽的睁开两只眼睛,我明白他心中有暗暗地期盼,他期盼着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我亦是! 我的目的比他简单些,我就想看看那个就他的小姑娘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但出乎意料的是,自我的宿主醒过来以后,这房子里面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像是无人。 也许是出门了,等等就好了。 这是我宿主心里想着的话,但我多少也明白,他其实还是在第一眼没能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内心还是或多或少有些失落的。 没关系,我们等得起! 傍晚时分,院子里总算是有了响动,宿主听见了以后,立刻一骨碌地缩在了床上,乖乖地躺好,就像是还未醒来时的那般。 但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热烈期盼等待了这么长久的一个下午,居然又让我等来了自己的噩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共情(二) 院子里面传来响动,带着一阵嘈杂的叫嚷之声,在我还没来得及细究这声音究竟是何人发出来之时。 就在我还沉浸在宿主将要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喜悦激动之情中时,房间的大门猛地便被破开。 一个浑身都是横肉的大汉一把揪起尚还不知所措的我,不由分说,不分亲红皂白抬手便就是两个巨大的耳光扇得我是摸门不得。 喉头和口腔里面的一股腥甜顿时席卷了上来,我就着宿主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了的耳朵,转脸向四周看了看。 先前那群打我小孩,噩梦的开始,他们此时正趾高气昂地拿着那把锈掉了的铁剑跟在大人的身后。 他们一群人大声地叫嚷着,说是要把我捉去用火烧死,连带着那个背叛乡亲的妖女一起。 他们叫嚷着混乱做一团,从他们的支离破碎的些许话语中,我大概摸清了一些事情的缘由。 他们想要杀死我,这个想法对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自己没有这种感受,但我与宿主共情,他想得便就是我想得。 在他脑海的记忆中,这些人想要杀他,就是积累已久的愿望。 不然他们也不会亲眼见着自家小孩如此恶行却不阻止。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让孩子们随意欺负殴打我的宿主,已经是一件匡扶正道的事情了。 我宿在这句身体里面也算是有些时日了,他们口口生生说我的宿主是个妖怪。 但我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一丁点的有邪灵异教的踪迹。 反倒是这些人看宿主的眼神十分的古怪。 有道是看人先看眼睛,奇也是奇怪在这里,他们看我这宿主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将眼神偏偏挪上去了半分。 就这样落在了额头上面,莫非?哪里是有什么异处? 我恨就恨在不能够亲眼看看我这宿主这张脸,不然我定能知晓他为何会被众人如此厌恶,甚至于成了大家一定要杀死的人物。 明明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我被那汉子就这样揪着后脖领子带出了房门。 一路上,那群小孩不停地追在背后喊打喊杀,甚至于朝我宿主扔来的石头和土块就没间断过。 可怜的孩子,被揪着脖领的衣服动弹不得,为了少受点伤,值得瑟瑟地将头往领着他的壮汉那边默默靠了一靠。 没曾想,这只是一个极其轻微的小动作,那汉子变就反应了过来,什么话也不说,张开五指便就是结实地一巴掌。 我这宿主,从一见到他们开始,就指定没有好日子过,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挨了三个巴掌和一堆石头的打了。 他们越是这样,我便就越是在乎我这宿主到底长什么模样。尽然能够这么招人讨厌。 即便是在长得如何天理不容,但他始终都是一个孩子,这个小破村子,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远处有升起两团明亮的篝火,两架十字架就立在那篝火的中间。 我大概知道其中一个是为我准备的,但是另外一个就…… 不会还烧一送一? 我惊觉自己如今的机灵劲儿不是时候,但也实在琢磨不通,为什么还多准备一个呢? 那个大汉直接将我扔在了地上,然后四周上前来了个大人,有捡起麻绳将我细细的绑在十字架上。 只闻到耳边一声炸响,两侧猛的敲起打鼓。 一个男子的声音洪亮:“带妖女!” 我的宿主甩了甩已经昏沉了的脑子,我知道他的伤口又开始裂开出血了。 淡淡的腥味混合烧过的木炭味道钻进我的鼻子。 我看见另一侧的人群中,有位被绑住了手脚都女子也被带了上来。 她跟我一样,也一样被这些人栓在了十字架上。 在我们的面前全是浩浩荡荡的人,拿着斧头锄头,棍棒菜刀,皆是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们。 那位被绑在另一边的女子为什么也会被他们称之为妖女?那不成他们一直以来除了如此对待我的宿主一般,也如此对待那女子? 有为看着像是村长打扮的老头子缓缓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手里那着一只拐棍,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老头的目光扫过我宿主和那女子,旋即冷哼了一声:“诸位,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个村子里面存在的妖和一个背叛村子的罪人! 从前我们尚留了一丝机会给这只妖,却不想他死性不改,蛊惑医女偷摘我们朱果疗伤!” 人群中开始出现了躁动,所有人看向我们的眼神几乎都是想要喷射出怒火那般。 从那个村长模样的老头子嘴里,我大概推测了一番,他们口中的那只妖好像就是我没错。 因为从一开始,那群孩子们围在一起殴打我这宿主的时候,嘴里就是口口声声地骂他是妖怪。 至于这被绑在一起的女子,难不成她就是救了我这宿主的那个好心的姑娘。 我信不信不重要,我的感觉到,似乎我那个聪明的宿主已经开始相信了,他默默转脸看着那个女子,不在乎前面的人在给他安上多么荒唐的罪名,以及空口白牙地幌造出如何离谱的理由。 反正他们此行为唯一的目的,便就是要火火地烧死我们两个,至于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什么朱果,我当真还是第一回听说有这么神奇的果子。 什么延年益寿啊,什么起死回生啊,叭拉叭拉地一大堆。 好像就是因为那姑娘偷摘了那个果子给我的宿主疗伤什么的,说道这里,那边的姑娘突然歇斯底里地争辩了起来。 “不是的,我根本就没有动过那个圣果,我救人是因为他真的伤得很重!我身为医者,我不能,也不可以见死不救!” “一派胡言!”老头猛地上前,给了那姑娘一耳光:“你一届小小的医女,有什么资格只这里争辩,做没做过难不成你自己心里没数?就凭你一人之辩,是不足以开脱的!” “村长!”我猛地一惊隔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我那宿主开口说话。 一口清越的童声,在炭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略显得有些单薄,虽语气略显病弱,但却很是坚定。 “村长!”他又喊了一声,试图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老头子冷笑着大步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你这妖怪,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以前是我们太过仁慈留你一命,但你始终妖性难驯,今日,便就让你死在绞架上!” “我一直有句话想问大家,你们究竟是依靠什么就一定认定我就是妖怪?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我的胎记?还有,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仁慈?敢问是怎么做的?任由大家打骂欺负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觉醒 我这宿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身子从头至尾都在发抖,但是他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决。 这让那个守在我们面前的老头子十分的恼火,他好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花花的胡子被吹得高起。 他不开口,只是拿了把尖利的刀子将我的胸口抵住,转而回头面向后面的人群:“诸位!今日乃是月圆之夜,仙人曾今留下过圣喻,就在今夜,以烈火焚毁,可诛杀世上一切妖邪!” 老头说得唾沫星子飞溅,下面守着的人自然也是深信不疑,随着其中某人的一声口令。 “诛杀妖邪!诛杀妖邪!”这四个大字顿时在这微凉地有些醉人的旷野响彻。 我现在没有心思去顾忌那些想要我死之人的情况,我最最担心的,便就是因为就我而被牵连的姑娘。 倘若我自己死了也就罢了,但是我绝对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去! “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老头子突然这么善心大发地问了我们一句:“临死之前可以成全你们!” 我转着两只空洞的眼睛望向那位曾今救治过我的女子,在我这宿主昏迷前的记忆中,我一直记得她是蒙着双眼的。 如今她被人捆在这绞刑架上,早就没有了之前那般的体面,就连用来遮掩面目的纱巾也被人扯掉了。 我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她正巧面对我的半张脸上,留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遍布的地方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了脸蛋。 好好的一副容颜,就这样被这红痕给毁了,面目的改变却没有改变姑娘的心,她带上面纱是有自己的苦衷,而如今这最后一层的底线都已经被人给取了下来。 然后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被连累到立刻会被火烧死的地步,不仅如此,她还得生生的忍受被所有人异样的眼光看待。 “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我这宿主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音,但却是依旧不能撼动此时群情激奋的画面了。 “没用的,小孩儿,你别喊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放的!” 那个久不说话且一直沉默的少女这下总算了开了口,她似乎很是冷淡,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姐姐,你难道就不想逃走?你就想要活活地被他们烧死?”宿主难以置信地开口。 那姑娘嘴角蓦然牵动了一丝勉强的笑:“第三次了,这已经是我经历过的第三次了,你说?我还怕什么?” 我心道是这姑娘难不成是被吓傻了吧,说话居然奇奇怪怪的,什么三次两次的,还真是搞不懂。 这下把我那一贯老实巴交且还聪明的宿主给整懵了,他讷讷地低声问她:“你说什么?” “小孩儿,我快死了,不瞒你说,这就是我的劫数,我是个地仙,想要脱胎换骨就得历经六世轮回,历经磨难!我的宿命,就是要度化这里的众生。 可笑的是,这已经是第四世了,我以肉体凡胎的血肉之躯根本就不可能改变这里一点,这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恶!” 我蒙在宿主的身体里面,这些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偏偏,偏就是应该听见的人不会听见这些话。 那些个无知愚昧的乡野凡夫,他们就只是在乎的是自己所见之事,并且,有些时候,他们就连最亲近的人也都会毫不犹豫的背叛干净。 “你,你向他们解释吧,仙女姐姐,你解释清楚,他们或许就不会伤害你了!” 我这宿主真的很是着急,他自己也是一个要被火刑烧死的人了,居然还会在紧要关头吗,关系起这位地仙姐姐的安危。 奈何我现在只是一缕神识留在我这宿主的体内,要是换做我平常,定要将这破村子搅个天翻地覆! 月亮已上中天,将这四周的景物照得一片雪亮,方才面前那群宣誓的村民已经安静了下来,就等着那老家伙一声令下点燃绞刑架下面的柴火堆。 “慢着!”远处传来一句急斥,一个老太婆匆匆跑了过来,对着村长耳语了几句,那老头顿时脸色大变。 等着他默默调息了许久之后,才将又半拉着笑脸转过身同众村民商量:“各位,我家的小女病重,算命先生说只有取些妖女的血液放置在家宅周围,便可以延年益寿,身体康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乱。 “那还在等什么,大家一人放一些妖女的血不就行了!”其中一个妇人立刻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吼了起来。 接着另一个瘦小一些一脸不好惹的妇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啊村长,这么中好的东西,你可不能就一人给私吞了才好!” “那我们等什么,趁着月亮正圆润,大家各取所需了之后,再用火刑烧死他们就是!” 一群人闹闹嚷嚷争执了好久,最后也是其中一个胖胖的妇人首先按奈不住,第一个冲出了人群。 边跑边拔出了头上的一根长簪,扑向那姑娘,一人动,全员动。 就单单因为这一个妇人失控地跑出了人群,接下来的诸位,也跟着如同是脱缰之马一般,朝着那姑娘鱼贯而去。 “不要!”宿主声嘶力竭地大喊,却不能够阻住那些人欲望上头后疯狂的步伐,姑娘被那妇人一簪子正插中了心口。 我亲耳听见了那歇斯底里的痛苦惨叫声响彻暗夜。,任由我这宿主如何的挣扎反抗却是不能够摆脱身上的麻绳。 “住手!住手,你们这群禽兽,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妖,你们要取血尽管过来取我的就好!” 他疯了?我听见了宿主喊出这么一句话之后,这是唯一能够想像并且足够描绘他的词语了! 但似乎这样的想法又很是自私,虽然他们两个终究是逃不过这月圆之夜被火焚化的结局,但是他这样做,分明就是直接将自己的后路也给断了啊! 且不说他这做法对不对,我想着,倘若是他趁着混乱能够解开自己身上的麻绳,然后再乘机挟持个村民当中的头子。 继而要挟他们放自己和那姑娘走,但是不这一番冲动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可能是走不了了! 他方才的话音才将落下,身前就猛地蹿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几日之前将他打的半死不活的那个‘除妖派’掌门。 原来是个小胖子?这又有何惧! 岂料,那小胖子突然拖着那把不知是何处捡来的那柄铁剑指着我说:“终于找到你了” 奇了怪了,那小胖子的声音甚是粗噶,就像是极为痛苦和隐忍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觉醒(二) “你要做什么!”宿主颤抖的声音质问他。 “我要做什么?不是你方才一只嚷叫着自己是妖吗?我现在就要你死!”小胖子吃力地甩起那柄已经生锈了的铁剑。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把剑刺进了我这傻子宿主的身体里面。 一股寒意顿时想坠入寒潭一般猛地侵袭而来,哪怕我只有这一缕神思在里面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濒死的恐惧和绝望。 小胖子见到自己的计划成功,得意洋洋地扯出了那把剑,然后又在众小跟班的羡慕的眼神下,拿着一只小竹筒接下了宿主的第一刀血。 接着宿主的目光,我亲眼看着后面全是还用发排列出来的一道长列,他们的眼神之中,哪里还会而那些孩子们专属的天真和无邪。 如今在他们眼中慢慢盛满的只有是如同那些还在作恶的村妇和乡民一般的欲望以及贪婪。 “诸位,掌门已经取完血了,接下来如何就看你们的了!”那小胖子得意洋洋地喊完这句话,旋即拖着那柄沾满鲜血的长剑走到了一边。 一边走,一边还用鼻尖略为嫌弃地去嗅了嗅那小竹瓶里面尚还温热的鲜血。 那群的了命令的孩童也着井然有序地拿着小刀子往我这边靠拢,旁侧那姑娘的惨叫声音已经精疲力尽,沙哑的喉咙还在做这反抗。 我不知道接下的场面会变成如何,我这个蠢宿主现在也是怕得要死,虽然心中是又气又急,但是我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他自己其实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头脑一热想着背这么一个锅呢? 我想,他肯定每桶说过一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的本意是善良的,我也能够理解,他想要将这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来,但是呢,在一群愚民的认知里面,他们已经是完全将那姑娘当成是了目标。 想要取的血呢,也肯定是只要她一个的,至于我这傻宿主,愣是想着英雄救美一次,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拿群村民一个没有引来,反倒喊过来些自己平日的最恐惧的那群小孩,因为在他们的脑子里面,自然是一直将我这宿主当成了妖怪。 所以就算是想要取血也肯定第一个是想取他的血! 那小胖子只是个开始,我就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我那宿主这幅瘦小的躯体已经发出了承受不住了的信号。 天!要是之后的那么多的小孩一人一刀,我这蠢宿主怕是就已经死翘翘了吧! 但事情似乎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那轮象征着祭祀开始的圆月如今正高高的悬挂在中空,银白的光芒清楚地照射出地上所发生的一切。 人类打着降妖驱邪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实在是可笑! 突然,一旁已经悠哉悠哉坐着玩儿的小胖子掌门突然惊呼了一声!四周的喧闹声就在此刻蓦然安静,一片片雪亮的目光向着他那个方向扫了过去。 我看见,那柄原本生锈已经斑驳得毫无样子的铁,居然就在我这宿主的鲜血下慢慢地恢复了原本的剑身。 那是一柄凌厉通透如同凌冰一般的长剑,剑身散发着幽幽的冰蓝色光芒。 小胖子见到周围一片的目光,开始有些恐惧地拖着那柄已经现出了原形的长剑慢慢地往后退,似乎怕极了他们上前来争抢这柄剑。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岂能有了他轻易逃脱的份儿? 人群中,不知是何处突然掷地有声的爆发出一句:“抢!” 已经对于盘剥和贪婪欲望红了眼的众村民,顿时蜂拥而上,直直地朝着那个小胖子追去。 小胖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但是他却没有忘记自己手里的剑。 仓皇逃跑的时候,手里还依旧是紧紧地握着那柄剑,我看着方才还嘈杂推搡着的村民和人群如今已经哄堂做鸟兽散。 他们如今的目的便就是想要抓住哪个小胖子回来,然后夺走他手中的剑。 这种情形,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我这宿主趁着眼下周围的村民四散了开去,就准备着想要脱身,他真的是太过于瘦弱了。 手腕被困绑在后面的绞刑架上都还有所松动,他费力地挣扎了几下,皮包骨的手被那粗糙的麻绳给磨出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一只手已经完好无损地抽了出来,最难的就是,另一只手,他本来就要比那个绞刑架矮上许多。 一只手失去了被麻绳捆住的垂钓之感,就只剩下另一只手被绑在上面了,此时的他,已经是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 要想解开另一手的麻绳,真的是难上加难,那边的绞刑架上已经没有了声音,在这寂静无边的夜色的包围下,成为了一团死寂的默然。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我这小宿主一边要操心自己如何能够挣脱绞刑架,一边还要操心那个救他的姑娘。 要我说,干脆是赶紧麻溜的将自己的现状解决了,然后跑近一点看看她不行吗? 但是我这个蠢宿主不这么想啊,他自己都已经憋出了一身的汗水,但是,嘴里面还是不停地冲那姑娘说话。 一是感谢的话,二又是什么关切的话,反正自从他开了话匣子,这姑娘就没有得到过片刻的安生时候。 要不是他幸运呢,也算是老天爷今天打瞌睡了,之前拿着剑跑了的那小胖子也真的是灵活,都过了这么久了,那群村民居然没有一个抓住他的! 不然还是说,他们其实是追到了只是因为还在争抢那把剑,直到现在都还没个结果。 但这种场面无疑对于我们来说是好的,别看我这宿主瘦小孱弱,但是奈何人家手脚麻利了些。 好不容易解开了第二个麻绳,他却是因为重心不稳,毫无悬念地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叫绞刑架下的平台上。 还是以翻跟斗的模样摔下去的,这却正好方便了他能够以这样夸张磕头的方式却解开自己脚上的麻绳。 随着一阵释然之感在脚下传来,我这宿主一个措手不及就一骨碌地滚倒在了地上堆积的柴火堆上。 他身上原本就是有伤,方才那翻跟斗一般地磕头动作更是让他流了不少的血。 月色下面,一抹漆黑且带着猩甜的在平台和柴火上留了下来。 “小姐姐?你怎么样?”他一瘸一拐地跑过去询问那姑娘的情况,可是就在此时,远处的林子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嚷闹的声音,以及那高举起的火把光亮。 不好!他们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命剑 这可实在是一个不怎好的兆头,我着急,当然我的小宿主更是着急着的。 面前的姑娘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的大人了,现在有是处于不知死活的未知状态,我量他这小身板也驮不动她。 更别说了,他现在因为太矮了,硬是连绑住人家手腕的麻绳都够不到。 他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风四下在空地里面搜寻那些被村民遗留下来的武器。 转寻了半天,眼看着那阵林子中渐行渐近的火光越来越亮,宿主急得满眼都是泪,混合着汗水,一并往脸颊下面流淌。 “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的!”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这句话。 我知晓他如今的处境和心态,更是能够感觉到那种危险即将袭来的紧张感觉。 “不好!那个小妖怪想要逃跑!”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知待是谁突然一声暴喝。 我这小宿主猛地被这雄浑的声音一激,打了个不小的寒颤,因为如此,他忍着伤口汩汩流出的来鲜血,还在拼了命地用手中的小斧头跳起来去砍绑住了那个姑娘手上的麻绳。 “那小妖怪是想救那个妖女,快!都别让他们跑了!”领头有个拿着那柄从小胖子手里抢来的剑,对着后面的人就是一顿吩咐。 只见那领头之人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的血,他的一只沙包大小的拳头上面,也满是沾染着斑驳的鲜红印记。 都不用我去猜想,他们因为争抢这把剑,应该还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吧! 那些被他驱使的村民虽一个个地把不满和不忿都表现在了脸上,且丝毫没有想过要掩饰。 虽是如此,但是他们都还是听着那个领头的汉子的差遣,个个凶神恶煞,仿佛就要将自己对那领头的汉子积压的怒火统统都要发泄到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宿主身上。 “你们,你们别过来!”我的小宿主又急又怕,手里慌乱地挥舞着那柄小斧头。 但是一群身强体壮的汉子怎么就会被这种单手就能甩翻的小屁孩威胁到呢? 一个回合都没有,我这个可怜的小宿主,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回打了。 他如今气息恹恹地被人们甩在高台下,已经甩出了他能够看见的那被绑住生死不明的少女的范围了。 周围立刻走上前来一片黑压压的村民,他就这样被包围在这里面,紧接着,人群中缓缓地散开一条小道。 那个领头的汉子悠哉悠哉地扛着间走了过来,此时的长剑还没有完全显露出原形,应该是之前沾染过宿主的血有限。 现在那把剑就只剩下剑头和剑身还有着不太均匀的铁锈遍布,那小块显露出来的本身,就已经昭示着它是一把绝世的好剑。 可我怎么越看那柄剑就越是眼熟呢?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关于这把剑的记忆就像是突然在我意识之中被蒙上了一层薄雾,隐隐约约却又呼之欲出! “小怪物!想不到你这妖怪的血还是挺好用的嘛,居然可以让神剑都显化真身了,一定就是它感知到了你的妖力,然后刺激醒了它!” 那个扛剑的汉子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那剑生来就是他的一样,就连他自己在揣测原因的时候,居然也都不允许人家插嘴或是发出什么与他想法不和的声音。 好吧,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但是我这个小宿主的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却是与大不相同,他似乎对于自己是不是妖怪这件事情很是在意。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妖怪,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他卯足了劲儿的磕头,期盼得到那个汉子以及周围站着的村民的同情。 显然他还是没有能够看得明白,那群人都已经有看想要烧死他的念头了,就断断不可能在因为他这样一出的哭诉而放过他的啊。 相反,我认为,既然想法不可改变,那自己倒不如顺水推舟伪装出妖怪,说不定还可以唬一唬这些个愚民。 果然,他没能够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同情或者是动容,他们看着我这小宿主的眼神是越来越淡漠了。 领头的汉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抬手堪堪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笔直地朝着我的宿主刺了下来。 孩童凄厉痛哭的哀嚎响彻了旷野,林中呼啦啦地惊起一群飞鸟,圆月就在此时被云层缓缓遮盖,四周陷入了一片浓重的墨色之中。 长剑直挺挺地插在我宿主的心口,孩子在众目睽睽下吐血抽搐,但却是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敢管。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着一颗淡漠却又不甚好奇的心,矗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长剑为鲜血所侵染,我感到我自己已经逐渐被一股寒意所包围。 那种鲜血从体内流失出去的恐惧,就像是紧紧扼制我喉咙的一只大手,仿佛只要是我一挣扎,生命也就流走得更加快速。 我只能再我宿主的眼中看见一片墨黑的天空了,浓深的云层边缘淡淡的萦绕了一圈淡黄的光亮。 在这圈可爱细小的光亮旁边,竟然还有一颗星星,那颗星星可真大啊,我想,也不知道是那个幸运孩子的命星。 眼前逐渐袭上一圈黑洞,连带着眼皮也如同坠了千斤似的好难睁开,恍惚中,我看见方才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猛地冲我闪了几下。 周围的人好像都吓傻了一样,一个个面面相觑地围在原地不敢上前:“那把剑,怎么,居然消失了?” 我宿主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但我的意识还是足够清醒的,我和他同感受同状态,那这也说明,我这个小宿主也是清醒着的。 至于村民方才所说的,那柄致我死去的长剑已经消失了,如何会消失,他不是一直都在我的心口插着吗? 我试着想要感知它的存在,却像是无意之中触动了什么的法门一般,方才被剑所刺过的心口,居然渐渐的腾升起一股灼热之感。 那种感觉飞快地在我宿主的胸膛中凝结,然后就像是触电一般将他的全身经脉游走了个厉害。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真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觉醒了一般! 我默默地感受着那股来得奇怪的力量,它在我宿主的心口处凝集,然后慢慢地幻化出了一柄剑的形态。 这一剑刺中心脏,难道不是就成了我这傻子宿主的命剑? 好歹这把剑是用他的鲜血所唤醒的,戾气十足,加之他又初次接触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我这宿主能不能承受得住!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戮 大约,好像,可能,也许,在东胜神洲那块仙石孕化石猴的几百年后。 玉清元始天尊的太清仙境中又破空多出来一位仙子,她化生在仙境灵气滋养的莲池里,非水非雾亦非莲。 天道自然,有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一说,所以,这位受日月精华孕育而出的仙女,完全是个意外。 仙女被起名为拂因,在太清仙境中一帮神仙含辛茹苦的拉扯下慢慢长大。 也自那以后,太清仙境时常能见到手拿拂尘的仙长弟子,追撵着松垮的头发四处疯跑的拂因。 年岁就在这鸡飞狗跳,不得清净中慢慢淌走。 》》》》》》 “阿因,出事啦!” ‘嘭’地一声,云宫的雕花大门被暴力推开,连带作梁的云顶檀木也跟着悲催的震了震。 紧跟着急惶惶地蹿进一个月白色锦袍的少年,却一不留神在门槛上绊了个趔趄。 “阿因?阿因?”他面色甚是焦虑,眼风快速地在屋内旋刮。 “怎么了?” 房间内侧的纱帐后拂因怯怯地探出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位面色不善的客人。 少年脸色一沉,一甩手上的拂尘还连带出一声颇有力度且十分不满的冷哼。 拂因也不着急,默默地将手中的鸡腿塞进身后的花瓶下,趁来人备,抬手将嘴角的油渍一把的抹掉。 跟着,她努力挤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点着小碎步走近少年:“三年了,陛下终于原谅臣妾了?” 锦袍少年一脸恨铁不成钢,气息不稳道:“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扔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快就没好日子过了!” 拂因一脸难以置信:“难不成陛下要将我赐死?” “你!”少年嘴角抽了抽,抡起拂尘便要做打。 拂因下意识的脑袋一缩,两只手捂在自己面前,认怂喊道:“太乙仙人饶命!” 而那拂尘也终是玄在半空没能真正落下。 太清仙境禁止私下斗殴! 少年脸上一番青白交错,为压制火气遂闭眼调息,半晌,吁出一口恶气。 “今日天帝朝见众仙,有仙家说起你仙元不稳,仙根未固,到底是天上破空多出来的神仙,就提议说让你下凡历劫,去修炼道心!” 拂因一听,圆了圆眼睛,拍手喜道:“我可老早就想下凡看看了!” 太乙闻言,不由得捶胸顿足:“好事?是个仙家都对历劫避尤不及,太清仙境怎么交出你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丫头!” 拂因扬了扬眉毛,毫无诚意的安慰他道:“历劫乃天命所驱,不可违逆,瞧你这样,难不成舍不得我?” 太乙脸色微微一红,有些扭捏不自然道:“这不以后就没人推牌九了嘛” “……” 拂因瞪了他一眼,转身奔着屋外遮天蔽日的菩提树下去,那方树下正坐着个俊秀少年等候。 他听见了自屋内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后,抬手不动声色地斟了两杯热茶。 “玄攸,闭关结束了?”拂因笑嘻嘻的落座在他一旁。 玄攸是月老的弟子,因上回推牌九手气太臭,连输拂因数本月老珍藏的绝版画册,故被禁足戒赌三月,美其名曰:闭关。 少年闻言,跟着扯出个假笑,咬牙切齿道:“在下‘闭关’,拂因仙子可是功不可没,善哉!善哉!” 拂因厚着脸皮赞许一笑:“你我何须如此客气!” 太乙后脚跟着撵出来,黑着脸,闷声闷气坐在对面。 “话说回来,阿因,你初次下凡,这历的是什么劫啊?”玄攸好奇问道,顺手将桌上一杯斟好的茶往太乙面前推了推。 拂因捧起茶盏,蹙眉嘬了小口,严肃正色道:“我也挺想知道的!” 话音刚落,就迎上了对面太乙翻过来的白眼:“初次历劫,自然是七苦皆受才算得圆满,历劫为期百年,倘若你中途不小心死了,又将重轮回,直至期满!” 玄攸凝眉敲着桌子将这七苦梳理了一遍:“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一脸痛心后又摇头唏嘘:“报应啊!” 太乙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努嘴示意他看向此刻有些呆愣着的拂因。 谁知,后者骤然一脸喜色,两眼发光、拍案而起:“那我岂不是就有一段姻缘?” 太乙一口气上不来,连脸干咳,捂着胸口,痛苦的将身子挪去一边,嘴里颤抖着重复:“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玄攸忙着帮太乙顺气,青着一张脸骂道:“你最好投生成哪家的小妾,被大房抓去浸猪笼,也算你死得其所!” 一场会面,不欢而散。 》》》》》 临到下界的那日,拂因特地前去拜别天尊,却只见到天尊拖童子送来的一道印信,散解开来,上面书着几行泛金的字: “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 “什么意思呢?”拂因捧着印信喃喃道。 刚一出神,手中印信便随着天宫顶上的变化的云霞一并散了去。 太乙和玄攸等在远处,前者挥舞着拂尘,略有些急促的招呼她:“阿因,时辰到啦。” 《《《《《序章二》》》》》 拂因仙子投生于汤国皇室,名唤:“宁芷。”封号文昭。 公主未到及笄,琴棋书画便样样精通,还因那殊胜九天仙女的相貌,被汤国公视做汤国一宝。 当时汤国民间更广为流传着一句诗:“但见公主一颦笑,谢拒天恩上九霄。” 意思是只要得见文昭公主一个笑颜,就算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一时间里,汤国的大小文人武将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笔,发奋图强。 为的只是努力考取个功名一朝入朝,亲自去瞧瞧那被将养在深宫之中,那神话似的公主。 正所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文昭公主的事迹随着那些才子们的诗歌,辗转流传到了一水相隔的周国,周国公有意将文昭配与自家太子。 汤国断然不肯,周国公便依仗国力强盛,屡屡施压。最后放话出来:若留文昭,不日开战! 文昭公主不忍战火燎民,主动提出和亲,汤国公不允,而后便是漫长不休的战火,周国将士有如神助,竟一路顺风顺水地逼近汤国的都城。 那时候的汤国公方才泄了气,松口同意十六岁的文昭公主和亲。 同年,妖帝陈兵昆仑境下,妄图强开九幽地狱,释放上古妖兽猰貐,天界举众神之力镇压。 奈何九幽结界受损巨大,加之妖界大肆犯扰,妖魂异兽趁乱流蹿颇多。 泰山府君之子仅凭一人之力斩杀凶兽猰貐,受妖法反噬几近身死。 妖兽虽死,但其魂却未散,为了逃脱冥界追捕,便震碎魂魄散落入凡界藏匿。 第一百年,风平浪静。 第二百年,相安无事。 第三百年,蠢蠢欲动。 第三百四十章 一个不留 直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阿朗方才嬉笑的声音也默默跟着凝滞,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我这个小宿主手中紧握着剑,衣袖里面被内息鼓动得涨了起来:“你,是第一个!” 他动作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长剑,又语气缓缓地说出了方才的几个字。 虽然语气平静且声音不大,但是在这蓦然安静了下来的神台周围,却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 “大,大家不要害怕,也许是这小畜生在哪里偷学了几招障眼法,就想着如此装神弄鬼地糊弄大家!” 阿朗虽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声音却是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四周静静地,没有了一个人想要接住他的话茬,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下来。 呼呼的风声穿过林子,带起一阵树叶的沙沙声响,月亮此时依旧没能从云层中穿破出来,相反,倒是越发地深陷了进去。 以至于方才还能够看着的一圈金黄色的光圈也紧跟着消失不见了,四周除去了还在燃烧着的火把和火盆,就没有了能够更多的发出光亮的的东西。 要说又,也是不能忽视了我小宿主手里的那柄长剑,清风略过他的一丝鬓角散落下来的碎发。 他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脸,正视前方,之前汗水,泪水以及再后来的鲜血在他脸上混合得十分地精彩。 但他却是毫不在乎这个,一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转了转,堪堪就落在了离他最近也是最为嚣张的阿朗身上。 “我刚刚说了!你是第一个!”他又沉声沉气地重复了一边。 阿朗此时见到了他如此恐怖怪异的模样,哪里还敢再次搭话,他哆嗦着双腿,张了张口:“老子,老子看今天天色太晚了,且待我回去睡上一觉,明日再与你打!” 阿朗说完这话,就预备着想要逃走。 只是瞬间,宿主心意一动,完整的身形便就极快地闪现在了阿朗的面前,堪堪挡住了他想要拔腿就跑的想法。 他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在其中蓄满,他尝试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取而代之的,便就是那浓稠猩红的鲜血。 因为方才就在宿主瞬移过来噻之时,他就已经眼疾手快地顺势将长剑贯穿入了阿朗的心口。 “我说过,你是第一个!既然你想要睡,那就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手中又是猛地一抽,阿朗心口之中的血液就立刻如同是泄了口的水闸,汹涌着喷薄而出。 四周短暂的而又紧张的静默因为阿朗一声闷沉沉地倒地声打破。 方才还兴致勃勃围观宿主被如何挨打受辱的一众村民,突然就惊声地尖叫了起来。 一群人轰做鸟兽散,手中方才还紧紧攥这的各式武器都悉数扔掉不要,有的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都没能顾得上。 他们惊惶地惨叫声和呼救声将这闷沉沉的暗夜显得尤为的热闹,只见我宿主伸出了两只,幻出一道紫色的光芒在虚空之中一转。 暗夜之中,所有向着林子里面逃跑的道路被整整齐齐地切断,所有的人,一个不少,全部被困在其中。 凄厉的哀嚎声顿时响彻了这片陷入了无尽夜色的旷野之中,男女老少,无不例外。 “害怕了?为什么当初做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报应这件事情呢?”宿主缓缓腾空而行,手中的长剑在空中留下一道一道淡淡的光迹。 “小神仙啊,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一个妇人此时泪流满面的磕头求饶,两手合十做虔诚状。 周围之人见她如此,亦是跟着匍匐跪倒在地,浑身哆嗦着磕头作揖。 小宿主浅声一句冷笑:“都想让我放过你们?” 许是众人见到有机可乘,在他说完了这句话以后,便也就默默地不出了声音,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就当做了是他们默认。 “很好!现在也就才少了一个人,你们就知道了害怕?想当初我无时无刻不在哀求你们,求你们能够放过我!可是现在呢?你们以为,一句简单的且毫无诚意的求饶我就会让你们离开的吗?” 脚下的地上,跪伏着有些个胆子还算比较大的人:“那您的条件又是什么?” 小宿主眉毛一挑,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很是满意:“对呀,我的条件,既然我平白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不然你们就都来尝尝吧?” 跪伏的众人面面相觑,方才那人又继续问:“您打算如何?” “那当然是——一个不留!” 说完这声,就连着脚下的众人都还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这个小宿主就已经挥剑落地砍下了第一个人头。 温热的血迹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半眯了眯眼睛,剑尖又指向人群之中:“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方才还好好跪伏在地的一众村民,立刻以那跪坐的姿势瘫倒在地,速度麻利地向身后的方向麻利的后退而去。 他们一边后退,一边流着泪哀求,期间夹杂着孩子们的哭声,但是这并不能让我这个宿主完全清醒过来。 我不知道他的另一份元神或者是说以前的受到欺辱时候的那个主宰灵魂动作的人格去了哪里,但现在,我敢保证,占据这幅躯体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我干扰不了他的思想,从头至尾我就是一个依附在他身上的旁观者,至于眼前的这群人类。 虽然罪孽深重,但是毕竟也是数条鲜活的生命,我不相信我这个小宿主就能如此毫无波澜地将他们都给杀了。 这样想想,我好像之前就是在哪里遇到过跟我这个小宿主差不多的人,他也是有两幅面孔的。 事实上证明,我还是低估了小宿主身体里面的这一个觉醒的人格,我以为才将苏醒的他不会有如此巨大的戾气和杀戮。 但是事实证明我真的错了。 当晚,黑云罩顶,在这已经被结界封锁起来的神台周围,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戮正发生着。 所有参加了神台灭妖活动的村民,全部被杀,老人幼子,无一幸免。 结界解开的那一瞬间,月亮恰巧就在此时穿破了云层重新出现在了夜空之中。 凉风再一次从林子里面徐徐吹拂而来,不过此时却带着浓厚不可散去的血腥味道离去。 小宿主呆滞地拿了剑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物,半晌,脚下忽的一软,也随之瘫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而他手中的那柄长剑,也跟着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在了被血浸透的土壤之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切都结束了 小宿主呆滞地拿了剑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物,半晌,脚下忽的一软,也随之瘫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而他手中的那柄长剑,也跟着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在了被血浸透的土壤之中。 我从梦中惊醒,夜浔就守在我的床边,我听见外面有不少兵甲踩踏土地的沉闷声音。 猛然地睁开了眼睛,眼睛还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只是一眼便就是刺痛的感觉。 夜浔立刻抬手起来用他宽大的袖子将照射我的光亮统统都挡住:“怎么了阿宁,你感觉怎么样?” 我甩了甩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我这是在哪里?那些村民没事吧?” “什么村民?阿宁你在说什么?”夜浔广袖一挥,原本透着光亮的白色营帐顿时便就黯淡了下来。 我被他这话怔了怔,讷讷地回头看他:“那个孩子呢?你救我的时候,又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瘦骨嶙峋的,然后还受了很重的伤?” “阿宁!”夜浔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定定地正视着我:“你听我说,现在是在宸王的军营之中,你很安全,没有什么孩子和村民” 我心中猛地一抽,不可能,不可能,那我这段孩子屠杀一村的记忆是从何而来的? “不可能夜浔,我一定是经历过这些东西的,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被妖邪入体的。”我有些着急,生怕他是怀疑我妖邪入体然后给我施些无用功的术法。 若不是现在事情很急,我根本不会如此毫无章法地向他极力解释,因为在我心中,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了那个小童的身上。 至于我眼睁睁看着他屠杀掉了那神台附近的所有村民,那更是不能够改变的事实,倘若是梦境,那这共情的感受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些。 “对了,夜大人,我记得我昏迷之前是不是还在救阿苑那小子?怎么样,他有没有活过来?我记得我当时真的就只差那么最后一点了。” 我搓了搓眼睛任由夜浔将我置声身躺下。 “你还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吗?”夜浔听完我那话,脸色突然巨变,一贯平静沉稳的他突然变得晦暗,似乎是触碰到了他什么大忌一般。 我默默地往被子里面缩了缩,不敢随便开腔。 夜浔瞪着我,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喘了一大口气:“那小子活了,被我带了回来,现在守在军营里面,你醒的前一刻他才将离开。” 我点头唔了一唔,然后心满意足的安生躺好准备睡个回笼觉,一是心中有个疙瘩已经了了,二是我想再睡一睡,看能不能再次将那个真实又诡异的梦境给接上。 正如此打算着,夜浔却突然眼疾手快地插了一掌在我脑后,堪堪托住了我将想要挨上枕头的脑袋。 “白大人,现在可不是你睡觉的时候,你昏迷了三日,想必已经是睡得饱饱的了,至于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方才醒来时候那般的作为以及那般说话的缘由是什么?” 我:“” 你刚才不是不要我说的嘛! 我笑嘻嘻地一把抓住了夜浔的手,厚着脸皮同他商量:“可是我现在的精神因为那场经历的战斗,现在有些不大好了,要不,夜大人还是由着我躺下说可行?” 夜浔面无表情地看了我许久,然后又像是妥协了一般,松开他的手掌,我一个不留神就正好砸倒在了我的枕头上。 呼~躺着的姿势真的太舒服了! 我心满意足地揶了揶被角,然后眼风一转,将好落在了夜浔身上,我灵机一动,眼珠子飞快地一转。 拿捏出娇嗔柔弱的语气来:“夜大人~你看——” 我抬手笔出一小节食指:“那个被子的一角,对,没错,就是我脚的那个地方,你看到了吧,开了,有些漏风,贴心的你能不能给我揶一揶?” 夜浔默默地看着我蹩脚的做戏,虽面上一派平静,但我看得出来,他的眼底分明就是盛满了盈盈的笑意。 “我说你一只小鬼,天性就是阴寒体质,怎么?你到现下居然还就害怕冷了?” 我:“” 这就有些尴尬了。 “哎呀,我不管,你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必须给我好事做到底!”我干脆拿出那副无赖乡土霸的模样来,对着夜浔就是一顿颐指气使。 “好啊~!”大抵是夜浔那厮良心发现,居然也就真的答应我了。 但这并没有让我开心多久,那厮就又开始发挥了:“帮助白大人揶被角这等举手之劳夜某做就是了,但是有一点。” 我真的有时候就像个傻子一样,居然在他这句话之后就反问了:“有一点什么?” 夜浔抿嘴一笑,温柔和煦:“夜某乃是练武之人,内力厚劲连带着手劲儿也大,,要是一会儿不小心把白大人的一只脚给拧下来了,白大人可就莫要怪罪于我哦~” 我面色一僵,干干扯了扯嘴角,麻利的想要起身来却被夜浔一把给摁住:“嗯?白大人身心交瘁,应该多多休息才是,怎么这会又想起来了?” 我发誓,以后要是逮着机会定要好好将夜浔这厮揍一顿,以平我今日所受到的屈辱! “不必了夜大人!”我赶忙伸出手去将他拦住,脸上笑嘻嘻,实则心里想要骂娘。 小气鬼夜浔,不就是想喊你帮我捏捏被角这等小事都要和我斗上一斗!真的是枉费我对你这么久以来的对于后辈的关照之情。 我心中默默探了一口气,终究是错付了。 “不用劳烦夜大人了,我自己就可以自己弄的。” 夜浔那厮还在装,他做出一副叹息的模样,还伸出一手做懊恼状地捶了捶另一只手的手掌中:“那这可就如何是好,我本来也是很想帮助白大人的!” 你妹的,给我装得再像模像样一些估计我就相信!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我干笑着将夜浔这厮现下想着强加的帮助欲望给他生生地压了下去。 营帐外面传来了一阵疾步快走的军马声,腰间的佩剑在铠甲上发出清冷的相击之声。 我不大记得清楚那日是以何种心情离开的鬼市。 走的时候,大抵是看我形单影只,起初两侧躲在茶肆酒楼里面看热闹的小鬼,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居然也敢来拦我。 我只是象征性地揪住了其中一只体型略为庞大点的夜叉衣领,轻轻松松就将它提了起来。 起先气势汹汹,目露凶光的一干劣鬼,居然就这样被””畏畏缩缩的开始打退堂鼓了。 也是,他们除了数量上多了一些意外,在幽冥对鬼市多年的管制打理下,它们现下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武器跟我斗。 赢我?靠什么?它们手里的桌椅板凳吗?还是身上的腰间的衣带或是脚上的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寻找 因为夜浔那厮一直一动不动地挡在我的身前,导致了我看不见那头自营帐门口进来的宸王。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是怎么回事? 夜浔显然也是被这声音猛地一激灵到了,在我怎么正打算是查看的途中,身后几已经响起了一声惊呼:“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我们顾不上许多,连忙凑近了过去,我连鞋子都还没来得穿,因为担心身上没有外袍,于是情急之中我还不忘记抓了床棉被裹在身上。 “怎么了?宸王这是怎么一回事?”夜浔赶紧俯下身子半蹲着查看。 此时的宸王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好,他的脸色惨白,而且眉心当中隐隐萦绕了一股黑气。 至于他方才还就好好的,为什么一进入到这里就会出事呢? 他那些个小军官好死不死都守在一旁,大多都以一种略带敌意且警惕戒备的眼神将我们看着。 就好像他们的宸王殿下出事是跟我们有关的一样,虽然他昏迷的地点和时间让我们确实有些难以洗脱嫌疑。 可他们越是这样子,就越是耽搁时间,我们要救人,但是也总不能当着那些军官的面施法的。 如此那般做了,只怕是救人不成,我们就会被当成妖邪鬼怪给榜上绞刑架。 梦中的那个孩子所经历的一切,他的所见所闻所感皆还在我的脑海之中无法被抹去。 “要不,你们就先出去等上一等?人太多了,会打扰道宸王殿下休息的!”我尝试着与他们沟通妥协。 “不可,殿下现在尚还不醒人事,我等如何能够将他和你们这群来路不能的人安置在一起?” 好家伙,你骂人就骂人嘛,干嘛瞪我! 我撇了撇嘴,装的有些漫不经心:“那好吧,这屋子里面分明就是太不通风了,才会导致宸王殿下淤积在心肺之中的暑气发散,以至于昏迷的。” 我不懂得医术,但是胡诌的本领却不在话下。 那个军官显然是不信的,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是对我以及对夜浔,都是充满了敌意的那种。 就好像我们是来锁他命的! “哼,你又不是医官,如何就能断定?况且,我等都以将军马首是瞻,如何就能轻易地听信你的话?” 我差点急得跳了起来:“我拜托!这里躺倒的是你们最最敬畏的宸王殿下,你们就算是要怀疑我们,想要调查我们,也得是他醒了之后吧?” 那个军官似乎是被我说中了事实,索性干脆就怒目圆瞪着我:“我们军中只有安排,眼下还用不着你们费心,既然姑娘你都已经如此说了,那么为什么还是不准我门将殿下带走!?” 我要是平时,当然就是一个脑瓜崩给他揍了上去,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如此不开窍的人? 倘若宸王小扣子就因为这么一拖延死了,那这笔账算是谁的? 夜浔为他细细地把了脉,面色看起来很是严肃,我估摸着可能就是情况不大好。 于是就得加紧催促那些个木头脑袋的军官些赶紧离开了:“不是,你啊,你们为什么就不想把你们把那个医官大人喊到我这边来?” 那个军官眉毛一跳,感觉他就像是忍耐到了极限一般:“我再重复最后一遍,姑娘若是还想好好呆在军营之中的话,就赶紧将殿下交给我们!” 他这么说着,哗?我啦一声拉开了身上的佩剑,想着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我。 呵,白爷我是谁,我幽冥地狱走得不走了的鬼,刀山火海也都接触过的鬼,我会害怕你这点九牛一毛? 我看了夜浔一眼,手指默默伸在棉被里面掐诀捻印,随着指尖圆光一闪,一道速度极快的白芒顿时震彻到开去。 那些将领反应不及,统统在他们不可置信的怒视之下,然后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夜浔起身扶起了宸王往床榻边挪去:“其实你早就该如此做了,还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我讪讪地一笑,跟在夜浔后面将裹在身上的棉被取下转而给宸王小扣子搭上。 虽然但是,我看着他穿着一副厚厚的盔甲还要盖棉被的模样还真的有些好笑。 “夜浔,宸王现在怎么样了?”我探过身子着紧地询问他。 夜浔转眼斜斜地睇了我一眼,面上原本严肃的神色顿时就变得不甚好看:“你,赶紧将外袍给我穿上,做什么在军中如此打扮?” 我:“”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这也不是刚才醒过来嘛,至于我的外袍,对了,我的外袍去哪里了? 那里面可是还有两个封印住皇妃和祺嬷嬷的咒印呢。 现在无事了,正好可以抽空审审她们两个,我也好知道,在哪个皇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如今,皇帝的人又去了哪里? “夜大人,你在将我从那个石室里面带回来的时候,可有看见我的外袍?” “你的外袍?”夜浔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细细想了一番,突然惊悟道:“那个好像被阿苑拿去浣洗去了!” 我大惊失色,猛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那种东西怎么能够随便交给阿苑那家伙呢?” 夜浔也觉得莫名其妙:“是他自己说的,他想给我们打打杂来赎罪的啊?” 我只感觉头昏脑涨,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能够堆在一起出现了? “那阿苑现在在哪里?”我忙抓了夜浔的一只胳膊。 他面色有些不耐,但是被我无视了:“他好像是在营帐外不远处的小溪边上吧,你现在赶紧去看看?要我陪你么?” 我慌忙摆了摆手,叫他再去,万一我和阿苑一言不合再打起来,夜浔这厮再给捅了一刀怎么办?我现在可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把他复活回来。 而且,我隐约觉得,我之前的一缕神魂寄宿出去的梦境之中的那个小孩童,或许跟阿苑那家伙有些关系! 看着夜浔守在小扣子的床边,我心里还是比较放心的,万一就算是有人想要暗算于他的时候,好歹夜浔还可以帮上些忙,至少小扣子的安全的。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冲出了营帐,尽管我身后的幕帐下还直挺挺地躺着横七竖八的将士。 他们中了我的术法,应该是会好好的昏睡一段时间的,在这之前,就没有什么对我在这军营之中行动会有干扰的人。 至于阿苑那个家伙,我老远便就看见了在那小溪流便蹲着的一抹白色身影。 第一百四十三章 问题 现在眼前就只剩下阿苑那个棘手的家伙了,也不知道他取走我的衣服的真实目的为何。 但是据我猜测,他是肯定会因为如此发现我外袍的袖袋里面藏着的两个法阵。 他现在还蹲在那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法阵或者是放走了皇妃和祺嬷嬷。 我想,他应该是做得出来那种事情的人,不过,为什么他还不跑? “你在这里做些什么?”我一个瞬移倏尔行至了阿苑的身后,身侧的花草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气息撞地乱颤。 阿苑像是身体一滞,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背对着我,声音有些涩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我心头一惊,杀意顿时涌了上来:“你果然还是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我数次救你,这就是你报恩的手段?” 阿苑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是在非我所愿,抱歉,我只能这么跟你说” 我冷笑了一声,语调挑高:“你不必对我有任何的歉意了,我之所以先前救你,是觉得你可救,不是性命,而是你的心。 我当时居然还天真的觉得,你会改邪归正,会因为正道的感化而重新做人,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阿苑猛地转过身来,一脸不解和困惑:“这点小事而已,不至于这样吧?” 小事? 我简直都快要被他气笑了,是什么样子厚脸皮的人才会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你觉得这是小事?那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觉得是小事,那天下苍生呢?皇城之中被困住的生灵呢? 放虎归山是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现在只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冒着入魔的风险将你散去的残魂给重新招唤回来封进你的身体!” 阿苑也被我如此激动地模样给吓到了:“我不明白,这件事情跟苍生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方才已经认错了,如果你还是要追究的话,那我改日还你就是了!” 改日?还还一个给我?我都被他这话都给气笑了,要是真的这么简单的话,我发誓,我把我的脑袋旋下来当球踢! “还?你那什么还?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换来这两个人的吗?你现在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收尸吧!” 我眉头一拧,长执签从掌中幻化而出,又生生被我以血凝化成为长剑,剑身散发着淡粉色的血光。 此时,我心意已决,定然要将阿苑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回收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件小事而已,而且夜大人也是没有当回事就将它交给我了,他的态度都是如此,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 “撒谎!”我一字一顿地咬着牙关磨了出来,那可是谋划很久,冒着身世神灭的危险才换回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重要! 但是。,现如今的解释已经很是苍白无力了,更多的东西,肯定是要见血了以后才会更有意义! “看剑!”我一声断喝,挥砍着手中的长剑想着阿苑冲了过去。 “你疯了!!”阿苑手中的水渍还没有完全干透,见我不顾一切地冲向了他,也是条件反射地召出了自己的长剑。 两簇剑芒在中空上相击,迸发出的巨大威压让这周围的花草树木岌岌可危。 我此时应是怒火攻心,所以并不在乎以血祭剑之后对自己的伤害的后果,我施展出来的功法,也是比较平常更加的强了些。 那边的阿苑明显有些吃不消,他咬牙强撑着,脸上的表情都皱成了一团。 渐渐地,我自然是越战越勇,但是那个小子毕竟才是生魂散去过的躯体,如今又强行打量的运用功法过度。 嘴角渐渐地浸出血来,他咬着牙,另一手紧紧地抓着心口,看起来很是痛苦! 但我居然也是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击,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已经不能了,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在虚空之中掐诀捻印。 神思也不同以往那般的清明,就好像是有了另外一个思想开始慢慢地在接管我的大脑并且在试探着操控我! 两股力量开始在我的体内挣扎沸腾着,我突然想到了之前成为一缕神思的时候,寄宿在了另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面。 如今的感受,难不成?是另外一个神思正在逐渐占据着我?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我想,或许,我以血祭剑的咒术还真的在今日让我产生了入魔的征兆。 “阿苑!”我紧咬着牙关,手回握成了拳,奋力地想要扼制住身体里面的那两个相互冲撞的力量。 “你赶紧,赶紧去寻夜浔大人来救我,赶紧!”我硬撑着说完,虚悬在中空的身体突然失去了灵力的支撑猛地往下坠去。 耳边哗啦啦地略过一道风声,腰间猛地一紧,接着,我便就跌进了一方有着熟悉味道的温暖怀抱。 是,夜浔 “夜大人!我或许真的错了。”我勉强着牵着最后一丝精神,说完了这句话。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营帐外面静悄悄的,但我偶尔还是能够听见一两声蛐蛐的叫声。 我睁眼茫然地望着头顶的帐顶,刚想着起身,却因为突然加急的一股力,牵动了心口一阵针扎一般的疼。 我悄悄地抽了一口冷气,微小的动作惊醒了守在我床边的人,不,是鬼。 她不是别人,是孟姝。 她看着我醒过来,又惊又喜:“小白,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一把抓了我的手,看起来很是关切我,但这却是不亚于我见到她时候的惊讶。 “孟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之前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闷闷地咳了两声,因为过度激动的情绪牵扯起心口的疼痛更甚了。 她赶紧又是给我抚心口,又是给我倒水的,忙前忙后,还倒真的像是个会做贤妻良母的鬼! “小白啊,我跟你说,我的事情以后慢慢聊,但是现在,我有一个比这更加严肃的问题要同你说!”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恶念 “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盯着孟姝那一脸紧张的神色,有些纳闷。 她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像是做足了一切精神准备的模样,于此同时,她拉着我的手有些凉。 “小白!你是不是偷偷使用禁术了?” 静夜里发自灵魂的一声拷问让我完全呆愣了住:“你,你8怎么知道?” 孟姝原本沉凝着的脸突然变得纠结:“你真的是!糊涂啊!” 她心口起伏得很大,就像是气极了一般,我看到她这幅模样,而且事情也跟着暴露,心虚的同时更多的是难过。 孟姝方才说过的话,还如同经文一般,在我的脑子里面挥散不去。 尤其是那一句:“我不能再做无常大人”的话。 我想,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一说的? “孟姝”我刚想开口劝劝她,但是观她那副模样,又把想要说的话又给生生地憋了回去。 因为此时的她,实在是太让我害怕了,我甚至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朦胧的孟婆大人的影子。 她老人家可是除去帝君以外,我在幽冥最为敬重的一个神官大人,她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她老人家总是心疼我的。 我每次闯了祸事,她都会骂骂咧咧地站出来帮我处理烂摊子,虽然我免不了在她哪里受些小惩罚。 但是却正因为如此,我也省掉了诸多,譬如再一次去帝君大人哪里负荆请罪的机会。 那种难忘的经历,我的鬼生只需要经历一次便就够了。 我咽了咽有些发涩的喉咙,反握住了孟姝的手:“姝儿,你老实跟我说,我是不是真的完了?” 她抿了抿嘴,几番欲言又止。 看到孟姝如今的这幅模样,我大致也应该是晓得了,当下心中便就是一沉,一股无力之感顿时将我整个身子都包围了起来。 大抵是我如今这幅模样看起来很有死相,孟姝揉了揉鼻子,整理了下情绪:“你也别想太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你听听,试问她方才的那副态度又加上了后来这句欲盖弥彰的话语,试问那个但凡有些脑子的人听不懂? 这分明就是告诉我自己已经完蛋了以后,又不想我堕落,才会如此安慰我。 “你不用说了,我大概都知道了,帝君,那边怎么说的?”我苦笑着,尽量不让自己变得太难过。 孟姝看着我这幅模样,伸手替我揶了揶被角,解释道:“帝君现在还不知道此事。” 我心中一喜,眉梢眼底俱是惊喜。 但她又接着说:“但这不代表帝君以后就不知道了。” 我心中一紧,方才褪散的无力哀伤之感又重新淹没了我。 “不过你别担心,小白,就算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帮你的,孟婆婆也一定会帮你的!” 我冲她露出了慈祥一笑:“不必了,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就说我们两个不熟就好,免得” 我话说一半便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倒不是情之所至,难以表答,而是真话难听,我不敢讲。 那句话被我吞掉的后半段是:免得你嘴笨脑袋傻地把我连累了 孟姝猛地惊起,忙摆着手来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小白,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了她一眼,心里当然是明了的,但是却没讲话。 这一下可让孟姝更慌了,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小白,你听我解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真的就是担心你而已,那种术法虽然在幽冥也还没有被列入禁术之类的,但是帝君之前不就已经明令说了,大小的鬼差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准使用如此术法的! 但你看看你,这才短短几天时间?且不说你昏迷之前的事,就算是你真地遇上了麻烦,迫不得已使用血咒,但是今天的事情又是为何呢? 阿苑那小子生魂才将被拼凑完整,怎么看都不像你的对手啊?可是你为什么” 看着孟姝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大概知晓自己今日因为一时冲动到底还是惹了祸:“那阿苑呢,他怎么样?” “他没事。”孟姝撇了撇嘴:“不过那小子还真的是命大,幸亏夜大人及时赶到,不然啊,后果可就不知道咯~” 在得知阿苑一切都好之后,我便就安心了下来,回想起自己白日所经历的是事情,明明就是几句辩驳,为什么我会那么生气。 最后居然还会发展到不惜以血咒来施展功法想要将阿苑斩杀。 不可能,不可能,我默默地告诉自己,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苑那小子再怎么说也是我冒着差点魂飞魄散的风险,给他把已经分散消去的生魂给悉数聚集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算被当做阿苑的再生父母也差不多吧?这样的一个人,我当时究竟是如何作想的会想着要将他杀掉呢?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孟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当时夜浔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可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我一把紧握了她的手,一脸紧张。 就在方才,我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在石室里面见到的那一簇黑影,纵使之前他并没有对我下手。 但是我还是觉得,在冥冥之中,整个事件肯定和他有关系。 不论是我的神思被牵引在了另一个小孩的身上,目睹那孩子逐渐显露出妖的本性的全过程。 还是我如今弄不明白自己的思想和行动究竟是出自本心,还是受到了某些外界的因素的搅扰。 孟姝咬着嘴唇细细的想了片刻,然后惑然的摇了摇脑袋:“我当时赶回来的时候,夜大人就已经把你安放在了床榻之上了,阿苑跟在你后面捂着心口,应该也是伤得不轻。 我当时还好奇地问了问,那小子反正就是确定以及肯定地说,就是你将他毫不留情地伤成了这幅模样!” 我:“你就不怕他说谎吗?” 孟姝撅着嘴巴又是顺畅地摇了摇脑袋:“不怕啊,你伤成了那副要被人扶着走的状态还会随口冤枉人吗?讹死你还差不多!” 我连忙纠正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就一口咬定是我伤的他吗?而不是另有其人?” 孟姝啧了一声道:“肯定不会的弄错的,因为我看夜大人好像也没说什么,一般正常的情况,夜大人如果知道你是被阿苑冤枉的话,应该会当场凭借着一腔怒火砍死他的吧!” 我:“”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质问 我真的搞不懂孟姝了,越来越不懂。 好好的深夜谈心,解惑真相,结果愣是被她搞成了对牛弹琴。 好像我说的东西与她想的东西,至始至终都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譬如将才我问她:夜浔相不相信是我将阿苑伤害得如此严重的这个问题。 她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什么夜浔知道真相会帮我出头这样毫无根据的话。 虽然但是,她这句话没有在我想要的基础上,但是莫名听着很让我开心,没有缘由的那种。 长夜漫漫,在我们之间突然莫名出现的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中慢慢逝去。 一大清早,军营校场那边的练兵声就把我吵醒了,看着守在我床前一夜,和衣而眠的孟姝。 莫名地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 “唔~”床前的人一声嘤咛,懒洋洋地伸展了个懒腰然后又顺手揉了揉眼睛:“唔~小白你可真早啊。” 我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孟姝,我现在还是有些难受,估摸着是不能下床行走了,就麻烦你,一会儿帮我把夜大人找过来可好?” 还未等孟姝从梦中完全醒过神来,营帐之外倏尔传来一道清朗又熟悉的声音:“不用差人来寻我的,我自己来了!” 不是夜浔那家伙还能是谁呢? 营帐被缓缓撩开,初秋的晨光微微泛着金黄,融融地腻乎在夜浔身上,随着他的气息被牵引进来一股清凉。 “白大人今日醒了这么早?为什么不再多睡一会儿?”他带着晨曦的微醺,一股草叶露水的清香,缓缓在我床前伫立。 我勉强动了动手臂,想要强撑着身体坐立起来,但是这一想法并不是特被顺利,我这只是轻微地一牵动,心口正中的那股锥心之痛又猛地蹿上了脑门。 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夜浔见状,已然是知晓了我的想法,他眼疾手快地伸了一只手来将我的肩膀摁住:“白大人,你无需这样的,快些好好躺着!” ??!神经病,他难不成是以为我会给他行礼吧?这家伙到底要不要脸啊? 我默默腹诽了他几句,不过出于对我昨日发生的整件事情的好奇,我心在还是得对夜浔保持恭敬的态度。 “那个,夜大人”我笑嘻嘻地看着他,脑子李里面在飞快地打转,想着应该如何同夜浔说起昨日的事情。 讲实话,我真的还是有些忌惮夜浔的。 就从在石室里开始,夜浔第一次见着我使用以血祭咒这种在幽冥已经算是半封禁的术法之后,就一直不赞同我再次使用哪种术法。 可是昨日,虽然那件事情的发生并非我所愿意的,但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夜浔及时赶来,正巧看见我对着阿苑使用禁术激发出来的术法。 更何况,我仔细回想了起来,昨日之所以戾气会那么足,我是不是已经因为使用禁术过于频繁,已经有了快要入魔的征兆了? 不会吧,不会吧? 我想着这件事情,额头上莫名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又试着想睁开眼睛,可已经有人贴心地帮我把眼睛遮严实了,嘴里自然不用说,晓不得是那里随手扯来布团子。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娘娘或者宫女嬷嬷的裹脚布才好,月事带就更不行了,否则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志杀她全家! 第一百四十六章 缘由 阿苑端着一面小铜盆,出现在营帐外, 我看了夜浔一眼,他鼓励似地冲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阿苑,你进来吧!” 营帐外等候的人缓缓地掀开幕帐,侧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我看见他脸上还有些浮肿,走路的步伐也不如以往那般稳健。 “阿苑,你怎么这么一早就来了?”我觉得,一大清早的见面,还是不要将话题说得太决绝,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他先是看了一眼夜浔然后才看小心翼翼地瞟我一眼,就好像生怕我一会儿突然一跃而起,再次对他一阵暴打似的。 但是我不会了,倘若有其心,也无其力而已。 阿苑放下了手中的铜盆,站在我的床前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开口却又生怕开口那般。 我看出了他的犹豫模样:“阿苑,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在这里说吧,整好夜大人也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阿苑又一次怯怯地看了眼夜浔,我倒是很能够理解他,一个是之前一剑散去他生魂的人。 而另一个,虽然冒死将它的命从鬼门关又抢了回来,但是就在昨天,她居然也就成为了即将要杀死自己的另一个人。 他如今还大着胆子一个人出现在我和夜浔两人相处的营帐中,就好像那种送入了老虎嘴边的一只小兔子。 看他如此唯唯诺诺的模样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等了阿苑半晌,他也终于算是鼓起了勇气,两只手疯狂地搅着衣服上的带子:“那个白大人,我今日来,一是想感谢您无私的救命之恩。 二呢,就要想将昨日之事给你解释解释,我们好像有了很深的误会。” 我尴尬的看了看营帐内的其他地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愧疚:“你,你这话怎么说?” 阿苑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是下定了喊打的决心一般,突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 “大人,不瞒你说,我已经深受邪魔的控制已久,我日日再与他们做事,但实则我真的痛苦不已。 他们与我订立了血契,非一方死去不可解,那日是夜大人一剑散去了我的生魂,那血契里面种下的恶念也就因此在我的身体里面禁锢不住。 随着我生魂的消散也一并跟着消散了个干净,后来白大人又不惜一切地将我救了回来,我醒来的时候就发誓,以后一定要誓死跟随二位大人!” 我这当事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夜浔那厢就已经先入为主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了:“这种事情,大可没有那个必要,阿苑,是誓死追随我们的誓言还是重新想想吧,不然我打赌你会后悔的!” 阿苑这次没有说话,眼神坚定且决绝,那种魄力看起来任何的人都不能够动摇一般。 这气氛有些紧张了,我连忙干干一笑出来打圆场,我伸手撺了夜浔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眼神转向仍旧是跪在地上的阿苑,那一刻,我听见他说要誓死追随我的时候,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 倒不是以后除了豹尾又多了一个小弟,而是我真的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问他了。 “阿苑我问你,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一群小孩当做妖怪欺负,还险些被人烧死在绞刑柱上?” 我看着阿苑,眼底满是求知的欲望。 他似乎也没有料道我会这样问他,他先是微微怔了怔,然后嘴边似乎牵起了一丝淡漠的笑容。 “大人果然全知全能,竟然还知道我以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情!” 这么一说,那将是有那么回事了哦? “没错,我以前的确受尽了一群人的折磨和迫害,但大人要说是害命,那我可能是连人家的一半也不及的吧!” 阿苑说着,淡然地笑了一笑:“大人所知道的,我屠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就是是从那天那把剑从我身体里面觉醒开始,我就越来越控住不住自己,仿佛身体里面生活了另一个人。 他会操纵着我做各种无法原谅的事情,倘若是我同他反抗,得到的结果也只能是被他割破血肉以及其他能让我痛不欲生的法子。” 我很是困惑:“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反抗的吗?比如让某个大师帮帮你,或者” 说道这里,阿苑突然苦笑了笑:“我何尝没有统统都试过,这直到后来的某一日,我遇见了齐先生,他愿意帮助我克制住身体里面的那一个暴戾的自己,我当真是如今日一般感恩戴德地感谢他, 而他的要求却是只有一个——让我替他卖命!” 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看过那么多的话本子,那个坏蛋突然间做的好事是会不求回报的呢? 大致的信息我也已经了解了,估摸着是当时我尽全力救助阿苑的时候,他的生魂在神力的牵引下入体。 而我当时因为灵力枯竭,魂魄对于这幅法身的禁锢之术也跟着减弱,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阴差阳错地带进一缕神思去到了阿苑的梦境中去。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我昨日问你话的时候,你会那般遮遮掩掩?”我终究还是问出口这件我很不去确定的事情了。 阿苑拧着眉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那其中就像是有什么说不完的千言万语一般。 良久的沉默以后,他又开口了:“我,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突然又有些恼怒了:“你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以你昨天的那副态度,你就没有什么隐瞒的我的东西?” 我都这样说得明明白白了,量他阿苑也狡辩不到那里去。 只见他支支吾吾了又是好片刻,一双手突然掐诀捻印,说时迟那时快,夜浔当即就是长臂一拦横亘在我面前。 我更是被阿苑这家伙突然翻脸的模样给整怕了,干脆纠紧了被子,时刻准备着着要往里面缩。 但事实却并不是那样的,就在阿苑的术法之后,出现在他手中的乃是我昨日让他拿去洗了的外袍。 “这,这件衣服,不小心被我洗出了个破洞,白大人,还请您责罚!” 我:“??” 夜浔:“” 怎么回事?这怎么会是这样一件事情? 我看着阿苑,有些难以置信:“你说的那个问题,还有你昨日说与我交流的那些话,都是因为我的衣服被你洗破了?而不是其他的问题?” 阿苑也被我这么一问搞得很是困惑,他一脸纠结地反问我:“不然?还有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解开谜团 耳朵边有嗡嗡的飞蚊声,鼻息间渐渐充盈了一股子湿热的腐臭味。 我试着动了动,浑身紧实的触感让我晓得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凳子上。 又试着想睁开眼睛,可已经有人贴心地帮我把眼睛遮严实了,嘴里自然不用说,晓不得是那里随手扯来布团子。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娘娘或者宫女嬷嬷的裹脚布才好,月事带就更不行了,否则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志杀她全家! 周围踢踢踏踏传来脚步声,一阵袖风扑上我面门,带下了我眼睛前面遮着的布条。 想象中的刺眼光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眼前见到的,却是一间昏暗的石室,两只支燃着黑烟的油灯,以及,三个面色阴翳的人。 其中的皇妃和祺嬷嬷我倒是面熟,只是两人旁边的那个白净的男子我却不曾见过。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皇妃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正想看她如何作答时,祺嬷嬷就带着一身腥风出现在了石室内。 她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阿阅,你先走吧!”皇妃直接略过了祺嬷嬷,转而又关心起了自家弟弟的存在。 祺嬷嬷也立即上前:“这里一切有我和娘娘打点,长公子天潢贵胄,可别让这等子事污了您的慧眼!” 言阅默然地看着皇妃,几番欲言又止,顿了顿,旋即还是略略一颔首,转身出了石室。 直到言阅离开的脚步声渐渐淡了下去,皇妃这才冲着祺嬷嬷使了眼色,后者当即会意,清了清嗓子,冲着空气喊了声:“出来吧!” 石室内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就连方才挣扎扑腾的野猫也没了声息,我呜呜地原地挣扎,却被皇妃和嬷嬷两个人死死地瞪住。 她们并未出手过来制止我,而是默默地站立在原地将我死死瞪住,那阵势,像是在恭敬地等待着何物亦或是何物降临一般。 我挑衅似地翻了个白眼,有了些许挣扎活动之后,经脉中的内息汇聚明显要快了些。 我依旧不要命地原地扑腾,在看皇妃和嬷嬷两人恨不得立即将我撕碎的眼神,我心里无比畅快。 就是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继续卖力挣扎着,渐渐地,石室内凭空刮起了一阵风,四周威压逼近,股股阴寒之气从我脚尖开始向上袭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误会 宸王一老早就喊我去营帐外面的林子边等他,饶是周围有着重兵把守且守卫森严,不然我那颗喜欢多疑的小脑袋又得搞出来什么毁灭的戏码。 山里早上的空气好生新鲜,朦胧的晨曦遥遥悬挂在另一个山头,整个山间都有着薄薄的晨曦雾霭萦绕着。 我站在营帐外面,湿漉带着新鲜秋意的凉风徐徐拂过我的脸颊,虽然是清爽的,但是那股蒙在脑子里面的浓浓睡意还是挥之不去。 我揉了揉脸,强撑着想要罢工的眼皮缓缓往我们约定的那个地方走去。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神秘又紧张的事情,为什么一定得约我在早上见面呢? 我快到了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宸王小扣子的身影就立在林子边的小树下。 “你干嘛这么早啊?”我三两步化了术法飘了过去。 一只安静的周围突然被这冒出来的声音给打破,没有人不会被吓上跳,宸王也是。 他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打了个激灵之后,惊魂未定地转过身来,指着不远处的军营:“小白,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你知不知道,你这突然一出来,差点都把我给吓死!”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宸王显然被吓得不轻,他理了理袖袍,然后还意犹未尽地补上了一句:‘不知道小白你的,都还以为你属鬼的呢!’ 这不就是事实嘛,只可惜,我不能也不想让宸王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否则,对他这样一个天潢贵胄,印堂之中又略显龙气之人。 是十分不好的! 至于后果嘛,他理不理我是一回事,要是因此耽误了我们通过他去调查这皇城中的邪师余孽那可就不好了。 我想,我真的好自私,真的! “你叫我出来,到底所谓何事啊?”趁我这会还精神,我赶紧将话题转了回来。 宸王显得有些羞涩,虽不大明亮的天色下,我还是看见在他脸上若隐若显的红晕。 “我寻小白出来,那肯定就是有很要紧,且不得不说的事情了!”他说完,又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拢着拳头轻轻地咳了一声。 我当然,看不出他在纠结什么了,便就很是困惑地盯着他:“昨日夜浔和大家都在,你要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就应该及时地说出来啊,免得耽误了大事才对!” 宸王又像是气息不顺似的咳了几声:“小白,小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那他不然是什么意思?未必然那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很是隐私,这才导致了宸王不好意思的原因? 害,在军营之中,行军打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这么扭捏作态呢? 不过后来我转念又一想,宸王好歹也是从小在皇城之中学习了诗书礼仪的,让一个满肚子诗书伦理的谦谦公子说些不好意思的话实在是难为人家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鼓励鼓励这个傻不拉几的小扣子。 思及此,我一抄手,几步上前就将他的肩膀一搭:“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拉,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一说的嘛!没准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帮到你的!” 看着宸王此刻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想,这应该给我坦诚的鼓励以及毫无保留的帮助给感动到了。 心里不由得默默为自己鼓了八百回的掌了,这种知心朋友的角色,还真的是屡试不爽啊! 是以,小扣子在我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操作之下,竟然还没有从中回过神来,他讷讷道:“小白,你为何突然这般?” 我一副看穿了全部的面貌,充冲着他神秘一笑,道:“其实你想说的,我大概都已经是知道了的!” 他一惊,脸上的红晕更甚:“你都知道了?” 我笑嘻嘻地点头,大言不惭:“而且这件事情呢,你是很想寻求的我的帮助住!” 我说着,胸有成竹地瞥了他一眼,他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又像是后知后觉的那般,抿嘴一笑,旋即点了点头。 “你说得不错,小白,我的这件事情,的确非你帮忙不可!” 我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还真的就蒙对了,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我竟然还有些热衷于去猜测宸王的这个小秘密了。 或许在这背后,还会存在着有关于皇城的秘密也不一定。 我一高兴,搂着宸王肩膀的手也跟着紧了紧,他身体一滞,然后我就这样看着他慢慢地,侧身,竟然也有那个想要抬手架住我的架势。 我心里猛地一紧,连忙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我呀,还真的是糊涂!面前这对象不是什么幽冥里面的什么阴兵鬼官,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还是个跟我关系不错而且十分正直的好人! 我好歹怎么说也是个女鬼,如此这般的行为,还真的也就没眼看! 就在我松手的同时,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枝条被踩碎发出的嘎吱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莫名让我十分心虚,我和宸王勾肩搭背的姿势也随着快速的松开。 我一转头,心虚我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就在我们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然公子。 林子里面,缓缓飘出来的青烟笼罩在他的周围,那一瞬间,彷如是九天之上的天神下凡一般。 “夜,夜大人?”我怔怔地看着那个人,他此时也毫不例外地将我们看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这种模样却实在是让我心虚得发紧。 我站在原地等了他半晌,他仍旧是没有回应在,只是一副冷脸将我看着,眼底似乎有那么些诧异和心痛的神色一闪而过。 但由于我们之间委实隔了有些距离,我实在是不好看得清楚,况且,宸王,宸王这家伙还站在我身呢。 我心里无比的后悔,真的,肠子都悔青了的哪种,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倚地要让夜浔看到如此容易被误会的画面呢? 老天无眼,天道不共,不公至斯! 我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又再一次地尝试着同夜浔沟通:“夜大人,好巧啊?真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早就出来散步啊?” “怎么?夜浔有打扰到白大人的好事吗?”他突然一变的语气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尤其是再加上他那副寒沉沉的调子,我的一缕小魂,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硬生生的揪起来了似的。 我尝试着向前靠近夜浔两步解释,可没想到小扣子居然就在此时将我的手给一把拉住。 突如其来,避之不及。 看着夜浔拂袖而去的背影,我困惑地回头看向宸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听我解释 夜浔自从眼睁睁地 我不大记得清楚那日是以何种心情离开的鬼市。 走的时候,大抵是看我形单影只,起初两侧躲在茶肆酒楼里面看热闹的小鬼,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居然也敢来拦我。 我只是象征性地揪住了其中一只体型略为庞大点的夜叉衣领,轻轻松松就将它提了起来。 起先气势汹汹,目露凶光的一干劣鬼,居然就这样被””畏畏缩缩的开始打退堂鼓了。 也是,他们除了数量上多了一些意外,在幽冥对鬼市多年的管制打理下,它们现下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武器跟我斗。 赢我?靠什么?它们手里的桌椅板凳吗?还是身上的腰间的衣带或是脚上的鞋?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我扬手敷衍地挥了挥:“酒吃多了而已,回去吧!” 豹尾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垫脚往我背后瞅了瞅,在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间,整张灰绿色的面皮都好像突然焕亮了。 “咿?”他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从一只丑陋凶恶的夜叉形象幻变成为翩翩公子。 豹尾先是举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掏来一面铜盆,借着上面模糊的映照,很是不苟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一番叫鬼看了都皱眉的行为过后,他手中哗啦摇开一面纸扇,直接忽略绕过我笑嘻嘻地往我身后去:“哪里来的天仙似的妹妹啊!” 我很难不想打他! “啊——丑鬼!” 背后很是配合的响起一声少女的惊恐高呼,接着就是我隔了老远都隐约听见的清脆巴掌声。 果不其然,我前脚还没走出好远,后脚豹尾就捂着被打回原形的皱巴巴的脸,一脸委屈地就跟了上来。 “怎么样?天仙妹妹有没有” 豹尾一脸哀怨,口齿不清道:“手劲儿挺大的!” 我现在累极了,只是笑笑,便不再接话。 “白大人,”豹尾顶着一头熙攘贫瘠的黄色,分不清是体毛还是头发的脑袋,止不住地往后打量:“夜大人看起来好像不大好!” 我哼了一声,斜眼睇着豹尾,言语间满是犀利:“那我呐,看起来就好得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豹尾一边试探地触碰高肿的半边脸颊,一边还得耐心传音与我解释。 “大人,我是说,夜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这就可问错人了。 我当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冷淡:“夜大人美人在怀,有些情难自持很正常,你乱嚼什么舌根!” 豹尾吹落了指甲缝里几根刚从头顶搔下的可怜毛发,一脸困惑:“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啊?” 我眉头一跳,有十分强烈地预感,这只讨打小鬼接下来想表达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我愉快? 我发誓,要是豹尾所言真那么不合时宜的正中我下怀的话… 嘻嘻,我就抽他! “你看到的是那样?比如?”我顺着话头问了下去,也完全说不上是在意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豹尾会不会挨打。 豹尾牵起袖子为我打风:“比如,夜大人并非像您说的那般,什么‘美人在怀’!” 我眉毛一扬,居然有些惊讶,还有些自我怀疑,那可明明是我眼见为实的啊? 不过,豹尾到底是豹尾,永远不会辜负我立下的每一个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做出一副极其羡艳的表情,一双手也揪着那只为我打风的袖子搅啊搅,目光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幻想憧憬着什么。 “卑职也想像夜大人那般,能够被貌美的小仙子贴身搀扶照顾” 我一阵鸡皮疙瘩暴起,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清醒一点!” 豹尾被我打出一个趔趄,他又是捂脸又是捂脑袋的,一脸委屈可怜:“大人您——” 细细回味了一番了豹尾的话,脑中电光一闪,这才后知后觉得抓住了重点。 我没等豹尾把话说完,就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脸色不大爽利,眼神也跟着阴沉:“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想说,大人你干嘛要打我”豹尾突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嘴巴一瘪,居然? 居然?哭了? 我可去他祖宗十八代一脉单传的绿皮小鬼! 我被他这厢突如其来的爆哭整得措手不及,老实说,我都没见到过那只女鬼能哭得比豹尾还要心酸可怜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面前这个站着都没狗坐着高的忠心小跟班哭得涕泗横流。 我心中过意不去,本着为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负责,我捻起了豹尾的一片衣角,满是歉意地递给了他。 趁着安慰豹尾的空隙,我总算是有了能够转脸或是回头的正当由头,我看见方才离开的那个地方,依旧还围着很多小鬼。 内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我就头皮发麻。 好在内家伙似乎了解到了我的心事。 在营帐门口驻足片刻,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正躺在榻上的我:“小白,小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副焦急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你自己不都是还没好的吗?怎么这么早起来问我呀?” 小扣子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病怎么会难得到我?” 夜浔很不屑地笑了笑,嘴角牵扯出不大的一抹弧度:“我可不好说,宸王殿下昨日还期期艾艾的揪着我的衣袖问我自己会不会死!” 第一百五十章 你听我解释(二) “那个”阿苑拽住我想要匆忙跑去后山的手:“那个,白大人,听我一句劝,夜大人的心情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怎么好!”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过我还不敢跟阿苑解释。 我只得拍了拍他的手,故作镇定:“无事,我会注意的!” 看着阿苑目送我离开时候的担忧眼神,我就知道,夜浔这家伙能有多生气了。 这也全赖我,试问那个人知道了自己搭档伙伴在背后偷偷搞些小动作不生气? 虽然这件事情我重头至尾都有解释的原因,但是奈何夜浔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画面的人。 很难让他不产生误会! 我一个人徒步走了老远。也没看见阿苑说的夜浔的身影。 倒是越往后走,林子里面就越是古怪了。 原本这大早上的,我都看见了太阳出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片林子里面却的一片阴冷,莫名的,我还觉得有一股隐隐的肃杀之气萦绕在其中。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绕着那条荒草小道绕了几圈,但就是看不见路得尽头,并且,这身旁这棵小歪脖子树我好像就在刚刚才见过。 这莫不然就是,我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大致笃定了心中所想。 这莫不是鬼打墙? 好家伙,敢对你白爷爷班门弄斧到这边地步了? 老鬼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我手中掐诀捻印,一点圆管在指尖旋珞而出。 我将他抛起至于虚空之中,然后催动发觉,方才的小圆光瞬间就幻化成了数道金灿灿的羽箭向着周围虚晃的景物飞射而去。 猛地一声碎片炸裂的声音,这颗歪脖子树周围笼罩着的薄雾轰然炸裂。 一切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般模样,耳边倏尔闪过一道风声,我心意一动,术法带着急速而出的圆光向着方才耳边的那道风声飞去。 之见到耳边空中一道寒芒光飞现,接着传来一声哀嚎,我一个瞬行赶了过去。 一只翻着鼻孔青面獠牙的恶鬼正被术法化成了绳索紧紧捆住,挣脱不得。 “说,方才为何要在这里设下鬼打墙的迷阵?!”我凛声开口叱问道。 那个被捆住的妖怪始终哼哼唧唧地不发一言,他瞪着两个铜铃似的眼睛看着我,眼底尽是冷笑。 要是这幅面孔放在平常也就罢了,你偏偏要在今日给我来杠,白爷我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好,你说,我不收拾你我收拾谁? 那只妖怪俨然还是没有意识到如今事情局势发展的地步,还在哪里一副天也不服地也不服的模样。 我继续耐着性子用脚踢了踢躺倒在地上来回挣扎的小鬼:“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赶紧麻溜地给我说,说完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后,我保你安然无恙给你放了如何?” 小鬼看起来很是不服气的样子,他能够听清楚我说的话,并且突然一哼,鼻子里面出的气带着些许粘稠的鼻涕被他哄了出来。 我看着脚下一滩险些沾上我裙角的鼻涕,方才还在忍住怒气耐着性子跟他谈条件的心思瞬间化成云烟。 好嘛!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宽袖一挥,面前扇起一道疾风,方才还躺倒在地的小鬼下一秒就被我给吊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在半空之中晃悠,他这一晃一晃的动作,使得绑他的那根枝条上落下了不少的带着湿气的花瓣。 有的不少粘在那个绿皮小鬼的脸上和身上,他叽哩哇啦地乱叫,并随即奋力地挣扎着。 地上和周围一片狼藉,皆是拜他所赐! 我实在是任务可忍,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声:“你在胆敢动一下,我立刻就叫你魂飞魄散你信不信!” 小鬼明显地一滞,然后像是在挑战我一般,继续肆无忌惮地活蹦乱跳。 我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中召唤出了长执签,猛地那在空中一挥砍出去,银白的剑芒摧古拉朽一般地向前奔袭而去。 它所经过的地方,无论是周围的花草还是树木,在那道冷白的光芒一晃之下,顿时就失去了原本的生气,恹耷耷地如同是枯草一般萎缩了下去。 可想而知,那只小鬼倘若是接触到了那道剑芒,就算是有点拿得出手的道行,也应该是会被砍得魂飞魄散的吧! 我心底冷笑着,早就已经忘却了我抓住那只小鬼想要问话的目的了,脑中一直有个让他去死的念头控制着我。 眼侧倏忽一道白色身影略过,速度之快,快道我都还没来得反应他具体停下来的方向在何处。 风声再一次被掀起来,我方才冲着那只青皮小鬼挥砍出的剑芒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间他手中术法金印一闪而过,堪堪以那金印所化的圆盾将我的剑芒防住。 他看着十分的吃力,我木愣愣地盯了他好半晌,突然间才反应过来:“夜浔,你快点离开!” “小白,快,施法收了剑芒!”他在那边急急一声呼喊。 我当下才从手足无措的情况中反应过来,我胡乱地抚了抚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嘴里喃喃几回重复着毫无逻辑想法的话语。 我并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消除方才砍出去的剑芒:“夜浔,我,我要怎么做啊!” 他长眉紧蹙,脸上的表情都在用力抵抗着金印之前的剑芒。 我哆哆嗦嗦地唤出长执签,再次模仿着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地再次往空中挥砍出了一剑。 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又召出了另一道的剑芒,它就如同先前那般,但却是在气势上弱了不下十条街。 “夜浔,你快走!”我当然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眼前这么个情形,照这样下去,夜浔肯定是抵达不住的。 我方才的那一声急吼之后,方才被我拴在树上的小鬼更是被吓得不轻,粗声粗气地叫嚷开了:“臭娘们不要命了,疯了!” 我丢下了长执签,一个瞬移瞬间就行至在夜浔的身后,一手掐诀捻印,趁着另一道剑芒还没有跟着挥砍过来的时候,得赶紧面前这道处理掉才行! 我手中的术法在虚空之中迸发出一道耀眼夺目的白芒,将原本就锐不可当挡的剑芒消去了不少的戾气。 可我没有想道的是,另一道剑芒的到来竟然会如此的恰到好处,两道剑芒砍在夜浔身前的金印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们接连后退。 吓得不轻地还是要属那只小鬼,倘若一会儿我们真的抵挡不住,大可一个瞬移离开就是,大他就不一样,他被绑着,哪里都不能去,当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金印已经有了些许快要碎裂的征兆,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是个怪物! 怎么办?怎么办? 我看着面前的金印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倘若我们再不能找到解决之法,那等待着的结果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哦,以我和夜浔的修为可能死不了,重伤到还是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那个青皮小鬼了。 他似乎也是知道这个结果一样,在我们身后的书上,乱踢乱吼,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挣脱开被我束缚住的法力。 我看着夜浔额角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在面前白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得清晰。 怎么可能我能够施展出来的术法却硬是收不回去呢?而且我两次都是用的长执签,挥砍出来的剑芒居然会在威力上相差了这么多? 我实在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就收不回来了呢? 我没办法,只得又深吸了以一口气再次尝试,掐诀捻印,被扔掉的长执签又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中。 假如两道剑芒难以被抵挡住,那我就尝试着以毒攻毒似的,再次用两道剑芒在另一个方向挥砍。 两相抵消,这样说不一定就得救了呢? “夜浔,我数三个数,你赶紧离开!”我虚悬与中空,冲着正在下方努力抵挡剑芒的夜浔喊道。 “小疯婆子,那,那我呢?”青皮小鬼急匆匆地冲着我高声喊道。 我懒得搭理他,眼光一动,他身上被捆拴在树枝上的术法绳索应声而断,他落在地上震荡了起了不少的花瓣。 看着他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赶紧抓紧时间一骨碌滚出去了好远。 我再次凝神回来,手中长执签在虚空之中聚起晃眼的白芒,噼啪的闪电在我手中握着的长执签上面。 “夜浔!跑!”电光火石之前,我冲着底下一声断喝,手中已经聚集到了临界的术法和闪电霎时在虚空之中划出一道剑芒。 我不敢怠慢,立刻又着手挥砍出第二道,生怕自己的两道剑芒因为威力太小而阻挡不了我第一次挥砍出去的那一道。 夜浔一道疾风似的散开去了一边,金印失去了术法灵力的加持变得不堪一击。 四道剑芒毫无悬念地在中空相遇,强大的威压和灵力灌起了一阵一阵的飓风,四周盛开的粉色桃花瓣被这道风卷得飞起。 混着炸裂开来的白芒,粉色的花瓣在这之间显得唯美又梦幻,如果不是方才经历过了紧张瞬间。 你要是说这是天神下凡尘我也相信,只不过,我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个天神,好像脸色不大好。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好像是要打我一样! “夜,夜大人!你没事吧?”我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啊呀呀呀,多谢这位大人差点舍生取义的救助,对,你没看错,就是这个小疯婆子刚才砍出来的那道可怕的剑芒,你一定要为民除害啊!不对,是为鬼除害!” 方才那个滚出去老远的小青皮妖怪此刻一蹦一颠地凑了过来,看着夜浔居高临下的俯视我,他大概是以为我被制服了吧。 说实话看我这模样也像是被制服了,谁叫我,咳,现在看起来这么狼狈呢? “白大人,方才那道剑芒戾气十足,真的是出自你的手吗?”夜浔面无表情,默然地将我看着。 我讷讷地看了他一眼,又转眼看了看那个守在他身边的青皮小鬼:“应该是我干的,但是我真的只是想吓吓他而已,并没有那个心思想要害他的性命!” 听见我说完了这话,方才那个青皮小鬼顿时就跳了起来:“你胡说,你方才那种态度,那种语气,以及你召唤出来你手里那把恐怖的白剑时候的眼神,还说不想伤害我,你分明就是在狡辩!” 我被那小鬼一番咄咄逼人的语气怼得哑口无言:“但是,我” 现如今,什么解释好像都看起来苍白无力,毕竟夜浔虽然并未看见我挥砍出来的瞬间,但是他及时出现并且施法挡住那道剑芒的时候,我正在他的正前方。 我要是说我并不想伤害人家的性命,但是为什么?我挥砍出来的剑芒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呢? 匪夷所思,实在就是匪夷所思! 我慢腾腾地坐了起来,伸手将身上沾染上的花瓣和枝叶给拂了下去,我抬头看了眼夜浔,他现在似乎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我索性就忽略掉了身旁青皮小鬼嘈杂的叫嚷声音,又壮着胆子扶着旁边的树坐了起来,眼风往旁侧一扫,整好看见肩膀的头发上还有片花瓣,我随手将它捻了下来。 “你头发上还有一片”夜浔突然开口。 我见着他隐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微微动了动,就失去了接下来的动作了。 我左右摸了摸,可就是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个花瓣在哪里,索性就将脑袋凑了过去:“夜大人,不妨帮我取下来吧!” 他面上神色一缓,眼神中似乎藏了很多了心事,原本的手臂抬在了半空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了下去。 只见他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既然已经和宸王相许了心意,我这样做,恐怕不大合适吧!” 我:“欸?” 青皮小鬼:“啥玩意?你们认识?” 旋即他像是防备着什么似的,生生往背后跳出了一大步,指着我从夜浔喊道:“那个,小白脸,不小公子,这个小疯婆子你可不能” 那个青皮小鬼说话到了一半便就欲言又止,然后望着夜浔神秘地一笑,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 我自然是很不服气,恨恨地剜了那个青皮小鬼一眼然后又厚着脸皮将脑袋往夜浔那边蹭了蹭:“夜大人,你别听他胡说,不就是片小花瓣嘛,举手之劳而已,你就帮帮我吧~” 夜浔听完这话不仅没有动作,相反还因为我的突然凑近又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但这在外人眼中的确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白大人还是莫要逼我了。” 什么叫做,我逼他? 我这是被他和那个青皮小鬼一唱一和的谈话给整得又好气又好笑,所以我刚才的示好是示了个寂寞? 不对,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有亲自开口问那个青皮小鬼的时候,夜浔就已经在我前一步抢先开了口:“你方才可真的亲眼看见那道戾气十足的剑芒是这位姑娘挥砍出来的?” 青皮小鬼害怕夜浔,又不敢逃跑,只得缩着脖子点了点头,算是了回答。 隔了片刻,他又像是惊魂未定一般地指着我:“她,她方才用剑的时候,我看见了从她的背后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而且,她的眼睛,也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就像是——入魔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魔 青皮小鬼说完这些话,又不敢看我,像是防备着我一般,竟然还将身身体慢慢地往夜浔那边挪了挪。 我当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什么那家伙如此一说之后,我会有莫名的紧张感觉,就像是秘密被人给捅破了一般的心虚之感。 但那分明就不是我啊! “夜浔,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所说的什么黑影,我就是我,还是小白啊!”我着急解释。 夜浔面色沉凝,看着我眼神深不可查:“白大人,你当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你不信我?” 青皮小鬼立马叽叽喳喳地说开了:“那可不是人家小公子不相信你啊,要知道方才那种要命的情形,他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可不是我一张嘴巴就可以挑拨离间的!” 气氛徒然冷了下来,沉默似乎已经变成了这里最好的回应了、 青皮小鬼得意洋洋地说完,未等片刻,又像是做什么反应了过来似的:“等会儿?小公子,你方才叫这个小疯婆子什么?白,大人?” 夜浔没有搭理他,相反是在虚空之中掐诀捻印幻化出一道金光,光芒消散之后,空中就出现了通往幽冥的入口。 夜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语气轻缓,又像是试探着与我交谈:“我当然不是不相信你,不过,小白,最近你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为了你好,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幽冥看看再说!” 我警惕地看着他,不仅没有向前相反是冷眼看着夜浔往后面退了一步:“你就是不相信我,做什么要用这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哄骗我?我的三魂七魄我自己能够感应的到,完好无缺的东西愣是要被你们怀疑,你居然还想着要把我带回去?” 我将手中的长执签抬了起来对准夜浔,冷笑了一声,道:“怎么?夜大人这就是想带我借助帝君大人的神力看看,还是想就着此事一道,将我以血祭咒的几次出格行为一并带回去受罚?” 夜浔面露艰难之色,他看着我,语气说不出的沉肃:“小白,我从未想过要将你带回去受罚,我只是觉得方才你挥砍出来的剑芒实在是蹊跷!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我不信你没有察觉,要知道,就以你的能力,怎么会施展出这种满是戾气的招数!” “够了!”我喝止住夜浔,脑子里面已经全然将他此时所说的话语过滤成了花言巧语,是为了诓骗我回到幽冥的谎话! “这周围既然能修炼出这个青皮小鬼这般的妖精,那想必这里萦绕着的煞气和能量就不会差,我第一次在此处施法,剑锋上面沾染上是难免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话说完,我就连自己都感到震惊了,但又不知道为何,脑海中就总是有一股冲动想要将这件事情以我自己的方式和理解将它争辩到底! 青皮小鬼现在倒是胆子大了,他梗着脖子往夜浔那边又甚是豪迈地地一跨步:“我要说你真是,你要是不奇怪,就像这位小公子说的那般,为什么现在一言不合就变得如此地暴躁了?” 我眼风斜斜地瞥向了他,他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补充道:“我们这桃园上的有结界的,要你不是突然打破了我设的结界,又怎么会有接下来的这些事情? 再说了,就算我们这里常年萦绕着煞气和毒障,你就是施了一道法,怎么会沾染上那么浓重且厚重的戾气? 而且,这位小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的煞气和你剑芒里面带着的那道戾气是很不一样的吧?” 我被青皮小鬼的一番言语噎得哑口无言,但即使是这般,也并没有消除我心里的火气,相反,还反倒是越激越盛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会说,这么明事理,那我就再让你尝尝,你们这个结界外面的煞气的味道!”我冷笑了一声,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只青皮小鬼。 长执签在我手中缓缓显化成剑,幽蓝的光芒取代了之前氤氲环绕在剑身的白光。 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是我亲眼所见了的,虽然心中有千万个难以置信,但是此时就偏偏有个声音在我的耳朵边不停地怂恿我。 “用剑砍下去,刺死他,不相信你就是有罪!” 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如同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大圣一般,只不过我的脑袋不痛,手中积蓄的灵力倒是越发的汹涌了。 “呀呀呀,你看看吧,你看看吧,小公子,我就说她不是一般人,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彻底激怒她,她身后的那个黑影没有显现出来,不过已经快了,你且仔细瞧瞧!” “住嘴!”我转手一道法印就向着那青皮小鬼掷去。 电光火石之间,夜浔猛地将衣袖一挥,方才那道从我手中释放出去的法印瞬间就如同冰山消融了一般散去。 “小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一副大人的模样!” 夜浔一声疾喝,不由得让我的神思清醒了几分。 但耳边如同蚊蝇一般嗡嗡鸣叫蛊惑我的声音也跟着加紧了速度。 两相萦绕着,我头痛欲裂,两股力量也跟着在我身体里面沸腾。 “别说了,别说了!”我手上脱力,就连剑都拿不稳。 眼睛能够看见的地方全部翻起漩涡,一阵天旋地转之感瞬间冲上了头顶,眼看着脚下就要脱力站不稳当,我一个踉跄,长剑被插入地上以此来稳定自己。 “白大人!”夜浔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我,却被那个青皮的小鬼一把拦住,手舞足蹈地跟他解释我现在的情况。 “这位大人呀,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以我活了这几百年,看着小姑娘的模样,定然就是心神不定之时被邪祟入侵的征兆,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很可能就是入魔的征兆!” 青皮小鬼叽叽喳喳的模样实在是惹得我心烦,干脆一不做二休,手掌胡乱的在空中一舞,一道白光灿然而出。 夜浔眼疾手快地替他挡了下来,手中慌忙地结印,我看见一枚金光闪闪的法印自他的掌心璇珞而出。 那个不是他对付妖邪的咒法? 我此刻已经想不明白太多的事情了,脑子越发的沉重,耳边原先一直蛊惑我的声音也不知怎么就出现了在我的脑海之中。 心中想要动手杀人的想法愈发的强烈,但我心知如此绝非正道,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没入土中的长剑,慢慢地,想要将它拔出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清醒 “小白!你清醒一点!”夜浔的声音带着沉沉怒气在我耳边响起。 但我如今就像是置身于泥泞的沼泽之中一般,越是努力的挣扎想要解脱,那泥土便就越是要将我紧紧地裹入地下。 我感觉,我快要窒息在这闷闷沉沉的气氛之中去了。 在我尚还有最后一丝的感觉之前,在我的指尖细细地划过了一道如同是针扎一般的轻微痛感。 我又在做梦了,梦里的我正站在沙场之中,无数箭矢向我飞射而来,就如同是漫天飞舞的落下的蝶。 我心中毫无惧色,手中的长执签被我扬起,旋在掌中成为了一道飞速的护盾,将那一干的羽箭统统都隔绝斩断。 忽然间,闻得耳边一声哨响,四周开始接连涌入了潮水一般的獒犬,它们的后背上,正驮着一个个有着四瓣嘴唇的妖胎。 现如今的妖胎个个都已经是长大成型的状态,黑漆漆地嘴巴边缘悬挂着粘稠的污浊的口水。 领头的那只骑着獒犬的妖胎嘴里正衔着一只骨哨,只要用力一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是要划破天空一般。 他们的目标是我,看着我手中正泛着幽蓝光束的长剑反倒是不怕,还像是拥有着一股特殊的吸引力一般。 我是绝对不会给它们动手的机会的,长剑在我手上一挥,剑气破开寒光从空气中显化出数道阵法符咒。 笔直地朝着那些妖胎飞去,躲避不慎的妖胎被那些个法阵击中,无一不是吱哇怪叫着倒地化成一道黑烟。 我看着为首的那只妖胎,心知他手中的骨哨才是操纵并且驱使这群獒犬的关键! 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它夺过来! “找死!”我冷冷一声低斥,挥剑直接贯入长空,手中不停地掐诀捻印,一道圆弧的法印在虚空之中显现。 上面滋滋响动着闪电,在接触到空中弥漫的寸缕黑气时,又会噼啪炸裂出一道道的小火花。 “别费劲心机了,你是绝对不可能从这兽怪潮中出去的!”这声音如此熟悉。 我转身向后看去,一道玄色暗纹的袍裾在风中被吹得猎猎声起,而在那身衣服上的脸,居然是夜浔! 他此刻手中正拿着一把与我手中长剑相仿的兵器,观那威力和灵气,应该都不会在我之下。 更关键的是,我原本就是打不过夜浔的那么一个存在。 “为什么?会是你?”我艰难的开口询问他,刚一脱口的声音立刻就被周身的狂风撕裂得破碎。 夜浔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旋即冷笑了一声:“我一早就在劝你啊,说了你这样做是错的,可你怎么着,一直就是不相信我!” 我嘴角勉强勾了勾,剑锋指着脚下聚集的那群虎视眈眈的兽妖:“这就是你所谓的对?与这些怪物为伍?” 只见夜浔仰天长笑了一声,旋即疯魔了一般冲我吼道:“什么叫做与妖怪为伍?正道是给你多少好处、能让你如此维护?”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竟然是夜浔说的话,不可置信至于心底莫名的一股心痛之感:“夜浔!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幽冥的神官,不是妖邪!” “住口!”夜浔猛地一声暴吼,然后嘴角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咧开:“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般的相信我?那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正道!” 他说完以后,便就转过了身去,身上的玄色衣袍毫无征兆地松垮下了大半,露出了他的后背。 这原本该是非礼勿视的场面,但我还是在没有防备的时候看见了大半。 哪里本来应该是光滑宽厚的地方,如今竟然是密布了慢慢的补丁,此时夜浔的后背的那副光景,看着就像是被人用者针线一点一点地缝合上去的! “皇妃娘娘凤体欠安,圣女自然是先去娘娘处问安才是。”领着我们的老宫人赶紧插话。 还凤体欠安?虽说没经过正礼册封,但照目前来看,这皇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我暗自腹诽一通,待回过神来,夜浔都已经随着那对宫人反方向走了十几步远。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东西。 “圣女?圣女?” 蓦然回首,身后的老宫人此刻正一担忧地盯着我。 然后眼神绕过,又遥遥落在走远的夜浔身上,看了眼他,又重新看了眼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我刚才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再加上这一催,就更不好意思逗留,脚下的步伐也就加快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看夜浔的时候心情确实挺奇怪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就是感觉少了他的一点唠叨,我还挺不习惯的。 宫人一路将我领至永宁宫侧门,未作通报,便直接将门推开了进入,。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禁锢 我眼睛里面全是白花花消散的幻境,但唯独我身前的夜浔,一直都不曾有过变化,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讪讪地收回了手来,身前的人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一步,满眼的难以置信。 周围的声音逐渐改换,原本是那些妖胎和獒犬低低的咆哮声,但为何现在就突然转变成了一字一句的小怪物受惊的嚎叫声。 渐渐清晰地钻入了我的耳朵里面:“哎呀呀,我说你这个傻孩子,你明明可以接下戾气这么重的招数,但你为什么因为一时的不忍心而放弃出手呢?” 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明,我所看见的,所置身的,居然还是在这片小小的桃林之中。 原来的妖胎和獒犬不见了,留下的是一地破碎散落的粉红桃花瓣,唯一不变的,是夜浔。 只不过,方才那个满心是杀戮的人也已经不再,面前这个,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人,是夜浔。 我握着长剑的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脑子里面密布的狠厉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眼前这一切提醒着我,方才我所经历的一切,和夜浔所经历的一切是完全不相同的。 我看到的幻境中,满是愤怒与杀戮交织的氛围,而夜浔,他的心思至始至终从未变过。 伤他的人,是我! “夜大人,你,你没事吧!”我不住地向前走了一步,却换来那只青皮小鬼警惕似地掺着夜浔往后退了一步。 “你方才那么能打的,现在又来惺惺作态装个什么!”青皮小鬼毫不惧怕地向我嚷道。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是啊,我方才那么厉害的,就连是夜浔都可以下得去狠手想要自他于死地的,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再关心他呢? 长剑从我手中散去,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之感顿时袭上我的天灵,眼前的景象又一次经历看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 之后就没有的之后。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无常殿,房间的门是完好的关上的,床榻边的小架上还有着一碗氤氲着雾气的汤药。 我目光呆滞地仰望着白纱悬挂起来的帐顶,所经历过的记忆就如同是浪潮一般汹涌奔腾而来。 其中包括了我因为一时失控打伤了夜浔的那个画面,他就像是知道这样就一定会让我难受似的。 不断的,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循环反复着那段,我在挽过一个剑花之后,手中有再次掐诀捻印,偷袭夜浔的画面。 他满眼震惊吐血时的场景,他被青皮小鬼搀扶着往后本能地退那一步的场景,他捂着心口隐忍时候的场景。 化作了一把把的利刃,直往我心肺里面扎,疼得我喘不过气来,冷汗毫无预兆地沁透了我后背的衣服。 日始宫的大门传来一声响动,应该是有鬼怪来了。 我躺在床上,刚想着起身查看,却猛地发现,如今的我,身上已然被下了一道禁令。 我不动的时候它不会显现出来,可倘若是我有了想要挣扎起身的状态,那枚虚悬在我心口之上的小小法印就会出现。 禁锢住我让我没办法动弹。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地往我这边靠拢,我警惕地瞪着门口,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白大人?白大人?”是豹尾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探了半颗脑袋进来,两只豆大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见屋内出我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同僚存在,于是便就放心大胆地悄悄钻了进来。 好巧不巧看见屋内正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的模样给生生吓了一大跳,豹尾抚着心口惊魂未定。 “你可吓死我了,白大人!既然醒着又看见我了,就应该友好地跟我打声招呼嘛!” 我一路看着他悠哉悠哉地走进我的床榻边。 手中刚想有点动作,却被那身上虚悬的法印给及时的禁锢住,丝毫都不能动弹。 豹尾见状,忙三两步凑近,手忙脚乱地安抚我:“哎呀呀,白大人,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卧床静养才是,不应该想着什么活动活动之类的事情!” 我咬牙挣扎了好一会儿,终是放弃了,那道法印的禁锢作用强大得惊人,不仅将你全身的经脉中的灵力全部都冻结在了原地,就连你想着起身来的气力都能给你吸走一般。 “豹尾,我问你。这咒印是谁人所下的?”我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呼吸安定下来,心平气和地开口。 豹尾眼中流露出一片纠结的神色,踌躇在原地,回答我的问题也不是,当场背身离开就更不是了。 我焦急地盯着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豹尾,你就告诉我,我保证自己不会找他麻烦的!” 豹尾看着我身前的那道法印发愁:“小白大人,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上头有过交代,说您要是醒了,就一定得让您安安生生地着这里待上两日,什么话也不能给你说,你问什么,就一定不能回答什么!” 这究竟是那个家伙下的如此无耻的命令! 纵观幽冥全体上下,能让豹尾这家伙对于他的命令言听计从并且有胆子瞒着我的,我想来想去怕也是只有帝君大人一个了哦。 想当初,豹尾在青华长乐界偷听来关于夜浔走后门那么大的事情,都要冒死分享给我。 没理由他现在就连我的一点点小小的问题都不会回答了吧? “豹尾!”我突然绽出一抹笑,故作神秘地将他望上一望:“你就算是不告诉我,我看你这幅表情就应该已经猜到了几分!” 豹尾那家伙对于这招百试百灵,果不其然,我话音将落,他就立刻像是被发现了秘密的胆小鬼。 “白大人你,你不要胡说了,这整件事情跟夜大人没有关系!” 话一说完,他猛地一瞪眼将我吃吃看着,我冲他莞尔一笑。 夜浔,竟然没有想到是他! 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串通豹尾来一起禁锢住并且诓骗我?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了这里,我的脑海中好巧不巧竟然回想起来在人间的那片小树林之中的幻境。 哪里面的夜浔,所言所做,我皆历历在目,真实就像是亲身经历过的一样,那里面妖兽的血液都是暖暖的。 完全不应该像是一个梦境里面的虚假幻影,以至于我现在想到夜浔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回为了他当时在幻境里面所说的话语而气愤。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开始变得不再信任夜浔了,而且,我对于他的脸,莫名也产生了一股惧怕之感,那种感觉驱使着我,叫我一定要将着这脸的主人杀死才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意念 我要是猜得没错,夜浔此刻应该是在帝君大人哪里打我的小报告才是。 “豹尾!他现在在哪里?”我不疾不徐地看着帐顶,脑子里面分神想着自己如何能够破开这道法印。 豹尾方才已经说漏过了一次嘴了,眼下这情形,当然是不敢再多结一句话的。 “那个,白大人,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些公务没能处理完,我现在应该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豹尾想要找个机会开溜,我当然是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站住!” 我缓缓地开口:“你要是想要出这道门,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豹尾没敢答话,只是一脸茫然地将我望着:“白大人,您您这话是怎么说啊?” 我嘴角一勾,冷笑了一声:“你脚下踩着的地盘好歹也是我日始宫,毕竟也算是我的地盘,怎么,你觉得这里就这么好进好出吗?” 最后一句话,我故意抬高了语调,为的就是想要豹尾那个家伙害怕。 我现在使不出来一点灵力和术法,只得靠着言语上的恐吓让豹尾留在这里。 以我对他的了解,那家伙在凡间之时,因为经历过石室里面的那副光景,必定是心有余悸的。 然,我这一番恐吓正所谓是来得很是时候,他这些年喜欢跟着我的背后转悠,我有些个出其不意的手段他还是知晓的。 只不过,我现在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如今的模样和架势怕是不能够很好的给豹尾最后心里的一击。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豹尾那厮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大胆,不出意外,他真的也就两股战战地留在了原地不敢向前。 他急得快哭了,心里遵循着不能透露出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一方面,又抵抗不过我的淫威。 是以,我在伤心病狂恐吓豹尾的时候,居然也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悯之意。 唉,终究是豹尾太过单纯了些,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承受这些事情的压榨。 “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放你离开,这屋子里面的咒法和机关就不会伤害到你!”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末了,又故意将‘伤害他’几个字句拖长了尾音,目的就是想要更加一步地威胁他。 我可怜的豹尾,我在心底默默地为他道歉。 “白大人,您就放过我吧,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倘若有敢不从者,即刻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 豹尾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陈述完整,看着他那副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那要不这样,我问你的问题,你不回答我,只是摇头或者是点头,这样应该就不会算是你开口说的吧?” 豹尾抿嘴一副坚强隐忍的模样,我料定他应该是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所以我另有办法对付他。 他每是一个摇头拒绝,我就睁大些眼睛瞪住他,两个回合以后,豹尾的气焰是越发的颓靡。 就在我的眼睛快要瞪大到极限的时候,那家伙最后的一丝心里防线终于是破灭了。 他颓唐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我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你准备好了吗?”我的性子可是不喜欢这样磨磨唧唧的:“我要开始问你了!” 豹尾讪讪地收回眼神正坐起来,并且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看起来紧张得不得了。 “豹尾啊,你就放心吧,我呢,也不是那么一个不通情达理的鬼,既然说了只问你几个问题,那我就真的点到即止。 你点头摇头示意一下就好,哪怕是一点点极其轻微的动作,不需要太大的弧度,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好吗?” 看着豹尾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我于心不忍,便就想着开解开解他,也好在他心中再次树立起一个通情达理的白大人形象。 唉,为了这么个小小的目的,我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孜孜不倦呢! 我这番推心置腹,推己及人的话语一落声,豹尾就明显着要放松了很多。 他端着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最后像是壮士赴死一般甚是雄壮地那手背在下巴上面一揩。 那神情,那姿态,仿佛就像是在说:放马过来! 很好,目的达成了! 我的心里猛地腾起一股骄傲自豪之感:“那行,豹尾,我且来问你,第一,是夜浔将我用法印禁锢在这里的对不对?” 豹尾心虚地看了我一眼,明知道我这是在确认方才的问题,虽然自己已经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次,原本以为事情就能够就此翻篇。 但奈何我这只鬼偏偏就是喜欢刨根问道底的,对于方才那个以猜测而得来的不大真实的答案还是不敢确认。 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在厚着脸皮再问一次咯。 豹尾满脸不可置信:“白大人!” 内息全部被我蓄在左手,时刻准备着掐诀捻印,与此同时,我又要努力提醒自己掌握好力度。 这屋里的人都是尚有阳寿的生魂,倘若我用力过猛一巴掌拍死了其中几个,那这滔天的业障可都得我一只鬼背。 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我都得为了化去自身业障在幽冥干白工,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我正愁着如何回答才能显得自己恭敬又不失道理时,对面突然一声轻笑,方才还灼灼盯着我的皇妃,居然掩嘴笑了起来。 “圣女那副紧张模样,莫不是害怕答不上来本宫迁罪于你?” 这皇妃怕不是被针扎傻了吧?我默默地想着,脸上努力保持着一副不太自然的微笑,额角却没忍住登时落下一滴冷汗。 我心里急得跳脚,要是这次再不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只怕这皇妃娘娘又要再借题发挥了。 “回娘娘,微臣此前并未与娘娘这般美若天仙,雍容华贵之人接触,眼下有些拘谨生疏,还请皇妃娘娘海量。” “美若天仙?”皇妃微微一副疑惑的模样“要说美,圣女的样貌怕是远在我之上。” 又来了,又来了,我实在太讨厌这种随便一句话都能给你阴阳怪气地挑出毛病的人。 我干笑着冲皇妃略略一颔首,目光移向别处时,正巧被祺嬷嬷半道劫了去,一记冷眼瞪得我鬼火冒。 “圣女尝尝我这从蕃外进贡来的茶吧!”皇妃话锋一转,一手端着茶盏朝我隔空递了递。 总算给了我个能够转移话题的机会了,看着皇妃的我,暗自舒了一大口气。 不知是我品味不对,还是这蕃外进贡来的上好茶叶因为水土不服放坏了,又或者是,她们一开始给我跑得茶叶实际是用花椒叶制成? 第一百五十六章 见面 我叹了口气,重新看向一脸天真无辜的豹尾,心里想着如何换个话题。 “豹尾,你那不如这样,方才的那个问题不算,我重新再问一个好不好呀?” 我心里敲打着如意算盘,想着如何将豹尾的话套个明明白白的。 岂料,那只小鬼就在我离开了幽冥的这段时间里面,居然胆子还给练练肥了。 对我着这个无理的要求,豹尾当然是选择拒绝:“大人,我们是有过约定的,三个问题就是三个问题,还请您不要难为我” 现如今的我被那枚法印禁锢在床榻上丝毫都不能动弹,要想着起身或者说有点什么动作都成为了难事。 对于豹尾理所应当的拒绝,我厚着脸皮一笑而过,脑子里面想着下一个问题应该怎么样去问。 “好吧!”我干脆放弃了挣扎,既然一个问题也是问,另个问题也是问,豹尾这个家伙能够坐下来好好的受我威胁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确实也不应该太过于咄咄逼鬼。 “那我这最后的一个问题,你告诉我,如此困住我,是不是在我的身体里面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话是我斟酌已救才敢问出口的话,我不知道这件事件豹尾是否知情。 如果我贸然就这样子问出了口,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依照豹尾那张比棉裤腰带还要松垮的嘴。 估计不出半日,就能够达到幽冥鬼尽皆知的目的。 但要是我不问,以后再和夜浔见面的时候,我应该用何种的态度去对待他呢。 现如今的场面,应该算是对我来说得知真相的最好时刻! 豹尾也是很明显被这话给惊住了,他慌乱的表现似乎要比之前两个问题的时候还要明显一些。 眼中的神色复杂多变,让我实在是难以看得清楚,究竟是焦虑还是恐惧,又或者是说,两者皆是存在的。 “白大人!”豹尾声音低低切切,听着很是别扭,下官先把话说在前头,无论我一会是什么反应,您都不能够动气好吗?” 奇奇怪怪的要求,既然豹尾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啊,当然就只能是答应他咯。 我做乖巧懂事状,看着豹尾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没事,你说吧,我是受过幽冥七十二道磨炼的鬼,无论是多么荒唐的事情,我都不会生气的” 除非忍不住! 豹尾抽了抽嘴角,似乎是对于我如今的态度很是不习惯的样子,半晌,他似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地又再问一次,这种很是明显的犯规行为,豹尾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默许着又一次点了点头。 就在第二遍点头完成了之后,我本来想着开口再问问豹尾的,谁知道那家伙就如同脚下抹了香油一般。 飞快的,逃也似的从我床榻前的木椅上腾起,然后一溜烟似地跑了。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怎么可能,我这是什么时候事情? 那个在我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出现在我耳边的细碎声音,莫不就是那豹尾所说的,出现在我身体里面的那个怪东西? 难不成,我之前的两次失控,一次差点在河边因为动怒差点杀了阿苑,那次是因为夜浔的及时赶到。 第二次,在军营后山的小树林里面,我也不知为何就毫无缘由地受到了心魔的蛊惑。 它蒙蔽着我的双眼,差点让我杀了守护桃园秘境的青皮小鬼,幸亏也是夜浔及时赶到。 然而也就是那次,我不知如何地就陷入了心魔所制造的幻境中,看到了许多的虚晃的东西。 但那其中有一个不可磨灭的事实,那就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打伤了夜浔! 如今我能够好好的出现在幽冥的日始宫里面,那也一定就是夜浔所做的事情。 我那一招并不轻松,他如今撑着那副受伤的身体,在哪里做什么呢? “豹尾!”我扯着声气喊他,那家伙跑得太快了,估计他是听见了也不会再回来的。 难受,我仰面看着空空荡荡的帐顶,心中无数懊悔和气恼全部就如同潮水似的涌了上来。 夜浔他可千万不要有事的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始宫的大门又再一次有了被人推开的声音,我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惊醒过来。 一股凉意渐渐袭进,虽然我暂时还不能够动弹,但是身上却已经本能的对着这突如其来发的气氛变化有了反应。 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就像是潮水一般,将我的露在外面的皮肤覆盖,就连着脖颈和脸上也未能幸免。 “夜浔?是你吗?”我向着空荡荡的房间里面说话,虽然不是特别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引来这股寒意的主人,并非是等闲之辈。 我想着,纵观幽冥上下,我真正最对不起的,应该也就只是夜浔了吧? 怎么那厮不会真的会因为我体内存在了一缕自己不能把控的恶魂就要来清理门户? 又或者是说,夜浔那厮是真的想要对我两次重伤与他的行径报仇吗? 以上几个出发点,算是我换位思考,站在夜浔的角度所能想得到最充分的理由了。 但是光是这样的瞎猜还是不够,因为毕竟猜测就只是猜测,我真正还不能确定,夜浔就是那个幕后指使的人。 “夜大人?真的是你吗?”方才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我为了保险起见,就又一次低低切切地问了一句。 那股凉意越发的刺骨清晰,但对于带赖他的主人,却依旧没有能有现身的想法。 会不会这在日始宫的家伙根本就不是夜浔?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了想,在这偌大的幽冥,每个阴差对于彼此都是十分熟悉的。 不可能会存在相互不知道对方气味的事情存在,更是不可能会以不展露真身就随意出现在别人寝殿的无礼行为。 其他的鬼怪私底下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就绝对不行,除非那这个胆子大的家伙已经死腻歪了,想要轮回一个玩玩。 对于这种情况,一般我都是将它仍扔进了畜生道,毕竟禽兽行为,就要禽兽自己去受罚。 现在我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个不出声也不现身的禽兽是谁? 我尝试着挣动了动身体上空虚悬的法印,但也是于事无补,法印里面的术法每次释放就都只会让我更加难以动弹,外加浑身又得瘫软无力几分。 正当我无可奈何以为就要任人宰割至极,我的床榻前,竟然猛地从虚空之中蓄起了一阵黑雾,在那雾气汇聚了正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久不见? 在那缓缓汇聚成团的黑色雾气之中,我清楚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小瘸子。 “哼,时间一长,我倒是差点忘记了还有你这么个鬼东西!”我冷笑一声,极其不屑地瞟了一眼小瘸子。 他脸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我都生怕他会因为用力过度从而将脸上堪堪覆盖着的哪一张人皮给笑脱了下来。 “哎呀呀,我当以为是谁被困在这里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呢!原来是我的老朋友白大人啊!” 我很是给他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我可跟你不是什么老朋友,说起来,你就好像是我在皇城之外捡到的一条狗一样!” 我见小瘸子的面色突然有些僵硬,心里暗爽着目的达成了。 我身上这枚能够禁锢住我的法印,既然可以吸走我的气力,以及将我的内息灵力固定在了原位。 那就说明,这枚法印应该是有个结界的阵眼所在,既然我从里面不能将它挣脱开来。 现如今情况紧急,可就不要怪我吸引火力,借着小瘸子之手,从外面将其打破。 待到那时,我就能重新获得自由,莫说是一个这样的小瘸子,就算是来十个,以我如今的功力,全部打得灰飞烟灭也肯定不是个问题! “大人现在的处境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哦?”小瘸子就像那个宫里面净身失败的小太监一样。 咿咿呀呀的细碎声音中间又带着一股男人独有的浑厚气息,只是听着就已经够让人反胃的了,莫说是还要配合着他的那一张脸。 好在我已经很久没吃人间的食物了,即使我有那个想要呕吐的心,但是我的身体也绝不允许我有那个条件。 我又白了小瘸子一眼,拿捏着他的语气冲他回击:“那这位客人看其也你不是很好哦~怎么,当了几天别人的走狗,见到主人就可以不用说人话了吗?” 我故意想要激怒小瘸子,说这话的时候,我虽然表面一派淡定,但实则心中却是在高声呐喊:快生气吧,你再不气死我就得气死了! 怎奈,怎奈,小瘸子这是厮果然现在在脱胎换骨之后有了很大的变化,要是照着以前的话,估摸着早就提着刀子同我干上一架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回,看来想要一个死皮不要脸的恶魂感到愤怒,这确实是一个十分考验的任务。 小瘸子虚悬与中空,居高临下的看着,若有所思:“了不起,你居然能够融下一片妖魂的碎片,而且还能够由自己的意识。” 听到妖魂两个字,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小瘸子这家伙突然冒这么大的险出现在幽冥,且还没有让一个鬼才阴司发现。 这就说明这家伙再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能够如此顺畅地摸索到我的日始宫来,想必我身上这个邪恶的家伙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我不想就此着了小瘸子的道,他方才那副口气,就好像是笃定我身上有恶魂。 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时机又刚刚合适,我猜他的目的绝非是相嘲笑我表面这么简单。 小瘸子想要得到的,应该就是我身体里面的那一簇破碎的妖魂。 不过具体是什么妖怪的魂魄,我还不甚清楚,我掂量了一回小瘸子的表现和态度,揣测这妖魂应该对于他来说应该还是比较重要的。 那么,如此重要的东西,我就更加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就让他拿走了,不然,白爷我这舍己为人,用一己之躯困住穷胸极恶的妖魂这一悲壮事迹可不就没有了? 不行,不可以,我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不能够就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让小瘸子的阴谋得逞。 “怎么?”我幽幽地打量了他一番,眼神极其冷淡:“你这是在觊觎这一片妖魂吗?那我好生奉劝你一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小瘸子比我想象地脸皮要厚,他不仅还是没有出现一丝丝恼怒的神情,相反还是一副更加兴奋了的表情。 他猛地向下降了几分,肩膀上的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长度拉伸出来,灵活且柔软得就像是一条捕食猎物的蛇。 他那张丑得不忍直视的脸蛋凑到了我的面前,眼睛和嘴角都是相同的咧开了诡异的弧度。 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指甲挠墙的尖利之感,他只要是一笑,那阵就如同是触电了一般是阵阵鸡皮疙瘩就毫不客气地蹿上了我的天灵盖。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记得我才将去到皇城郊外的那座乱葬岗之时。 就在哪里遇见了一具才将死去且被人炼成了一个躯体,扔在了乱尸堆堆上,以术法和咒阵来吸引周围的阴邪之魂。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出现,当即之时为了在收服乱葬岗的那一溜小鬼的基础之上,随随便便地召唤了地狱业火,纵使它烧毁了那具女尸。 也就是在哪个时候,整个乱葬岗的林子里面,狂风大作,青天白日愣生生地被满地的妖邪怨气搞得乌烟瘴气,遮天蔽日。 哪个时候,林子里面也是传来了一阵一阵的水磨调子的咿咿呀呀声,那声音尖尖细细,不像人语。 如今在小瘸子这鬼东西的威胁之下,竟让让我想到了! “你认识相府的三小姐吗?”我突然破天荒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小瘸子笑眯眯地一张脸瞬间就凝滞住了,他一双已经被牵扯得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虽然只是很小的弧度,但是配上他那根扭曲的青筋暴突的脖颈,以及脸上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勾起的嘴角。 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操着那口细细的嗓音叱问我道:“你就是一届草包,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只是将它看着,笑而不语。 有些问话,你解释多了,反而还会适得其反,但倘若你不解释,就这样一笑置之,那这背后的意义可就多了去了。 简单一句话,凭君想象。 “你是不是还知道有个书生家里的媳妇去了哪里?你教人家摄魂之术,利用书生求取功名心切的弱点,竟然控他杀死了自己正身怀六甲的妇人。 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你看中了书生家的房屋地基,那里确实是一块极好的养魂之所。 所以你就像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利用书生将自己的妻子杀死,一尸两命,怨气冲天的地方正好供你将妖魂放心地寄养在哪里。 与其说是书生一家怨气冲天的魂魄吸引并且养住了那只妖魂,倒不如说,是二者相互利用。 他们一个需要一个的庇护,一个又需要另一个的滋养,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邪师大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想要觉醒的力量 我毫不犹豫地喊出了‘邪师大人’这个称呼,原以为小瘸子定然会有所反应。 结果,到底是我太过于自信了,到目前为止都不能让眼前这个家伙有一点想要帮我打破法印的想法。 他想要我体内的恶魂,我有想要摆脱,这样听起来好像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但小瘸子这背后的意图可是丝毫都不单纯的,本来我们可以合作愉快的,结果偏偏他是个坏东西。 而我,现在再怎么说,都是幽冥的神职人员,即使已经成为了这幅狼狈的模样,但我还是能够感知到,自己体内的那层禁制依旧还在。 这真是个又高兴又难过的消息,高兴是因为自己仍然还是白大人,难过是因为那层禁制的缘故。 时间已经不似从前,以前的我以为有这道禁制是对于每个幽冥的神职的尊重和保护。 你想想,干我们这一行的,接触的人事鬼魂千千万,万一哪天好巧不巧你就突然遇上了自己以前的仇人,或者是仇人的子孙。 再不济,你去凡界之时,看不惯某些事情,因此随意插手,这都是万万不好的。 因果循环这种雷打不动的定律是绝对不能破坏的,我们所能够做的能,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带走一个,以示对凡界的警示。 奈何,奈何。 现在所的这些感慨没有一点点用处,事实上,小瘸子那颗恶心的脑袋还定定地凑在我半步远的虚空之中。 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无声地停留在哪里,看我一阵发毛,可恶,这就是所谓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这狗也长得太恶心的吧! 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这会能有那个同僚好心地过来看看我啊,不求他能够打死小瘸子这个坏家伙。 我的需求很简单,能够吓跑就行,或者,再不济,被小瘸子绑了,能有个和我说说话的对象也行。 如此情形,我感觉我快窒息了。 就这样被小瘸子盯着的时间过得异常的漫长,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跟他大眼对小眼以外还能够做什么。 我想闭眼睡觉,但又害怕那个阴险小人谋害我,我要是一直盯着他看吧,我就快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还是很平静的画面,顿时因为我体内的异样改变了。 小瘸子如此发毛地半眯着眼睛盯着我看,原来一直就没有停过手来,他的目的,不单单是恶心我这么简单。 他是想要靠着瞳孔中的瞳力来唤醒已经暂时在我体内沉睡的恶魂,就在方才,那股奇特又诡异的力量突然在我心口翻滚了一遭。 我当下猛地一惊,刚想这蓄力捻诀把那股力量压制下去,但我身体上方虚悬着的法印也是碍事的麻烦家伙。 它竟然,竟然能够感知到我的力量,并将其默默压制住,顺带还毫无保留地将我想要挣扎凝起的力气再一次抽走了。 身体变得软绵绵的,恶魂的力量在我体内越发感知得强烈,为什么,这股力量却不会被法印抽走。 怎么,这也要挑软柿子捏? 我几乎快要急疯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这幅躯体还能够将体内的那股恶魂的力量压制多久,反正看眼前这情况,要不再不来个帮手啥的救救我,那我可能就真的要玩完儿。 夜浔! 我现在脑子里面就只能想到他的,可是被我打成了那么重伤,就算现在能够及时出现在这里,也只能是送命的。 可恶豹尾那个家伙被我吓跑了,要是我能够在稍微不要那么计较,那么那个小瘸子就不会逮住空子钻进无常殿。 可是。 我想了想,整个幽冥那么大,用了小瘸子皮囊的那个邪师又是如何能够进得来的呢? 幽冥气息杂乱,阴气郁郁,即使是这样,但他想要通过通幽桥上的仙障也绝对是不可能的啊。 但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真实不作假!附在小瘸子身上的邪师历久以来都是幽冥恶鬼册上的在逃人员。 没理由就因为换了身皮囊就能够如此胆大妄为地穿梭在幽冥了吧? 我正想着,经脉中猛地又簇起一阵怪力,引得我打了冷颤,但身体上方虚悬的法印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再次释放出术法将我结结实实地制住。 很好,这下可真的让那个邪师看了全部过程,他阴恻恻地笑了笑,脑袋一歪,还是如同之前那般眼神看着我。 “看来白大人身上放这的这道法印的作用是这么回事哦,那可巧了,它好像只对你起作用。 至于你身体里面的那缕恶魂嘛,好像这破法阵就根本困不住它!” 邪师说得没错,但是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我要是随便就开口反驳他,倒是会显得很是刻意,甚至于还会不小心暴露更多。 “白大人好像突然间话变少了?”邪师还不死心,依旧在旁边叽叽喳喳得说个不停。 我很想闭上眼睛不看他的,但是我又很怕,害怕那个阴险的家伙会趁我不备之时,突然摸出把大刀砍我。 奈何我还一丁点的灵力都使不出来,更别说召唤那个同僚或者是悄咪咪地禀报帝君大人了。 要是我没有猜错,他老人家应该现在正悠哉悠哉地待在自己的偌大的后花园里面喂鱼下棋陪夫人。 殊不知,他马上就要损失掉一个兢兢业业只为幽冥的忠心鬼差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尚还未在伤春怀秋之际,身体里面的奇怪力量又再一次沸腾了。 这次不比以往,竟然硬生生地迫得我‘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口血来。 要知道现在还俯身在泰山府君赠与的法身身上,身体是与凡人无异的,这突然间地一吐血,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整个肺腑就都像是被车轮子来回反复碾压过的一般,不仅如此,最后我的伤口上还被人撒上了辣椒面。 火辣又绵密的疼痛从我的心肺之间传往身体各处,我忍着痛又不能动弹,只得默默地吸着冷气。 这背时法印要怎样才能意识到如今场面的情况真正的觉醒过来? 方才呕出来的鲜血就这样端端正正的挂在我的下巴和脖颈处,都已经不幸挂彩了,可怜的我还是不能够动弹。 那怕是稍微牵动一丝丝的咒术灵力也不行。 我生无可恋的颓然望着帐顶,心中呼啸奔腾而过数十万只神兽,每一匹都十分默契地骂娘。 我也是,他大爷的奶奶的! 总之,别让我逮着小瘸子,不然我修为尽废也一定揍死他! 不过话说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怎样做才能活命? 第一百五十九章 活下去! 我思来想去很久,既然我已经选择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这个出路,那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安全脱身。 不然,还怎么去谈十年以后的报仇大计。 其实也用不着十年,依照我现如今的能力,如果能够借助夜浔的力量那就更好了,想要杀掉附身在小瘸子身上的那个邪师极其容易。 唯一的麻烦就是还虚悬在我身体上方的那道法印,它是真的没有心,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就差满脸是血地来回在地上爬了。 它都居然还是帮着邪师一伙,用了源源不断的灵力想要扼住我身体里面的内息重聚,从而怕我挣开法印的束缚。 我这么一想又有些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同僚,竟然能够下如此没有脑子的阵法? 我问了豹尾,他说不是夜浔干的,但我想问是不是帝君的时候,那家伙的表情也是挺复杂奇怪的。 、现如今我找不到能够就近帮助我的同僚鬼差,也不能用灵力催动术法给夜浔带去感应。 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最后终于算是想到了一个不算是聪明的办法的办法。 既然施法挣扎不行,那我就好用个千年传承,亘古不变的巨灵术法,那就是——“救命啊!!” 我扯着嗓门大声呼救,用尽我自己生平最大的嗓音,不求来人多少,但求一个就好。 只要一个,就能够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只要一个,我就能够重新恢复悉心养伤的阶段,只要一个,说不定我就得救了! 想到这里,我吼的声音也更加地卖力了些。 邪师当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原本安静的环境被我这一声狼嚎给生生打破,他方才还阴恻恻的脸上瞬间就变了样。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层青灰色的阴影,似乎在狠厉憋着什么东西一般,我当然不能够管他。 求救就要有求救的样子,什么情况,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打断或者是干涉我! “闭嘴,你给我闭嘴!”邪师已经是接近于气急败坏的语气同我讲话了,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可是真的丑! “救命啊!来人,不,来鬼啊!”我不仅不搭理他,还越发地喊地欢脱了。 这回只是吼吼嗓子,那个背时的法印总算是做了回像样的事情了,他没有分下灵力企图将我困住。 这下好了,我知道了能够自救的方法之后,也就再也不必担心了。 邪师已经恼羞成怒了,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向我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倘若是你再吼一句,我就连着你的脑袋和脖子一起割下来!” 我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你?就凭你?” 他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当即回话道:“怎么?就凭本座一人之力,也定然能将你这蛮横小鬼魂飞魄散!” 我仔细地咂摸几回,却是还不知道,我身上这法印,除了能够防我以外,还能不能防止外力呢? 按理说我要是自己挣脱不开,喊来了外援帮忙,倘若是外面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就将法印打开了,那这施法之人的初衷又在哪里呢? 所以我猜,这身上的法印,应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二两小妖精就可以随便打得开的。 当然这一点,就只有在这傻子邪师被我激怒出手之后才能得到验证,而那时候,他因为施法而泄露出来的邪术力量就会引来媪。 那个小家伙上次可是在乱葬岗被我折腾惨了,也不知道在它循着味道赶来时,发现目的地是我的无常殿,会不会当场转身就走,就连自己心爱的口粮也不要了? 不要啊!这显然就是我目前最害怕的事情没有之一! 还有方才我扯着嗓子喊出去的那几声是怎么回事?幽冥现在这么冷清的吗?一个从我无常殿外面或者是中空过路的小鬼都没有吗? 正所谓一嗟三叹,我不得不进行了一场发自内心的自我拷问,我真的就如此不招小鬼们的喜欢了吗? 就算不知道我出事了,但就听见这种乍破天光也难得一闻的吼叫声也该是好奇进来看看的吧? 可事实却是,一个也没有,豹尾没来,孟姝在离我无常殿天远地远的醧忘台,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 夜浔也是,现在也正说不定还在某处心碎疗伤呢,也是,一个出手狠揍了他两次的人,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想要和他再见一面的吧。 不见面不说,我要是真的见到了,很难不想掏出自己长剑给他两刀子,以泄我心头之愤! 但事实永远不可能是这样的,我杀不了夜浔,他也是如此。 “怎么?白大人就这是害怕了?”邪师现在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在我面前晃悠,好像我没喊了是因为他的恐吓奏效了似的。 不,那只是我累了,中场休息片刻而已! 我看着他,微微一挑眉,露出邪魅一笑,死老鬼,你对求生欲一无所知。 我默默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卯足力气,仰天长呼:“救命啊!有鬼要杀鬼啦!” 邪师咬牙切齿地风速上前,眼看他泛黄的大板牙就要咬上了我的脖颈间,霎时我周身金光大作,虚悬于身体上空的法印顿时光芒四射。 渐渐地,它竟然在那道耀眼的光束之中缓缓地调转了个方向,原本有着咒术符法的一面翻转了过来,从对着我的状态演变成了对着邪师的状态。 那家伙见势不妙,刚想着将脑袋缩了回去,这时就在我的床头,突然飞出一道白芒,速度就如同是九天引下的闪雷一般。 那呼啸而过带起的凛冽的风声都刮得刺骨,白芒略过我眼前的一瞬间竟然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快速。 我还没来得及细细看清楚,那道白芒就已经径直略过了邪师还没有缩回去的诡异拉长的脖子。 只听见‘噗’地一声,下一刻我还在寻找着声音的源头的时候,眼前就突然出现了血溅当场的画面。 方才还好端端长在邪师脑袋底下的脖子,现在已经完美的分了家。 鲜血不受控住,就像是奔腾汹涌的春潮,汩汩流淌在我的床榻前。 这画面太美太刺眼了,我这几百年穿梭地狱也没有见到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那股新鲜的鲜血味道就一个劲儿地往你的鼻子里面钻。 这钻不要紧,关键是那股味道带来的感受,正像是一只鱼饵一般,将原本就在我身体里面开始躁动的某个恶魂给诱了出来。 强大又邪恶的力量就如同面前这滔滔不绝的鲜血一般,在我的四肢百骸逐渐冒着泡地苏醒了过来。 那阵窃窃私语又重新在我耳边开始说了起来,渐渐地,我只感觉脑袋又开始昏沉了起来,怎么办,要压制不住了!- 第一百六十章 镇定 在我清醒了之后,渐渐的,那股强大又邪恶的力量就如同面前这滔滔不绝的鲜血一般,在我的四肢百骸逐渐冒着泡地苏醒了过来。 窃窃私语又重新在我耳边开始说了起来,原本清明的脑袋又开始昏沉,怎么办,我终究快要压制不住那股力量了吗? 邪师失去了小瘸子的身体作为掩护,方才在虚空之中聚集起的黑雾也跟着消散了一大半。 此刻的他,不得不催动术法以此保证自己的几缕邪魂不被幽冥之中的气息所分散消磨掉。 那么奇怪的事情又来了,方才在我床头的那道剑光,或者是说那道咒术又是出自谁之手呢? 我思来想去不得结果,但是眼前这幅画面实在是壮观,邪师的魂魄已经开始在向着四周散去了,尽管他急急催动咒术汇聚魂魄,但这一切好像都是徒劳一般,毫无用功! 方才虚悬在我身体上空的法印也开始又了反应,不过我仍旧是动弹不得,这一点最是让我气得牙痒痒。 只见那法印正中蕴闪着红光,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无形地招揽着,将邪师原本散去的那些个黑色雾气统统都旋进法印当中。 那团红光也随着吸入黑气的多少而变得愈发地红亮,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到连娘都忘记骂了。 但也就是面前这幅壮观而又匪夷所思的场面,原本在我身体里面蠢蠢欲动的那股力量也像是感知到有危险了一般慢慢平息了下去。 我看这法印如今应该在收去邪师魂魄的时候自顾不暇,于是心里便就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做人做鬼都不能一心二用,那你这做为一个法印,再怎么也跟我们一样的吧。 思及此,我心里美滋滋的,饶是这法印实在太过于机敏了,我做了太久的准备工作以及心理建设也之感悄悄咪咪地动一动手指头。 就这样很细微的,勾了一下小拇指,诶嘿,居然没有被发现,我的胆子渐渐也就大了起来。 仗着自己方才没有暴露,于是就想着再进一步的动作,这可谁知道,我刚刚才一抽动了下大拇指。 那法印就跟长在了我身上了似的,立刻就分下来了一道咒术将我扼制住,点滴都不能动弹过去。 我咬了咬牙,心里气得不行。 与此同时,原本在室内充满了黑雾的邪师魂魄原本已经完全地发散了开来,却好像是受到了某种术法的召唤一般。 渐渐地开始往门外的方向飘去,那些原本就在阵法红光中被吸如的黑气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眼看着那邪师又有机会逃脱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尽管身体已经在法印的扼制之下。 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迫使着我挣开封印,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就让那邪师的魂魄就此大摇大摆地逃离幽冥! “豹尾!来鬼啊,快来帮忙!”我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声气冲着日始宫门口大喊。 可是,好像那些回应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臆想,此时的幽冥,究竟怎么了,那些原本鬼来鬼往的大道上面居然没有一个回应的吗? 那邪师的魂魄眼看就要因此跑出了我的视线,我真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此时身体受到限制并不能动弹。 讲真的,如果此刻那股邪恶的力量真的能够从我体内苏醒,并且帮助我打翻这个法印追回将要逃跑出去的邪师魂魄。 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极好的吧,更何况,我突然幽幽地想起,我之前还在人间的时候,在与齐先生斗法之时还曾今收走了皇妃和祺嬷嬷。 如今就差这道邪师的魂魄了,只要将他们全部抓住,皇城里面的一切事宜就都将一清二楚。 可是,现在这倒霉情况,又有谁肯大公无私地过来帮助我呢? 这还真的是越想越气,我默默地在心里筹划了很久的大计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在这紧要关头出现这么个劳什子玩意儿! 那道邪魂终究是跟着消失在了房间的拐角处,我心知现如今我做什么都已经改变不了结局了。 只能默默地求得老天开眼,让这厮在逃离幽冥的时候遇上那个正巧路过的阴差冥将之类的,也好叫他有来无回。 可是,这家伙既然能够毫发无伤且悄无声息地进到幽冥,又进到仙境里面威胁我,想必是已经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能够顺利逃脱之事,估计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啊,夜浔啊,你这死鬼现在那了哪里啊! 门外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吧!我又一次竖着耳朵听了又听,一定是脚步声没错了而且不止是一个! 我心中那个悔恨啊,这群死鬼,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要等着那妖魂已经跑掉了才跟着赶过来。 现如今还能有什么用,来看我睡觉吗? 真的是!我阴沉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生闷气,盘算着如何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可谁知道,我这才将酝酿好的情绪就将将被这进来的人搅和了。 来的人一声玄衣,脚下一双蟒纹的黑绸长靴,顺着那一抹的玄色暗纹往上面看去,在那透着粉白脖颈的上面,俨然是一张我熟悉的脸。 “夜,夜浔?”我困惑的喊出了声。 我的天呐,这厮是个什么怪物,就在我因为受到妖魂困扰的几天之内,这厮就已经见缝插针地升官发财了? 可我看他这一身华贵的服饰,少说也得是个什么阎罗王之类的角色,可是,据我所知,十殿阎王好久近几百年也没有说要卸任或者是功德圆满之人啊? 我当即否认这个观点,但随即又一想,这厮之前可是和那个淇水的小神女又些交情。 莫不是 莫不是趁着我这几天安安生生地被法印困住,他们就已经将婚宴也给操办了? 我这一想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夜浔也是帝君大人面前的红人,上次我去后花园见到帝君夫人的时候,她好像也是对夜浔赞叹有加。 这么一说那就都清楚了,原来我久久在里面呼救没有人来是有原因的,大家都在吃酒,谁管你死活? 好嘛,好得很! 我的目光缓缓饶过夜浔,看见了带着他身后不敢看我的豹尾,在后面,就是孟姝她们三姐妹,再在后面,应该就是些判官的吧。 现在婚宴以办,大喜之后就该是轮到我这个大悲了吧,虽然我不晓得她们要如何处置我,但我估计,以我和帝君大人这么几百年的交情,我应该还是活的下来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狗子,你变了! 我心里就像是关着几十头活蹦乱跳的小鹿一样,它们因为夜浔那厮的靠近而变得欢呼雀跃。 虽然我已经不挺地提醒我自己:这家伙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我脑子是这么想的,想着赶紧逃跑,即使一点也不能动弹那也要抗争到底,但我的心却不是,它因为夜浔的到来而变得暖意融融。 一股奇特地感觉顿时烧上了我的脖颈一路蔓延上了耳垂再到脸颊,心里某处像是蚜虫噬咬般绵绵。 “夜,夜大人,你别再过来了!”我结结巴巴的语气就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我的异样却并没有引起某些鬼的在意,他恍若未闻的直接就凑了过来,并且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我的床榻边上。 只见他指尖一旋,嘴里念念有词,方才还虚悬在我身体上方耀着红亮的红光的法印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呆愣地看着他的一番动作,忘记了开口阻止他,现在这幅光景,我甚至觉得重获自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眼下重要的是,我只想睡觉啊! 但是夜浔那厮怎么能理解这些,相反,他广袖一挥,一片玄青带着清冽的木香拂过我的面门。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夜浔那只微凉的手掌就已经毫无征兆地覆上了我的额头:“你怎么还烧着了?” 我困惑一问:“啊?” 夜浔匆匆看了我一眼,我多少能从他那眼神之中看到些不可察觉的情绪,怎么,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豹尾,快些帮我去取一些凌冰化成的寒水来!孟姝,你帮我准备一些帕子!”夜浔极快的吩咐下去。 豹尾那个没有良心的,要不是我今日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他都还能这么听夜浔的话。 唉,枉我平日里对他教导有方,关爱有加的,既然没想到他能这么轻易地给夜浔使唤走了。 孟姝也是,平日里明明是个又泼辣嘴又不饶人的女鬼,怎么回事,今日怎么一见到夜浔就成了这幅随叫随到的模样了。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本座的江山,大概是亡了吧! 我正独自伤春怀秋,夜浔那厮又会忽然转过了身来,我当即正色,可千万不能让他瞧见我现在的悲惨模样。 否则,他一定更加得意! “阿宁,你先别急,你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我已经请来了五方鬼将助你拔出体内恶魂!你且——” “什么?”我惊叫着想要起身,他刚才要是我没有听错的话,他好像是说了什么五方鬼将。 那是什么大人物啊,竟然能让夜浔这厮给请动了? 我滴个乖乖,这神女夫君的身份未免也太好用了吧?如果可以,我想弱弱地问一句,神女或许,还缺不缺一个女儿? 这辈分差些没关系,我都能接受,不是想要着风光的权利,我就只是单纯地想要给神女养老而已。 不过,夜浔这厮应该是不会答应的吧。 我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虽然心里很是不服气,那不然还是算了吧! “你又在想些什么呢?”夜浔突然用手很轻很轻地弹了一下我的额间,叫我的思绪又重新落在了现实。 我讷讷地看着他,咽了咽口不可置信道:“你方才说的?请来了五方鬼将替我拔出恶魂?” 夜浔一脸天真无邪将我看着,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人畜无害。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牵出一抹勉强的笑来,不知为何,先前还是那般痛恨我身体里面的恶魂。 老早做梦就想着将它拔出来的,可是现在那个机会就好端端的摆在我的眼前,我却是不是特别能够接受。 只想到这是夜浔当了人家淇水神女的驸马,用他的权利换来我的一线生机时,我心里就如同万马奔腾一般难受。 那颗心脏就是被按踩在马蹄下面的,被飞驰而来的骏马,一下一下,踏地血肉横飞。 “夜大人!”我喊住想要离开去喊五方鬼将进来施法的夜浔,“夜大人现在不应该将重心放在我这里的!” 夜浔表示很疑惑。 我用下巴点了点床榻正对着的窗柩上:“那里还剩下了些那邪师魂魄被咒术斩杀时候的痕迹,他通过一种神秘的咒术自由无阻地穿梭幽冥和人间,现在受伤了,应该还跑不远,夜大人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抓到他!” 我一本正经地说完,却是换来了夜浔地一阵轻笑:“放心吧,小白,他方才就已经在门外被我们抓住了!” 我:“那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还就请夜大人回去吧,至于我体内的恶魂,我自己会想办法求帝君帮忙的!” 夜浔原本舒朗的面目顿时便就变得冷淡了下去:“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阿宁?” 他突然喊了我一声本名,就像是一阵闪电般瞬间冲上了我的天灵盖,我默默地打了个寒颤:“那,那个,夜大人,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况且,我也并没有生气的!” 夜浔眉头紧锁,看着我手掌又一次抚上了我的额头:“你发烧了阿宁,怎么尽在说些胡话!” 我真的是很想拍案而起,一个鲤鱼翻身挺起来,跟他面对面,眼对眼的好好说上一句:“我真的没事!” 可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夜浔好像是对的,在不知不觉间,我的身体为什么就变得如此的滚烫了? 并且,就连带着手脚和身体其他的地方也跟着脱力。 脑子里面预想着的场景终究是不能够实现了,不过,我还是很有自信依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来完成对于夜浔一番好意的婉拒。 毕竟按照我对那个淇水神女短暂的了解,她又怎么会是个大度开明的仙子呢,要是被她知道他的夫君竟然徇私为了疗伤。 估摸着我伤还没好,就得又被她给气病的,恶魂虽然被五方鬼将给拔出了,但我不敢保证在这道德和精神的轮番折磨之下,我还不会不会生出心魔来才是真的。 “那个,夜大人,我真的不用您的好意了,所以你——” “夜大人,寒水来了!寒水来了!”门外传来豹尾喜大普奔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应该是很兴奋的。 可是,我现在怎么就那么不愿意想见到这家伙的脸呢? 不到一会儿,孟姝居然也回来了。 我心里满是对夜浔当时离开时候的忧虑,但我又不得不跟着宸王这家伙去到了这小林子边的另个地方。 这里要比我们方才哪里要隐蔽一些,早知道他开始就应该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啊,不然也不会被夜浔给误会。 我想着,心里默默的流下了两道宽面条泪。 造孽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拔出恶魂 五方鬼将呈一字在我的床前并列排开,孟姝趁机将帕子放进豹尾端来的寒水中打湿。 那盆寒水本就是幽冥最深处的凌冰泉所化,极寒异常,能够平却一切火气炎躁。 此时的孟姝,虽手上又术法的加持,但是两只手生生放入那铜盆里面时。却还是被那极寒的冷气逼出了个寒颤。 虽然过程很是困难的些,但好在孟姝的手脚麻利,未几,那根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帕子就已经被夜浔放置在我的额头之上了。 那突如其来,让我避无可避的寒意生生将我激出了激灵,方才体内汹涌澎湃的火气顿时就好像已经被压下去了一半。 此时的体内的火气约莫和我额头的上的寒冰相互持平,温和舒适的温度竟让让我生出了一股困顿之感。 我很想打个哈欠的,但是现在这场面好像绝对不是给我打哈欠的。 我带着困意望着夜浔,依旧是固执地想要不想接受他的帮忙:“夜大人,我” 这话都还全部被憋在喉咙里面将吐未吐之时,只见夜浔那厮指尖的圆光忽然一闪。 一股暖意融融的清流就瞬间被弹进了我的天灵,这涓涓暖流在我体内循环,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我醒来的时候,孟姝正守在我的床前搓手,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我:“姝姝。” 她一听见我的声音,身子一震,然后回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欣喜:“小白,你可算是醒了!” 我勉强地撑着依旧不怎么愿意分开的眼皮:“夜大人他们人呢,还有,我体内的——” 孟姝这丫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将我说话的嘴唇给按住,随后做出一脸不忍心的表情:“小白,你何德何能哟~” 我:“??” 我只是看孟姝这一副表情,就大概猜得到她一定肯定就是有事! 我伸手拽住她的一片衣角:“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孟姝听完不仅没有好些,脸色反而越发地不满:“你还说,你分明就是知道的对不对,还在这里故意假惺惺地问我?” 欸,这又是闹哪样啊,我这才刚刚九死一生地醒过来,这么就突然遇见这么一出? 我开始后悔这时候不宜的苏醒。 孟姝看我一脸懵的样子,脸上神色这才稍稍缓了些下来,她勾了勾嘴角,很是勉强:“算了,早该知道你一直都是那副不开窍的样子,我又怎么好同你置气呢!” 这话说得,我现在不仅是一脸懵,我整个人都懵了,难不成?我睡着了的时候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干了什么见不得鬼的惊世骇俗的事情? 见着孟姝有那个想要抬脚就要走的趋势,我赶紧手上用力,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角:“姝姝,你这话我都不明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她原本在我拽住他衣服的时候转过脸时是皱眉纠结的模样,但是又在听见我这就话之后变得面无表情了。 我就这样和孟姝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姿势大眼瞪小眼,良久,她这才深吸了一口客气说道:“小白,具体的缘由你还是问问豹尾吧,我的心已经死了” 我一惊,头皮上略略发麻:“啊?你什么死了,谁干的?” 孟姝没有回答我,当即便就扯下我手中拽住的衣角,手捂着嘴巴夺门而出。 啊,这有是闹哪样哦?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姝离开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想到我临睡前的所见。 我心中猛地一沉,当即就牵引着术法在体内循环绕绕,所幸之事,那股分明沉寂在我体内的恶魂力量竟然不见了! 我又惊又喜,刚想着现在身体大好可以下床活动活动。 于是我欣然地一掀被角,预备豪情万丈地翻身下床,可是,事实却并不能如我所愿,不知道是我哪里的方式不对。 就方才预备翻身下床的时候,心肺中突然就像是被挨了一掌那般的痛,我没忍住,‘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口血。 火辣辣的疼痛一直以来从肺腑伴着血液直到喉头,我手忙脚乱的向着抓着袖袍擦掉嘴角的血迹。 但这一口积蓄在心头的老血就像是个闸门一般,我还未来的及将嘴角的血迹好好擦掉,没想到 鼻孔里面也居然跟着流出了血来,一滴两滴,滚珠一般地砸在地上从木板的纹路里面沁透了下去。 我这又是怎么?难不成五方鬼将帮我拔出恶魂的时候,竟然也连带着我的本体魂魄也给带走了? 不得了,大大地不得了! 我撑着身体勉强又瘫坐回床榻上,运功打坐预备调息一番。 但是此刻体内四散横流的血液却是不想给我这个抢救自我的机会,在我企图运功十分,很是不巧,我肩膀一颤,当即又趴在床头呕下一口血来。 这连番的折腾搞得我是眼冒金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数十个豹尾围在我的眼睛前面转悠。 他一边转一边还不歇气地对着我重复:“夜大人叭拉叭拉” 我烦躁的挥手扇了扇,全是些虚无的东西,却莫名地让我感到厌烦。 眼睛前面能够看见的黑洞越缩越小,就要将我这周围的美好世界吞没了进去。 在还没全部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真的看见了一个人影立在我的房间里面? 我好像又在做梦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梦怎么就这么多呢?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震颤,我仰面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旁边站着一道玄色暗纹的人。 由于他逆着光而站的,即使是面对着我,我也不能够将他的面目在背后耀眼的太阳光的加持下看得太清楚。 “小黑,我睡了多久了?”我只当是我的老伙计小黑来喊我拘魂去的,但是他今天又好不一样。 为什么看着我睡觉偷懒都不骂我了?按照平日的做法,他肯定就是阴着一张脸,嘴里各种尖酸的话都能够在我身上找到出处。 但是今天怎么又变得这么安静了? 我不敢太得意,脑子里面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眼前的这个小黑一定不能惹,不然一定整死的小鬼就是我! 但是我印象中的小黑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但眼前这个人就是小黑啊! 是吗,不是吗? 我被自己这种突然产生的荒唐想法给搞晕了脑袋,一时之间扯住小黑衣角的手也忘记了松开。 待我顺着手中异样触感往上看时,正好巧不巧地对上了小黑那张早就已经阴着并且一副等你很久了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直都是你! 现如今我的注意力还真的是越来越不集中了,一旦是有什么事情在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打岔,我必定就会被顺利地带偏。 等我顺着手中异样触感往上看时,正好巧不巧地对上了小黑那张早就已经阴着并且一副等你很久了的表情。 我的天呐! 我这才猛然惊醒过来了,此小黑非彼小黑! 怪不得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还在提醒着我,叫我千万不要去惹眼前的这个人。 还好还好,我突然又有些庆幸,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了,但是我的第六感还是比较准确的! 我揪着他衣袍的手忘记了松开,就这样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夜,夜大人?” 夜浔那厮勾着嘴角一抹邪笑,我一惊,手上如被火舌舐到了一般,急急忙忙地甩开。 可是很不巧的事情发生了,方才由于鄙鬼用力过猛,夜浔平展毫无纤尘的衣袍生生地被我揪出了褶子。 我咽了口唾沫,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天知道这小气傲慢又记仇的死鬼会怎么报复我! 我命休矣! 我对夜浔的了解虽然是比较全面,但显然还是不够透彻的。 就在方才,我那久不经用的脑子居然在这种危机情况下,想到了一百种,不,是两三种补救方法。 夜浔既然是只男鬼,那肯定一定确定是逃不掉一个女鬼娇滴滴地撒娇的。 我极快的斟酌了一下,以前只是看着孟戈妹妹用过这个方法,觉得这个非常管用。 于是今日也就轮到了我来效仿学习一番了。 我学着孟戈妹妹在醧忘台上分送孟婆汤时候的情景。 首先,要一脸委屈地将对方盯着,先看上一看,然后装作十分抱歉地将眉毛微微地皱起来。 第二步,就是在眉毛微微皱起的同时,也慢慢地将你的嘴巴也一并努起来。 最后一步,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掐着绵软娇气的声音说上一句:“不要生气了,人家知道错了嘛~” 我照着她所说的步骤一步不落的做到最后一步,眼看着只剩下最后的经典语句未能说出口了。 却是没有想到夜浔这厮居然就这么坚毅决绝的伸出一只手将我的下巴掐住,一脸玩味的看着我:“白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是想要求得在下的原谅吗?” 我的嘴巴因为被他掐住了下巴而变的嘟起,虽是这样,我还是得含泪饮恨的与他解释:“那个,夜大人,你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发誓,这当真就是我当鬼这几百年以来说过的最没有面子且最是丢脸的一句话。 从前,这句话可都是一种小鬼安抚巴结我的,可当着是风水轮流转,何曾想到过我也有今天呢。 所以说,时间这个东西还真的是奇妙的。 我都已经这样,还是没有换来夜浔那厮松开手,他不仅没有那个想法,反而还将身子又缓缓地往下面弯了弯。 我本能地想将脑袋缩回去,但是夜浔那家伙的力气着实是大,脸颊边一阵生疼我都还是没能摆脱过去。 我默默的在心里呐喊:“拜托,不要啊!” 但这毕竟也是心中所想,夜浔那个变态是听不见的,眼看着那个家伙的脸越凑越近了。 在往前一点,我甚至就能够真切地感受得到他的心跳声了,但是他分明就是弯着腰的,心脏的位置是离我很远的。 至少,比起他的脸来说,心脏离我很远,不过我为什么没有先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相反是先听见了心跳声呢? “白大人到了现在都还在走神吗?”夜浔轻笑一声,握住我的下巴的手上微微用力。 这诡异又危险的气氛让我不由得心跳加速,眼睛也不自觉地四下乱瞟:“我,我才没有呢!” 这句话很明显的狡辩夜浔会听不出来?不!他当然是听明白了的,并且,就在我眼风四处乱瞟的时候,竟然瞅见了他另一只手里面举起来的一把晃着寒芒地利刃。 我当即一个激灵,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开来,我手中掐诀捻印猛地向空中一挥,原本还紧贴在我面前,方才还在一个劲儿地威胁恐吓我的夜浔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躺着的这块大石头的地下,也跟着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震颤,仿佛就是来自地底的雷声一般。 此时的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见了,就连脚下的花草稀疏的土地也跟着如同云烟一般地消散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由得让我大惊失色,我趴在方才躺着的那块石头上不知所措,不管我现在施什么术法,它也都会同这周围的草木杂树一般与云烟消散。 这时候,天边猛的降下一道惊雷,我害怕的大叫了一声,身体一颤。 幽幽的醒转过来时,我正躺在夜浔的怀里,他抱着我,不顾冥府仙境众鬼的目光,飞快的往净泉方向跑。 我原是昏迷了过去的,经过方才的那一遭记忆犹新的噩梦,我被吓醒了过来,直到看见了眼前的人是夜浔。 不知为何,我经历了这几个梦境下来,虽说是假的,但是心境也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夜浔,我就有种想法,我就是觉得他肯定要害我! 虽然但是,以他的性格,不会向梦里的那般阴险就是了,依照夜浔的性格,他要是想整死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将我当众打死的。 至于如此卑鄙的偷袭行为,是他一直都不倡导的,我记得他很久以前说过,自己是强者,所以不需要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取得胜利。 这下好,那句原本是他嘚瑟的话,现在居然成为了我的保命圣旨。 呜呼哀哉,我的命实在是太苦了吧! “夜,夜大人,您要不是就先将我放下来再说吧,我现在醒了,可以自己走的!”我虽然缩在夜浔怀里,身体却是很诚实的避免和他接触太多。 头顶上方好巧不巧传来夜浔沉肃的声音:“你现在身体很不好,就先这样吧,到了净泉我就放你下来!” 看着来来往往那么多我熟悉的阴兵鬼将,我真的就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要知道,如此一来,我苦心孤诣的在幽冥千百年创立的威严不就瞬间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不行啊,我这面子不要的吗? “夜大人!”我还是想着在最后做做无谓的挣扎,但是某些死鬼好像并不是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 不行啊,我这面子不要的吗? “夜大人!”我还是想着在最后做做无谓的挣扎,但是某些死鬼好像并不是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牛头马面 “夜大人!” 虽然我还是想着在最后做做无谓的挣扎,但是某些死鬼好像并不是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 “白大人,你现在身体很是不好,我现在带你去净泉,你好好呆着,老实一点就行!”夜浔声音不咸不淡,似乎没什么情绪。 我很是难为情地推了推夜浔,挣扎着想要跳下地去自己走路。 夜浔似乎也是跟我较上了劲,我越是挣扎,他就越是用力将我困制住:“别动!” 我费力推了推他:“我自己可以走的!” 夜浔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正视着前方的路。 我正想着他是怎么回事,我如此折腾他居然都还是没有生气,挣扎的片刻间隙中。 我无意之中瞥见了前头的正浩浩荡荡走来的影子,眼风一扫,好巧不巧,居然让我遇见了牛头和马面两个。 我心中大惊一跳,脑中一片惊雷犹如长空贯入直直地将我整个人都劈得焦头烂额! 我如此折腾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自己和夜浔在幽冥众鬼的眼中的清誉。 再说了,我大约不知从何时开始,心里面就已经认定了夜浔早就已经趁着我生病的时候,平步青云了。 要是我现在在从中作梗插上一脚,那就这就算是跳进忘川里面也洗不干净了! 要知道牛头和马面两个,虽然说是我比较要好的师兄弟,但真的要是让他们两个知道我那点破事,以后一传十十传百,我这张老脸定然在幽冥被丢得个干净。 这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我承认自己是有些想是无头苍蝇的模样了,但是现在的场面对于我来说,好像没有比躲起来更能够帮到我的了。 但是,但是,夜浔这厮 不管了,我心一横,咬牙下了决心,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猫,急忙钻进了夜浔的怀里。 我明显感觉到身前的人突然一滞,头上又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怎么?白大人现在不躲了?” 夜浔那厮调侃的声音着实欠打,我躲着脸,捏着拳头往他心口上捶了一拳:“你赶紧闭嘴,别说了!” 夜浔反倒是很享受一般,他轻飘飘的话语就荡在我的头上:“原来白大人就这么害怕被大家认出来啊?” 我原想着还是顶上一句,但是听着后边的声响越来越近,原本想要还嘴的心还是默默的压了下去。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能够想象到夜浔那厮很是得意的神情。 “呦呵,那不是夜大人吗?怎么?”这是牛头的声音,明显是惊讶之中带着些调笑。 气死我了,即使我看不见他们一个二个的脸,但我依旧是能够想象他们那群死鬼个个奸诈的笑容。 “夜大人这是去哪里呀,怎么怀里面看着还抱了个呢?”牛头笑嘻嘻地打趣。 我就知道他不会安好心了,如此尴尬的画面,我默默的将这个拯救全场的希望留给的马面那个温柔的小弟。 马面:“我看夜大人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这莫不是从哪里新交好一位佳丽?” 我:“” 天雷,天雷滚滚,我始终不敢相信方才的那句话就是我那个彬彬有礼的马面小弟说出来的。 他不是一直在我面前都很正经的吗?这么到了这会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夜浔轻声笑了笑:“二位尊者嘴下留情,我这佳丽最好面子,你们再这一说,她一会儿又该生我的气了!” 牛头明显一惊,语调往上扬了不止一个度:“哦?那我们兄弟二人既然是碰见了,那不知有没有幸,能得见见夜大人看中的佳丽长得什么模样?” 马面也跟着瞎凑热闹:“就是就是,就让我们见见怎么样?” 我放在夜浔心口前遮脸的手紧紧握了又握。 原以为以夜浔这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定然会大摇大摆地将我扔下地上站着,然后得意洋洋的跟他们两个炫耀。 说,看,白大人,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去!脑子里面想了想,就已经能够切身的感受到那四面八方裹挟上来的凝重又尴尬的气氛了。 诚然,夜浔这厮还是有些良心的,他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般做,相反,他往后退了半步,身子也跟着侧了侧。 我猜,应当是前面有人伸手出来想要够着我。 我在脑中仔细琢磨了一番,大致猜测是牛头那个粗暴的家伙,嗯,等我好了,是拿刀砍他那只手呢,还是那剑剁下来呢? 既然都这么纠结了,那要不然就都试试吧! 对,我将这个完美的主意在脑中记下了。 夜浔这会儿又开口了,他的语气没有怎么太大的变化:“牛尊者还是莫要如此,既然这佳丽是我的,那我就不喜欢旁人再多碰一下!” 感觉到夜浔语气中带着削微的怒气之后,牛头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马面始终还是个有良心的鬼,见着大事不妙,就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哎呀呀,一场误会不是,夜大人您大人有打量,我牛大哥只是一时觉得好奇这才会这么失了礼数!” 夜浔没有吭声。 这场面就这样保持着,就连我都觉得尴尬到快要用脚趾抓穿幽冥的地步了,他们竟然还没有要走了的意思。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都已经成了这幅局面了,我想,应该还是由我这个神秘的‘佳丽’来解决比较稳妥! 我拿捏出一副娇嗔的模样出来,语调向上挑起,虽是躲在夜浔怀里不露面,但我觉得,起码得把情绪表达得到位才行。 “哼!”我很不满地发出了第一次抗议。 周围的气氛徒然在感觉上有了些改变,牛头还是方才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嬉笑着。 夜浔肯定也是知道我这声音的意思,抱着我的手臂微微一动,应该是准备走人的架势。 我从来不知道牛头和马面两只死鬼会想块牛皮糖一般粘人,关键他们就算是粘着只女鬼我还想得通。 但是他们偏偏要守着夜浔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承认,这么长时间的不透气的躲着,却是是有些难受不说,好像身体在一抽一吸之前又有了想要吐血的征兆、、 我使这拳头轻轻在夜浔心口敲了敲,但这一动作非但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反倒是引来了新一轮的嬉笑。 牛头死性不改地凑近夜浔神秘道:“唉,夜大人,这小美人的存在,我们家小白还不知道吧?” 马面一声不赞同的啧道:“这人家面前,你提小白作甚,怎么,没被打够啊你!” “小白?”牛头兀自喃喃道,然后又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对了夜大人,我家小白听说是受伤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牛头马面(二) 耳朵边有嗡嗡的飞蚊声,鼻息间渐渐充盈了一股子湿热的腐臭味。 我试着动了动,浑身紧实的触感让我晓得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凳子上。 又试着想睁开眼睛,可已经有人贴心地帮我把眼睛遮严实了,嘴里自然不用说,晓不得是那里随手扯来布团子。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娘娘或者宫女嬷嬷的裹脚布才好,月事带就更不行了,否则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志杀她全家! 周围踢踢踏踏传来脚步声,一阵袖风扑上我面门,带下了我眼睛前面遮着的布条。 想象中的刺眼光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眼前见到的,却是一间昏暗的石室,两只支燃着黑烟的油灯,以及,三个面色阴翳的人。 其中的皇妃和祺嬷嬷我倒是面熟,只是两人旁边的那个白净的男子我却不曾见过。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皇妃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正想看她如何作答时,祺嬷嬷就带着一身腥风出现在了石室内。 她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阿阅,你先走吧!”皇妃直接略过了祺嬷嬷,转而又关心起了自家弟弟的存在。 祺嬷嬷也立即上前:“这里一切有我和娘娘打点,长公子天潢贵胄,可别让这等子事污了您的慧眼!” 言阅默然地看着皇妃,几番欲言又止,顿了顿,旋即还是略略一颔首,转身出了石室。 直到言阅离开的脚步声渐渐淡了下去,皇妃这才冲着祺嬷嬷使了眼色,后者当即会意,清了清嗓子,冲着空气喊了声:“出来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梦境和现实 夜浔带着我往净泉的方向去了,中途我不小心因为牛头大哥的一句话笑出了声而被他逮着机会调侃。 我毫无感情的应付了夜浔一句:“那可真的是谢谢夜浔大人了呢!” 话说到一半,我脑子忽然又一抽:“话说,如果今日不是我,是只另外的受伤的女鬼,夜大人也会这么贴心吗?” 夜浔明显的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曾几何时,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居然变成了我和夜浔之间的主要聊天方式了? 眼看着不远处就是有着净泉的那处山洞了,那里面逸出的灵力充沛,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够让我感受到一股心旷神怡之感。 这脑子清醒了些,不免想法也跟着多了起来,让我想要拿夜浔开玩笑的心思也更重了些。 “夜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我抬起我的小拳头,轻轻地在夜浔的心口敲了敲。 夜浔那厮许是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心口一抽,猛地咳出了声。 我有耐心等着他平复了一会儿。 夜浔显得有些不自在:“既然白大人都这么问了,那你是想听我说“会帮”还是“不会帮”这两个答案中的哪一个呢?” 我一下子又被他给噎住了,怎么回事,那话明明是说来问他的,怎么这锅甩得如此之快还如此之利索? 我简直敬佩夜浔这厮的脸皮厚度,但是在惊讶之余,不得不又着紧沉思了一番他反才甩给我的问题。 对啊,我是想听‘会’还是‘不会’这两个答案中的哪一个呢? 我眉头一挑,心中顿时有了想法:“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想听夜大人说‘会’这答案呢?” 很好,完美的又将锅甩给了夜浔,他要是敢回答,我势必会再一次借题发挥,嘲笑他是个急色鬼的事实。 至于‘不会’这个答案呢,我还没来得急想,总之,将来兵挡,水来土掩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夜浔嘴角一勾:“即使我会去帮那女鬼,但也不会是我亲自动手的。” 我:“?” 什么意思,帮助这玩意儿还分什么亲自不亲自? “当然咯。”夜浔那厮说得郑重其事,他轻飘飘地睇我一眼:“你忘记了现在豹尾已经很听我得我话这个事实了吗?” 许是看我一脸茫然,他又立马幡然醒悟似地微扬头:“哦,我差点忘记了,白大人才将醒过来,应该是还不大清楚豹尾为什么会突然跟我变得这么忠心吧?” 挑衅,这是夜浔这家伙当着我的面红果果的挑衅! 我呲了呲牙,鬼火从丹田处簇起燃烧:‘夜浔,你这家伙是不是找死!’ 他刚才说的话无非就是想表明两个点。 一,是他自己依旧洁身自好,如果路上遇见需要帮助的柔弱女鬼,他是会帮助的,但不是自己亲自出手。 二,这还是和上个问题有关,夜浔已经说了他不会亲自动手去帮助一个女鬼的事,那么他后来又说到了豹尾,这言外之意就是,他会喊那个已经对他很忠心的豹尾去帮。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觉得,我刚才才用内力压下去的老血,几乎又有了要喷吐出来的征兆了。 “夜浔,你给老子等着!”我气急败坏地向他吼道。 夜浔当然很是得意,他一张原本冷着的脸此时笑得满面春风粉唇轻启:“等你!” 我!这猛地堵上了喉咙眼儿的话都还没来得及骂出来,我就感觉身子一轻,然后那原本抱着我的两只手背顿时被收了回去。 就这样毫无防备,且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扔进了净泉。 坠入池水中的那一刹那,周身一股恶寒猛地就此涌了上来,那股原本积蓄在我体内的炎火就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一般。 在周围包裹着的寒气下,像只游鱼一般在我体内疲于奔命。 那股炎火带着的力量在我体内游走,可他越是飞快地窜逃,我就能够越是清晰的感觉到他历练的消减。 我知道,那火气遇上了寒冰,不得不跑,它想要在我的体内寻找到更加暖和更加适合它栖息的地方。 但是很不巧,我本性就是属阴,这净泉中的寒水更是不用多说,两两相逼,那炎气当然逃无可逃。 我慢慢地在这净泉之中往下坠去,那柔软细腻的泉水将我包围,就像是婴儿置身于母体。 我就要在这怀抱中睡了去,原本清明的脑袋逐渐变得混沌,我心甘情愿的沉溺在这其中。 只是想着不要有人将我唤醒,这种温软的感受当真让我着迷,就让我慢慢的酣睡而去。 谁也不要叫醒我,谁也不要打扰我。 真的是好久都不曾睡过这么安逸平静的好觉了,但愿这次能够拥有一个美梦。 梦里我坐在通幽桥上晃着,忘川底下那逐渐变得浑浊的河水从脚下流淌而过。 那天所有的事物有很美好,安心到让我在享受惬意的时候竟然生出了下河游泳的念头。 虽然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能够做的,就是继续安安静静地待着然后享受就好。 直到我看见了从忘川一路的大道上浩浩荡荡跑下来的一溜人马。 那些侍卫和宫女都是一副着急忙慌的表情,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看起来像是一副丢了魂儿似的焦急。 由于忘川两侧的曼珠沙华长势极好,过了片刻我才得以看清,在那层层叠叠地火红花海之后,还有一个穿戴贵气的小糯米团子在奔跑。 而他身后的那群婢女和侍卫正是为了追他才会如此的慌不择路,一路上被这小丸子整得是鸡飞狗跳。 我猜测那小丸子应当是那个幽冥府君家的小公子,不然在这大道上胡乱奔跑却也没个管事的敢上前管管。 不少身轻盈的小鬼魂因为这一下突然被分散开的大道,然后一个重心不稳就这样圆润地滚进了忘川。 这种场面一度混乱到失去了控制。 这下可就不行了,我身为幽冥的神官,又是帝君大人面前的宠臣,看到这幅场面是不是应该得管管? 答案当然就是应该管! 这样一来我不禁能够收买一众鬼的心,还能在这众鬼的面前风光风光,至于那个孩砸调皮捣蛋的孩子嘛,一个丸子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我这样想着给自己壮足了胆子。 于是心中一震,捏着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上去了。 但是我忽略了一点,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那些鬼魂们堵上了的大道边,我应该怎么样才能钻进去呢? 第一百五十七 清醒的条件 我给自己壮足了胆子要去管理一下那个在大道上疯跑的小孩。 什么也没有多想,捏着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上去了。 但是我忽略了一点,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那些鬼魂们堵上了的大道边,我应该怎么样才能钻进去呢? 但要是我用飞的,会不会太过于刻意了呢,到时候要是引起了其他小鬼的不满,必然会适得其反! 我想了想,既然半路拦击不行,那我大可快他一步,跑去下路将它拦下就好。 想到了这个办法的我,一度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于是我兴冲冲的怀揣着对今后种小鬼羡艳的目光的美好想象踏上了大道。 我也是真的没有写想到那个小鬼头的速度居然会如此的快,就在我将才钻出鬼群的时候。 小鬼头的身形就赫然在我眼前放大,就这样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我一时着急竟然也忘记了动身。 我已经真切的听见了周围那些围观的小鬼发出的惊讶的大叫声,显然这会儿我再想着逃跑已经是来不及的了,于是,于是我没有了一点的办法。 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祈祷上苍一会儿不要让我的死相太难看。 其实我自己是能够有机会反击并且是将那个疯跑的小孩儿给抓住的,但是好巧不巧,我机灵的眼睛竟然在冲出人群的时候看见了那小孩身上所佩挂的令牌。 银白色的低调的仙鹤飞天令,这不是清华长乐界的令牌吗?难不成这小孩儿是那个天尊座下的小外孙? 也罢,被他打一顿远比打他一顿要来得轻松,要是上头追究起来,我估摸着就只有去畜生道轮回了。 但是我没有想过的是,就在我飞快赶过来的那条大道旁边,就是湍流不息的忘川河水。 那小孩儿的力气可还真的不是盖的,我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我堂堂一只老鬼,竟然会被一个小孩儿给推翻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想,我就只感觉周围的景色已经在我的眼中翻天覆地了一番,然后鼻息间全是香到窒息的曼珠沙华的味道。 我自己是清楚的,我已经随着方才那些个重心不稳的小鬼们一样,被这小孩儿给一把推进了忘川。 那些在我看来浑浊不堪的河水瞬间将我淹没,四周的尖叫声被水流阻隔,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身体随着重力越来越往下面沉了进去,突然,一道大力猛地拽上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就直接将我往上面拉。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惊,不敢睁开的眼睛也立马瞪开了。 眼看着头顶的那片幽蓝越来越近,然后又紧接着,就是我被那道大力拽出了水面的场景。 我在水里扑棱着,脸上身上全部都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是一把一把地糊在了我的脸上和肩膀之上。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定睛一看,这周围的事物哪里还是之前在忘川河通幽桥上的场景呢? 还有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那个淘气又神秘的小孩,而是跟那小孩儿张得极为相似的男人——夜浔大人。 “夜,夜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就是没有转的。 明明是人家在你的寝殿里面发现了正在吐血难受的你,然后做了好事将你一路环抱着带到了净泉。 你现在可倒是好,才将一个下水的功夫,转脸就不认人了? 我当时真的是还陷在了之前的梦境里面没有回过神来,但是那个梦境实在是过于真实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人倒霉了就连做的梦也都没一个是好的。 夜浔看着我目不转睛:“你怎么样了?刚才居然会睡着?” 我讷讷的看着他:“蛤?” 这样一副我显然不知情的面貌让夜浔不由得眉头紧蹙了起来,明明我觉得也是没有多大点的事,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 我挥手在夜浔面前晃了晃:“夜大人为何是这幅表情呢?” 晃眼的一只手猛地被夜浔抓住:“你最近真的很奇怪,白大人!” 他这句话还真的是说到了我的点子上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当然是了解了,既然他都能够察觉到,那我的这点状态想必大家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刚想将手抽回来,夜浔握住我的那只手猛地用力:“你回答我,你最近除了那只恶魂对你造成的影响以外,你可还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这一惊一乍的态度将我直接给问蒙了,我这也才刚刚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的,具体在哪里有多少,我不大清楚。 想了想,夜浔都已经那么认真的在问我话了,我要是还嬉皮笑脸的,他估计就得抽我了。 我认真的思忖了一下,抬头和他对视:“那个,要说是变化,我经常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陷入梦境算不算?” 夜浔的眉头更加地紧蹙,他沉声反问我:“梦境?” “没错,好像最近我干啥啥不行,倒是做梦第一名,自己经常就时不时的陷入了梦境。”我点着头,一板一眼的认真回答。 这下的回答够满意了吧,但为什么夜浔还不将我的手给松开! 我面不改色地想微微用力给他挣脱掉的,但是谁能想象得到夜浔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还真的给他察觉到了。 这下不仅没有给我得逞,相反是他手上一用力,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褪去了外袍,将那件袍子飞起的时候,我也就被他一股大力给冲水里面拽了出来。 袍子,将将好落在我的身上,将我那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给好好的遮住。 我真的不知道夜浔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于是着急着将衣服给扒拉了下来,露出一个被水打湿了头发全部被贴在脸上或者是糊在头顶的乱糟糟的脑袋。 “夜大人?”我狐疑地喊了一声。 夜浔站在我的面前,突然毫无预兆的伸手出来将那件外袍披在我身上整理妥当。 看着我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时,忍俊不禁地笑了:“你呀你,每次在着急的事情,居然都能够让你变成无所谓。” 这是什么话?我喜欢开玩笑是真的,但我绝对不允许夜浔这厮旁敲侧击的说我不负责。 我想了想,他刚才的那句话,应该是就我说我不负责任的吧! 这个信念一旦在心中生了根,就一定是不会改变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你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些天性开朗的小鬼吗?” 夜浔眉毛一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然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糖罐 夜浔眉毛一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然呢? 我斜歪着一只脑袋将夜浔细细的瞧着:“要不然夜大人就是有其他的意思咯?” 说到这里,夜浔猛地上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向前一拉:“白大人以为呢?” 这毫无预兆的一次动作让我心跳都差点停了,我看着在我面前放大的夜浔的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我怎么知道,就算是知道,那也肯定就是夜浔那家伙为了耍流氓而搞出来的把戏。 我没答他的话,一把手将他推开了:“什么磨磨唧唧的,有话你就赶紧的说,别这样好吗?” 说着,我整个人都因为害臊而悄咪咪的背过了身去,中途还要装作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夜浔比我想的脸皮要厚很多,就在我转过身去之后,他又死皮赖脸的脚步一晃,又出现了另一边的我的面前。 “白大人还没回答的我的话呢?再说了,夜某现在也有些事情弄得不是很明白的呢~” 听完夜浔的话,我不自觉的冒出一阵恶寒,这厮什么毛病,不过才几日没有打交道了,这鬼怎么就变得不正常了呢? 我一脸嫌弃地又往身后退了几步,神色警惕道:“你有什么弄不明白的地方大可直接说就是,这么娘娘腔腔是要做什么?” 夜浔眉毛一挑,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清了清嗓子旋即正色与我道:“之前在路上,牛头和马面跟我的谈话,想必白大人也全部都听见了,怎么有什么感想?” 感想?他说的是哪一个问题的? 我掰着手指头细细的理了理,好像当时他们说的话对于我的理解来说还算是比较难理解的,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我还是算个外人的存在,所以在谈及有些比较隐晦的话题之时,还算比较保守的。 我:“感想,敢问夜大人想知道那一个问题的呢?” 夜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所有的,我,都想知道!” 我在心中默默的给他翻了个白眼,还什么都想知道?这么好奇,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要是说我在心里听见那些问题的时候,都在想着如何把你打一顿的话,夜浔会不会立刻将我重新踹回这净池里面吗? 会吗?答,肯定以及一定会! 我着紧想了想,这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帝君通知牛头和马面二人回来接管追查妖魂一事,等我伤好。 “牛头和马面回来帮我分分忧,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至于之后牛哥误以为你怀里抱着的我是那个受伤的佳丽这一点嘛” “如何?”夜浔眼中眸光一亮,就像是听见了极其感兴趣的事情一般。 吓,这一提到佳丽二字,夜浔那厮就跟是打了鸡血一般,这本性暴露无遗了,亏我原本对他的影响在牛头说他洁身自好的时候就改观了很多。 如今看来,事实胜于雄辩! 我看夜浔那模样就有些厌烦得慌,但我又不敢直说,于是脑袋转了转,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比起佳丽的话,我觉得自己应该会比她们还要好看些吧?” 夜浔眼睛一眨,忍俊不禁似的微笑了起来:“你确实比她们,美得多!” 我这鬼啊,最是经不得人夸了,尤其是夸在我的点子上了,夜浔这句话虽然措辞不大高级,但是一针见血,言简意赅,实在是甚得我心。 我这一乐,做事也没了几分正形,在冲着夜浔得意一笑之后,我迈着步子,大踏步地往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伸手往后一勾,不几时,身后听见了夜浔不紧不慢跟上来的脚步声。 我紧了紧身上披挂着的袍子,突然间意识到这是夜浔的衣服,方在这洞里面已然不成了规矩,这要是等会儿走了出去,再被别个有心之人瞧见了。 那我们两个可还真的是跳进忘川都洗不清了。 我嘴里念念有词,手中幻化出一个凝水的咒法,那些原本在我衣服上以及头发上的水迹就这样一滴不剩地全部被这术法收入了掌中。 这一切都做完了,我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足够干爽,自然也就没有了要披着夜浔外袍的必要了。 于是我就停下了脚步等在原地,手里解下夜浔外袍上的带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夜浔看着我手里的动作,略略显得有些不悦。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夜大人的衣服嘛,刚才借给我是因为不方便,眼下我身上的水都已经干了,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说话间,我就已经解开了那个小带子系上的疙瘩,正预备将外袍从肩膀上面取下来的时候。 夜浔突然出手了,一把将我的动作给止住:“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大人用我的东西竟然会成为了没有必要了?阿宁,你怎么了?” 他说话就说话嘛,怎么还要叫人家的真名啊! 要知道这个名字对于好几百两不曾用的我来说是多么的生疏吗,猛然间乍一听,脑袋就止不住的发毛是怎么回事? “我,我没怎么啊?夜大人,你怎么了?”我被夜浔突然间转变的态度着实吓了一大跳。 早知道拖下个外袍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个正常脑子的伙伴了,我宁愿一辈子系着这块宽大的披风直到升天! 不开玩笑,我真的别夜浔吓到了:“夜浔?” 他眼睛定定的将我瞧着,眸中晦暗如墨,而在那墨色之中又像是翻滚起了复杂情绪的涛。 “阿宁,为什么?从你在和齐先生斗法昏迷之后,你醒过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爱笑了,也不像从前那般爱说话,就连着性格也不似之前的明媚!” “真的吗?”我狐疑的抬手指了指我自己:“我有那么大的变化吗?还是说,我之前那个样子有那么迷人?” 夜浔这次并没有沉默,他将我细细的瞧着,然后在我与他对视的间隙里,倾身而上。 无数次用来说着讽刺以及嘲笑我的话语的那张粉唇,无数次令我气又恨,但在看见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慨上一句“真好看”的粉唇。 此时此刻,就这样毫无预兆且在我没有一点防备之下,贴上了我的嘴巴。 温软的触感就像是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竟让我忘记了反抗,甘愿流连在这奇妙又美好的景象之中。 夜浔的温热的鼻息细细地扑撒在我的脸颊上,我也能够近距离的将鼻尖凑近他的脸。 我悄悄的嗅了嗅,那张细腻又白皙的侧脸,是多么好闻又让人心安的味道。 我只觉得自己醉了,就想是一只坠入蜜罐的蝶,在想要逃离的内心和渴望沉沦的行动中纠结,最后却只是越陷越深。 就在这甜蜜的糖果罐里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剖白 从净泉山洞里面出来,我和夜浔谁也没有先和谁说话。 我不好意思,他肯定不是。 方才洞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甚至于我闭上眼睛都还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夜浔近在咫尺的气息。 不自觉的,这张脸就不自觉的开始燥了起来。 两相尴尬的气氛,我默默地在心里期待着有那个不识趣的小鬼前来打破它! “阿宁!” 我心里还在焦急地寻找理由赶紧离开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了夜浔的声音。 此时的他面色异常的严肃,漆黑的眸子里面似有星火闪动。 这下到是把我整得不好意思了,原本之前哇还能张口就把夜浔怼上一怼的。 现如今,我却是连他的眼睛都不敢正视了。 方才洞里面那莫名其妙的亲了一下,效果可见一斑。 “如,如何?”由于我不敢抬头看夜浔的眼睛,再加之脸上又不自觉地红上了一红,这下两个反应,要是被夜浔看见了,不晓得要嘲笑我多久。 但是现在我不确定,因为他这会的语气听得出来,倒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语气。 “有些话,我想应当同你说说的。”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下着很大的决心。 我不确定夜浔的心思,也不敢去猜想他接下来要给我说的话,毕竟,在这之前,我还很确定的猜测过这厮现如今的背景。 想到这里,我又不自觉的看了看面前这人身上穿戴整齐的衣袍,玄纹云袖袍,寸寸的绸子中还隐隐带着金线一闪而过的暗芒。 可谓是权贵至极,若不是得了什么好处又或者是升官之类的,怎么会有如此好的待遇。 要我说,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夜浔自甘堕落做了那个淇水神女家的上门女婿,不然就凭借着在幽冥的这丁点晋升制度,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与这衣服相配的权利。 我认为不可能,不然我的脑袋拧下来给夜浔当球踢? 这些个猜想一一摆在我的面前,绕是内心的落差感莫名又上来了,竟然让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别了吧,夜大人公务繁忙,要是想给我个什么解释之类的话,我看还是算了吧,今日就当你我醉了就好,您无需介怀,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说完这些心里话,我突然觉得很是苦涩,莫名的委屈感竟然就如同泛滥的潮水一般在我的心腔里面翻滚。 差一点,如果我还在夜浔面前站得久一点的话,那种崩溃又恐怖的情绪宣泄出来,一定会无情的将我淹没。 我转身欲走,却被夜浔一把手及时的拉住:“阿宁,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只觉得喉头一哽,被千万反复的话语堵地生疼,好不容易平息回来,夜浔那厮竟然句话不说,连带着手中一带力,我着这样被顺势拉进了他的怀里。 熟悉又安心的那股专属于夜浔的味道顿时将我包围,我强忍着逼到了眼眶的泪水。 心里面对于夜浔这家伙的情感复杂到不行。 我为什么要哭?是生气他骗我,还是生气他已经不再是我是一个世界的鬼了?还是,他和那个淇水神女.....? “阿宁!”夜浔沉肃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淡淡响起:“你看着我好吗?” 我的心里面,就像是被扎进了千万根细长的针,密密麻麻的痛就快要把我捂到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砸在我的手背上,我想要抬手将它不着痕迹的抹去,但是双手却被夜浔已经牢牢的圈抱住了。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的脸,夜大人,我身体已经恢复了,应该先去见见帝君大人的。” 我在说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抵我想说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好了应该去看看帝君大人给他报个平安,顺便再和牛头和马面连兄弟交接一下公务之类的幌子。 但是夜浔是谁?他要是能够这么被我轻易的诓骗过去那才是有鬼! 他当然是不会相信我说的鬼话,原本环抱住我的手臂也越发地用力:“你知道吗,你从一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开始,我就很害怕,很害怕你会变成什么我不认识的模样,阿宁,如今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扯出一抹苦笑,手臂开始微微用力,想着挣开夜浔的桎梏:“我一直没有变,夜大人多虑了吧,要说真的变了,夜大人最应该是从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 我的话说完了,夜浔突然轻笑了一声,那语气和状态实在是不必我苦涩半分:“那阿宁,你不妨告诉我,我可以为你改。” 改什么?改成以前那个傲慢鬼吗?还是改成淇水神女喜欢的模样? 反正,我抿了抿嘴,硬生生地憋住了又要席卷而来的难过,反正夜浔这家伙,这些所做的一切,应该不会是为了我的吧。 “我看,还是算了吧,夜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不然一会儿豹尾前来找我,会找不到人的。”我随口扯了个不算是谎言的借口。 夜浔并没有想要将我松开的打算,他还在兀自说道:“阿宁,事到如今,你当真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猛地一滞,方才一团乱麻的脑子里面就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嗡嗡的响声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没有办法再去想其他的事。 夜浔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默了默,没准备开口,原因是只想听听夜浔会怎么说下去。 他也没有准备闭嘴的打算,知道我不会再挣扎了之后,他所幸将下巴直接就搁在了我的脑袋顶上。 “我心悦你,阿宁!” 四周簇起风澜,拂过周围生长在忘川沿岸的曼珠沙华,层层叠叠的绯红在这风中招摇。 夜浔说的那句话,被这和风吹入了我的耳朵,带着教人心旌摇曳的魔力。 “你,你方才说什么?”我转过身来,从刚才开始到现在,第一次自己正视着他的眼睛。 夜浔亦是看着我,眼神坚定:“我说,我喜欢你,阿宁,无论你叫小白也好,还是叫阿宁也好,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 风越吹越盛,沙沙的花草丛的声音将我们两个包围,先前在我脑中充斥着的各种无理的想法,竟然就在这之间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分不清是风的功劳,还是夜浔的原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和好 我和夜浔和好了,如你所见。 原因不详。 他对我说了那些话之后,在我心密布的疑云也就如同冰雪一般消融了去。 我自己的猜测毕竟也只是猜测,算不得数的了。 “夜浔,你在我昏迷之后,是如何请得了五方鬼将来的啊,那个可是幽冥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 但是通透如我,该要问的东西还是要一定问出口的,不能有一丁丁点的马虎。 夜浔默了默,在与我走回无常殿的路上,我已经在他脸上见到第三次这种表情了。 如果说他方才已经跟我剖白心迹,表明了一切,但这种表情的出现,显然还是很有嫌疑的。 我也不是那种不想他有自己秘密的人,但是事到如今,他这模样出现的时间点也太过巧合了,让我不得不有些心塞。 “小白,我有件事情确实还没有如实地告知你,但是.....”夜浔的表情突然有些为难。 这叫原本还兴致勃勃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来说,心里的压力莫名又重了几分。 我见不得夜浔为难,或者说,我不想见到夜浔不开心的时候一个道理。 见他如此的模样,我慌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如果不愿意说,我不听就好,至于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便就是了。” 夜浔看着我的表情略带惊讶:“真的?” 我看他眉头稍缓,赶紧也从善如流地一点头:“当然是真的!” 夜浔的嘴边粲然绽出一抹灿烂的微笑,这种微笑我以前也见过,但却始终觉得不比得上今日。 就算将整座桃园鲜花盛放的场景用在夜浔的身上,我都还是觉得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大约也开始能够理解在孟姝嘴里说过的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夜浔不解地看着我:“你笑什么?我这样子很好笑吗?” 我慌忙的摆手解释:“不对,不对,是我的问题,我太想笑了!” 夜浔不依不饶,且面上渐露凶相:“你必须得告诉我,不好笑为什么会笑?” 我一耸肩,毫无敢情的解释:“我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情罢了!” 夜浔一脸不满:“那你也应当同我分享,莫要忘记了,方才是谁急不可耐地回答了“我也喜欢你~”这句话的?” 我一听,只感觉大事不妙,方才情之所至,就难免有些冲动了,竟然就那么不矜持地在夜浔面前喊了出来。 至于原因呢,大概是我太迫切于夜浔的回答了,又惊又喜的同时,当然是不准备犹豫的。 可现在呢,这厮竟然拿它来用作威胁我的筹码,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我气急攻心,一把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来揍他,夜浔见状,忙做出了一副求饶状,一边跑,一边向我求饶。 那我哪能轻易的放过他,既然这种拿我不好意思的事情出来调侃我有了第一次,倘若我不加即使地将他扼住在摇篮里面,那势必就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于无数次。 我细细想来想,那还了得,必须得一次性到位,把夜浔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给打一顿才是! 那家伙倒是好生做作,我明明连巴掌都不曾挨着他,他就居然能够喊疼,更更让人想不到的是。 在我扑上去作势要打他的是时候,他居然甫一侧身立马就一个顺势将我拽入了他的怀里。 “夜浔!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佯装愠怒,冲着他一本正经的冷脸道。 “白大人为什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凶了?”他好像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我被他反身抱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我心里是清楚的,夜浔这厮很欠打就是了! “我什么样子,你心里不没点数吗?”我恶狠狠的冲着夜浔说道,手上原本是蓄力想要挣开的,但夜浔这厮的力气果然好生大哦,一把将我箍住就动弹不得。 他将我转过身来,看着我,一脸委屈:“白大人这样对我,实在是让我伤心!” 嘿呀,我就奇了怪了,我一没有打到他,而,没有怎么骂他,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家伙以前没有看出戏瘾这般大的啊?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说话。 这厮大约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僵持了半刻,于是自己觉得没趣就自己说道:“白大人刚刚想要打我,虽然没有打中我的皮肉,但是却打中我的心,让我好生的难过啊!” 我:“” 其实这厮的戏大可没有必要啊这么多的,之前还记得他说我变了,在我如今看来,要说这变了的人,怕不是只夜浔一个吧? “你好好说话!”我伸出一只手大着胆子捏住了他的脸。 夜浔的脸意想不到的软乎,虽然只是短暂且大胆的一捏,但是还是忍不住令我心旌摇曳。 完了,我想,这怕不是真的要栽到夜浔这厮的坑里出不来了?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但是莫名的某些方面,又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是关于我的一件东西,但我怎么想好像是想不起来。 但现在来说也无妨,一切又回归到了最好的时候不是吗? 豹尾那家伙我怀疑他派人悄悄的监视我们,不然为什么他老是在某些关键的时刻露面? 匪夷所思不说,但他是真的会挑时候。 夜浔就着我在他怀里的时候抱了抱我,我刚刚娇羞的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上,眼风就在这时突然扫到了一个身影。 饶是没有看清楚来人的面貌,我和夜浔都有感知,二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对方一样。 然后我看着夜浔环抱住我的一只手掐诀捻印得到准备上了,不得不说,夜浔这厮的手是真的好看。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的手,修长白皙不说,就连着好像女子一般纤细的手指中,还隐隐带着遒劲有力的一股风味。 单单就是看他这样掐诀捻印的指诀变化我都觉得是一种享受,果然,我这鬼还是喜欢美的东西。 以前老是说自己不看重皮囊,因为我最后见到的往往都是灵魂,毕竟谁也没有那个空档再给人家把坟掘了看看脸的吧。 二者相互比较下,一个表面干净的灵魂,和一个已经入土为安然后说不定已经腐烂了的肉体,你更喜欢哪一个? 所以,我今日才猛然的觉醒了过来,不论是哪方面的立场,我好像至始至终都是选择的是美好的那一个。 夜浔指尖的圆光还未来得及被弹射出去,身后就很合时宜的响起了豹尾那家伙的声音:“白大人?夜大人?” 我心中千万个不满意,不是这家伙现在出来捣什么乱? 第一百六十章 点兵 夜浔指尖的圆光还未来得及被弹射出去,身后就很合时宜的响起了豹尾那家伙的声音:“白大人?夜大人?” 我心中千万个不满意,不是,这家伙现在出来捣什么乱? 夜浔的术法也是随着这一声之后便就被消去了:“何事?” 听他声音中的语气,应该也带着不满的,我在心底偷偷窃笑,心想豹尾这次是得倒多大的霉! 但我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豹尾这厮现如今是何夜浔站在同一战线。 他就算是真的生气了,又怎么会花费大力气去收拾豹尾呢。 豹尾也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小鬼,察言观色这点能耐还真的没话说! 他小心翼翼地从我们身后转了回来,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夜浔和站在他旁边的我,又像是读懂了某种信息一般地坏笑:“二位大人做什么靠得这么近啊?” 夜浔没吭声,转脸看向了我,我还是一点没有办法,瞪着眼睛盯着豹尾。 那家伙果然是我平时过于纵容了,,竟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我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依旧嬉皮笑脸一副天真模样的看着我。 这在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气氛之中,我终于忍受不住了:“豹尾,你要是不想现在就去投胎呢,最好想想接下来的自己是用一个什么理由来保全自己的好!” 我很无奈,想不出办法,那就只有恐吓豹尾咯~ 那家伙顿时激出了个激灵,然后颤颤巍巍一副虚弱害怕的模样向着夜浔求助:“夜大人~” 夜浔尴尬地转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看豹尾:“这分明就是你的错误,凭什么要我帮你求情?” 说罢,夜浔这个奸诈的家伙还不忘回过来对着我一阵讨好:“你说是吧,小白?” 我看着这两只鬼,一唱一和的在我面前做戏,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你们要是还有其他的招数也尽管使出来吧,我现在能忍得住的!” 这话说出来,语意已经不言自明,我话已经撂在哪里了,要是那个在敢做戏的,我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夜浔和豹尾二人十分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我很给面子地冲着他们咳了咳。 二人当即噤声,半晌,我们三个默默无言地走出去了老远之后,豹尾像是真的有心事一样。 硬是憋了好久也不敢贸然冲着我的脸色说话。 还是得多亏了我观察入微。这才避免了某个传话筒的失效。 根据豹尾自己说的,他这次来,是奉了帝君大人之命,要我和夜浔两人调遣一千的阴兵出发去往人间收魂。 “一千?什么阵仗要动用这么多的阴兵?”我一时头脑发热问完了这句话才觉得自己有多蠢。 一般的阴兵都是可以勾魂摄魄的,既然帝君大人额强调了是阴兵,那肯定是人间某处又发生了什么战争。 不然一些小打小闹的场面,我和夜浔还是应付得来的,在战场上死去的将士之魂全部都戾气极大,他们不会听命于一般的招魂符咒和招令。 要想控住并且将这战场上的将士之魂全部收回幽冥,我们光是靠这一千阴兵是不行的,我和夜浔也不行,牛头和马弟更是不行。 所以啊,我们就还是得出去到阎王爷哪里去找找虎贲将军的帮忙了,只有一个能够镇压得住场子的人,我们才不会至于被那成片成片的将士之魂给带偏。 我和夜浔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约定第二日先集齐一千阴兵,然后叫豹尾带着我的通令去找虎贲将军,请他出山! 大家就这么简单又快速的安排好了自己的任务,豹尾走了之后,我还很是担心。 要说最近我所知道要打仗的地方在哪里,我还真的就知道一个。 那可不就是宸王和皇城之中的重权之臣将军府二者之间的争夺吗? 将军府狼子野心妄想着夺权争势,而宸王的目的就要简单得多,被逼迫害之下的反击,用来形容他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得知帝君大人的安排之后,我很担心,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幽冥中的岁月浑浑噩噩的就这么过了,谁知道宸王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夜浔总是告诉我不要担心,他已经收服了在宸王营地之后那片桃园里驻扎的青皮小鬼,他会时常给夜浔回报情况的。 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夜浔总是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因此,他安慰我说,宸王现在很是安定,明日一战不可不免,既然终究都是要来的,那为何不顺其自然叫他来得更快一些呢? 我很困惑:“你难不成动了什么手脚,在这场战争里面?” 夜浔方才还严肃的面皮顿时变得委屈巴巴:“这是天道所定,我这一届区区小鬼,怎么能够左右这些事情呢?”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笑他是个胆小鬼,这么容易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都不敢去做。 他没说话,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翌日,我一天没有睡好,从日始宫的大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仿佛下一刻我的魂灵就会从这具法身里面完整的分离一样。 那种感觉一直维持到我出门见到夜浔的那一刻起,那家伙今日穿了件孔雀蓝的衣服,轻便又好看。 我一边揉着睁不开的眼睛一边感慨,果然生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夜浔就是其中一个。 他显然也看见在日始宫满口唯唯诺诺踌躇不前的我,原本沉凝的面色绽出了一抹笑。 他抬手冲我招了招说:“过来!” 我好歹也是幽冥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蓬头垢面的出去岂不是让人白白看了笑话? 我想了想,转身一个变换,身上也是着了一件玄色的衣服,虽外表打扮是同夜浔一样的轻便,但是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我这衣服和夜浔那身衣服,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好不公平的想法又在我心里加重了几分。 和夜浔出了门,直奔校场,哪里已经早早地集结好了一千阴兵,他们个个面色铁青,灰头土脸,一副死相。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散发着黑气的阴兵,我不得不又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幽冥最底层干活儿的。 为什么这一个个的,身上的死气会这么重,一看就是前世作恶过多,被罚下了下三狱去做哪些不见天日且永不超生的活计。 这些阴兵看久了我不自觉地还有些不舒服,索性悄悄地往夜浔身后挪了挪,并且凑过去说了声悄悄话:“这些鬼都让我看着好压抑哦,难不成虎贲将军就喜欢这口?” 夜浔猛一回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啊,虎贲将军根本就还没来呢!” 啊,那这些兵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点兵(二) 那些阴兵看得我很是不舒服,原本就百无聊赖的我,索性便就凑近了夜浔同他讲了句悄悄话。 大概也算是虎贲将军了坏话了,我怕他耳朵尖听见,还刻意在将悄悄话的时候,又压低了声音。 但那家伙却猛一回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啊,虎贲将军根本就还没来呢!” 啊,那这些兵是怎么回事? 我讷讷地看着这台下集结的一望无际的黑气,这每上升一道黑气,就有一个阴兵身上没了一丝鬼气。 我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见着虎贲将军的身影,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不应当将军不在啊? 饶是不敢随意说人家的坏话,我悄悄的扯了扯夜浔的衣袖,特意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虎贲将军为何还不来?” 夜浔倒是没有一丝的惊讶,相反,他给我的表情就像是他知道所有事情的那般从容之感。 “虎贲将军今日不会来了。”他很认真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做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为什么?难道他自己不会掂量掂量这一千阴兵,和之后在战场之上死去戾气冲天的那些将士们有多棘手是吧?” 我越说越气,真的很想马上冲去阎王殿给他揍一顿。 “你先别着急上火,小白!”夜浔安慰我道。 这个时候他还是很贴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满意,他不是叫我的真实名字‘阿宁’而是喊的小白。 “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了这个消息,虎贲将军前些天替判官殿试代考,被钟馗天师当场逮住,现在还在牢里面关禁闭。” 我:“” 真的是没有想到,我以为勇猛的虎贲将军竟然人缘还这么好,而且脑子也挺灵活的。 居然能够想到在判官殿试的时候帮着代考作弊,整个幽冥放眼望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位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为难的看着夜浔,单是依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估计是驾驭不住那群阴兵的。 更不要说是之后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之后死去的将士们。 三两只魂魄我还是不会畏惧的,但那个毕竟是战场,那么多的死尸,那么多的亡魂,不管是好的坏的,那都是很棘手的! 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除了虎贲将军以外,我们还能够找谁来替代这一个看似风光但却是凶险异常的职位了。 这里想要说到豹尾的时候,那家伙已然跑得连烟儿都不见了。 “怎么办?”我看着夜浔簇起的眉头,焦急的脸,无可奈何地问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冒险一试了!”夜浔兀自喃喃地说道。 然后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就发生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夜浔担下这个职位,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方才还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小鬼,现在已经一个瞬移飞身而上去夺了在虚空之后玄着的那扇招魂幡。 那幡自从握入夜浔手中的一刹那,周围狂风四起,尖利的鬼叫声和嘶吼声如同刀子一般向我袭来。 台下罗列着的阴兵,原本之前都是闭着眼睛的,虽然看着可怕但是神情却是祥和的。 而如今他们的脸色已然变得愤怒,睁开的血红色的眼睛里面汹涌着怒气。 那些我能够清楚干感知到的煞气在这校场上空凝聚成团,他们也好像对于夜浔手拿招魂幡很是不满。 毕竟是谁都不愿意服气一个尚未知根知底的小毛鬼来操纵自己,夜浔此时暂替了虎贲将军的职位。 那群阴兵本就戾气十足,现如今叫他们如何能够服。 虚空之中的狂风越发,直到我已经很难从那片黑暗凝重的雾气之中分辨夜浔的身影。 我不能也不可以就这样放任不管。 我飞快的召唤出长执签,手中掐诀捻印,莹白的签身被悬在我面前的虚空之中。 术法和它本身的灵力在与那些汹涌向我的煞气抵抗,这还是我回到幽冥以后,不,也可以说是我重伤初愈以后第一次使用术法。 你还别说,现在施法好像没有个以血祭咒对于我而言好像就没有什么作用。 虽然可能说会比之前弱那么一些些,但是我也应该是许久没有施法了,没想到这威力居然会差了这么多? 饶是现在在帝君大人的地盘上,那位全知全能的神,要是知道我搞的小动作,还是如此冒险的小动作的话。 估计不出三日,我就可以很荣幸的加入到下面站立着的那群阴兵队伍里面去了。 虽然想是这么个想法,但是我手上的长执签却还是很争气的为我在虚空之中破开了一条没有煞气挡道的路。 我有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夜浔的身影了。 他看起来不怎么好,那些阴兵的煞气已然将他重重包裹住,现如今的他面对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妖魔鬼怪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如今的夜浔面对的可是在站台上不服气的阴兵若干! 我要是不出手帮他,幽冥估计就会失去一个长得好看功力又强的小鬼了。 虽然我是这样不害臊的想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顿半分。 “夜浔!”我飞身上前,踩着长执签在虚空中面对包裹住夜浔的那一团煞气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几乎用遍了我所有会的术法的咒语,包括熟练的不熟练的。 但那团煞气就像是被披上了钢筋铁骨一般,任凭我如何打,他们就是没有一点想要破开的痕迹。 “大爷的!”我已经完全看不见夜浔了,也不知道他里面的情况如何,我急的直接骂人。 现如今还有谁能够来帮帮我啊! 豹尾那家伙跑得比风都还快,就在我们都还没有意识到虎贲将军没来的时候,那家伙就已经跑路了。 现如今我就连个可以差遣求助的人都没有,脚下的那群阴兵眼中的血红愈发艳丽。 就像是在战场之上已经杀红了眼的狼,但他此时的矛头不是对准的敌军,也不是对准的外来入侵者。 而是在一起反抗他们不认同的新将领。 夜浔也是个没有脑子的家伙,我估计他是才将上任黑无常的新手鬼,不知道幽冥各处的厉害。 原本看着一片和谐的幽冥,实则危机四伏,这家伙一句话不问,就单单靠着自己一时兴起,就做出如此没有分寸的事情。 我越想越气,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猜夜浔能够从那汹涌的煞气之中全省而退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自己凭借着术法挣开这眼前的煞气束缚。 二,是他被里面的阵法和煞气分解掉魂灵,成为真正意义上魂飞魄散的死人。 但是这两种情都危险无比,夜浔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破开 夜浔被困在那团黑雾之中不能挣脱,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我守在这结界之外又不能有所动作,简直不能太着急了。 “夜浔!”我疯狂地拍着结界的厚壁,好在那团紧凑在一起的煞气结界并没有我相信之中厉害。 显现在最外面的那一层之中竟然很是薄弱,也不能叫做说是薄弱,反正就是对我而言可以触碰得到的地步。 那夜浔里面的情况会不会跟我这个一样?还是说,这些煞气的威力正被困在当中的夜浔一个人吸引了火力,这才导致了最外面的那一层竟然如此的没有杀伤力? 但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却又生生地颠覆了我这一不成熟的猜想。 我面前那只变得紧凑而浓黑的巨大黑球现在竟然开始周身闪着雷电了,断断续续的火花噼啪作响。 我这下不敢再上手了,但是我不出手,并不代表我的长执签就会收手。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倘若接下来再一次使用功法不能将夜浔救出来的话,我就再次以血祭剑,功力大增。 即使我知道后果并且还没有从这后果之中清醒回来,但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便就是救出夜浔! 我掐诀捻印,长执签再一次被横亘在面前的虚空之中,剑身莹白通透,在术法和灵力相互作用之下,原本温润的长执签也跟着散发出噼啪作响的火花。 我想再一次试试,引下雷诀将这可恶的煞气圆球给劈开! 上天保佑不要也吧夜浔给劈了。 心里是这样想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犹豫的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幽冥的穹顶原本是暗沉火红的天,但是经过我雷诀的召唤,此时我们头顶的这片地方已然变得墨黑。 自九天引下来的神雷就暗暗隐藏在这墨色的天气之后,就等待着我手中术法的最后一道指引,它就会很快的劈砍下来。 周围狂风大作,墨黑的氛围裹挟着沉沉的阴气,那些阴兵眼眸子里面的血红在暗中泛着飘柔的红光。 “可恶!”我心中暗自骂道,看来这在天际的神雷威压好像并不能够对这些阴兵起到很大很明显的威慑作用。 他们现在的状态就是想干嘛干嘛,丝毫不把我这个努力想要九转局面的白无常放在眼里。 好嘛,既然你这样不给面子给我了,那我还瞎顾忌个什么。 现在要是在这么干干的僵持下去,怕是宸王小扣子那边已经打完了胜利了,我们这边收拾烂摊子的鬼鬼都还连幽冥的大门都没来及出。 我又气又急,现在的事情变得两头都堵,而且就算是这样我也认了,但是现在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只有我和夜浔在面对。 幽冥里的鬼都去赶去投胎做人了吗?居然看见这种异象都没有鬼来看看情况的? 其他鬼就算了,豹尾为什么不来,好吧,我说服自己,豹尾胆子很小,他就算是当着我的面跑路我都觉得不稀奇。 但是,为什么?牛头和马面没有来?他们不是之前就在说,帝君大人已经将他二人分派到我们这边来了吗? 如今挥师前往人间收魂拘鬼这等一等一的大事,他们居然都可以不涉足一下下? 这些事情不想还好,我一想又开始理出来更多的人物和各种逻辑,于是,便就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但是虎贲将军没来,好吧,这个我也认了,但是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我的队友没有来? 一口恶气噎在我的心口,像是一颗即将到顶了的塞子,只需要再将我轻轻的晃上一晃,很好,这下你就可以有幸尝到我压制许久了的所有的怒火! 现在惹到我的,不是别人,就是困住了夜浔许久的那团团的煞气凝聚而成的结界。 黑不拉几不说,而且还俗不可耐。 这让我这样的有着严重洁癖的小鬼看了,怎么能够忍受,而且,你还困着我最要好的,那个人! 我不再犹豫,一声断喝,手中一把将选本虚悬在空中的长执签夺下,然后一个果断决绝的飞身。 堪堪将自己的角度立在了那颗黑色的煞气球的上方,指尖轻轻合拢,靠着我全身流动着的灵力所循环指引。 原本头顶已经变得乌漆嘛黑的天盯,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然后又在周遭袭来一股沉闷的压抑之感。 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沉闷的雷声即将要袭来,我已经能够感知到那一股股混合在空气中的森然肃杀气息。 我相信,既然我知道,那那群阴兵不可能不会感知不到。 我还要再堵一次,就堵他们畏惧不畏惧这从九天之上引下来的神雷。 潮湿的气息闷得让我想吐,周围的压制之感不知在何时竟然带着一股森然的阴冷之感。 我大抵能够猜到应该是我引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是无所谓,幽冥之大,无奇不有。 这一点我已经说累了。 那些厉害的东西都在十八层地狱里面关着,而真正厉害的妖魂也被镇压在无间炼狱之中,不得脱身。 前不久我还刻意去转了转,结界稳固可靠,再困住他们个万儿八千年也不成问题。 反正那些妖魂待在炼狱里面也只能是同类和同类之间相互打打架,也不会有什么寂寞枯燥一说的。 所以,我很笃定,我这次依靠术法在幽冥之中吸引来的东西应该是我能够驾驭地住的。 但是面前的难题还是没有能够解决,那些煞气的结界该有多结实还是会有多结实。 还真的是丝毫都不受到我那道天雷和这个慢慢逼近的神奇物种的威胁啊。 我冷笑了一声,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焦不燥:“找死!” 灵力被我再一次催动,原本安静下来的天空又开始沸腾了起来,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的出现在我的头顶。 周遭的狂风将我的头发和衣带吹得飞起,不过还好,我能够忍受这种不挡脸的。 虽然心情也并没有因此好到哪里去,我嘴角噙着一丝毫无敢情的笑意,手中长执签化作的剑直直刺向天际。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天雷似乎是感知到召唤,终于,也是等待了许久的时间。 沉闷的雷声冲破一层一层费事的墨云,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近,‘垮喀’一声,黑云终于被闪电破出了一个大洞。 我预感着这道天雷的威力不会太小,但又害怕因此引动下来的威压伤及到幽冥其他没有道行的鬼魂以及造成某些结界的波动。 于是在天雷降下到我的剑中时,还贴心的在我们这校场四周撑起了一张结界。 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天雷结束,但好歹不至于散播出太大的毁灭性灾难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营救成功 我再一次逞能用体内尚未恢复完全的灵力召唤了一次天雷。 我害怕这道威力不小的天雷在降下来的时候对幽冥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于是在天雷降下到我的剑中时,还贴心的在我们这校场四周撑起了一张结界。 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天雷结束,但好歹不至于散播出太大的毁灭性灾难出去。 我原本还想再等一等的,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同僚看到校场这边的异象前来查看的。 这样一来,我就还有机会将天雷收回去,如果到时候,天雷和我的剑尖相互触碰融合了,那时候,场面可就不能在是我可以控制得了的。 夭寿了,怎么真的就没有鬼来? 我是真的凉了吗?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才不过是躺了一两天而已,竟然就已经失去了众鬼鬼的心? 不是吧?不是吧? 我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很确定的再一次告诉自己,没有人来,还是乖乖的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好的,既然这样的话,我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压制不住想笑的念头。 灵力大股大股地汇入了长执签之中,原本就闪着噼啪火光的剑身如今更是光芒大盛。 引得天际间蠢蠢欲动的那道天雷止不住地发出沉沉的闷雷声,很好就是现在。 我凝神聚气,嘴里念念有词,待到最后一句咒语消失在了我的唇齿之间,原本还在天际的怒雷一瞬间就灌入了我的剑中。 好久都不曾感受得到那股控住不住的纯澈力量了,猛一瞬间的贯入的天雷激得我差点就没有稳住身形。 强大的力量汇聚在我手中,霹雳的火花毫不留情的遍布在我全身,初始之前还有些刺痛,不过在这之后,我便就能够忽略不计这简短痛苦带来的影响。 现在的当务之急便就是救夜浔,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怪我自私也好,任性也罢。 这些我统统都不在乎,我想要的,就只是很简单的,夜浔好好的,便就足够了。 我想着,手中的长剑引动着天雷已然被挥砍了出去,蕴藏着巨大能量的天雷与那死闷交缠在一起的煞气相击的那一刹那。 一道白芒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耳朵中原本还能听见的刺耳轰鸣声也已然消失无踪。 我滴个乖乖,我心中一颤,这小可好了玩脱了,不仅又把耳朵玩儿聋了,根据我的经验,眼睛很有可能也是被玩瞎了。 一个是天雷,一个是积攒已久的煞气,一阴一阳相互对抗争斗,威力不容小觑。 我刚才也是被那该死的求胜心给蒙住了眼睛,竟然丝毫没有在意过我自己引动天雷破开煞气结界之后的事情。 这下好了吧,我心中拔凉拔凉的,欲哭无泪啊有没有。 那道白光没有即刻就消散了下去,而是停留了很久,我的脑子里面也就看了这空洞无物的白芒许久。 直到 直到腰间被一股力量所环绕,然后脑子里面竟然就自动浮现出带来这股力量的主人的音容相貌。 我拨开阻挡在他面前层层叠叠的雾霭,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那张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他从刀山火海里面救出来的主人的脸。 “夜浔!”我顾不得手中还将握着的长执签,也不在乎方才在狂疯子之中自己的衣裳和头发被风吹得有多狼狈。 我就想抱一抱,眼前这个人。 “小白!”熟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方才令我焦躁的情绪全部都被扫除得一干二净。 这种带着强大的能让人心神安定的魔力,我想,天上地下,除了夜浔绝不会有第二个。 一切都回归于原来的那个样子,空气中凝重的煞气明显的淡掉了很多。 我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力气再自己站好,只得接着夜浔倚靠在他身上:“怎么样,那些煞气没有伤害到你吧?” 夜浔摇摇头,看着我,抬手用指尖抚了抚我的脸:“这些小事我都可以自己应付得来的,你做什么要这样。” 我一把抓住夜浔尚未从我脸上收回的手,勉强地笑了笑:“对我而言,关于你的事情,都不算做是小事的!” 闻言,夜浔的那双深潭一般的眸底,似乎格外的波涛汹涌,他抿嘴一笑,转儿将我抱住:“以后,我不许你再这么冒险了听到没有?” 我没说话,贪婪的嗅着夜浔身上那股独有的好闻的味道。 他似乎没有得到那个满意的答案大有些不依不饶,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又像是提醒一般拍了拍我的背,重复一遍:“听见没有!?” 嘶,这怎么还像是个小老头一样叨唠呢? 我百无聊赖地听在耳朵里,选择性地将它们都给过滤掉,然后敷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拉~” 夜浔满意的松开我,然后扶着目前走路还不大稳健的我,去查看一番那些台下的阴兵的情况。 在方才我虚弱倒地的时候,就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煞气已然淡化了很多。 此时一看果不其然,那些原本眼中冒着红光的阴兵,现如今都已经安定平稳了的下来。 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之前我引动天雷时候在校场周围烈下的结界不知道还有没有。 此时的我灵力已经趋近于衰竭,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够感知得到结界的存在。 我默默地转头去查看,哦豁,身后空空荡荡的,哪里还会有我之前设立的那个结界呢? 一看到这里,我的心顿时就凉了,那不就完了,我之前就有猜想过,天雷被引下时候的巨大力量势必会将侵袭道这周围的建筑和小鬼。 虽然我这咒法的能力不强,但是怎样天雷也是我一人引下的,结界也是出自我手,就算是再脆弱,也不至于碎裂掉以后就连渣滓或者是残余的灵力都感知不到吧? 夜浔看出了我的焦虑,低头关切的问我:“小白,发生什么事?” 我欲哭无泪,指着身后空空荡荡的废墟说道:“我之前为了避免天雷降下引起的不必要的损失,在天雷下来之前便就设了面结界在身后,可是现在,我感觉之前的结界似乎不存在了!” 夜浔也变得很是疑惑,他一边安慰我,一边扶着我慢慢往那边走去查看:“应当是天雷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你的结界早就已经被震碎了!” 我摇头否认:“不,不会的,就算是已经被毁了,但是我还是能够或多或少地在这其中感知到一股破碎的灵气不是吗?” 夜浔伸手在空中探了探,半晌,他沉声回头对我艰难的说到:“小白,这里,好像原本就没有设立结界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校场 看着身后空空荡荡的幽冥校场,一丝不祥的预感逐渐攀上了我的心头。 夜浔伸手在空中探了探,半晌,他沉声回头对我艰难的说到:“小白,这里,好像原本就没有设立结界啊!” 什么!!? 方才那颗原本还悬吊着的心脏现在已经完全的被沉到了谷底,夜浔方才说的如果真的就是事实,那也就是说,我方才引下来的天雷很有可能也会波及身后的幽冥。 那这样子的情况我还有救吗? 我想着之后自己的悲惨遭遇,脚下一虚,身体便就瘫软了下来,若不是夜浔好好的将我扶着,那我一定就是那种悲催倒地的结局了。 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直到了现在,幽冥居然都还没有一个前来查看情况的阴差或者是小兵。 这校场的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那个热闹非凡的幽冥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我的天雷威力过于厉害,这才导致他们被余下的力量所阻挡,所以才一时半会儿的进不来? 我似信非信地拍了拍夜浔的手,颤颤巍巍的模样颇有些苍老:“夜大人,我现在没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校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 夜浔看着我焦虑自己也变得焦虑:“既然是小白喊的,那我去去就回,你现在灵力耗费得过多,就先待在此地不要随意走动!” 我看着他,然后乖顺地点点头,一边还不忘嘱咐道:“你去的时候可要将外面的情况看仔细!” 话说着,我突然顿了顿,将原本想说的后面一句又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想说:你要将外面的情况看仔细了,那个可是关系到我以后生存与否,富贵通达的关键。 要是外面的情况保持完好,且无一鬼魂消亡,那我便就能够安心下来了,但若是不然,那么很好,下三狱又多了个平平无奇做苦工的小鬼了。 我看着夜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校场,转身又看了看在看台下木然站立着的一千阴兵。 经过方才的那一番较量,我量他们也不敢再次在我面前造次,那地上被扔在一边的招魂幡,孤零零地,仿佛就像是那些个心气儿极高的阴兵头头忽然一下被人踩在了脚下一般。 耷拉着的旗子看着不怎么像话,再怎么说以后也是夜浔会用来驱使阴兵的法器,被这样随意丢在地上可不好。 我想了想,撑着脱力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往那扇招魂幡掉落的空地上面缓慢爬去。 要说这具被我魂灵附上的法身也真的是恼火,泰山府君说过这具跟我的上具法身不同,我现在的这具法身会更让我活得像个人样。 之前在人间的时候,我不知道因为他受过多少的苦难!这法身什么都好,就是太娇弱了,随随便便的就这么被人轻轻用剑一划拉,就会出血,而且还会出好好的血。 这血一出多了我就晕,几百年里唯一的体验机会,又疼又晕,身上还会越来越冷。 原本我的身子就是冷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只要我一流血了,那种缓慢间侵袭上来的凉意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悄悄的扼制住我的咽喉,让我无法喘息。 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之感也就在此时跟着诞生了,我本来就是死的,但这种感觉突然在你身上出现了,又叫你不得不开始怀疑,我以前是活的吗? 是以,我在受伤的时候,经常会有种感觉,就一直都觉得自己天天都在是不是活人这二者之间徘徊纠结。 时间一久,我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只鬼的事实。 出神的念想之间,我已经就快要爬到那面招魂幡掉落的地方了,身传来一股清风。 我猜应该是夜浔回来了,那么正好,我将将可以吧招魂幡亲自递到他的手里,然后待我修养片刻,我们在一起去到人界! 但是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的,渐渐地,我猛地惊觉到,方才的那阵微风带来的气息之中,明显是不止夜浔一个人的。 难不成帝君大人也来了? 惨!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心虚,好好的校场被我毁坏成了这样,即使外面没有受到波及,那依照帝君大人飘忽不定的性子,我估摸着应该会被骂死吧! 我再一想,往更坏的方向里面想,万一外面实在是让人没眼看了地步,那么帝君大人此时急急赶来,应该是会直接将我打死吧!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不要将我当着众人的面打死好不好,给我留点面子,至少最后的体面好歹也给我一个吧! 可是,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着我预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夜浔是回来了,但是我就在我回过身的后一刻,见到他的喜悦瞬间就被凝滞在嘴角。 在他身后跟着的并不是帝君大人,而是一个我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还是两个。 帝君夫人和淇水神女。 我就奇了怪了,她都来幽冥少说也得一个月了吧,就这么喜欢这里,堂堂一个仙女,带着瑞气腾腾的仙气竟然还愿意在这污浊的混沌之地里面待上这么许久。 我很难不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说什么?你看着她自打一进到校场以后,就随时随刻飘忽不定在夜浔身上的眼神就晓得。 那个神女啊,原来是觊觎我家夜浔的。 但是怎么说,我好像在现在这么狼狈的时候突然看见她,心里还是会莫名生出一股子落差自卑之感。 人家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神女,我现在还是个灰头土脸一身落魄倒霉之像的小鬼差。 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会是觉得亭亭玉立,温柔大方的神女会更加又吸引力一些,再一对比上我那个早就已经在幽冥臭名昭著的坏脾气名声。 这样一来,我本就不敢抬头与她正视的心也越发的显得渺小。 “小白,小白,你没事吧?”夜浔三两步跑过来将我扶起,他也看见了在我手中握着的招魂幡。 但是他却没有管那么许多,只是着急着查看我的情况:“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刚才走的时候不是已经嘱咐过你好好呆在原地不要瞎动弹的吗?” 夜浔语气微嗔,责怪中带着些许的宠溺。 我简直不敢想象在我对面站着的神女和帝君夫人是何神情,我只是已经渐渐地感受到在这周围循环围绕着的微风之中,正夹带着无数的尖刀子想要往我身上插。 我欲哭无泪,只能勉强一笑,将手里的招魂幡默默地递到了夜浔手中:“夜大人也真是,这么好的法器,是不能随便乱丢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入世 夜浔当着淇水神女和帝君夫人的面直接毫不避嫌地过来扶住了我,我此时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看着夜浔一脸不满的表情,我欲哭无泪,只能勉强一笑,将手里的招魂幡默默地递到了夜浔手中:“夜大人也真是,这么好的法器,是不能随便乱丢的!” “既然白大人都已经将这招魂幡完好的送到夜大人手中了,那么也算是交接完成,来人,将灵珠递与白大人之手!” 帝君夫人猛地插了一句进来,最让我猝不及防的,便就是她这后面的一句话。 我没有听错吧?灵珠啊! 那个可是幽冥长久以来的神物啊,传闻服上一粒,就能让修为提升数倍不止,灵力枯竭之人服之,能够瞬间使灵力充沛如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好的东西,帝君夫人这下是发了哪门子的善心,竟然会将它就这样赐予我? 要知道,因为我这个女鬼身份的白无常,起初帝君受了那仙人之意将我提拔起来的时候,为此帝君夫人还找帝君大闹了一场。 至于原因为何,无非就是为了些什么悠悠众口,还有于理不合之类的琐碎理由。 虽然其中传闻还有一个极其主要的理由,但那都是在小鬼差茶余饭后被奉为密辛的高级八卦。 我当了无常几百年,屡次下套设计都不曾得逞,就连之前的哪一个小黑也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 因为这事,我当时还闹了好一阵子的绝食呢,但似乎对他的伤害好像并不大,反正我是整日头晕眼花的。 好几次险些还勾错了魂,差点将黑发人的生魂误当场了白发人带走,之后也因为这个被挨了罚。 但那次却是小黑替我的,因为好几日的绝食,在我还没有被带去领罚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及时地昏了过去。 醒来了以后,我还瞻前顾后地照顾了那个替我受罚的小黑好几天,想想那时候自己也是真的傻。 小黑病了的那段时间,我是白天夜里忙着勾魂,好不容易逮着点空闲的时间,我还得马不停蹄地跑回无常殿看看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小黑这伤是越养越肥了,而我整个鬼魂的形态就用豹尾的话来说,便就是真正的痴怨女鬼。 晃晃乎乎,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几百年,经过我那段时间不折不挠的示威行为以后,自己得到了苦头,便也就放弃了询问那个尚不知真假的密辛。 现如今一晃到了今天,原本还对着帝君夫人保有着一丝警惕之心的,就在她吩咐下人赐予我灵珠之时便就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这人有时候会那人手短,吃人嘴软,做鬼也是! 我笑嘻嘻的接下从婢女手中捧下来的灵珠,看了眼夜浔,似乎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那厮抿嘴含蓄一笑,及其轻微地一颔首,仿佛用的是只有我才能看得见地力度。 我接受到了来自夜浔地首肯,心情是相当地雀跃,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会比得到灵珠地时候稍微差一点点地。 我手里拿着灵珠,缓缓合掌,那颗原本碧绿色地珠子霎时就在的手中幻化成无数丝线一般的灵力,寸寸缕缕地将我包裹起来。 而那些被分散成的无数丝线一样的灵力,也跟着没入了我的身体,原本空虚着的体内顿时倍感轻盈,充沛的灵力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泓流,在我的丹田处汇聚周转,直至发散至四肢百骸。 体内的灵气渐渐的恢复,我在夜浔怀里缓了缓便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起身冲着帝君夫人道谢。 不知怎的,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帝君夫人的脸色有些牵强,还有,一直跟在她旁边的淇水神女一直以来都不曾开口过。 要知道,我和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积怨在哪里的,如今这一变化,还真的好生奇怪。 即便是如此,我也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也不知道我们闹了这么大一通,宸王小扣子那边究竟如何了。 “既然白大人也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们又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不便再耽搁了!”帝君夫人慈目道。 我承礼也跟着揖了揖:“既是如此,那卑职就和夜大人先行离去了!” 转身的瞬间,也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那个久不开口的淇水神女脸上竟然晃的一眼看见了些许不屑的神情。 什么嘛,简直了。 夜浔收了招魂幡,在看台上方的虚空之中掐诀捻印,一道耀眼的白芒从招魂幡里面迸出,将一众阴兵悉数收在这耀眼的光芒之中。 “走吧,小白!”夜浔淡淡地对着我说。 我冲他默契一笑,然后迅速地在空中掐了个指诀,打开了幽冥通往人界的通道。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其中,跟着眼前的那道血红的漩涡指引,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回到了人界。 而我们此时脚下踩着的土地,竟然是我最后意识之中的那片桃林,青皮小鬼看着凭空出现的我们,一时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他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惊声尖叫着想要跑过来一把将夜浔拉开。 我实在是汗颜,估摸着他应该还是没有从我之前暴怒失控的那个映像之中走出来。 只有夜浔,倒是一个轻巧的回转,便就轻松的躲过了青皮小鬼的触碰:“你无需惊慌,小白已经不似他日,她体内的那股影响着她的邪恶力量也已经被神兵拔出来了!” 经由夜浔这么一解释,那个青皮小鬼这才稍稍淡定了许多,但是我还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什么放松的情绪。 莫名的,我似乎感觉到他对我的排斥之感倒是一点都没有变的。 也许是这段时间我经历得太多了,这才导致了神经变得敏感,以至于自己有了种看谁都感觉他要加害与我的感觉。 夜浔也不含糊,一来解释过我的情况之后,便就直接开口问话青皮小鬼:“现在山下的情况如何了?” 青皮小鬼不敢马虎,他直接将我们领到了一处高阔的崖边,从哪里竟然能够直接看见山下的军营驻扎之地。 现在正是晌午十分,深秋的日光一点都不毒辣,倒是还带着些懒洋洋的惬意之感,此时的营中看不到什么太多的兵将,只有极少的几个留在驻守。 “其他的人呢?”我转脸抓着青皮小鬼问话。 那个小鬼很怕我的眼神,竟然为此还生生给我打出了一个激灵:“你,你自己难道不会看吗?这里是军营,士兵不在了,除了打仗去了,难不成还会去种地?” 我:“” “但是很奇怪啊,这战事都已经打了快整整两日了,为什么我就没有看到一个士兵或者是跑腿儿的回来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结界 青皮小鬼趴在悬崖边上疑惑道:“但是很奇怪啊,这战事都已经打了快整整两日了,为什么我就没有看到一个士兵或者是跑腿儿的回来呢?” 什么? 夜浔脸色微变,手上一个指诀将一小簇圆光弹进向了悬崖底下安静的军营之中。 “那你除了这个之外,山下的军队在出发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我也学着青皮小鬼的样子,趴在了悬崖边上。 那小家伙看见猛然间靠近的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他吱哇一叫,身体本能的往后一滚。 谁知那悬崖的顶峰之上就只有这样一块方形且狭窄的地方,禁不住这个小鬼如此滚上几圈的。 就在我将要提醒着招呼他注意安全的时候,你那个小鬼就已经先我一步滚下了悬崖。 我下意识地想要扑上去抓住他,可是被随后而来的夜浔一把制住了肩膀:“你不用担心,小白,他死不了的!” 我:“?” 疑惑担忧间,方才明明已经坠落山崖的青皮小鬼居然就从我们身后的树林里面出来了。 他一边拍着身上沾染的树叶一边不耐烦的碎碎念:“我还真的是遇见你一次就倒霉一次,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够机灵,那肯定就已经被你整死了不知道几回了!” 我惊奇地看着他:“你居然没事?怎么回事?你怎么从那个后面出来了呢?” 我的问题太多了,就像是连珠炮弹似的,那个青皮小鬼仗着有夜浔在旁边,当真是好生嚣张。 他先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飘飘的嗤笑了一句:“要不是从夜大人口中说出来你是另一位白无常大人,我还真的不会相信!” 我无奈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夜浔,却被他抬手爱怜的揉了揉脑袋:“既然我都这么说了,你为何还是如此一副态度对待白大人?” 这句话,明显就是对着那只青皮小鬼说的。 小鬼嘴角明显的抽了抽,然后耷拉着脑袋恹恹地坐在一旁:“好吧,好吧!对不住白大人!” 我冲他咧嘴一笑,颇为洒脱:“没关系~” 青皮小鬼看着一脸的不服气,但是还是迫于夜浔的压力回答我的问题:“我是这个山中的精灵,不是小鬼,这山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灵气根本,只要这还在我就不会死!” 说完,他就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连忙一把捂住了嘴巴,慌忙摆手:“不对,不对,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弱点就这么轻易的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懊恼的预备抽自己的嘴巴。 我看着夜浔没忍住的笑了,他亦是看着我,嘴角隐藏不住的笑意,眼底尽是温柔无限。 “好了,青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呢!”夜浔忍不住出声提醒身后那个还在暴躁的小鬼。 “原来你叫青木啊,你以后叫我小白就好了!”我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冲着他说话。 青木嘟囔这嘴巴有些不满,但还是拗不过夜浔的淫威:“前些天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好像临着即将要打仗的第二天,好像军营里面来了给人。” “人?”我和夜浔几乎是异口同声。 青木看看我又看看夜浔,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我当时没有下去看清楚,因为只要我一靠近那个军营附近,就好像有个无形的手将我的脖子给牢牢的箍住。” “那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我忙不迭的询问道。 青木还是不怎么愿意给我什么好脸色:“我要是知道什么原因,那就肯定已经进去军营里面了啊,不然怎么会今天一问三不知!” 我讪讪的闭了嘴,心里无名隐隐有股火气了,要是换在我以前的暴脾气,这个叫做青木的小鬼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已经很耐心的给你好脸色了,一次两次我可以忍受,但是次数多了就真的没有什么必要了。 要不是夜浔还在这里,我有不好发作,不然真的想把这个自负又高傲的家伙给抓来揍上一顿! 就在这时后,夜浔方才释放出去的那道银芒也从山崖底下的军营里探寻回来了。 他汇集在夜浔的手掌中,渐渐凝聚成了一只精灵的模样,声音细细的:“夜大人,白大人!” 夜浔看了一眼山下的军营:“下面的情况你都探查清楚了?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那簇小精灵点了点头:“看清楚了,夜大人,底下军营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我在下去和上来的时候都莫名的在虚空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灵气的阵法!” “阵法?”夜浔说着,另一只手中不慌不忙的掐诀捻印,只见他手掌在往山崖下的那个方向一拂动。 原本空无一物的山林之间竟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如同是丝线一般的阵法,它依靠着自己微弱的光束,很好的将自己隐藏在了这茂盛的山林里面。 这个阵法我很是眼熟,细细一回想起来,这不就是我第一次去到皇城郊外的那个乱葬岗时见到过的吗? 只不过那时候的阵法颜色是妖异的红色,它囚困住一具女尸,还有正在企图依附在女尸身上的一只恶魂。 那个阵法因为太过小了,一不小心被我失手毁掉了,但是现如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阵法却很是不一样。 它通身都是金黄的光束,寸寸缕缕的一闪而过,即便是夜浔已经用术法让他显现了出来,但也不是特别容易看得出来的。 青木一看,当场就跳了起来:“不错,不错,应该就是这个磨人的鬼东西,我前些天还来来回回地跑了两三遍,就是害怕自己整错了!” 我拉了拉夜浔的衣角:“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 夜浔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沉吟道:“我心中只是有个怀疑,但具体的真相我不敢笃定!” 旋即他看回了手山的小精灵:“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精灵从善如流的摇了摇头,但它接下来说的话却实在让我们没办法安定了下来。 它说:“这个阵法是经过某些特殊的手段改良的,他的前身应该是专门掩盖气息的阵法加上符咒使用的,但是在如今的这个模样看来,这个阵法应该不会单纯再是遮掩气味的作用,或许会有障人眼法的功效!” “那你既然已经通过了这个劳什子阵法,那底下的军营有没有什么很奇怪的地方?”我凑了个脑袋赶紧问道。 小精灵无奈摇头:“说是这样,虽然我钻进去了但是底下的情况就是那么个模样,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战争 夜浔派遣下山的小精灵无奈摇头:“说是这样,虽然我钻进去了但是底下的情况就是那么个模样,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那这就奇了怪了,没有变化那这个奇怪的的法阵是被设立起来闹着玩儿的吗? “要不我们亲自下去看看?”我提议道。 夜浔摇了摇头:“来不及了,那边的既然已经开战了整整两日,那就说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者,之前在幽冥也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眼下不是得下去看看,而是我们应该去到战场了!” 青木热络的跳了出来:“你们现在就要去战场那边啊,我知道地方,要我带你们去吗?” 夜浔:“不,我们知道如何过去,青木,你得留下来,恰好这个结界的大门我已经替你打开了,你有几百年的修为,恰好能够再替我们去看看!” 青木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夜大人,我一定好生完成任务的!” 处理完这边的时间之后,我和夜浔一前一后靠着阴差的直觉寻到了在遍地山木之间浅浅萦绕的一丝血腥味道,其中还夹带着刀剑的戾气。 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无疑了! 战场这地方,最是血腥,加之这些个刀剑相击之后的冷兵器散发出来的一股子森寒之气,极其好在茫茫的山林之间辨认出方向。 那个血腥刀剑戾气混合味道最浓的地方在北边,我记得我之前在宸王营帐中的那张地图上看见过。 那个战场的所在之地,应该是一片水草丰茂的河边。 我们赶到的时候,哪里已经没有交战时候的激烈场面,只剩下还在倔强燃烧着的火把,以及弥漫在空气中几位厚重的血腥味道。 那种混合着地上湿热的蒸气一道蒸腾起来的味道,别提有多让人上头了,茫茫的一片尸海,我循着灵力一边一边的感应,就是找不到一丝丝活人的生气。 怎么回事? 我揣着半是惊喜又半是担忧的一颗心惴惴难安。 夜浔看出了已经写在了脸上的焦虑之情,便安慰我道:“不要着急,寻不到生灵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剩下的话,他欲言又止,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仍看在眼里。 他想说的我都知道,宸王小扣子是个命大的人,既然寻不到这战场上有生灵的气息,那他就应该在哪个地方好好的待着! 夜浔从手中幻变出招魂幡,咒语几经催动,一千的阴兵带着身上冒着的黑气腾腾地出现在两列。 “开始吧!”夜浔皓齿轻启。 罗列开的两排阴兵瞬间便就消散开去,各个地方的遍布了或多或少的阴兵来来回回的忙碌拘魂。 我飞身至半空,看着脚下默默无声却又热火朝天发生的一切。 想着宸王和阿苑那两个家伙如今生死未卜,不知着落,我心里始终不能难安定下来。 手中缓缓地掐诀捻印,灵气在虚空之中汇聚,我默念了几声咒语,然后长臂一挥,原本凝聚在身前的白芒光团瞬间散开。 数道精细的白芒细光四散下去,往着林中山涧里面钻了进去。 我想快一些找到宸王和阿苑的气息,是死是活都得快一点至少。 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再次让他们因为我们迟到的救援而让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 夜浔紧随其后地跟了上来,看着我手中操纵的术法,他眉头紧锁:“他们我也已经调派阴兵前去找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我:“不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阴兵就算是再快也稍有疏漏的地方,我用我的灵力就这么扫荡下去,应该不会错的!” 夜浔看着我,欲言又止,沉默的半晌之后,他才略为艰难地吐出了一句:“我来帮你!” 这双重保险果然诚不欺我,就在夜浔加入进来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内,我们就有了发现。 那是离这里远有个十几里的地方,在一处山洞之中,我找到了和宸王身上相同的气味。 我马不停蹄地就要往哪里赶去,夜浔一把手将我及时拦住:“小白,你等我一起!” 脚下的战场还有许多的亡魂没有被清理带走,这些阴兵全部都听命于夜浔的招魂幡,他如果一走,这些阴兵也会顺着招魂幡的招唤一并跟着走了。 但是现在眼下的情形已经刻不容缓,战场上没有什么值得我操心的事情,这里有夜浔我很放心,但是宸王那边就不一样了。 他们被困在山洞之中,艰难险境可想而知,我为何不早一点前去找到他们也好及时地提供一些帮助呢? 我摆摆手,不甚在意地从夜浔说道:“你不必担心我,这里的事情比较多,我先过去看看,你弄完了再过来,两边的事情一起做,这样要快得多!” 夜浔没说话,兀自收了手中的术法,方才释放出去寻人的灵气顿时消散了。 他嘴唇紧抿,面色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沉肃,我大抵能够猜到他是担心我的,但是白爷我是谁? 我以前好歹也是个风里来雨里去,过着从老郎中手底下抢人的高危职业,这点点小事情我还是能够处理得好的。 我乖乖地上前,抱住了夜浔手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毕竟也是个无常大人,灵力与你是比不了,但是遇到一般的危险事情,我还是能够自保的!不然我这几百年不就白混了?” 夜浔还是没有说话,他双手围了上来,将我圈得更紧,头深深地埋进了我的颈窝,说话声音有些支吾不轻:“小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当他是为了找个台阶下,便也就顺着他:“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这些我都会注意的!” 他松开我,低头仔细地将我打量着:“你都知道?” 我一看他那副表情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但是我有着急着想走,只得从善如流地回答:“知道!” 我猜无非就是什么些注意安全,切莫随意动怒,百事先冷静之类的注意事项,要我说他们就都喜欢瞎担心。 为什么说他们,因为上一个黑无常也是这么跟我说过的,只不过他还多了一句:别打我了! 我告别了夜浔,独自一人往宸王他们气息指引的那个方向飞去,根据发散出去的灵气反馈回来的结果。, 他们应该都是被困在了那座山上才是,至于山下有没有将军府的兵马驻扎,我没有查到。 只不过那群人已经伙同了藏地来的邪师狼狈为奸,要是依靠些什么诡异的阵法来隐藏气息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山洞 我之前用术法去寻找了到了宸王和他们军队的气息,但是却没有找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事物。 这种情况的出现显然是极其不符合常理的,如果他们没有遇到危险,那么为什么不再仗打完了以后回到营地呢? 而是要跑到远离营地甚至是与整个战场都要远上十几里地的山上去呢? 首先排除他们打赢了胜仗想要出去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搞庆功宴,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脑子被打傻了,二也是他们脑子被打傻了。 原来的将军府和藏地的邪师相互勾结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要知道他们其中,会些邪恶术法的人也不在少数。 至于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用被发散出去的微弱灵力来识别这些被层层加精之后的术法结界。 因为将军府的那群人已经伙同了邪师狼狈为奸,依靠些什么诡异的阵法来隐藏起了气息。 想到这里,我只有再次催动咒术拼命地加速飞,想着早一点到那里,也好及时解决宸王遇到的困难。 仔细冷静下来想想,我和夜浔一开始的初衷好像只是为了来人间查找出来被恶人加以利用想要颠覆太平的地狱在逃恶魂——猰貐。 直到后来我们来到皇城遇上的第一件事情之后,就好像已经不能够置身事外了。 我们被一个名为妖魂的幌子带进了一场邪师和朝堂勾结的漩涡之中,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看着像是纨绔子弟,实则内心文韬武略皆为上乘的宸王元景。 还有一个看着像是坏人,其实就是坏人,然后被我感化成了好人的阿苑。 因为他们这群人的抱负,我和夜浔没有办法置之不理,一次一次,就好像是天定的命数一般。 居然能够让从前那个看淡生死的鬼,会将自己的朋友的姓名看得极重,那些以前被我奉为过眼云烟的家国情仇,如今也让我劳心劳神地奔波,并且乐此不疲。 正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渐盛的符咒香灰味道,那股味道竟然让我闻到的一瞬间突然有了脱力之感。 我心中暗叫不妙,赶紧抬起了袖子将口鼻捂好,然后掐指一算,经过我方才全力的飞行,此处应该是离我想去的目的地极近了。 至于这些香灰符咒的味道,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我心中冷笑,心想你这么点小伎俩也想为难你白爷爷? 爷以前饿的时候去庙里偷瓜果吃的时候,他们的老爹都还没成型呢! 我屏住气,然后两手飞快的掐出个指诀在周身环绕了一圈,术法经过的地方,会让我的身体幻化成一道白色的烟雾。 依靠这个,我就能够轻而易举的通过这些被铺陈在中空的气味做的迷障,我自己都是一缕烟了,你有什么本事能够困住我呀! 轻飘飘的在空中晃了几圈,这极其容易发散的形态会有些麻烦,比如,太漂亮了之类的。 我心中暗暗发笑,一边将我的聪明才智统统赞叹了个遍,一边就毫不避讳的将那群只会吃白饭的邪师一顿好骂。 循着重新被我拾捡回来的宸王的气息,我有一次踏上了前去寻找他们的路程。 我担心那群笨蛋邪师会故技重施,之后也会在不远的地方铺上一道用香灰符咒燃烧而成的迷雾障。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就一直用那道白烟的形态往前面飘,虽然速度比之前要稍微慢了那么一点,但是这出个方式胜在保险。 唉,我又要忍不住感慨了,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吧! 宸王的味道越来越清晰,我知道,我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当我穿过了第二道香灰的迷障之后,就在这之下看见了被保护在阵法之中的将军府大军。 他们被圈圈鬼画符似的阵法好好的保护起来,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估摸着我再飞快一点,就真的不会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从而察觉他们了。 好狡猾的邪师!好恶毒的将军府! 我咬牙忍了忍了,猜到了他们为何在山下驻守而不直接强攻上山了。 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耗费一兵一卒,直接将宸王和他们的军马一并困死在山林之中。 缺食少水,又筋疲力尽,就算是再训练得当的军队也架不住这么熬的吧。 我这样想着,等到夜浔赶来,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循着宸王的气息一直飞,我来了到这山中草木最为旺盛的山腰间,大小一条羊肠小道,上面皆脱力仰面躺着休息的将士。 另一边的山洞里面,声声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心中一跳,急忙过去查看。 由于我现在还是一道白烟的模样,大多的将士都没有注意到我,甚至于可以说都没有发现我。 我停在半空犹豫了一番,我是变回来呢还是不变回来呢? 这样子凭空出现,那些将士们应该会被我吓得半死吧,就算是有命都给吓得没命了。 我想了又想,好像现如今除了现身就好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但是不能是我的自己的模样。 于是聪明机智的我,幻变成了士兵的模样,在洞中的一个小角落成功变化出实体。 可是问题又来了,我不能以这幅模样再次飞身至虚空之中,这也就以为这,我得一个一个的寻找宸王了。 这洞里面气味交杂繁重,我根本不能分清楚他的具体所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我也真的是没有脑子,要知道我身上穿着的原本就是宸王军中的兵甲服。 我只要找个士兵问一问不就能够知道了吗?或者我可以直接依靠术法找到阿苑也不是不可以啊?然而这个问题是在我找了半柱香之后才猛地意识到的。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一个正在发神看着洞外光景的士兵,语气平和地冲他问道:“这位大哥,不知您有没有看见宸王殿下?” 我原以为他会极快的跟我解答,谁知道他竟然只是因为听见了宸王的名字而回过头来,然后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并且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我:“” 要不是看他受伤了,我早就抽他了,什么人嘛真的是,自己的主子都这么不屑? 我没办法,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只得讪讪的离开,然后又踏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问人之旅。 饶是这山洞里面回声过大,我又不能扯着嗓子干吼,到时候再找不到宸王也就算了,要是再吵到那些受伤休息的战士们可就不好了! 但是,小扣子明明气息就在这里,为什么我却找遍了都找不到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见 饶是这山洞里面回声过大,我又不能扯着嗓子干吼,到时候再找不到宸王也就算了,要是再吵到那些受伤休息的战士们可就不好了! 但是,小扣子明明气息就在这里,为什么我却找遍了都找不到他? 我焦急的在山洞之中找寻,来自将士们伤口溃烂的腥臭味道袭上了我的鼻尖。 我定睛一看,原来真的有好些的受伤的将士因为缺少军医的药物即使治疗,在这沉闷又潮湿的洞里面,已经开始发炎溃烂了。 “你怎么样了?”我俯身蹲下看着身边一个正在忍受痛苦的并且似乎还发着烧的一位将士。 那个小士兵应该年纪都会还没有阿苑那小子大,就已经被派遣上阵打仗了。 看着他小腿上显眼的剑伤还有在慌乱撤退的时候留下的后遗伤病,这情况看起来很不乐观。 我是个不懂医术药理的人,但是眼下这个情形我又不得不管,当着众人略施法术? 怕不是要被这里的成群结队的将士们给当做是妖怪给扔下山去,然后,然后我就很完美的被邪师那一伙给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地给逮住了! 我想了想,折返出了山洞,随手在山间扯了些长得颇为奇形怪状的草木花骨朵,然后又在手中幻化出一只小小的药碗。 我将那些采摘的树木花草给研磨成渣,然后在其中注入了些疗伤去痛的术法灵力,旋即又施施然地回到了山洞之中。 “你暂且忍一忍!”我轻轻拍了拍小兵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声,这术法和灵力在伤口上的作用势必会给他带来些许的痛苦。 毕竟已经溃烂了的伤口要想治愈,一定是要将腐肉去除掉的,这点我是知道的。 在着,因为我的身份特殊,灵力和术法再怎样遮盖和隐蔽都是带着好些的死气和阴寒的。 我不晓得一会儿上到那个小兵的腿上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光景,但是接下来我只能够保证的是,他在我的带着深厚灵力的救治之下,应该能够很快的愈合! 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小兵明显是对于我这药碗里面看着绿油油的草树汁水很没有信心,我都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来鼓励他了,他居然还是一副跟方才差不多的颓唐神色。 好嘛,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大人的厉害! 我强忍住那股子想要露出变态扭曲笑容的冲动,小心翼翼的将混合的灵力的草树汁水和残渣一道给他抹在了腿上。 “啊——”那个小兵终究是没有料到也是没有忍受住这股莫名之物出现在脚上所带来的锥心的痛,扯开了嗓子痛苦的叫喊出声。 但是现在的情形哪里会允许这种会带来骚乱并且暴露所在位置的声音出现呢? 就在我撤下按住他小腿上药膏准备去堵他的嘴巴的时候,已经是有人先我一步做了这件事情。 就在这个小兵的旁边,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微比他大一些的男子,速度极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让那些原本痛苦的呐喊全部都变成了呜咽被堵在了喉咙之中。 我讪讪地抬头看了看他们两个,额间滚落了一大颗冷汗下来:“军,军爷果然好身手!”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你见过哪家军营里面相同位级的士兵会称呼对方是军爷的? 我一时情急喊出了这句话,那不正好迂回了一圈变着方式的承认了我是奸细吗? “你是谁,穿着我们的衣服,可我怎么以前就没有见过你?”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似有火炬在烈烈燃起。 他这样一说不要紧,关键就是方才那个小兵因为痛苦呐喊吸引来的众人的目光,此时都全部落在了我的身上哩。 我冷汗直冒,慌乱的摆手解释:“不,不,不是这样子的!你们要不要听我解释?” 人群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只剩下了一旁燃烧着的篝火突然‘噼啪’炸出了一声花火。 也不知是谁突然在某个角落喊上了一声:“奸细!抓起来打死!” 方才静默的将士一下子变得沸腾了,不少神经已经变得极其敏感的将士已经暴怒起来,预备将我抓住。 看他们那个模样,应该不狠狠打我一顿是不会罢休的,不是,这人群越来越多,看样子一顿毒打是不可能了! 我看着渐渐逼近的众位彪壮的士兵,还有些个一瘸一拐但仍然对敌军恨之入骨的士兵也咬着牙齿骂骂咧咧地冲我仍石头! 我要不要跑?我当时脑子里面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何人在喧哗!违抗军令是什么后果不知道吗!”原本山洞的那个方向,突然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 周围原本已经沸腾至顶点的将士们突然安静如鸡,刚才那个质问我的将士瞪着我站立起身。 然后冲着洞口那队背着光的人影拜了拜:“启禀殿下,我们之中混入了一个将军府派来的奸细!” 方才才将安静了下来的人群好像又被溅了水的油锅一般,叫嚷着要处死我并且要将我的尸首扔下山的呼声越来越高。 有人提议先行拷打一番,叫我说出将军府接下来的安排,还有派遣我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我现在有没有回去禀报过,还有我的同伙在哪里! 同伙?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的同伙还在遥远的战场废墟帮你们收拾魂魄呢。 唉,我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夜浔有没有忙完赶过来啊! 原本站在洞口那个方向的一对队人马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为首的那个突然向前了一步,说道:“既然知道是叛徒就应该抓起来,大呼小叫算是什么,别让我警告你们,现在的情形你们自己应当都是清楚的。 如若就这样被奸细的诡计上钩,轻易暴露了位置,让那些将军府的人知道,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方才喊出声音的一干将士们纷纷低下了头,那人向身后看了一眼,吩咐道:“既然都已经知道有奸细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说罢,自他身后快速的跑出了几个看起来阶位不低的小将士朝我跑了过来。 我心里很没有底,但是现如今这个情形不就是我见到宸王最好最快的途径了吗。 我这样想着,心里那种发虚的感觉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但是,要是他们直接将我就这样拖出去砍死了呢? 我一想不能这样,我一届堂堂的白无常大人,不能够这样出身未捷身先死,要不然这得被多少小鬼笑话呢! 我很爱面子,光是这点就能够让我动力满满。 “等一下!宸王呢?我死之前要见一下他!”我在即将要被拖出了山洞的时候,赶紧向着那个为首过来查看情况的将士ha 第一百七十章 解释和误会 “等一下!宸王呢?我死之前要见一下他!”我在即将要被拖出了山洞的时候,赶紧向着那个为首过来查看情况的将士喊道。 “就你?也配见到宸王殿下?”那人说话的声音极其不屑,带着浓浓的一股蔑视之感,那鼻子里面出的气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但我仍旧是不慌的,我下巴冲着他一扬:“只要你们饶我一命,我就可以将我在这些将士里面埋伏着的同伙招供出来!” 此话一出,整个山洞都沉默了,半晌,我耳朵尖,听见了在身后的某个角落一面窃窃的说话声。 “这尖细未免也太没有骨气了些吧,我要是那同伙现在估计都想抓把剑跳出来把他砍死!” “吓,你这话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乱说啊,什么同不同伙的,我估计他就是想借机去探查一下宸王殿下那边的情况!” “也是,谁不知道将军府已经和那些妖道勾结在一起的,万一这个奸细只是他们派来的傀儡,到时候再生出的来不必要的事端那可就不好了!” “确实,确实,不过他真的好没骨气哦!” 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在这些话语中充斥着的不屑和嘲讽,但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呜呜呜,那个抓住我的将士当真好大的力气,我就是连带着挣脱一下就会被他一把大力就像要把你手臂捏断了一般。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上保持着一副好脾气的坦诚模样:“这位大人,我不见宸王殿下也可以,那您让我见见之前来这个军营里面跟着宸王的那个小子好不好?” 那个军官显得有些困惑:“小子?我们这里每天派遣过来参军的毛头小子多如牛毛,你问的是哪一个我可不知道!” 我眨巴眨巴眼,细细的回想了一通,然后不死心地继续问:“就是之前啊,有个夜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儿,长得挺俊秀的,然后身量和我差不多,身上老是背着一把长剑。” 那将军脸色微变,我猜他应该很是诧异我竟然会知道这么多细节,就当我以为他都快要信任我的时候,他突然就冷笑了一声。 那个将军的脸色十分阴冷,他从容不迫地接过身旁之人递上来的刀,将它毫不犹豫地对准了我。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看来这奸细的身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他突然沉声喝道:“你还知道些什么,还向叛军汇报了些什么!”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当时就不应该毫无保留地只想为了被取得信任而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 我本来就被他们怀疑是奸细,这样一来,不仅没有给自己找到救兵,反而还坐实奸细的身份。 我百口莫辩,鬼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言可畏以及百口莫辩的无助无力之感! 要死,夜浔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我就一定死了,还有,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宸王怎么也不露个面呢? 就算是将领难得一见,但是阿苑又在这当中不算是个什么人物,也应该过来查看查看吧! 我开始严重怀疑宸王和阿苑两个人被这群自以为是的将士们给绑架了! “不说是吧?”那个将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手中的长剑莫名又向我逼近了几分,俨然有种你不说话就立马砍死你的冲动。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剑,我想了想自己现在左右受制的手,那颗原本想要反抗到底的心终究还是恹恹地熄灭了。 算了,我也算是你们的老祖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今日便就不和你们计较便是! 我这样安慰我自己。 “我刚才不都已经说过了吗?您要带我去见见宸王殿下,我才能说,要不然,你就叫那个阿苑的小子过来,不然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不会得到一丁点有关于将军府和那个邪师的消息!” 那个将士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磨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大胆走狗,你竟敢威胁我?” 我一耸肩,想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又被那两个士兵一股大力将手臂摁得生疼,只得呲牙咧嘴地回道:“对呀,你咬我啊?” 那个将士看起来要比宸王小些,明显脑子和我刚认识小扣子那会儿一样不够用,我激怒他的手段极其成功。 他目眦欲裂,紧握着长剑的手也被气得发抖,蓦然出神之间,他手中的长剑突然朝着我的脖颈间袭来,但却是极其巧妙地将我的几缕发丝给削了下来。 那速度很快,快到我连基本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那个将领似乎也是一脸的不情愿,他招呼了手边另一个人对他吩咐到:“你且先去吧阿苑给我找过来!1” 呵呵,闹了这么大一的一通,我还以为他是真的想要让我见见宸王来着我,结果居然还是阿苑。 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却在某处感觉到灼灼的火热的目光正在盯着我,我顺着看了过去。 方才那个小将领此时正瞪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一没反应过来我就得飞了似的。 出去传话的小兵没过多久就折返回来了,在他后面跟着一个身穿战甲的战士模样打扮的人,因为是从洞外逆光而来,我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只得用一副试探的语气冲着他喊了一声:“阿苑?” 那身影明显停滞了一下,他几步走进我:“你是小白?” 我慌忙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是我!” 相反,阿苑这会儿居然也变得极其的敏锐,他半眯着眼睛端详了一番我的打扮,然后狐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额,看这模样他好像不是特别的信任我啊。 我想试探试探:“阿苑,你快叫他们把松开,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哦?”阿苑语气轻轻地往上面一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没有办法,谁叫自己现在被人拿捏住了呢,要是之前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就应该及时的幻化出自己的本体来。 骚乱就骚乱吧,这也好歹引出这么一场大误会来得好。 我嘴角抽了抽,极不情愿但又无计可施:“我跑了那么远过来找你,你就真的不相信我?还有哦,之前无故在小溪边打伤你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可以不?你就先把我松开吧!” 我就离开这么几天,也不知道阿苑是立下了什么战功,竟然还能年纪轻轻就穿上了战甲领兵打仗了。 重点不是战甲不战甲的,重点是领兵!他居然都能领兵打仗了? 我太惊讶了,惊讶过后,阿苑原本佩戴在腰间的那柄长剑已然出现在了我下巴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质疑 我就离开这么几天,也不知道阿苑是立下了什么战功,竟然还能年纪轻轻就穿上了战甲领兵打仗了。 重点不是战甲不战甲的,重点是领兵!他居然都能领兵打仗了? 我太惊讶了,惊讶过后,阿苑原本佩戴在腰间的那柄长剑已然出现在了我下巴处。 我吞咽下口水都挺不容易的:“阿苑,你,你想干什么?你现在还年轻,千万不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上!” 我一慌神就容易说一些没有根据毫无逻辑的话,但这显然是没有一丁点的用处的。 阿苑微微皱着眉头:“你还知道多少我和她之间的事?” 我懵了,这怎么又来这么一出呢? 对于以上这个问题,我在想,我是说还是不说呢?说了就好像我真的是个奸细一样,不说,我马上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气死我了,我这下才真的是进退两难。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使自己变得平和起来:“阿苑啊你听我说,我呢,真的是小白,如假包换的小白!” “呵~那可巧了,我们这里一天会杀上一个甚至于两个三个都是自称叫小白的人,你觉得你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我会相信吗?” 我无语了,真的无语了。 想不到将军府那边混入进来的奸细竟然将我的好名声给摧毁成了这个样子! 这下子好了,大家因为长时间的受到蒙骗而变得麻木,我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了,怪不得,我一开始在将士堆堆里面的时候,就大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我是奸细这个想法。 我勉强笑了笑,又想哭又想笑,我的夜浔大人啊,你这么还没有过来啊,好歹也能帮我解解围啊! 我几乎已经快要想着放弃挣扎的时候,阿苑的剑锋徒然又离我的脖颈近了几分,这轻微的动作迫使我努力地想着将头往另一边偏。 “我是不是小白,你难道就连脸都不认识吗?”我咬着牙齿,隐忍着说道。 阿苑还是之前那一副表情,没有一点点的变化:“哼,你一个男人跟我提长得像不像?” 我:“” 好吧穿成这样是我的不对,但是你眼瞎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禁扪心自问,我这个模样当真的很像男人吗? 但是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认了,那我除了解释好像就没有其他可以洗脱嫌疑的方法。 但是既然选择了解释,那这条道路想必就是艰难且心碎的。 我勉强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阿苑啊,我真的是小白,只不过我穿成这个模样呢,我也是有苦衷的!” 我这样说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哦?”阿苑这回的语气明显带着些许的笑腔:“那我就且听听你这苦衷为何?还有,你顺便解释解释,你是怎么样穿过从山下将军府那层障碍进来山里的!” 我真的很想抽他呢! 我是什么身份他会不知道?居然还能张口闭口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天呐!”这时候,身后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看戏的士兵堆堆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不小的惊呼。 那个原本是怒目瞪向我的小将,立刻又将自己的目光原封不动的投向了发出惊呼的那个角落。 而发出声音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方才用草树汁水混着灵力替他疗伤的那个小兵。 此刻的他,正是一脸惊异的将我们看着,嘴唇哆哆嗦嗦,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而变得如此还是因为惊讶。 “又是你?为何屡次发出怪声!”小将明显对那个同样年纪不大的小兵起了怀疑。 这时候,原本那时候检举揭发我的那个将士也跟着站起了身,冲着小将拜了拜:“启禀殿下,刚才这孩子还因为伤口发炎而高烧,但是经过这” 他抬眼看了看我,用眼神示意是我干的。 “如何?”小将可不管这些,他只想听见最后的结果。 那士兵显然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他默默咬了下嘴唇,然后说道:“经过这个‘奸,细’的一番诊治,已经,已经好了!” 此话一出,几乎整个山洞里面休息养伤的将士都躁动了起来,但这其中仍然不乏又些质疑的眼神和鄙夷的话语。 这些现在正冲着我,也有一部分是冲着那个方才举报我此时又站出来替我说话的那个将士。 “你做的?”我身旁,小将斜斜地睇我一眼了,语气之中满满的不屑。 他显然是不相信我的! “就算是我做的,怎么?你就立刻放了我?”我还是敢怼回去。 小将气得直接咬牙,他三两步逼近我:“你这个奸细倒还是挺敢的?” 我冲他微微笑了笑,语意不言自明。 那小将已经冷着脸很久了,只见他三两步转身,伸手欲去取那把正好好插在一旁将士剑鞘里面的长剑。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想要提刀砍我的,反正事已至此我要是在解释的话,估计就活不长了。 我下定了决心,要是这个小将的剑敢真的砍下来,我就愤然化出本体给他点颜色看看,既然事情都应经这样了,我才不管其他看见这件事情的人是做如何的感想,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等等!小殿下!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一旁冷眼看着全局的阿苑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话。 我大惊失色,简直不敢想象在这群人里面混久远了的阿苑居然还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还保持着他作为坏人时候的敏锐直觉。 太难得了,我在心里默默为他鼓了鼓掌! “程将军,你这是何意?”小将显然不能理解。 听见这个称谓,我心中一跳,呦呵,看来阿苑这臭小子在我们不在军营里的这段时间里,可谓是平步青云,混得顺风顺水嘛! 程将军,这个称号我还是比较喜欢的,至少阿苑愿意如此,我也能将这个当做是他改邪归正之后的好道路。 但是在现在,让我更加关心的便就是他为何如此及时地阻止了那个小将要提刀砍我的动作。 不止是我一个人好奇,好像在座各位看热闹的小士兵们也很好奇。 阿苑盯着我,缓缓向前几步靠近:“你在弄一次给我看看!”说着,他将下巴往不远处的一个伤兵身上一点。 那人冷不丁地打了激灵,明显是被这莫名其妙就落在自己身上的一口大锅给砸得不轻。 周围的将士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看向那伤兵的眼神已经是十分同情。 因为在此处,人情最是不讲道理,他们在乎的以及是听命的便就是那如高山一般沉重的军令!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解开误会 周围的将士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看向那伤兵的眼神已经是十分同情。 因为在此处,人情最是不讲道理,他们在乎的以及是听命的便就是那如高山一般沉重的军令! 这件事情左右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我还不能够完全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才说什么?”我看着阿苑,小小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阿苑微微勾了勾嘴角,又是很贴心的重复了一句:“我说,你在哪个伤兵的身上再试一试!” 我:“?” 他这是在做什么,我可以理解成为试探吗? 我很想笑,但是有得好好的保持着:“这位大人,你就不害怕我当场将您的这位将士给残害致死吗?” 阿苑仍然是笑着的:“我当然怕,不过我竟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方才有人说你有那个能力可以使伤兵痊愈,那我就只好秉承着试一试的心态咯~” 我看着阿苑,打心底里面鄙夷这个小狐狸,不愧是在坏人窝窝里面混过一两天的人,思维就是要和这些个只知道打仗的耿直将士们不一样。 “不过,你也别太嚣张。”阿苑又在后面轻声补充了一句:“这药石医理我是不懂的,但我却是知道哪些东西会对人产生不好的影响,在你救治他的全程我都会在一旁看着,倘若我要是看见一丁点你有那种图谋不轨的意图,我这把剑可是快得出奇,你就要小心你的脑袋了!” 说了这么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威胁我好好给人家治伤的。 他这话什么意思呢,就是听话就好,要是不听话就砍你的意思吧? 我心中在冷笑,心想谁不放过谁都还不一定呢。 那两个擒住我双手的将士终于舍得将我放开了,我活动着我两边已经不知道疼痛或者是麻木的手臂,被人往前推了一推。 我俯下身查看那个伤兵大腿上的伤口,现在幸亏不是酷暑时节,不然我看他那已经快赶上我脸那么大的伤,在拖上个这么几天晾着,可能早就把他命给收走在了。 看那模样,似乎有些想是被火灼烧所致,不过这伤口的溃烂程度着实有些夸张,怎么看怎么看都不想是普通的火灼而成的。 “你这是怎么伤到的?”我看着伤口面色有些许凝重,希望不是我想的那般。 那小伤兵此刻明显是害怕我的,毕竟我现在身上还大大的悬挂着一个奸细的名头,而他又是这山洞里面一干伤兵中比较倒霉的一个。 竟然因为看热闹而被上司拉来当成了靶子,为了什么?当然原因很磕碜,是为了试探一个奸细。 小伤兵当然不敢将自己的小命拿来如此儿戏,他支支吾吾了好一番,显然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于是我就听见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冲着阿苑说:“将军,我这伤口其实不算什么的,我就是在撤军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才成这样的,休息休息就好,不用劳废将军操心。” 他这咽下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分明就是想要将自己倒霉得到的这份殊荣给推辞掉。 但是呢,他又显然是忘记了前面还有我这样一个人,就算你说是偏一点,你就说是火烧的也好啊,你说这是摔的? 怎么?你这是当我们没带眼睛也没带脑子吗? 这些看伤口的事情,阿苑肯定也是知道的,毕竟大家都是学过术法的,即便是修行的类目不一样,但是面对事情的处理以及认知还是多少知道几分的。 “你这分明就是火伤,长久这样,对你的这条腿都有影响,你确定不治?”阿苑说道。 那个伤兵又犹豫了,但我猜测他左右权衡了一番之后还是会选择比一条腿要重要得多的小命,于是它接下来说的话我也不奇怪。 他说:“我这就是摔到火把上给蹭了一下,不碍事的。”末了,还一脸惋惜地冲着阿苑颔了颔首。 我当然不是一有拥有成人之美的好鬼,越是在这种时刻,我就越是要无情的拆穿他。 “你这个分明就是被火灼伤的嘛,而且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光是看着这个伤口的腐败程度啊,你要是再不治,你就等着成为瘸子吧!” 我刻意加重了后面两个“瘸子”二字的语调,我怎么就这么讨厌瘸子呢? 那人有些吃惊,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于是它索性将话头子原封不动的抛给我:“既然你说不是,那我就想知道,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咧嘴一笑,冲他眨巴眨巴眼:“你确定?” 伤兵眼中的神色明显闪烁了一下,但他如今已经是被赶上了架的鸭子,上下两难:“确,当然确定!” 我做无可奈何状,抬手指了指他的裤腿子:“你裤子这里被烧了个洞!” 那个伤兵脸上阴阳交错好一番,半晌,他才在一连串的咳嗽声里面反应过来:“你,你好狡诈!大人,你要小心此人啊!” 哦吼,这下子赖不掉就开始抹黑,把刀尖子对准我了是吧? 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还是这么轻易的得逞! “所以啊,有病就得治,我这就帮你看看哈~”我冲着那伤兵神秘一笑,然后从随身的小口袋里面掏出了之前用剩下的草树叶子。 我将它放进早就被取回来的药碗,然后仔仔细细的将那些草树叶子放在里面研磨了一番,直到那些树叶已经被我研磨要出现了绿色的枝叶。 我将那药碗放在面前的石地上,然后自己盘腿坐了下来,仔细斟酌了一番以后,我还是决定叫上阿苑。 不管他是不是相信我的。 “阿苑,你帮帮我!”我冲他招手,就像是使唤一个小跟班那样。 一旁的小士兵又不乐意了,他哗啦一声将佩剑拉出老长一截:“你竟然这么称呼将军的名字!” 嘶~这话,这语气声,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见过啊? 我抬眼起来,无声地瞪了那个不懂事的将士一眼,你大哥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在这里插嘴? 我原以为经过他这么一闹,阿苑是不肯帮助我的,但是生活嘛,肯定是处处又惊喜的。 阿苑那小子,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是答应我了。 我心中暗算,尤其是在那群将士一脸无措且难以置信的表情下。 “你要我帮你什么?”阿苑不含糊,当即也面对着那个伤兵,跟我排排坐下。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见到过这么主动且自以为是的助人为乐。 我指了指那个伤兵的背后:“我想将军大人您应该是弄错了,您的位子,应当是在他的背后!” 那个伤兵看着我们两个,缓缓的摇头,然后冷不丁的肩膀又一颤,竟然生生的昏了过去。 昏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疗伤 我指了指那个伤兵的背后:“我想将军大人您应该是弄错了,您的位子,应当是在他的背后!” 那个伤兵看着我们两个,缓缓的摇头,然后冷不丁的肩膀又一颤,竟然生生的昏了过去。 昏了?过去 不是吧?我起身拍了拍那个小兵的脸蛋:“你这样都能被吓晕过去,那你要是上了战场怕是得爬成什么样啊!” 我这话一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我方才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拍了下那个伤兵的脸。 天呐,我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滚烫的脸,给我心中一跳,吓得我赶紧又将手挪到了他的额头上面试探。 果然,这家伙晕过去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发烧,他其实早就因为这恶化溃烂的伤口而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亏我方才还没心没肺地各种言语上的刺激他,估计他是因为我那些话给气到了,在一加之自己的身体条件也不是怎么好。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才因为一时的气血不畅而昏了过去。 “快些将他扶着,他现在很为危险,要是在不施救,他很有可能就这么死了!”我赶紧招呼着阿苑去那伤兵的身后待着。 这样也是原因的,其一,阿苑是个练家子,就就算是他看见我施法的过程,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因为一时的恐惧将我当成怪物,并且迅速地抛下患者逃跑。 其二,阿苑内力深厚,我一会儿施法用灵力注入伤口的时候,我不确定这个伤兵在昏迷之中会不会感受到疼痛。 为了避免他像之前那个小兵那样痛苦的叫喊出声,不仅如此,这个伤兵的伤口面积还很大,万一一会儿忍不住了一脚踢了起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所以,阿苑是这里面独一无二的绝对首选。 看着他已经就位在了伤兵的身后,我将那也已经研磨好了草树汁水的药碗端起来放置身前。 伸出两指在虚空之中缓缓一划,一抹淡淡的白芒显现了出来,周围很捧场地激发出一阵骚动。 阿苑连忙沉声一喝:“闭嘴!” 周围瞬间变得安静,我冲他赞扬地点了点头,却被他不屑一顾的表情给放了个鸽子。 没关系,我咬牙笑笑,我忍! 我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认不出我就是小白的身份的话,我保证,等夜浔来的时候,我就当着他的面把阿苑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反正他拿着也没用,还不如扔掉的好! 淡淡的白芒不疾不徐地汇入小药碗里面,原本平平无奇的青色的草树残渣和汁水,瞬间就变得有灵气氤氲的神药了。 能疗伤是真的,神药二字是我虚吹的。 我轻轻地将它们悉数抹在那伤兵已经发脓溃烂的大腿上,刚刚接触上去的一瞬间,他就像是被某种东西刺激了一下,猛地激灵起来。 阿苑眼疾手快地将他按住,我忍了忍,待到他再一次安定了下来,然后又一次开始抹上那个带着灵力的草树残渣和汁水。 这下涂抹的面积要比之前试探的要大上许多,这种脱掉一层皮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忍受下来的。 “把他给按住了!”我冲着阿苑说道。 那个伤兵此刻虽是在闭眼的昏迷状态中,但是脸上的面目早就已经扭曲狰狞。 碧绿色的草树汁水混合着我带着阴气的灵力,在他的伤口之上铺开。 原本已经化脓恶臭的伤口流下了白色浓稠的液体,渐渐的那白色的液体之间也带上了红色的鲜血。 我眉头紧锁,盯着这伤口的变化,生怕这些一个不留意就将伤兵的情况给恶化了。 当我正在全神贯注的时候,脖颈恍然一扭动,却在肩头触到一抹寒意,紧接着便就是一股冰冷的压迫之感。 我小心翼翼的斜眼一看,一柄寒光迸进的长剑此刻正搁在我的脖颈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心底一沉,凛声问道。 “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突然不敢确定来人是谁。 我看着那伤兵脚上的伤,一边还要分神保住自己的小命,谁看了不得感慨一句说,小白真的是太难了! 阿苑显然是看见了来人的面目,他一边抱着那个伤兵帮助他稳定情绪,一边冲着我身后的那个人喊道:“殿下,稍安勿躁!” 只是劝说,并没有提及我的身份,看来阿苑肯定也是不确定我现在究竟是谁,他不说我是奸细,也不说我是小白。 看来他应该也还在纠结当中,那我就将你的纠结给放大一些吧! 我捻出一个桃花指,然后看着阿苑微微一笑,抬手对着那剑锋一弹,原本那把横亘在我肩头的长剑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在身后之人一个颤栗之下‘哐当’坠地。 周围又突然骚动了起来。 “你找死!”我身后的人绝对是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依靠这些在所有将士面前需要树立威严的将军们,这无疑算是大大地拂去他们的面子。 所以他们即使是生气我也觉得合情合理,毕竟嘛,这是他们自己自找的,谁让他们老是想着怎么制服我呢? 不过我身后这人的声音是真的很熟悉,要不是我现在一心要二用,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久还猜不出他的身份来。 但是既然他出现在这山洞里面大家并没有其他过多的反应,还有阿苑,显得也是极其平静,就好像他的出现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还有阿苑对于这个人的称呼,他刚才要是我没有听错的话,应该喊的是“殿下!” 我心头一惊:“小扣子?是你吗?” 饶是我现在不能走神,不然转头就能看见的事情有怎么能将我逼到空手弹剑的地步呢? 身后之人一时半会儿没有答话,我之后看着阿苑的眼神和表情来做判断。 现在正是这个伤兵伤口处理的关键时刻,我不能抽手离开,他脚上的脓水和腐肉已经被这些草树残渣和汁水给化去得差不多了。 接下我要做的,便就是看着剩下伤口上的肉的新鲜程度,也好及时收手为他包扎起来。 我抽空看了眼阿苑的表情,这臭小子未免也太能克制了吧,脸上除了一些帮我制服住伤兵的沉凝神色以外,竟然没有一丝的对于我身后之人的表情。 什么呀,难不成我后面这个人不是宸王小扣子?那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是小扣子,我觉得就算是按照他的性格。 我这么一喊他之后,他肯定就能分辨出我的身份,然后在一如往常那边,带着一腔说不完的话在我身旁‘叭拉叭拉’。 但是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废话不要太多 我这么一喊他之后,他肯定就能分辨出我的身份,然后在一如往常那边,带着一腔说不完的话在我身旁‘叭拉叭拉’。 但是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我现在还不能够随便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干干的控制住前面的那个伤兵的动作。 直到他大腿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逐渐变成了鲜红色的新鲜血液之后,我赶紧在手中变化这法咒,那摊已经变成了烂泥一般的草树残渣已经被我给悉数弄了下来。 在场的有几个小兵大概是没有见过如此血淋淋的残忍画面,现在已经相互一脸纠结的往后退了好远。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是能轻松的看到阿苑的表情,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如今这点小场面都能面不改色地从容。 只不过之前在我身旁指点江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小将倒是没有在说过话,我大概猜了猜,他应该是就从之前我将那些草树汁水和残渣抹上伤口之前就没有再说过话的。 该不是会被吓傻了吧? 我心中觉得好笑,一边做事,一边还在打着坏主意,想着一会儿怎么样才能在他身上找找优越感。 “小扣子?是你来了吗?”我冲着我背后的那个人有一次重复一了一遍。 他这次依旧是没有说话,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在我身畔响起,应该是走到前面来了的。 这下倒好,方便我看他长什么样子! 一方红色的衣裾没入我眼帘,在它之上便就是金色辉煌的战甲,他走起路来的时候,几相碰撞出来的声音倒是十分的悦耳。 我极快的抬头瞅了他一眼,在目光都还没来得及落定的时候便就又得将它转移回来。 但是这一看也不是白看的,我是确定了心中的答案,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宸王小扣子没错了! “小白?”他说话的语气很是涩然,就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那般。 怎么这么几天不见,这小子就跟我变得这么陌生了? 我现在没空跟他叙旧,手里面又要紧的事情没有做完,也不知道他们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于我的到来变得这样的生疏? 就连精通术法符咒的阿苑也变得草木皆兵,本来不应该发生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误会,现在却平白无故的因为这些没有必要的事情耽误时间。 那个伤兵的伤口已经被我清理干净,剩下的,便就是要止住他的血,然后用灵力和术让他平静下来。 我心里其实还是很不确定的,我的灵力大多都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阴寒之气,这里面又不乏带着极重的死气。 加之这伤兵的伤口面积如此之大,我就更加没有把握能将他医治好。 我手中飞来的掐诀捻印,在这伤兵的眉心正中种下了一枚法印,这法印能保他的三魂七魄在被我的灵气冲击到的时候不会被冲散开。 “阿苑,接下会很重要,你要好好的控住他,如果你一个人不行的话,最好在多来几个!” 我当众不咸不淡地说完这些,听得懂的都知道,我这话可不仅仅是说给阿苑一个人听的。 果然,懂事的还是有那么些个人,就在我话音才落的时候,那个重新变得平静下来的伤兵周围又多了好几个身穿兵甲的战士。 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中不停的变化这术法咒印,这样简单的条件显然不会够我施展术法。 要是中途有人突然进来打扰,将我正在稳固的魂魄术法给打破了,那这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是个害怕麻烦的人,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围绕着我的周围随意画了一个圈,那个圈逐渐升腾至中空。 然后将我们几个和伤兵待得极近的几个人堪堪围住,最后从那被放大的圆圈里面逸散出如同是薄雾一般的晕光。 这结界已经布下,现在就算是夜浔来了,也得亲自破上一会儿才可以解开。 周围那些个看热闹的士兵又开始沸腾了,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句的低声讨论着。 那种就像是被沉浸在窃窃私语的海洋里面的感觉只让我在人间的时候才能感觉得到,虽然会比在幽冥的时候听着那些死鬼的鬼哭狼嚎会温柔些。 感受上是不一样了,但很遗憾,我还是一般讨厌的,所以就不要再怪我不留情面了! “闭嘴!”我冲着闹嚷的山洞里面吼了一声。 也就是前后脚都碰上跟的时间差,前一刻还闹闹嚷嚷就跟人间的小集市一样的山洞里面顿时就变得安安静静的。 这番示威示得我极其满意,谁还没点儿脾气呢?要是我以前那种臭毛病,非得当场给他们带走几个才会罢休! 哪能这么好说话还这么善良热心的帮助伤者疗伤呢? 我撇了撇嘴,并不想跟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士兵一般见识,我现在一心想要的,便就是如何以最熟稔的手法,将这个小伤兵给治疗好。 其实呢要说是方法也不是没有,我白爷要想治疗这一个小伤兵,那可行的方法要比我会吹的牛皮都多! 最简单和最粗暴的方法有一个,那便是直接找个腿脚好的人,将他大腿上的肉给割下来,然后在快速的将那块已经被割下来的肉给嫁接在这一个人的脚上。 所谓拆了东墙补西墙也不过如此,这种方法好处有很多,好得快是最最好的一点,唯一不好的便就是有些废人。 我的灵力被我好生的凝结在指尖,就只差我个那些自发进来帮我按住小伤兵的那群士兵们的一个信号。 要知道,一个人的潜能是极大的,尤其是这种,在剧痛之下想要求生的潜能,我不能把任何人都低估了,所以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最为妥当且保险的! “准备好了吗?”我看了眼阿苑,又顺着看了看周围那几个陌生的面孔,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在得到一连串的点头确认之后,我十分满意! 于是连带着掐诀捻印的速度都要比平日里快上了许多,我好不容易掐好了一个比较复杂的咒法,眼看着将要把他移动到那伤兵伤口的上方多一点,以此用它来减缓灵力里面带着的死气和阴寒之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伤兵却突然幽幽的睁开了那双已经迷蒙了的眼睛,一脸木然地望着他脚对面的我。 “大人,不,仙长,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事到如今,他居然还在以为我会害他吗? 我刚才原本很美丽的心情,顿时就变得不好了:“阿苑?” 我冲着那个伤兵身旁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会意,手攥成拳,然后一点也不含糊的一圈落下,伤兵很顺利的就这样昏倒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治愈 我刚才原本很美丽的心情,顿时就变得不好了:“阿苑?” 我冲着那个伤兵身旁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会意,手攥成拳,然后一点也不含糊的一圈落下,伤兵很顺利的就这样昏倒了过去 好时机,我手中灵力一催动,方才那个法咒就已经很好的立在了伤口的上空。 莹白的灵力顺着法印中间的那个小洞徐徐往伤口上扑散而去,刚是接触到生肉的那一刹那。 即便是又昏了过去,即便是又被几个年轻力壮的战士们按住,那个我原本认为是已经脱力了的伤兵还是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我皱了皱眉头,他们应当是看见我不怎么好的面色,索性就连着手上的劲儿也跟着大了起来。 我在这边专注着我自己的事情,不便于分心注意到其他的人和事物。 “你们倒是把他当个人好不好?用那么大的劲儿,是想让他不被疼死也要被你们给挤死是吗?” 这位路见不平的勇士的声音是来自于阿苑的,我估摸着他应该是看不下去那群将士们手上的动作才会这么说的。 果不其然,就在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那些努力按住伤兵上半身的将士们解除了那么大的力道之后。 那个伤兵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就安然的睡了过去,敢情这问题不是出在我这边,原来就是这群无脑的士兵无脑的行为所导致的。 害得我白白担心紧张了这么久!我咬了咬牙,隐忍! 这整个的过程很是顺利,除去那伤兵屡次恳求我不要在施救与他的不愉快的小插曲以外,其他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我收了手中凝聚的灵力和术法,盘腿在地上调息了好一会儿,周围静悄悄的,暂时还没有那个眼见力差劲的人打扰我。 好不容易等着那个跟在军营里面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兵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将那个伤兵给好生的包扎上,也已经是一炷香以后的事情了。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坐起来的土灰渣,然后两手合在一起成拳,往那守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小将面前一伸:“这位大人,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你抓走我吧!” 那个小将的脸色毫无征兆的抽了抽,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冲着我说:“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呦呵,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呐,不是也就只前一刻钟的时候还对我喊打喊杀的嘛,现在又这么客气是闹哪样? 我将手缩了回来,然后看戏似的盯着他们每个人的反应。 之前在我施法救人的时候,那群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将士们现在也不敢说话了,甚至于有些个伤势比较重一些又想活下去的将士们意见已经有意无意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露了出来,以便引起我的注意。 很好,既然宸王现在装作不认识我,那我也索性装上一装,那就等到他什么时候肯给我说话我才能看得见这些将士的伤吧。 阿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灰渣,然后也是默默无言的走到了宸王的身后。 这气氛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我的到来让他们很不舒服了一样! 我又有些生气了,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结果遇见是破事一件接着一件让我不舒服。 我垫着脚尖透过挡在我面前的一干人往洞口出看了看,夜浔怎么会还没有来! 也就在这时,宸王突然喊了我一声:“白大人!” 我心头一惊,巨大的震惊之感从我的脚尖一直轰到了天灵盖,他,他刚才叫我什么? 我又不可置信的喃喃问了一句:“你刚才叫我什么?” 宸王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这次在身体上还略略带着一些动作拜了拜:“多谢白大人今日出手相助,我们一届凡夫俗子有眼无珠怠慢了白大人还请大人有大量饶恕了我们!” 我惊呆了,就像是蓦地一道惊雷从头将我劈到脚,将我劈地外焦里嫩,将我劈得摸门不着。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宸王为何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本来想着今日之事就用自己之前混入皇城时候圣女的身份来蒙蔽过关的,好歹我的这个圣女名头不是特别的响亮,但是会些玄机的术法应该是不过分的吧! 这下倒好,我如意算盘都还没有打响,他这边就已经火眼金睛辨识出了真假? 我没有着急答话,转而是绕过一干人,将阿苑连拉带拽的拖到了一旁:“是这里面就你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要告诉宸王?” 阿苑显然就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的法发生,在这幅悠哉悠哉的面孔之下,还似乎隐隐藏着一颗看热闹的心。 我当场就冷着脸警告他:“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一会儿等不到夜浔过来,我就可以像上次一样把你给灭了!” 这似乎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阿苑的脸色猛的就在我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变得有些难看的。 他勉强扯出了一丝丝笑意:“为什么这件事发生前后,白大人不去质问当事人而跑来问我? 就算是我说的,您这么威胁之下,难道您觉得我是个人都会害怕?” 阿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是一副不怎能耐烦的神色,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但是我喜欢威胁别人。 其实想起来我好像真的有些草率了,一山洞里的人,最是能够知道真相以及便于我更加能够了解的事情全面的人,最佳的选择确实不是阿苑。 只是到了现在,我莫名其妙居然还有些不敢面对宸王,不止是在我对他隐瞒真相的这件事情之上。 我心里就是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我觉得我好像有哪个地方好像是对不住宸王一般。 我冲着阿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要是说我冲动了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我看着阿苑的眉头不自觉的跳上了一跳:“你,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听听这语气,我大约就知道自己的奸计已然得逞,阿苑毕竟是个小屁孩,这些个来自老前辈的撒娇他们受的了几回? 也就是见多识广,经历过岁月沧桑之后的沉淀才会了夜浔那种遇事波澜不惊的沉稳性格。 我和阿苑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现在也就才隔了半盏茶都不到的功夫里面,方才围在我周围看着我施法救人的一干小兵将,此刻看着我转身走回去,居然都有意无意地冲我颔了颔首。 好家伙,果然是兵随主子,变脸也忒快了些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才围在我周围看着我施法救人的一干小兵将,此刻看着我转身走回去,居然都有意无意地冲我颔了颔首。 好家伙,果然是将随主子,这变脸也忒快了些吧! “小扣子,你怎么了?”我试探着问了问脸色不大好的宸王。 他盯着我良久,然后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开口:“小白,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我原是想着处理好这边的伤兵在跟他走的,但是现场的那些个将士们居然就这样干脆的给我让出了条道。 宸王一个人走在前头,阿苑赶紧跟上,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还贴心的一回头冲我使眼色,意思叫我赶紧。 我没有办法,想着夜浔一会儿过来的时候可能会找不到我,走的是时候心里还是蛮不高兴的。 宸王在前面走着,我一直以为他会在山洞门口的那个角落前停下,但实际却是不然。 他径直走出了山洞,然后一直往一旁的荆棘丛中走,这叫不明所以的我见了,真的以为他魔怔了。 “小扣子!别走了!”我在后面焦急的喊了一声,却没有让他停下脚步,相反就像是戳中了他某处的机关似的。 他居然走得更快了,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扑进了那丛荆棘的堆堆里面,就在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他居然就这样顺畅的穿过了拿道看起来很不好惹的荆棘丛。 原来,是早就已经布好了的结界。 我抬手堪堪摸了一把额角上的冷汗,阿苑站在一旁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不是白大人吗?怎么还这样大惊小怪?” 我嘿嘿笑了两声,赶紧点着小碎步跟上。 想不到几日不见。阿苑这小子的术法倒是又精进了不少。 他这结界设立的还真叫我看不出破绽,藏在荆棘丛后面的秘室,怕是只能他才想得出来。 我乐呵呵的几步跟上:“阿苑,你是怎么想到在这荆棘从后面设立出个密室的?” 没想到那小子一副很是不在乎的模样撇了我一眼:“这很难吗?白大人不会是在这荒山野岭,你还能想得到更好隐藏自己办法吧?” 我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你又是怎么想到会用荆棘的呢?” 阿苑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我发觉你的问题很多呀,难不成你当了几百年的白无常,这阅历都是被狗吃了吗?” 气死我了,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我好歹是用一副很敬佩的语气跟他商量的,他怎么就这么能跟我抬杠呢?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并不再想搭理他,转身抬脚就走进了那扇结界里。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结界从外面看着很小,其实里边却别有洞天。 而且它又是距离洞口那么的近,难怪我之前来的时候能够那么清晰的感觉到宸王的气息。 距离很近,却又琢磨不到,原来是一直隐藏在这结界之中呢。 此时的小扣子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木椅,手里转动把玩着茶盏,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喜悦还是愤怒。 我佯装没有看见他这种变化,还是保持着从来时的那般欣喜在他旁边顺理成章地坐下。 我熟稔地拿出一个杯盏,往里面倒了半杯茶:“怎么你看着来我还不开心啊?还是说……” 我四周打量了这个山洞里面的陈设,语气故意顿了顿:“你难不成是看我来太高兴了,然后又不想在其他将士面前表露出来?所以才佯装出一副跟我不熟的模样?” 宸王没有说话,他一招手,原本走在结界门口的阿苑又转身离开了。 这一连串的操作我看不大懂。但显然,宸王小扣子他是不会害我的,这一点我心里还是知道的。 他难不成是想单独同我说说话,还是说他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谈谈? 这种尴尬又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太久,我都有些坐不住了,手中的茶也凉了。 “那个小扣子,你要是再不说话,我还有事儿,我可去忙啦?” 我心里担忧着,那边受伤的将士们不得不在这奇怪的氛围下说出这种煞风景的话。 而且夜浔好像要来了,我不能让他过来的时候找不到我。 就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原本沉默着的宸王就在此时突然转身正面看着我。 他眼中的流露出的深色就像是蓦然得到惊喜之后的那般失望。 奇奇怪怪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 “你,你怎么了?”我有些困惑,而且摸不着头脑。 显然,我们这些做鬼的就是见不得这些生人磨磨唧唧的模样。 有什么说什么多好啊,非要搞得像这样云里雾里的,要让人猜来猜去琢磨不透。 我有十足的证据怀疑小扣子,他就像故意的! “小白!”他突然叫住我,声音有些发涩。 “你真的是白无常?是,是鬼?”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很难接受的事实被说出了口一般。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地被一笔带过了,阿苑这个人呢,自然是不用说我的身份,他不会感到有什么吃惊或者是难以接受的。 毕竟他自己修炼的门路也不是那么能让人接受,说白了,我和他都像是被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虽然意义不一样,但毕竟也是殊途同归,对于像小扣子这样的凡人来说。 我们那层不为人知的身份的存在,似乎似乎对他就是一种欺骗。 “这件事情要不以后再说,好吗?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旁边山洞里面奄奄一息的伤兵,还有如何突破将军府在山下设下的那些陷阱。” 我原本想着这件事情在我们所有的任务结束之后再告诉他,毕竟初次见到宸王的时候,夜浔就曾经说过,他的命格里面有隐隐的龙气萦绕。 要知道,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之下,在深宫里面享福的小皇帝的宝座之上的龙气都没他身上的纯呢。 这也就意味着,宸王小扣子很可能会顶替他兄长的位子,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而我们终究就是两路人,我的身份,他的地位,命中注定互不相干。 毕竟,一个贤明的君主在死的时候是会有仙童接上青华长乐界受封神官的。 而我呢,注定就是幽冥地府里面,来回奔波劳苦功不高的苦命的小鬼。 要不是他们的皇位争夺,和此次我们下界处理的妖魂一事有关,我和夜浔又怎么会掺和上这种世间变化,争权夺利的无聊事情呢。 不是我口气大,实在是我当这无常几百年了,所管辖的地方,几乎没隔上个几十年就会发生一起谋权导致的大型死伤事件。 刚开始时我还很兴奋。毕竟那也是个大场面,后来参与的次数多了,就只是觉得烦了。 这些事情我只在脑海里面想想就算了,毕竟要说出来,宸王肯定不会相信。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阿苑的声音,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夜浔的味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果然树大好乘凉 成了小扣子,不理解我的行为,当然我想起了以前。 脑子里面匆匆晃过这几百年,做无常的时候,经历过的许多宫斗夺权,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的画面。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阿苑的声音,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夜浔的味道! 我赶紧推了推旁边已经陷入了沉默的小扣子:“夜浔过来了,你要出去看看吗?” 他如梦初醒般愣愣看着我:“不是,小白,难道你不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是是无常身份的这件事情吗?” 我看着他那一张很是受伤的脸,一时有些语塞。 可是这话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解释的通啊。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耽搁的时间更多,很多事情就是在这些时候变得复杂切愈发不可收拾的。 我赶紧上前安慰他:“我说过了,这些话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抬脚欲走的时候,身后却被宸王突然拉住了手腕,他一把将我拽近:“可是小白,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好吗? 阿苑愿告诉我说你是白无常,是鬼,可是我不相信他,我只相信我所听到的,我只信你,所以你就告诉我,好吗?” 这种已经近乎恳求的语气,我能拒绝吗?我当然拒绝不了! 我这只死鬼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唯独拒绝不了长得好看的人。 现在的宸王要比之前我在皇城见他时,清瘦了许多,那会儿是养尊处优的王爷,现在却是一个被贼子安上了污名的反贼。 这天上掉在地下的反差,让一个明朗的少年逐渐变成了现在这般沉稳的模样。 我还记得初见时,他坐在马车上被我骂的那张变得铁青的脸。 以及在御花园里见到他从树上跳下来时的如同仙鹤一般翩然的白色身影。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小扣子,你不该这么相信我的!”不知为何,在即将要从自己口中说出真相的时候,我居然会有一丝丝的不忍。 我真的不想将这个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但又不想继续看着他被蒙在鼓里,忍受被欺骗的痛苦。 进退两难的境地,让我们都很难受。 “所以呢?”宸王微微一歪头,脚下突然向我靠近了几步。 这突然的动作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也跟着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阿苑说的没错,我就是幽冥地府派上人间里的阴差白无常!” 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咙都感觉在发抖,真不敢相信,我会在夜浔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自己身份的真相告诉了宸王。 我突然想了想,要是宸王也知道夜浔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黑无常的话,他会作何感想? 另外阿苑那小子即便是人,但是真实的身份也是不敢随意说出来的。 你想想,一个修魔道嗜血的小怪物,还有两只如假包换的鬼,整日整日在你身边晃悠,你会怎么办? 要是让我换个角度思考的话,我还恐怕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当然后知后觉的宸王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尽管在这之前,阿苑就已经告诉过他,他心里应该是有准备的。 但是为什么在我亲口说出这个真相之后,他会变的像这样恍然失了魂一般。 怕不是因为我这个鬼的名号将他的活儿也给勾走了吧? 既然真相事实已经说了出来,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去找夜浔了?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待在这个结界里面。 外面有阿苑,他应该跟着他去洞里面查看那些伤兵的情况了吧。 要不是现在宸王小扣子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我也真的很想立刻,马上的飞奔出去见到夜浔。 也不知道他在路上有没有受伤,他收服那些战场上死去的将士鬼魂的时候有没有太累。 还有,我特别想问的是他在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将军府在山下设立的阵仗。 “小白,你为什么一开始要骗我?”小扣子这会儿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不好。 但我不能再多说出些什么安慰的话来:“小扣子,其实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第一,我没有骗你。 第二,关于幽冥地府的事情这原本就是你不应该知道的,我隐瞒你,其实对我们两个都好。” “好在哪里?”小扣子突然扯出一抹极其艰难的笑来:“小白,我是把你当成我最信任的朋友!即使有些事情我接受不了,但我也想亲口听你对我说,假如今天阿苑不告诉我事实,我不问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说出这件事情了?” 宸王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我不知如何作答。 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结界外面又响起了阿苑说话的声音。 好机会,我必须趁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的跑出去:“那个小扣子,夜浔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要不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宸王摇了摇头:“今日就这样吧,小白,这个问题还是别放着以后再说了,事情的结果我们不都知道了吗?” 凭借我多年的经验,我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以一副怎么好的心态说的。 毕竟左右都是我理亏,这让我如何安慰他呀。 我想起昔日里,听豹尾说过,假如惹谁生气了,没有什么会比一个拥抱的安慰来的更切实际! 虽然但是吧,男女授受不清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并且如今这个道理放在一个男人和一只女鬼身上也同样适用。 可是我着急呀,我想出去见到夜浔,我想脱身离开这个小结节呀。 为了脱离小扣子悲情攻击,我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下里便就心一横,忙两步上前,脚一掂,手一张,就堪堪将小扣子给的抱住了。 我学着慈母哄孩儿的模样,两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用一副温柔的语气对他说:“不生气,不生气!” 很显然,宸王肯定是没有意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他难以置信的一把将我推开,脸涨得绯红,再他原本白净的面皮上,看着就好像是煮熟了的鸡蛋。 “不,小白,你这是在做什么?”他都已经被我这个举动震惊到说话都结巴了。 即便是被他不怎么温柔的一把推开了,但是我想着我的本意就是为了安慰他。 所以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倒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没有什么呀,就是让你不要生气而已!” 我又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在他面前左右瞧了一瞧:“唔~,你要是不生气啦,那我们就赶紧出去吧!” 说着,我伸手拉了宸王一把,却被他反手一个大力给擒制住。 他这是要干嘛?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又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在他面前左右瞧了一瞧:“唔~,你要是不生气啦,那我们就赶紧出去吧!” 说着,我伸手拉了宸王一把,却被他反手一个大力给擒制住。 他这是要干嘛? 我猜他原本肯定是想一把力气将我拽回去,但是奈何我早就预料到了。 站在原地的我不仅一动不动,而且,还险些将原本想算计我的宸王也拉出一个趔趄。 我冲她神秘一笑,然后挣开了他的手,颇为不在意道:“你呀,你还是太年轻了,假若你想算计一个人,就不能让他看出你真正的目的来!” “目的?”宸王有些许困惑。 我想我是时候点拨点拨这个尚在迷茫之中,不知事情轻重缓急的年轻小孩儿了。 “哎,你呀,把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怪不得人家一看就猜得透你想要做什么呢。 你看我一个许久不问世间的老鬼都能一眼看出你在想什么,并且识破还反奸你一计。” 听到这里,之前一直看着面色不怎么好的宸王突然哑然失笑:“小白,但我不认为是这样。我觉得你和他们不同的之处在于。他们在我身上看到的东西和你在我身上看透的东西,永远不在一个点上。 我能这么想吗?小白,我觉得,你就是在乎我的!” 我咬牙给了他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呵呵,你这样我怎么说? 其实我就是为了捉拿逃入凡间的那只妖魂的事情而不小心被卷入这些事情,然后又不得不插手接近你的时候。 你,还会这么无条件的相信我吗? 当然,这件事情是绝对绝对不能告诉宸王的。 现在的气氛已经比之前活跃了不知多少。我心里想着是时候出去见见夜浔,他应该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吧。 我着紧借机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冲着宸王招了招手:“你也赶紧过来吧,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毕竟一直呆在这山上也不是办法!” 他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帮的笑容。看着我冲他招手,也只是点了点头,并且动作轻微:“你替我先出去吧,我现在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不过不会太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原来我以为他的面皮白净是带着红润的白净,但现在笑容尽失过后,却是那种透着一些病态的白。 我想,大概或许是他自己心情不好,亦或是之前郁结在心中的心结未解,所以才会这副模样吧。 我心里内裤想要见到夜巡的冲动,已经极其强烈了,所以陈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只是默默地由着了他。 不得不说阿苑的这个结界是设立得真的好,在这在这荒山野岭里面,本来就有太多的草树味道,而他利用荆棘的长刺以及各种混杂交织在一起的草木味道,遮盖了宸王的大部分气息。 这小子的术法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能力去医一医这山洞里面受伤的伤兵呢? “夜浔!”我已经闻到了夜浔的气味儿,喜出望外的便要往那山洞里面跑。 刚没跑上几步,却被站在山洞洞口的阿苑一把拦住了去路:“白大人,就知道你会没头没脑的闯进去,所以夜大人特别令我在此处等着,叫你稍安勿躁,您还是耐心在这里等候的好!”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和他连面儿都没见呢,就得让我保持距离了?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生气了! “阿苑啊,不是我说你,怎么他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呢,咱们俩都多久的交情了,难道就都抵不过他的一句话吗?” 我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阿苑看清现实。 谁知道我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之后,那小子居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将我大大咧咧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隔着衣袖捻开。 呦呵,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嫌弃我? “白大人。”阿苑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我劝您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夜大人既然有这样的吩咐,那想必是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既然也守在了这里,那我肯定也是要尊重他的选择,先来后到这个词儿你总该知道吧? 是夜大人先拜托我做的事,而我呢,当然也只能遵守啦!” 我气得冲着阿苑,呲了呲牙,这小家伙翅膀硬了,就开始胡乱帮人做事儿。 那人我惹得起就算了,关键是它居然还眼光这么挑剔的选择了夜巡,好家伙,知道我得罪不起! 这山洞外面长着郁郁葱葱的草木荆棘,倒是一处极其适合隐藏身份行踪的地方。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山洞口,数着石头画着圈圈打发时间。 身后的山洞,因为有二院的阻拦,我并不能进去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但是我想着,既然也许在里面,那肯定是在使用术法帮助那群伤兵疗伤。 惨叫声以及喊痛的声音时不时的在我背后响起,刚开始听着觉得没什么,但一旦听久了,你就真的能从他们的声音里面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了。 阿苑这个冷血又无情的家伙,从始至终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 我和她这种无声无息的相处,伴随着身后的惨叫声,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连空气都觉得尴尬。 “对了阿苑,你们来这里几天了?之前是因为什么才被将军府撵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以至于你们连军营都回不去了。” 我想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害怕一次性问完,阿苑解释不过来,又怕我自己会听岔了。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阿苑说着,俯身在我身旁寻了一块干净的地儿坐下。 我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算是一件不好的回忆,于是我就本着安慰为主的态度冲着阿苑摆了摆手:“其实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我就是想随便问问,如果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一连串所发生的事情,从开战到被将军府打败。 然后再被一路撵到这个山洞里来,连自己的大本营都回不去,哪件事情是人家愿意说的呀。 要是阿苑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一件事也不跟我说,那我可怎么办? 这算是问了哪门子的问题?问了个寂寞! 我要赶紧为我自己的口误做解释。 “那个,阿苑啊,开始是我没问对问题,如果你想说的那就都说出来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解决呢。 你放心,解决问题,这事儿我可厉害了,神功无敌,刀枪不入。手到病除!”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好说话会不会? 我试探着回答:“那个,阿苑啊,开始是我没问对问题,如果你想说的那就都说出来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解决呢。 你放心,解决问题这事儿我可厉害了,神功无敌,刀枪不入。手到病除!” 阿苑看着一副并不想搭理我的样子:“你想听什么就直接说吧,我都会告诉你的!” 我当真是没想到阿苑的口气能说出这种话,当既喜出望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我生怕他反悔:“这可是你说的,我想知道什么,你都要跟我说出答案!” 阿苑没说话,转眼看向了另一边,但是我知道我的计划的目的,达到了。 “第一,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们会败得这么惨,按理说将军府和宸王的兵力相当,不对,又好像是宸王更胜一筹吧? 为什么你们才出站两天仅仅只打了一仗就败得这么惨,还被人家撵到这个深山老林来?” 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阿苑沉默了很久,眼睛一直看着山外的树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该不是将军府的兵力太强。而是和他们勾结的那些邪师干的。他们用招魂幡不知道从哪里招了数量巨大的恶魂怨鬼出来,仅仅是第一天,我们的将士就死伤惨重!” 这会儿就更加疑惑了,二月以前不就是替邪师办事的吗?他怎么连人家使什么术法都不清楚啊? 既然招魂幡他都认得,那就没理由,不知道那些恶鬼是从哪里来的呀? 我随手捏了个小石子儿在手里。转身询问阿苑:“那你可以在那些事里面认出个你昔日熟识的吗?” 阿苑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黑袍。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楚,但他们使用的术法,我倒是能猜得到一二。” 我赶紧追问:“那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阿苑又是摇了摇头,说:“那个东西在我还是行使他们一伙儿的时候。就听。齐先生说过。好像是什么邪教的秘传功夫,是要和那些藏女一同修炼才能得到的!” 藏语。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当日在宸王府里我见到那个用活人训练獒犬的那个女人。 我扣了扣后脑勺:“你说的修炼是哪种修炼啊?” 阿苑面色一滞。脸上微微荡出一抹绯红:“你不是问原因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他说话的模样很奇怪,心里边就越发的笃定了,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比出一根手指着他。佯装很生气的样子且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你少给我装蒜,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敢跟我说实话?” 阿苑做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而且我就算是真的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告诉你啊!” 我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点。想当年。白爷我叱咤风云威名雄震,幽冥人间,乃至天庭部分地区的时候,你爹都还在你爷爷肚子里呢! 我毕竟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你就放一百个心,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告诉我。 就算是再怎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我都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耐心,听你慢慢的说完~” 我胸有成竹地对阿苑说完这番话,最后还色咪咪地拍了拍人家的肩膀。 阿苑从原来那副看我。很尊敬的模样一下子就变得不齿了,甚至于在神情之中还带着些许微微的惋惜。 这又是什么东西? 在我在我的一番鼓励之下,啊苑,左看看西看看,到底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好吧,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但是你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我神秘一笑,然后拍着胸脯点了点头! 阿苑看起来还是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他又凑近了我,在我的耳朵边说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话。 “白大人,这件事情不只是关乎你和我两个人。我还要。把后果告诉你,如果你知道这件事情再告诉其他人,不仅我不会放过你,就连夜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经他这么一说,更加对于接下来答案好奇心加重。 “那你赶紧说吧,我发誓,我保证绝对不会跟任何一个人,哦不,就连鬼都不会提起的!” 我渐渐失去了耐心,真不知道他这样耳提面命地对我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不熟悉用且喜欢随便到处乱说话的人吗?哦,我好像是鬼哦~ 先不管那么多了,打听到要紧的事情才最重要。 阿苑附身过来看了看。身旁两侧的人。我知道他很警惕,但我又何尝不是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呢? 她在我耳朵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前面都是些我听不懂的文邹邹的话。 以至于我对他形容的所有事情都只有一个像在云里雾里一样迷迷糊糊的印象。 “哎呀,你到底说什么呀?我听都听不明白!”长时间的忽悠,已经让我失去了耐心。 阿苑描述的如何如何严重泄露了这件事情,后果如何如何的惨。我都能接受,但是为什么他要这样敷衍我?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我发过你的生死簿,和运簿,你不是也没读多少书吗?怎么今日李毅要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我听都听不懂,我们两个都一样,都是粗人,粗人就要用粗人的方式来表达问题, 所以你跟我说的话必须简洁易懂明了! 不然我现在立刻就带你去,你找地府见一见那些喜欢跟我说文绉绉的话的人的下场。” 我以为我恐吓阿苑已经恐吓的足够了,但是这小子的面色还是同平常一样波澜不惊。 甚至看不出他有任何一丝丝害怕的情绪。 我顿时觉得我这个当无常的生涯受到了严重的挫折!接下来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呀! 大概是长时间的恐吓威胁。让阿苑这小子见怪不怪,甚至于,不仅敢戏弄我, 我的威严当真这么不值钱吗?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白大人,其实你都多虑了,我跟你说这些是害怕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毕竟我想着你在怎么粗犷也是女孩子呀。而且我害怕您出手狠辣,要是稍不满意您出手打我,我可受不了!” 阿苑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我真是觉得好笑,她到底是哪里觉得我居然是他想象中那么小家子气的鬼呢? 我平息了自己的怒气,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现在必须跟我好好说话,不然我就揍你! 第一百八十章 我不打你 ?看着夜浔拂袖而去的决绝背影,我困惑地回头看向宸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宸王这家伙也真的是,他紧紧的拽住我,将声音压得很低:“小白,这下就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我:“??!” 这话说得好欠打啊! 我心里满是对夜浔当时离开时候的忧虑,但我又不得不跟着宸王这家伙去到了这小林子边的另个地方。 这里要比我们方才哪里要隐蔽一些,早知道他开始就应该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啊,不然也不会被夜浔给误会。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我扬手敷衍地挥了挥:“酒吃多了而已,回去吧!” 豹尾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垫脚往我背后瞅了瞅,在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间,整张灰绿色的面皮都好像突然焕亮了。 “咿?”他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从一只丑陋凶恶的夜叉形象幻变成为翩翩公子。 豹尾先是举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掏来一面铜盆,借着上面模糊的映照,很是不苟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一番叫鬼看了都皱眉的行为过后,他手中哗啦摇开一面纸扇,直接忽略绕过我笑嘻嘻地往我身后去:“哪里来的天仙似的妹妹啊!” 我很难不想打他! “啊——丑鬼!” 背后很是配合的响起一声少女的惊恐高呼,接着就是我隔了老远都隐约听见的清脆巴掌声。 果不其然,我前脚还没走出好远,后脚豹尾就捂着被打回原形的皱巴巴的脸,一脸委屈地就跟了上来。 “怎么样?天仙妹妹有没有” 豹尾一脸哀怨,口齿不清道:“手劲儿挺大的!” 我现在累极了,只是笑笑,便不再接话。 “白大人,”豹尾顶着一头熙攘贫瘠的黄色,分不清是体毛还是头发的脑袋,止不住地往后打量:“夜大人看起来好像不大好!” 我哼了一声,斜眼睇着豹尾,言语间满是犀利:“那我呐,看起来就好得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豹尾一边试探地触碰高肿的半边脸颊,一边还得耐心传音与我解释。 “大人,我是说,夜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这就可问错人了。 我当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冷淡:“夜大人美人在怀,有些情难自持很正常,你乱嚼什么舌根!” 豹尾吹落了指甲缝里几根刚从头顶搔下的可怜毛发,一脸困惑:“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啊?” 我眉头一跳,有十分强烈地预感,这只讨打小鬼接下来想表达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我愉快? 我发誓,要是豹尾所言真那么不合时宜的正中我下怀的话… 嘻嘻,我就抽他! “你看到的是那样?比如?”我顺着话头问了下去,也完全说不上是在意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豹尾会不会挨打。 豹尾牵起袖子为我打风:“比如,夜大人并非像您说的那般,什么‘美人在怀’!” 我眉毛一扬,居然有些惊讶,还有些自我怀疑,那可明明是我眼见为实的啊? 不过,豹尾到底是豹尾,永远不会辜负我立下的每一个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做出一副极其羡艳的表情,一双手也揪着那只为我打风的袖子搅啊搅,目光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幻想憧憬着什么。 “卑职也想像夜大人那般,能够被貌美的小仙子贴身搀扶照顾” 我一阵鸡皮疙瘩暴起,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清醒一点!” 豹尾被我打出一个趔趄,他又是捂脸又是捂脑袋的,一脸委屈可怜:“大人您——” 细细回味了一番了豹尾的话,脑中电光一闪,这才后知后觉得抓住了重点。 我没等豹尾把话说完,就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脸色不大爽利,眼神也跟着阴沉:“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想说,大人你干嘛要打我”豹尾突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嘴巴一瘪,居然? 居然?哭了? 我可去他祖宗十八代一脉单传的绿皮小鬼! 我被他这厢突如其来的爆哭整得措手不及,老实说,我都没见到过那只女鬼能哭得比豹尾还要心酸可怜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面前这个站着都没狗坐着高的忠心小跟班哭得涕泗横流。 我心中过意不去,本着为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负责,我捻起了豹尾的一片衣角,满是歉意地递给了他。 趁着安慰豹尾的空隙,我总算是有了能够转脸或是回头的正当由头,我看见方才离开的那个地方,依旧还围着很多小鬼。 内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我就头皮发麻。 好在内家伙似乎了解到了我的心事。 在营帐门口驻足片刻,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正躺在榻上的我:“小白,小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副焦急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你自己不都是还没好的吗?怎么这么早起来问我呀?” 小扣子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病怎么会难得到我?” 夜浔很不屑地笑了笑,嘴角牵扯出不大的一抹弧度:“我可不好说,宸王殿下昨日还期期艾艾的揪着我的衣袖问我自己会不会死!” 第一百八十一章 翻脸 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夜浔出来。 到是内,山洞里边的惨叫声越发的频繁。 我实在是不想听啊远这家伙跟我绕东绕西的,于是我拍了拍他:“我们赶紧进去吧,不要再去外面等了,等待是成不了事情的。” 我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做的,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强,里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听不见,他就只能注意我在外面叨叨。 先前用强行用阵法过渡灵力给那些伤兵疗伤,我自己内心的损耗也不小。 我心里大概想了想,要是现在打起来,我有几成机会能赢了阿苑。 看着那小子背后背折那一把寒光四溢的长剑,我心里有些打怵。 是他出现的速度快,还是我掐诀捻印的速度快呢?这肯定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为今之计,我只能智取,不能硬上。 不然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损的还是我们自己。 再怎么样。好歹也是一方战壕的两个人。不能因为意见不合就大打出手,这实在是一个不好的例子。 我跟阿远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峙好一会儿。 那家伙显然没有想要把我放进去的意思。 做法还越来越嚣张,竟然慢慢地将头往上面扬起,用了两只鼻孔看着我,这可真是气死我了! 碰巧我反应过快,人够机灵。在一旁荆棘丛里的那个结界里面突然传来异动。 我一想,靠我自己不行,我还可以靠宸王呀,到时候我和他一起进到山洞里面,不也是另一种完美的办法吗? 我冲着阿远露出神秘一笑,然后趁他不备三两步跑进了旁边的荆棘加持的结界里面。 我原以为我看那个陈王一就是像之前那样正坐在榻上生闷气。但我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刚才还活蹦乱跳,跟我鬼扯的宸王现在正瘫坐在木椅上。面前有一滩鲜血。 这屋子里没有别人。显然就是他自己咳出来的,他这是怎么了? 我赶紧跑过去替他顺气,一手抚着他的背一边关切地问道:“小扣子?小扣子你没事儿吧?” 此时的宸王,嘴角还含着鲜血,目光已经涣散。 他嘴唇开合了几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心中大惊,赶紧着手掐了个指诀,往他的天灵汇入了一股灵力,顺着他周身的血液缓缓探向四肢。 我在她身体里面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肋骨力量极其霸道。横冲直撞的在他四肢百骸里面乱窜。 可怜我的灵力,也险些被它吞噬掉。 这显然是被那些邪师的诡异术法给控制住了。 几番在他体内追赶下来,我方才会汇入宸王身体的灵力,已经差不多被那一股不属于他的邪恶力量,给分解得七七八八的了。 而且那个力量据我目前所知,应该正在吞噬宸王的生魂。 虽然过程极其缓慢,但是它的力量却在因为吞噬生魂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变大,不容小觑! 我尝试着在一次汇入,林丽企图用自己的力量,将那一股邪恶力量给引出来,然后就地将它分解掉。 他也就在我重新掐诀捻印预备混入灵力给宸王疗伤的时候,他的身体里面就像是被人下了禁制保护起来了似的,我接下来的灵力无论如何都汇入不了他的身体。 这可怎么办?我急得直跳脚。 看着面前这个人,一点一点正在虚弱下去,要是再不及时采取行动,他就很有可能会因为生魂被吞噬,而被体内那股邪恶力量吸引来的恶魂妖兽给将身体占据,成为真正的一句嗜血的行尸走肉。 接下来我不能在任由着阿苑将我阻拦在山洞门外,我一定要见到夜浔,然后和他一起将宸王的伤治好。 赶紧扶着宸王往榻上躺好,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出结界。 “阿苑,你听我说,我现在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你必须得把我放进山洞里面找到夜巡。不然这件事情的后果你是绝对承担负责不起的!” 我期望我说的话他能听懂一二,然后不再这么木鱼脑袋的把我拦在门外。 谁知啊?愿此刻面色沉凝。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小白,但是宸王殿下这个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一直都好的, 你相信我等夜大人出来也不迟,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进去的时候就跟我说过,无论怎样,都不能将你放进去。他会知道分寸的!”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解释恳求,我都没有想到阿苑院居然还是这样古板。 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宸王经得起再这么折腾吗?他等不了了,他的生魂现在已经被那一股邪恶力量在进行啃噬了。 我是绝对不能放任这件事情,不管到时候夜浔是不是真的救下他了,他那些破碎了被撕咬干净的生魂又怎么办? 即使宸王的小命儿保住了,但他以后大多也只能是个痴呆,是个傻子! 这叫以后这个皇城怎么办。他可是我见过隐隐带有龙气之人,想必以后不是君主,也是个王爷,那个的城池的皇帝王爷会是个傻子呢?你这不正在害他吗? “赶紧让开,我再说一遍!” 长时间的周璇,我已经丧失了耐心。 阿月也认真了起来。他两手将我一拦,说道:“我不会放你进去的!” 我冷笑了一声:“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现在觉得有句话形容阿苑正正好。 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明知道我这只鬼的脾气不是特别好,你做什么还要招惹我呢?对你好脸色其实已经是在给你面子了,这么不识抬举的人,我还是第一个见。 我两手飞快的掐诀捻印,长执签化出的长剑,现在我手中显现出来。 “白大人,我再跟你说一遍,无论你怎样!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叫你放进去的。”阿苑还在坚持他那一套诡辩的话。 之前我只当他是负责,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蠢,而且蠢得不可理喻! 我没有再搭理他,只身挥着剑就朝他砍了过去。 二月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它背后的长剑,在他内息一震之下飞了出来。 然后被他稳稳当当地握在左手,接下了我的第一招。 好小子,反应倒是快嘛!我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接下来可就没什么好运气给你了。 我催洞内熄将他震开,然后另一手掐诀捻印往长剑之上一抹,剑身顿时光芒大盛,四周猝起狂风。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打开山洞后面的结界,让我进去找到夜浔而已。 先前她用各种理由搪塞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现在是真的有急事,所以阿苑,得罪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输流血,打赢流泪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打开山洞后面的结界,让我进去找到夜浔而已。 先前她用各种理由搪塞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现在是真的有急事,所以阿苑,得罪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在四周蹙起的狂风之下,向阿苑发动了第二次袭击。 这小子不愧是修行邪教术法的,就连内力调息都恢复得如此之快。按理说,他接下我第一招的时候,内力就已经受到了损伤。 不过他这样也好,免得我有心理负担,我在幽冥好好呆着的养伤的期间,已经很久没有拿出剑来打架了,这可是手痒得很哪。 我害怕我们打架的动静,从而引起山下将军府那帮在山下驻扎之人的怀疑。 于是在专心打架之余,还不忘掐诀在我们身后以及周围都布上了一道结界。 这结可结实了,从外面看风平浪静,里面就算是天翻地覆,也不会引起一丝丝的异动。 我不禁感慨我自己的细心,还问我崇拜了一下我自己的能力。 好你个阿苑,现在我就要打得你妈都认不得你! 我在身侧以及周围猝起的狂风中,再一次掐诀捻印,长执签幻化出来的长剑顿时光芒大盛。在灰蒙蒙的景象之中变得异常的抢眼。 阿苑也是极其擅长用剑的人。我这样大胆的在他面前暴露出目标,实际上就是为了引他入计。 凡人有句成语叫做,请君入瓮,那我这个理由应该同他相当。 只要我把阿苑引过来,然后再幻变出来一个结界。 到时候。我在再结结上面。加上几道咒法。其实他在怎么天赋异禀,要一一将它解开,还是花费很多时间的。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破开结界走进山洞里面。也好让夜浔内家伙对我刮目相看。 说干就干,我对自己的这个计谋,拥有极大的信心。 谁知我拿着长剑,在虚空之中等了又等,就是不见阿苑的踪迹。难不成我想计算这小子反而被他给算计了? 可我转念一想,没可能啊。我都已经要打他了,他不可能不生气还手啊。 但事实确实如此。那家伙居然无视我的存在,又跑回了山洞的结界面前好好坐着,我当时还真的是真是怒火中烧。 合着我对你放狠话这么久。都是在给你挠痒痒吗?而且这场面你不仅不如意,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一个修魔道的大好青年,居然就这么怂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燃烧已久的怒火混着恶气,全部呼了出来。 我飞身执剑飞回山洞门口,大摇大摆的拿剑指着阿苑,冲他放狠话:“你就这么不敢跟我打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怕我,既然你怕我的话,为何一早识相地不放我直接进入山洞?拐这么大个弯儿,你成心想看我出丑是吧!” 阿苑很耿直地摇摇头:“不是,我觉得,假如我在能够多拖一些时间,夜大人,就说不一定已经结束了出来了!” 合着他明里暗里,讽刺我不懂事呗。 我这只鬼没别的优点,就是心思特别细腻,一旦有一件事情发生了且对我不利,我就会把它无限无限的放大。揣测碾磨出这其中的生意,然后报复! 由此可见,不是所有的鬼差都是好的,她有可能小肚鸡肠,且脾气暴躁,还有重要的事情放后面——她喜欢砍人! 我有必要同阿苑好好的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变通二字了。 现在,虚弱躺在那个荆棘结界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是我们的朋友,未来还是很有可能会成为新一任国君的人。 他现在正受着邪恶恶魂的折磨,生不如死,并且随时还可能有性命之危。 里面的那些伤兵伤将我也可以帮上忙,你就不能大方点放我进去,让我和夜浔换一换嘛,说轻熟重这个问题他难道还需要我来教吗? “阿苑,我的好弟弟,你就放我进去吧,我真的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我也不想知道。 即便是你们要守着什么东西,不想告诉我,那我也认!但是,宸王,他现在正在受折磨。你不可能不管吧?嗯?” 阿苑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面色一凝,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力道极大:“你说什么?” 哟呵,冷漠无情,慌张无措,都让你一个人演了是吧?刚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去哪里了,怎么!他跟你不是一个人吗? 我一把甩开阿苑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厌恶:“你别告诉我你这件事情不知道。他有什么变化,你天天跟在他身边,你不清楚吗?” 达摩样很是惊喜,似乎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一样:“他,他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 我冷哼了一声,很是不屑他这副态度。 但心里又确实放心不下宸王,当务之急,不是我任性较劲,而是要想办法一起救治他,不是吗? “你要是实在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看看,还来问我,你不觉得这样很虚伪吗?” 我不再看着阿苑,转脸,向着结界门口的荆棘丛看去。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身旁就猝然蹿起一道疾风。然后接着便是姐结门口如水波一般晃了晃。 眼前一晃而过一抹灰白的身影,阿苑像一道闪电一样钻入其中。 很好,接下来便没有人能阻挡我打开街角。我收起了手中的长剑。 两手飞快的掐诀捻印,两道银白色的光芒在我指尖旋转。 山洞门口的结节上面渐渐显现出一道巨大的法阵, 我知道。只有解开这方法阵才能从这结界里面进去。 要是解不了法阵,碰出来的巨大力量必定会让我身受重伤,且避无可避。 难怪夜浔会叫阿苑阻止我,不让我进去。 要是我的一时失误,接下来肯定又是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更更更要命的是。我能够在人间自由活动的法身,也不知道会被这山洞的结算毁成什么样,这要是再拿不回完整的法身回到幽冥。 那我我接下来任期的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都要受制与幽冥,日日让那些琐碎烦事的折磨,迟迟不能功德圆满,修炼成仙。 于是对我无常生涯的另一种捶打! 我咽了咽口水,额角逐渐留下细细密密的汗。成败在此一举,成,我就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山洞,接受来自于四面八方众人羡艳的目光。 如果不成,那我就只有狼狈的在幽冥当做扫地鬼,忘川碎尸残魂的打捞鬼,反正脏活累活集于一身的倒霉蛋是也! 法阵已经被我解到只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就在这里,我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关乎前程生死,我是继续呢,还是放弃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机会就是留给莽撞的人 法阵已经被我解到只剩下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就在这里,我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关乎前程生死,我是继续呢,还是放弃呢? 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如果真的就这样叫我放弃,我还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我担心阿苑一会儿如果突然跑出来,要是他看见宸王的那副模样都还是一门心思的笃定注意不让我进去的话,那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便就都是白费了。 夜浔明着下了命令叫我不能够进去,我倒也不是真的非要去寻那个死,我大概都能够预料到他见到我时候那副惊讶的表情之后的怒不可遏! 可是那些地已经对我而言不重要的,现下的当务之急,便就是宸王小扣子的性命。 我可是没有办法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体内的那道邪魂被折磨致死,如果只是失去了魂魄和肉身合二为一的能力我倒是有很多办法帮助他顺利还阳。 但如果他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还是靠着我那些不怎么样的关系在幽冥地府为他谋划个好差事的。 以后我和夜浔还有小扣子就能够时常见着面了,这样一想,感觉好像还是挺不错的说。 不过现在好像也并不是这种美好畅想应该有的时候,按照目前我在宸王哪里探到的情况来看,估计后者好像更加符合实际一些。 那就是他的生魂被那股力量给吞噬同化,然后为那背后操控邪恶力量的人所用,时间一长,宸王就会真的变成一具实打实的行尸走肉,没有一丝丝情感的那种。 他非人非鬼,换句话说,就只能是一具听话卖命的尸体!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想到这里,我又重新燃起了斗志,两手着紧掐诀捻印,灵力和内息在我两掌之间越聚越多。 我一声断喝,当即两手向前一推,被凝聚起来的灵力内息顺势就朝着山前的巨大结界上面撞去。 我心里害怕那两股力量相击的巨大冲击将我震飞,虽然这点小事对我而言也不算是什么,但是我担心的,显然就是害怕自己的魂灵因此被震出法身。 到时候身上掩盖不住的巨大阴气和死气会将这里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部都枯萎,即使是生活这在里的生灵恐怕也是不能够幸免的。 毕竟在人间显露出我长久以来压制出的阴气,这种做法完全是夺命,当然不是我这只死鬼的命,而是周围人和物的命。 要是我再不小心一点,因为这样倒是将沉积在宸王体内才将消停下去的那股邪恶力量的话,到时候他一定会比现在的恶灵反噬初期更加痛苦万分! 于是就在我卯足气力,想要瞬间往山洞的上方逃跑的时候,方才火急火燎钻进荆棘丛结界里面的阿苑居然就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 我后背上瞬间激出冷汗,天呐,他这个时候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啊!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了好吧! 那道术法已经被我施展了出去,根本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不回来! 我现在能够做的,除了自己跑路,就是何阿苑一起等死! 就不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有,就是比较废山洞! 眼看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一口老血混合着震惊堵在喉咙口不上也不下。 阿苑那家伙也看见了了自虚空之中飞快撞向了那道结界的圆球,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脚尖点地飞身而起,手中举着他背后的那柄长剑。 臭小子,为了阻止我当着是不要命了! 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魂灵被震出来就被震出来吧,大不了我到时候反应快些,借着两股力量相互碰撞时候的那股冲击力往山下滚。 到时候能不能够对山下驻扎的将军府的叛军造成伤害那就全得看天意了! 我赶紧催动术法瞬移近阿苑,想着一掌过去,直接将他打进他方才将将跑出来的那道荆棘做成的结界里面。 既然是专门用来安顿宸王的,并且就连气息也被隐藏得极好,想必也是个费力心思的结界。我相信他应该是能够抵御得住这这场冲击的! “阿苑!你这榆木脑袋的臭小子,你当真是为了愚笨的命令就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吼道,身上原本从之前从山洞里面东拼西凑找过来伪装身份的战甲,因为我迅速靠近结界时候的飓风而被吹飞了出去。 我又重新恢复成了一声白袍清汤寡水的样子,眼看着我伸出去的手都已经快要抓住阿苑的肩膀将他甩出了的时候。 却没有想到,这小子的后脑勺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他蓦然转身过来,趁我不备,然后右手一个指诀,竟然将如此轻巧的将我定住,然后在我一脸不可置信以及愤怒直接的眼神之下,将我一把推了出去!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阿苑这家伙居然会真的做到这一步,但我更加没有想到的事情居然还在后面。 只见他将我推出去之后,手中立刻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模样,只不过现在与之前不同的是。 他居然在飞快的掐诀捻印,企图召唤出什么东西一样。 一团团黑色的雾气从他的两手之间汇聚而出,然后飞快的将我方才震出去的那团巨大的能量球给围住。 他果然还是想要阻止我的,我先前的努力可就不能在这个一瞬间给白费了过去,我这样想着,速度极快的向着阿苑那方飞身而去。 一定要阻住他,谁都不能阻住我! 我当即召唤出长执签,笔直地冲着阿苑刺了过去,我一定不能让她就这样打乱我的计划。 我拿剑冲着他刺过去的一瞬间,竟然有了种我这个鬼被恶灵附身了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一定要不择手段的要他死一样。 我不能控制我自己! “小白,快走!”就在我将要近身的时候,阿苑突然想着我喊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登时手中的长剑一滞,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往一旁扎了过去,那个一旁不是别的,正是那团被阿苑用术法困住起来的我的灵力。 现在我想着将手中的剑收回来已经是不行的了,我就这样再一次直面了我自己给自己挖好的坟墓。 这次不过还带了个陪葬的! 我原本以为我和阿苑肯定就这样完蛋了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的哪一剑居然没有对我的灵气起到一丝一毫的刺激作用。 相反还充当了一个引导的器具,那些被凝聚起来的内息和灵力又顺着我的剑重新流回到了我的身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认个错吧 我原本以为我和阿苑肯定就这样完蛋了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的哪一剑居然没有对我的灵气起到一丝一毫的刺激作用。 相反还充当了一个引导的器具,那些被凝聚起来的内息和灵力又顺着我的剑重新流回到了我的身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苑,这究竟是怎么了?”我带着一腔惊讶和愤怒冲着他吼道。 “我使用了禁术,让那些已经被你凝聚起来成为术法的能量又重新流回到你的身体里面,小白,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有误会。” 阿苑对着我说道。 误会什么事情。哪里来的误会,我们好像一直都是争执吧。 而且事情就好端端的摆在我眼前,怎么看怎么想,难道都不是必然的嘛,这期间还能有什么误会? “你少给我假惺惺的拖延时间,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进去,也许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为了阻止我,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我很是不解,但是又不想听阿苑在那里鬼扯。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相信自己,绝对不要再相信那个臭小子所说的一切。 我知道夜浔也有他的难处,但是阿苑这样不通事理,就已经违背了当初夜浔告诉他让他不要我记住这个山洞的初衷。 本来一件几句话就能解释的清楚的事情,非要搞得像现在这样吗? 要是真的有苦衷,那一开始挑明了说,开了不就好了嘛,非要藏着掖着,说些云里雾里我听不懂的话来引出误会,你这样做,居心何在? “小白,你先不要生气,你听我说,这其中是真的有误会的。”阿苑再一次跟我解释道。 我们现在一人一只手都被那个悬在半空中的灵力圆球给牵制住。一边保持着滑稽可笑的姿势,一边谈论着如此严肃的话题。 要是放在以往,我肯定已经大校出身,但是现在不会:“既然你说你有误会,那你就现在解释给我听,倘若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对。我就立刻拿剑杀了你。” 二月赶忙将自己手中的剑举起挡在身前:“小白,你先不要冲动,等这些灵力好好好好回到你身体里面的时候,我就把结界打开放你进去好吗?” 我一惊,眉头一挑,忙着质问他:“你说这话是真的?” 阿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倒让我有些放心了下来。 “那好吧。我就暂时相信你,但是如果你要搞什么小动作的话。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便夜浔要力保你,但我们以后就不再是朋友了!” 当我说的朋友二字时。阿苑似有似无的笑了笑。也对。我这样对他,他这样对我,我们能算得上是朋友吗? 刀剑相向的事情,我们倒是没少做。打架斗殴,好像也没少做。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倘若他真的遂了我的意,我这只鬼不计前嫌,还是很愿意跟他做朋友的。 眼看着虚空之中的灵力已经顺着长剑在我的身体里面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阿苑收走了,围绕在那个灵球旁边的黑色术法。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虚空之中,下落到山洞前。 甫一落地,我就急不可耐地指着山洞门口,对阿苑说:“快点打开,我真的有事儿啊!” 没错,还是要紧的,等不得的急事儿。 阿苑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手上掐诀捻印的速度确是没有慢下来的。 眼看着山洞外面的结界从一旁开了一个小洞。 我就赶紧顺着那个还没有完全展现出一道门的小洞里面钻了进去。 当我整个人出现在山洞里面的时候,真的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一群打着赤膊的将士们正在山洞各处将伤兵抬在一起,而夜浔就在待在中间为他们诊治,疗伤。 我慌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总算知道安远为什么那么极力的不想让我进去,也总算了解了用夜浔在进洞之前的未卜先知以及良苦用心! 到底是好心当了驴肝肺,被我这个有眼无珠的小鬼给生生糟蹋了。 我慌忙捂住了眼睛,原想着就在洞边给夜浔施个传音的法术,就赶紧离开的。 但这件事情终究是不得我愿。 我还没来得及施法,山东李某处就有一声带着疑惑的声音说一句:“咿?有女子?” 此话一出,整个闹嚷嚷的山洞里面瞬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漫无目的的目光,现在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齐刷刷的朝我投射过来。 我顿时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蹿到了头顶。 我心想,我肯定完蛋了。准备转身就赶紧跑的时候。突然,山洞里面响起一声大喝:“小白!” 那是夜浔的声音,我想我肯定完了。 心都已经凉了,所以止不住的发抖。这里面更是一片空白,没有一丝丝想要狡辩的想法。 说错了,不是没有,而是根本想不到。 我只能畏畏缩缩的呆在墙角边。脚下像是被两只鬼爪子给擒住了一般。 进退两难又挪不开腿儿。 我实在是欲哭无泪,要是再进来的时候。能问问阿苑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不是自己自以为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就像里面跑。 好吧!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脚踩着地上沙石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在我背后响起,脚步沉稳有力。 我下意识就想着是也许的声音,正当我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差一点儿撞上迎面而来的他。 我当时心里怕得要死。就害怕他劈头盖脸就下来一顿臭骂。 “夜,夜大人,您一定累了吧,要不我来替替您?”我想不到要说什么。 夜浔一边用着帕子擦着手,一边不急不慢的说道:“我一点儿也不累,无需白大人替我!” 我心头一跳,听这声音估摸着怕是没有生气吧。 刚开始还有点儿不相信。但是!但是他走近我的时候,身上的气息以及说话的语气,都不像是平常生气时候那般咄咄逼人的模样。 我心中一喜,有搞头。 “那夜大人既然在忙,我就不先不打扰了,我去在外面等你!” 我僵直身体就要转身离开,现在可不是老虎尾巴上拔毛的时候。宸王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吧。谁还在幽冥没个朋友呢对吧? “白大人,这是去哪儿?”一条玄色暗纹的长袖。突然横亘在我的面前。 夜浔那厮一把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往左边转了一下。 当然,效果还是一样。左边也出现了一只手,同右边一模一样。 这下好了,左右出路都被堵得死死的,我能怎么办?求一个办法,挺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帮忙 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往左边转了一下。 当然,效果还是一样。左边也出现了一只手,同右边一模一样。 这下好了,左右出路都被堵得死死的,我能怎么办?求一个办法,挺急的! 我觉得夜浔这次就是铁了心的想跟我作对,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看出来,他让阿苑在山洞门口堵我,百般阻挠不让我进来。 虽然把这次在里面干的是人事儿,但是我也不想他就这样瞒着我呀! 再说了,这行医救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防我就跟防贼一样,搞得好像我就真的是哪个奸细。 “夜大人,我真的还有事儿,要不我就先走了?”虽然我心里很不满意,寻这样的做法,但是看眼前这气氛好像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那我还怎么办?当然只能认怂啊! 但是这厮老奸巨猾,就是不吃这一套! 很好,男人,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我的警惕! “白大人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夜某都是知道的,怎么,当初那么想要进来的,现在怎么要着急走啊?”夜巡这时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语气也渗人得很。 我勉强扯出一丝干笑:“呵呵,您太忙了,我这不是不忍心打扰你嘛~” 说着,我很是机灵的往后退上一步,企图就这样逃过夜浔的魔爪。 这家伙到底也是灵力比我高强,竟然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我抓住:“我让你走了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夜浔这般的疾言厉色,方才一颗侥幸的心顿时跌落到了谷底。 咋办,他该不会真的要提刀来砍我吧,他在做这么严肃的事情,我还任性妄为在外面胡来,想想真是不应该。 但我觉得阿苑一定也有责任,他如果一开始就跟我把里面的情况讲清楚了,我就不会这样任性妄为,就不会影响到夜浔,他也就不会生气! 对的没错,我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阿苑的错! “那不然夜大人,对我还有其他的安排吗?”我期期艾艾地望着他,企图靠积极的认错,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夜浔盯了我良久,最后还是抬手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声:“里面的事情还没有弄完,你就且留下来帮帮我吧!” “可是……”我有些难为情的,只能指他身后那群光着膀子的将士们:“他们就这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会不好吧?” 由于夜浔伟岸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我现在并不能看见他身后的光景。 但却闻得他身后遥遥一声:“放心吧,白大人,兄弟几个都穿上衣服了!” 哦吼,我勉强的扯出一丝干笑,这下真的跑不掉了! 夜浔听见了,后面的声音也放心了,他缓缓让出道来,向我展现他背后的那一群伤兵将士们。 果不其然,原先我走的时候,个个还在唉声喊痛的人们现在都已经安稳的睡在,早已已经安置好的空地上。 而且下面都已经被夜浔细心地用术法垫上了棕叶。 毕竟这山口狭小,伤兵又众多,倘若每一个都能安置好,是一个极其不现实且难度又高的问题。 我不得不佩服夜浔这家伙的办事能力实在是太高了,现在那些大多数上的伤兵皆已经安稳的睡去。 剩下几个便是伤的比较严重,而且还要术法加持为他们拔出体内的邪气折磨。 “夜大人,你要我如何做呢?”我看着面前躺着的三位,皆使受到了不同的邪气侵染,以至于严重一点儿的,现在都已经神志不清了。 夜浔盘腿在我面前坐下,面对着那三个人:“你也无需做什么,只是我在施法拔除邪气的时候,你要在我旁边设下结界,并且辅助我!” 我当即一拍胸脯就欢快的应下了,没有关系,帮忙这事儿我最会了! 夜浔两手着紧的掐诀捻印,记得金光在他两掌之中缓缓出现,接着,随着灵力术法的推动,汇入内三个人的印堂之中。 三人在接触到灵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不同程度的狰狞了起来。 严重一点儿的那位已经抬手抠着自己的脖颈,露出了鲜红的血道道。 他的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就连嘴唇也已经染上了乌青,倘若我们再晚来几个时辰或者是没有及时搭救。 这人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只行尸傀儡,然后咬遍这山洞里面的每一个人,倘若不用术法,直接将它扬为齑粉,那他即便是剩下一根手指头,也会继续作恶。 依附在他们身体里的那股邪气可见一斑。 我看见夜浔的额角,慢慢地沁出了汗,长时间的施法施人,对她对他灵力的损耗也极其大。 想到这里。我又加紧的催动了体内的灵力往他身上汇去。 之前我想要打破结界的灵力已经全部恢复到我的体内。现在精神好的,很有足够的力气帮助他。 渐渐地,就在夜浔的灵力进入到那三个人体内之后,能够肉眼所见的黑色雾气。出现在他们的四肢百骸出显现出来,氤氲着往身体正中会去。 即便身体中间已经成小有规模的黑气,但是自那四肢百骸中这黑气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那儿汇聚。 这些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呀?我的心里默默地想到。 那个严重一点儿的,衣襟上面已经全部是被自己抠出来的鲜血,他的脸色乌青,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将死之人的阴影。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会有什么不好,东西要出来吧。万一救不回来了,这家伙也绝对留不得! 另外两个都还好,那些黑气渐渐的已经从他们脸上散去,而在他们身体正中的上空,已经渐渐地凝聚成了一团。 “白大人,我想方设法将这几个人的身体给护住,你一会儿听我号令,召唤法诀,将这两团黑气直接推散!” 夜浔沉声说道,语气不容置喙。 我赶紧点了点头:“那你快些,我这边好做准备。” 我循着夜浔的口令,立刻断了自己往他身上说的灵力,转身掐诀捻印,招出一个雷诀。 雷诀被我施法将那些黑气团团围住,围成一个圆球,滋滋作响的闪电在上面炸出耀眼的火花。 就像是暗夜里坠入凡尘的星,将这原本用火把撑起不大的山洞照得透亮。 周围周围的将士们的声音被高大的印在山洞四壁上,气愤一时间安静极了,只剩下雷球的炸的噼啪声。 “夜大人,你说我要把雷球怎么处理才好呢?” 我手中操纵的雷球,一般边头向夜浔看去。 此时的夜浔你应该是用功过度,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语气也跟着虚弱了下去:“你,爱怎么就……” 伴随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突然倒下,四周呼喊顿起:“夜大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手中操纵的雷球,一般边头向夜浔看去。 此时的夜浔你应该是用功过度,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语气也跟着虚弱了下去:“你,爱怎么就……” 伴随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突然倒下,四周呼喊顿起:“夜大人!”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亲眼看着夜浔就在我面前倒下。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雷球的光芒,掩盖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山洞的,只知道后来阿苑也进来了,我拜托他将这雷球送去后山交与豹尾。 看着他一脸困惑的时候,我才发觉,他们两个原来是不认识的。 于是,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我再次召唤了豹尾。 青皮脑袋,小秃头。 当那个穿着官服的小鬼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内心毫无波澜,也没有原来那股想要嘲笑他的冲动:“我将这个给你,你把它带回幽冥处理掉吧!” 那个雷球已经被我封印在法阵之中,我将手中的红印往豹尾手中一按。 就如此轻轻松松的移交给了他:“对了,这个雷球里面的黑气十分古怪,你先去找崔判官了解了解,实在不行就上报给帝君大人!” 事态紧急,我顾不了那么多,但是还是得跟豹尾交代交代。 青皮脑袋的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放心吧,白大人,当然我一定完成你给的任务。” 他这副模样要是放在平时,我肯定大大夸赞鼓励他一番,但是如今我还有个要紧的事情要去做,顾不上那么多,只得匆匆敷衍地冲他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豹尾也没有什么的反应,旋身一转,就已经消失在了我面前。 他此番来人界是用的自己的原始模样,身上有结界,亦是带着鬼气和死气,寻常人是见不到他的。 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八九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就算一条人命在皇妃娘娘眼中连鸿毛都不算,但我好歹名义上也是个使国来的圣女,届时两国交恶,这罪责可不是一个后宫嫔妃所担待得起的。 她就算是杀我的欲望再强烈,那也应该避人耳目,悄悄动手才对,可眼下供宫人这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皇宫正门的巡守极是严密,我们进来时,正巧碰上两队侍卫交接。 这也就是说,我和夜浔入宫,是在比平时多去了一半的侍卫眼皮下进去的, 如果真的是皇妃想要干掉我,那她一定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增加嫌疑,还是说,这幕后其实另有他人? 我看见前面老远走来另一拨太监,与我们领路的太监招呼了几句,随后上前来,冲着夜浔恭敬欠身道:“这位大人,陛下派我来带你去御书房一叙。” 我偷瞟了夜浔一眼,那厮先是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对着传话的宫人揖了揖,随后又满脸困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心机:“那圣女……” “皇妃娘娘凤体欠安,圣女自然是先去娘娘处问安才是。”领着我们的老宫人赶紧插话。 还凤体欠安?虽说没经过正礼册封,但照目前来看,这皇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我暗自腹诽一通,待回过神来,夜浔都已经随着那对宫人反方向走了十几步远。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东西。 “圣女?圣女?” 蓦然回首,身后的老宫人此刻正一担忧地盯着我。 然后眼神绕过,又遥遥落在走远的夜浔身上,看了眼他,又重新看了眼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我刚才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再加上这一催,就更不好意思逗留,脚下的步伐也就加快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看夜浔的时候心情确实挺奇怪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就是感觉少了他的一点唠叨,我还挺不习惯的。 宫人一路将我领至永宁宫侧门,未作通报,便直接将门推开了进入,。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本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呢,圣,女。”皇妃慵懒地支在榻上,媚眼如丝,遥遥与她对视一眼,竟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都险些忘了身处何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多高兴?”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 阿苑这一番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讷讷的站在原地,一棵高高悬在天上的心顿时跌进了谷底深渊:“那你为什么要放我进去了呢?” 阿苑冷笑了一声:“那当然是……” 咳咳咳! 在宸王的床榻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刚才的对话被生生打断,阿苑八月,现在正在给夜浔疗伤,没有办法走开,我急急忙忙的跑去查看宸王的情况。 他现在仍然是闭着眼睛,嘴角有一些血迹被咳了出来。 “小扣子?你怎么样了?”我一边轻抚着宸王的心口,一边关切地问道。 刚才看着情况,有一些回光返照的小扣子,现在也慢慢的没有声息,他嘴角的血液有带一丝丝的淤黑。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颤了颤,分明就是阴邪入体已久的征兆。 按理说,就连血液之中都能咳得出来这种黑色的东西,应该不像是近期才受到这种伤害的。 “阿苑,你说宸王这种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突然转过头,焦急地看向那边,正在全神贯注施法救夜巡的阿苑。 阿苑此刻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他的额间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掉落,看得出来。这施法救人的难度应该极其的大,而且就依照他的修为,想要根除在夜浔体内折磨他的东西应该很难。 反正左右我都没有什么事情做,也好,弥补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过错:“我来帮你吧,两个人齐心协力,应该会快一点!” “不用,你走开,我一个人搞不定!”阿苑那家伙阴着一张脸就想把我轰走。 我当然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啊,为了尽一份力气,这也就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不再理会。 一个人灵力耗尽,两个人灵力也耗尽,这可是个不好的征兆,要是遇上将军府那群人突然攻打上山,那我们可就死定了,所以我得帮他们两个人的平缓平缓。 想到这里,我赶紧掐诀捻印,汇聚了一股灵力,注到夜浔身体内:“人多力量大嘛,你一个人来回折腾总归是不好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阿苑并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于是我就心安理得的用灵力在平息我之前犯下的过错。 夜浔受的这伤真的好生奇怪,我在他身上根本寻不到一丝一毫内伤或者是外伤的踪迹。 就是那一股似有似无的黑气,在他体内折腾。 到底是什么邪门的玩意儿,居然能把修为这么深厚的人折磨成这样,是被我抓了出来了,一定把他碎尸万段,扬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夜浔的面目更加痛苦,他双拳紧握,似乎也在奋力挣扎抵抗。 渐渐地内,一股黑气已经被我和阿月两人联手逼到了夜浔的天灵之上,看着就只差一部就能把他逼出来的时候。 突然感觉我喉头一紧,猛然一看,竟是一把短刃,正横亘在我的脖颈之间。 房间里除了两个躺在床榻上的伤患,就只有我和阿苑两个可以活动的人,那我这身后操纵匕首之人又会是谁呢? 阿苑离我很近,他一斜眼就直接能看到我背后的人长什么模样,而我也只能从他的眼神里面读出一些信息。 那家伙一向都是个风平浪静雷打不动的性格,可他那双眼睛里面竟写满了惊异,面目微瞠。 阿苑这少有的表情。让我往一些不好的方向想了去。 刚才在我身后焦急咳嗽过的宸王是我看着睡去,那时,我还探寻过他体内一股黑气的存在。 虽然比之前要安静,也没有折腾的那么厉害了,毕竟也是存在,并且在他体内活动的。 而他体内那股阴邪入体的征兆,就感觉像是什么陈年老病一般根深蒂固。 难不成我刚才用真身接近他,身上萦绕着的死气和阴气,竟然在无形之中,将他体内的那一股黑气一起激荡了起来? 是吧,不是吧?我什么都不做都还要承担后果吗? 我简直欲哭无泪,不过比起这个,现如今,横亘在我脖颈之上的那把冷兵器才更是要命。 万一我稍不注意,惹得背后那个已经被恶念控制了的宸王一个不高兴就这样把我给抹脖子了,那我不就是成了幽冥第一个被人给干掉的鬼差咯? 这想想都是个天大的笑话,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一边朝着阿苑使眼色,一边又要加紧手上对夜浔灵力的输入,这可是个紧要关头,万一停下来了,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想都想不到的后果呢。 我现在没办法空手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召唤豹尾的口诀,希望那家伙这次不要水我。 “我给最后一次机会。停下你手里的动作,不然我就杀了你!” 果不其然,是宸王的声音,但这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阴测测。 很显然,这就是已经被黑气。控制了的他。 “那我要是停下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动手呢?”我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要同他周旋时间。 阿苑现在也是忙得很,他两手之间聚集的黑气越来越多,我看着夜浔头顶上的黑气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我才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夜浔就能醒过来。 到时候管他什么魑魅魍魉,还是在我这在我身后,被那一股小家子鬼气控制住了的宸王也好,通通都会被打散个干净。 生了吗?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豹尾能快点赶到,帮我解决眼前这个局面,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不是,没有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嗯?”宸王现在有些焦躁,他手里的那把短刃又默默地往我脖子上移了几分,锋利的刀刃在我的脖子上擦出了细红的血痕。 绵绵的钝痛传来,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阿苑担忧的将我看着:“你先放开她,有什么条件都好说!” 宸王咯咯笑了两声:“我的目的不是一早就说过了吗?你是聋了吗?我叫你们停手没有听到吗?” 他突然高扬起来的语气犀利又尖锐,像把刀子一样扎在我的耳朵里面似的。 “说这位大仙,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冲着别人的耳朵吼啊?” 我知道我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他可能会让我死的更快,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他再这样继续在我耳朵边吼的话,我可能现在就死了。 该死,豹尾那家伙怎么还不来? “哦,所以你是害怕我这样说话吗?那如果你再不停手的话。我这把刀,可就不是抹在你脖子上了?” 他这话是怎么说?难不成。他又有别的死法折磨我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及时出手 该死,豹尾那家伙怎么还不来? “哦,所以你是害怕我这样说话吗?那如果你再不停手的话。我这把刀,可就不是抹在你脖子上了?” 他这话是怎么说?难不成,他又有别的死法折磨我了? “哎呀,这位大哥呀,有事儿好好说吗,何必要这么动刀动枪的呢,你吓到我就算了,要是吓到其他小朋友那就更不好啦!” 我企图说一些有的没的,想来把时间拖延下去。 但是那家伙显然不吃这一套:“我叫你停手,如果你再不按照我说的做的话,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呦呵,他这句话说的,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黑气控制住的宸王能有多大能耐,第一次与占据驱使这具身体,就轻易杀了我们三个吗? 那这种情况他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按理说,这被邪灵控制的前期应该是极其虚弱才是。 他现在放出来的大话,我之所以会这样顺从他,完全是因为那把刀真架在我的脖子上,而我此刻又要为夜浔拿出那股黑气而源源不断地传输灵力,不能松手。 如若是不然,我早就把他打飞了! 现在想想,我除了顺从他,好像也只能顺从他。 但是夜浔那边是绝对不能松开的,好不容易内一股黑气被逼上了天灵即将要被震出来的时候。 如果我们放弃了继续用灵力相逼,那黑气就极有可能就会重新找着空子,再回到夜浔身体分散各处藏匿,到时候要想再次把他逼出来可就难了。 现在我所能想到,就只有豹尾那个家伙能及时赶到,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但我们都无所作为,也似乎也更加激怒了这个被恶灵附身了的宸王。 因为它和我挨得近,我最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和阴沉。 可以把寒光泠泠的刀子渐渐陷进了我的皮肉之中,的温柔的雪恰到好处地滚了出来,顺着我的衣襟蔓延开。 留下一团团红色的,刺眼的印记。 要死了,我这具法身可是真的跟生人的身体一样脆弱,经不起他这样子的折磨。 脖颈间传来的钝痛。让我嘶嘶的吸着凉气,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皮肉上的伤痛了,我竟然觉得是种久违的感觉。 眼看着那刀尖就将要缓缓磨进去的时候,这被荆棘围拢起来的结界里面突然袭来一股寒意。 倒让我心安了不少,关这熟悉的气息,应该是豹尾来了没错。 我身后那个被邪灵附身的宸王也应该是感觉到了:“是谁?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很可惜,这邪灵现在用的是凡人的身体,在短时间内,他根本不能适应操纵的过来。 也就是说,他的能力不能完全在宸王的这具身体上展现,他现在是看不见的豹尾的。 虽然他看不见,但是我可以呀,我眼睁睁的看豹尾现形在夜浔的床头边,他看见我身后拿着匕首的宸王。 眼中虽有丝丝震惊,但还是速度地掐诀捻印。 那股白芒,擦着我的耳朵正中后面被邪灵控制住的宸王。 我听到他闷闷的哼了一声,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里握着刀,擦过了我的头发,带下一缕。 我捂着脖子,松了一口气,我肯定的鲜血顺着我的手掌,手腕缓缓流了下来。 豹尾立刻跑了过来:“白大人,您没事儿吧?” 我下意识地摆了摆手说:“现在没事儿,好着呢!” 看着这满手鲜红的鲜血正告诉我一个事实,方才给夜浔灌输林立的术法好像断了。 我心里一慌,忙不迭地抬眼看了看阿苑。 如今少了一份力量的加持,他好像也变得十分艰难,眉头紧蹙,就连灌输灵力的手也在跟着发抖。 我刚想重新掐诀捻印,将这段口给接上,豹尾一把手教我制住:“白大人!您不能再这样了!” 我企图想要挣开他:“不可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夜浔不可以少了这份力量!” 豹尾看着我又慌又乱:“可是您现在受伤了,您得先疗伤,剩下的我来帮您接上好吗?” 我看了眼豹尾真挚的面庞,又看了看焦急的阿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多谢了!” 估摸着是我这份态度转变的太快了,豹尾的嘴角猛地抽了抽,然后干笑了两声:“举,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 我冲他赞许一笑:“好的,既然是举手之劳,那你就好好的发挥吧!” 我捂着还在流血的脖颈,坐上了宸王的床榻。 那个已经歇菜了的被邪灵附身的宸王现在还在地上,被豹尾的术法打中,短时间内他应该是不会醒过来的。 即便是醒过来呢,估摸着也不是宸王本人,那他现在的床铺我应该是用得的。 如此想着,我便踏踏实实地盘腿坐了上去,缓缓地掐诀运功疗伤。 要我说,这邪灵也真是够磨叽的,第一次警告我不从,他就应该及时的一刀把我给杀了。 造成如今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局面,完全是他究由自取。 一番运功下来,伤口的血已经被止住了,我随手在虚空之中一划,出现一抹绸带。 感觉那伤口还有细细的红痕,露出来太难看了,我便使绸带将它细细围住。 我这边都差不多好了,就是睡在阿苑和豹尾那边了,我一骨碌缩下床,急急忙忙跑去查看。 那些个黑气已经到了夜浔的,天灵上被逼出来七七八八,剩余的这些更是不能轻易的掉以轻心,万一有些个残留,到时候再复发,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为了使这件事情快些结束,我也着紧着掐诀捻印意在助他们一臂之力。 毕竟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我们背后还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呢。 想到这里,我转脸看了看,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宸王,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真造孽呀。 看着夜浔如今已经平和下来的面容,我总算是松下一口气来。 “豹尾,或许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类似于黑气一般的邪灵。会寄附在人的身体里,并且控制人的呢?” 趁着闲暇时刻我向豹尾问题了这个问题,这似乎是我出任无常以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情。 这家伙整日在幽冥闲暇晃荡,应该是知道并且了解很多奇闻异事的。 再者他比我多任期几百年,什么疑难杂症之类的,应该会知道的比我多吧。 豹尾抿着嘴巴想了半天:“唔,这个问题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呢,事情又好像跟这个不一样。” 我着急问他:“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八十九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 豹尾抿着嘴巴想了半天:“唔,这个问题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呢,事情又好像跟这个不一样。” 我着急问他:“是什么东西?” 豹尾皱着眉头也想了想:“那可是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啊,帝君大人已经严厉禁止我们不许说出去!” 到现在这种危急时刻了,哪里还管得上这么多呢,我才不管豹尾是否有什么顾虑:“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很可能就跟你知道的那个差不多,如果你隐瞒了,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了,你知道吗?” 豹尾显然还是很忌惮帝君大人,任凭我再这么将厉害关系跟他扯清楚的情况下,他还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只见阿苑突然手屈成爪。手里的灵力突然倍增。 我知道这应该是他施法救夜浔的紧要关头了,遂赶紧拍了一下豹尾打住了,原本想要同他争执的话头。 豹尾也是一个识相的鬼,立马也严肃的配合阿苑进行了下去。 “白大人,我认为现在我们接触到的这个黑气,可能跟我以前那个不大一样。”豹尾突然在这紧要关头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可是他前头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我岂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就算没有关系,那也肯定得把这些条理梳理清楚了,让我自己做判断。 我没有做声,转脸看了他一眼,语意不明自已。 包围这家伙,既然不愿意说,那肯定背后就另有隐情,不管怎样,这两者事件可能很有联系。在这节骨眼上,我必须得弄清楚。 最后一股黑气,从夜浔的天灵盖上出来之后,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夜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给他盖好了被子,转而看向了地上,正躺着的那个被恶灵控制了的宸王。 二月此时,也因为灵力的耗费太多,有些疲惫,他脸色苍白,坐在了夜浔的床沿上。 豹尾也是一副虚弱的模样。我好像从来就没看这家伙精神过。 现在这个结界里面的三只鬼,一个人,或许其中一个可能不是人。 但是都是倒的倒,虚的虚,全部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精气神最为旺盛:“你们怎么?都萎了?” 豹尾突然一把手打断我的话:“什么萎了不萎了的,白大人,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损呐!” 豹尾这是几百年来帮我跟班第一次顶撞我的时候,那一瞬间,我虽然很震惊,但却无言以对。 这家伙,什么时候打字变得这么大了?难道是跟夜浔混久了,连我都不怕了? 我讪讪的转身,装作没有听见,默默地将我的尴尬掩饰了去:“那,那你们说这地上这个人怎么处理呀。” 我用脚尖踢了踢那个倒下的宸王,这家伙倒了,以后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豹尾那会儿出的术法到底多狠,既然这么久了,连点快要醒了的征兆都没有。 阿苑此时还是虚弱,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剩下,被他用衣袖不动声色地擦拭去:“暂时先把它安放回宸王原来的床榻上去吧,用捆仙索将它困住,这段时间内,我无法再施展出原来那样的术法。将那些黑气全部拔出。” 我默默看了眼豹尾,那家伙像是怕我说中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摆手,一边摆手,还一边往后退:“您您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更不会那个术法,而且,我真的很虚弱!” 我强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这死鬼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担当,才能真正的让我不再操心生气。 既然人家话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不可能再逼着他作别的事情吧,于是下巴往躺在地上的宸王身上一点,冲着豹尾:“那你赶紧麻溜的把他给我扛到那床上!” 大概是因为我目露凶光且直直盯着他的缘故,之前还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包围,顿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从我面前走过。 然后一俯身,闷哼一声,就像地上躺着的宸王一把拱了起来。 是的,我确定我没有看错,这家伙居然是用拱起来! 我看呆了,阿苑显然也看呆了,这不仅让我怀疑,豹尾的真身,上辈子可能是只猪吧。 原本青涩面皮的豹尾将宸王吭哧吭哧的扛回榻上,脸色居然渐渐泛起了一阵红晕。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样? 我有时候实在搞不懂这厮奇奇怪怪的情感。 人已经准备就绪,就差一把捆仙锁了,这可难不倒我,想当年我可是帝君面前的红人,什么好东西我没拿过?什么好东西,没有拥有过?一把捆仙索,算得了儿什么呀? 我指尖一璇,手里掐了个法印,在空中缓缓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一道金光顺着那道弧线飞射向了宸王。 几经缠绕之下,那捆仙索已经将沉睡着的被恶灵附身的宸王牢牢缠住了。 “你确定就这样简单的东西能把它困住吗?”我不放心,要向阿苑再确认一下。 阿苑此时已经趁着空堂盘腿调息之中,暂时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旁边的豹尾就已经嚷开了。 “哎呀呀,我说白大人哪这捆仙索竟然是连心都能捆得住,更何况区区一个被恶灵附身的凡人呢? 你要放心,他现在这种情况呢,顶多是恶灵缠身的,初期应该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但后来呢,我就不敢保证了,不过现在还早着呢~” “我今天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在在旁边帮不上忙乱说话的话,我就打死你!”我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对豹尾发出了警告。 “未雨绸缪,不会吗?难道要等这件事情发生了你才想到解救的方法吗?我告诉你小鬼,那时候就已经完蛋了!” 我又端起了以前那种跟豹尾训话的架子,用我自己的想法去强行灌入他的脑子里面,达到教化的目的。 豹尾到底是在幽冥混了几百年的老鬼了,溜须拍马这方面呢,他比我厉害多了。 他肯定早就已经看出我生气了,虽然他现在胆子呢会比以往大了一点儿,但是我刚刚那一番话说出来,他又是被吓到了。 脑袋耷拉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又不敢顶嘴。 我抄着手站在床边,盯着床上正在沉睡的宸王:“你说。这小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这些恶灵入体的呀,看这副模样,应该是被折磨了很久,但是我又没有察觉,为什么呢?” 豹尾嘴角抽了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了,白大人,您别问我呀,阿苑好像懂得比我多,你去问问他吧!” 豹尾现在的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在撒谎,我一把揪住他:“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第一百九十章 说实话 我抄着手站在床边,盯着床上正在沉睡的宸王:“你说。这小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这些恶灵入体的呀,看这副模样,应该是被折磨了很久,但是我又没有察觉,为什么呢?” 豹尾嘴角抽了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了,白大人,您别问我呀,阿苑好像懂得比我多,你去问问他吧!” 豹尾现在的眼神飘忽一看就是在撒谎,我一把揪住他:“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豹尾一把被我揪住脖颈,眼中神色飘忽闪烁,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 “那个大人,白大人您听我解释,我之所以不说是真的有苦衷的,您就饶了我吧!”眼看自己肯定逃不过我的魔爪,豹尾开始买惨求饶。 “你难道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明明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了,你隐瞒的很可能就是我们不知道的。 而且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很可能就跟你之前说的帝君大人在几百年前经历了那些事情有关! 你如果不说,可能那些事情会再次重演!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豹尾。” 我突然豹尾有了一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情感。 大家都是在幽冥混的上面既然已经下达过命令,说不许透露出去的秘密,那肯定就是幽冥的秘密。 而我们这些最优迷混的小鬼差,除了遵守,便只能是遵守,倘若一有违反,那肯定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们的前世本就不是有大福报的人,只能在这幽冥漫长的岁月中,行善积德,争取有朝一日能够圆满。 我肯定是知道说出秘密后的结果,但是这种情况我如果不逼豹尾说出真相,那可能会更加残酷。 “豹尾你听我说,既然帝君大人严厉禁止,你不能说出去,那想必后果也肯定十分严重。 你放心。其实我既然有能耐,像你逼迫说出来。我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责任全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 我以为这样的安慰就能让豹尾放下心中的防备,将那个隐瞒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我说到做到,既然是我要豹尾说出这件事情的,那后来如果帝君大人怪罪到他的身上,这所有后果,我必然会替他承担下去! 谁知豹尾仍是摇头。话语中竟然还带着些许哭腔:“我的好大人,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但是这个后果我们能不承担就不承担。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知道来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对夜大人更没有好处。 而且我说过了,两起事件之间并没有相连之处,你也无需冒这个风险!” “不对,你当时就说了,那件事情也是有一股黑气引起的,并且操控人作了什么恶事。 难道这不跟现在成王的这种情况一模一样吗?同样是一股黑气依附在他的身体里面操控他,企图杀了我们。”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我当然不会相信包围的解释。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承担那个责任,更不想让我搅入当年的那场浑水之中。 但他越是这样抗拒回答,我就越发的觉得这两起事件之中肯定有联系,帝君大人不愿意说的事情,幽冥的禁忌,豹尾的隐瞒。 全部就像是浮在我面前的一层一层云雾,想要拨开来,看见那道真相,却用始终寻不得真切。 阿苑已经恢复了大半,从床榻上下来:“你们暂时不要争了,这件事情还需得从长计议。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想怎么解救宸王吧!” “我看他这脉象以及他体内恶灵依附的趋势,分明就不像这几日才中招的,而是长长久久以来淤积而成的!”我将两手拢在袖子里面,朝着宸王的床榻走了一圈。总结道。 阿苑面上云淡风轻:“我确实一直呆在宸王殿下身边。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未曾有过察觉,而且我日日跟在他身边,也没有见他接触一些奇怪的人和事!” 豹尾两手环抱起来,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我看你丫分明就是在陪喊捉贼,还说什么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和事,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我当即喝止住了豹尾:“闭嘴,你要是这么会说话,就把刚刚我问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给我理清楚了说出来,要是没那个心思,就别在这里打岔!” 豹尾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哼哼叽叽的就往我身后躲。 我一把拍开他捏住我袖口的两根手指,咬着后槽牙道:“你要么给我正经一点,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投胎!” 也不知是我变了还是怎么的。豹尾这段时间越发出格,且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越来越多,好好的,一只青皮小鬼怎么越养越像女鬼了呢? 我默默叹了一口气,又把心思放回到了正轨上:“那宸王殿下身上可曾带的有什么比较奇怪的饰品哪,或者是什么之类的?” 我尽量想从这些比较容易人引起怀疑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可没想到阿苑还是摇了摇头否认。 那这整件事情就变得极其奇怪了,难不成这黑气是从天而降的。想找个背锅侠去,恰巧被宸王捡到了? 那这万里挑一的倒霉蛋,非宸王莫属了。 我看着左右两侧安详的躺着的两个男人,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如何表达这种情绪。 毕竟我是个收魂的鬼,现在这场面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只差了两张白布。 然后四周在来一些唢呐和铜锣的声音,一场热闹又凄凉的告别就此开始了。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想笑,这种紧要的时刻,我居然在想,夜浔上辈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他的死相居然这么好看? 我仔细地端详他一番,他的眉眼是稍稍往上面挑起的,眼眸之中春水暗涌,细细腻腻的情感,勾人得很! 身侧有一个青皮脑袋突然晃到我面前,很合时宜地插进一句话:“白大人,你为何盯着夜大人的脸这么笑?” 这场面被这家伙一句话的打破,搞得我有些尴尬,但是在这期间呢,我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同豹尾谈论了一番关于夜浔容貌的事情。 那家伙显然不懂我在说什么:“那找白大人您这么说,夜大人上辈子是吊死的咯?” 我很笃定的点了点头:“你看他的眼尾上挑,脸色又白,定是死前气血不畅,郁积上头,所以死后才会这般模样。 豹尾有些好奇的盯着我:“那万一是眉眼是往下垂的呢?又是如何死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胡扯 我很笃定的点了点头:“你看他的眼尾上挑,脸色又白,定是死前气血不畅,郁积上头,所以死后才会这般模样。 豹尾有些好奇的盯着我:“那万一是眉眼是往下垂的呢?又是如何死的?” 我郑重的思忖了片刻,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道:“那就很有可能是丑死的!” “咳咳咳……”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我们说话的阿苑一副气血不畅的模样。 豹尾看着立马细心地跑上去替他拍了拍背:“哎哟,这夜大人都还没醒呢,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这句话可谓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我要是阿苑早就一耳光抽他了! 但是阿苑向来都是个沉得出气的性子,他直立起身,不动声色的躲开豹尾的手,然后,缓步走向了那个被黑气控制住的,已经昏迷了的宸王。 “我看他这模样。应该也是才被这黑气控制住,显然他现在应该还不大能成什么气候,先调整调整,等夜大人醒过来,在做打算吧!” 阿苑在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捂向了心口,我估摸他应该是受了伤的。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看情况。”我将他拦住,把他摁在了旁边的木椅上。 豹尾他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哎哟,我说白大人你还是多担心担心叶大人吧,这小子一看是修魔道的,能吃苦着呢!” 我赶紧瞪了豹尾一眼,人家修模特的又怎么了?真不知道他这该死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明明自己也是一个畜生道轮回上来的小鬼差而已。 豹尾屡次被我拂了面子,好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了,我看他铁青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有事儿没事儿,转身就出了这个荆棘围成的结界。 我将阿苑好好安顿了下来,便也跟着转身出了结界。 此刻的山洞外面,人就是夜巡的内扇姐姐,只不过这维系着的灵力已经比着初始已经弱了好多。 我看着包围新手在内街街上画了几笔,然后拢着袖子,就像进他自家大门儿一样进了这个山洞。 这家伙莫不是最近太嚣张了些,就连我这个曾经的顶头上司白无常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我思来想去觉得甚是丢人,但是又害怕报为,走了之后内姐姐我又打不开。只能压着心中的火气,三两不跟着他一道钻进了那个结界。 如今,这里面被困的伤兵已经好了许多,没有了我来时看到的那般惨状。 伤好的,在照顾那些伤重的, 没伤的便就在好好养精蓄锐着。 看着我走了进来。方才扶着夜浔进到那个荆棘结界里面的几位小将立马就凑了上来。 他们并不能看见走在前面的豹尾,于是便也就三两个地将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我话。 “怎么样?夜大人好些了吗?可需要我们帮忙?” “宸王殿下醒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呀?” “那个那个大人。我们好像能吃的食物和水已经不多了!” “闭嘴,难道不应该先问问夜大人和宸王殿下的情况吗?” 几个小将身高不同,声音粗细不同,就这样团团将我围住问道。 暮然间,我猛地觉得一股心酸上头,难道他们之间就没有人想问问阿苑吗? 真是好笑,一口一个的哀怨大人到现在为止,是那里唯一一个能站着说话的清醒人。 居然没有一个小将问过的问题是关于他的,想到这里,我居然还有些庆幸,他们第一句话问的是夜浔,而不是说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然后接下来再问的是宸王。 还好还好,倒也不至于这么忘恩负义。 我摆手让他们散开:“这些问题我一会儿再给你们回答,现在紧要的是我要看看这些受伤的伤兵情况!” 几位围上来的小将面上一顿青白交替,谁看得出来他们很不情愿,但是又迫于我的威压,还是缓缓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我大踏步的走在前面,他们过了一会儿,也慢吞吞的跟在我的后面。 也许这个人的心很细。他将这些商品处理的很好,哪怕是因为我在外面捣乱,他也能尽心尽力的张这些伤兵的伤口处理好。 到了最后,他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再继续医治才叫我帮忙的情况下。那几股缠住伤兵的黑气还是被他干干净净的拔除掉了。 我大概绕了一圈儿,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到是豹尾那家伙,如今一脸不开心的站在墙根儿,两手环抱,嘟着嘴巴。 那模样,我除了用丑乖,丑乖来形容他,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了。 “小家伙,你又怎么啦?可别告诉我,你来这里不是帮忙,是跟我生气来的!”我也毫不含糊,直接冲着他隔了老远就在吼。 其他商品眼里还有这几位小将,眼里我就是在隔着空气说话。 我用余光瞥见他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我强忍住笑意,心想要想豹尾来露出真面目,也得叫这家伙好好收拾收拾吧。 不然这一身青皮,还有那个凹凸不平的脑袋以及头上那几根稀疏的毛发,估摸着得把人吓死。 知道的是,看见了小神官不知道的,就以为是夜叉鬼索命来的。 有一说一报,我这家伙长得确实跟夜叉挺像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觉得他是个夜叉。至少,他爹娘可能是个夜叉! 豹尾听见了我再喊他。您这一张不高兴的脸,但还是忍不住的要往我这边走:“白道人,他们也太不尊重我了,好歹我也是个小仙官,他们见着我就不能有一丁点儿的礼仪吗?起码尊重也要有的吧!” 我看了看豹尾,又看了看身后那一脸懵的众人,额角登时滴落落一大颗冷汗。 “那个小家伙。您还是先照照镜子吧,就你这个模样,他们估计会被吓死的!”我好心好意地劝他,想给他个台阶下。 但是豹纹如果能听懂我的话的话,他也不至于这几百年只能当我跟班儿了。 “凭什么人家再丑也是先关,好歹也是要帮助他们的人呢,怎么?只许长得好看的人露面就不允许我们这些,有一丁点儿瑕疵的,出来放放风吗?”豹尾抄着袖子振振有词的同我理论。 这方面我显然是争执不过他的,因为豹尾却几百年来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迷之自信。 虽然我肯定也不是那种喜欢看脸的鬼,但是一般美丑的事物我还是能够分辨的。 当着内一干众人的面,我又不能说什么过激的话,又不能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于是我默默地拉着豹尾,到了旁边,然而到了他们眼里,很可能就是我拉着一团空气装模作样都走到了一边。 甚至还在与他交谈,豹尾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豹尾的真面目 当着内一干众人的面,我又不能说什么过激的话,又不能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于是我默默地拉着豹尾,到了旁边,然而到了他们眼里,很可能就是我拉着一团空气装模作样都走到了一边。 甚至还在与他交谈,豹尾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呢? 我简直都可以想像到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了,充满同情,又充满困惑,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无妨,只要让豹尾这厮换个面貌现身,帮我解决了这个误会也是可以的。 豹尾还是有些不高兴,估计是我把他拉开了,让他觉得没什么面子:“白当人,你拉我做什么?我今天还就得在他们面前露露脸儿了,让他们知道知道威名赫赫的豹尾大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大概畅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但是鸡皮疙瘩却不由自主的浮现:“我的小豹尾啊,您就让我省省心,如果你要是实在想露脸的话,那咱们能不能换一张脸呢?” 豹尾撇了撇嘴,手也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脸,接着是脑袋。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豹尾突然有些失神道:“白大人,你觉得我这样子丑吗?” “丑!”我最憎恨的条件反射就是这么快,电光火石之间,我来不及反应,嘴巴就已经先说出了这个字。 但我不能当着傍晚的面,说实话,我得补救:“……丑!是不可能丑的,只是削微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只见豹尾嘴巴忽然一撇,看样子是要哭了的征兆啊。 我连忙左右摆手劝住他:“不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也不是难看,反正就是……就是……” 我真不应该这样,冲动之下就说出了这种话,这下子连圆谎都不好圆了。 说到最后,自己想不出来,也只有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哎呀,反正啊,我心目中的豹尾可是幽冥长得最好看的鬼差之一呢!只不过呢。你现在还没有张开,等你以后长高啦,然后再长开啦,就会更好看了!” 豹尾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我:“白大人您敷衍的可真是够卖力的!” 呵呵,我心里在苦笑,谢谢您的夸奖。 好说歹说,我总算是劝出了豹尾,他也同意了,自己换一张面皮,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虽然不是为了他心目之中的美丑一事,而是为了体贴那些才从战争之中九死一生回来的将士们。 豹尾大人是为了给他们一些些关怀而已。 这话虽然不是我自己想的,但确确实实是豹尾自己告诉我的。此时的我只能笑着附和他。 于是在一干众人良久的,沉默的注视之下,豹尾从虚空之中渐渐幻化出了自己的身形。 我突然觉得他这个面目好生眼熟,仿佛我就在哪里见过一样,雪白的面皮,粉嘟嘟的嘴巴,然后。斜长入云鬓的眉。 这模样俨然就是人间的一个官家少年郎啊。 “怎么样白大人,我这样子是不是比大人都好看?”豹尾腆着脸,笑嘻嘻地凑过来问我。 我强忍住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生生的憋出了这一句口不对心的话:“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 不是我吹牛,我觉得崔判官年轻的时候,估摸也是他这个样子。而且人家还没他这么自恋,最最关键的,人家比他高! 当然,这些话也只有我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不然某些鬼的心要被我伤得稀里糊涂的。 俨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众人。其实过了夜浔在里面为他们疗伤吧读,也见识过了我和夜巡相互配合,共同驱走邪灵的场景。 豹尾此刻从虚空之中化出真身,显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丝的惊讶,相反,更多的是一种欣喜。 估摸这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能够逃出这深山的希望又多了一些吧。 豹尾这次初来乍到,按理说应该跟我之前进入皇宫。初次在人前化形是一个拘谨模样啊。 但这次的表现确实让我吃了一惊,他居然很是自然。倒是要比在幽冥的时候,更加得意了。 你还别说他走在我前面,姚着上怎么样?倒真的有几分是人间小公子的样子。 只不过我已经知道他那个人皮下面藏着的是什么样的原型,对于她的这个扮相,除了有一丝丝惊讶以外,并不觉得惊艳。 想到这里,我又免不了要把它跟夜浔拿出来做做比较了,说实在话,夜浔算是我在幽冥这几百年来第一个见过的模样,生得极其好看的鬼。 并且这次好像是我第一个记住名字的鬼,豹尾不算,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名字,是他的职位——掌管动植物生灵的生死。 就像是我一样,我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只能靠一块玉佩留作念想,这个秘密只有夜浔知道。 豹尾也是没有名字的鬼,包括三孟也是,他们说的是孟婆大人造出来的鬼,其实这名字是上一任乃至上上一任流传下来的。 这个问题我很早以前就有想过,但是思来想去都觉得深奥,以至于频频想起都会觉得头疼,甚至于有种心悸的感觉。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曾经是幽冥对我设下禁制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时间在如此折腾之下,这道禁止,但好像失去了很多作用。 “白大人?你在想什么呢?”豹尾歪着头,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猛地回过神来,看着他:“你怎么,有事儿吗?” 豹尾嘿嘿一声干笑,手里的扇子哗啦一声合了起来:“你看他们都才第一次见到我,您不得介绍介绍?”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心里那个无名火又蹭蹭的冒了起来我咬着牙,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道:“你最近好像很嚣张啊,居然连这种介绍的小事儿都要让我来做了?” 豹尾嘿嘿地陪了一声笑,然后转身将我拉到了一边,前一刻表情还很是得意,后一刻就立马做出一副恳求的模样:“白大人,我求求你了,你就给我个面子。在他们面前意思意思,介绍我一下吧~” 我白了他一眼,将脸转到一边,并不想搭理他。 “嗯~”豹尾一脸委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绕到一边将我望着。 我很敷衍地撇了他一眼饶是从心底里面都知道他这张好看的脸下面是个什么货色。纵使我十分抵触与他对视,但也不得不看着他:“你不要跟我做这样的表情。我不会帮你的,说到做到!” 但不知道为什么,豹尾这副玄然欲泣的表情,那是很好被欺负:“哎哟,我说白大人呀,您就帮我这一次。以后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什么事情我都可以!” 我眉毛一挑,心中大喜:“这可是你说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条件 但不知道为什么,豹尾这副玄然欲泣的表情,一看就好被欺负:“哎哟,我说白大人呀,您就帮我这一次。以后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什么事情我都可以!” 我眉毛一挑,心中大喜:“这可是你说的!” 豹尾听我这么一说,顺理成章的便以为我就要帮他,赶忙迫切的点了点头:“当然啦,我这个人什么时候撒过谎呢?肯定对于白大人的承诺,那是说到做到。” 得了他这句肯定的话之后,我心里开始飞快的打着个小算盘,既然包围你都可以这么说了,那我要是不说些什么难以完成的事情,倒显得我还看不起你来着。 “一言为定!”我当即拍了手,应承下了这件事情。 我拢着袖子走在前头,豹尾在后飞快的踮着小碎步跟着。 轮到快要走进众人的时候,我拍了拍手,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来:“大家都先静一静,我有个事情要宣布。” 整个山洞齐刷刷的目光都落到了我的身上,包括那些个受伤比较严重的伤兵都在旁边的人搀扶之下努力看着我。 我四处打量了一番,很好,大家都没有想开口说话的那个意思。 整体气氛非常和谐,倒也适合我介绍豹尾这个新朋友给大家认识。 “大家都先看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新朋友,他的姓包,大家以后可以叫他包大人!” 我话音将落时,石室里面。忽然想起几个稀稀疏疏的鼓掌声,应该是有了几个带头的人,然后接着后面才跟上了众人一同的喝彩声。 豹尾在这背景之下,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那个……白大人,因为什么要在他们面前称呼我姓包呢?” 我微笑着凑近爆伟,尽我最大的努力,使说话不动嘴唇便能将语言意表明的完整。 “我说你是不是傻呀?这天底下哪有真的姓豹的人呢。给你取个‘包’跟那个‘豹’是谐音嘛!” 豹尾这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家的反响太过热烈,我越害怕这热烈的气氛与那边结界里面凄凉的气氛不相符合。 便也就赶紧摆摆手,让大家打住:“各位现在都还在受伤调整阶段,暂时还是不要这么激动,包大人呢,此次来就是为了帮助大家顺利度过这场困难的,大家有什么事儿可以尽管找他!” 我说完这句话,大家的掌声更加热烈了,还连带着此起彼伏奋力压抑过后的喝彩声。 我能感觉到包围,方才拉我袖子的那双手忽然紧了紧。 “白大人您为什么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呢!”豹尾一脸的不理解。 我咬牙轻声地对他说:“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事情都能做吗,我这次给你派个小任务就接受不了了?” 我仿佛听见了什么琉璃盏碎的清泠之音,那应该是豹尾心碎的声音。 “你在这里好好干。之后回到幽冥,我会好好跟帝君大人说说怎么奖赏你的!”我美滋滋的给豹尾画下了这个大饼。 不知怎么的,在我提及帝君大人这四个字之后,豹尾原本还在纠结的脸色突然变了一阵古怪。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我也没有做什么多的想法。虽然心里好像有被膈一下,但那种感觉却稍纵即逝。 周围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喝彩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整个山洞里面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那份平静。 我拍了拍豹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同他交代:“包大人就好生在这里呆着吧,我呢,还有些事情要先出去一下。” 豹尾这下突然变得机敏了许多,只见他眉头一跳,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问我:“您是不是想偷偷潜入剩下的那个将军府的营地里看看?” 此时此刻的心情并没有能够贴切形容我内心惊讶的词语,我简直差一点儿就直接拍了大腿。 这这这!豹尾,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不是开了天眼,或者是他又开了一道灵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突然来到人间的包围,好像跟前几次。见到他的时候不大一样了,这家伙分明在某些地方有着惊人的变化,细想但却好像又没什么的古怪。 就是整只鬼的身上都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琢磨不透。 我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豹尾吗?” 这家伙当即一拂袖子,挺直了腰板儿在我面前:“如假包换!” 好吧,在我没有拿出证据证明他不是豹尾之前,这家伙还是可以信任的。 至于我要带着他那些古怪时候的把柄,那就必须得细细的找齐了,然后寻个时机一同摆在他面前,到时候他不想承认都难! 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扳向面对山洞里面的众人:“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说完,我轻轻的在他肩头拍了拍,转身离开。 豹尾他刚才确实猜对了几分,整个山上就好像除了我以外,暂时还没有能够主持大局的人。 宸王被那团黑气的邪灵控制住,凶多吉少,夜浔也尚在昏迷。醒来以后功力恢复如何,也不能确定。 至于阿苑,我还是别让他那么操心吧,好好歇一歇,总归是好的。 洞里的众人也需要有一个主心骨,将豹尾留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那家火虽然有些时候不靠谱。但总能有个照应,不是吗? 我此次做了打算,辨证是要下身看一看将军府到底在山下设立下了什么东西,好让宸王他们恢复之后,再想出相应的对策。 我之前设在这山洞周围的结节还在,当初那团灵力,并没有砸向山洞门口,所以这个结界也没有被打破。 我想了想,还是将他继续留在这里吧,毕竟这个结界是我亲手设立的,如果他被人破掉,我会有感应。 那时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也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回来查看这里的情况,这样做也能让我安心很多。 我钻出了那个结界,顺着山路小道走下山,期间,我不停在想如何能够掩饰住我的身份。 其实,这具法身能够隐藏我所有的阴气和灵力,但这张脸已经被太多的邪师看到,记住过。 要是之后在他们的大本营里面被人认出来,那我才叫,是真正的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血淋淋的例子。 我一直可以行走的小鬼阴气足灵力强,正是那群邪师训化妖物,借此修炼的难得契机。 我要是被他们抓了,拿去炼化,几百年的道行全部被他们所分走,这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下山 我生怕自己下山之后在将军府他们的大本营里面被人认出来,那才叫,是真正的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血淋淋的例子。 我一直可以行走的小鬼阴气足灵力强,正是那群邪师训化妖物,借此修炼的难得契机。 我要是被他们抓了,拿去炼化,几百年的道行全部被他们所分走,这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几番辗转,我已经安安稳稳地来到了将军府营地不远的空地上。 赶紧掐诀捻印,因为自己的面上罩了一层障眼法。 之前在不远之处,看着他们军营里将士的军甲,寻机变化了一个。 虽然我不知道像不像,但是吧,有那个意思就行,毕竟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军人。我猜他们那些战甲之下一定都是一个个身怀不轨的邪师。 “那里的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想进到那个营帐里面,身后就已经响起了几声聒噪的男人的声音。 他们手里捏着野兔,大踏步地朝我走来,脸上的横肉在太阳下泛着油光。 “喂!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其中一个走在前头的胖子。手里握着一把横刀,立定在我面前,用鼻子看着我说话。 我们之间虽然隔了几步远的距离,但我已经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酒味儿,还有一丝丝山林之间的野腥味。 显然,这群家伙刚才出去一定是没干好事! 他们手上的野兔,到是和他们这一身横肉以及大刀上未干的血迹很是相匹配。 我看着眼前四五六个大汉,心里有些发怵,也不知道我如果使出,全力跟他们打,能不能从他们手上活着离开呢。 跟他们相互面对面的站了这么一会儿,我大概都能看出他们身上的那些东西,判断出他们并不是等闲之辈。 就拿为首的那个大胖子来说吧,他腰间挂了一串铃铛,被保护的很好,上面的铃铛小巧,全是由纯金打造,上面篆刻着细细密密的经文。 我赶紧撇了两眼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大胖子,跟他的法器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他们的每一个铃铛上面钻刻的经文都不是一样的。我想了想,应当是他们合作列阵的某个条件要求吧。 确认过眼神,面前几个是我对付不了的人。 我赶紧压低姿态,冲他们弯腰鞠躬:“呃,几位大人那个,我是将军大人派过来报信儿的,这不,刚刚走到这里,不知道如何进去……” 领头的莽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他突然一抬手,顿时吓得我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呵呵的笑了几声,连带着身后几位莽汉也跟着笑,其中一个,还从鼻子里面有模有样地哼出了一句“软骨头”。 我什么时候被他们这些人这么嘲笑过心里的那个气呀。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硬拼又拼不过,现在可是人家的地盘,随意发火儿对我没什么好处。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本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呢,圣,女。”皇妃慵懒地支在榻上,媚眼如丝,遥遥与她对视一眼,竟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都险些忘了身处何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多高兴?”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原本凶神恶煞的祺嬷嬷被我这一挡,明显气急了,碍于周遭还有几个尚未来的及遣走的小宫女,气势这一块,嬷嬷自然不能被我压盖下去了。 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什么仇什么怨?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打入内部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言阅。 显然,这一次不是普通的围兵,而是经过这些叛兵和谐师相互商量之后做下的困兵计。 这山上人烟稀少,飞禽走兽也少,毒虫蛇蚁倒是一点没落下,刚才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经过半山腰,还有些许毒瘴蔓延其中。 你这要是让宸王他们的兵马如何在山上生活?能够坚持过这几日已然是不易。 更何况山上夜里风又凉,蚊虫又多,加上还有不少之将士们又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久而久之,这样下去,他们即便是不攻打上山,宸王他们也只能被如此困死在山中。 如果是冲下山与他们硬碰硬的,就山上那些个没有受伤的将士寥寥无几,哪能是这些邪师和这一些吃饱喝足,精气神好的将士们的对手呢? 所以,这样耗下去,毕竟是将军府这群人稳赢。 所以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山底下探查情况,就是因为我害怕。以后夜浔醒过来没有过多来自山下的有用消息,继而做不出合理的判断。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恰恰就是那个将军府的反派头子——言阅! 我和他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记得那会儿在实施的时候,皇妃想要折磨我时,他就好像出现过一次。 不过在我记忆中留下了极短暂的一瞬,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却不曾记住他的样貌,如今他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敢看他。 “下立何人?”大帐正中传来一声慵懒的问话。 我的眼风四下扫了扫,这大账四周立了不少穿戴兵甲的将士,个个手配长剑。 我要是稍微一个不注意,很可能就在他们的围追堵截下被砍成了肉泥。 我背后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心里在不停地安慰我自己:没有事儿,没有事儿,都是小意思! 大约是许久没有回话。旁边有一个看似军师模样的小胖子突然,一拍巴掌极不高兴地对我吼道:“言将军问你话呢,你磨磨唧唧,做什么还不回答!” 我抬眼看了下他,他手里攥着红木漆的令牌,做怒目圆登状,仿佛下一刻,那令牌尖子就要砸进我的脑袋一样。 我被他这么一瞪,心里顿时慌了神,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该死,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想当年,在比他威风好几千万倍的帝君大人面前也从未如此失态过呀。 不提了,不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谁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呢? 我默默叹息了一番,赶紧双手合十,向前作揖:“启,启禀将军,小人是皇城派来此处报信的!” 言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哦?那这信里说了什么呀?” 我咽了咽口水,赶紧打着腹稿。我只说了个报信儿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信儿里面说什么呀。 要是这时间再拖长一点,我身上的嫌疑岂不更大了,到时候他们也有更多的理由,把我就地给处决了呀。 不得行不得行,这样下去我会死翘翘的。 胖子军师果然反应够快,还没等我,还没等我打好腹稿,准备圆谎的时候,他就已经招呼了四周的将士要准备帮我拿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分明看着就是奸细。把他给我拖出去就地处决了!” 他话音将落,四周就立刻上来几个,魁梧的小将士准备将我擒住。 我不由自主的脚底板儿一软,竟然就顺势跪了下去:“将军大人,小人真的是有要事禀报,是关于皇妃娘娘的!” 此话一出,四周原本暴力呵斥以及拽我的将士,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言阅一双丹凤眼斜斜地瞪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一颗心都提到了脖子眼儿上:“小人说要禀报的事情是关于已经失踪了的皇妃娘娘……” 这四周安安静静的,我说的话不轻不重,正好在整个大帐中拨散开。 小胖子军师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对于言阅的重要性,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赶紧招呼四下的将士将我拉开。 刚才那群对他唯命是从的小将此时也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吗?”小胖子军师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言阅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茶盏往地上狠狠一摔,厉声暴喝道:“都给我滚!” 小胖子军师被生生吓出一个激灵,但好在他的反应还是够快,立马就招呼了原本在四周待命的将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也把我抓上。 “等等。!”言阅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不焦不躁。 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齐刷刷的望向了还在木榻上正坐的他,只见它一根修长莹白的指尖缓缓抬起,四处点点之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粉唇微启:“你们离开,她留下!” 这一出暴躁一出温柔的戏码谁受得了啊?小胖子军师约莫也是知道言阅这人的脾气。 见她要留下我的时候,便立即一拉手满脸陪笑地招呼身边的将士赶紧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麻利又顺畅。 现如今,整个帐中就只剩下我和言阅,他现在并没有着急开问说话,而是转手拿了一个新的杯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壶倒进茶杯的热水,婷婷袅袅出一股淡白的雾气,将言阅的整张脸隐在后面,若隐若现。 我也只是敢在这个时候能直视他,倘若那雾气不在。我也只能低着头默默装孙子。 好家伙,说是假装害怕做戏,但我觉得我如今这戏瘾太大了,就连这做戏也做的太像了吧。 没错,我默默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在做戏,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害怕这个恶人。 “说吧,皇城那边派你来,究竟是有何事,倘若你敢瞒我,欺我,我定不饶你!” 言阅就在这时突然不疾不徐的问话,整个四周安安静静的,不都能听见我咽口水的声音。 该死,我那会儿一时情急之下,便编了那个皇妃的事情。实际上,那一次在石室把她收走之后,也找不到他去哪里了,包括和她一起的那个祺嬷嬷。 如今要是想让我追查他们的下落,倒也十分困难,因为我不记得之前在那个法印上到底加了一个什么咒术,倘若我想起来了,便能够按照那个法印的解咒法阵重新召唤回来将它打开。 皇妃现在和那个嬷嬷应该是在里面沉睡着的,要是那个法医没有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的话。那应该想必是安全的。 如果你让我真的说她们的下落。我要是想不起来,那个法印肯定打死也不知道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忆 皇妃现在和那个嬷嬷应该是在里面沉睡着的,要是那个法医没有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的话。那应该想必是安全的。 如果你让我真的说她们的下落。我要是想不起来,那个法印肯定打死也不知道的。 可惜呀,可惜,日防夜防,贼人没有防盗,到把自己给防到了。 我要怎么办?瞎编也来不及时间了,言阅他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叛军头子呀,要是没点心机和城府,人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稳坐将军府的一把好手。 我要是编谎编的不像,以至于今后以后圆不回来的时候,也许又会多了一种死法。 那边言阅还在不紧不慢的等我回答,而这边的我抓耳挠腮想不到对策。 苍天啊,大地啊,来一个人,哦不,鬼!救救我吧。 虽然我肯定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个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里到处都是会邪教功夫的邪师。倘若潜入一个鬼来,还有他们会不知道的吗? 当然,我是个例外,因为我现在不是本体,而是被附身在一句法身之中,这具身体可以隐藏我的死气和灵力,叫他们察觉不了半分。 我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阿苑也带上,他也是人。稍微乔装打扮一下,很可能就是一个很有力的帮手啊。 而且他也是修炼魔道的,跟内群邪师修炼禁书的方法在某些地方不谋而合,他们之间的气味应该是相近的。 我在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面前突然闷闷深深地扎了一把刀子。 你把刀子不偏不倚离了我的膝盖,仅差那么一个指甲盖儿的距离。 你把刀子明晃晃的,我还能从他的刀锋上面看见我因为惊慌失措而惨白的面目。 我又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身上的冷汗哗啦啦的流:“那个那个将军大人,小人方才,过于害怕,所以才没有能接上您的问题,还请将军恕罪,饶我一命!” 我自知自己可能得罪了他,便立马承认错误,想要在某些程度上减少一些言阅的火气。 显然那家伙可能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手里把玩着杯盏,幽幽道:“我刚才问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你最好赶紧给我回答,不然。下一把刀子扎的可就是你的脑袋了!” 我赶紧嘿嘿,赔了几声干笑,然后麻溜地挪了一个位子,将方才那一柄插在我面前的白色刀刃隔在了一边。 “启禀言将军,小人这次来是真的有皇妃娘娘的消息!”我实在没有想说出这句话的想法,但是这嘴巴又比我的脑子先快了一步。 说完这句话的我后悔得简直。想原地打自己耳光,然后觉得还不解气,再把方才那一把银白的刀抽出来,往身上再砍个几十刀。 气死我了,我办事不力的原因应该不是倒霉,而是因为嘴贱! “哦,那倘若你给我的消息有假呢?”言阅如今斜斜地倚在木榻,左手微拖着腮。 他那副模样倒是一点也不稀奇,相反还十分的悠哉。 但我记得之前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笑里藏刀,越是像他这样的人,就越是靠不住,你永远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汇,给你温柔的来一刀。 就像刚刚那样,那把刀子插进我面前的土地时,带过来的剑风以及土块的震动之感我还记忆犹新。 既然他话都已经问到这份儿上了。你要是不给他个保证,就很说不过去了吧。 我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再次冲他拜了拜:“回避将军,小人一言若有假,当被五马分尸!” 我此刻身上穿着的是他们军营里面小兵的衣服。脸上又抹了几道花杠杠,我突然觉得他会相信我的。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我扬手敷衍地挥了挥:“酒吃多了而已,回去吧!” 豹尾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垫脚往我背后瞅了瞅,在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间,整张灰绿色的面皮都好像突然焕亮了。 “咿?”他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从一只丑陋凶恶的夜叉形象幻变成为翩翩公子。 豹尾先是举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掏来一面铜盆,借着上面模糊的映照,很是不苟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我哼了一声,斜眼睇着豹尾,言语间满是犀利:“那我呐,看起来就好得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豹尾一边试探地触碰高肿的半边脸颊,一边还得耐心传音与我解释。 “大人,我是说,夜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这就可问错人了。 我当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冷淡:“夜大人美人在怀,有些情难自持很正常,你乱嚼什么舌根!” 豹尾吹落了指甲缝里几根刚从头顶搔下的可怜毛发,一脸困惑:“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啊?” 我眉头一跳,有十分强烈地预感,这只讨打小鬼接下来想表达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我愉快? 我发誓,要是豹尾所言真那么不合时宜的正中我下怀的话… 嘻嘻,我就抽他! “你看到的是那样?比如?”我顺着话头问了下去,也完全说不上是在意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豹尾会不会挨打。 豹尾牵起袖子为我打风:“比如,夜大人并非像您说的那般,什么‘美人在怀’!” 我眉毛一扬,居然有些惊讶,还有些自我怀疑,那可明明是我眼见为实的啊? 不过,豹尾到底是豹尾,永远不会辜负我立下的每一个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做出一副极其羡艳的表情,一双手也揪着那只为我打风的袖子搅啊搅,目光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幻想憧憬着什么。 “卑职也想像夜大人那般,能够被貌美的小仙子贴身搀扶照顾” 我一阵鸡皮疙瘩暴起,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清醒一点!”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以为言阅会把我严刑拷打一番,但这家伙的反应好像没我想象中那么过激。 他应该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联系到皇城的消息也少,所以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肯定也不辨真假。 我现在已经被关在这个铁牢里面约莫有半上午的时间了,期间那个小胖子军师过来看过我一次。 除了恶言恶语的对我讥讽一番,剩下的片就是言阅,让他过来给我带话。 他说,将军愿意给我。半天的时间想明白是自己说出真相,还是他一层一层严刑拷打让我交代。 小胖子顺便还将自己各种。酷刑的手段都展示了一番。 当然,这对于地狱里的那些。上刀山下火海的酷刑都司空见惯的我来说,他说的那些东西好像并不具备威慑力。 但我又不能显得很从容的样子,这样一来,我这小兵的戏做得也太假了。 “你过来,我告诉你,你还是替我给将军带句话吧!”我努力地伸手招呼小胖军师回来。 小胖子扭着它圆滚滚的身体吭哧吭哧地又凑到我的面前:“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我可告诉你在这儿军营之中,他们第一不敢惹的是将军大人,第二个就是我! 你要是胆敢在我面前有一丁点儿侥幸,那就得操心操心,你这条小命儿是否还在!” 他挺着肚子。用鼻孔冲着我哼出这句话。 我看他那一副不屑的模样,心里更是不屑:“哎呀,我就是让您帮将军带句话而已,至于信不信呢,肯定有将军来定夺的!” 小胖子,军师白了我一眼。附耳过来。 我冲他耳语了几句,然后神秘一笑,小胖子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你此话可当真?” 我一挑眉,点了点头:“当然当真!” 小胖子一脸不相信的摇摇头走了,走的时候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双手拢进了袖子里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了铁笼的角落里面,静静的等待天黑。 这山下的蚊虫果然没有山上的多,就连着气氛,都比山上暖和许多,我在这里一个人躺久了,莫名的就有了些睡意。 真好啊,好久都没有在这里安安静静,又暖暖和的时候,睡上一觉了。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刚才我那一兜子的睡意全部跑得一干二净。 我一转身,言阅正站在我的后面,嘴唇紧抿,着柔和的夜色下他的脸,被皎洁的月光镀上了一层白。 “你,果然还是来了将军大人!”我冲她微微一笑,原本想起身来与他平视,可万万没有想到,我这长时间的缩着,脚下已经完全发麻,没有了知觉。 刚一动作,脚下的一股绵麻之感,都让我不得不一个扑通又跪了下去。 果不其然,头顶上传来了言阅没有憋住的笑声:“想不到你还挺讲礼数的!” 我低着头,心里默默后悔一番,咬牙切齿的应付了两声:“将军大人驾到,小的行这些礼数自然是应当的~” 言阅跟我废话,他直接凑近我,然后将手里握着的那柄剑,对准了我的脖颈:“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叫我喊到这里来,我今天想知道的事情,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小心你的小命儿。” 我当然要得到,他会这么说,索性也就不反抗,直接顺着方才跪倒在地下的姿势原地坐了起来。 言阅很显然,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宜昌去美的面皮上既有一些难以置信,但又必须紧绷着。 “这又是在做什么?难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他说话谈吐间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但是没有办法呀,我今日白天教那个小胖子军师替我传话。 原意呢,我是想约言阅,晚上见面,然后将皇城中隐瞒皇妃娘娘下落的消息告诉他。 也不知道小胖子传了什么话,他见我的时候怎么这样生气呀,按理说,不应该呀。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试探的问他:“小胖子,没跟你说别地?” 言阅当然不会接我的话。他手上用微微用力,长剑向上一挑。锋利的剑锋就已经缓缓擦过了我的脖颈,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红痕。 我这下可慌了神,背后默默地沁出冷汗:“将军大人手下留情啊!” 言阅冷笑了一声:“你不是想耍花样吗?要看看你,究竟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那些花样更重要?” 我委屈啊,我实在太委屈了,要是窦娥在世,我相信六月飞雪的是我,不是她了! 我不就是想跟他确认一下情况,好斟酌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吗?堂堂一个将军大人,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作为下属应有的警惕性吗? 显然,言阅不会。 我被她这么一下。我也有了放弃挣扎的念头,心里想着把自己早就已经规划好的那些谎言全部给他说了算了。 但是细细一想。如果我将这些事情全盘托出,那我以后岂不是没有留在了这个军营的必要了。 他有朝一日将我遣送走了。那我还在这里探个屁的消息啊! 合着我到这里来,就是给他来送信的?那不成不成,这赔本的买卖我是绝对不能再做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错误我不能再犯! 我在心里默默地平息了一下,接着又满脸微笑的冲着言阅:“将军大人,我要是真的跟你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言阅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他沉声一喝:“休要多言,赶紧速速招来!” 我心里暗自腹诽:“猴急就猴急嘛,还要这么凶!” 老师现在比不过从前,要是在幽冥,谁敢这么凶我呀。就算不在幽冥,我在人间的时候,谁看见我都不得喊一句白大人呢?不对,是祖宗! “皇妃娘娘失踪的时候,好像是和祺嬷嬷一道去了一个密室,接着好像再就没回来过。 说来也奇怪,大人,当时。去那个密室门外看守的小兵所讲,您好像也去了。那里面可有其他的人呢?” 我这话一说完,言阅脸上的表情显得不自然了几分:“我去过?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讲的?” 我一听他说这话,心里就有些没底,怎么?难不成他很在意自己去过和没去过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解释:“我我也记不清是哪个小兵说的,但是我们主子却是这么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言阅突然笑了:“主子?我都忘了问了,你的主子是谁?” 第一百九十八章 露馅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解释:“我我也记不清是哪个小兵说的,但是我们主子却是这么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言阅突然笑了:“主子?我都忘了问了,你的主子是谁?”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这么个毛病来,我当然觉得我自己说的话是万无一失的,但是这家伙的洞察力未免也太强了些。 我赶紧呵呵的陪着干笑:“我们家主子,就是相爷门下的门客!” 我这话一说完,当时就后悔了,我当真不知道这朝廷里面究竟有何官职能够调查皇宫中所发生的事。 相爷府当然权利过高,但是我忘了最最重要的一点,相府原本就和将军府不合谋,我突然间的自爆家门,无异于就是在言阅面前自寻死路。 他会怎么想我?叛徒奸细?挑拨离间?肯定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我的一颗心呐,顿时拔凉拔凉的。知道这张臭嘴,这么喜欢争先恐后,那我当时就应该寻个针线,将它牢牢封住,然后再下山。 变成哑巴,直接在他面前用手写出来得了,免得给我惹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这下子好了吧,麻烦倒是没有了,死期到了。 我心里那才叫一个,悔不当初啊,可是没想到听见我刚才说这番话的言阅确是表情凝重了起来。 附魔样,我心里居然暗暗觉得这事情会有一丝丝转机,难不成他良心发现了,觉得我是一个好人,肯背信弃义,叛离自己的主子,找他通风报信? 但是这个想法在我脑中闪过之后,我又觉得不对。 言阅再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出卖。叛变这些事情应该是他们最最痛恨的事了。我还在七夕,他当时听见这话的时候没有一剑把我杀了,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但是他听完这话这个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这把剑已经明显偏离了我的脖颈,怎么这他打算是不杀我啦? 面前不远的言阅眼中神色难以分辨,幽深的像一股暗涌,汩汩流动着精明的泉。 良久,他突然轻笑了一声:“你说,你是相府派过来的?” 我仔细咂摸了一遍他这句话。为什么他要说是‘派’? 等等,这句话有陷阱! 想通了之后,我赶紧摆了摆手解释:“不是这样的,家具大人,小人其实跟相府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主要是小人的主子事项,抚养下的门课,但是我的主子是之前在将军府任差的!” 言阅一挑眉,语意难以分辨:“可我也没有听谁说过,我们将军府在相府安插了探子呀?更何况还是你这么个不起眼又不成气候的探子!” 我听他这言下之意。在嫌我没用咯? 我开口赶忙打住他的想法:“非也非也。大人,你可不要看小人,人微言轻,可实际上在这相府之中,却没有几个人能是拦得住小人的人!” “哦?”言阅突然来了兴趣。手上的长剑收了下去,向我走近了几步。 我能够更加仔细地看着月光,在他眼里落下光辉,混着他眼中的那泓深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想不到这将军府乱臣贼子辈出,但是个个都长得眉清目秀,赏心悦目的。 他姐姐皇妃娘娘是一个,他也是一个。 我不由得又得感叹几句了,造化弄人呢,为什么这些反派作恶多端,却偏偏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可惜了哟,可惜了。 “将军大人是不是特别好奇小人为什么会说在相府,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我吗?”我胸有成竹地看着圆月,我敢打赌,他现在不会想要杀了我。 言阅不说话,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那么一个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看见颜月对我的态度稍稍有所缓和。 我便大着胆子冲它招了招手,然后又拍了拍我这牢笼前面的一方小平台,想邀请她坐下,这样呢,我们就能在同一个平面上交流了。 言阅看见我这样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而且他握着剑的那只手也跟着紧了紧,估计是在强忍压制住心中想要砍我的冲动吧。 但是我变这样一直笑嘻嘻的盯着他,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在我如此殷勤的攻势之下。 言阅铁血男儿,好将军,终于终于握着一把剑,坐在我的旁边。 这是我的内心大受鼓舞,心里想着这个反派好像也并不怎么坏吗? 也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把它吹成那样,什么杀人如麻,嗜血如命啊。 如今在我看来,好像那些都是些什么荒唐的无稽之谈,言阅这不挺好一个大小伙子吗?还长得好看。 脾气要比我们家的那个宸王大人,稍微臭那么一点点,但在某种程度上,两个人也是挺像的。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你有什么花招耍不完的,我劝你尽量少耍,你刚才说的话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想,我再拿剑杀你!” 言阅一字一顿语气清晰的说完了这几个字,接着便就陷入了沉默。 折腾了这么久的时间,就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其实他不问我肯定也会说的,毕竟我这个人脸皮薄。 “我呀,我的主子可是一个精通奇门异术的人,今年我跟在他身边也偷偷摸摸学了不少,譬如这座铁笼,其实吧,你现在看我呆在里面,但只要我想出去。那肯定是有这法子的!” 言阅嘴角一勾,显然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你这奴才说话不打草稿。铁龙。装订的这么细,中间莫说是只猫都难得进得去,更何况是你?” 我冲他神秘一笑:“这可就是将军大人孤陋寡闻了,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小人大口亲自给你演示一番,到时候您再选择要不要相信我的话?” 言阅轻轻的嗤笑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了平台,显然是给我让出了个位置。 我看着那空出来的平台,心里暗自发笑,虽然身上这句法身十分麻烦,影响我施法念咒,但是啊,其实有它在也没有大的坏处,没有什么东西是难得住你白大人我的! 一个想要越狱的鬼,是没有人能阻拦得住的。 不过我的施法这期间,也须得好生注意,泄露出去的灵力和气息会不会被那群守在营帐周围的,邪师给察觉到。 万一他们循声而动,抄着家伙像我这里围了起来,那到时候,我肯定就是插着翅膀也在劫难逃了。 光靠我身边这个言阅,言大将军,应该是不能够让我安稳脱身的,他要是知道,那群邪师一起围过来了,估计也得是和他们站在一边,不会相信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取得信任 万一他们循声而动,抄着家伙像我这里围了起来,那到时候,我肯定就是插着翅膀也在劫难逃了。 光靠我身边这个言阅,言大将军,应该是不能够让我安稳脱身的,他要是知道,那群邪师一起围过来了,估计也得是和他们站在一边,不会相信我了。 所以我必须在这基础上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看了一言阅,发现他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的动作,丝毫也不曾走神。 很好,那就让本大人好好让你开开眼界吧! 我在这四周撑起一道屏障,好让自己一会儿施法时的灵力不被外泄。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我想着能躲一会儿睡一会儿吧,总比被大家一眼识破,然后围在这里质问我的好。 这道屏障,是言阅不能够看见的,当然,如果我想给他看见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着我手上动作的变化,健健生出来的细碎圆光看得入迷。 只不过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说法而已,却叫着一个见过大世面,上阵杀敌的大将军看得如同三岁小孩一般神奇,倒也是实属不易。 随着手中法诀的飞快转换,只一瞬间,我一个瞬移,人就已经从牢笼里面,转换到了言阅的面前。 “怎么样?将军大人,是不是相信我的能力了?”我乐滋滋的看着言阅,准备接收从他肺腑里面发出来的赞美之声。 没想到这家伙方才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在我一句话之后,整个面目又变得跟平常一样的冰冷:“不过雕虫小技罢了,你要让我如何夸你?” 我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说的没错,这就是雕虫小技。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我肯定不能承认呢,不然这不就露了短吗? “才,才不是呢,将军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这可是我跟着我们家主子学了一两年才学的成果呢!”我抱着双臂,煞有介事的跟他说道,那语气,仿佛这就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实一样。 来到人界这么久的时间。我当真是比以前更加的厉害了,就连说谎这种需要本事的事情,都能够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偶尔还面带微笑。 言阅微微眯了眯眼:“你就凭这点东西在相府呆着?” 他突如其来的问话令我没想到,刚才还乐滋滋的,顿时冷起来。 这男人也太厉害了,说什么当真都还是不能引开他的注意力呢。 可我又是谁呢,我可是混迹幽冥几百年,却仍旧吃香的白无常大人呢,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 我眼珠一转,心里顿时又有了想法:“当然不止这些啦,你想啊,我们家主子就是您判续幸福的卧底,但是主子呢,对我又另有期待,所以啊,暂时就交给了我这么些法术,至于我会的呢,肯定需要大人你以后慢慢的了解!” 我说完这些话,很有信心地看着言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要是这样他都还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只有在他面前拿出更厉害的家伙了! “你就只给我看了这一样东西,就让我相信你会的东西很多。这是什么道理呢?” 言阅突然微微一笑。这笑看着有些渗人。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打怵,但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他的话:“这个就需要大人,你慢慢了解了。若是您不相信的话。那可以出点儿难题来考一考我。” 话一说完以后,我又开始后悔了,自己挖了一个坑吗?还是一个无敌深,无敌坑的大坑。 我怎么老是在这些事情上跟自己过不去呢?我究竟是在拯救这皇城的苍生,还是在拯救我自己的智商呢? 匪夷所思,痛定思痛! 当然,言阅这只老狐狸肯定也没有想要这样放过我的心思,我刚才所说的话,不过就是为了顺着他的心意往下的,即使我不这么说,他也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难哪难。做人难,做一个奸细更难! 言阅冲着我勾了勾手。那模样就像是在逗狗一般:“可是你说的!” 一脸警惕的慢慢往他那边凑了凑。生怕我,我一个不注意,他抬手就把我的脖子给拧掉了。 但其实不然,她突然猛地一把手搭上我的肩膀,将我往他那初一啦。我一个重心不稳就扑了上去,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气氛莫名奇妙就变得诡异了起来,刚才还紧绷的一副要杀我的模样。这会儿好像……突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我们就这样僵硬的站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我的脚都有些麻了,但是又怕这家伙杀我。 在我小心谨慎的站姿之下,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要我说。烦人的身体,当真是太脆弱。这才单脚站了多久就不行了! 果不其然,我这一个趔趄栽下去,硬深深的扑进了言阅的怀里。 他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将我推开,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我:“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讷讷的挠了挠后脑勺:“张军大人,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 分明是你拉我的呀,我站不稳摔一跤,这很正常的事情啊,这下倒好,变成了你反过来质问我的原因了,好像我要谋杀你似的。 虽然这也是我的心之所愿。但是现在不也时机没到嘛! 我心里默默的腹诽一通。虽然有千句万句的脏话,想要骂出来。但是在这强权面前,我也只能咬牙忍耐。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这些矛盾时间一久也就不存在了,我是谁? 我可是幽冥业务第一的白无常大人呢!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样我在人间受的这些气来说,那我这度量,岂不是都能留个好几十条忘川了? 想到这里,我一个人默默的美了美,但十分不巧。在我暗戳戳的兴奋过后,对上的却是言阅那家伙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会对你有一种入曾相识的感觉?”言阅像是在回想什么一般,摸了摸自己的手。 我一脸纠结的看着他,想必,这人也是有过什么爱恨纠葛的往事?好家伙,我刚才那么一通操作,不会是他让他想起了什么吧。 我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那个将军大人。你要想知道什么你就快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你要是问我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那我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呀,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好吗?” 既然耍赖不行,那我就只能恳求的语气让他赶紧结束我们今晚的对话,这实在是因为这家伙伤情的模样,确实让我看着有些不大能够接受。 第二百章 夜谈风波 我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那个将军大人。你要想知道什么你就快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你要是问我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那我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呀,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好吗?” 既然耍赖不行,那我就只能恳求的语气让他赶紧结束我们今晚的对话,这实在是因为这家伙伤情的模样,确实让我看着有些不大能够接受。 因为在我心目中,言阅是个大将军,他不应该被这些什么女色的问题所困扰,他就应该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的为自己的野心奔波操劳。 现在这副模样就搞得好像是受了情伤极为严重,一般儿站在他面前的我,想劝他又不想劝他。 想劝他呢,是人之常情,毕竟你看见谁有难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跟他安慰几句。 不想劝他呢,也很简单,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跟他的关系变得不一样起来。 我的目的,要取得他的信任,以便于我打听更多的消息,而不是跟他当什么情感导师的。 所以,我目前还在这两条道路之中徘徊,说起来纠结去,都不知道该选哪一条的好。 于是我就在这样犹豫不定的情况下,等来了小胖子军师的围观。 那圆头圆脑的家伙出来的时候,别说是我了,就连还在伤情的言阅都没有反应过来。 油腻腻大脸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面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但是却有一种莫名想让人打他的冲动。 言阅更是如此,一个堂堂铁骨铮铮的铁血大将军,在伤情之时,被他人看见当然怒不可遏。 当时就以一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胖子军师蹬飞出去老远。 我看着那小胖子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垂直落地。 在厚厚的,草坪上砸下一个大坑。 我讪讪的冲着言阅笑了笑:“将军大人果然好脚力!小的今日一见,果然佩服得很!” 说完这些虚假的阿谀奉承的话,我准备脚底抹油先溜一步的时候,却被言阅那厮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后脖领的衣服。 “刚才都已经见识到我的厉害了,那你现在还想去哪里?”言阅的声音在我身后淡淡的响起,波澜不惊,却又暗藏杀机。 我咽了咽口水,费力的扭头回去看他,我敢保证,我正满脸糊的黑泥巴可能都已经被我自己的汗水全部蹭掉了。 转头回去和言阅对视的时候,却莫名撞见他眼中有一簇惊惶的神色一晃而过。 只是那一瞬间,稍纵即逝。 “大人,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凑出一副干笑,冲着言阅说道。 这家伙靠着一股蛮力将我拽回他身边:“想让你做什么?不是应该的吗?还有,我刚才叫你走了吗你就走?” 他说着,原本眼中盛着的破碎月光突然变成了一泓深潭,静静地凝视着我。 见我不说话。他一把手按住我的肩膀,猛的凑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想往后缩,却被他宽大的手掌抵住了后脑勺。 “本王在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了?嗯?”我看着他在我面前逐渐放大的无关。心里早就已经失去了想法。 我的个乖乖,夜浔都没有和我这么说过话的,这家伙,这样做算什么?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调戏呢? 救命啊,我的内心在尖叫呐喊,但是我的手脚却不能做什么。 我现在是一只深入敌营的羊,身边围的到处都是狼,倘若我剥下了这一层披在外面的皮囊,那等着我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飞快地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其实我再怎么努力,却也没办法在这家伙定定的凝视之下,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那个……我……”我很难为情的,张脸别去了一边,眼睛不再看着言阅和他对视。 这奇奇怪怪的氛围以及动作,晓不得他心里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我可不能就这样让他得逞! 大约是长时间的保持,这个姿势久了,言阅见我很是抵触,纠结,挣扎一会儿,便也就放弃了。 他一把将我推出去老远。飞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神色和面貌:“本王今晚累了。你且跟上来,伺候本王!” 他说完这句话,将手里握着的长剑扔在我的面前,哐啷坠地。 还没等我将它捡起来,他自己变,就转身背着手走出了老远。 他这傲娇的性格和脾气。嘴上不饶人的功夫,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真的是我印象当中那个杀人如麻的嗜血过头吗?这难道不应该是将军府里面养久了的大小姐吗? 我转身同情的看了眼,还在远处,脸着地躺着不动的小胖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呻吟几句,他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怎么着的,现在可是完全没有了声息。 我打算去扶他起来的,但是想着他那一身油腻腻的肥肉,便也就作罢,那小胖子诡计多端,万一讹上我怎么办? 今天晚上的目的算是在迂回曲折之中达成的,虽然过程有些一言难尽。但结果好像是我真的取得了言阅的信任。 虽然,但是好像他这人变得有些古怪了,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从他嘴里面套出消息。 想到这里,我捡起那把长剑。赶紧朝着言阅离开的那个方向,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我再次走进这个军营里面的时候,发现气氛十分不对劲。 沉凝严肃中又透着一股诡异,每一个驻守的将士脸上挂着的不是倦容也不是精神,而是一股近乎死寂的木然。 他们的眼神空洞又疏离,看着垂直挺拔的一个人站在那地方,但是我怀疑,下一刻,倘若是有一阵微风拂过,他们就能顺着那道风生生地栽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我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生气,但这气息和面貌完全就不是生人所拥有的呀,这道看上去有些像……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你别在这复杂。如同迷宫一般的营帐之中寻找言阅的帐篷,一边借机观察那些驻守的将士以及在每个营帐里面呆的人。 换句话说,应该是邪师来得更加贴切。 我真想不通,将军府那群没出息的玩意儿,明明自己可以靠实力争权谋利起兵造反的,为什么偏偏就要靠这些邪门歪道来帮助自己成就霸业呢? 他们也不怕自己顺利夺权以后,留下些磨灭不掉的历史和骂名吗? 第二百零一章 狐假虎威 我真想不通,将军府那群没出息的玩意儿,明明自己可以靠实力争权谋利起兵造反的,为什么偏偏就要靠这些邪门歪道来帮助自己成就霸业呢? 他们也不怕自己顺利夺权以后,留下些磨灭不掉的历史和骂名吗? 当然,我觉得以他们的脸皮是不会管这些的,整个军营里安安静静,就连这还不算太凉的夜里,竟然连一只小小的蟋蟀山都不曾有过。 当我路过一个大的营帐之时,里面散着幽蓝的光芒,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就像如同催命一般。一阵快速而又密集的咒语在我耳边炸响。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四肢开始是酸软无力,这肯定是一个不好的开始。 如果我强撑不住倒下了,那就暴露了自己所有的问题,也就是说,我肯定就不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知道那群邪师在这营帐之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和邪门的法术。 反正现在我是不能前去一探究竟的了,按照我这身体素质,我估摸着就是羊入虎口,一去不复返的节奏。 我捂着急速跳动的心口飞快的逃也似的跑了。 几经辗转,我在这偌大的军营里面已经失去了方向,我根本找不到方才言阅离开时候留下的踪迹。 你要说按照气味寻找,他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在军营里面四处都充斥着邪气和古怪香料的味道。 我现在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他寻找真相,看来这隐藏在邪师背后的秘密应该还有许多。 如今的我已经完全找不到路了,但是又不能施展术法去寻找,倘若灵力和气息一旦暴露。那也是对我极其不好的。 这可怎么办?沼气我又找不到,找路也找不到,四周还黑灯瞎火的,要不是我视力稍微好一点儿,估摸着今天晚上就只能在这里,陪着是山脚底下饥饿的蚊虫共度一夜。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营帐之中并没有什么,小虫子的叫声儿,我跑了几圈之后找不到方向,反而近,还能在草丛中看见一两只跳来来跳去的蝈蝈儿。 所以说邪法害人,这真的不是一个个例了,万事万物都害怕这种背离了世间顺序的东西。 就连这种未开心智,没有启蒙过的渺小生灵都知道。 我围着这军营外边儿转了转,原本就打算在此将就一夜的,却不想还碰见了一个老熟人。 这个人并不是谁,这是方才一脚被言阅踢得老远的那个小胖子,军师,此时的他,满脸都是摔出来的红道道,鼻孔间的两股鲜血,被胡乱的抹得脸颊上到处都是。 小胖子被摔了这么久,应该是晕过去了,现在醒过来整个人都十分虚弱。 他看到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大惊失色:“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然后她双手环抱住自己,做出一脸警惕又胆小的模样四处查看,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不忘默默地往我这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询问我。 “那个,那个……殿下不会就在这附近吧?” 我心想,这正是整到他的好时机,谁叫他之前那么趾高气扬的刁难我呢。 我双手环抱着,一副得意的模样:“对呀,殿下就站在这树后面呢!怎么?你这么怕见到他呀?” 眼睁睁的看着小胖子,军师的嘴角抽了抽,鼻孔都气大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耐烦,相反是满脸堆笑:“怎么可能呢?殿下可是在我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能见着殿下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是我的荣幸!” 我好笑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杂草被撩动的声音,这让小胖子方才紧绷着的神色以及那张满脸堆笑的模样,顿时有了些松懈。 他一把攥紧了自己那满是肥肉的厚手,突然。呲牙咧嘴的威胁我:“刚才不是说殿下就在这里吗,怎么隔了这么许久连点儿动静都没有,你要是胆敢骗我,我立马把你的皮给扒了!” 虽然呢,这是我编的谎话,也很快被这小胖子给识出来了,虽然比我想象中的要慢那么一会儿。 但是我肯定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就完全暴露了。 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下巴朝那边最大的一棵树下一点:“侬,殿下就站在那儿了,信不信你自己去看呀。” 小胖子看我一脸笃定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发愁,原本恶狠狠的语气也削减下去了许多:“那你说殿下躲在那树后面做什么。” 我毫不掩饰地白了那小胖子一眼:“躲起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呢?人有三急,你们殿下躲在那树后面拉屎呢!” 许是我这么开放的言论,又或许是我这坦荡的态度。 原本方才还恶狠狠地想要打我,教训我的小胖子,瞬间一个气血不畅,干咳出了声。 “咳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比出一根食指颤颤巍巍地指了指那棵树:“你说殿,殿下在那个树后面?” 至于做什么吗?他肯定也是羞于说出那两个字,又或是怕这两个字说出来以后,把那个原本不存在的人给得罪了。 于是小胖子只用口型,很夸张的对我说了“拉屎”二字,我一脸坦荡地看着他:“对呀,就是在拉屎!” 小胖子被我这么一说,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冲过来,便要捂住我的嘴巴。 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他的身量是矮我许多的,我能够很轻易地将他一个手掌抵住,堪堪留下一臂远的距离。 小胖子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他见我这样被我遏制住,便想着用脚来踢我。 手掌跟脚长,几乎上是相等的,任他再怎么踢打,好像也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好玩儿这样欺负一个小胖子,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这里原本还在奋力想要抽打我的小胖子更加恼羞成怒。 他干脆放弃了挣扎,一甩脑袋脱离开我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就这样在这边守着,已经亵渎了殿下!” 我一歪脑袋蛮不在乎:“所以呢,那又怎么样啊?你叫他出来打我呀?” 冲着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人的哪一棵树说话,真是与否肯定只有我自己知道,但这呢,却已经让原本在原地想要拍言阅马屁的小胖子已经近乎到了崩溃。 他双手合十,小声地恳请我:“姑奶奶,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殿下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还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不想活也就算了,你才为我想想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你不明白吗?” 第二百零二章 小胖子军师 让原本在原地想要拍言阅马屁的小胖子已经近乎到了崩溃。 他双手合十,小声地恳请我:“姑奶奶,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殿下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还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不想活也就算了,你才为我想想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你不明白吗?” 这些我当然比他明白,我毕竟可是在这因果巡回之间辗转了几百年的老手了。 像这些积累功德的东西,我自然是心里有数的,但是呢,眼前这种情况还用不着那么严重。 我耐心地拍了拍小胖子的肩头,安慰他说:“你这个就放一百万个心吧!殿下呢,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他既然能放开胆子的在我面前去做这些事情,就肯定不会害怕我们在背后这样议论的。” 小胖子,听见我这么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心痛,反正脸上一副皱着的表情就快哭了:“那我也求求你了。你别告诉殿下我来过好吗?” 我突然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呀,我刚才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你都还是这副模样,难不成这殿下装了你什么把柄呢?” 小胖子当即正色,疯狂的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你别乱说!我对殿下可是十分忠诚的且敬佩的。” 我嘴角勾了勾,嗤出一声极其轻蔑的笑,显然是一副不信的态度:“你是不是对接下来崇敬之情犹如滔滔江水都连绵不决了?” 小胖子哪里敢多想呢,反正只要是听到我像是夸赞的话,就连忙点头认同:“没错没错,我对天下正是这种情感,所以呀,你可不要乱说!” 我心头发笑,脑子里突然一点灵光闪过:“那你需不需要我的殿下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呢?” 小胖子一听是对自己有利的话,神色为之一震,就连眼中也满是亮晶晶的充满贪婪的光:“你想要多少好处?” 说出这句话的小胖子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记得看起来那颗大树,然后将我。拉到一旁僻静的地方。 “刚才是我说话不对,他既然你刚才说,愿意在殿下面前帮我美言几句,这可是真的?” 我看着这家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厌恶:“怎么你还不信我既然说了想帮你,那肯定就是咯~” 我这话的后半句都还没说出,口小胖子就立刻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兴奋的一拍手:“既然如此,那我喝,你就便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了!” 说着,小胖子突然热络的过来,想拍我的肩膀,但是他不够高,垫了几回脚,也没能将手指够住我的肩膀,如此几回之后,也只能尴尬的笑笑作罢。 小胖子搓了搓自己的手,一脸猥琐地凑近我:“我还不知道兄弟姓甚名谁呢?” 哟呵,就这么会儿功夫,一听到是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就立马上来称兄道弟了,小胖子这情谊也真够虚假的。 我不自然地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然后抬手拍了拍,他方才没有勾住肩膀却触碰到了我手臂的那个地方。 这种明显的生疏之感却没有让小胖子丝毫感到一丝丝的不自在。 他还更是热切的想要抬手跟我一起拍,我不禁在惊讶之余,还被这次厚如城墙倒拐的脸皮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你别,你别这样对我,我不习惯!”我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又同他拉开了更长的距离。 小胖子当然没有感到尴尬,他嘿嘿一笑,抬起袖子,又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那兄弟你说。怎样就怎样好吧?” 我撇了撇嘴,并不想同他说话,没想到刚才因为一时嘴快图个新鲜而开口许下的承诺。 既然就这样在小胖子的心里种下了希望,我也不知道他图什么,反正就好像每一次遥不可及的希望,这次都愿意并且委屈自己,生军师的身分,去尽力抓住。 贪图荣华富贵,也不过是如此吧。 见我许久没开口,小胖子又再一次乐呵呵地重复了,之前的那一句话:“我说好兄弟,你刚才说是会帮我的对吧?” 我看了他一眼:“帮又怎样,不慌又怎样?殿下可不是会被我这种小人物能左右思想的人!” 我心想,话都已经收到这份儿上了,小胖子即使是一个在没有心眼的人,应该也能听得出来。 但是我想多了,他偏就不。 这话说完之后,他突然嗔怪地一拍我的肩膀:“你对自己有点儿信心,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地下看你的眼神跟我们完全不同,而且他竟然能在我撞见你们知识那么用力却粗暴地把我踹开,可想而之,你这小子,殿下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说着,他一脸奸诈的看着我。上下将我打量了个透。 我极其不喜欢他这种眼神,其充满着贪婪的欲望,又有着浓浓的异样之感。 他方才内心上下将我打量,不由得激起我一阵鸡皮疙瘩:“殿下方才只是在询问我一些关于自己家人的事情,你要是胆敢乱传的话。天下肯定不会饶了你的!”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子,还是我哪一句话传达的意思不够明显,小胖子听完我这一番解释之后,人就是一脸奸笑,并且饱含着一股心照不宣的通透之情。 “知道,我都知道,,我肯定不会乱传的,但是呢,我帮了兄弟,你这个忙,兄弟你也不能就这样闲着……” 好家伙,三句话不离阿谀奉承,他绕过来绕过去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要我在殿下面前帮他美言几句吗。 不明白了,是什么样的话,能让他得到多大的好处吗?他为什么偏偏就要执着于此呢?用些实际行动让殿下看见这不更好吗? 但是我想多了,像小胖子这样身高体格的人。应该也是做不出什么建功立业的事情,让殿下刮目相看的,他能做的边角知识,在脑子和嘴巴上动动思想。 看见我良久不说话,小胖子变,就以为我这是默认了。 于是便什么也不说了,着急冲我招手,想要赶紧告别于此:“这事儿就这么商量好了,兄弟,那我这就先走了哈,您就继续陪着!” 说罢,他冲我一挑眉,然后眼睛滴溜溜地转向了方才那颗我用来欺骗他的大树。 好家火,他要是走了,那我上哪儿去找言阅的营帐呢? 方才本来只是想骗骗他,狐假虎威的吓唬吓唬他,但是到了现在呢,我可能就需要他的帮助,让我重新走进那个像迷宫一样的军营里面。 “等等,你不许走!”小胖子突然回头,我也跟着回头。 因为这句话并不是出自我的嘴巴,而是自我的身后,那颗被我用来欺骗小胖子的大树后。 第一百零三章 误会 方才本来只是想骗骗他,狐假虎威的吓唬吓唬他,但是到了现在呢,我可能就需要他的帮助,让我重新走进那个像迷宫一样的军营里面。 “等等,你不许走!”小胖子突然回头,我也跟着回头。 因为这句话并不是出自我的嘴巴,而是自我的身后,那颗被我用来欺骗小胖子的大树后。 方才那里明明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出现了人的声音,我下细的闻了闻道,也不像是那群邪师身上所上散发出来的奇怪味道。 “刚那一声粗矿的男人声音,才是你喊我的吗?”小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飞快地跑近我。 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你做什么要怀疑这么粗犷的声音是我说的?难道就不会想着是你们家殿下吗?”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只要我一个人知道,那棵大树下面是没有人的。 小胖子当然不信,想也没想,就一口断定:“不可能不可能,我告诉你啊,我们家地下的声音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即使他再怎么愤怒,那也只是珠玉落盘的绝妙声音,怎么可能是这么粗糙且难听的声音呢!” 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对言阅有着极其自信的盲目崇拜之感。 我看着小胖子军师的这副模样都觉得一阵不自在,心里想着,我要是不给言阅,说说这小胖子的忠心耿耿,都十分对不起他今天晚上跟我所说所做的这一切。 小胖子一直认为这是我发出来的声音,但实际不然,这声音的来源就连我自己都摸不清楚。 “这肯定不是我,虽然不是你们家殿下,刚才他喊你肯定是有事情要跟你说喽!” 既然不知道,那就应该去探求真相,我开始怂恿小胖子去那个大树后面看看。 原本我以为对言阅盲目崇拜的小胖子肯定会因为这句话屁颠儿屁颠儿地上去查看的。 其实不然,这家伙怂得要命,听到我的这个提议之后,不仅没有什么过多纠结的反应,就连是后退的姿势也是飞快的很。 小胖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去不去,刚才那声音既然是将军大人发出来的,那说明他现在一定很生气,他刚才是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应该是叫你,所以呀,我不能去!” 哟呵,小胖子这思维转的倒挺快的嘛,不仅把自己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这下子到把整个事情的矛头全部转到了我身上。 “这肯定是你表现的机会呀,你不能让殿下久等啦!所以呀,还是让你去看!”我当然就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小胖子,于是我还得想的方法再撺掇撺掇他几句。 我们两个你推我阻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刚才那个在树后面炸起的粗狂声音也并没有响起。 我心想,如果时间拖得再久一些,我们可能就寻不到方才那声音的源头了。 我现在身处在这满是邪师扎堆的营帐周围,你不能使用术法,又不能用灵力。 在某些方面实在是不方便的很,你说我要是在这些细微的世界上,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这后果呀,我都说了很多遍了,一定是不堪设想的。 但是如果在有人的陪同下。我去看一看那个树后面究竟藏着什么应该无伤大雅吧。 不能使用灵力,但如果一会儿遇到什么我好控制的东西,但有小胖子军师在,他这一喊,应该能喊出来许多的士兵吧。 于是我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手揪住小胖子的后脖领衣服,也不管顾他是否愿意,直接将他往那颗儿树的旁边拖。 小胖子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安全正在受到侵害,当然是一定不愿意的,于是他开始在我手底下奋力挣扎,这个浑身是肉的家伙力气可真不小。 眼看着三两下就要把我那只手睁开的时候,我们这边不小的躁动突然惊到了在内头营帐驻扎的士兵。 那头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期间还夹带着些将士们耶发牢骚的声音,个人倒是都不互相推搡了。 那头有人过来了,那以后的事情就不用我们亲自去看了,直接让他们去瞧不就好了? 我和小胖子均是两个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迎面跑过来几个身穿铠甲的小兵,手里拿着几把明晃晃的大刀。 “是什么人夜里在这里叫嚣?倘若是吵到了将军大人。你们这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为首的那个有些瘦弱,高高的,两个深陷进去的眼窝看着有些疲惫。 “别仗着自己是个狗头军师。就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我告诉你,要是殿下一个不开心了,到时候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另一个跟在后面一点儿的小兵喊出来的话。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在我手拎着的小胖子身体明显僵了僵。 方才还一张嚣张十足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失落和沮丧。 本来我原是想着安慰安慰他的,如今也能够理解他拼命疯狂的讨好言阅,是为了什么。 但是后面跟来的那几个小兵根本就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小胖子就是不说话了,他们就转而将矛头指向了我。 “还有那个你。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啊?”为首那个高高的士兵,眼睛咪了咪上下打量着我。 我突然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我之前是被他们关进那个牢笼里面,没错的,但是今天晚上言阅在小胖子军师的传话之后私底下见我。 我要是在他面前随便甩了个小小的书法,从那个牢笼里面脱身出来。过程显然只有他和小胖子知道。 但要在外人看来。我和小胖子现在的处境应当是:小胖子深更半夜前来想要救我逃走! 倘若是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我和小胖子两个人都得死! 现在这地方可不比其他,这里可是军营,一个军令大过天的地方。 果不其然,为首的那个将士打量我几眼之后,便也认出了我:“你难道不就是将军大人说要关到铁笼里的那个人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随即,那人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瞪向了小胖子,目的不言而喻:“好啊,我就说你这个军师。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连夜想要救出这犯人,奸细带走!来人给我拿下,求地处决!” 我和小胖子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个结果来得这么快,顿时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人,你要听我们解释这个事情其实是有误会的!” 为首的那个士兵一声冷笑:“误会?有什么误会,还是去阎王爷那儿说吧!” 第二百零四章 化险为夷 我和小胖子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个结果来得这么快,顿时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人,你要听我们解释这个事情其实是有误会的!” 为首的那个士兵一声冷笑:“误会?有什么误会,还是去阎王爷那儿说吧!” 这下我们两个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任由我和小胖子两人如何解释,但终究还是百口莫辩。 但有一点,我起码是不服的,他凭什么可以我经过上头的。审判或是裁决,就这样随意的能将我们两个处决掉? 我当然不用说了,毕竟也是个被他们称作和视为奸细的人,刚才那个话,要是对我,那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小胖子不一样啊,他可是军师! “不是吧?你们就连军师也能定随便处置吗?不怕到时候言阅地下追究下来拿你是问!”本以为这些话能够恐吓得到他们几个。 但是这句话在他们面前就如同是一片过眼的云烟那般,飘飘散散,没有一丝一毫的分量。 小胖子也跟着急了,他赤红着脸:“你们有什么资格就能断定我是来就揍他的。告诉你我是疯了,殿下之命,将她带过去审问的。要是耽误了这时间,你们几个担得起吗?” “带过去审问?那我想问军师大人。这深更半夜的。将军大人是有什么样的兴致,要将一个奸细带过去询问呢?” 为首那个将士,如今刁难我们由头倒是十分的多。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是地下的秘密,不信的话你们带我去见见殿下,一问便知!”小胖子倒也没有了之前的那副怂样,他理直气壮地也冲着那一群将士们反击的。 我站在小胖子的旁边,点着头一点坚定地附合。 此时此刻,我这个身为尖细的人在他们之间没有资格能插得上话。 “哼,休要在我面前油嘴滑舌,见缝插针,现在你二人已经是戴罪之身,岂还有资格能见得到殿下?”那个将军任由我们怎么解释,愣是油盐不进。 你倔就倔吧,你还居然这么有盐有味的,这不是欠揍,是干什么呢? 我当然不允许。我和小胖子就这样,因为一个美丽的误会而被这样子随便冤枉。 我一开始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就是叫住小胖子跟他一起回去,也好找得到言阅之前的营帐。 但是没想到,就是因为内一声突然出现的怪声音。就引发这么一场误会。 我想,倘若我们在的这个地方纠缠下去。一会儿来个士兵可就不止我们眼前这几个了,吸引来邪师那可如何是好啊! “那几位大哥要不这样,你们可以叫我重新压回那个铁笼里面去。你们要陪军师一起去殿下那边当面对质,这样你们就能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我思来想去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建议。 本来内几个小兵犹犹豫豫,还是一副不怎么愿意答应的样子,大好在我身边的小胖子懂,在那几个人思考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尽心尽力的附和着:“是不是真的?我们可以先去店下那里问一问,要是你们真的杀错人,那我可就不敢保证,殿下会对你们做什么?” 皇妃此刻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她细细打量了我好半晌,旋即嘴角一勾,招呼着旁侧的宫女:“还不赶紧扶圣女坐下。”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才将意识到我还趴坐在地上没起来呢,想不到我现在就连这种没骨气的姿势都能保持这么久且这么理直气壮。 我怂了吗?不应该吧! 我被安排在皇妃正对面的凉榻上坐下,又是皇妃轻若无息地动作,侍候在一旁的小宫女立刻低眉顺眼地给我斟茶。 看这净瓷杯中,虽茶水色彩寡淡,但那扑鼻而来的浓醇清香,却不得不让人神思一震。 果然是好茶,比我们那驿站里面那些干瘪黯淡,如耗子屎一般的茶叶泡出来的东西好上十万八千里。 “圣女现下可还能瞧出本宫有何病症?”皇妃拨弄着茶盖道。 废话,你有没有病,心里没点数吗? 我略略颔首,想着随口扯了些词句搪塞过去:“回禀皇妃娘娘,微臣今日观娘娘,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实乃金躯安好无疾之兆。” “哦?安好无疾自然是好的,本宫就是很好奇,先前本宫病入膏肓,圣女是用何种秘术为将我救治回来的呢?” 皇妃说着,一双眸子眄过来,星火暗动。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事情是什么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终究没能捅破。 “回娘娘,那些只不过是微臣师傅传授的一些皮毛医术罢了,说不上是什么秘术。” 我干笑着解释。 她说得句句属实,我竟然无言以对。 房中寂静无声,一干宫女紧随着皇妃的视线,全部落在了我身上,一瞬间竟然有了种公开处刑的真实感受。 气氛愈发地凝重紧张,皇妃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地盯着我,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我倒是不怕她喊出一箩筐小太监出来对付我,但联想到之前皇妃与国师私交匪浅,我又不得不提防着她们使诈。 内息全部被我蓄在左手,时刻准备着掐诀捻印,与此同时,我又要努力提醒自己掌握好力度。 这屋里的人都是尚有阳寿的生魂,倘若我用力过猛一巴掌拍死了其中几个,那这滔天的业障可都得我一只鬼背。 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我都得为了化去自身业障在幽冥干白工,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我正愁着如何回答才能显得自己恭敬又不失道理时,对面突然一声轻笑,方才还灼灼盯着我的皇妃,居然掩嘴笑了起来。 “圣女那副紧张模样,莫不是害怕答不上来本宫迁罪于你?” 这皇妃怕不是被针扎傻了吧?我默默地想着,脸上努力保持着一副不太自然的微笑,额角却没忍住登时落下一滴冷汗。 我心里急得跳脚,要是这次再不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只怕这皇妃娘娘又要再借题发挥了。 “回娘娘,微臣此前并未与娘娘这般美若天仙,雍容华贵之人接触,眼下有些拘谨生疏,还请皇妃娘娘海量。” “美若天仙?”皇妃微微一副疑惑的模样“要说美,圣女的样貌怕是远在我之上。” 又来了,又来了,我实在太讨厌这种随便一句话都能给你阴阳怪气地挑出毛病的人。 我干笑着冲皇妃略略一颔首,目光移向别处时,正巧被祺嬷嬷半道劫了去,一记冷眼瞪得我鬼火冒。 第二百零五章 再生事端 原本以为我和小胖子就这样躲过了这次困难,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让我们没有想到。 上一次发生在我们身后那棵大树下的奇怪声音的问题还没有被解决,现在周围围绕的将士那么多。我和小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敢提起那件怪事。 我有时在想,或许是我自己神经太紧张想多了,他总不可能,小胖子也跟我一样吧,他向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不管怎么说那件事情,肯定与那群邪师有关,就算我现在不去过问他,有朝一日,他总也会露出马脚来。 言阅坐在榻上,昏黄的灯光下,映着他疲惫的面容,他费力地揉了揉额角:“罢了罢了,今日都是一场误会,各位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这箱都发话了,之前把我们抓过来的几位小兵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没有顺着他们的意思前进,个个脸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但奈何又不敢忤逆坐在榻上的那个人,几人只得面面相觑后愤愤离开。 偌大的营帐里面只留下我小胖子,和言阅三个人。 “说吧,你为什么刚才不跟着我走跑了出去?”言阅突然开口。 小胖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还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正是在说他。 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有着相同的遭遇,显然这问题可能已经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徘徊不定了。 我本来想着还矜持一下,但是小胖子呢,为了在言阅面前博得一个知错就改的良好印象。 都等着我开口,自己就抢先了好几步,跪得板直:“启禀将军大人,小的那会儿见您迟迟去审问未归,心里担心。便为看了您的秘密跟了进来,但是小的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这话听得我都有一些尴尬,我真的很想开口提醒一下小胖子。其实他没必要做到这份地步的,三句话离不开拍马屁,很多时候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 小胖子说完这些话以后,周围的空气就安静的渗人,我默默地抬手,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颊,连蚊子都觉得尴尬。 “要不,你再换一个话题试试?好像殿下并不想怎么回答你呀。”我小声的试探着跟小胖子交谈。 但却不巧没能躲过言阅的耳朵:“你们两个在下面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我要的是一个解释!” 糟糕,这喜怒无常的大少爷又开始发飙了,真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的头皮一个劲儿的发麻。连对着脚跪着也一概都麻了。 正在我和小胖子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我们上头那个悠哉悠哉的大少爷又发话了。 “怎么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你们都还不明白吗?非要我当众挑破了才可说?” 我心里想着当众。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你当着谁的众呢?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话也不能这么说。 “殿下,你能否再重复一遍问题我刚才有些没大听清楚……”我还真说着这话就突然被旁边跪着的小胖子一手拐捅了捅。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担心,害怕我就此得罪了言阅,当然,我是没有什么问题,对他而言,他肯定是担心自己因为此事受到我的连累罢了。 他这个动作并不轻微,言阅想必也看见了:“你们两个在当着我的面搞小动作吗?真以为我是瞎的吗?” 我不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旁边的小胖子因为这句话堪堪打了个激灵。 我看着他正准备磕头的时候,心里突然被他们触动了一下,同样都是为了生活呀。 要不是当时在幽冥的时候,我嘴贱只想着要撺掇夜浔一起冒险。 没想到因此阴差阳错把自己搭了进来,帝君大人亲自下的命令,谁能敢不从啊?我为了一时的面子。被坑到了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这句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我了。而且我算是已经在这上面栽了很多回跟头的鬼了。 看着小胖子这么奋力的份儿上,我着实有些于心不忍:“天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根军师没有关系!” 刚才还以后着急忙慌的小胖子听见我说出这句话,脸上未干的泪珠都闪了闪光。 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那副神情仿佛连头发丝儿都在感谢我呢。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一个好大喜功的人,我给他一个不用感激我的眼神,然后毅然决然地正视了言阅。 怎么样?放马过来吧,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点小牛脾气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我之前意料的各种狂风暴雨,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取代他们的则是言阅的莞尔一笑。 怎么,他不该不会,是又想出来什么要折磨人的法子?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着这个笑,肯定不简单。 果不其然,年月默不作声地从一旁边取来了墨砚台,放在了自己手边,然后一脸淡然的招呼我:“你且过来帮我磨墨吧!” 这个惩罚听着倒是挺稀奇的,我一脸茫然的看了旁边的小胖子。发现他正一脸羡慕的盯着我。 既然他都这副表情了,我着急想了想,说不定这件事可对我是个好事情。 于是我就从善如流地从地上起来,还不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留下背后的小胖子一个人捂着心口痛苦的咳嗽。 你看看,平步青云,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还有一些些得意。 大概是因为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白无常,居然在人间四处碰壁,受挫至此。 跪的太久了,终于有一次挺直了腰板,居然还一些些侥幸是怎么回事? 不得了,不得了这种想法真的不得了。 开心得意之余,不免生了些难过,悲凉的情绪。 要是能有人看着,我真想让他替我上山。给还在被困住的夜浔和阿苑他们传个话。以后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在底下过的是什么样水深火热的日子哟。 不过话又说回来,许久没有上面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夜浔醒了没有,豹尾有没有像上面的那群伤兵照顾的很好? 我甩了甩脑袋。专心做事儿吧,早日拿到有利的情报,就能提早回去。 我正想着这些。身旁突然出现一支狼毫毛笔。好不客气的在我的手背上蘸了一下,留下了一道厚重的浓黑的笔迹。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我一时没能反应过场景和对象,突然照着平常自己同他人说话的态度,吐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 第二百零六章 原谅我? 我正想着这些。身旁突然出现一支狼毫毛笔。好不客气的在我的手背上蘸了一下,留下了一道厚重的浓黑的笔迹。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我一时没能反应过场景和对象,突然照着平常自己同他人说话的态度,吐了一句这样的话出来。 糟糕,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在场的小胖子和言阅都是一脸诧异的将我盯着。 前者这幅表情,是因为知道我以下犯上肯定死定了。 后者这副表情显然是没有料到我胆大妄为,居然敢同他这么说话。 我呢。目光飘忽,左右在二人的脸上停留,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个殿下……你这只划了一道,会不会有些太少了?要不,您这只手再帮我划一道吧!”幸亏我聪明,机智又能干,竟然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憋出了这样一句,马屁精十足的话。 方才还一脸诧异的小胖子顿时向我投来了钦佩的目光,他大约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和口才了。 “哦,你不觉得这一道黑墨很难看吗?”言阅半眯了眯眼。玩味的看着我。 很明显,这家伙这副态度很有可能是在试探我,如果我要是胆敢说出一个不字的话,估计他手里的那支笔下一刻就会甩在我脑门儿上。 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能说嘛,当然不能,于是我调了调脸上的情绪和肌肉,硬生生地扯出一抹干笑来:“当然,当然不是了,地下着,无意间的一笔。确实是飞来神笔,能在小人之手背上留下这么保沾墨毫的一笔,实在是小人,三生有幸!”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之感。从。刚才我的那个手背上,绵绵麻麻地向身体各处蔓延。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但不过这件事情应该还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我现在除了专心的拍言阅的马屁之外,好像也不能做什么。 我不经意间的一瞥。请看见了,方才那保证黑墨的手背上,逐渐出现了细细密密的红痕。 那墨水汁有问题! “殿下你这砚台……”我张了张嘴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堪堪给堵在了喉咙上。 我现在如果就这样贸然的说了。会不会引起他的警惕?亦或是今天,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串通一气,想要来试探我的局? 我要是像刚才那样冲动之下说了出来,会不会,正巧就是着了他们的道? 这个想法在我心中升起。我想要开口说话的我,又将那句话咽了下去。 “怎么?我这个砚台有问题?”言阅一副天真朦胧的模样。歪着脑袋看着我。 呵呵,我在心里冷笑。他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呢。要不是现在。大于市里,我早就抓起来,砚台一巴掌抡在他脑袋上。 还想试探你姑奶奶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过这砚台里面的东西确实有点儿狠。 这距离我被言阅在无意中沾上墨汁也就不到一小半柱香的时间,刚才还是黑的。 但现在手背上红色细小痕迹的面积已经超过了。被墨水所覆盖的手背那么大。 随着那红色痕迹的蔓延,我的状态甚至也发生了变化,从意识清明到逐渐有些模糊不清。 我本来想张口说话的。但是。舌头好像就已经不怎么受我的控制了。 我这突然变化的样子,言阅看在眼里的,他一脸狐疑地在我面前挥了挥手,一歪头,关切地问我:“喂!你没事儿吧?” 我不知道他眼睛是长在脑袋顶上的吗?我都这样打孩子,问我有事儿没事儿,大哥,我事儿大了! 我赶紧调动灵力催动法诀想要压制那一股即将就要冲上我天灵盖的绵麻之感。 也不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东西,麻痹人的速度居然会如此之快! 可恶,我也太粗心大意了,居然也能忘记,年月本来就是一个心思缜密。且下手狠厉的阴险小人。 我要是就这么倒了下去,还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把我怎么样。或许是直接交给那群邪师,又或许是自己亲自上阵,要将我抽骨扒皮以示教训! 不可以不可以,我默默地告诫自己,在这里如果倒下的话,那我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躺这里是别地地方,我如果倒了,只可能是失去了身上这具法身,但我的灵魂还能够脱离,并且重新回到幽冥。 但是这里偏偏不行,这里住了几十上百个,精通此邪门歪道邪师,他们驱尸驭魂,淬炼恶鬼,无恶不作。 被我落到他们手里。甲乙时,我可能就是那群,令幽冥大小的鬼差都头疼的大鬼头子了。 其实我也没别的好处,就是修围墙一些,自己有数法。而且呢,魂魄纯澈。身上的死气啊,阴气呀都重得重得多。 内群学生要是把我给抓住了。他们不得大摆宴席上个三天三夜,我就不姓白。 毕竟好歹我也是幽冥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一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居然可以和幽冥抗衡了。 二呢,就是得到了我这个天生用来淬炼恶鬼的好魂魄。 哎,想都不敢想,还真是让我瑟瑟发抖呢。 所以啊,我不能被暴露了! “你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呀。”言阅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盯着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第二百零七章 变故 我原以为言阅会像之前那般一脚将他踹飞老远,但这次居然没有,反而是非常赞同的将他盯着:“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快速速找些吃的过来!” 我现在再也没有要站稳的力气了,但是听见他们这么说,心里又莫名泛起了一丝酸楚,果然是人鬼殊途啊,我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眼看着小胖子抖着一身肥肉,飞快的跑出了帐外,临走时还将营帐里面一些兵器碰得炸响。 言阅见我脸色越来越不对。顺便一把扶着我坐在了他的旁边,原本就只能做一个人的木榻,如今变得十分逼仄。 他起身为我倒杯茶水,刚才那紧梆梆的座位才得以舒缓开来。 他将茶水细心地递到我的面前,生怕烫了,还噘着嘴巴吹了吹:“我已经吩咐下去给你找些吃的吧,你大可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但是现在呢,这杯茶就暂且当成是那一口汤吧!” 我要是能动,一定自己端起那杯茶喝下去,然后一大口喷到他的脸上,然后再说上一句:“去你大爷的!” 但是那样我现在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躺着就是躺着。 不行不行,脑袋真的是越来越晕了,那一股奇妙的感觉就像是醉酒上头一般。 但又不是那般的罪人,好像朦胧中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我现在的手已经不能完全称得上是手了。 红色的痕迹遍布整个手背,如今的它已经肿了起来,就像是一只烤红了的猪蹄。 我这样说自己会不会有一些过分呢?不过没有关系,合适就好! 因为我现在那只手看起来真的很像! 言阅见我迟迟没有抬手去接住那杯水,心里肯定也有一丝着急,原本娇生惯养的他竟然屈尊降贵的将茶水递到了我的嘴边。 “罢了罢了,看着你这行动不便的样子,本王就暂且帮帮你,哝,已经到嘴边了,赶紧喝一口吧!” 我现在头脑发热,四肢无力,且绵软,根本就不想再继续假惺惺的应承这种礼数,他递过来的茶水,我有没有一丝丝的兴趣。 我痛苦地将脸别去一边:“别烦我,让我安静一会儿!” “哟呵,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方才还对我好言相劝的言阅现在瞬间就变了脸。 他没好气地将手上的茶盏堕到面前的木桌上,发出极其干脆的一声“哒”。 此时的他双臂紧绕,眉头紧锁,一连打量犯人的模样看着我。 这种如火在我体内灼烧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疼了就继续让他股力量在为所欲为下去,我可能就要被活生生的彻底现出原形。 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我缓缓的聚齐体内被那股炎炎火气冲撞得破碎的灵力。 这厢我还在担心自己的气息会不会被邪师发现,那厢门口的营帐外就猛然冲进来一个人。 带着一身肉香,还有风尘仆仆的夜露,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言阅派出去为我找吃的小胖子军师。 此时在他手里正握着两只油亮亮的鸡腿,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回禀,回禀将军大人,我找到啦~” 说罢,他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两个鸡腿儿,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言阅对他报以赞许一笑,着急地招了招手:“赶紧赶紧拿过来。再不拿过来,我想他应该就快饿死了吧!” 小胖子也十分自然地凑了过来:“将军大人,他刚才就没喝点儿水之类的吗?” 言阅皱了皱眉头:“本文刚才已经替他倒了一杯,谁知道这家伙一听有吃的来了,竟然连水都不喝了!” 我的天呐,我真的被这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对话给震惊到了。 他们从始至终有问过我需要什么吗?两个男人在这里忙前忙后,也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屁用没有! 小胖子一脸纠结。看着手里的鸡腿儿一副不舍的样子,最终也熬不过言阅这家伙的强权政策。 最后只得忍痛将那两只油亮亮的鸡腿儿递到了我的面前:“好兄弟赶紧吃一口吧!” 我现在真难受。鸡腿儿的油腻味道一闻就让我恶心的想吐,现在他们竟然还拿着我的嘴巴和鼻子中间晃悠,我怎么能不想打他们? “放过我吧!我只想休息休息,你们不说话就好!”最终因为表达不清楚而平白遭受迫害的我,即使再怎么难过,也努力将自己的需求表明了出来。 面前两人面面相觑,虽然都是一头雾水,但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退去两边,让我好生在此歇息。 刚才那股被奇怪力量冲散的林立,很难再重新凝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手上那些红痕一直似乎都很想往我体内钻。 现在那只手被我隐藏在宽大的袖袍底下,只要我们轻易将手伸出来,我旁边的两个人应该是很难发现它的。 我现在只希望我在运功疗伤的时候,不要被奇奇怪怪的人或者事打断。 “将军大人。”我虚弱地呼唤了一声言阅,企图依靠卖惨来博得他的同情。 果不其然,那家伙好像还是有些吃这一套的,我话音将落。又在极其简短的一阵沉默之后,他飞快的窜到我的面前:“有何事要喊本王?”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地牵动最后一丝精神:“将军大人,我现在很虚弱,想好好休息休息。一会儿要是来人了你能不能……” 我以为我这样说,已经叫意思表明的足够了,其实我就是想叫严月,一会儿如果有人来的话,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等,或者就直接叫人不进来。 毕竟我现在的状态好像真的不太适合见任何与邪门歪道有关的人。 我说完了这些话,我也以为言阅听懂了,实际上,他也以为自己听懂了。 于是就在他冲我肯定一笑之后,并就立马吩咐小胖子:“嗯,这位……” 他抬眼看了看我。显然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们好像自从见面到现在,也没有问过彼此的名字,见面的时候,要不就以卑职和大人相称。 “你就把这个小家伙到时候给丢出去吧,他说他不想打扰我们!” 我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场投胎,天呐,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觉得显然不是。小胖子,那人好歹有些良知,到现在这个时刻,竟然会懂得质疑:“他好像刚才说的是不要让别人打扰到他。不是不想打扰到我们呀!” 言阅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哦?她真的是这个意思吗?不是,因为怕打扰我们,而自己愿意出去吹冷风吗?” 第二百零八章 恢复 我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场投胎,天呐,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觉得显然不是。小胖子,那人好歹有些良知,到现在这个时刻,竟然会懂得质疑:“他好像刚才说的是不要让别人打扰到他。不是不想打扰到我们呀!” 言阅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哦?她真的是这个意思吗?不是,因为怕打扰我们,而自己愿意出去吹冷风吗?” 几番折腾下来,我已经被他们整得气血不畅,慢慢地捶着胸口,咳了好些。 我一边咳一边,还得担心自己的动作声响会不会很大,万一吸引来一群关心将军的将士怎么办? 明日早晨,军营里面传出去将军和军师深夜照顾一个奸细的传闻可怎么办? 我这样想着,立马一把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咳出声音。 直到硬生生的憋出了一腔眼泪之后,喉咙管儿被呛得火辣辣的疼。 小胖子直到这个时候还在劝我:“哎哟,我的小兄弟啊,你竟然是害怕殿下的权威,也不能不吃东西呀,我都好心好意,将由鸡腿儿让给你了,你就吃一口吧,好歹活着最重要啊,对不对?” 我信你个鬼,你个死胖子! 我现在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重新安静下来,掐诀捻印将身体里被冲破散的领域重新凝聚起来。 只需要一会儿的时间。我便可以将方才那股奇特的,火辣辣的力量逼出体外。 但是身旁这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我很讨厌他们在身边。 相反,还一个劲儿地在我旁边煽风点火,问我这样那样,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一个病人需要休息吗? 显然,他们是知道的。 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被他们当成了玩物,玩弄在鼓掌之中。 你说说,万一这不根本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中局的话,我这是被骗的有多惨。 他们两个其实早就可能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只是假意不知,骗我上钩。 然后造成了一种,我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错觉,于是,接下来的我就好在他们之中挑拨离间了。 只有这样,像扮猪吃老虎的计策,才能够将我这个隐藏至深的奸细给引出来。 他们如今完全就好像是把我当成玩具在玩。 其实,原本看似不经意的。将那笔墨汁沾到我手上,但我现在想想,很有可能便是言阅有意为之,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吃些苦头。 而小胖子这个原本看起来憨憨傻傻的笨蛋,有可能是这场计策的出谋划策者之一。 不知怎么的,自从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以后,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们关切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我。 我要是现在还有力气,就一定掐诀将他们两个都抓去幽冥,好好给点儿颜色看看。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可怜的可怜。本大人现在这处境,倒像是虎落平阳被犬的节奏,早知道做卧底这么苦这么累,我就应该让豹尾下来干这种差事了。 现在想想,守在山里边儿打打酱油,理理繁琐的事儿,好像,也很有趣啊。 真的不知道夜浔醒了没有,要是醒了会不会过来帮我们的忙呀? 就这样想着分散一会儿注意力,体内被冲散开的灵力,如今也已经聚集得七七八八的。 很好,现如今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我便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其实我很久没有跟他们谈话了,自讨无趣的言阅和小胖子两个人也默默地回到了自己原本退后的位置。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言阅之前坐的木榻上,凝神聚气牵引着丹田里的力量一步一步将那股邪恶的炎热之气驱散至体外。 那股力量和气息都着实霸道,他在我的经络四处游走,我想抓住他,他却像游鱼一般呼啦啦地散开。 等我不再去追她之时,她又重新凝聚在一起,这样一分一合分分合合,搞得我十分难受。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彻底将它们根除出去呢? 我现在就像是夏日里。暴晒在太阳底下的人,浑身被那炎炎灼气所折磨着。 要不是我,还有点儿修为和道行。必然会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原本设下这个局的幕后之人,应该是个精通邪门异术的老手了,因为这一股力量的注入,并非是那个那些个半调子的邪师能够做到的。 那个人能够知道我们幽魂鬼类最怕什么,并且他还使用了一种极难掌握,并且祛除的法术。 倘若是没有修为的孤魂野鬼,可能才将触及到此物,便就立刻魂飞魄散了,我很侥幸,我侥幸,就侥幸在自己拥有一具法身。 这幅身体,可是对于我不受这股邪恶力量侵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起码他将发作的时间延长了很久,并且应该也分散去了很多的苦痛。 喜欢追逐下来,那一股灼热的力量已经在我体内余留不多了。 虽然过程难是难了点,但是重新驱散他之后,身体里每次恢复一寸的阴寒,就都会让我又精神了一分。 再坚持坚持一会儿吧,很快就好了。 我默默地为自己加油打气道。 还好,那两个家伙现在没有烦我,不然地话,我又得多出多少麻烦事儿。 不仅要掩饰自己。被邪恶力量折磨。还要掩饰着自己掐诀捻印之后的凝重表情。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第二百零九章 算计 显然,后者看见我这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时,也是微微瞠目,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瞧着我这虚弱的模样,随即便咬咬牙也忍耐了下去。 当时我挺出乎意料的一个结果,我原本以为小胖子在这些使眼色之后,一定是深谙言阅的为人才会如此做,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其实,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居然会忍受我这样的行为? 我大概已经了解袁岳,这个人应该是默认了我这样的行为,于是乎,胆子也变得更大了起来。 无视小胖子军师的任何暗示,依旧我行我素地躺在长榻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悠哉模样。 但其实这样做的还是不够,我的目的是要让言阅也相信我现在很虚弱。 我耷拉了半张眼皮子,装作有气无力的模样,悠悠望向小胖子军事背后:“将军,我现在好难受,我可不可以……” 我还话都没说完,言阅元月就一把抬手打住了我的话头:“行了,你别说了,先休息吧!” 他那副模样。应该是同意了,这下就可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于是我就大大方方的在小胖子军师一脸不可置信乃至于极其震撼的表情之下,舒舒服服的躺着。 末了,还微微一挑眉,向他以示挑衅。 言阅当然是没有看见我这个微小的动作的,正定定地看着方才那一只我磨墨的砚台,若有所思。 小胖子才不会管这么多,他只是被我这个表情,气得吹胡子瞪眼。 嘴巴开开合合。又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想是在默默地骂着什么。 但是没有办法呀,他们家的将军好像就对我这么的有照顾。 我开始心安理得地闭着眼睛休息。一边好好的调戏自己体内的灵力,一边又要注意身旁的动向。 免得自己一个不小心睡着了之后发生些或者是错过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毕竟我的最终任务可不是来这里睡觉和打好人际关系的。 漫长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好难过,最终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言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一手支着头,静静的靠在了书桌上睡去。 而小胖子军师则是随便寻了个地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他旁边,其实应该猜得出他刚开始时还是拼凑过两张桌椅板凳儿的。 但是奈何她身材实在太过于魁梧和雄壮了,也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给滚落下地了。 融融的阳光透着树林里的绿影,落在了白色的幕帐上。 这林子里的鸟叫还是非常动听的,恍然间,竟让人生出了一股和谐盛世的幻觉来。 我想要是没有这两军对战的机会,现在的皇城,现在的这林子,应该是多么的和平安生啊。 我正想着,幕帐外突然传来一促急速的军靴踏地的声音,随即便时定定的停在了我们这个营帐的门前。 一分中气十足的男生,抱拳一喝:“末将参见将军大人!” 这以后有如贯天的雷霆一般。将在我旁边的言阅,和已经躺在地上的小胖子,给生生劈醒。 言阅醒来时的第一反应就先显眼,过来看看我,发现我这瞪圆了两只眼睛看着他,目光交错的那一刹那,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废话,外面这么大的声音,小胖子睡得跟猪一样都被吵醒了,你觉得我还能睡得着吗? 这是心里话,我不能说出来。我要说的只能是扯着一脸尴尬的笑容:“感谢殿下挂念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所以……” “很好!”言阅不等我说完,就一把抢住了话头,将我们的谈话打断。 小胖子坐在地上,一脸懵懂砸巴着嘴唇,那只肥肥胖胖的手还在脸上来回抠了几下,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殿下?” 言阅里直立起身来。背着手走过小胖子时,无可奈何地瞟向他,随即就是一脚。 那一脚生生将似梦非梦的小胖子提倒在地,在这一刺激的动作下,小胖子的瞌睡登时就醒了。 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跟在言阅身后解释不停:“将军,将军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小人一时糊涂……” 巴拉巴拉,诸如此类的贬低自己的话语,何其卑微可怜。 但是言阅他是什么人啊,这人从小就在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将军府长大,世家又是朝廷的重臣,这些个巴结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接触过多少。 怎么会因为一个笨手笨脚的小胖子而改变心意呢,那这也太低估了他们将军的野心和实力了吧。这种人就应该是铁石心肠不择手段的。 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怜悯动了恻隐之心? 果不其然,言阅那家伙背着手,对于小胖子视若无睹的走向了营帐的门口。 在那外面不知道已经站了多少个候着他的将士们。 知道这次他们要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眼珠一转,或许。这可能跟山上困住的宸王他们有关。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无比激动,恨不得当场跳上桌子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以示鼓励。 多少天了,这都多少天了,我来到这里,不是被这样的琐事困扰,就是被那样的小事所困住。 反正就是一步不顺,步步不顺,现在终于让我逮着机会偷听他们的军机秘密了。 眼看着就差这最后一步,我就成功了,胜利如今就与我只隔着一个营帐幕布的距离,激动,简直溢于言表。 我赶紧麻溜的坐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袍,随手变幻出了一把镜子,理了理仪容。 当然啦,毕竟也是个小兵嘛,既然要见人,那就得体面一点。 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言阅那厮,竟然,竟然直接撩开了幕布走了出去? 不是吧?这这这……这也太离谱了把! 你见过哪家将军商议大事直接在露天吧里面说呀,他难道就不怕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听见吗? 嗯?这句话怎么说着有些别扭? 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她这么做就是不对。他应该把所有的像是请到营帐中来,然后在他面前的地形图前好好商议对策。 而不是而不是就这么随意的在外面捡个空地就能说的事儿,难不成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我? 但如果要是真的的话,他何不直接把我请出去,而是自己做走了出去呢? 我来回仔细咂摸了一番,他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上来了,我要是不这么想,可能就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这整件事情的缘由都应该是,言阅太把我当回事儿啦? 第二百一十章 对策 是在我的印象中,言阅这么做就是不对,他应该把所有的像是请到营帐中来,然后在他面前的地形图前好好商议对策。 而不是就这么随意的在外面捡个空地就能说的事儿,难不成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我? 但如果要是真的的话,他何不直接把我请出去,而是自己做走了出去呢? 我来回仔细咂摸了一番,他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上来了,我要是不这么想,可能就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这整件事情的缘由都应该是,言阅太把我当回事儿啦? 阿苑也被我这么一问搞得很是困惑,他一脸纠结地反问我:“不然?还有吗?” 我简直就差拍案而起:“你难道不是因为……” 说到这里,夜浔猛的一把按住我的手:“白大人你还不能激动!” 我看着他,然后他眼睛半眯了眯,示意我及时闭嘴。 我看懂了他的暗示,接下来的秘密将将好就卡在了喉咙边。 幸好,幸好还差一点! 我重新躺好在塌上,方才激动地一牵扯下来,心口处又疼又闷。 阿苑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将手里已经折叠好了的衣袍放在了我床角。 “白大人,昨天我已经将衣服给你缝补好了,虽然不知道您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 但是我现在真的跟已往不一样了,脑海里那股恶念没有再次出现控制我了,我现在拥有能够自己独立明辨是非的能力。 所以,还请白大人不要再生气了。” 我艰难地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你心里想着什么跟我没关系,但是阿苑,改变看法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我简直觉得我现在的语气和模样像极了一个苦口婆心,望儿远行的老母亲。 罢了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慢慢的变成了这幅模样。 夜浔细心地替我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脸看了阿苑一眼:“我知之前你为的恶实在并非你所愿,我们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所以,你好好的留在军营里面吧,即使那些邪教余孽会找你麻烦,但我会护你周全的!” 我突然听完了这句话,感觉夜浔这样真的赶上了我那副望子成龙的慈祥模样了。 阿苑埋头看着脚尖,似乎是笑了笑。 但他旋即就此跪拜在了地上:“大人!阿苑此生悲苦,能得二位大人救赎,实在乃三生之幸!”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的时候,营帐外面又来人了。 是宸王! 他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小白,你醒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他后面一定还跟着一大群将领,士官。 内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我就头皮发麻。 好在内家伙似乎了解到了我的心事。 在营帐门口驻足片刻,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正躺在榻上的我:“小白,小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副焦急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你自己不都是还没好的吗?怎么这么早起来问我呀?” 小扣子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病怎么会难得到我?” 夜浔很不屑地笑了笑,嘴角牵扯出不大的一抹弧度:“我可不好说,宸王殿下昨日还期期艾艾的揪着我的衣袖问我自己会不会死?” 宸王一听这话,立刻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你,你,不要胡说啊,我那只是想着如果自己要是死,那我外面的那些个将士们该怎么办才好,这可不是因为我怕死的原因!” 我默默听着,着实很想笑:“宸王,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阿苑就像是突然知道点了什么的,立刻收拾收拾转身出了营帐。 他这一动作让我有些尴尬,就像是我好像可以说了的那些想来赶走他的一般,刚想张口挽留一下的,但是那个话头就像是生了根一般长在了我的嘴巴里。 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就由着他吧,方正他一个小屁孩,要是能有那么些觉悟的话,我觉得,倒还像是件好事。 这还说明他不会刻意揣着心思来偷听你的讲话,至于后来的嘛,我肯定还是要是好好观察的。 宸王看着阿苑走了出去,目送了他离开后,又撇了撇嘴,一副很是不屑表情:“这家伙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嘛!” 我干咳了一声,示意他小点声音,免得被阿苑听见,到时候又得多想了。 他讪讪地闭了嘴巴,然后几步凑近我的床边:“小白,你做什么不让我说他,要知道,你之所以会是这幅模样,全部都是拜这家伙所赐的啊!” 我叹了口气,赶紧纠正他:“不是这样的,宸王殿下,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 话说到一半又欲言又止,好家伙,夜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捏住了我的手,这手间突然的一紧,让我闭上了嘴。 宸王就像个铁憨憨一般,也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更是没有看见夜浔的小动作,他兀自搬着凳子在我床前坐下:“小白,你是不是之前去过皇城了?” 我听了这话,微微一怔,转而看向了夜浔,似乎是在求问他这种话我可不可以说。 夜浔并没有回应我,只是自己转而开口说道:“我们之前的确是去过皇城,但是里面戒备森严,且那些身穿白袍的邪师也四处可见。” 宸王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表情,方才还嬉笑着的眉眼,瞬间变得如同凝着寒冰一般。 “你说,城中四处都是穿着道袍的邪师?那你们也就没有看见我的兄长了?”他这话说得,有些艰涩。 我看了眼幕帐那方,并且凝神探寻了出去,确保四周没有任何的可疑人员做偷听的事情。 我凑近了宸王一些,压低了声音:“我倒是有些其他的收获,不知道宸王殿下愿不愿意听?” 这种话我简直觉得就是多余的,你都说了是其他的收获,又为什么还要问问人家想不想听? 我觉得我说这话的时候,脑子一定是没有转的。 宸王长眉一挑,也当即凑近身来:“什么事情?” 我回想起来自己之前在皇城中的所见所闻,以及朗哥和春妹,还有,鸠占鹊巢在宸王府的那群藏女。 “不知道宸王殿下可知,自己的府邸已经沦为了那些邪师和藏女的老巢了?” 宸王面色微瞠,但随即又恢复如初:“这个我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但他们那些人具体在里面做些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我和夜浔对视了一眼,然后仔细斟酌了要说出口的话:“她们占着你的府邸以杀人为乐,驯养了许多的獒犬,以活人驯服” 第二百一十一章 神秘的结界 或许是我这话说得十分有理,又或许直击了小胖子的心灵深处,他一激灵反应过来,立马重新振作了精神。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速速追上将军大人!” 身旁这个行动迟缓的胖子一旦动了起来,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缓缓落地,还好还好,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个懒蛋重新恢复了斗志! 小胖子这个人跑起来动作很是滑稽,脑袋一甩一甩的,连带着身上的肥肉也一并跟着快速的抖动。 我跟在他的身后,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快速的步伐就能够轻松的将他追上,我一边跑还得一边担心,我担心这家伙即使是动了起来,也能不能够足够的赶到言阅那边。 我再次抬头远望了一回,目光所及之处哪里还有方才那些将士们的半点影子呢?糟糕,这下子不会是,又跟丢了吧? “军师,我们可能得快点了,将军大人好像都已经跑得没影儿了!”我一边要费力的搀扶着小胖子向前跑,一边还得保持着一种良好的态度对他。 免得这个胖子一会儿心里多想,然后他心底里面的那丝丝该死的胜负欲被燃烧了起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可能哪里都去不了了,这家伙应该会缠着我一直闹腾个不休才对! 但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胖子一个那么看重自己的的表现的人,居然到了现在会是如此的胸有成竹。 他两手拖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同我解释:“这个就是不你应该担心的东西了,这军营方圆就这么点大,将军大人现在集合将士们去到那里,我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嘛,你要我现在就追上他们,可能还是有些不现实的!” 听到小胖子的这句话,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这才安安稳稳的放进了肚子里面,既然是已经知道了目的地在哪里的话,那剩下来的事情,我怎么说也得好好帮助一下我们的军师大人才是! 我嘴角一勾,然后默不作声的扶着小胖子往前面费力的奔跑着,趁着他一个不注意,手指快速的掐诀捻印,一点细小的圆光霎时没入了小胖子的后背。 我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那一点点圆光是我特意为小胖子准备的,果不其然,就在这术法施展后的一小会儿。 刚才还一颠一颠跑得十分费力的小胖子如今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冲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刚开始都还会抱着自己的肚皮跑上一会儿,但是慢慢地,随着术法在他体内越发的消散开去,直到最后的小胖子,干脆两手直接摆动着,脚下迈着的步子也越来越大。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惊奇之情溢于言表:“见鬼,刚刚跑着跑着还十分的累人,现在这是怎么了,居然一点点的乏力之感都没有了?” 我当然是深谙其中的缘由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他真相,于是也做出了一副比小胖子还要惊讶的表情出来:“那可实在是恭喜军师,贺喜军师了啊!” 小胖子皱了皱眉:“这喜从何来?” 我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有了注意:“那当然是恭喜军师大人有如神助啊!” 小胖子依旧是一脸不解,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我的胡编乱造吧。我想他也肯定是自己拍别人的马屁太久了从而忘记了被拍马屁的感觉了,那今天就让我这个幽冥地狱一地拍马屁高手来好好夸夸你吧! “大人您连这个都没有想明白吗?”我看着小胖子汗涔涔的脸颊神秘一笑:“你看啊,方才你还是那么地跑得吃力,现在居然就在一瞬间感觉不到了疲惫之感,这奇特的能力除了神仙以外,谁还有这本事啊!” 小胖子想明白了一些,开始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我赶紧乘胜追击,往这个美好的谎言当中添油加醋。 “现在您感觉不到了累,就是说明了神仙大人在施法相助您追上将军大人啊!还记得我方才给你说过的话吗?将军大人看见了您这幅模样,到时候一定是感动得不得了的!” 一席设身处地的话语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将小胖子浇了个透彻,他顿时大彻大悟,一把拍手,直感慨着我的机灵懂事。 这样一番下来,小胖子跑得也更加的卖力了。 几经辗转,我们两个来到了一处极其空旷的树林里面,但是神奇的是,这里除了稀疏可数的几棵参天大树以外,并没有一个人影。 “你不是说,你知道将军大人在哪里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啊!”我开始有些着急了,合着我刚才的那些努力统统都白费了是吧? 小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只雪白的胖手在胸口的衣襟里面摸索着:“你怎么比我都还着急了?” 我登时心中一凛,心想自己这样子不会是太过于表现得明显从而被这个反应迟钝的小胖子给发现了吧。 现在趁着荒山野岭的,我要不要心里冒出了这个杀人灭口的想法之后,就有了一道影子在我的脑海里面用手往自己脖颈前面一拉的画面。 倘若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样子的话,那小胖子果然还是留不得的,等我先绑架他几天,然后幻变成为他的模样混在言阅的身边,等到我事情都办好了之后,再放他出来好像也是可行的! 我默默的看着小胖子手中的动作,并没有立刻行动,因为我还需要再次确认一下,确认一下小胖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小胖子一番费力的摸索之后,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我定睛一看,却是和我上次在小树林里面见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怎么的,难不成他还企图用军师这个身份来逼着我就范吗?那这也实在是太好笑了吧。 我心中默默的冷笑了一声,然后偷偷的凝聚起了灵力,想着在他开口准备说逮捕我的时候,一把将他给打晕。 但其实并不然,小胖子就在方才对我发了一句就像是看破秘密一般的牢骚之后,便就再也没有讲话。 他默默的在令牌的两面翻看,然后当着我的面,将那块不大不小的令牌抛向空中。 目光随着那个向上的优美弧度追随而去,原本以外它会很快的又接着落下,但它却是好好的悬在了半空之中。 然后缓缓向虚空中前进,在约莫了一步远的距离下,那块令牌就像是没入了水中的一颗小石子,在面前恍若无物的结界上留下细细的波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开眼界 我的目光随着那个向上的优美弧度追随而去,原本以外它会很快的又接着落下,但它却是好好的悬在了半空之中。 然后缓缓向虚空中前进,在约莫了一步远的距离下,那块令牌就像是没入了水中的一颗小石子,在面前恍若无物的结界上留下细细的波纹。 小胖子军师这一系列的操作看得我目瞪口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虽然我心知肚明这绝对是个结界,但是依照常人的惯性来说,还是可能会为上这么一遭的。不然就显得太不正常了。 但是我也没有想到,这结界的设立,居然我一点察觉都没有。他隐藏了这里的所有气息,将自己伪装成了在这林子里面一模一样的场景。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设计结界的人有着多么高超的法力,以及深厚的修为。 居然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在我们面前隐藏住那么多的将士。 难怪我下山这么许久都没有看见这陈列在山下的那些军营之中,有过多的将士,原来如此。他们都是被好好的藏着这个结界里面呀。 看来闫月这家伙倒也有俩把刷子嘛,他表面上伪装着没有多少人的模样,企图麻痹山上的宸王他们。 等到山上之人煎熬不住的时候,那会儿两军交战,他们再从一个神秘的地方冒出这么多的将士,肯定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赢了这场大战。 无论怎样,反正赢家都会是他们,只不过他们这场胜利的背后。是隐藏了过多了的心机和处心积虑。 与其说延乐是天生的用兵,鬼才倒不如说他身边的谋士才是一个真正深藏不露的人。 面前的结界缓缓地弹淡开出一道小门儿,透过这个隐隐约约的汪波,我能够看见里面似乎有大队,大队的人马经过。 小胖子突然跳起来,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看什么看,赶紧进去呀!老是这样鬼鬼祟祟的,怪不得引起人家的怀疑!” 我这厢被他的巴掌拍出一个趔趄,但是没有办法呀。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呀。 我这身份比较卑微,面对小胖子一个军师的等级,现在还不敢如此造次,只得卑躬屈膝的连连应下:“是是是,是小人目光短浅,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才一时半会儿的反应不过来!” 我一抬眼睛,接住小胖子一个轻蔑的眼神,脸上扯了一抹微笑:“大人,您先请!” 小胖子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背后,大摇大摆的走进那个小门儿里面我随后跟了上去。 一进到那个结界里面。眼前的场景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居然没有想到,言阅他居然带了这么多将士来到这里,密密麻麻地驻扎在此处的起码不下于两万人。 这强烈鲜明的落差对比,让我不禁想到了还在山上受困的宸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两千人哦。 根据他们口中所说的在逃来这里的时候。路上遭遇了邪师的伏击,不少诡异的烟雾和释放出来的鬼魅让他们死伤惨重。 原本保守估计能有上万将士的如今也只剩下了几千稀疏的人马。 那这我就奇了怪了,我一路沿着战场追赶过来,路上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或者是怨气冲天的地方呀,他们说的在路上遭遇伏击死去的那些将士们,如今在哪里呢? 现在这些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就像是一团迷雾,绕着绕着就把你彻底围困在其中,不得方向。 现在还有一个特别要紧的难题,问:在这么多人密集的地方,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言阅他们呢? 小胖子白了我一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这还不简单吗?你可别忘了我是谁!” 你能是谁吗?你就是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且不得大家喜爱和认同的狗腿的军师罢了。 我现在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小胖子的为人,我们这一路经历过来的磨难和挫折,难道就不值得让他对我好好说话吗? 真是的,装什么嘛装,殿下对他的那些态度我可全都看在眼里的,要说受宠一点儿吗?他好像都还没我受殿下信任。 我还没得意到一会儿,便猛地从这不正确的臆想中回醒过神来, 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呀?言阅和我明明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为什么现在我会因为一个无关我目的人较劲? 我无力地揉了揉额角,大概也许是跟小胖子这人呆得久了,自己都魔怔了吧。 “那就请军师大人发挥您的神通,赶紧找到将军吧!”我抬手冲着面前成百上千的将士们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胖子的嘴角抽了抽,显然还是很不屑:“你看着啊,爷今天就给你露一手!” 说罢,小胖子将自己的令牌拿在手上,有意无意地晃悠几下。 我原以为她这只是虚晃一招,却没想到还真的有将士过来询问他,并且态度也是毕恭毕敬的。 “军师大人,有何吩咐?” 小胖子百无聊赖地拍了拍肚皮,大喘了一口气:“我这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的,有什么地方。让本军师歇一歇呀?” 我实在受不了他的装模作样的态度,明明之前还像狗一样的对着言阅哭哭啼啼求原谅的,现在这又是怎么了?居然还狗仗人势,把自己的地位抬高啦? 我不想说他过多的关于言阅的事情,于是默默地凑近了她,用手肘捅了捅,以示提醒。 却没曾想,小胖子这家伙居然又抬眼也瞪了我一下:“你做什么对本军师这样无理?” 你还别说,他这一番佯装愠怒之下,方才那个将士也跟着肃然起来,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我当然不会让小胖子就这样轻易得逞了,我是谁?想当年,我也可是拍马屁之中的佼佼者,就你这点能耐,还不够跟我杠的。 “大人,请你多想一想。你刚才风尘仆仆跑过来的汗,都快干了,要是再不赶紧降到将军大人的话,您方才的一番苦心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呀!” 我这一提醒之下,小胖子登时脸色大变:“哦哦,你说的对!我都快忘记!” 然后他急忙拍了拍方才手在他面前的那位将士:“将军将军大人在哪里,快点快点带我去找他,我有要事禀报!” 其实他有什么事儿我们心里都知道,他无非就是想在将军面前表现表现自己一路追逐过来,有多么的艰难。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小胖子,实在是卖的一手好惨! 那个将士被小胖子,这一惊一乍的反应给惊呆了:“究竟究竟是什么大事,军师大人为何如此紧张?” 呃,这个嘛…… 第二百一十三章 马屁拍错了 其实他有什么事儿我们心里都知道,他无非就是想在将军面前表现表现自己一路追逐过来,有多么的艰难。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小胖子,实在是卖的一手好惨! 那个将士被小胖子,这一惊一乍的反应给惊呆了:“究竟究竟是什么大事,军师大人为何如此紧张?” 呃,这个嘛…… 我和小胖子两个人默契一笑:“这可是个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个将士被我们搞得一头雾水,虽然我看得出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架不住小胖子口中的那个“大事”,也只得顺从地走在前面,引我们两个去寻找言阅。 不知道我们两个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多久,反正最后在那个前面小将士的带路之下,我和小胖子很成功的走迷路了。 “他妈是哪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殿下在哪里!”小胖子仗着自己是军师,在这些士兵当中还有些威严。 用那个小将士显然被他这个模样吓得不轻,小胖子这一吼,他就立马跪在了地上:“这里人实在是太多太杂乱了。小的,小的,立马再去帮你问问!” 那个小将士急红了脸,赶紧四处找人问话。 看他那窘迫的模样,我自己都有些瞧不下去了,于是便好心好意的想劝一劝小胖子:“你别太凶了,好歹也是个军师啊,大人物就应该有大人物的样子,这样喳喳呼呼的成何体统啊!” 小胖子显然也是被我这番话给震惊到了,他怎么能想到我也是个小兵,居然能以下犯上轮到教训他这种位置上来了。 小胖子被我气得冷笑了一声:“你倒是爱多管闲事儿的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也赶紧跟我去找!要是找不到……” 他的眼光缓缓向周围流转,最后落在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之上:“那把剑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我的个乖乖,这言下之意,要是我完不成他交代的任务的话,等我的就只有一死咯? 那我何苦要帮他去找人呢,我找到了,直接跑到殿下面前,说小胖子的坏话,让他完蛋不就行了? 我心里很是不在乎他这些听起来凶得不得了的威胁,他什么模样我没见过呀,不过是在殿下面前,好大喜功的人罢了。 但耐不住,这旁边还是有很多愿意听令于小胖子的将士们,我再怎么想整治他,也得看看这周围的环境。 他吩咐下来这些话的时候,我发了一会儿呆,周围的将士们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开始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完蛋,可不能让他们瞧出一些端倪来,于是我赶紧拍了拍袖子冲着小胖子作了个揖:“小的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于是乎,我又硬着头皮在众人目光的追随之下,跑入了人群当中。 这密密麻麻的脑袋,我哪里分得清哪个是言阅啊,他还真以为自己天皇贵胄,和别人不一样的很了? 气死了,我边找边骂小胖子,不是,都是他那一身肥肉给拖累的,我可能早就已经跟上言阅的步伐,现在呆在他身边了。 好多消息可能都已经探听清楚了,现在论到这步田地,还要在人群堆中去找人。 我后悔呀,简直脚脖子都悔青了,一方面又生气,小胖子这人都无所作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当下便就想着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破地方的人全部给他带走! 在这茫茫人海,几万将士之中,哪里能找得出来一个对我而言普普通通的言阅呢? 这无异于就是大海捞针啊。 虽然,但是,老天有眼,他还没有放弃我这个。处心积虑想要成就正义的执着小鬼。 皇天不负有心鬼,我在寻找了多久之后,终于在远远的一个人群中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气宇轩昂身穿盔甲又俊秀挺拔的人,可不就是言阅吗? 我差点没有尖叫着跳了起来,但只要一想到,我还要回头去找小胖子,刚才那颗死灰复燃的心又再一次化成了渣渣。 要不就让他在那里等吧。反正那么多将士守在他旁边。他也应该不会无聊到哪里去。 至于媛媛那边的话。他在反而会可能影响我的发挥。只要小胖子离开了,我便能专心的做我的事情。 之后关于解释的吗?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事情其实都是靠人为的! 我这样想着,心里就没有了负担,欢欢喜喜地向着言阅所在的人群跑去。 那群围绕他身边的将士是真的厉害,你看着他们一个二个和和气气的,但背后使的劲儿可真大。 我削尖了,脑袋都没能从他们那道人墙里面钻进去,既然钻不进去,那肯定也见不着言阅的。 当真是急煞我也,眼看着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在这节骨眼上犯了难,这老天爷到底买了多少困难放在我面前呢,明知道我的脑子不够好使,却还要这帮来考验我!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在一次卯足了力气往那个人群里面冲。 这次可以说是相当有成效,我已经成功的冲进了第一轮人群,里面剩下的几道应该不足为惧。 我现在已经拥有了经验,待到接下来,只要我自己足够小心,便一定能够成功。 我又再一次凝神聚气,憋一口气准备往里面冲,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什么话,方才还躁动不安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我面前仅仅挡住了几面人墙,霎时就分开了。 我一个不留心,顺势就这样扑到了地上,除了嘴巴和脸上扑了一嘴的泥土渣滓以外,睁开眼睛一瞧,视线里全部都是又高又厚的军靴。 完了完了,我心里想着。这下肯定逃不出去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洋相,肯定会成为这其中的焦点。 到时候他们肯定有足够的理由,将这个图谋不轨的我给抓起来。 我紧张得不得了,一颗原本静静躺在胸腔里面的心脏,顿时都要感觉活了起来,并且扑通扑通的就要从我的嗓子眼儿里边跳出来了。 怎么办?我这回是不是就死定了? 我头顶上传来一道粗悍的声音:“你是何人?那个手下的兵,这么没规矩!来人,给我拖下去——” “且慢!” 正当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又从旁边飘然而出一道流水溅玉的声音。 正是因为那两个字。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听见了天神的声音,这个神仙不会就是来帮助我的吧? 我心中暗喜,静静地等待着那人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好像是我手下的兵!” 那道粗悍的声音又响起:“你的兵又怎的?这里是军营,不懂规矩就得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场面 正当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又从旁边飘然而出一道流水溅玉的声音。 正是因为那两个字。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听见了天神的声音,这个神仙不会就是来帮助我的吧? 我心中暗喜,静静地等待着那人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好像是我手下的兵!” 那道粗悍的声音又响起:“你的兵又怎的?这里是军营,不懂规矩就得死!” 我心中大骇,心想自己今日难不成就要殒命于这群迂腐的人类士兵手中了? 周围的空气安静的可怕,我仿佛听到了一群乌鸦飞过半空的声音,那粗嘎又尖利的声音直击人的心灵。 就连我这个看破了生死的老鬼也不免为之颤抖,难怪那群凡人将乌鸦这种鸟称为不祥之鸟。 从前我倒是能够依稀了解几分,但现如今,这感受确实真真实实的。因为这乌鸦的叫声,很可能就是我临终前的哀乐。 苍天呐,大地呀,真的就没有人能够救我了吗?我心里默默地感慨了一通:阿苑,夜浔,宸王,我对不起你们,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无边无际的悲凉之情涌上了我的心头,就真以为我必死无疑之际,却怎么也没有等到那个将我压解下去就地处罚的将士们上来。 哎呀,这群人难不成就睡着了? 但是我眼前能够看到活动的穿着军甲的脚,就证明他们还仍然在活动着,并且默默地用眼神交流着我的死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的人间都这么照顾死者的吗,临终之前还不让人家知道他的死法了。 但显然,这事情是我想多了他们的默不作声,是刚才交谈的二人正在交锋对峙着。 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就连刀剑也完好的插在自己的剑鞘内,他们就这样,各自冷着一张脸,靠着眼神在空中交汇。 我暗自腹诽。这样看能看的出个什么玩意儿?看出了感情该怎么办呢? “虽然你是大将军,但军营之中一向有规定谁手底下的兵,肯定是交由谁来处置的不是吗?” 刚才那个声音粗悍的人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那个声音好听的人的模样,如今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踱步到一边去。 这也就显露出来,那个声音好听的人的模样了,那张脸露出来的一刹那,我简直没有惊掉下巴,那个人居然……居然是言阅! 怎么可能?我心中千万种声音都在同时呐喊,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难道不应该最是赞同那个将我就地处置的人? 且先抛开他到底有没有认出我这个问题,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以及从他人口中对他的描述,言阅这个人理应是心狠手辣。且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才对呀。 怎么怎么竟然还能随便开口就下一个破坏规矩小兵的命吗? 我默默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另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慢慢横生出来,难道言阅这个人一直是我想错了?他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种种,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做戏? 我跪在地上没动,默默地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应对计划,虽然我对他的想法有了些许的改变,但这毕竟也是需要一个时间进行长久考量的。 我且先看看他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哼,难道言阅公子就不把我当成是将军了吗?”那个粗悍的声音冷笑一声道:“既然我还是大将军,那带着军营之中,所有兵都应该是我的手下,我现在连处置一个手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公子,今日是怎么了,既然会为了一个小兵同本王争?” 我看着圆月,一脸吃瘪的表情,心里已经还生了些许同情之情出来。不知道这个声音粗悍的老头儿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一个嗜血魔头打压成这个模样。 我静静的看着那个老头,慢慢踱步到言阅身边,知道他的脸露出来的那一刹那,我恍然大悟。 那张有着花白胡须的脸,竟然跟言阅的脸,起码有六分的相似之处。 只是这一眼,一切真相就在我心中慢慢浮现开来,这老头应该就是言阅他爹吧!我是说为什么他能当着众人这般教训他,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啊! 言阅这吃瘪的表情还真的是难得一见,趁这个机会,我觉得我应该多瞧瞧,一个恶人受挫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我渐渐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安的感觉,这整件事情,归根结底都是言阅为了护住一个小兵发生的。 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这个正趴在地上不敢露脸,紧张得直哆嗦的小兵是我。 但就在这一整件事件之上,让我觉得很是不安,甚至是困惑,一个小兵。 上了战场就来连泡都不会冒一个的小兵,为什么会值得他一个大将军当着众人同他自己的父亲——另一个权利比较大的将军,相互争执呢? 我简直有些怀疑鬼生,自从来到人间成功混入这群生人之中。一桩桩一件件,刷新我整体认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即便是一件比一件奇特,一件比例,一件古怪,但都是真切发生在我身边的,纵使我经历了这么多,但到了现在这个情况,我还是肯定会惊讶的大声问一句:他到底怎么了? 不应该呀,肯定不应该呀,言阅在宸王口中跟我描述的,与我见到的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犹记得那日宸王将我喊道那个荆棘搭建的密室里面,同我谈论了许久,其中就包括言阅这个人的为人。 其实,即便他不说,我也早有耳闻,之前和夜浔在皇城的那个花楼里面蹲点抓齐先生的时候,我就曾经见到过宸王气呼呼地从一间厢房里面出来。 当时我还十分困惑,拉住旁边经过的几位女子询问,他们一个二个都露出十分惧怕的神采。 那一副对于言阅这个将军府公子讳莫如深的模样,一看就是常日里积累习惯下来的,而不是随随便便做戏都有的那种表现。 但是我现在跟这个人已经接触了好几日了,除了他平常对小胖子要凶一点,苛刻一些野外。好像对我也没有产生过什么好大的伤害吧? 是他装的吗?我开始有些怀疑了,我见到的是他真实的一面吗?宸王那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真的没有参过任何一丝假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将军的兵,这一点无可置疑,大将军想要如何处置都按大将军的意愿,但是今日,这个人绝对不行!” 言阅说罢,径直大踏步走向了我,一双战靴踏着初晨的湿润泥土大踏步走向我…… 第二百一十五章 震惊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将军的兵,这一点无可置疑,大将军想要如何处置都按大将军的意愿,但是今日,这个人绝对不行!” 言阅说罢,径直大踏步走向了我,一双战靴踏着初晨的湿润泥土大踏步走向我。 然后再不顾众人惊讶到差点跌落下巴的注视之下,我被言阅一把捞起,拽着手臂赶紧拖走。 我,我,我…… 我一路被言阅半拖半拽的带出了结界,无比痛心,最近好像什么事都没办成。什么消息也没有听到,反而还给自己在众人面前扣了这么大一个锅。 现在可好了,他拉我走的时候,所有人都看清我长什么样子了,我以后还在这个军营里面怎么混呢?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这会不会是言阅这厮,新想出来整我的招数啊。 他要以自己为诱饵,让我在这军营里的名声搞臭,然后大家都对我另眼相看。 最后我就得不到大家的信任,被大家排挤,被将军嫌弃,被众人捉弄,到最后众怒难犯,我死不瞑目!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言阅这厮怎么一个狠字了得! 佩服!我这个人,现在打心底里佩服他的手段。 言阅拽着我走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又一路往这结界的门口去了。 半道上我看见了小胖子,那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正透过人群扎在我身上。 你看吧,你看吧!就连那么一个司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贼,都觉得难以接受。 我理解他们在场所有人的感受,毕竟是谁亲眼看见自己效忠的将军,竟然当众和一个小兵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最后还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将那个小兵带走。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面再一次浓浓的悔意袭了上来,当初既然是怎么想的,想着要来这个敌营探听消息的? 这下倒好,半句消息,没有看到到把自己在人间的名声给搞得如此之臭。 我的心里默默流下了两条宽面条的泪水,前面言阅还在一声不吭的拉着我大步向前走,一路上从不过问我是不是跟得上。 这一身披着的军甲,少说也有半个我这么重了,长时间的负重前行,让我这一具如同凡间女子一样虚弱的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 “将军,将军大人,等一下!”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很难完整地拼凑出一句话来。 言阅明显的顿了顿,只是极短暂的一瞬间,便又恢复成了刚开始那般速度的步伐。 要在怎么走下去,我这半条命还要不要了?就这样折磨我,还不如刚才那样直接叫我就地处决了的好。 心狠手辣,我默默在心里念出这四个字,然后卯足了力气,猛地将被言阅拽住的那只手甩开。 他拽着我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又碰上我在后面猛的睁开,其他的不说,最受伤的还属我那一只手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痛揉着已经因为强力拉扯而变得有些发红发青的手腕。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刚才我明明做错了将军惩罚我是应该的。您没有必要这样!” “住嘴!事到如今了,你还想跟我装是吗?你是当真以为我傻,不知道你的身份?还是觉得我太好骗了,想一直瞒下去?” 言阅抱腕,冷笑一声说道。 他刚才的话就如一道惊雷,从九霄之上横贯而下,将还愣在原地的我,劈的外焦里嫩。 他,原来他都是知道的吗? 我心里的震惊大过于天,本来应该慌张到毫无章法的我,仍旧留了一丝理智慢慢思考,言阅这家伙会不会是故意我一直想骗我说出真相呢? 倘若我就这样轻易的相信了她的激将法,那最蠢的人肯定就是我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默默地告诉我自己,如果只因为他这只言片语的试探,我就立刻将真相全盘托出的话。那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都前功尽弃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我强装淡定,尴尬的扯出一抹笑容来。 言阅也不着急,他将方才凝重的神情完全放松下来,两手抱腕,闲闲地倚靠着旁边的一棵树。 “没有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自己愿意说出真相的那一天。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要先告诉你,这个军营里面没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你大可不必要白费力气!” 他这一字一句就如同一颗一颗的钉子,在我的心尖尖上面钉紧了,再加之他中途说话间还大喘气过一次,那种等待着他说下句的心情,实在是紧张得让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这让我十分好奇。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还是说,我第一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识破了? 并且在这些日子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面前做戏。原本是我想取得他的信任,而变成了他,轻易的取得了我的信任? 我怒极反笑,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回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送信的,还请将军,不要难为我才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不敢面对她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反正人类的情感太过于复杂了,原本是身为鬼的我都或多或少的被影响了深去。 我飞快的说完这些话,想着赶紧撤离言阅这边,那个结界里面隐藏着诸多将士的军营,我现在是回不去了。 如今要是离开了言阅,唯一能让我还能继续将这个身份装下去的地方,便只能是那个满住着邪师的营地。 我现在单枪匹马,一个人绝对不是能回到那里还能够从容应对的,起码小胖子在的话,我还能有一个人打掩护。 我简直欲哭无泪,最近我这是怎么了?诸事不顺不说,还屡屡遭到磨难。 现在的小胖子,对我而言,重要性跟豹尾相差无异,只不过因为地域的不同,前者和我在人间,我是他的跟班儿。 后者跟我在阴间,他是我的跟班。 虽然这道理跟换汤不换药是一样的,那是这二者的区别,却一个是在天上,一个是在地下,想想我被小胖子那厮折磨成什么样了? 而在一回想我跟豹尾的时候,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我边走边想着这些事情。你别后悔,一边默默感慨:生活不易,小白哭泣! 但却因此没有察觉到来自身后的一股强劲的寒风,带着凛冽的杀气,离弦之箭一般朝我射来。 叮的一声,极其清脆肃然的利器相击之声,在我的后背响起。 我猛地一惊,浑身的汗毛连带着鸡皮疙瘩顿时炸了开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长钉 我边走边想着这些事情。你别后悔,一边默默感慨:生活不易,小白哭泣! 但却因此没有察觉到来自身后的一股强劲的寒风,带着凛冽的杀气,离弦之箭一般朝我射来。 叮的一声,极其清脆肃然的利器相击之声,在我的后背响起。 我猛地一惊,浑身的汗毛连带着鸡皮疙瘩顿时炸了开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侧身避开声音的来源之处,接着往后一翻。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我定睛一看,方才那一声利器相击的其中一方是来自于正执剑站在我不远处的言阅。 而另一方则是那一根稳稳插入地上的长钉。 那一颗钉子我看着好生眼熟,直到缓缓凑过去,看见钉子头上的那一圈一圈侵染着朱砂的纹路时候恍然大悟。 我已经知道方才那枚钉子是谁干的,现在乱葬岗那一次暗算我的人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不晓得是失了准头,还是故意试探,那人居然只向我发射出了一枚长钉。 我看着那枚钉子缓缓靠近,俯身下来想叫它从地上拔出,却不巧,刚好被言阅的剑生生挡了回来:“这个东西来的蹊跷,你不要随便用手去碰它!” 他说的煞有介事。显然,对这一根莫名出现的钉子也是极其紧张的。 我理解他们这些出身权贵,并且从小就接受过防刺杀训练的名门子弟,有时候多一些警惕性是好的,但是没有必要对所有的事物都一视同仁。 他们一把明晃晃的剑挡在我的面前,却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一点的威胁,我四两拨千斤地将他的话给驳回掉了:“既然这按期都已经被你挡下来了。那肯定,就算他失败了,失败了的东西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我知道,那个偷偷放暗器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只不过我现在不敢使用灵力去找到他。 但他这一次的失误,无异跟上次一样我又逃过一劫,所以我特别有权利,去嘲讽他,在这件事情上。 我想要将他激怒,然后趁着他愤怒的时候,在这周围隆起结界,一举将他揪出来,像这种只管躲在漆黑的暗处耍手段的小人就应该原地杀之而后快! 把林子里面静悄悄的。就连一只鸟叫声也听不见,更别说是我这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如同掉在水塘里面的树叶,对那个早已麻木了的心狠手辣的幕后之人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哎,怪只怪自己讲话还是不够狠! 要放在以前,让豹尾那家伙出来骂上一通,就算是早已遁入空门看淡人间的老和尚都能给他气得撸起袖子要打人。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挨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像某些东西又越扯越远了。 最终,言阅还是没有拦住我将那枚钉子拔出来,我将那个暗器细细拿在手上端详了一番。 好像这个长钉跟我之前见的那个不一样,这一枚的钉子身上,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密密麻麻的梵文和法经。 但却在钉子的钉头,刻上更深更密的条纹,里面含着的朱砂也越来越多。 只是不知道这作用有没有比以前更强,虽然我也不知道以前那枚钉子有什么作用,但是看着的好像现在手中的这个,应该是以前的升级版本。 为何现如今受伤只有这一枚长钉,之前的那一枚在夜浔手里,现在我无法将它们二者做更多的比较。 只能到时候委托豹尾将它们两种都带回幽冥请帝君大人看看,到时候我们也好根据几位长钉的作用做出相对应的防范。 “你可看出有什么端倪吗?”言阅收了剑,站在我旁边。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觉得他问的都是废话,让我看出来这有什么不一样了,不可能早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我转念一想,这家伙言语间,明显又是在试探我。 倘若我真的在一时不知情况下,冲动的将我得知的这枚长钉有何异常之处跟他说了。 那就岂不是坐实了我身份有问题?到时候我就算再有一百张嘴吧都不可能解释的清楚。 我背后默默的冒了一层冷汗。估计一边感慨自己,幸好反应的快,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他:“这和普通的钉子不一样,挺奇怪的!” 我拿着这枚钉子认真地展示给言阅看,但旁边的这位,不看钉子,确是一直盯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将手里的那枚钉子,左右翻了翻,也不管言阅是否真的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我只管坦然的面对着。 离开那片林子的时候,早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我不知道自己在里面究竟呆了多久,中途还迷过一次路。 言阅那家伙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够找到出去的路,我跟着他左转转,右看看,愣是将一天的时间白白的浪费在了这个林子里面。 看着一天一天的时间慢慢的流走,我的真的是心急如焚,下来都已经这么久了,不仅半分消息都没有探听到,现在到还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快暴露出去了。 不知道,夜浔在上面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恢复过来,还有上面那些受伤的将士们。是不是也好些了? 我正在成百上千的将士们以及我熟识的伙伴还在山上饱受蚊虫叮咬,忍饥挨饿,我就越是想要在这个下面得到点有用的情报。 要不是夜浔他们待的那一座山背后是一条大江,他们也不至于这样被动的困死在山上,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冲过山下这一群将军府的大军,才能够得以生还。 那我今天看了看,二者极端的人数差距,以及各方面的体力耐力,都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 在这样日复一日地耗下去,宸王的军队就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直接被困死在那座大山之中,万千英骨用来浇灌滋养山间密林的繁花杂树。 二,就是奋起直追,一鼓作气,从下山来与将军府再打上一仗。 但这二者,就如今这个情况而言,没有一线生机。 他们下山与不下山都是死路一条,但前者比较后者,前者是在远山中静静的死去。 而后者就是直接死在这些邪师操纵的鬼魂妖物,与将军府士兵的长矛和剑下。 回到言阅的营帐,夜空中早就已经布满了繁星,一轮残缺的明月遥遥地挂在山头。 都已经快到深秋了,山林里居然连一只小跳虫都没有,哦,不准确的说,是只有言阅他们这个地界没有。 小胖子军师抱着半坛子酒,坐在言阅的营帐外面打瞌睡。 四周静悄悄的,一切看起来你昨天晚上无异。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古剑(一) 回到言阅的营帐,夜空中早就已经布满了繁星,一轮残缺的明月遥遥地挂在山头。 都已经快到深秋了,山林里居然连一只小跳虫都没有,哦不,准确的说,是只有言阅他们这个地界没有。 小胖子军师抱着半坛子酒,坐在言阅的营帐外面打瞌睡。 四周静悄悄的,一切看起来与昨天晚上无异。 但这四周早就已经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色彩,我偷偷的看了眼言阅的表情,发现他此刻也正是眉头紧锁,一脸不悦的。 这四周的气氛极是古怪,就像是在那种安安静静的环境里潜伏着的危险。 粗枝大叶的人完全察觉不到,就如同小胖子那般,明明危险近在咫尺,却还能抱着酒罐子呼呼大睡。 言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径直掀开了营帐的幕帘,背着手大踏步的走进里面。 我跟在他的身后,大概也能察觉到这周围,渐渐产生的异样之处,便也不说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就好。 当背后营帐的幕帘放下去的那一刹那,整个点着昏黄蜡烛的营帐里面,那种外面凝重的气氛就徒然降了下去。 我正暗自感到诧异之时,眼光却被挂在兵器夹上的一把长剑所吸引。 那剑的样子很是奇特,剑鞘外面是裹着古铜色皮革,根本看不出那把剑的剑身是什么模样。 那就这样,隔着远远的距离,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那把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浓剑意。 他只是静静的放在那处,确认所靠近之人不由得,感受到身上寒毛的矗立。 我暗自感叹着,那把剑是杀过多少人才能有积累到如此重的怨念呢。 我默默地挪开了视线,罪过,罪过! 言阅显然,没有意识到那把剑的存在,依旧是静止的坐上了自己的木榻,随手拿了本书便就翻看了起来。 这下我跟他隔了些距离,并不能看见他所所拿的那本书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那家伙自从一进来就直奔书桌,并且就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拿起了那本书一直翻看,模样和神情尤其认真。 我跟他今天呆了一天,所相处了也够了时间,眼下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也没有想要共同做的事情。 我们两个就这样,默默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他看书,我看剑。 我盯着内把剑端详了许久。越是这样看下去,我就越觉得一把剑不简单,他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授人心魄的能量,无时无刻不想要将我召唤靠近它,将它拔出来。 长时间的与他对视,让我的心神渐渐有了些不坚定,原本这种带有灵气的东西,我们这类鬼差是不可以接触许久的。 有时候剑灵的煞气可以屠杀鬼神,这一点是我们刚上任阴差的时候,判官就耳提面命地同我们交代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当时我特别看不起这类剑灵,我觉得自己是幽冥编排的鬼差就会高他们一等。 而他们在我眼里不过就是,堪比那些相对于道行修为厉害一点的妖精鬼怪,大多数方面都是不足为惧的。 原来的那个小黑还没有卸任之时,同我也接触过几个道行比较深的剑灵,那时候凭着我们两个一腔热血,哪一次不是将那些嚣张的剑灵收拾的服服贴贴的。 但是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我现在单枪匹马一个人,也许也不在我旁边,而且这个剑灵与我之前遇到的那一些比较,确实要出类拔萃得多。 他竟然能在我观察他的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面。就有如此强大的召唤性。说明在这件上累计过的死者亡魂肯定难以计数。 毕竟怨念这东西也是一点一滴需要累积的,能到这种地步,让一个鬼差都有些心神不宁,甚至于差一点儿意志不坚定,就会被它所迷惑,那还是不容小觑的。 “你架子上挂的这把剑倒是很奇特呀!” 我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同言阅搭话了,我们两个已经大概有半天的功夫,没有讲话了。 我原本以为会是他主动开口求着我跟他讲话的,但是耐不住我的好奇心,以及这强烈想要知道这把剑来历的冲动。 我终于还是没有熬过那个该死的胜负欲,成为了那个吵架双方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讲,我是输了。 不过既然能够知道这把古剑的消息,我再三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不亏。 接下来,我就静静的等待言阅该作何回答了。 但是最令我生气的事情也发生了,言阅那家伙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自顾自的做了他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我讷讷的观察他许久,瞧见他也没有什么,想要回答我的那个想法,心里顿时像泼了一盆凉水一般,那刚才才被点燃的火苗星子,顿时被浇的连灰渣子都不热乎了。 这可气煞,我也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呢?不是自诩知道了我的身份吗?那现在好了,本大人问他的话也不敢不回答了,小心我现在带走他! 这一番话,原本只是我的心里,自己想想泄愤就好。他研院那个家伙就像是有了读心术一般,愣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猜中了,我刚才脑子里想的那番话。 他手不释卷的幽幽开口:“你骂我也没用,想要把我带走,就更不用想了,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父亲醒过来的大师。要是没了我在你旁边庇佑,你就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活着,离开这里吧!” 哟呵。他这难道不是在威胁我吗?他可以太小瞧本大人了,我是谁呀?我可是白无常的人,天底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还能被他这种人威胁吗? 我梗着脖子,不屑与他对话,心想着要威胁我,还不得找点儿好的理由,这些敷衍搪塞的话谁都能想得出来,没有一点创意。 渐渐地,这样僵持久了。心里就有些发怵。毕竟长时间地站在这把古剑周围,他对我的影响到十分不小。 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在后来慢慢的,我的灵力六识全部被打开。 我竟然能够很真切的感受到来自于那把古剑上怨念的呐喊。 以前那些死在上面的怨鬼,他们声嘶力竭的呼喊,以及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趴在我的耳边,诉说他们的冤屈以及不甘。 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就像整个人都坠入了一片窃窃私语的汪洋。每个人都在我耳边说着,我能捕捉到一两个模糊的字节,想要继续听下去,却又什么也得不到,真真切切的一句话。 第二百一十八章(古剑二) 以前那些死在上面的怨鬼,他们声嘶力竭的呼喊,以及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趴在我的耳边,诉说他们的冤屈以及不甘。 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就像整个人都坠入了一片窃窃私语的汪洋。每个人都在我耳边说着,我能捕捉到一两个模糊的字节,想要继续听下去,却又什么也得不到,真真切切的一句话。 我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自己从突然涌上来的幻境中间抽离。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只会陷得越来越深,到最后迷失了自己。 每一只附在那把剑上的怨鬼都想要拉着我共情,想让我深切的感受,他们所遭受的痛苦,以及这些年来的折磨。 我能够理解他们死去的怨念,如果换作是平时,我很乐意将他们带去幽冥。 请求神官将他们计净化,并且散去这剑上的戾气,现在我身处险境。 不能再像以往那边随意,这些剑上的幽灵,知道了我的能力,所以像我当成了他们的救赎。 或者是他们想要凭借着自己自身的力量将我拉下水。成为他们其中一员。 至于二者之间,到底哪一方偏多一点,我自己都不知道。 古剑的事情既然已经出现,我就必须要向他们追究到底,已往我在幽冥的时候,到还没有听到过,以及是哪一个鬼差查到过人间,现在流散着如此厉害与诡异的宝剑。 现在竟然被我遇上了,那我就有义务将他给好好处理掉,以免他在流落出去,为祸人间。 言阅这家伙呢,我显然是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不然他到时候指不定又得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一个人的心哪,最是难猜。 我们就这样僵持,沉默了一会儿,本着谁也不搭理谁的态度。 长时间的不说话,我都已经快被这静默的环境给逼疯了,我一边要保持着我的冷漠态度,一边还要花精力去对付这剑上。散布出来的幽灵和戾气。 原本安安静静的状态下,愣是把我自己给累疯了。 “言阅你要不就跟我说说话吧,不谈其他的。就单纯的说说话也好!” 我终于忍不住了,哪怕没有面子,这件事情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也要张口找他说话。 因为在一个比较喧闹的环境里面,这些剑上的幽魂恶灵就会相对来说比较警惕。 他们一旦警惕呢,行动就会变坏,行动变缓了,也就意味着安静了下来。 谢天谢地,我这一张扣,刚才内一股强烈的蛊惑之感顿时减轻了不少,接下来就盼着言阅,他能体谅我这番苦心,跟我说上一两句话了。 这家伙只是轻飘飘的抬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着笑,然后一脸得意地重新看着他的书。 哟呵,这人莫非是太欠打了吧? “言阅!我现在不以小兵的身份跟你讲话了,我就按照你那么想我的那个身份,堂堂正正的跟你说话!”我受不了了,当时走近他。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书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言阅这下看是舍得将头抬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我:“哦,那这么说你就算是承认你那个身份了?” 我意识到自己显然又是被算计了,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又气又恨之下选择了再次赌气离开。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份儿上了,我除了承认,就只能沉默了。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大概也许能够想到言阅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或许他在我面前都是以做戏的模样,但是他怎么样都不像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作风啊。 我观察了他这么许久,即便是他,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但是直觉却告诉我,言阅跟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至于不同之处在哪儿,我现在暂时说不出来, 感觉!我现在就凭着这个感觉二字在做判断。 虽然这个判断很有可能是错误的,并且是,错的最离谱的,突然要是有个人跳出来跟我说言阅是个嗜血大魔头,我估计是不会相信他的。 或许那个模样的他,只是在我面前不是,但是我现在却是似乎有点儿相信他了。 言阅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在我的脑后:“我也没有逼你要说出来。只不过你想承认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嘲笑我。 既然如此,那我肯定就偏不如他所愿承认,我就要这种,明明大家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实话,其实只要如果不确定的话,我想言阅他心里也不应该会有那十成十的把握笃定。 那种模糊不清的态度,最是能够哄骗人心以及混淆视听了,我一直打死都不承认那个事实的话。 言阅其实还是会自我反思,到底是不是一开始就猜错了? 这些年,我当无常也肯定不是白当的,大大小小的人心我倒是见过不少。 我有些疑惑:“那个?就是你宸王府的那些事情吗?” 宸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掌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我的宸王府尚能被他们折腾淫乱至此,也不知道我皇兄那边” 我赶紧摆手跟他解释:“你皇兄那边应该都还好,我看你皇宫之上氤氲的龙气还在,你的皇兄最多可能就是被他们囚禁了。” 这一说还了得,宸王当即就捏着拳头猛地想着旁边的石块上一锤,那上面的一些小石块带着些棱角。 生生地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斑驳的猩红的血迹。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手上的血迹,毕竟那双手,还是要上战场拉弓射箭的,如果受伤了导致不利索,那可就不好了! 宸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小白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当即噤声,心想你要是找我来扯这些有的没的大可不必,但要是你跟我说说正事,那我想必还是可以坐下来陪你聊的。 许是我很久没有开口回应,宸王也不气恼,他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我之前离开皇城的时候,在里面留下了很多的眼线和探子。 起先那些人日日都有新的情况和消息回报上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小白你们那日回过皇城之后,底下便就很少有消息传过来了!” 我大惊,差点就没有原地气得跳了起来:“你怀疑我们?”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和夜浔兢兢业业地想要帮助宸王以及拯救这皇城之中的人民。 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能夺得过上位者的疑心,思及此,我才是那个最应该自嘲的笑笑的人。 看我这幅模样,宸王当下觉得事情不妙,便就立刻站起身来解释:“不是这样的,小白你听我解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追溯 这厮的语气跟面色一样冷淡。一字一句说出来,都像是带着尖利的刀子一般。 裹挟着他走近时的劲风,那些刀子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扎。 他这副架势让我害怕极了,原本好好站在原地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如此这般,鬼真的还是害怕恶人的!现在我可能已经确定爷爷这家伙先前在我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完全都是装的。 他这言语和行径完全就是我害怕的那种类型。 我舌头都有些打结:“我希望你搞清楚,既然你已经猜测我的身份不简单,那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你手下的小兵小将,不会任你差遣,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想让我,像他们那样恭恭敬敬的对待你!” 我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想着自己千万不要承认,没想到在这次三番五次的打压之下,原本憋着一口恶气不敢出的我,最终还是用这种赌气的方式,不自觉地承认了一些事情。 “很好。那我这下可以当做是这位大人已经承认了吗?”言阅一双狭长的眸子幽幽的睇过来。 我当时心中一梗,一声冷汗哗哗的就冒了出来,心里想着,这下完了,不知不觉又被这家伙给算计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腕:“那你请说说吧,你那个架子上悬挂着的古剑究竟是何来历!” 言阅闻言,也顺着我的眼神,缓缓地将目光落在那把架子上悬挂的古剑上。 要保持着同一种姿势看了良久,眼神和目光像是极其陌生的感觉。 即便是如此,我内心依旧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我,他在做戏。 想着之前被骗的那么惨都不知道,还依旧对人家掏心掏肺的,结果后来得知,被算计的原本是自己的时候的后悔和懊恼,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你已经看了很久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见他许久不说话,心里一直想着之前的事情有些烦躁,便赶紧开口催促他。 言阅突然转脸过来看着我,一脸懵懂:“我说这把剑,我才见过第二次你信吗?” 我当场毫不犹豫地笑出了声:“大少爷,不是吧?这把剑明明就是悬挂在你营帐里面的,而且还是在你的兵器架上面,你告诉我,你只见过他两次?怕是鬼都不会信吧?” 话一说出口,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言阅看着我,将我全程的表情和那一副毫不掩饰的讥讽模样尽收眼底:“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必要骗你,那把剑我来说作用也不是很大,你好奇的话就把它拿走吧!” 咿呀,不是吧? 我当时有一半的笑容被他这句话全部凝在了脸上,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思考这件事情。 不是吧?我没有听错吧,他刚才是不是在说我要是好奇的话,可以把这把剑拿走? 不不不,我觉得不大可能,我警惕的往后面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言阅一番,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再一次重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言阅嘴角一勾,破天荒地又重复了一次:“我说那把剑我根本不在乎,你要是好奇的话,就把它拿走!” 我当时连下巴都差点惊掉在地上:“那我真的拿走了,你不后悔?” 言阅双手往背后一背,甚是洒脱:“反正拿了这把剑肯定也出不了这个军营的大门!” 我:“……” 我要是有罪的话,崔判官会根据幽冥立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这样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小人来折磨我。 我已经气得将牙齿磨的咯咯作响的程度了,一方面愤恨,言阅这人的狡诈,另一方面又在。苦恼,仇恨自己学艺不精。 就这四周这些个会一些三脚猫术法的蝼蚁之辈,就仗着自己人数比我多,就能够像单枪匹马闯进这个破军营的我,困在其中吗? 没错,他们好像做到了! 单凭我现在的力量,再加之白日那一只从林子里朝我射来的长钉,我就能大概推测出现在自己的处境。 白日里的内一场小风波,应该就只是个开始,身处在这片军营里面的邪师肯定也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没有理由要向我射出那枚长钉,他们的目标不会是言阅,就只能是我! 想想身边这个家伙,再次也是他们大将军的儿子,大将军美里有虎毒食子到这地步吧。 所以,倘若我现在离开了言阅这颗大树的话,我估摸着一个人。会死的很惨吧! 但是我又分明不想跟这个家伙合作,谁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其不意的将我算计个干净? “这把古剑的来头确实不小,既然你说你不知道,并且愿意把它交给我。想必你肯定是想知道他的来历咯?” 想通了这一切的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和言阅谈条件。 这个家伙不愧是从小在运筹帷幄中长大的人,面对一个像定时炸弹的我,居然还能如此波澜不惊,甚至是面带微笑。 所以你有的时候不得不能感慨,那些生长在王宫贵族家的孩子,确实是要比生在平民老百姓家里的孩子心理能力要承受得多得多。 上一个能看着有这样能耐的人是宸王,但是在与言阅一比较的话,要说谋略和胆识,我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把这样一个标签放在哪一个身上才合适。 言阅重新又背着手回到了他原本坐着的长榻上:“所以呢。我想知道这把剑的古怪之处,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嘛,倒是有很多,就看他愿不愿意配合了。 我舔了舔刚才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嘴唇:“亲,我倒是可以做。不知道将军大人能为我做一件什么相同分量的事情呢?” 言阅半眯了眯眼,两手交叉支着下巴:“你倒是一点儿也不会跟我客气是吧?” 我也学着她的模样,眯了眯眼,笑得温柔和煦:“事在人为,有些事情是相互的。既然将军大人要求我办事,那我肯定也要收取相同的报酬的,而现在我要的报酬呢,就是你拜托我这件事情相同分量的事!” 言阅方才的笑容突然凝滞在脸上:“你无非就想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不是吗?” 我笑了笑:“你还真是聪明绝顶呢!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做这笔交易?”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颜悦这个人吧,我始终琢磨不透。却没想到,他居然也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耍赖。 “交易我是可以做的,但是这位大人。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就是关于你想在我口中知道这件事情的筹码是什么?” 第二百二十章 谈判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颜悦这个人吧,我始终琢磨不透。却没想到,他居然也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耍赖。 “交易我是可以做的,但是这位大人。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就是关于你想在我口中知道这件事情的筹码是什么?” 我被他这句话一时噎住,脑子飞快转了好半晌,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这家伙好一副心计,要是现在还被困在那皇城中的小皇帝能有他这帮算计,岂会将他的城池和子民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做这个交易的话。那这把古剑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研究吧!”我说完这句话,转身欲走。 “难道这位大人还想着自己能够平平安安地走出去吗?那言某人也不妨跟你直说了吧,一到夜里,这营帐上空就会浮着许多被秘术燃烧过后的香灰烟雾。 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防止什么孤魂野鬼,妖精鬼怪的入侵,还是为了防止某些夜游神仙,以及办公鬼差的调查和管辖。 莫说是你了,可能就连幽冥地府里最大的那位大爷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现在咱们这个位置,所以您觉得,您还有机会逃得出去吗?” 我刚好身在伸在营帐门边的手蓦然停住,一颗不能跳动的心脏啥时间,因为他这句话而被揪的发紧。 明明没有温度的血液,此刻也竟然觉得周身发凉。 好啊,竟然会有生人妄想着将幽冥地府算计到这种地步上来了! “天道恢恢,因果循环。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我背着站着,语言有些颤抖。 “天道?因果循环?这些算得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够得到!根本一点儿也不希望什么,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这辈子就是现在,我想要的东西也只有现在! 不管是什么天谴也好,天雷也好,你叫他尽管来,只要是阻我大事者,哪怕是九重天上过着逍遥日子的神仙,我也能给他搅得个天翻地覆!” 我当时除了冷笑,可能就只剩下了悲悯,放着好好的轮回不要了,非要这样痴心妄想追求一世的野心,这样的人生就应该是司命星君对这世间的报复。 这种妄想颠覆因果循环的人,我见了多了,也没瞧见哪一个有什么好下场,当然言阅如果继续再这样一意孤行。 他,乃至于他整个家族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原本生来就善良的人,居然莫名间生出了如此执念的心魔。 恰巧身在王公贵族家中,这样的心魔执念,一日一日,在金钱利益的熏陶下长大,这才成就了今天这嗜血魔头言阅。 我这一时之间的心情尤为复杂,亏我之前竟然还有些许幻觉,以为自己。在他人口中听说到的言阅与自己见到的言阅是两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喜是悲,喜自己知道了言阅这个人的真实面目,还是悲自己知道了这真实面目之后,不能挽回的心理。 “你到是挺干脆的!那你有想过自己,如果成功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我突然很好奇,很好奇这个大魔头,找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之后,又会做什么? 言阅这次却并没有回答我,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在我背后缓缓响起。 我担心她在我背后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于是原本背对着他的我,也缓缓地将身体转过来。 那家伙并没有如我所想那般靠近我,相反,他走到一半,脚下拐了个弯儿,去了那个兵器架的旁边。 我就这样看着他围着那把古剑转悠,刚想要开口提醒他不要将那把剑拿起来的时候,却已然晚了一步。 一把剑经过长年的剑灵和煞气所熏陶,已经不算是一柄能够真正存在于人世间的剑了。 倘若是心智不坚定的人碰了。里面那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指不定会将他变成什么模样。 言阅不算是心智不坚定的人,但他这人确实有极其深的执念,这样也是那把剑,最容易操控附身的对象了。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圆圆这个有极其执念的人,却并没有被那一把剑所控制住。 他拿是拿了起来,但是又很快将他放了下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并没有一丝丝的破绽或者是异常之处。 也就是他拿起来的这极短的时间,我也跟着看清了那一把古剑的外观。 他如今是被好好的装在一副料子上乘的皮剑匣里面,那把剑还有一个极其古朴的剑鞘。 言阅拿起来的时间过于短暂,也没有那个想要将它拔出来的心思,所以我就只有光是看见了古剑的外观,没有看见真正的那把古剑里面长什么样子。 按照之前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力量来看,我猜那一把剑应该是寒光泠泠的,并且摸起来应该也是极寒的手感。 至于轻巧不轻巧这个吗?大学也只有我自己上手了才能知道,但由于我自己惧怕怕那一股力量,不敢轻易的从那里面住着的剑灵博弈。 生怕因为人家的一个实力让胸有成竹的自己输得太过于难看。 如果是我们之间单独的较量的话,这点我倒是可以搏上一搏,但很可惜,现在我们所处的情况并不允许这样做。 那把古剑里面的剑灵很不好惹,光是我今天晚上和他接触,这极短暂的时间里面,他就已经三番五次的想要他的那一股力量将我蛊惑过去。 所以啊,由此可见,那把剑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剑。 但是我转念又一想,既然言阅拿着也没什么事儿,我现在这副身体,又是泰山府君亲赐给我的法身,本来就有能够隐藏我的气息,并且让我的行动和常人无异这样的好处。 我仔细斟酌了一番。这样做是不是也能够瞒过那个剑灵呢,虽然我对这件事情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各种事例综合下来,好像问题应该不大吧! 我揣着这个想法,向言阅那边挪了几步,原本想要亲手试一试那那把古剑的,恰好在我迈出第三步的时候深深打住了这个想法。 因为在那一会儿,我离那边剑也更近了些,自然能够感受到了,力量也越多了些。 我才将走出去的三步,越往后面越是艰难,那个剑灵分明就是在尽全力的抵抗着我的靠近。 我越是想要有那个冲动,他向我这边,压迫过来的力量就越是强大。 我就这样和他有一次地对峙了一番,结果显而易见,我终究是难以抵抗那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第二百二十一章 对抗 我才将走出去的三步,越往后面越是艰难,那个剑灵分明就是在尽全力的抵抗着我的靠近。 我越是想要有那个冲动,他向我这边,压迫过来的力量就越是强大。 我就这样和他有一次地对峙了一番,结果显而易见,我终究是难以抵抗那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怎么,我看你好像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言阅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向走了几步,关切地问道。 他刚才拿剑的姿势和状态都不像是一个寻常人能做到的,我现在对他还有极强的戒备心。 明明他就是一件烦人,为什么能抵抗住剑灵的诱惑?要说他不是那种没有野心的人,我死都不会相信。 “你别过来。!”他向前走了几步,我便往后面立刻又退了多远。 言阅将我这幅局促的模样看在眼里,他没有做出任何一副让我怀疑的模样:“我只是关心问问你而已,难不成大人,就连我这种人凡人都怕?” 呵呵,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在冷笑。 你会不会使什么寂寞?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非要把自己装作这样无辜的模样,也不怕我当场把你拆穿了,自己的面子没有地方搁。 “你跟那把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可以安然无恙地将她拿起放下?”我不想再继续跟他兜圈子,想着快刀斩乱麻,尽快把这把古剑的事情解决了就好。 我们在这儿说着,原本守在营帐外面的小胖子,睡意酣畅的呼噜声竟然也传到了这里。 方才凝重的气氛渐渐变了味道,言阅还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对我却不一样,这家伙诡计多端,他越是这副模样我心里就越没有底。 难怪不说,王侯将相家的公子们上辈子都是没有心的人,要不然这辈子能够无情无义到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的地步吗? 言阅将两手摊开,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就问这两双手摸着。至于你说的什么感觉的话,我确实不知道,这把剑我真的才见过第二次!” “那好,你老实告诉我。第一次你见这把剑的时候是在多久以前?”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想清楚了再说,生怕被言阅一个不小心带进了她的圈套里面。 言阅皱着眉头想了想,一副陷入了漫长回忆的模样,良久之后,他围着那把古剑转了转:“这应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吧,我第一次见这剑还是在我父亲的手里。” “那这么说,这把剑是你父亲的喽?”听他这么一说,我的脑子里迅速又闪过了白日里那个威风赫赫的大将军脸。 言阅一整天真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在诉说一件,极其幸福憧憬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头,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免得被他做的这些奇怪的表情用来蛊惑我。 “你父亲为何要将这把剑放在你这里,还有,他现在人在哪?”我想要知道整个古建的来历,就必须要找到言阅他父亲,也就是那个大将军。 虽然在白日里我是真的很怕他,无论是从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还是说话时候带的不怒自威的气场,毕竟人家将军就是将军。身上的刚勇血气过于繁盛,哪能是我们这种一届阴差小鬼所能抗衡的呢。 这把古剑也是一个道理。我猜测他应该是之前某位将军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刀刃,它上面的剑灵以及各种充斥着的煞气。都是带有那种强烈刚勇血气的。 不然为什么我和闫月两个人同样是接触这把剑,我会变的十分敏感,而他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如果按照我这样想的话,好像也能将这件事情想通。 言阅勾了勾嘴角,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我这个问题:“大人肯定忘记了我刚才说的话了,不妨我再跟你重复一遍?” 我有一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话他还要再重复一遍呀,我记得之前跟他说过的,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被我忘记了吧。 我愣在原地。听着元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他刚才要跟我说的话:“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现如今这吟唱,外面到处都是。专门克制你们的迷障,你如今只能待在我这里以外,没有别地办法。 你就不要想着再去找我父亲了解这把剑的一切,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而且,他跟那群邪师完全就是一伙儿的,你就算去了,也都是羊入虎口,平白死了不说,还得要我给你担罪,这可划不来!” 言阅说着两手抱腕,闲闲地倚靠在他那一个兵器架上。 我下细的回想了一番,好像真的跟他说的差不多,营障外面的迷障,我是亲身经历过的。 光是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我就昏昏沉沉的走不动道,你要是让我在这儿黑灯瞎火的环境里面去寻找一个臭老头儿。 虽然他的营帐可能会比这里大,但是在这外面穿梭,我没有。勾得人掩护的话,肯定就是扑进了火里的飞蛾。 那一股迷障的味道,现在光是想想就让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别说让我现在拼了命的钻出去。 我思来想去,觉得言阅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乎,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就在他的营帐里面,找了一张稍微宽一点儿的茶桌,姑且就将它当做我简易的一个打坐台。 两手一撑,我就轻轻松松地坐了上去,双手合十,老老实实的在上面打起了坐。 既然我真的不过也一时半会儿没有出去的法子,那不然我在这里好好调养生息,想着明日见机行事,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线索。 只是今晚这里有这把古剑的存在,我想我们二者共存,今晚应该是极其难熬,并且极其严苛的一晚。 现在言阅守在那一把古剑的旁边,它由内而外的向外散发出来那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也要减淡了许多。 跟之前相比较。我没有了刚才那一种辛苦的感觉。但我知道,这可能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间,等着言阅离开那把古剑,他还是会继续肆无忌惮的向我袭击过来。 “古剑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给你的,既然你跟他待着相安无事的话呢,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陪陪它呗!”我一本正经地向闫月提出了这个建议,其实,这也是为了我一夜好梦着想。 要是那把剑灵一直烦我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得提着刀和他干一架! 言阅有些微微吃惊道:“这位大人,您没说错吧?你要我陪着一把剑?” 第二百二十二章 建议 “古剑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给你的,既然你跟他待着相安无事的话呢,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陪陪它呗!”我一本正经地向闫月提出了这个建议,其实,这也是为了我一夜好梦着想。 要是那把剑灵一直烦我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得提着刀和他干一架! 言阅有些微微吃惊道:“这位大人,您没说错吧?你要我陪着一把剑?” 我当然知道,他这副语气并不是特别认真,乃至于微微带着些嘲讽。 但这样能怎么样?既然他们做戏,那我也能做戏,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剑拔弩张,但是呢,也并不是这样的风平浪静。 “我当然知道我再说什么。这把剑竟然跟你亲近,你又想知道他的过去,难道不应该多陪陪她。说不一定这件里面的东西开心了,就自己跟你说了呢?” 许是我一番不找边际,又有些无耻的言论让言阅哑口无言,又或许他自己思来想去,觉得我的话甚是有理。 到最后,他是没有再开口跟我争辩什么,相反,他拿起了兵器,加上的那把古剑,三两步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之前他翻看的那本书依旧摆放在原位,旁边摆放着之前那个有古怪的墨砚。 我不知道言阅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总之,她的一切做法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于,看得我有些难以置信! 他丝毫不担心,因为我在旁边儿破坏掉他所做的事情,我正襟危坐在茶桌上。 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那把古剑外面套着的古铜色皮夹给剥了下来,一把造型古朴但又不失威严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剑鞘像是用黄铜所打造的,看着一副旧了吧唧的模样,但实际上却隐中大气磅礴。 言阅没有提着将那把剑抽出来,他只是将剑夹和剑鞘分离开来。 在做完这一些之后,他又并且,看样子好像也有那个磨墨的准备,如果他要是不把那把剑带在身边的话,我也许还会考虑过去帮他磨一下墨。 虽然这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建议,是我给他提的,他现在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再这样屈尊降贵的去给他磨墨,怎么也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我是真的很好奇那把线究竟有什么魔力,也很好奇它跟言阅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能够和平相处这么久? 但是不行,我现在是在打坐的状态,我要是出现一点儿异动的话,言阅那边必定是要起了警惕心思的。 “你看的什么书啊?那么认真?”营帐里面太安静终究是对我不利的。 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剑灵的那股力量再次向我逼来,于是乎,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又只能死缠烂打的,以说话的方式去骚扰言阅。 那边正看得入迷的人飞快地一抬眼看了看我:“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你非要跟我聊着天儿才能打发时间是吗?” 我被言阅这些话气得牙痒痒,要不是本大爷另有打算,谁会愿意深更半夜找你这种人聊天儿你自己气自己呢。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毕竟话不能这样讲呀,我现在呆的可是人家的地盘儿,不老老实实一点儿那怎么好。 “这不是长夜漫漫,又见你无心睡眠担心你自己一个人无聊,这才找你说说话打发时间嘛!”我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对着言阅说。 谁知那家伙一副敬谢不敏的态度:“无妨,你做你的就好,我不需要打发时间!” 这下好了,原本已经。计算好了一肚子的话,顿时被他噎了回去。 但我仍旧不死心,聊起天儿来,气氛要热络一些,那些剑灵不敢肆无忌惮的在这室内到处乱游走。 “我也睡不着,这可真巧啊,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到底看的是什么书啊?” 我瞪圆了眼睛向前望了望,想着看清楚他书的名字,无奈营帐里面的灯光实在昏黄,我眼睛都看酸了,也没看得出个所以然来。 言阅肯定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反正我猜他是从我三番两次在问他书的名字就肯定知道的。 于是乎,这个家伙又在我面前卖了个关子:“我要是说这些书都是跟你们有关的,你信不信?” 他要是说些其他的都还好,结果她一来给我说这个,我差点白眼都没翻到天上去。 “当然不信!”这四个字还是我忍着笑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这些商人未免也太过狂妄了些,以为自己随便在哪里胡诌了两本书就能够。好好的了解了幽冥内部情况吗? 实在是我这几百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言阅见我一下,他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无可奈何的样子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情况? 我突然有些看不懂他这副表情了:“你这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看到了哪个半仙走阴的实录啊?” 我毫不留情的讥讽他道。 谁知言阅不气也不恼,一双好看又修长的手,将那本书端端正正地拿了起来。 这下我透过他书桌上的灯盏能够清楚的看到书面上写的四个大字:幽冥界源。 什么东西?这本书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我不大相信,便用手搓了搓眼睛,再仔细一瞧,直接下来看见的一个名字差点没叫我清雅的直接从原地跳起来。 那书的左下角分明写着——崔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应该就是我们幽冥现任崔判官的名字。 他为什么会写这本书。他的这本书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一个凡人手里? “这本书你是从哪里来的?”我横眉冷对,语气严肃地冲着言阅说道。 他好像早就对我这种模样见怪不怪:“我刚才不就说了吗,这本书里的东西都是与你们有关的,你不相信,那我现在再说这本书的来历是怎么来的,你还是不会相信!” 这话说完,他又幽幽的抬起一只手托住下巴:“你们幽冥的鬼差啊,生性就是多疑,奈何我这个良民是真心实意的想说实话。不过哟,这被误会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啊!”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副矫情又做作的模样:“我麻烦你搞清楚到底是谁之前一直在说谎的。我不相信你肯定是会有我自己的判断,至于我对这件事情的认知与否,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我敢打赌,这绝对是我来人间以后说过最有骨气的一句话了! 不是因为我现在看言阅说话好欺负,虽然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但我绝对不允许他如此看轻我们幽冥!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证明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副矫情又做作的模样:“我麻烦你搞清楚到底是谁之前一直在说谎的。我不相信你肯定是会有我自己的判断,至于我对这件事情的认知与否,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我敢打赌,这绝对是我来人间以后说过最有骨气的一句话了! 不是因为我现在看言阅说话好欺负,虽然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但我绝对不允许他如此看轻我们幽冥! “那好啊,那我姑且就相信你,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特别好奇,大人言语中都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暴露无遗了,为什么却不敢在我面前大胆的承认呢?” 言阅说出这话,两眼中含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怎么这转过来转过去好像都离不开这个话题了,是吧? 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没什么脾气了,要按照我以前的样子,他这样子死缠烂打,我早不知道把他干掉多少回了。 要我还现在跟他依着顺着,要不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岂能让他还有外面那个还在睡觉的小胖子把我打压成这样? 我咬牙切齿地冲他含蓄一笑:“我们不是在说古剑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在这个上面来了?既然我不愿意说,那大人如果一直问的话,又有什么结果呢?” 言阅似乎早就已经笃定,我不会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们就说说这把古剑吧!”他手中放下那本有关于幽冥的书,转而拿起了搁在一旁的已经去掉了皮夹的古剑。 “八件,我拿,这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在我手中,不过就是一把普通一点历史久远一点的剑而已!” 显然,言阅这样说,肯定是不相信我之前说的那些关于这把古剑的事情。 我已经好像解释过两次了,他在这样与我争辩下去也似乎没什么意义,对这整件事情的作用也不大。 我:“第一次见这把古剑的时候,谁知道你父亲用它来做什么吗?” 言阅垂眸想了想:“我第一次见这把剑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于我父亲当时拿出来是做什么的我并不记得了,但是从那个时候起,我见到这把剑也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感受!” 两次见到都没有我说的那种压迫感吗?那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件里面的剑灵对我这种以灵为本体的对象起作用? 像言阅这种身在王侯将相家中的贵族子弟却是连泡都不感冒一个吗? 这也太明显就是欺软怕硬的种吧! 经过他这样说,我倒是有些不信那个邪了,我再一次一骨碌缩下茶桌,准备再次凑近言阅那边看一看,你把古剑到底有何异常。 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因为有言阅将它拿着的原因在里面,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时,那一股来自剑里面的压迫感好像确实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奇也怪哉! 因为那一股力量的减小,我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本着,快刀斩乱麻的想法。 在确定那把古剑不会对我造成更大的影响之后,我立刻三两步就跑近了言阅那边。 趁他不备,赶紧一手拿起古剑,将它握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 我的手刚触到剑的那一刹,那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就从手指头袭遍我的全身。 让本来体质就属于阴寒的我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那一股劲透的寒意之中,还夹杂的阵阵酥麻的触电般的感觉。 我强忍着这种不适之感,一把将合在剑鞘里面的古剑拔了出来。 一时之间,昏黄的灯光下,一把寒光粼粼的长剑顿时就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能清晰地在它的剑锋上看见我自己的面孔,为了测试它的锋利程度,我狠心的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直直的放在剑的上方,让它自由落下。 发丝触及的剑锋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和风拂过柳叶一般的轻盈,原本是一根长长的头发,竟然也如此轻巧的被割裂成了两段。 不得了,不得了,这把剑除了杀气极重,剑灵极其凶悍之外,居然还如此好用! 看着手里这把剑,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夜浔手里的那把剑。 这二者在我印象中的外观都相差无几,只不过夜浔那把看着确实要新上一些。 不过这两把剑都是一样的,寒光四射,光是看着他们的外表都能隐隐感觉到剑里面隐藏的巨大力量。 长时间的握着这把剑,让我的手已经开始发麻,在失去了大部分知觉之前,我识趣的将它放回了言阅手中。 “怎么?你才看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看出这把剑的不同之处了?”言阅坐在一旁,闲闲的支着半边脸。 他不知道的是我为了好好看这把剑。费了多大的精力,我甚至于到了后来,都要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去压制这把剑灵力量反噬自己的地步了。 倘若我要逞强,再看上一会儿的话,我估摸着歇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 我强忍住,自己有些虚弱的样子,两手在身上擦了擦,擦去手板心里面的冷汗:“够了,够了。这是这么简单的看一看,我就能大概知道你这把剑都有些什么了!” 言阅一双狭长的眸子在在油灯下面看着亮晶晶的:“哦?既然你已经了解到了,那不妨跟我说说呗!” 好小子,都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这么虚弱了,居然还要要求这个,我跟他汇报情况吗? 我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需要休息片刻:“你先给我倒口茶来尝尝,刚才我拿了这把剑,为了知道他的过去,我可耗费了不少力气!” 言阅许师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使唤过,听见我说这种话的时候,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情感流露出来。 他先是诧异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面前摆放整齐的杯盏和茶壶:“你确定是需要我帮你倒一口茶而不是自己动手吗?” 我看着他,冲他温柔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刚才确定以及肯定就是叫你帮我倒杯茶,我现在口干舌燥,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这杯茶来缓解缓解的话。我估计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言阅也是欣然一笑接受了,只见他熟练地拿起杯盏,一手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并且还细心地到了我的面前。 “赶紧喝,喝完了一五一十,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过往 我看着他,冲他温柔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刚才确定以及肯定就是叫你帮我倒杯茶,我现在口干舌燥,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这杯茶来缓解缓解的话。我估计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言阅也是欣然一笑接受了,只见他熟练地拿起杯盏,一手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并且还细心地到了我的面前。 “赶紧喝,喝完了一五一十,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我惬意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慢悠悠地递在嘴边,吹了吹面上的茶沫,然后用一副极其欠打的模样,端着那个杯盏抿了一小口。 我放下茶杯,看着言阅一眼,咂了咂嘴,他喜滋滋以为我要说。 然后我又端起了茶杯,又抿了一小口,他方才刚才的喜色垮了几分下来。 我再一次放下了茶杯,砸了咂嘴,有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他方才脸上所剩无几的喜色顿时垮得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八九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就算一条人命在皇妃娘娘眼中连鸿毛都不算,但我好歹名义上也是个使国来的圣女,届时两国交恶,这罪责可不是一个后宫嫔妃所担待得起的。 她就算是杀我的欲望再强烈,那也应该避人耳目,悄悄动手才对,可眼下供宫人这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皇宫正门的巡守极是严密,我们进来时,正巧碰上两队侍卫交接。 这也就是说,我和夜浔入宫,是在比平时多去了一半的侍卫眼皮下进去的, 如果真的是皇妃想要干掉我,那她一定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增加嫌疑,还是说,这幕后其实另有他人? 我看见前面老远走来另一拨太监,与我们领路的太监招呼了几句,随后上前来,冲着夜浔恭敬欠身道:“这位大人,陛下派我来带你去御书房一叙。” 我偷瞟了夜浔一眼,那厮先是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对着传话的宫人揖了揖,随后又满脸困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心机:“那圣女……” “皇妃娘娘凤体欠安,圣女自然是先去娘娘处问安才是。”领着我们的老宫人赶紧插话。 还凤体欠安?虽说没经过正礼册封,但照目前来看,这皇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我暗自腹诽一通,待回过神来,夜浔都已经随着那对宫人反方向走了十几步远。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东西。 “圣女?圣女?” 蓦然回首,身后的老宫人此刻正一担忧地盯着我。 然后眼神绕过,又遥遥落在走远的夜浔身上,看了眼他,又重新看了眼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本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呢,圣,女。”皇妃慵懒地支在榻上,媚眼如丝,遥遥与她对视一眼,竟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都险些忘了身处何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多高兴?”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原本凶神恶煞的祺嬷嬷被我这一挡,明显气急了,碍于周遭还有几个尚未来的及遣走的小宫女,气势这一块,嬷嬷自然不能被我压盖下去了。 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什么仇什么怨? 第二百二十五章 理解 言阅其实也不敢确定自己所看到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直到那一群邪师跟着他父亲一起走进了山洞深处。 我觉得我有那个必要过去问问他的情况:“你没事儿吧,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好啊!” 言阅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反而自嘲似的笑了笑,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也从未离开过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口。 我当然知道那群邪师和老将军进去会是在做什么勾当,无非是再一次讨论和修炼长生不老的邪功。 长生不老这事儿,就连是修炼寻常百年的精怪也不能够达到跟莫说这种寻常人妄图靠着邪道妖法在这么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就能够得到的东西。 我想劝一劝言阅,让他不要再继续这样一直消沉下去,赶紧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才是关键。 但我现在看了他这么许久也不见他,面上是一副消沉且颓靡的状态。 那个进去了以后凶多吉少的老头子,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呀!难不成,王侯将相家的子弟,亲情都这么淡薄的吗? “我父亲如果执意修炼那种邪功的话,后果会是什么样的?”言阅突然开口,问的却是让我意想不到的问题。 他难道不应该想方设法将他父亲迷途劝返吗,还有眼下这情形。也应该是他担忧父亲生死状况的时候吧。 虽然这个问题也是关于老将军的,但是他第一句话开口问的是,这个反倒让我有些惊讶。 不是觉得他的罗辑思维有问题,而是顺着寻常思维想下去就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敲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让他老父亲这种私自勾结邪教,逆天而行修炼嗜血魔功的后果会是什么。 以前我也遇到过诸如此类因为逆天而行之后落得个不得好死下场的人有很多。 他们往往在濒临死亡之际,魂魄会被邪功反噬得四分五裂,七窍流血不说,全身的经脉,血管甚至会爆裂开来。 死状极其残忍,有些近乎是不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的。 像他们这种死后魂魄不齐,又死得好不冤枉甚至于人神共愤的人,他们死后。是会直接被拖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永身永世,永不翻身的惩罚。 像他父亲这种,戎马一生,晚年却要依靠这种邪教功夫为自己谋划长命百岁的道路,显然已经与因果轮回相悖。 等着他的后果,只有暴毙而亡和死无葬身之地两个后果。 至于他所相信的那一群邪师。在我看来,哪一个不是在利用他滔天的权势从而在背后谋划一些就连他自己也不明不白的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就连我都还没有弄明白呢,不然如今这些事情发展的状况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了僵局。 言阅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别再一次耐着性子催促了我一句:“如果后果很严重,你还是跟我说说吧,我觉得再怎么样,这些事情我应该要清楚一点儿!” 这大中午的就突然变天了,头顶乌压压的黑云即将逼近,林子里面也刮起了阵阵凉风。 我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吸了吸鼻子:“父亲现在已经被这些个邪法弄得五迷三道的,陶哥,他在这样继续执迷不悟下去的话,等待他的只有万劫不复,没有长生不老!” 言阅听完我这些话后,突然笑了笑:“大人就怎么敢这么笃定呢,万一我父亲成功了呢?”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告诉他:“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算天崩地裂了,你父亲这短暂的靠着邪法维持的长生不老之计。你绝对不会实现。” 言阅不说话了,他就这样直板板地盯着我。眼神中的寓意不言自明,显然他还是不相信。 对于他的这种没来由的质疑。作为我这个专业人士的角度上来看,必须得将它扼杀在摇篮里面。 “你不相信我说的也没有关系。如果你父亲到最后成功了,但我相信他的下场是绝对不会好的,别忘了,这世界还有天理二字存在!” 我四周看了看天越来越黑了,这林子里面的风也刮得越来越大了,带着片片枯黄的树叶在这林子里面盘旋而下。 这天色已经很难看了,如果我和圆圆在不早些离开这里的话,一会儿大暴雨来了,怕是要将身上打湿。 那边山洞里面我是不能再去了,那里面邪师扎堆,就像一匹匹的恶狼,我要是现在进去就等于自投罗网,自己给他们送了一个好的魂魄用来练功。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走了,一会儿下雨了的话,怕是跑不赢的!”我催促了旁边还站着不动的言阅。 他之前那一副含笑的模样渐渐又恢复成了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我父亲,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也是言阅看不见我此刻的表情,我默默的挡在他旁边,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在那里面,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来?这些叫功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得成的。 再说了,你父亲一届护国大将军,身体硬朗,面带红光,又有那一群法师的加持是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的,你大可放心就好!” 言阅突然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眉头和眼睛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你不是说他们修炼这个下场不会很好吗?还有明明是邪法,你为什么告诉我放心?” 嗨,我这不也是随口一说吗?你要是真的当真,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敷衍的谎话被拆穿之后我有些尴尬:“暂时暂时应该没什么事儿的,这快变天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你父亲不也才第一次修炼吗我估计。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太久时间的,说不定到了晚上他自己就出来了!” 我现在没功夫搭理那里面和邪师一块儿修炼到老将军,我现在一门心思就只是在乎这块变天了,眼看着暴雨即将倾盆而来,我都还没有找到一块可以避雨的地方。 虽然我是鬼,但是现在也是在一副人的躯体里面,我真是讨厌水,讨厌到了极点! 我看着言阅好像还没有那个想要走的心思,别想着先不管,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好歹我得离开这里。 他父亲本来跟我们就不是一头的人,该怎么折腾呢?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那些后果和下场都得他自己来承受。 我所做的和应该关心的就只能是他们军营会不会对山上的夜浔和宸王他们发动什么突然攻击。 看到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我身后的言阅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拽住:“你现在还不能离开,陪我一起,在这里等!” 第二百二十六章 暗中观察 他父亲本来跟我们就不是一头的人,该怎么折腾呢?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那些后果和下场都得他自己来承受。 我所做的和应该关心的就只能是他们军营会不会对山上的夜浔和宸王他们发动什么突然攻击。 看到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我身后的言阅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拽住:“你现在还不能离开,陪我一起,在这里等!” 等等,我没听错吧?言阅这句话就定定的落在我的身后,完整的传入了我的耳朵里面。 说实话,在听到的前一刻,我简直难以置信。但在这句话说完以后,我又细细的咂摸几番,理解透了这其中深意。 他刚才是开口叫我和他一起在这里等吗? 我机械地转过身,小小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大大的疑惑:“那里面的人不是你父亲吗?要说你自己手吧,这眼看着天都快变了,大雨马上就来了,你在不跑等什么呀?” 说着,我准备大力的甩开言阅拽着我的手,但是努力了几番之后,也是挣脱不得,反倒是手腕被他扯得又红又肿。 该死,这人见到男人力气真的大! 奈何我本来就是一介魂体,在家置于依附在人的身上,也是寻常女子的力气,面对我面前这个。常年习武的成年男人来说,我在他面前根本就像是老鹰遇见小鸡仔似的。 这反反复复根本都被他拿捏得毫无反手之力嘛,那这些好了,原本可以毫无负担的就这样跑掉的,但我非要在跑之前要说上那几句话,添油加醋一番。 然后让我面前这个担忧自己父亲的年轻孩子,产生了恐惧之心,于是乎,就将我生拉硬拽的要求陪在他身旁。 我简直欲哭无泪,苍天呐,我就算稍微知道那么一些小秘密,你也不能这么折磨我吧。 我现在大概能够理解言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之前我的嘴不那么贱的话,现在眼前的这一切很可能都是不会发生的。 言阅看得出我现在有一种十分想要离开的冲动,不过,她却一改之前的暴躁和不耐。 就在我现在。又喊又跳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如此地保持一副和顺的面孔:“你如果是怕雨的话,我可以将我的披风和军甲给你!” 我讷讷地将他盯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开什么玩笑呢你!” 军甲,欺负谁没有呢,好歹我在这均匀里面也算是一个小兵,无论是上阵还是出门肯定也是要穿的。 至于披风吗,大雨来了,一块破布,能挡得了个什么呀? “我要的是能够躲雨的地方,懂吗,起码那个地方得是干燥的,我不想站在一个林子里面陪你淋着雨,吹着冷风!” 虽然我被言阅用力的将手腕拽住,但是我言语上的不爽丝毫没有减弱,不会因为他这个强权。而且我想要反抗的心给打压下去。 “你本来就不是人,为何要怕雨?”这是言阅说的话。 听完这句话,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听听,你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还说我不是人,为什么要怕雨,怎么?不是人连个怕雨的基本权利都没有吗? 就因为这一点,我对他的人品简直是嗤之以鼻:“怎么!不是人又怎么样本大爷就讨厌雨,我就不喜欢那湿哒哒的水气往我身上跑。” 言阅这家伙的身量比我高出许多,他刚才问我的话,虽然气势没我足,但是他那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我看着很不爽。 于是我在接下来的说话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脚尖垫了起来,好让自己的身量与他相差也不是太多。 也许是我这样努力的掩饰自己某种缺陷的行为极其明显,方才还一脸严肃同我争辩的言阅突然间就笑出了声。 他之前一直是抓着我的一只手腕的,而现在,他不仅抓住我的手腕,还腾出了另一支手。轻巧地将它搭在了我的脑袋上。 “你们幽冥地府的小鬼都像你这般古灵精怪吗?”听他这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他方才那一系列的操作,又是摸头,又是对我笑,说话声音还突然变得莫名其妙。 原本我的一颗激动的心情,霎时间就如同泼上了一盆凉水一般,从头顶冷到了脚心。 之前吵得不可开交,天翻地覆的气势,一瞬间就被消磨了干净。 我眨巴眨巴眼看着言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但是很快,我便就想明白了。 这家伙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我铁拳头打在软棉花上面,好让我在他瞬间变换的态度之上不知所措。 想通了这一点,我做什么不能感慨一下言阅这人八面玲珑的心思。 我一扭头,避开了他放在我头顶上面的手:“你要是再这样没大没小的态度对我的话,我就让你知道幽冥地府的小鬼生起气来是什么模样的!” 我说完以后还不忘对他露出我之前特别喜欢的鬼里鬼气的笑容。 但这样下去,看着效果好像不怎么明显。 言阅估计没有呈现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反倒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了:“那我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呢,是不是所有的小鬼生起气来,都像你这样可爱!” 他这一番话说完。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爆出来二两,这这这,我现在有证据怀疑那个被邪功迷了心智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做什么他老父亲才进去修炼邪功这么一小会儿,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受到了影响吗? “我警告你,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倘若你再这样无理的话,我会真的对你使用一些小手段的!” 我正说,这话的时候,言阅突然一敛嘴角的笑容,静静地瞧着我,缓缓向我靠近过来。 我看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在我的眼前越来越大。 恍惚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夜浔的面孔,只是那一瞬间,身体某种冲动就立刻涌了上来。 我想都没想,甚至犹豫都不曾犹豫半刻,直接抬手上来,一巴掌扇在了言阅的脸上。 清脆的皮肉相击之声乍响在空气中。 言阅在结结实实挨了我一巴掌之后,脸侧向了一边,在他意识到自己挨了打之后,突然邪邪地扯出了一抹微笑。 我还没有从刚才那会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只是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手掌发呆。 我刚才是不是伸手打了言阅? 直到现在,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在,冲动之下,竟然真的动了手。 之前被言阅拽着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开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理论 言阅在结结实实挨了我一巴掌之后,脸侧向了一边,在他意识到自己挨了打之后,突然邪邪地扯出了一抹微笑。 我还没有从刚才那会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只是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手掌发呆。 我刚才是不是伸手打了言阅? 直到现在,这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在,冲动之下,竟然真的动了手。 之前被言阅拽着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开来:“将军,将军大人,你没事儿吧? 这才反应过来的我,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连忙慌张的去询问言阅的情况。 这才结结实实,挨了我一巴掌的他,现在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他脸上依旧是之前那一份不骄不躁,毫无波澜的样子,就是她这幅模样,我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怒。 说来也是奇怪,以我当着几百年鬼差的经验,我只要一看见某个生人的眼睛,就大概能够琢磨出他心里想着什么。 不过现在可不行,面对言阅这样的人,好像我之前的那些招数在他身上都不起作用。 挨了我一巴掌的圆月,现在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来,他将脸侧过来轻飘飘的了我一眼。 然后一句话都没说,解下他身上的披风,顺势将它套在了我的身上:“事已至此,那你就陪我好好守在这里吧!” 哎,这不对呀,我这马上又反应过来,这难不成是这家伙故意使的激将法引我生气,然后动手打他,贴着她在利用我的愧疚心理,顺势就有要求我留下来了? 这种想法在我脑子里突然乍现出来。我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真的希望是我想错了,夜浔很早之前就说过我的心思比那七窍玲珑之人的心还要多上七八个窟窿。 甚至于他有些时候怀疑我上辈子死的时候会不会是万箭穿心而死的,哪至于那么多个心眼儿呢。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毕竟就像盐越说的事,一字致辞。我现在肯定对他是心怀愧疚的,我要是再抛下他不管的话,那我可真的就有一些说过去了。 但我之前有明确的告诉过他,我并不喜欢下雨天,也不喜欢潮湿的空气。 凭着这一点,言阅将他的披风取下来交给我之后,便又自顾自的在前面领着我去寻一处干燥且可以避雨的地方。 风中的土腥味越来越强烈,我大概都已经预测到了,这场大雨很可能就会在我们找不到那个足够避雨的地方就会很及时的淋在我们身上。 “我说你也真是的,既然那么担心你,老父亲为什么宁愿在外面等着也不进去看一看呢?在里面守着,总比在这外面什么都不知道,要强呀!” 这一路上的氛围总是死静死静的,我又是个耐不住嘴巴的人,于是便闲扯了些东西来跟言阅说话。 言阅这下接的话头可比之前要快许多,想必可能是我答应他留下来的缘故吧。 “就如同你所说的。里面是那一群法师跟我父亲再修炼一些邪门儿的法术,既然。粘上斜门儿两个自我想场面一定会不好看。 与其让我在里面守着,倒不如在外面等我,可不能保证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打出手呢。” 我听完他这句话,心想这人心眼儿的还是细,既然能想着自己父亲的感受,但是如果他真的担心他父亲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那你就不好奇吗?那些邪门儿的法术会把你父亲变成什么样,还有,我有个疑惑,既然人人都追求长生不老之术,那为什么我看你好像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呢?” 一路上在这个林子里面蹿来蹿去我有些无聊,顺手摘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 不知怎么的,越往前走,前面的杂草就越是茂盛,先前到还能没过脚脖子,到现在都快要到我膝盖了。 言阅高大的身躯挡在前头,一路走,一路用他身上的配件将这些杂草劈开开来,留下一道不宽的路。 “你不是都说过吗?修炼邪教功夫,没有好下场,既然不是正道的东西,我肯定不会去碰的,那玩意儿的后果只有试过的人知道,我没有那个把握,所以,我并不想去尝试!” 哟呵。我心里突然被他这番话给震惊了一下下,他一个反派头子,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只碰正道的东西呢? 恕我直言,这番话好像也有一点太不要脸了吧! 但在这荒山野岭的对方又是一个拿这件的年轻力壮的小将军,我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否则,刚才删他的那一耳光,很可能就会演变成等一会儿,他用刀子在我身上插上了十几个窟窿眼儿。 这走了许久,除了他父亲和那群邪师进去的山洞以外,这附近好像没有任何可以容得下我们两个人的避雨之所。 眼看着天上的乌云越压越近。林子里的风,带来的土腥味儿也越来越浓郁,我预感大雨即将到来,心里急不可耐。 没有办法,我们两个要寻找的避雨之所在,这附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唯一可行的便就是钻进他父亲修炼的那个山洞。 这办法虽然听这可行,但结果却是万万不可的,除非我脑子短路,自寻死路。 我和闫乐一边走,一边还要兼顾着背后山洞里的动静,想找个避雨的地方,但也不能离他太远,以免到时他父亲有个三长两短的时候,我们不能及时赶到。 “你到底行不行啊?再不快一点儿这雨就快来了,我告诉你,要是我一沾到一点儿水的话,我立马就消失,拦都拦不住的那种!”我手里捂着狗尾巴草,佯装一副威胁的样子对言阅说。 他蓦然间停下手里劈砍杂草的动作,看起来一脸疲倦地将我盯着:“既然你要消失的话,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还让我陪你找了这么久?” 我当时就惊住了,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我就要评评理了,我没好气地一把撸起两个手的袖子学着乡下妇人的模样,将它插在腰间:“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什么叫我刚才不说不是你要让我留下来陪你一起等你父亲的吗,现在我说了我的要求,我不想淋雨你也陪我找了这么久的躲雨的地方。 你现在又让我赶紧走,你这不是玩儿我吗?想想我要是跑到营地的时候,可能与都已经把我淋湿了。 我这下还想问你呢,你既然可以放我走,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言阅一脸不耐的看着我,我当然也是一副没好气的脸色看着他。 第二百二十八章 妥协 言阅一脸不耐的看着我,我当然也是一副没好气的脸色看着他。 我们两个就这样,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僵持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那个想要算了的想法。 直到天空中沉沉闷闷的传来一声滚雷的声音,就像是远处押着地平线上轰隆隆碾来一般。 这雷声夹杂着一部分来自天界雷电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朝我袭来。身旁的大风裹挟着林子里枯黄的落叶在我身边哗啦啦的落下。 看这架势,一会儿姗姗来迟的大雨,肯定会更加猛烈席卷这一切。 天空正中一道闪电划破,将这浓浓的黑云撕成两半,我看着天上一道接着一道闪过晃眼的亮光。 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嘀咕,这好好的雷声和闪电,怎么好像都是只落在我们这一片,而远处的天上并没看着这么大张旗鼓啊。 想了半天,直到眼光再次落下远处,将军老头儿修炼的那个山洞时。 刚开始,天上划过的闪电又接着在我脑子里哗啦啦地划过,留下一个惊人的真相。 难不成是因为那一群邪师逆天动用邪术,改变了因果循环的天理,导致这天降异象的? 原本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秋日的下午,现在居然被搞得像是深夜十分。 这四周逐渐笼罩下来的黑幕。逐渐让我们能够看见的地方越来越短,只能借着偶尔闪过的雷电。来看清前方山洞的情形。 言阅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此刻的他也没有那个心思顾着跟我斗嘴,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周围极其异常的天象。 我赶紧三两步的凑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好,你父亲和那一群邪师肯定在悄悄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天降异象,我看肯定不简单!” 黑暗中,我只借着闪电划过时的光亮,看清了他半张侧脸,神情凝肃到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步。 半晌,他终于舍得开口来,声音确实像压制了很久的那一般涩然:“那你说,这天降异像我父亲会不会有危险!” 我看着他的侧脸,又看了看那远处还在闪着火光的山洞,虽然有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他:“有!而且不止一点点。” 这天降下来的天罚,可不会长眼睛的,只要是和它想要惩罚的那个人,有所关联的地方都会被劈成一片废墟。 又怎么会因为你是什么人,和谁有什么关系而改变呢? 我再一次拽了拽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远处的山洞:“这下事情变的麻烦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言阅突然笑了笑,然后转过脸来看着我,依旧是只有半张脸露在有光的地方,半张脸隐入黑暗之中。 他轻笑着对我说:“你不是刚刚才讲天雷没有感情,他会将到他想要惩罚的那个人乃至他周围的一切都变成废墟吗?你现在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过去,就不怕本来就是一缕幽魂的你,再无回头之路吗?” 我看他笑着说出了这些话,突然自己也笑了:“我可是鬼差,我不会像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的天雷即使要劈,我相信也落不到我的头上!” 言阅没有说话,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看向了那片山洞。 看起来像是在筹备些什么,但又看着像是在犹豫些什么。 其实,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如果我的这句法身足够给力的话,我在天雷降下之时,也只会是脱离掉了身上的这具法身,变回来自己原本的魂体。 但这事情难就难在我根本不知道九重天上降下来惩罚邪师和逆天之人的天雷究竟有多厉害。 传说天雷降下,会带着极重威压和力量,能够摧毁世间一切的。阴邪。 虽然我不属邪,但是我属阴,天雷自然是不会长眼睛的,他能够给你精确的批到那个呃人身上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再指望他在众人当中,还能分辨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所以我刚才。答应言乐的那些话,自己心里还是没有底的,如果我等一会儿,真的要陪她一起进去救他父亲的话,那叫什么?舍命陪君子吗? 但这万万不可能的,言阅的父亲已经是触怒了天威,断然不可能在这场浩劫当中活下来,和他一同在的邪师也是。 倘若他们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的话,那这场天雷降下之后死去的,有可能只是言阅他父亲一人而已。 我刚想着这里,身旁的言阅就已经准备动身要撵去那段山洞了,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再劝一劝他。 他想要挣开我抓住她手腕的手,但是却没有成功,反而被我抓得更紧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同你讲清楚。你父亲已经触怒了天威,在这场浩劫当中,他不可能活下来。你要是这样贸然进去,很有可能就只是送死而已!” 言阅转过头来直视我:“那不然,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从头到脚都让我进去找我父亲吗?现在又劝我说里面危险重重,大人,您这话似乎很有矛盾呢!” 我当时就被他这一番话抵得哑口无言,没错,刚开始叫他进去找找,他父亲也是我提的,但不过这些下来的天雷越来越厉害了,我的心里也开始打了退堂鼓,越来越没底了。 “刚开始我是叫你进去看看情况的。但是现在你看这天,我们头顶的大片面积已经快接近到了血红色,你知道这是什么的前兆吗?” 言阅默然。 我趁此机会接着再跟他说:“这是妖邪现世的征兆,我刚开始告诉你可以进去的时候,完全是建立着你,父亲和那一群邪师正在研究长生不老的初期阶段。 但现在你看看这天色。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说明他们已经成功了,而且不是一次性的,在你父亲跟你说这些真相以前,他们肯定还做过很多次。或者是很多年的试验了。 现在真相就摆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不可能就看着你这样眼睁睁地去送死。 起码现在你在我眼里还算是有些良知的人!” 我毫不夸张,且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再也不是站在言阅是将军,而我是个小兵的立场上了。 我现在是幽冥的鬼差大人,而他只不过是我手底下管辖的生灵中的一个而已。 既然我认为他还是能有规劝过后改邪归正的的那个机会的,并就想在这关键时刻在最后帮他一次,至于要不要相信我,这完全看他自己!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惊喜,惊讶? 我毫不夸张,且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再也不是站在言阅是将军,而我是个小兵的立场上了。 我现在是幽冥的鬼差,而他只不过是我手底下管辖的生灵中的一个而已。 既然我认为他还是能有规劝过后改邪归正的的那个机会的,并就想在这关键时刻在最后帮他一次,至于要不要相信我,这完全看他自己! “事情的所有利害我都跟你说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便就真的要看你的决断了!”我看着言阅,他此刻面目上有些纠结,我知道他在衡量这些东西。 虽然眼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我想看到,那个在山洞里面生死未卜的人,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言阅一时半会儿不能够接受,这是能够可以理解的。 你看这天际的雷电和飓风离我们越来越近,我预感的事情很可能马上就要到来,天雷一旦降下去,会像那个山洞里面的所有人全部摧毁。 但越是在这种时候,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就越不能好好的安静下来思考。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再让我看父亲一眼。就算你真的没有把握救出他。那也且让他看看他也好!”言阅突然间反过来,双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用一副恳请的语气对我说道。 这件事情不也是需要我们两个进到那个山洞里面才能完成的吗。他怎么老是跟我提一些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呢?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要求是很难的?”我严肃地对着言阅说道。 难不成之前我跟他说的那一系列的事情,他都当成是我在开玩笑吗?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是这对我来说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那个山洞里面的人就算再穷凶极恶,罪无可赦,但他也是我的父亲!” 言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涩然,好几次我都怀疑他哽咽了,但借着闪电的光芒,却又看不清他面上有任何悲伤的神采。 “但是你想过我没有?你进去我并不阻拦,但是你要搭上我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哟~” 不让他理解,他口中的我和我们两个词语的区别,然后进去看她父亲,那我没有权利去阻拦,但是如果要把我带上的话,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言阅愿意十年寿命为筹,请大人带我过去看看我父亲!”言阅说着,居然两手合拳向我跪了下去。 这是我自始至终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不就是见一面的问题嘛,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吧,搞得我好像故意刁难他似的。 赶紧手忙脚乱地想去扶他,言阅这人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要是我不答应,就有那种长跪不起的架势。 “哎呀呀,你倒是不必做成这样的,不知道那里面有多休息,不是我不愿意帮你! 那天雷可是不长眼睛的,我们要是成功了都还好。万一没有成功的话,莫说是你那十年寿命的,就以十辈子的寿命也换不回来呀!” 我企图再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同他捋一捋,但是言阅这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依旧身体跪得板直在我面前伫立着。 “这是最后一次,我恳请大人能够帮助我!”言阅满眼都是恳切的神情,我看着着实不忍心。 “你讨论能够早点跟我说的话,我兴许能够帮你可是这天雷就近在眼前,我们要是就这样冒死进去,也一定不会活着出来的!” 我四处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浓黑的墨色已经压近我们,明明才半个时辰前,这里还是深秋的景致,现如今却已经恰似地狱火海一般。 眼看着雷声和闪电就遥遥挂在了对面的山头上,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天雷中的威压。在四周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现在是最后一次,也是最紧张的一次机会了,倘若我们不能成功。我便只能和言阅两个人消失在这天雷惩戒里面了。 但眼前的这个人都已经这么的跪下来求我了,平常高傲的姿态,现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很早以前孟婆婆就教育我说,切忌不可以用凡人间的七情六欲来看待万事万物中的因果报应。 他这句话现在依旧。七夕的想在我的脑海中,但是没有办法,我被逼走到了这一步上来。 倘若接下来,我再不洗澡,做出决断,很可能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我到底是帮言阅还是不帮啊? 这想法就犹如针刺一般插在我的心尖儿上,百般纠结又异常难受。 正思考间,远处的天雷又再次响过一遭。 我的身体比我的脑子更快地作出了反应,我一把抓起了在旁边还跪得板直恳求我的言阅,心中默念催动瞬移的法诀。 身形快速的在这林子里面移动,一阵风似的便就来到了那个即将被天雷摧毁却还在异常热火朝天的山洞里面。 我们刚到这门口的时候,里面就有红亮彻顶的炎光闪动,期间还夹杂了一股浓稠的血腥味道。 那是所有进去的穿着黑色道袍的邪师全部围成了一个圈,在他们中间有秩序地分开着足够的距离。 他们周身闪动着暗红色的血光,一串串旋转的经文梵音在这山洞顶上环绕。 好家伙,外面都已经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了,这里面依旧还在坚持不懈地进行着他们的仪式。 在这其中,我并没有看到言阅的父亲,想来他应该就是被这些邪师团团围住在了中间。 眼看着时间就快不多了,天雷一旦降下,摧毁这一切,所有的犹豫都晚了。 我不敢在这洞口有过久的停留,手上还拽着言阅的手臂,我心里下定决心要将他拽稳了,不然,依照他的性格。 待会而看到他那个正在被炼化成怪物的老父亲,他一个冲动,指不定给我生出什么不得了的事端来。 我再次默念催动瞬移的法诀,张言阅再一次带到了这山洞的顶部。 但由于那其中是被团团的梵音和经文所笼罩的,巨大的能量迫使我们被逼到了角落。 我现在带着一个人,又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将这经文破开。 “大人,怎么没有看见我父亲?”言阅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艰难又哽咽。 莫说是他没看见,就连我都不曾看到那个老将军的身影,之前我以为在这群邪师团团围住的中间就是他的老父亲。 但是现在到了洞顶之上,即使在旁边,我也能够轻而易举的看见在那阵法的中间竟然是一摊浑浊的血红翻滚的池子。 那既然这样的话,他老父亲去哪儿了?难不成,那一摊翻滚的诡异血水…… 第二百三十章 妖邪现世 莫说是他没看见,就连我都不曾看到那个老将军的身影,之前我以为在这群邪师团团围住的中间就是他的老父亲。 但是现在到了洞顶之上,即使在旁边,我也能够轻而易举的看见在那阵法的中间竟然是一摊浑浊的血红翻滚的池子。 那既然这样的话,他老父亲去哪儿了?难不成,那一摊翻滚的诡异血水…… 我心里生出了这个想法之后,又坚决给他否定掉了,即便是那一滩血水,就是老将军所化成的,但是在这简短的时间内,这群邪师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短促且又焦急的时间,使我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现在。唯一能够解释这一现象的答案好像就只有两个。 一是那个老将军,就是那地上的一滩血水,二就是那个老将军已经被这一群邪师当作是祭品,献祭给了这血池中的某个怪物。 本来一颗静静躺在我胸口的心脏,现在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跳的砰砰作响。 我已经预感到了那阵雷声已经到了我们头顶之上的地步了,现如今,这山洞进也进来了,要是没有找到…… 我再一次紧了紧言阅的手腕,准备再一鼓作气将他安全了带出这个山洞。 谁知我刚准备发力的时候,却被它令一只手用力的摁住了:“大人莫慌,你看!” 原本焦躁不耐的心,顿时被他这句话所影响,接着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言阅所说的地方正是那一摊翻滚的血池,那群邪师所进行的法术还没有完成,洞顶的梵音和经文也在快速的旋转。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应该是没有足够的精力再来管我们两个了。 地上那一滩血池,就像是被火烧的沸腾了一般,咕噜咕噜的冒着暗红色的泡,在这翻滚的期间,我甚至能够看到那摊血水里面若隐若现的森然白骨。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忽然一沉,这莫不就是那个老将军所化成的吧? 但是接下来的情形却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在那一滩血水接连翻过几遭之后,在那一摊鲜红的血池子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臂。 我和言阅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到底是什么?邪门儿的功夫,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将一个人用类似于回炉重造的方法,再次被创造出来。 越是这样看下去,我的眉头就皱得越深,在预感大事不妙之前。眼前看到的场景,却让我终身难忘。 那只白花花的手臂逐渐从雪池子里面探了出来,跟随着他一起的还有一颗黑乎乎的头。 就光是看那一只雪白的手臂,光洁又带有活力,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言阅那个老父亲年过半百之后身体的模样。 难不成他们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了?长生不死? 但是接下来的场景却震惊了我,那颗黑乎乎头下面顶着的那张脸居然是小皇帝的脸。 初看的时候确实是之前远在深宫里面被囚禁的皇帝模样,那一张长得跟宸王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但在这妖孽的红光之下,那一张原本属于男人的脸,却带着异常的阴柔。 不对,不对,都不对。 在我和言阅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时,早就为时已晚,那一张从血池子里面探出来的脸。 以及那张脸上带着无声恐怖力量的一双眼,正幽幽的望着我们两个。 这洞里面突然簇起了一阵飓风,巨大的威压几乎穿透了这山中所有的山石向地底贯穿。 我一把拉住言阅,沉声一句:“跑!” 这极其简短的一个字,被这洞中旋刮的飓风扯得破碎,风中就像带有片片利刃一般,将能接触到我的所有皮肉割得生疼。 言阅紧抿着嘴唇不出声,我拉着他,心中再一次默默地催动着瞬移的法诀。 这向洞中无情灌入的大风让我们的后退变得十分艰难。 就在我们的身后响起了森然的“桀桀桀”的笑声。 任凭这周围的风声,再怎么都不能将那在我们后面的笑声掩盖过去。 彼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带着演员能够顺利的穿过这山洞口的这道飓风便就好了。 请我们进来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只是见证了一个妖怪的诞生罢了,至于言阅那个被长生不死之术所哄骗了进去修炼的老父亲,我想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刚才我们所看到的那道翻滚的血池,其中很有可能就有他老父亲出的一份力。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我们要如何平安的出去,如果老天爷不会计较我包庇言阅徇私枉法的这一小丁点罪。 那我应该还是有机会出去的,只不过现在变得很渺茫了。 前方的阻力很大,那就在我们身后,也突然簇起了一股力量,那道力量阴邪至极。 就连我哥的状况,老远的距离,我身上的皮肉都能被那道袭过来的阴寒之气,激得直起鸡皮疙瘩。 如果我们不能突破面前知道飓风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身后的力量全部席卷进去。 以下的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我一手要拉着言阅,以免他凡胎肉体收到身后力量的影响,被蛊惑拖拽进去。 有道是,人中指的血液为正阳之血,可以驱邪避厄,但现如今的状况,用我的血是不可能的,我毕竟只是依附在这法身里面的一句魂魄。 就算流了再多的血液,对现在的这种情况也是于事无补。能起到大作用的,便是只有我手上拉着的言阅的手。 我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如今双目呆滞,眼中黯淡无光,很明显,就是已经受到了身后那股阴邪力量的侵扰。 倘若我再不做出点行动,让他及时恢复过来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出大事的。 既然完完整整的进来了,那我我要完完整整的走出去! 我飞快地腾出一只手来掐诀捻印,现如今,只有借助咒术的力量来使我冲破眼前的阻碍。 寒光闪闪的锁链从我袖中飞射出去,没入了我们面前的洞口外的无边黑暗之中。 借着锁链的力量,我又一次催动了瞬移的说法,这时候的雷声轰然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步。 就在我带着言阅,就要冲出山洞外的飓风时,在沉闷的雷声过后,接着便是一道明亮刺眼的闪电。 只是一瞬间的出现,便将洞外的光景照得宛若白日,也就正是借着那一道闪电的划过,我看见就在山洞正中的不远处,赫然间一晃而过的黑影…… 第二百三十一章 险境 借着锁链的力量,我又一次催动了瞬移的说法,这时候的雷声轰然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步。 就在我带着言阅,就要冲出山洞外的飓风时,在沉闷的雷声过后,接着便是一道明亮刺眼的闪电。 只是一瞬间的出现,便将洞外的光景照得宛若白日,也就正是借着那一道闪电的划过,我看见就在山洞正中的不远处,赫然间一晃而过的黑影。 那道黑影的速度极快,我几乎看不见他的动作,我这才将借助锁链的力量从山洞里面冲了出来。 在一次近身而来的闪电划破天际,倘若我动作再慢些的话。闪电带着惊雷的力量,就是实打实落在了我和言阅两个人身上。 我旁边拽着这个家伙,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儿声息,只是现在没有时间空挡,好让我查看一下他被妖邪入侵的情况。 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拖下去,这林子也旋刮起了阵阵飓风,连带着原本枯黄的树叶,都几乎像是摧古拉朽一般被搅得一塌糊涂。 翻滚着的黑云连带着闪电和雷声,几乎是以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逼迫压近。 那一瞬间,我几乎能看到雷声是如何从黑云中间翻涌而过的,还有闪电在其中恰到好处的一晃而过。 我不能就在这个地方将言阅松手放下来,害怕一会儿天太黑我找不着人,又害怕这风太大把他卷走了。 但最最不放心的就是刚才我出动时,面前一晃而过的那道黑影,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才是留在这个林子里面最大的威胁。 之前我们还没有下定决心要进到山洞的时候,我就已经和言阅在这四周转了好久,想找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但是不巧,我们两个倒霉蛋一路磕磕绊绊走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更不要说现在的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避身之所。 除去面前不远处的那个还在火热朝天的山洞以外,这个四周空空荡荡的,哪儿哪儿都不安全。 现在,这山洞的四周已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禁锢住了,我想着冲出去,却怎么也得不到法门。 天雷降至,这四周沉闷的威压都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关键是随行还要带着言阅这个拖油瓶。 我倒不是嫌弃他麻烦,只是他现在心性不定,又加之被妖邪所蛊惑了心智,想要唤醒这样的人是极其费功夫的,但我现在却有没有那个空档。 没有办法,眼下最急迫的任务便就是要冲出这个地方,以免天雷降下来的时候,将我们所有连带着那个山洞一起毁灭。 我拽着言语,不由分说地向远处的暗色中冲去,但由于这四周的能量和气场太过于密集,导致了我的灵识混乱。 在焦灼忙碌之中,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面透明似的墙,我当时的速度几快,冲劲儿又极大,这恍然间一撞上去,“砰”的一声闷响是必不可少的。 这响声有多大。倒是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差点儿没连人带魂一起被这堵墙给撞出去。 心口处,简直就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的痛,最痛的就是脑袋像是被人用铁锹给生生凿开了一般。 言阅闷闷的哼了一声,接着便也失去了声息,他被这股巨大的冲劲儿撞飞了出去。 这一肚结界像是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硬闯似的,原本隐匿在暗中的透明的墙,此时突然像是被我。触到了某个机关一般,显化出形状来。 在这其中,还带着噼啪作响的闪电,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想着试探地用手戳了戳,但那警觉又灵敏的闪电。还未等我。出道那面城墙时,便已经极快的将我的手弹开。 我猛地缩回了手,指间传来的痛感就像是被火焰炙烤一般。 深感这事情越来越不对劲的,我猛然意识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严重性。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言阅的身边,此时的他跟我带他出山洞时没什么两样,眼睛木然直视着前方。 嘴唇紧敏着脸色铁青,仍然保持着他看见那个妖物出现时的模样。 我搀扶她起来的时候,顺便疼手拍了拍他的脸,企图在这一丁点细微的动作上让他清醒几分,但也于事无补。 在我缠着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侧边突然闪现出一道极其强烈的白光,伴随着突然逼近身边的威压。 不好!说是迟那时快,我赶紧回回过神来,抓着言阅的半只手臂将稳稳当当的搀扶住。 然后极快的一个旋身,接着催动法诀飞身而起,一脚蹬在旁边的树上,借着这股力道又再一次向前突进了一段距离。 脚尖还未曾沾地的时候,方才我搀扶元月起来的那个地方,就已经轰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还未等我完全回过神来。另一道闪电又再次,从我们的背后突袭而来。 好家伙。这感情是把我们也当成了跟妖邪一伙儿的了,刚才我们庄上的那个城墙应该就是这里被笼罩下来的结界了。 在这与世隔绝的一方天地里面,天雷将要摧毁这里所出现的一切,包括我和言阅两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倒霉蛋。 我当下又气又急,想着之前那么冲动答应言阅的事情,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 这下倒好,要人,人没有看到,反而把自己陷入了这种生死两难的境地。 你说我死了以后被抓去当鬼差,都是自己辛苦奋斗了几百年才得到的荣誉,现在可好了,我这鬼差都还没当热乎呢,功德都还没沏上几件呢,就要光荣牺牲,以身殉职了? 可惜,太可惜了,我死了不要紧,但是幽冥,人界,天界失去的可是一个勤勤恳恳,鞠躬尽瘁的白无常大人哪! 我怎么能弃三界而不顾呢? 想到这里,我简直快要被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了,我几乎已经在泪水朦胧之中看到了以后。 帝君大人还有豹尾在幽冥宣读我光荣事迹,并且加职追封的场景了。 虽然加官晋爵是我一向努力为之奋斗,并且十分憧憬向往的事情,但我却不愿意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 还有言阅这个家伙,这么久的相处以来,我觉得他虽然脾气坏了点儿,偶尔还喜欢做些膈应人的事情。 但是他的心肠却是好的,他重情重义,会体恤下人,并没有像是传闻中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冷血无情之人。 这些所有事情在我的恼海里。就如同是翻书一般飞快地掠过,一幕幕画面的光影辗转交错,还没来得及让我细细看清楚,却又匆匆从指间流逝。 第二百三十二章 破解? 虽然加官晋爵是我一向努力为之奋斗,并且十分憧憬向往的事情,但我却不愿意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 还有言阅这个家伙,这么久的相处以来,我觉得他虽然脾气坏了点儿,偶尔还喜欢做些膈应人的事情。 但是他的心肠却是好的,他重情重义,会体恤下人,并没有像是传闻中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冷血无情之人。 这些所有事情在我的恼海里。就如同是翻书一般飞快地掠过,一幕幕画面的光影辗转交错,还没来得及让我细细看清楚,却又匆匆从指间流逝。 在我还未来得及好好将这些事情回味过一遍时。现实却猛的给了我当头一棒。 现在的我带着一个人还能灵活自如地避开攻击过来的闪电,也实在不应该如此的伤春悲秋。 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八九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就算一条人命在皇妃娘娘眼中连鸿毛都不算,但我好歹名义上也是个使国来的圣女,届时两国交恶,这罪责可不是一个后宫嫔妃所担待得起的。 她就算是杀我的欲望再强烈,那也应该避人耳目,悄悄动手才对,可眼下供宫人这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皇宫正门的巡守极是严密,我们进来时,正巧碰上两队侍卫交接。 这也就是说,我和夜浔入宫,是在比平时多去了一半的侍卫眼皮下进去的, 如果真的是皇妃想要干掉我,那她一定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增加嫌疑,还是说,这幕后其实另有他人? 我看见前面老远走来另一拨太监,与我们领路的太监招呼了几句,随后上前来,冲着夜浔恭敬欠身道:“这位大人,陛下派我来带你去御书房一叙。” 我偷瞟了夜浔一眼,那厮先是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对着传话的宫人揖了揖,随后又满脸困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心机:“那圣女……” “皇妃娘娘凤体欠安,圣女自然是先去娘娘处问安才是。”领着我们的老宫人赶紧插话。 还凤体欠安?虽说没经过正礼册封,但照目前来看,这皇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我暗自腹诽一通,待回过神来,夜浔都已经随着那对宫人反方向走了十几步远。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东西。 “圣女?圣女?” 蓦然回首,身后的老宫人此刻正一担忧地盯着我。 然后眼神绕过,又遥遥落在走远的夜浔身上,看了眼他,又重新看了眼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本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呢,圣,女。”皇妃慵懒地支在榻上,媚眼如丝,遥遥与她对视一眼,竟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都险些忘了身处何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多高兴?”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原本凶神恶煞的祺嬷嬷被我这一挡,明显气急了,碍于周遭还有几个尚未来的及遣走的小宫女,气势这一块,嬷嬷自然不能被我压盖下去了。 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什么仇什么怨? 第二百三十三章 警惕 这一场爆炸所蔓延的地方不仅仅只是在这军营驻扎之外。 我看着眼前翻滚破碎的泥土地,还有身旁言阅握着的那一把马是鲜血的长剑,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刚才难不成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可是那分明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在那个滚滚血池里面炼化出来的妖物。 他长了一张跟宸王一模一样的脸,但他的声音言行举止却和那个老将军是一样的。 至于他身上血肉,皮肤和骨骼的各种来源,想必然就是那些被邪师从各种地方,各种渠道所抓过来的人们。 无缘无故被炼化成了这么一谈浓浓的血水,那怨气是得多大呢? 我脚下所站着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新鲜草地的痕迹,倒是一些凸起来的泥块儿和土石渣滓。 现如今,到处都已经安定了下来,我一手撑在树上,使自己不要这么轻易的就倒下去。 原本想换个方式继续站着,脚却摇摇晃晃的,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正以为就会在这最后关头狼狈的摔上一跤时,我的腰间猛然揽过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 我心中一惊,慌慌张张地抬头一望:“夜浔你没事儿吧,受伤了没有?” 这边是我太久太久都没有见到的人,我很想他。 “我很好,但是你看着不好!”夜浔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之感猛然从胸中溢起,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坨艰涩的石头一般,堵在我的咽喉之中不上不下。 我哽咽了好几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凭这种情绪再怎么难过折磨我,我的眼眶之中也不会有一滴泪水。 但是这种情绪分明已经到了顶点,我难以忍受,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紧紧的抱住我面前,这个我想念了太久的人。 “我不累,有你在,我一点都不累!”我埋在他的胸口之间,任由自己的情绪在其中发泄泛滥。 直到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什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念叨些什么。 夜浔全程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默默地用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后背:“我来了,虽然有些迟,你不要怪我。” 怪他,为什么会怪他呢?能在我最需要帮助最手足无措的时候出现的人,能够适应,也许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上天并没有因为我渎职一事惩罚我,而是叫我最最需要,也是最最想要见到的人送来了我的身边。 此刻,我想做的病就是紧紧的,紧紧的抱住我面前的这个人,好像生怕自己一松手,它就会像云烟一般消失不见。 我也不知道这种难以言喻的局面到底,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后来夜浔将我从他的怀里用手轻轻推开时,小胖子军师已经带着大军从林子外面赶了进来。 这一招的路,由于被天雷摧毁过一遭,变得极其难走。 就在这个这场浩劫结束之后,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这里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不能让他们这么多人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虽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条件反射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头顶却传来夜浔的轻笑:“你不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做什么,还要用手去抹上一抹,看着奇奇怪怪又十分有趣!” 我嗔怪地轻轻锤了他一拳:“你要是像刚才那样,好好安慰我一下会死吗?” 夜浔笑得温柔和煦,就像是人间四月的阳光一般,明晃晃的笑容,差点闪得我睁不开眼睛。 能被这样一个明媚的人爱着,当真十分幸福。 打闹一番之后,我突然想起还一直守在了我们身边的言阅,内家伙,一个肉体凡胎的又在那场大战中拼尽全力,面上看着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想他应该也受了极重的伤。 我赶紧跑过去看看他的情况:“言阅你没事儿吧。受伤没有?我给你疗伤!” 他之前被阴邪入体,虽然被夜浔救了回来,但神志方面一时还难以恢复如常,此时我问他的话,他都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只见言阅讷讷地抬起他那一双早已没有往日神采的眼睛,又看了我好半晌,这才缓缓启唇道:“我很好,没有受伤,你呢?要我给你叫军医过来吗?” 他后来提到我有没有受伤的时候,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那支满是鲜血的手掌忽然一把就握住了我的肩膀,并且还大力的晃了几下。 看着言阅这激动的架势。还有这么认真的语气,我要是不说出点儿受伤的情况来估计都对不起他。 但是这现在可不比较在往日,我们的身份早就已经在言阅眼中不是什么秘密了,至于我有没有受伤,看我这蹦蹦跳跳一路的情况就都知道了。 我轻轻的拨开言阅的手,让他好好的扶在一棵树下靠着坐好:“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言阅人是已经被我扶着好好坐下了,但他的意识却并不这么认为,当他坐下来,看见面前这片废墟的那一刹那,就好像刚才才平息下来的战场又接着翻涌而来。 他一把挥起手中的长剑,面色突然变得十分坚定,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中突然暴起仇恨的光。 我料想定是之前那些复杂交错,以及前所未有的浩劫,在言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说他一届凡人了,就连我一个当了几百年的鬼差,就在经理之前那场浩劫的时候,也都差点吓个半死。 好险,最后还是自己的援兵赶了过来,不然呢,我和言阅现在可能就已经归于混沌,化成了这个废墟上空的一缕青烟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于心不忍赶紧叫来了夜浔帮忙。 夜浔也许虽然未曾见过言阅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看他这身打扮和气质,大概也能够猜得出来,这个人的身份。 夜浔和我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虽然什么话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已经明了了。 只见他飞快地掐诀捻印,一缕金黄的圆光在指尖渐渐旋转开来。 随即他指尖一转,那一点圆光,就像夏夜里的萤火虫一般,轻飘飘地飞进了言阅的印堂之中。 金黄色的光点触到他印堂的那一刹那,言阅整个人就像被突然催眠了一般,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他紧握长剑的手渐渐松开,刚才紧绷的身子也软绵绵的瘫了下去。 我看着远处,已经看见了小胖子军师的身影,虽然胖。但是我就住心切的他毅然决然地撑着他硕大的肚皮以及那一身壮硕的肥肉走在了前面。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安定 金黄色的光点触到他印堂的那一刹那,言阅整个人就像被突然催眠了一般,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他紧握长剑的手渐渐松开,刚才紧绷的身子也软绵绵的瘫了下去。 我看着远处,已经看见了小胖子军师的身影,虽然胖。但是我就住心切的他毅然决然地撑着他硕大的肚皮以及那一身壮硕的肥肉走在了前面。 耳朵边有嗡嗡的飞蚊声,鼻息间渐渐充盈了一股子湿热的腐臭味。 我试着动了动,浑身紧实的触感让我晓得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凳子上。 又试着想睁开眼睛,可已经有人贴心地帮我把眼睛遮严实了,嘴里自然不用说,晓不得是那里随手扯来布团子。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娘娘或者宫女嬷嬷的裹脚布才好,月事带就更不行了,否则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志杀她全家! 周围踢踢踏踏传来脚步声,一阵袖风扑上我面门,带下了我眼睛前面遮着的布条。 想象中的刺眼光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眼前见到的,却是一间昏暗的石室,两只支燃着黑烟的油灯,以及,三个面色阴翳的人。 其中的皇妃和祺嬷嬷我倒是面熟,只是两人旁边的那个白净的男子我却不曾见过。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皇妃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正想看她如何作答时,祺嬷嬷就带着一身腥风出现在了石室内。 她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解决之法 在山下的情形已经大乱,那些驻扎在山下的将士们根本就没有见过之前在林子里面的那一场浩劫。 现在老将军没了,他们就像是群狼无首一般,言阅亲身经历,见识过那一场大战之后,一直昏迷到现在也没有醒。 小胖子军师忙前忙后的张罗开了,现如今对于他来说是个积极表现的时刻。 军营里面留守的几个邪师都已经被夜浔控制住了,虽然是些不起眼的小喽罗,但是我认为询问出之前那一群邪师所隐藏的秘密应该绰绰有余了。 “你现如今打算怎么办?”夜浔给我递上了一碗热茶。 我双手托腮,守在这个床边看着言阅,已经整整一日了,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输送送一次灵力。 要是他醒不过来,这山下驻扎地所有将士,就得不到军令的调动。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军力是否就在他身上,但是现如今,他是那个老将军唯一留在这里的儿子。 也算是这个军营里面的有话语权的人物,再怎么说,让他去号令全军,也比我和夜浔两个人出面的强。 我讷讷地摇了摇头,双目有些失神:“山上的情况怎么样?宸王有没有好些?” 夜浔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山上情况一切都好,水和食物有山泉野果,还有野兔,暂时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如果这样的局面在一成不变的话。一旦入了冬山上的气温严寒难耐,那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言阅:“你能让他早点儿醒过来吗?现在这种局面僵持着,无论是对于这边的小时,还是山上的将士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夜浔没有说话,他自顾自的起身,双指捻化出一股灵力,探向了言阅的额头。 他这姿势持续了好久,大约也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夜浔才将手收回来:“他这是阴邪入体,之后又强行运功,本来体内残留的阴毒还未全部驱散。 这下又因为蔓延到了全身,虽然我之前已经是无法帮他清除过很多次了,但是这身体的损伤确实是难以恢复! 如果要等他全部醒来,恢复得像之前那样的话。怎么说最快也得两三天时间! 我感到大为泄气,眼看着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成功就已经摆在了不远处,居然还告诉我再等等? 也罢也罢,谁叫它本来就是一个凡人之躯呢? 我和夜巡一同走出了营帐之外,小胖子正在外面守着打瞌睡,他现在倒是机灵得很,听见我们出来的脚步声,很快就一骨碌爬了起来。 “二位大人,我家将军怎么样啊?”他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说道。 哟呵这家伙,居然还有两副面孔呢,要想值钱。我还没有进入林子里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可真的算得上是呼来喝去了。 眼下,不过才辗转了两三天而已,他亲眼看着。我带着闫月,从一片废墟里面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哆哆嗦嗦的,不知道的,以为我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要取他性命似的。 良久之后,他才跪伏在地上,说话也像舌头打结了一样,颤颤巍巍的从牙关里面憋出“大人威武”二字。 我现在看他这幅模样倒也是很想发笑,难得觉得无事可做,便想着捉弄捉弄他。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却因为这种十分轻蔑的眼光又让他猛地一激灵。 看他这副模样,我心里才是真的感慨呢,这小胖子以前生活的是个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让他活得这样小心翼翼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对于权力这个玩意儿的渴望也是超乎常人的执着。 凡事都有两面,既然他想得到更高的位子,那想必就更要谨慎细微一些,其实这家伙看着模样上一副极好欺负的样子。 但是他家伙的内心细腻的很,要说他扮猪吃老虎也不为过。 很多时候,你倒是不能小看了这个小胖子,保不准他在你背后是什么阴招手段,让你措不及防的。 自从来到山下这个军营,让我学到最多的东西便就是:不要轻易的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言阅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胖子,我接下来有些话要问你,你要知道些什么就一五一十好好的跟我说出来。要是让我发现你说谎的话……” 我慢慢向前,脚尖踩住一截干枯的木棍,再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猛地一用力,那一截干枯的木棍发出“咔嚓”一声。 这极其短暂又细微的一声。居然又让小胖子轻微的抖了抖。 他这副模样久了,在我眼中就莫名其妙觉得他就是在做戏,有些事情做个开头就好,你如果太频繁刻意了,是绝对会引起怀疑的! “回,回二位大人的话,小的只是一个军师,有时候连将军大人都不见得会跟我讨论军情,更别说是关于老将军的事了!” 小胖子一副委屈的表情,好像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事实一样。 这不,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呢,我身边就已经有人拆穿了他。 久不开口的夜浔听完了小胖子的解释之后,突然嗤笑了一声:“你既然是军师。为何将军在讨论军情的时候不与你商量,更不会将你带着?” 小胖子眼睛稍稍一转,似乎便就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他还是做出像之前那般煞有介事的模样:“我们家将军带着的军师不止我一个,其他几个我都未曾见过!” 这家伙也忒不要脸了,他说谎也就算了,居然还说错的这么离谱的谎。 要不是现在,我的身份早跟以往不一样了,起码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高贵的大人了。 所以因为有这一层关系的桎梏,我不能再随便的发脾气了。要是按照我以往的性格,早就一巴掌呼上小胖子的脑袋了。 “编,你就继续编……”也许方才一张还颇有趣味的脸上突然就失去了笑容。 我知道他这是在给小胖子睡觉压力,我们两个之间必须得有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不以这种手段相互配合的话,这个老奸巨猾的胖狐狸,嘴巴里套出点儿真话来。 但如果他真的迟迟不肯就范的话,我们也还是有第二种办法的,只不过要比第一种呢削微残忍那么一点点。 幽冥地府有很多种惩罚鬼的方式,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这些都是常见的老套路了。 其实在你们不为人知的幽冥深处,还有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惊世骇俗的刑法。 但要说到这一方面,在下不才,刚好也懂得一些……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说实话 幽冥地府有很多种惩罚鬼的方式,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这些都是常见的老套路了。 其实在你们不为人知的幽冥深处,还有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惊世骇俗的刑法。 但要说到这一方面,在下不才,刚好也懂得一些。 “小胖子。我劝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说了吧,这位大人可是我们那边最凶的一位了。 你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连你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这脑袋和身体就搬家了。” 我佯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试图劝说小胖子。 但是那个小胖子什么腥风血雨什么威胁他没见过呢,我刚刚那一点比起,他之前在官场里面所经历过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于是,当我看见他脸上浮出了那一张志在必得的笑容时,我就知道,夜浔的确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被我劝说无果的小胖子显得十分得意,他虽然面上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但是他的表情和行为却已经生生的出卖了他。 “你当真还不说吗?”夜浔得语气突然变得有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的严肃,这下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要是小胖子还这么不识相的话,夜浔下一刻,真的会提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谁叫我太太了解我身边这个身材高挑,长相俊美,但脾气不好的夜大人呢? 我想着事不过三吧,既然要做好人呢,便也就要做到底。 我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呀?大人既然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就好。 又不会少二两肉。再说了,是问的什么?我们又不是问的什么要命的问题,你何必要这样呢!” 我话都这么说了,接下来就看夜浔跟我的配合了。 果不其然,我在一边劝说小胖子的时候也寻,就从手中幻化出了他那一柄温润似玉的长剑。 这种隔空化物的把戏,想必小胖子也是件其它邪师这样做过,以至于到了在夜浔这里,在他面前竟然显得毫无威慑力。 好,很好! 这下我就不怎么劝他了,看着这样的夜浔站在我身边,我捂着嘴巴佯装出一脸震惊地躲在了夜浔背后,静静地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此时的小胖子显然不知危险已经悄然降临在了他的身边,他拍着自己的肚皮,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一点儿没变。 我本来想看着这几天我们相处过,也有些情分的份儿上,开口提醒他一句。 但是我话都还没来得及张口说,夜巡的剑已经就已经如同一道飞来的闪电一般架在了小胖子的脖颈之上。 他要是手上再稍微用那么一点点的力气,将剑锋在逼近那么几分,小胖子那个细皮嫩肉的大粗脖子,应该就会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吧。 我都还没来得及喊刀下留人的时候,小胖子杀猪般的求救声就已经呼天喊地的叫嚷开了。 他生来就是个软骨头,看见夜浔将要动真格的了,便什么也不管不顾地跪了下去:“大人饶命,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人的神通,这才无意之间顶撞了大人,还请大人留我一命!” 我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想冲过去揍他两下,亏他也脸皮厚到了这种地步,什么叫无意之间顶撞的? 他难道不就是蓄意谋划而为之吗?说的自己好像就是一个不明就里然后犯了错的小奴才一般,这下子,大家看夜浔就会觉得,是他的不对了。 好一个颠三倒四的卖惨之法,不过这都无所谓在这个军营里面驻扎的将士,大部分都因为没有军零而不会听从我们的调遣。 再加之言阅现在又处在昏迷的时刻,他的几个亲卫除了就守在他的营帐之中外,别地地方就什么也不会管。 小胖子杀猪一般的嚎叫,并没有吸引来过多的目光,反而倒是将自己这个狼狈的模样,好好的给大家瞧了个热闹。 夜浔嘴角勾了勾,露出了难得的邪魅一笑,我见的手指轻轻一转,刚才那把还架在小胖子脖颈上的长剑就像烟一般消失了去。 然后就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许就已经一把拎住了小胖子的后脖领衣服,将他拖进了言阅的营帐里面。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转变,更是将草木皆兵的小胖子吓得嗷嗷大叫,但是他这样杀猪一般的嚎叫是绝对绝对会影响到还在昏迷之中的言阅。 空手在一旁的我,可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任由他胡来。 我左右观察了一下随手。在常州上拾起一块抹布,将它一把塞进了小胖子的嘴里,那些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变就呜呜咽咽的堵在了他的喉咙里面。 小胖子经过这一遭的转换之后,身上流的汗都快将她的前襟和后背湿了个透。 他是一路被夜浔拖进营帐的,也是,这会儿内几个轻微将士不在。要是在的话,估计人家一个手起刀落,小胖子就得悲催的见阎王爷去了。 到时候那可就苦了我夜浔了,人界幽冥两头跑,就是为了得知这一些些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的线索。 夜浔将拖着的小胖子扔在了营帐的一旁,便就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瞅着这个空档,刚才还挣扎着小胖子,突然间就脱力,从刚才的跪倒在地变成了现在,软趴趴的躺在了地上。 这家伙,我跟他相处的时日比较多,最是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啊?我没好气的几步走近他,抬脚踢了踢,还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小胖子。 “你好端端的可别装死啊,但你如果喜欢这种的话,我们的那位大人倒也不介意送你最后一程!” 我很满意我说的这番话。我觉得已经十分能够威胁到小胖子这个贪生怕死的人了。 但谁知,我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自以为是天衣无缝,但却到了小胖子这边,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他就连看都懒得正眼看我一眼,两个眼睛微微一起望着帐顶,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想要得到些什么消息。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了,我也没有办法!” 好家火,他以为之前跟我们说的那几句口水话,就是把她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我了吗?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我当下便觉得不给他一些真正的颜色,看他是绝对不会松口的,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对于小胖子这种无赖,用那种方法对付他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处罚 好家伙,他以为之前跟我们说的那几句口水话,就是把他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我了吗?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我当下便觉得不给他一些真正的颜色,看他是绝对不会松口的,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对于小胖子这种无赖,用那种方法对付他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也并不勉强你,只不过嘛,脾气有点儿差,看不惯谁就一定要把他消灭掉!” 我看这小胖子腼腆一笑,旋即从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来,直接一选,那件就已经老老实实地搭在了小胖子的脖颈上。 这个软骨头,在我的剑锋刚触到他肩膀的时候,脚下就已经软了下来,当下就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无论你问多少遍,我当真是不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看他说的这么毅然决然,想必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吧,我才不会被他这油嘴滑舌给诓骗过去。 既然他这么忠心言阅,那想必为了以死言阅守住这个秘密,他肯定也是非常乐意这么做的。 “你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呢,也并不想知道我刚才问你的东西了。 只不过吗?我这把剑出鞘了就得见血,现在你叫我就这么收回去,当真是破坏规矩呢!” 我这样说着,眼睛似有似无的上下瞟了小胖子一眼。这眼神的深意不明自已。 倘若他现在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的话,那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给他点颜色看看。 果不其然,我当真是没有猜错这小胖子的为人。 我哪些话和表情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果然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方法是,比之前夜浔那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时,还要怡然自得些,想必是两次拔剑相对,他已经在这方面生出了经验。 那可好了,我这有着不同的把戏对付他呢。 我心里深知,小胖子不会就这样轻易屈服于我们的,到时忠心耿耿言阅的那几个亲卫将士,要是得知了,我们现在正在拷问小胖子。 从而从他口中逼出一些机密的话,那我估计他们应该会迟早得提着剑跟我们打一架。 不过现在时间应该还早,他们出去带兵巡逻去了,一时半会儿估摸着也不会回来。 我和夜浔两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们关在这个军营里面的俘虏,因为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算得上是山上那一个阵营的。 再加之我和他两个形单影只的,怎么也对付不了那些手握兵甲的几万将士。 这些军医里面巡逻的小将是呢,又十分不会听小胖子的话。不仅不听,反而对他的态度还有些许轻蔑。 这个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我这几百年好歹也在军营上下穿梭了不少,也没见哪个当军师的还号令不过一个小兵。 不过这也正好随了我们的一。正是因为这个小胖子才能够被我们左右拿捏。 必须等,趁着天黑日落时分,那些亲卫将士们回来之前,从他口中逼问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 居然小胖子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知道,并且还表现出一副不怕我手中那把剑的模样。 那我就只好给他找一些新花样,让他尝尝苦头了! 我心中默念了几遍法诀,手腕一转,原本横亘在小胖子脖颈上的长剑,霎时间化成了一到刺眼的白光! 他径直绕过来小胖子的后背,从他另一边的脖子后面钻了出来然后堪堪落在我手中。 之前还有些威风凛凛的长剑,现在又幻变成了泛着银白光芒的锁链。 我仔细瞧瞧,好歹我这次的法诀灵力没用的那么厉害,手中牵着锁链,却比我平常驱鬼的那些,到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那些抓鬼的和抓人的完全不能够相提并论,但是用处吧,应该还是差不多的。 两个锁链锁住了小胖子的脖子,将他拉住,往前狠狠一拽,小胖子现在还在那把长剑幻变成锁链的画面中未缓过神来。 就在这突如其来被我这一拽,身体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向前面扑了过来。 而我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先把这胖子激起的尘土将我给呛到,于是乎,在他扑下来的那一瞬间,我也条件反射地跳到了一边。 还好还好,鞋子上也没有沾上一点灰。 不过我再回头看了看小胖子。由于他的脑袋是被锁链整整齐齐的锁住了那个几乎看不见了的脖子,于是,就在我这么一拉一拽之间。他就已经悲催的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我也不知道是他天生就这么脆弱,还是后天因为娇生惯养而给惯出来的毛病。 反正当我向小胖子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他的鼻孔里面已经流下了两道浑浊的鲜血。 “怎么现在才知道本大人的厉害吗?倘若你要是及早的意识到这一点,乖乖的顺了我们的意的话。就不用再受更多的苦了,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现在倒是丝毫不过去,小胖子濒临崩溃了的神情,一门心思就想着如何逼迫他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 这家伙摔了,满嘴都是泥,但他平日里那么一个矫情的人,眼下受了这些苦,居然都不闹腾了? 不由得反思了自己的行为,甚至于看到他这幅模样的时候,内心也止不住的颤抖了几番,原来小胖子的忠心能做到这份儿上啊。 但是如果他不说出这些事情的原委的话,我和夜浔又怎么能够追根结底,抓住那些邪师背后作恶撑腰的人呢。 所以啊,我想了想,小胖子这样的忠诚,何尝不是一种愚忠呢? 虽然事情发展到今天不是你的错,但是我要问你话的时候,你遮遮捂捂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抬脚踢了踢小胖子,试探着问他:“你到不必做到这份儿上了,言阅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夸奖你的,但是呢,他现在睡着呢看不见的! 我以为自己这么一番推心置腹,又舍身处地的言论,能让小胖子宣威放下一些警惕。 但是这家伙的忠心程度实在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甚至到了乍舌的地步。 他脸上原本就有汗,经过我刚才那么一拉一扯,径直摔到了地上。 我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脸上不仅有了两道鲜红的鼻血杠杠,就连其他地方也因为汗水的缘故,沾染上了不少泥污。 现在的他又可怜又可笑,但是我们呢,这些专业的鬼差是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不到非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笑出声的! 但是现在我与小胖子大眼瞪小眼,相互盯着了对方很久,怎么办,我越看越想笑!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泄气 我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脸上不仅有了两道鲜红的鼻血杠杠,就连其他地方也因为汗水的缘故,沾染上了不少泥污。 现在的他又可怜又可笑,但是我们呢,这些专业的鬼差是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不到非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笑出声的! 但是现在我与小胖子大眼瞪小眼,相互盯着了对方很久,怎么办,我越看越想笑! 对不起,最后的我还是没有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坐在一旁闲适的喝茶的夜浔一脸茫然的盯着我。 显然,他对我这么个情况弄得猝不及防。 等我笑过一遍,好不容易歇气了以后,他才悠悠的在后面补刀:“白大人一天倒是好兴致的。棺材板都压到脑门儿上了,居然还有心思笑得出来!” 我以为我自己已经足够适应夜浔这幅毒舌的模样了,但是我实在没料到他居然能在我出丑的时候,补刀补的这么及时。 原本以为我们两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之后,她对我,或者是我对他,就可能要比之前更加亲切一些。 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家伙,显然就是内啥改不了吃内啥,就在我们有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之后,还能够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不知为何我的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除了小胖子,除了言阅,就我和他两个人在这里。 我之所以会做出这样一副在我平日里看着都觉得矫情的模样,实在是因为我太想把真正的自己都在他面前展现出来了。 夜浔有一种魔力,一种能够让我卸下防备,好好的在他面前做回我是白无常的白宁芷。 我遥遥的记得,那时候我好像还是个什么公主来着,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几百年前的某一天,对现在的我来说,不过就是沧海一粟。 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活在当下嘛!至于当下,就是要审问那个让人讨厌的小胖子! 我各种方法都已经施展了一遍,就差直接拿刀捅进他肚皮上了。 没想到这个软骨头倒有一副硬嘴巴,我是十八般武艺通通实现了,他都没肯张口说出一个字。 哦不,应该是没说出一个我想听到的字。 小胖子全程都有在解释,为自己开脱,什么,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话不瞒你说,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哪个进去幽冥受罚的鬼,不都是说的? 你看,我又有哪一个相信过,我信你个鬼!这个小死胖子坏的很! 刚才的威逼利诱,甚至是软磨硬泡,都在小胖子身上不起作用。我都有些泄气了。 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投在了夜浔身上:“怎么办,他还是不肯说。我已经没有法子可以对付他!” 夜浔一双好看的眸子?盖过来,修长白皙的手中端着一碗青花瓷的茶盏,一只手拿起茶盖拨了拨面儿上的茶沫。 “竟然连白的人都已经无计可施了,那夜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竟然各种好话都对这位军师大人说过了。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多有得罪了!” 我暗自有些期待了。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夜浔,想必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完美的主意,能让他胸有成竹到这幅地步。 我拍着手一蹦一跳地凑到他的身边,毫不客气地接过了他手中的茶盏。 夜浔抿了抿嘴,并没有说些什么。 他手上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于是乎,就变成了我坐在了他原来的位子上,而夜巡呢,现在就接着下一轮去拷问小胖子。 那个家伙不会以为我们还会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的,吓吓他吧,明显夜浔走出去的时候,他那一副不屑的样子又多了几分。 小胖子那副模样,我见得多了,在我跟他相处的那几日里,他可没少对我那样使眼色。 之前第一次被他这么瞪上一眼的时候,差点没给我气个半死,我之前哪里遭过这种罪呢?我说是被人瞪上眼了,就连他们见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 哦,这个话有点儿夸张了,他们不是大气都不敢出,是已经全部没气了。 其实这也佐证了一点,我呢,只接手死人,而从来不跟活人打交道。 既然小胖子呢,他偏要挑战我这一点,那我就拍出我最最得力的小跟班——夜浔,去给他好好上一课! 正当我以为也许意气风发的走出去之后,会给我展现出一个什么样完美的拷问手段。 结果,正当我喜滋滋地端着茶盏准备看戏的时候,也许那家伙居然,从手中变幻出了一个痒痒挠? 那一瞬间,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于还不敢置信地用手搓了好几回。 不是,那是他该拿出来的东西吗?好歹也算是幽冥实打实的威望人物了,不会就在审问人的这点儿技术上,就给我使出这么一招吧? “夜大人,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呀?”我怕眼睛欺骗我,于是,为了保险起见。 为了保证夜浔的高大形象不在我心里坍塌。我还试探的问了一句。 结果万万没想到,觉得之前天雷没有打完的力量,现在都已经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怎么也没想到夜浔那家伙,在展露出一个恰似四月春风一般的微笑之后,居然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 “你想的没错,白大人,我就是要用这种软绵绵的手段逼他屈服!” 我一口还没吞进喉咙里的茶水瞬间就喷了出来,连带着鼻孔里面都呛了水,我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胸口,十分痛心地问道:“你难道不应该使劲出去砍他吗?为何要用这个让我怎么看不起你呢?” 随即夜浔温柔一笑,接着还十分得意的转了一下手中的痒痒挠:“白大人你就瞧好吧,反正呢,这一张是要比我们用剑要管用得多。” 我露出了一个十分不信任且还十分鄙夷的表情。 夜浔就这样拿着他的痒痒挠,意气风发地走近了小胖子。 不用我说,小胖子果然看见那个毫无杀伤力的工具时没有一点惧怕之感,相反,他脸上的鄙夷的神色到看着要比我还要重得多。 很好,很好,你就这样慢慢的打击夜浔吧! 但是现在某些人可就注意不到这些东西的,他十分固执且坚定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任凭你周围的人怎么想要唤醒他都毫无意义。 唯一能让他自己清醒过来的途径变,就是让现实重重他脸上打上一个巴掌,这样也好让他认清自我,防止太过于自以为是! 第二百三十九章 无语 很好,很好,你就这样慢慢的打击夜浔吧! 但是现在某些人可就注意不到这些东西的,他十分固执且坚定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任凭你周围的人怎么想要唤醒他都毫无意义。 唯一能让他自己清醒过来的途径变,就是让现实重重他脸上打上一个巴掌,这样也好让他认清自我,防止太过于自以为是! 我这样暗暗想着,以为夜巡汇给我多大的惊喜。把那个小胖子教训得满地找牙。 当然,我十分不介意观看这一切。 夜浔意气风发地走向小胖子,手里拿着一只很没有威慑性的痒痒挠。 这副场面不管是由谁见了,都不会想到是在逼供,反而会以为只是为了娱乐而已。 大坏就坏在这一点,我现在仍旧是十分相信夜浔的手段,于是不管他怎样的行为,我当然都会第一直觉认为他是在做对的事情。 直到那家伙一把,掀起了小胖子的一只脚时,他之前还在我心里努力维护着的高大形象忽然就这样崩塌了。 不是吧?真不是吧?他还真的想要希望靠痒痒挠这种低级物品来把小胖子这个油盐不进连刀子都不怕的家伙给逼供出说实话了? 之前还兴致勃勃一脸,在的,等着看戏的我,现在丝毫没有了那个盼头。 手里捧着的茶盏,原本也是滚烫的,现下连着我那颗已经没有了火苗的兴致一起冷了下去。 夜浔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褪去小胖子的鞋袜,而是直接用那只痒痒挠伸向了小胖子的脚底板。 在我看来,那个不过就是一件很普通的物品,怎么能隔着那么厚的皮质军靴,给小胖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吗? 但这一点确实是我想错了,我忘记了那把痒痒挠,虽然看着普通,但他确是从夜浔手中用法术变幻出来的东西。 我看着那一把痒痒挠上面白色的绒毛在小胖子的脚下,微微晃了几晃。 看似并没有什么动静,但小胖子的脸上已经明显地抽了几回,看那模样,应该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难不成这真的对小胖子有用? 我还是怀揣着一颗鄙夷的心思继续看了下去。 果不其然,夜巡手上的动作微微加快了一些,那把养养挠上面的白色绒毛,愈发活动的频繁着,小胖子的表情已经由原来的面目狰狞演变成了现在无法抑制的大笑。 他那一阵笑声简直响彻整个营帐,我都生怕他在笑得厉害些,就把已经昏迷了的言阅给吵醒了。 又怕它吸引来外面巡逻的将士们。以至于我们整个计划落空。我是还想去随便从椅子上抓起一块还未干透的抹布,三两步跑近他,一把将它塞进小胖子的嘴里。 他的那一阵癫狂,失控的大笑,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口,变成了呜咽且嘈杂不清的破碎声音。 眼看整个事情初见成效,那么接下来就应该由我出场再一次逼问了。 我站在小胖子的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说不说了,不说的话,再这么挠下去,你这整只腿可能就废了!” 小胖子两只眼睛饱含泪水,虽然话语浑浊不清,但是也丝毫没有那个想要松口的念头。 我没有开口让夜浔停下来,他那边自然也只跟着配合的继续挠下去。 就这样又过了好一阵,小胖子已经笑得快脱力了,我再一次得意洋洋地继续问他:“怎么样?这下还要不要说了?我说的话,你可能真的成为了第一个被笑死的人了!” 我话说得很慢,目的就是为了让小胖子听清楚,然后自己再斟酌一下后果。 经过这么一下子折腾,小胖子脸上的所有的肉,我感觉都在抽动,我刚才那些话,说完之后。他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居然又变成了两行清泪,倒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画面真的是看着要多惨有多惨!但又说实话,不得不佩服夜浔这家伙的手段,原来击破一个秤砣,并不需要多重的东西,一坨软棉花就能让它陷下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小胖子整个人都瘫虚了下去,我百无聊赖地在旁边扣着指甲,又再次问了他一次:“这下你可说了吗?不说我又继续咯~” 这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原本我也是没有打算在他口中听到我想要的答案的。 他居然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一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开口的小胖子,居然还真的虚弱的点了点头。 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大喜过望。 我“腾”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赶忙摆着手让夜浔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头的夜巡也倒是很配合,我刚一发言,他立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胖子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我将他嘴里的那坨抹布给扯了出来,颇为嫌弃地捻在手里,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他在跟我耍什么花招的话,这次一定把这坨抹布给他塞进喉咙里,让夜浔往死了折磨他! 他这下受尽了苦头的小胖子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油嘴滑舌,相反,他在经过正常一段时间的喘息之后,竟然慢慢的开了口。 “我说,我什么都说!还请二位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煞有介事地摆了摆手:“好说好说!” 不过随即我才反应过来,小胖子上一句说的是什么话。 “你当真什么都说。不带反悔的啊!” 小胖子吸了吸鼻涕,一脸苦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这下我们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也许用脚踩着他那旁的凳子,将小胖子从躺在地上的状态撬起来坐着。 我这下赶紧的趁他还没反悔的时候想要问出些对于我们有利的消息:“那我问你,这群里面的那个老将军和那一群邪师究竟有什么勾当?” 这个问题听着答案似乎已经一目了然了,因为这是第一个问题,我很难放心,小胖子之后不会跟我们说实话。现在我能知道的所有事情中,抽一件出来,也好试探他一下! 小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松了一口气,似乎是感慨自己还活着:“老将军和那群法师认识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意外!老将军原来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追求那种虚幻飘渺的长生不老之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位自称齐先生的法师。” 等等,我当下震惊的看了夜浔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用如此眼神盯着我看。 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有听错的话,小胖子刚才说的那个人名,是叫——齐先生? 奇怪,他不是已经被我们消灭在那个石室里了吗?现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百四十章 细节 等等,我当下震惊的看了夜浔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用如此眼神盯着我看。 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有听错的话,小胖子刚才说的那个人名,是叫——齐先生? 奇怪,他不是已经被我们消灭在那个石室里了吗?现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听小胖子的描述。这个叫齐先生的人好像跟着这个老将军已经很多年了。 他既然这么说的话。之前进入实事,帮助老将军修炼长生不老邪法的,其中也有那个叫齐先生的人了? 这究竟是同名同姓,还是本来就是同一人所为? 那个齐先生,从我们进入皇城之后,一直就像是冥冥中注定我们必须会跟这个人有交际一般。 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的怪圈,任凭我们怎么往前,终究却逃不了这个人设下的陷阱! 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八九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就算一条人命在皇妃娘娘眼中连鸿毛都不算,但我好歹名义上也是个使国来的圣女,届时两国交恶,这罪责可不是一个后宫嫔妃所担待得起的。 她就算是杀我的欲望再强烈,那也应该避人耳目,悄悄动手才对,可眼下供宫人这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皇宫正门的巡守极是严密,我们进来时,正巧碰上两队侍卫交接。 这也就是说,我和夜浔入宫,是在比平时多去了一半的侍卫眼皮下进去的, 如果真的是皇妃想要干掉我,那她一定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增加嫌疑,还是说,这幕后其实另有他人? 我看见前面老远走来另一拨太监,与我们领路的太监招呼了几句,随后上前来,冲着夜浔恭敬欠身道:“这位大人,陛下派我来带你去御书房一叙。” 我偷瞟了夜浔一眼,那厮先是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对着传话的宫人揖了揖,随后又满脸困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心机:“那圣女……” “皇妃娘娘凤体欠安,圣女自然是先去娘娘处问安才是。”领着我们的老宫人赶紧插话。 还凤体欠安?虽说没经过正礼册封,但照目前来看,这皇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我暗自腹诽一通,待回过神来,夜浔都已经随着那对宫人反方向走了十几步远。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东西。 “圣女?圣女?” 蓦然回首,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身后的老宫人此刻正一担忧地盯着我。 然后眼神绕过,又遥遥落在走远的夜浔身上,看了眼他,又重新看了眼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本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呢,圣,女。”皇妃慵懒地支在榻上,媚眼如丝,遥遥与她对视一眼,竟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都险些忘了身处何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多高兴?”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原本凶神恶煞的祺嬷嬷被我这一挡,明显气急了,碍于周遭还有几个尚未来的及遣走的小宫女,气势这一块,嬷嬷自然不能被我压盖下去了。 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什么仇什么怨? 第二百四十一章 清醒 言阅醒了,在一个朦朦胧胧的早晨。 我那会儿还守在一旁打瞌睡,夜浔一早就出去,至于做什么,我那会儿睡意正浓不大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胧中感觉脸上有丝丝痒意,本来也没打算放在心上。 但是那股痒意却在我换了个姿势睡觉之后却没有减去,依旧是沿着我的面颊缓缓往鼻尖上走。 我烦躁的用手胡乱挥了挥,但眼睛仍旧是紧闭着的,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睡觉一般。 待我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酣睡下去的时候,原本消失了一会儿的那个痒意又开始如同之前一般再一次在我的脸颊上来回扫动。 这下没完没了的,彻底将我激怒了,有道是:雷公不打睡觉人。 这要是让我逮到是谁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这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想要睡觉了,心里暗自筹划着待会儿要怎么样才能捉住那个对我恶作剧的人。 我像是之前那般,继续换了姿势,但这次却是在假寐,目的就是为了逮人。 他大约是看我我许久没有说话,于是脸上的表情就有了些僵硬:“那个,小白啊,你昨日在营帐中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有些疑惑:“那个?就是你宸王府的那些事情吗?” 宸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掌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我的宸王府尚能被他们折腾淫乱至此,也不知道我皇兄那边” 我赶紧摆手跟他解释:“你皇兄那边应该都还好,我看你皇宫之上氤氲的龙气还在,你的皇兄最多可能就是被他们囚禁了。” 这一说还了得,宸王当即就捏着拳头猛地想着旁边的石块上一锤,那上面的一些小石块带着些棱角。 生生地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斑驳的猩红的血迹。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手上的血迹,毕竟那双手,还是要上战场拉弓射箭的,如果受伤了导致不利索,那可就不好了! 宸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小白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当即噤声,心想你要是找我来扯这些有的没的大可不必,但要是你跟我说说正事,那我想必还是可以坐下来陪你聊的。 许是我很久没有开口回应,宸王也不气恼,他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我之前离开皇城的时候,在里面留下了很多的眼线和探子。 起先那些人日日都有新的情况和消息回报上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小白你们那日回过皇城之后,底下便就很少有消息传过来了!” 我大惊,差点就没有原地气得跳了起来:“你怀疑我们?”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和夜浔兢兢业业地想要帮助宸王以及拯救这皇城之中的人民。 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能夺得过上位者的疑心,思及此,我才是那个最应该自嘲的笑笑的人。 看我这幅模样,宸王当下觉得事情不妙,便就立刻站起身来解释:“不是这样的,小白你听我解释!” 我冷笑一声:“你话里的意思已经表明的如此的清楚了,几不用说是我自己多想了吧?” 远处的山头逐渐冒出了日光,像是新鲜的鸡蛋黄,带着片片腾起的云雾萦绕在虚空之中。 我面色沉凝的将那地方望着,心想琢磨着为什么还不开早饭? 宸王急得在我旁边直打转转:“小白,你知道的,我并非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那日进去皇城之后可是让将军府的那群叛徒给发现了?” 我听着这话,脑子里面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自己和夜浔在宸王府救下那个即将被拿去训练獒犬的女子。 那件事情原先是夜浔不想管的,因为他不清楚那女子的出场,是不是就是那群藏女们的阴谋还是什么。 但是很无奈,我这个人就太是喜欢多管闲事,但是也正是因为我的妇人之仁,将那个女子带去了朗哥家的密室里面。 这才导致了她腹中的那个妖胎的出世,想想现在这所有的事情就好像都是因为那个妖胎出世而弄成了这幅模样。 我又没什么底气去跟宸王两个人置气了,说实话,他这些眼线失去联系的缘由,倒是跟我还是有脱不开的干系。 虽然没有是我亲手造成的,但我也在那其中起了不少的推动的作用。 思及此,方法才慢慢当当的一肚子气,顿时便就消散下去了。 我转过身,看着宸王无可奈何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嘛,我很想知道重点!” 看我这态度的突然转变,宸王霎时脸色就一变,他憨笑着看着我:“其实小白,我又将事情想要求你帮我!” 我心中一跳:“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宸王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副凝神皱眉的模样:“小白,这件事情或许对你来说很凶险,你可得想好了在答应我!” 我的天,你说都没说是什么事情,就让我想好的在答应,你倒是说啊! 原来,让宸王支支吾吾的那么久是事情,竟然就是想要拜托我偷偷潜入皇城去给他的兄长传一份书信。 据他所说,让我进城以后找到一个叫‘盐王爷’的盐商,将书信交予他,然后就没我什么事情了。 我觉得这件整体到还是一般的,只是那个叫做‘盐王爷’的人,当宸王好死不死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 我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得很大声。 我当然知道这样是很不对的,但是对不起,这个称呼真是绝妙! 我想了想,长久待在这军营之中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到皇城中去的。 斟酌了片刻,我答应了宸王的请求。 我们两个各怀心事地回到了军营之中,宸王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很是淡然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换了身军装。 相反的我,战战兢兢走向了自己的那间营帐,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幕帐,这才反应过来,夜浔那家伙并不在里面啊! 我鬼鬼祟祟的模样引起了周围走过的不少将士的目光,他们都是以一种鄙夷的模样看着我,没办法,谁叫我是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女子呢? 唯一被人们看成了异类的人。 军营里面很多的地方都被我寻过一遍,皆是不见夜浔的踪影,正当我颓废不堪的时候,我看见了正从后山上下来的阿苑。 我就像是看见了救我狗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夜浔呢,夜浔在哪里,你有没有看见?” 阿苑脸上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激动,神色微微一滞,然后一副很不自然的语气与我说道:“夜,夜大人好像是在后山” 我一听,大喜,正准备飞跑去后山找夜浔的时候,阿苑又突然间伸手拽住了我:“那个,白大人,听我一句劝,夜大人的心情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怎么好!” 第二百四十二章 回去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皇妃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正想看她如何作答时,祺嬷嬷就带着一身腥风出现在了石室内。 她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阿阅,你先走吧!”皇妃直接略过了祺嬷嬷,转而又关心起了自家弟弟的存在。 祺嬷嬷也立即上前:“这里一切有我和娘娘打点,长公子天潢贵胄,可别让这等子事污了您的慧眼!” 言阅默然地看着皇妃,几番欲言又止,顿了顿,旋即还是略略一颔首,转身出了石室。 直到言阅离开的脚步声渐渐淡了下去,皇妃这才冲着祺嬷嬷使了眼色,后者当即会意,清了清嗓子,冲着空气喊了声:“出来吧!” 石室内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就连方才挣扎扑腾的野猫也没了声息,我呜呜地原地挣扎,却被皇妃和嬷嬷两个人死死地瞪住。 她们并未出手过来制止我,而是默默地站立在原地将我死死瞪住,那阵势,像是在恭敬地等待着何物亦或是何物降临一般。 我挑衅似地翻了个白眼,有了些许挣扎活动之后,经脉中的内息汇聚明显要快了些。 我依旧不要命地原地扑腾,在看皇妃和嬷嬷两人恨不得立即将我撕碎的眼神,我心里无比畅快。 就是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继续卖力挣扎着,渐渐地,石室内凭空刮起了一阵风,四周威压逼近,股股阴寒之气从我脚尖开始向上袭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面对 豹尾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过来找我了,这几日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暇顾及他,也不知道他这几日被夜浔派遣去了哪里。 “白大人。”豹尾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我。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经过这几日的休息恢复,我的灵力已经比从前精进了不少。 只消是一个念力催动法诀,我便就能够瞬间移动到我想去的地方。 这厢豹尾在外面试探着喊我,我便是心意一动,就瞬间出现了在他的身后。 “你找我有何事啊?这天都还没亮透,你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我环抱着一双手,无奈地看着豹尾。 “白大人,您醒了?”这家伙一看见是我便立刻笑嘻嘻的几步凑了上来。 他这副模样我都已经忍受了几百年了,没有一次觉得厌烦。 “怎么?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快说,我还等着回去再睡一觉呢!” 大约是我这副慵懒无为的态度引起了豹尾的不满,方才还笑嘻嘻的一脸谄媚模样的他,便是瞬间就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他一脸不满地嘟囔着:“大人您这样也太没有上进心了,别的小鬼天都不亮就起来四处晃悠了,就您还在这里睡大觉!” 我把手一摊,觉得甚是奇妙:“我可不是小鬼差,我睡一觉,有什么问题吗?” 论嘴巴,豹尾永远都斗不过我,只要他敢有那个胆子和我继续掰扯,我就能够有信心将他怼到一言不发。 但这种也是之前对他的态度了,经过人间这几招奔波之后,我觉得包围这家伙虽然平时看得不怎么靠谱,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大有用处的! 所以这下细想了一番,我觉得我自己没有必要同他太过于较劲了。 豹尾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当下心里有些心虚,方才还一脸不满的他又立刻转换了一个表情。 靠着之前还没有完全撕破此刻这个局面的一丝丝机会,他又厚着脸皮跳换了另一个话题。 “那个白大人,夜大人这几日叫我去调查了一些事情,但是呢,我回来之后他又不在了,我思来想去这些事情不能耽搁,便过来跟你说说!” 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当下精神为之一震,叶璇的确将他派遣出去,过几天没错,但至于让他调查什么,做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 眼下包围这家伙倒有几分眼力劲儿,你知道谁才是他原来最最爱护的顶头上司。 我原来穿着的一兜子瞌睡,现在完全没有了,满心期待的等着豹尾交代出他那些调查出来的,且不能耽搁的真相。 但是这毕竟也是在室外,万一被哪个有心之人听到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这一点,我意识到得非常快,于是当下便一个腿部将豹尾扯进了我的房间里面。 我将他一把扔在了椅子上,豹尾踉踉跄跄到也算是在昏黄的房间里面摸索着坐下。 “你都知道些什么事情全部都跟我说一说!”我这副架势到现在有一些急不可耐了。 但现在没有别人,除了我就是豹尾,他是最了解我性格的人,所以我在他面前稍微急一点儿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也不敢说什么。 豹尾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把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的体体面面的这才开口:“夜大人之前让我去了一趟将军府里面调查!” 将军府?!听到这三个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轮番的走了一遍。 那不就是言阅现在想回去都不能回去的家吗?我差点儿都已经忘记了,言阅的父亲之前跟那个叫齐先生的邪师一起勾结,最后,这二人双双消失在天雷之下。 那军营里面剩下的邪师也被夜浔一通都绞了干净,以为身边不存在这一号人物了,我们便都放松了警惕。说实话,我当真是没有想到再去皇城中的将军府里面探查一番。 但是这一点夜浔想到了,他暗中派豹尾去走了一番,果不其然,这家伙得到的消息应该也是极其重要的! 想到这里,我也是立刻端了根凳子坐在了豹尾的另一边:“那你去将军府可是发现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黑暗中,豹尾那副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随后点了点头。 “白大人,你有所不知,夜大人这一次叫我去将军府,不仅仅是去探查里面的情况,更是让我将整个皇城都转了一转,我得到的东西,有可能你接受不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眉头微微一皱,心中莫名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接着说……” 虽然豹尾很有可能说的东西。会让我难以接受,毕竟我也是干鬼差这么多年的人物了。应该不会被这些东西所吓到,只要不要让我太震惊就好。 我这样想着,心里渐渐放松了下来。 豹尾接着说:“我那日去了将军府,发现偌大的一个府邸,居然府门紧闭,在那里我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生灵踪迹可寻。” 我心中猛地一跳,后知后觉的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你是说……” 接下来在我心中显现出的那个念想,我根本没有勇气向她说出来,只得讷讷地盯着豹尾,从他的反应来得到那一个我不确定的答案。 黑暗中,豹尾的脑袋微微的向下点了一点。 我之前的想法完全被坐实了,据报尾那么说的话。他本来就是掌管万物生灵的差事,倘若是他都不能再将军府周围察觉到生灵的踪迹的话。 那这么说那个威武偌大的府邸里面应该是一个活的都没有了吗? 我连忙追问下去:“那你进去看了,可是跟你说的一样?” 豹尾没有立刻用反应作出回答,相反,他沉默了一阵。 “白大人,说实话,这个差事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有点儿太难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锋一转。让我一颗悬吊着的心,猛的像被打了一拳一样,我当时就来气了:“豹尾,你要好好说就好好说,别给我整着一些虚头虚脑的东西让我混淆! 这个差事现如今都已经进行到这种地步了,你告诉我太难了,你不是不想混了?” 我这一番或轻或重中的威胁话语说完,刚才那个还有些伤感的小鬼突然又变得严肃正经了起来。 这小鬼跟着我混了几百年。性格转换变的很快,这一方面倒是挺像我的。 莫名其妙在这个紧要关头,我看着豹尾,竟然有一些些慈祥的感觉。 也难得,我跟他几百年的交情了,枉我平日里悉心教导,他在让他成长到这副模样,也算是能够体会到父母亲的那种望子成龙的期望。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这小鬼跟着我混了几百年。性格转换变的很快,这一方面倒是挺像我的。 莫名其妙在这个紧要关头,我看着豹尾,竟然有一些些慈祥的感觉。 也难得,我跟他几百年的交情了,枉我平日里悉心教导,他在让他成长到这副模样,也算是能够体会到父母亲的那种望子成龙的期望。 怎么我看着看着豹尾,这话题的方向就莫名其妙的转变的这么快了? 不对劲,不对劲,我赶忙将自己的思绪从那茫茫的回忆中拉扯回来,眼下该面对的事情才是正经! 经过我方才的一番恶言恶语。带着些微威胁的‘鼓励’,豹尾现在果然比之前那附伤春怀秋的模样看着顺眼多了。 他嘴唇动了几番,似乎欲言又止,但在他一不小心对上了我那幅即将要杀了他的眼神之后。又放弃了想要隐瞒的想法:“我当然是进去了将军府看看情况的,当然,你也知道,我本来就对万物的生息最有话语权,但是我卖进了那个大门的一瞬间渺茫又怅然。 里面虽然看着人来人往的一副和谐又忙碌的模样,但是我站在门口,就能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 这个偌大的府邸,从前充满着杀意和戾气,现在在我的眼睛里面看着便是猩红的一片,所有的忧魂和怨气全部萦绕在这个府邸之中。 就连是最隐秘的角落都不曾放过一点,可想而知,这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骇人听闻且惨无人道的事情。” 豹尾说完,我的脑海里已经逐渐浮现出了所描绘的那个场景,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 但是据他这么一说,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不知不觉的收紧,一股凉意沿着我的后背蔓延到了脖颈。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可还知道这里面隐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线索吗?”我企图赶紧抓过重点,也好快速的越过将军府这个话题。 但是之后豹尾的描述却完全不能够脱离这一个,以邪教窝子为核心的地方。 “白大人只要一件一件的说的话,很可能这一天也说不完,我还是直接跟你说说这些人怎么死的,以及,我在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莫名其妙涌现出一股感激之情,豹尾这家伙果然是最懂我的人,没有之一! 我看着他,他盯着房间旁侧还未完全亮开的窗外。 “我进去了以后,将军府里面全部都是洒扫的丫鬟下人,不是,之前还穿杂了几个穿着将军衣服模样的将士。 他们的走路速度,就连掠过路旁的花草,也会将上面才晨起的露珠给带跑。 我看他们个个面色凝重,心里想着应该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才会这样,于是便走也快速的跟了上去想着顺藤摸瓜也好查出点儿什么! 我跟着那几个将士几经辗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房间外,一走进我就觉得不对劲。 定睛一看,那个房间里面所沉积的怨气和邪煞之气,是这整个院子里面最强,最浓郁的地方。 那个房间里面一定是关押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算是他们几个将士进入的时候。我看他们腰间手上,都佩戴着不同作用的符咒和护身符。 我那会儿正是处于虚无缥缈的形态,想着里面力量要是太过于强大,我贸然进入,怕是不好再出来。 思来想去好片刻,直到那群将军们下定决心商量好了,推门进去之后,我都还在犹豫,明知道区区以上木门是挡不住我的。但是里面的那个东西释放出来的奇怪力量却让我莫名心悸。 于是,聪明的我想到了另外一个窥视他们的办法,我略施了一个小小的术法,便就在屋顶之上开了一个小洞,靠着那个小洞,我可以安逸无忧的东西,那个房间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我看着那几个将士们走入其中,房间墙壁上摸索了片刻,他们那样子像是在找什么机关一般。 我看这其中一位教师。倾城熟路的摸到一个花瓶,然后手上转了转。 墙壁下方的地面突然咔咔展开,紧接着从里面露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我一看到那个东西。心里就暗叫不妙,那一团已经散发出了极致浓郁的阴毒之气的东西怎么会在一群凡人手中? 据我所知,幽冥地府都不曾有过这样阴毒邪门的东西,我想那东西就是导致整个将军府所有生灵陨灭的罪魁祸首。 但是奇了怪了,那一群将士却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到他。 里面黑蒙蒙的散发着阴气,但在他们确实看不到这些东西的。我因为是鬼差,有着跟他们不尽相同的法眼。 但是这黑蒙蒙的室内却让我看着东西十分鲜少,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一般。 我还会见着他们对那个小盒子里面做了什么,之前的那三个将士就已经退出了小房间。 关于将小盒子重新封印在了地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当下心中就充满了疑惑。这玩意儿阴毒至极,就我这个当了几百年的鬼差看来都十分够呛的东西,他们区区一介凡人是怎么能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到的呢? 本来我是想叫那个机关打开,取出小盒子看个究竟的,但是无意之间,我的眼风扫到了其中一个将士的面色十分不好,而另外两个也像是被抽干了精神一般颓靡不堪。 强烈的怀疑之心,让我不得不放弃这套房子里面的东西,转而继续跟着他们,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能够接触这种阴毒的东西之后还有命离开? 倘若是真的身附异秉的话,那我不介意将他们带回幽冥好好的锻炼锻炼,以便于之后成为幽冥的。新一代小鬼。 凭借着这一腔想要提拔后人的报负,我轻飘飘的从房子上面缩了下来,不动声色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要知道,他们现在的行走速度,可要比之前进来那个脚下都带风的状态差了太多,现在的他们,三个看起来倒像是三个宿醉的酒鬼。 除了踉踉跄跄其中两个,剩下的那一个,已经到了站着都很勉强的地步了,他只能在另外两个人的搀扶之下才能吃力的迈出步子。 我看得出来,他们三个应该是这阵座宅子里面最后的三个生人了,他们进来时候这里面所有的邪恶魂灵都在虎视眈眈。 要不是我自己有一块幽冥的护身令牌,可能已经早就被他们也。分食干净了,但现如今进了那个奇怪小屋子里的这三人,身体里面的阳气已经,最多支撑不过他们走出这个宅子。 很快的时间,他们也即将会被同化成失去自我意识判断力的傀儡。” 第二百四十五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 我看得出来,他们三个应该是这阵座宅子里面最后的三个生人了,他们进来时候这里面所有的邪恶魂灵都在虎视眈眈。 要不是我自己有一块幽冥的护身令牌,可能已经早就被他们也。分食干净了,但现如今进了那个奇怪小屋子里的这三人,身体里面的阳气已经,最多支撑不过他们走出这个宅子。 很快的时间,他们也即将会被同化成失去自我意识判断力的傀儡。 我穿着一肚子的疑惑赶紧跟了上去,但又不想放弃这小房间里面那个奇怪的小盒子。 于是我在这附近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法咒,想着之后处理完那三个将士的事情,再折返回来看看。 我就这样跟着他们三个一道离开,这个将军府的院子疯了,前院和后院,后院儿极其的开阔,就连装潢和配饰都与前面有着天壤之别。 我当时还在想,这将军府果然是奸臣之家,把前面做的这样朴素简单,没想到只是披了一个。节约的外壳,其实后面隐藏的却是自己极尽奢华的生活。 那三个将士相互搀扶着离开,他们走路特别的慢,总是要让我在前面等上他们好一会儿,他们才能够跟上我的速度。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之前我就断言过,那三个将士一定活不久了,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这才没走出几步远,其中,那个之前用手触碰过那个小盒子的将士,两个鼻孔里面已经默默的流出了两行深红色的血。 按理说,两道血液流出定会带着丝丝痒意,但是他却像什么都没有感知到一般,依旧漫无目的拖着那幅看着极其沉重的身体往前面走。 其中的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此时的他们在我眼里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辈了,他们的脸色也有之前的那番红润严肃,转变成了现在的枯黄和颓靡。 因为那个小房间里面的盒子一直牵挂着我的心,而现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不是活人了。 就我面前的这三个家伙,看着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但是他们却是唯一知道那个小盒子秘密的人。 他们那副样子,按理说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啊,我也本来打算就这样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死去的,但是转念一想,那小盒子的事情好像也只有他们知道。 于是,我又不得不出手救他们一把。 我着急掐诀捻印,将术法汇入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里面,但是,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我的术法灵力还没有汇入他们的身体的时候,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莫名其妙的消散开了。 就像是如积雪消散一般的场景。 而那个我企图想救的人,也突然在这儿之后像是触了电一般,立刻就浑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嘴里冒着呲呲的白沫,两个眼睛瞪得翻白,面上露出了一副惊恐之色。 但即使是这样的场景,他旁边的两个将士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在如同之前那般自顾自地走着自己的路。 而此刻,他们的脸上已经不只是鼻孔流下了鼻血,就连的其他的五孔都已经流下了一行鲜红的血迹。 他们的身体也将是被某种神秘的术法抽干了一般,原本丰润的体态,这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渐渐的变得干瘪。 我当下心中一惊,觉得大事不妙,此时的我已经不在乎这个院子里面笼罩的所有的邪恶力量。 为了那个小房间里面的秘密,我现在必须竭尽全力地保住其中一个将士的活口。 这样,后来我才能够顺利的得到将军府的事情,在这一切进行得还没有那么糟糕的时候,我必须要在这之前力挽狂澜。 于是我再一次掐诀,你这一次几乎是动用了我身上所有的灵力,一起汇聚成的一个法咒。 这一次,泛着金黄光芒的法咒就像一个牢笼一般,立刻破开我周围所有肉眼可见的红光向前面飞掷而去。 直到那个法咒堪堪地罩住了其中一个将士,他身体里面霎时间钻出了好多血红色的光雾。 直到那阵雾气在我的法咒里面消散,他才脚下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而此刻,因为我弄出来较大的动静,整个院子里面潜伏起来的恶灵都已经察觉到了,并且已经开始有了苏醒的痕迹。 我必须得快一点,带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将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就在我离开之后的不久,都还没来得及审问他。那个教室却就如同之前那个触及到我术法的将士一样。 像是触电了一般,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里冒着白沫,就连之前七窍流血的症状,也跟着变得严重起来。 我想要救他,却不知从何做起,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备受折磨。 而我所有的压制恶灵的术法也对他毫不起作用,甚至于我越是想要帮他,就越让他更加痛苦。 直到最后,原本已经失去了所有意识的那个将士居然在弥留之际眼神,猛地清亮了一下。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那一只已经干枯如树枝的手,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跑过去接近他。 就算我还没来得及的时候,他就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儿,身体也迅速的干枯下去,最后变成了一截,已经被吸去了所有精华魂魄的干瘪尸体。 而他之前伸出的那一只手。依旧是保持着指向前方的姿势,我怀疑他是有什么东西想给我,也都留了一个心眼儿,将他的手翻转过来看了看。 这一看,还真让我看出了门道,那干枯的已经卷曲在一起的手,里面紧紧攥着的居然是一把细小的钥匙。 我当下心中便就明亮了起来,他要给我的应该是那个神秘小屋的钥匙,又或者是那个打开机关小盒子的钥匙。 这把钥匙我仔细的看了看,做工和构造都与我们平常见到的普通钥匙不甚相同,上面篆刻着无数繁琐又复杂的咒文。 想要细细的读懂个一二,却又完全找不到头绪,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随意用手划上去的一般。 我家那把钥匙小心地保管好,准备再折返回将军府,看看那个小房间的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的。 但恰恰不巧,就在我再次赶回将军府的时候,我先前见到的那一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居然已经消散干净了。 转而替代他的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里面所有游走忙碌的,都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生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以及我之前所看到的东西,原先笼罩在这个院子里面浓厚又阴沉的阴毒之气也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百四十六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 但恰恰不巧,就在我再次赶回将军府的时候,我先前见到的那一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居然已经消散干净了。 转而替代他的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里面所有游走忙碌的,都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生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以及我之前所看到的东西,原先笼罩在这个院子里面浓厚又阴沉的阴毒之气也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尽量使自己平心静气去面对眼前这一切,是内心翻涌的各种复杂情绪,又让我不得不重新正视这将军府。 这背后隐藏的东西想必是极其厉害的。就连带我出去这一会儿的空荡,他就能将整个将军府天覆地的整改出另一番光景,这一点,就怕是连帝君大人也很难做到吧! 毕竟这浓厚的阴戾之气要想完全消散干净,的确是难如上青天。 我随手化了一张符咒出来,这符咒原本就是遇到阴气就会立刻燃烧的那一种。 此时被我拿在手中四处晃悠了几圈,也不见它有任何想要冒烟燃起来的架势。 这种架势显然激起了我想要在进将军府一探究竟的想法,但是这一次可不就像是上一次那般顺利了。 现在的将军府又重新恢复了他往日的兵刃之气,我这一类金钗原本体质就属阴,要想就这样直挺挺地闯进去,会很困难! 虽然还有另一种方法能让我进入,但这样做的确会很损阴德。我在斟酌几番之后,都不敢下定决心。 依靠他的身体来避开这些阻碍,这种方法虽然对寻常的鬼怪来说极其管用,但是我毕竟已经脱离了鬼怪的那一行列,好歹我也算是幽冥阴差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样做的确很有损我自己的功德。毕竟像我们这一行,可不像白大人一样四处拘魂积累功德。 我要是想集满十万万功德可是要比普通的鬼差花费的时间更多,毕竟掌管植物亡灵的这个差事,并不好得到什么功德。 于是乎,我就这样在将军府外面游荡,犹豫了半日。 但是手里紧张的那个课,买福州的钥匙。就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不停地驱使着我要进去查探一二。 之前的所有经历过的事情。绝对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现在她就如同云烟一般在我眼前消失了干净。 这难道不是一件特别奇怪而且值得调查的事情吗? 我本来想着联络或者是汇报夜浔大人或者是白大人的,但是这极其简短的时间,要想及时将所有事情都通知给他们,确实很不容易。 夜浔大人出没不定,行踪中时常难以琢磨,而白大人又是一个焦躁易怒的性子。 现在在军营里面留下来照看言阅以及审问那一群邪师,估摸着耐心已经用尽了,倘若现在因为这些事情再去叨扰她,指不定又要用什么理由责备或者惩罚我呢。 想到这里,又想到他平常对我的所作所为,以及言语中的各种情绪,我还是十分没有骨气的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害怕,这个家伙肯定就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从他来到幽冥,我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骨子里就生出一股没来由的惧怕。 这家伙究竟有什么魔力,不仅夜大人都十分听她的话,也就连帝君大人都很卖她面子。 白大人体内的肋骨,傲慢之气,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不管是他已经不再生而为人了,还是已经跟我们沦为一样的鬼差拘魂办事了。 她身体里从潜藏着一股气质,是我从未见过,并且极其愿意为她的任性买账。 要是知道在还没有他来的时候我包围,可是在同等鬼城里面混的最风生水起的一个。 就算是一出门,任谁看见了不得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大人? 却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居然转换的这么快,谁曾想到我现在能这么听令于一个女鬼?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白大人,我就莫名其妙的想笑,只要一想到他以内服需要的姿态嘲讽我的长相,以及批评我的时候,我就没来由的觉得畅快。 我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但是却又让我对白大人的态度甘之如饴。 那个家伙不论是在怎么做恶多端,都应该是个十分讨喜的类型吧! 思来想去好久,我发觉我的思绪都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然而眼前真正要面对的事情却是一点没有想过。 我对自己的态度十分鄙夷,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根本就不像之前那样潇洒。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去了,我站在将军府的门口,就应该思考眼前这严肃事情的对策。 那一小把的钥匙被我紧紧攥在手里,但又害怕之后,因为什么不注意给弄丢了。 我思来想去又将它化成了一股灵力隐藏在自己的一魄中。 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已经解决完成了,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便就是我应该如何安然地不引起任何邪恶力量的警惕和怀疑进入将军府呢? 我一直都在附身进入和不附身进入的两难中纠结,怕就怕之后自己损了阴德,对回到幽冥之后有影响。 升官降职这类事情对我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在乎的变,就是长时间的接受惩罚,从而不能时常跟着白大人一起‘为非作歹’了。 但是看着眼前将军府的各种下人和小吏络绎不绝,我又十分的不确定。 这将是我最最容易得逞的机会了,倘若就连这一次都不能够成功的话,那之后我再想要进去就十分的不容易了。 抉择真的是难,特别在这种有关于自己安危的两难之中抉择。 我该如何是好! 这种想法真的是折磨,要是我现在能有一个相互商量的人都会比这个现状好很多。 直到我看见将军府下方的空地外出现的一个瘦小男人。 那个家伙长得畏畏缩缩的,又瘦又矮,黝黑的皮肤像是将碳灰抹在了脸上一般,他叉着腰嘿嘿一笑,除了脸上黑的发亮的油光以外,就是那一口还算是比较白的牙齿。 不知为何,我的注意力就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过去,那个家伙是个特别的命格,如果我想要附身进入将军府的话。 他便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家伙看起来长相平平无奇的,但是却是个很好承载阴魂都容器。 我不敢保证他进入了将军府之后会不会被其他阴毒的力量所盯上,但是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可错过的良好时机。 且不说那个骨瘦如柴的黝黑男人会不会就是和那一群邪师一伙儿的人,但如果只要附身时候动作快且利落,我就有感保证不会被发现! 第二百四十七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 我不敢保证他进入了将军府之后会不会被其他阴毒的力量所盯上,但是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可错过的良好时机。 且不说那个骨瘦如柴的黝黑男人会不会就是和那一群邪师一伙儿的人,但如果只要附身时候动作快且利落,我就有胆保证不会被发现!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我如何能找到合适的肉体进入将军府了。 既然这个小黑矮子出现在我面前,那想必然也是我必定要经历的一段事情,眼下我不会再担心这个问题。 他回过神来,又想一想。内小黑瘦子跟一群人围在一起,我要是想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他的身,恐怕还是很有困难的! 眼看着他前面排着的那一个队伍,已经熙熙攘攘的进入了将军府过半,今日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做个什么,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将军府做客。 但自从我经历了和目睹了之前,那桩可怖的事情和场景在我面前,现如今在看这个和谐的场面,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焦灼。 之前将军府的那些人全都已经不再是活人了。你才辗转来回几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用立刻便换了一副光景展现在众人面前,而此刻前去将军府拜访的,可都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活人。 这两个事情的所有的关系联系在一起,并且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绝对是个陷阱,诱骗这些生人进入其中,说不定就会使他们成为下一任在这将军府里面游走的空壳。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一直等候在一旁,寻找合适的时期,直到那个小黑矮子快要进到将军府里面的时候,总算露出了些微空档。 我赶紧抓紧那个机会催动法诀,身体一个瞬移就如闪电一般,倏尔钻进了小黑瘦子身体里面。 我太久都没有过生人的触感和知觉了,知道那一瞬间钻进小黑瘦子的身体里面时,身体的负重感随之而来,温热充沛的生机在我身体里面环绕。 血液流走带起来的一股股温流,就像是春夜里的和风,细细软软的触感让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甚好。 这富山人的身体我还不是特别的熟悉,因此在驾驭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波折的。 至于那个小黑,邵子原本的魂魄应该是被我这股莫名其妙,突如而来的力量给挤到身体里的某个角落里去了。 主要是我抓紧时间办完这次事情,完好无损的回来,嗯!他应该在床上躺个七天八天的,就能恢复如常吧。 到时候等我回到幽冥一定在他的生死簿上给他加上几年的好日子,毕竟也是承载了我这具魂魄的身体,不敢说,我是能让他得到好的东西,但是也不能让他因为阴气入体而倒霉吧! 我才正这样想着,将军府门口守卫的几个小小家丁在前面就怖耐烦嚷嚷开了。 “我说你到底进不进来呀,站在那里发呆充愣的,别以为自己这样子就能躲得掉检查请柬!” 请柬?我听着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有些发愣。 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这些凡人对我说话的态度,要是换在幽冥,他们要敢这么跟我大呼小叫的,我铁定一脚就给他们踹进了下三狱!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这样没关系的,笑嘻嘻地忍受了他这一次的无理,但是我转念又一想他刚才说的那个请柬,我好像不曾有。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往腰间摸索了一番,然后从袖袋里面取出了一张不大不小的红色请柬。 也不知道是原本的那个小黑瘦子的魂魄还有有些意识,还是本来就是我在想的时候,这幅身体根据我的意志做出来的动作。 反正终究我还是拿出了那个小家丁口中说的请柬,当我摸出了那份请柬的时候,我显然看到他们的眼光中带着些许的诧异。 他们来回将那份请柬翻看了好几遍,又凑到鼻尖上仔细的闻了闻,最后还要几个人互相传阅一番,确认无误之后,才一脸不可置信地将我请了进去。 虽然过程波折了些,但终究我还是顺利的进入了将军府。 我被前面带头的那个小家丁带着往里面走,一路上我看到不少跟我穿着打扮都差不多的年轻人,但那其中也不乏有凸显出几个达官贵人的子弟。 他们富家子弟站在一处儿,跟我差不多的,像是江湖人士的人又站在一处。 两拨人互不干扰,各自都在讨论各自的事情,双方都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题,于是我的那个小家丁的带领下,也便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江湖人士的那一个人群里面。 他们个个说着粗鄙的语言谈天论地,一会儿扯这儿,一会儿扯那儿,好像有很多摆不完的闲话。 我站在他们人群中,默默地听了好些,却也没能得到一个对我有用处的消息。 起码你得让我知道,我今天听的是将军府里面跟这么多人待在一起,目的是为了什么吧? 但是没有,我不问。也没有听见一个人说起,就好像这些事情原本就是他们心照不宣中已经注定的一样。 并且我在这里呆了,已经快有一种香的时间了,也没有瞧见某个达官贵人的子弟,或者是在江湖人士的高手们哪里有不耐烦的样子。 这就更增加了我心中的疑虑,他们不说,我也不方便去过问,是怕一个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来这里的目的。 进门的时候取勤俭那会儿。我就闹出来些许动静,他们有很多人已经注意到我了,但若是其中,我再问一句让他们感觉奇怪的话出来,那呆会儿我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思来想去觉得,老是呆在这个江湖人士的人堆子里面,好像也不是个办法,自己也得去达官贵人那边蹭蹭,或许有一些对我有利的消息。 我趁周围人不注意。悄悄的起步,走进混入了达官贵人子弟的那个人群中,但是又害怕因为我的衣服太过于突兀,从而被他们认出来,或是被哪个眼尖的家丁一眼瞧中。 到时候误会是想就害怕把事情闹大了之后,引出了将军府背后的人物。 那个人可是高深到能够将满是阴魂恶灵的将军府,瞬间就转变成现在这样和谐面貌的一个高手。 要是论硬拼的话,我单枪匹马的在他的地盘上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想了想,自己应该再谨慎一些,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我趁人不备,偷了旁边儿树上挂着的一个公子的衣裳,然后飞快的跑了几步,就那个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我这样打扮,应该会掩去很多耳目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四) 那个人可是高深到能够将满是阴魂恶灵的将军府,瞬间就转变成现在这样和谐面貌的一个高手。 要是论硬拼的话,我单枪匹马的在他的地盘上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想了想,自己应该再谨慎一些,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我趁人不备,偷了旁边儿树上挂着的一个公子的衣裳,然后飞快的跑了几步,就那个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我这样打扮,应该会掩去很多耳目吧! 但令我惊讶的是,我原本以为自己混进了达官贵人的一群此地的人群中就会得到很多有用且可靠的消息。 但其实不然,他们所聊的,跟我想要知道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之前在那群江湖人士的人群里面栽了大跟头,原以为换个地方就会得到不同的东西,万万令我没想到,在场的少说也有百八十号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起,今天来将军府的目的。 我原本想着找一个看着好说话的小书生问上一问。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不敢开这个口。 将军府正房里面赫然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 言阅! 他不是应该被白大人好好的照顾在那个军营里面且还一副卧病在床的样子吗?怎么现如今生龙活虎的又出现在了将军府里面。 此时的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并没有冒冒失失的跑过去抓住他问上一问。 这里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让我匪夷所思,因此我不得不在这些事情的前面加上一个耐心。 果不其然。现在将军府里面呆着的这个言阅跟我所认识的那言阅完全就是两个人。 白大人看守的那个,应该才是真的,而我此时面前的这个,目光清澈但却无神,步伐矫健但却无力。 下细看来倒像是一个还不成样子的傀儡,我心中冷笑,果不其然还是被我抓住了把柄。 之前我在将军府所见所闻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实并且存在的。 至于证据这个突然出现且一眼就被我看出是假冒的言阅,就是最好的证明。 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会露出一副什么模样出来。 “多谢诸位一起来到今日的宾客宴,言某刚从关外绞敌回来,一时间还有些私事处理。今日倘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哟呵,听他这副话语,这幅气量倒像是挺有那么一回事儿的,只不过他刚才说的什么处理私事儿,那可就有的探究的地方了。 我小心翼翼地隐藏在人群里面,路不转睛地看着言阅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在我一个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到时候我找人都来不及呢。 真想着这些,周围的那群丫头奴才们就已经搬上桌椅准备上席,他们脸上都带着厚厚的面纱,叫人看不清他们真的面容。 我真奇怪,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没有人说上一句,就算是如此,招待宾客时候,丫鬟们也不应该这样啊。 我一个幽冥混了几百年的老鬼都知道这些礼数。这些生活在达观贵人家中的子弟们,难不成不会注意这些? 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口指出这些宴席上很多奇怪的地方,即使那些江湖人士可以忍受,那这些饱读诗书的子弟们,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这般无礼的行为呢? 我自己看着都着急,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这一点。 我想这些人一定都是魔怔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心智,亦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所要挟了,根本不敢开口。 思来想去,我觉得应该是后者的几率会大一些,至于是被谁所要挟了,我大概可以将整个事情的矛头指向将军府背后的那个人。 既然他这么有能耐,能造出一个假的演员来糊弄这些人呐,他想必,也已经做好了处理我们这帮人的后路。 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讲这么多人都骗了,仅将军府里面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呢? 而且,倘若之前我见到的在将军府见到了那群空壳幻影,就是上一次进入这将军府里面的人所幻化出来的话。那这些再度被请柬邀请进来的人们,就丝毫不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吗? 他们个个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神无一不盯着自己面前的餐碟。 要说是有谁在四处乱翘观察这一切,恐怕所有人中就只有一个我罢了。 而也就是这突兀且莫名其妙的举动引起了在旁边守护着我们的家丁的不满。 “倘若你要是真的坐不住的话,就尽管告诉小的,让我帮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我的那位家丁突然凑近我,压低了身体阴测测的说道。 他这发发话语倒是对我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听得我旁边坐的那位小公子,突然一个激灵。 他这暴露出自己恐惧的一个举动,就完全将那个家丁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位小公子若是冷的话。奴才不介意帮您贴件新衣裳~”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小公子的面色由白蜕变至惨白,那双好看的手也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骨节都已经发白的程度。 手背上的汗毛清晰可见,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处在极度害怕,恐惧的阶段了。 看他这模样,这将军府里面藏着的东西,他应该是早有耳闻的,至于他,既然已经知道这里很凶险,但却依旧要进来的这个原因。 我身边这会儿还守着那个家定,我不敢贸然前去问他,我就算了,害怕的是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家丁威胁了他一番,又瞪了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去,我背后没有长眼睛,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而且从一进来,我就开始注意到,这个将军府四周房檐下的柱子都有刻有符咒和经文。 我看那些新鲜的印子,好像是才将刻上去不久的,至于目的吗?好像是要镇住某些东西才为之的。 我越是在这里面呆的越久。就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萦绕在这四周。 幸亏我有身上这具为我能够挡住许多盛阳之气的躯体,到时为我挡开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也正是因为这个。 我同其他鬼差而言,感知力的确下降了许多,但这既然能够。帮助我顺利在这儿这里停留,即使能力弱上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但我更加紧张的是,躺了之后出现的事情,我所不能一个人解决的话,我应该是呼叫白大人,还是通知夜大人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五) 幸亏我有身上这具为我能够挡住许多盛阳之气的躯体,到时为我挡开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也正是因为这个。 我同其他鬼差而言,感知力的确下降了许多,但这既然能够。帮助我顺利在这儿这里停留,即使能力弱上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但我更加紧张的是,倘若之后出现的事情,我所不能一个人解决的话,我应该是呼叫白大人,还是通知夜大人呢? 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 方才离开的那个家丁又重新折返回来,站在我们的身后,而我旁边那个小书生也因为在一次到来的惊吓,而显得如坐针毡。 其实我呢,也算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眼前这点小景象,自然是不必在乎的。 但我又想安慰安慰他,免得因为他个人的原因,让那些加的以及这个将军府里面的其他人过多的注意到我这里。 到时候对于我而言,不管是行动还是说话各个方面都会大有限制。 我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凑近了他一点,但是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那方才将走出去迎接客人的言阅也跟着折返了回来。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假冒的,但是这未免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太具有威慑力了吧。 他一路所经过的地方,那些人都将头埋得低低的,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快要走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似有似无,都落在我的身上,又或者说,从我们这一片轻飘飘地扫了过去。 但愿他是无意间的举动,而不是注意到了我。 毕竟我怎么算也与这里格格不入,你们心思揣着其他目的的我。肯定是不会在这里长久的和他们坐着一道把酒言欢的。 但是这是周围将军府的家丁来往密集,包括身后守着我们的那个由于这边闹出了一点小动静儿,一直不肯到处走动的他。 这可真的是! 我心里气得跳脚,也不知道是长时间跟着白大人的原因还是怎样,反正在这种不顺遂自己心意的情况下,我的脾气也会变得异常焦躁。 倘若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气得骂人吧,不知道为什么,在各种的情况之下,我只要有一点时间上的空档就会直接联想到白大人那个家伙。 由此可见他这几百年造成的对我的各种心理阴影,有多么的复杂和根深蒂固。 为了使自己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尽量自然一些,我拿起桌边的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学着一旁达官贵人子弟像模像样地品鉴着,其实我根本不觉得各种茶水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反正就是热水泡出来的,一种有味道的饮品而已。 因为我毕竟也是好几百年没有接触过人间的东西了。此时端着的那碗茶盏里面,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我也不知道他是热还是冷,反正我在幽冥时候见过进群的样子不也是冒着白气吗。关键那玩意儿还冷得刺骨。 我手里端着的杯沿并不能感觉到过多的热气,我的注意力被过多地分散在周围。 喝茶的时候,我便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端起来,一口闷了下去。 那一瞬间,火辣辣的痛感猛地从在我的嘴巴里面蔓延开来,因为我现在附身在这具肉体身上,他的五感亦是我的五感。 现在这滚烫的开水喝倒了我的嘴里,灼伤的痛感也自然是我在承担。 我条件反射地一口将水喷了出来,也来不及思考周围是什么地方,又或者是有什么样的人在。 而我这一瞬间的举动完全就是自发出于与生俱来的。 于是,一个最最不想要闹出动静的我,闹出了这将军府里面第一场比较大的动静。 我那一口豪迈的喷水之后。周围全部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张开了双手站立了起来,脸上还是一副被热水烫过之后痛苦的面容。 四处环顾了一周,看清楚了周围人的各种表情,心里边就已经差不多确定了自己应该就是出生未捷,身先死的那一种结果了。 完了完了,我心里在想,我恐怕就是要辜负夜大人对我的期待了,要是就这样铩羽而归,白大人那家伙不得装模作样的把我骂个半死才怪。 我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十分尴尬,尴尬得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别出来! “这位公子,您没事儿吧?”这句熟悉的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的。 应该是之前守着我们,并且还威胁我旁边这个小公子的那个仆人。 他现在的话语声听不出喜怒,但沉沉闷闷的听着,却让人十分不舒服。 我刚想着转过头去看看他的脸色,紧接着却又吸引来了。一个我更怕见到的人——言阅。 虽然我知道他是个冒牌货,但我现在脚下踩的这块土地,必竟是这个冒牌货的地盘,又或者说是冒牌货而背后那个操作之人的地盘。 要是在他面前胆敢放肆或者是哪里出错的话,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起码一时半会儿被他抓住了,我还得思考对策,怎么能让自己活着等白大人来救我,逃出去估计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他踩着矫健的步伐,大踏步向我走来,这副身体的内科心脏扑通扑通的加快,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像被人提了起来。 那一股紧张之感沿着我的脚心直接蹿到了天灵盖上面,我想张口说话,但却又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口水堵得严严实实的,直到后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这位小公子,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分心至此,就连滚烫的茶水都能一口气喝下去呢?” 言阅说着这话的时候,周围的气氛莫名奇妙的紧张了起来。 我将头微微地低了的眼睛四下扫视了众人的表情,却见到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同情的看着我了。 而现在得他们却像是做错事情了,一般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言阅口中下一个目标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知道他这个人不好惹,为什么大家都还嘻嘻哈哈的拿着请柬来这将军府做客呢? 且不说旁人如何,就连之前在我旁边这位。闹出了一丁点儿小动静呢,小公子现在也因为年月和身后那个仆人的靠近紧张得瑟瑟发抖。 我这个站着的人都还没他那么紧张呢,我现在还在想着要不要正面直视一下言阅的眼睛呢? 毕竟他是个冒牌货,倘若我能够近距离的再观察他,细致一些,应该能从他身上找出些微破绽…… 第二百五十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六) 且不说旁人如何,九零之前在我旁边这位。闹出了一丁点儿小动静呢,小公子现在也因为年月和身后那个仆人的靠近紧张得瑟瑟发抖。 我这个站着的人都还没他那么紧张呢,我现在还在想着要不要正面直视一下言阅的眼睛呢? 毕竟他是个冒牌货,倘若我能够近距离的再观察他细致一些,应该能从他身上找出些微破绽。 “我,我无妨,就只是不小心罢了!有劳公子担忧了!” 我思来想去,硬是憋出了这么一句人话。 但愿我自己没有说错。毕竟在这官场世家的地方,礼数这一点还是比较讲究的! 言阅嘴角微微一勾,貌似是笑了笑:“既然如此,我看公子的衣服好像弄脏了,不如就让下人们带下去,为公子换一身干爽点儿的吧!” 我怎么也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好像就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全场的气氛又更压抑了几分,随时都笼罩着一股快要窒息了的紧迫之感。 我干干一笑,想就此拒绝他的好意,本来这个场面就已经不大好看了,倘若岩韵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下人带我下去灭口的话。 那我觉得我还可以在这个生死边缘再挣扎一会儿,至少在人多的地方,他应该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一不在彰示着我想错了这一点。 言阅好像并不打算给我拒绝的机会,只见他下巴轻轻朝我这里一点,刚才还无声守在我背后的那个加的就已经上前来,搀住了我半只胳膊。 “公子请跟我来吧!这湿衣裳穿着对身体不好!” 那个家丁说着,手上用力就要想把我往后面拽着走,但我岂能就这样被他轻易的带走呢? 就在他两个手都准备抓住我的时候,我这边也在微微的用力已示反抗。 “公子!” 那个家丁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我的不愿离开,随后就连说的话,语气都要重上几分。 我在于那个家丁挣扎的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言阅的脸色,却发现那家伙现在已经在后面阴测测的笑着。 他那副令人慎得慌的微笑,怎么会是一个活人会展露出来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几百年后的我,居然在今天第一次有了起鸡皮疙瘩的冲动。 这世间最恐怖的不是鬼魂,而是人心!虽然这个严越是被做出来的冒牌货,但是他何尝不是被塑造之人在本体里面掺入了过多的恶意呢?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根本就是一具傀儡,没有心,依靠着体内残存的意识而行动,而他体内的那些意识应该都是各路魂魄,临死之前怨毒的集合。 别看他表面以礼相待温柔和顺实际他那不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说不定隐藏了多么恶心丑陋甚至于恶毒至极的想法! 像他这种以怨念凝聚出来的傀儡尸,要想消灭是十分复杂的,如果你将它这副凝聚起来的肉体给毁掉。 那他这副皮囊里面,所禁锢住的恶念就会流窜出去,以至于会到了为祸人间的地步! 这便是那匆匆一眼之后,我就再也没能来得及回过头,因为此时的我早就已经被之后再次请我离开的家丁所包围。 他们三两个前后簇拥着我离开,这个满是江湖人士和达官贵人子弟聚集的院子。 这个将军服我之前来过一次,对里面的构造算不上熟悉,但是也不会过于陌生。 如今,他们带着我沿着旁侧的这条走廊,径直往小院儿后面走了去。 我想着,此刻已经远离了方才那个地方,说不定我就可以不再受方才那个地方的规矩所桎梏了。 至少开口说话这一点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吧?我这样想着,便就准备开口试上一试。 “你们几个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我冲着刚才第一次就上来想要拽走我的那个家丁说道。 他的身量跟我差不多高,所以,我在看她的时候。并就能够近距离的看到他在我说话间隙的各种神态。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即便是我的目光在怎么直接甚至于到了热切的地步,他都居然还能够保持目视前方,正直严肃的,一副面貌。 奇怪的是,外面那个冒牌言阅虽然说是个傀儡尸,因为这几个我所能够看到的仆人,他们居然都是活人!! 这怎么会? 一开始我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的,直到看着面前还有无尽。长的小走廊,我又百无聊赖的再次,看了看他们的脸。 这都已经第二次了,任凭再怎么走,也也都该看清楚了。它们确确实实都是活人。 而且看他们眼神,尽量也不像是被什么邪恶术法所操纵,去了心智的那一拨人。 距离我问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了,他们期间四个人并没有一个人想要回答我。 于是不死心了,我打算再问上一遍,直到他们终于肯说话了为止。 “我说,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客人吧?也是你们言阅少爷言邀请过来的,你们这群下人,既然口上说着是带我去换衣服,但起码也得告诉我去哪里才行啊?” 周围四个人依旧是轻抿着嘴唇沉默着,并没有那个想要开口说话的冲动。 这让我更加有些恼羞成怒了,似乎他们不说话,我就得跟他们杠上了一样。 他们手上的力气极大,将我的两只手臂攥得死死的,我尝试的用力挣了一番,不仅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反倒是将我的皮肉扯的有一些疼了。 “哎,我说。再怎么也是哪一家的公子吧!你们这样子,就不怕我父亲怪罪下来,诛你们全家吗?” 之前用研乐要挟他们。他们不以为然,无奈之下,我便只得搬出所有达官贵人子弟必用的招数,那就是——赛父亲! 我想着,只要他们是活人,却只要他们还在将军府里面做差事,就肯定害怕,一个官员怪罪追究下来。 这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将军府的下人,居然都这么嚣张的吗? 不管我是推心置腹,还是恐吓威胁,他们就这样,任凭我一个人喋喋不休,也没有任何一个想要搭话的冲动。 但却又在我想要挣扎的逃开得时候,又能及时地将我攥住,并且,还用手上的力气告诉我,我不可能逃得掉的! 我被他们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简直气得牙痒痒,再怎么说,这些家伙也是活人呢!怎么说也得露出些许破绽,让我看出来才行呢? 不对劲,不对劲!我在心里默默地这样想着,但是又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感到束手无策。 第二百五十一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七) 不管我是推心置腹,还是恐吓威胁,他们就这样,任凭我一个人喋喋不休,也没有任何一个想要搭话的冲动。 但却又在我想要挣扎的逃开的时候,又能及时地将我攥住,并且,还用手上的力气告诉我,我不可能逃得掉的! 我被他们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简直气得牙痒痒,再怎么说,这些家伙也是活人呢!怎么说也得露出些许破绽,让我看出来才行呢? 不对劲,不对劲!我在心里默默地这样想着,但是又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感到束手无策。 他们一直推搡着我沿着那条长廊往下面走,我看到那个尽头处有一个小房间,与其他房间不同。那个小房间外观看起来,就不像是应该出现在他将军府里面的造型。 它那个外观与这将军府富丽堂皇的装潢格格不入,倒像是临时匆忙搭建起来的简易小房间。 按正常的来说。一个将军府里面的客人倘若被下人请下去更换衣裳。就算是再差的房间,也不会像这个小房间那样。 我仔细想了想。这跟我之前看到的那两个将士进入的房间应该不是同一个地方。 但是他们这样推推搡搡的把我拖进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他们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在我心里铺展开来。 “你们倒是说句话呀,起码。也得让我知道自己去哪里才是吧!” 我再一次鼓起声音,对那些下人吼道,这一次态度要比之前强烈上许多。 我最开始看见的那个吓人。突然轻飘飘地瞥我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的不屑,又或者说是鄙夷。 “公子,您就好好的跟着我们一起去吧,这里毕竟是将军府,你还没有那个身份在这里大呼小叫!” 哟呵。我再怎么说,也算是在这朝廷之中,有个当官的爹吧。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我现在穿着公子的衣裳,他们肯定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但是这个下人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儿? 难不成堂堂的一个将军府,已经牛气到就连一朝为官的子弟都要为难了吗? 我冷笑了一声,略略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能再跟我说一遍吗?你知不知道我爹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你,要是我父亲怪罪下来,你们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我以为这样用姓名而言的威胁会让他们的态度变得软和一些,但其实并没有,相反,我还因为这样神气的言论招来了他们更不屑的表情。 “我们公子刚才都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你的衣服湿了,需要带你下去更衣,难不成您刚才是在敷衍了我们家公子吗?” 呃,这下可就尴尬了。 我讪讪的闭了嘴。任由他们拖着我往前面走,直到已经快要推开那扇小门的瞬间。 砰的一声,将军府的另一边,院子里面突然响起这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一时之间,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全部都静止了下来。 我们几个毫无例外的都朝着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望去。 几个仆人开始面面相觑,我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好像不是特别的自然,仓惶中又略带着紧张。 “怎么了?要不要过去看看?”我尝试着提出这个建议,想着跟着他们,也好过去那个院里查看查看。 但随即那个牵住我手的仆人,就像是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猛地从他刚才那幅有些慌张的神情中缓过来:“这边就是我们将军府的私事儿了,公子没有必要掺和,还是进去先更衣吧!” 说着就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他们几个突然同时用力,将我一把推进了那个小门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腿都猝不及防,身体条件反射的就像前面扑了过去,径直撞开了那扇紧闭的小木门。 我就这样在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还没来得及借着门外的光亮,看清这房间里面布局的时候,刚才被我推开了,那扇小门就已经被内几个仆人从外面关了上去。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黑漆漆的,我这双眼睛还没能从方才的光亮的环境转换到黑暗中适应过来,一时之间还不能够看清这房间里面到底有着什么东西。 “你们赶紧放我出去,这也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原本在这种环境中,我是不会惧怕任何事情的。但是莫明其妙的,自从我被他们推进这个房间里面起。就能够感知到一股无形之中的压迫感。 出于防备,和求生心理,还是很没有骨气的去拍那扇门,央求他们带我出去! 门外迷你守着四个仆人,但是他们全都像是聋了一般,一个都没有听见我的呼喊声。 外面静悄悄的,四周也静悄悄的,只剩下我无力的呼喊,以及拍门的硿硿声。 在这房间里带上了片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我的眼睛还没有从外面的光亮环境转换到黑暗中适应过来,而是这间屋子,他原本就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我现在站在这里面,就如同一个人置身于无边的夜色之中,静谧又空旷,让人心里莫名奇妙就慌了起来。 我原本就是一只鬼,按理说不会惧怕这种环境,但是直觉告诉我,未知的无声是最可怕的。 即便是我已经用自己的法眼来看过这四周,虽然能够见到这房间里面有几个极其简易的摆设之外。 确是不能够像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看得全面,这个房间虽小,但却在某些特定的位置设下了结界。 他的目的很简单,也很难让人琢磨,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让你看清楚这个小房间里面的全貌。 我现在是鬼,能够附身在人的身体上。换一种说法就是,我可以借着术法的力量来看。 但倘若这里面是关着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连我都在这其中感觉到压抑和紧迫,并且还要为这种不能够得知全貌的无声环境而担忧。 那就更不要说那些烦人了,肉体凡胎,但凡被关押到这个环境里面,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见,又要受这种奇怪的压迫氛围的折磨。 可能不消一日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快被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疯了,到时候就算有人将他拉出去,估摸着这一辈子都对黑暗有阴影吧。 难不成就是将军府里面惩罚人的方式?看似平平无奇,却又恶毒异常。 这个惩罚应该就是。早就外面那个冒牌言阅背后的人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吧,不过他这么做的目得又是什么呢? 还有,他召集那么多达官贵人的子弟以及江湖人士来到将军府里面,又是为了做什么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八) 难不成就是将军府里面惩罚人的方式?看似平平无奇,却又恶毒异常。 这个惩罚应该就是。早就外面那个冒牌言阅背后的人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吧,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他召集那么多达官贵人的子弟以及江湖人士来到将军府里面,又是为了做什么呢? 匪夷所思!这些天,我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匪夷所思的很! 当初,帝君大人派遣白大人和夜大人一同进入房间调查妖魂的案子时,就好像曾经有说过,此次进入凡间肯定是要历经重重磨难的。 当时我还以为是帝君大人说笑,因为区区一个妖魂,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泰山府君的公子所斩杀,肉身以及不复存在之后,他的几个破碎的幽魂才会匆忙逃往人间。 以我看来,那样的小打小闹,对于白大人和夜大人两个法术高深的鬼差来说,应当是不足为惧的。 当时听到帝君大人说。困难重重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与会是有好戏看的,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居然也能鬼使神差地被卷入这其中。 这真的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但现在这样紧急的状况,绝对不是我伤春怀秋的时刻,我环顾了一圈,用法术开了法眼的我还是不能将这个房间看得全面。 我要想着能够早日出去,就必须在这个房间里面想办法。内扇门,我估计用蛮力还能把他撞得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靠近内上门的时候,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心悸,松开手又觉得很正常,但只要再去触摸它时,那种感觉又会再次回来。 难不成那门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是什么异常恶毒的东西,才让我有这种感觉的? 现在我先不予追究这些,当务之急便是赶紧从这个房间里面找到可以出去的办法。 我四处走了走,越往前面走一步,我就能够再次看清前方的东西。 就好像在我两步之内的东西都是能够看得清楚的,而在他之外,我却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我破罐子破摔,依照这种方法大致的在房间里面找了一遍,不尽如人意,房间里面除了那些极简的摆设之外,一个像模像样的趁手东西都没有。 这房间除了门,没有窗户。并且墙壁,地面以及瓦片,都已经被做成了黑色,就连那些极简的摆设也如出一辙。 而且我隐隐看到,在他某些特定的地方的墙上,还用朱砂撰写上几个细小的符咒。 这应当就是能够阻碍我在两步之外视物的法印吧。 我刚想抬脚去把它擦了,身侧的一把木椅,莫名其妙发出了咯噔一声。 就像是突然有人坐了上去,旋即,它旁边的那张木桌上,也吱呀吱呀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就像是是一连串连贯的动作一般,先是坐下,然后抬手放在桌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根据这些声响,我都能将它大致的动作想象出来,但是我一转身。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一个疑似鬼魂的迹象。 按理说不应该呀,再怎么说我也是鬼,不可能一丁点鬼魂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即便是如此,有什么符咒法印能掩盖他们的气息,但是我不可能一丁点儿都察觉不到吧。 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怎么在幽冥混呢?白大人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怕是连大牙都要笑掉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的打了个寒颤,就像是突然被这空气里面袭来的一阵风给惊到了。 这群身体上的鸡皮疙瘩开始如潮水般蔓延,这样的身体反应让我很是不安。 成了鬼之后,就没有人那么多人知觉感应了,他们有时候的预感会比我们用灵力来感知的东西准确许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做人要比做鬼更有吸引力了,不然,那些动了凡心的小仙子们也不会一心想为了某种刻骨铭心的情感,而不择手段的要成为一个人。 要是鬼跟人一样的话,那就不会存在这么多异样的眼光了。 我咽了咽口水,重新打起精神来,在这个房间里面四下搜寻。 想着尽快找到一个能突破外面那扇门的方法,好让自己早日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直到如今,最棘手的不是因为这个房间里面摄像的禁止,而是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方法去接触内上门,并且轻而易举不受影响的打开他。 就在我刚才拍门的那一阵子里,那扇门给我的压抑之感,丝毫不亚于猛鬼进了和尚庙——自寻死路。 那个门给我的各种压抑之感。差点没让我昏厥过去,那种感觉确确实实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一时半会儿倒还好,要是长久的那么接触下去,我猜想都用不着人来救我,我就应该死在这个房间里面,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不行不行,想到这里,我果断打消了心中的那个想法,与其等着他们在我了无音讯的时候才想起救我,倒不如自己有手有脚的闯出去。 我下定决心要与那闪门一决高下,我从手中幻变出一把铁锤,虽然不大,但足够我施展开了。 我才将向门口走了一两步,刚才发出过声响的那张椅子和桌子,又不合时宜的吱呀吱呀响了两声。 这渗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极其诡异,我没有办法,因为这具身体又再被激起了一次鸡皮疙瘩,告诉我这个房间并不简单,危险就潜伏在我最不在意的地方。 难不成是真的要我跟一把,看不见对象的桌椅板凳动手? 但现如今的情形告诉我,倘若我真的要去敲那扇门的话,就好像必须得解决旁边这副老是发出怪声音的桌椅。 这具身体留下了不争气的汗水,这对见过大风大浪的我,简直是种侮辱,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跟这个怪东西拼了。 反正到时候被打出这句肉体,我还是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幽冥,大不了因为受了点伤,反正十天半个月之后,爷又是一条好汉! 但唯一不好的是。佛山的这具身体,很有可能因为我的离开。而被这个房间里面所潜在的危险给咔嚓了…… 我猛地将脑袋甩了甩。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应该全神贯注地将精力集中在眼前的这个事物上。 我两手握了握手里得锤子,一咬牙,一跺脚,猛地往空中一挥,没有一丝丝的犹豫,抬手就给那张敲了去。 原本就已经老旧的黑色木桌哪经得起我这么大一股力气的敲下去,砰的一声之后,在我耳边响起的不是木头碎裂的声音,而是一声近乎凄厉的惨叫…… 第二百五十三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九) 我猛地将脑袋甩了甩。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应该全神贯注地将精力集中在眼前的这个事物上。 我两手握了握手里的锤子,一咬牙,一跺脚,猛地往空中一挥,没有一丝丝的犹豫,抬手就给那张敲了去。 原本就已经老旧的黑色木桌哪经得起我这么大一股力气的敲下去,砰的一声之后,在我耳边响起的不是木头碎裂的声音,而是一声近乎凄厉的惨叫声… 那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看着这一地已经融入进了黑色中的碎木头渣滓,陷入了沉思,难道这被做成黑色的木桌,其实用的原料并不是普通的木头?而是 我为我这个想法而感到吃惊,虽然这种用人的骨血来打造物件并且将他的魂魄封印进去的术法已经消失了很久。 具体的操作甚至于在幽冥都未曾有过细致的记载,这种术法阴毒异常,并且据我所知,要想做成这个术法,用到的必须是女子才行。 因为只有纯阴人的命格才会适合用来承载接纳过多的阴气,并且还能够造出来一具凶戾异常的女鬼来供自己驱使。 往往被用来做成这种邪恶术法的女子,都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我看着这一地已经碎成渣滓的木屑,又看了看在它旁边的那张小木凳子,倘若之前的声响就是她们本身发出来的话,那这房间里面其他摆放的物件岂不都是用相同邪恶的术法做出来的少女? 想到这里,我没来由的后脊骨发凉,难怪我一开始就已经感知到这房间里面有股不同寻常的压迫之感。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是在房间里面某个地方的存在的法印所形成的,但谁曾想,这些在我身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桌椅板凳,身前居然都是一个个妙龄少女? 堂堂保家卫国为初始的将军府,居然会被邪师倒腾成这幅模样,那这座城,不然就已经变成什么了? 我后悔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在皇城里面去转悠一圈,也好看看外面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现如今可好,我自己都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日还阴毒异常的小黑屋子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着要逃出去还得把脑汁给想干净了,想我原本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鬼差,要不是受人之托,又怎么会今日落到这幅田地呢? 要不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将军府背后的人在哪里,又是谁,依靠着我平日里的暴脾气,早就一挥手把这里给夷为平地了! 虽然我有时候在白大人的面前有些怂,但是只要我回到了自己的恶岗位上去,那就不存在这回事的! 思来想去,我以前的风光时候总在脑子里面浮现,在结合现在看上一看,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区别! 我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里面的铁锤,又看了看另一张还幸存的小木椅子,毫不留情的一把捶了下去。 小黑木椅子也是应声而碎,连带着的还有一声少女凄厉的惨叫声,这可不是豹爷我太心狠手辣了,这实在是要怪她们太不幸运了。 已经被人做成了这幅模样,即便是我将她们完好无损的带了出去,对于他们而言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她们依旧是只能成为一把被邪法做成了黑色的木桌和椅子,我将他们敲碎,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帮助了她们。 毕竟她们的魂魄被禁锢在这其中,我一把敲碎了,虽然过程有些惨不忍睹,但是也算是还了她们的自由。 紧接着,我又悉数将这里面其余摆放着的简约摆设统统都砸了个稀巴烂,至于最后那扇困住我的大门,我相信,凭借着我手中的这把小锤子,一定也能让它像这房间里面的其他不幸的少女一样。 这些摆设被我悉数敲打干净了之后,果不其然,这房间里面压抑的气氛果然是减轻了不少,我估摸着,那些不幸的少女应该都已经得到解救了吧! 想到这里,我轻松的一把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歇都不曾想歇上一下,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去对付那扇之前让我难受的门。 我再一次试探着用小锤子敲了敲那扇门,想要知道外面可还有人在,几下之后,不出我所料,那些之前带我来的几个下人都已经走了。 这下我就不必要担心自己一把将门破开了之后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又轻松了许多,于是一鼓作气,手中的力道也跟着加大了些。 我手起锤落,原先那扇紧闭的小木门被我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要是体格稍微小一点的人,应该是能够轻而易举的钻过去的。 这个洞,要是换在我原本的那副身体之上,应该还是有些困难的,但说现在不一样了,我附身的这个小黑家伙,正是适合这个门洞。 于是我就这样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从门里面钻了出来,为了防止其他游走在这将军府里面的下人听到声响赶过来。 我得趁着他们发现之前就要赶紧逃离,我赶紧脱下自己身上松松垮垮被茶水打湿了的衣袍,转身将它扔进了小黑屋里面。 然后自己就着原本这幅身体穿着的衣服赶紧离开,半路上我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目光和注意,又顺手在半道上截了一个晾晒在院子侧边的下人衣服穿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小黑屋发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来了一拨前来查看情况的下人,他们手里居然都拿着相同的绳索。 因为他们是从几个方向不约而同赶来的,然后手中又都拿着相同的东西,倘若不是这一点我根本就不会觉得太过于奇怪。 但是我现在这幅模样,又不能折返回去查看,只能硬着头皮往另外一个院子里面跑。 其实我很想回去看看之前言阅宴请的那些江湖人士和富家子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这将军府上下本来是在青天白日的照耀之下,但始终都里里外外透露出一股邪门。 奈何将军府的院子实在是太大了,各条走廊曲曲折折通往不同的院落和厢房,我真得在想,那些个凡人每天都生活在像是迷宫一般的房子里面,难道就真的不会害怕自己那一天迷路吗? 一边走着一边想,要不是我不能轻易的使用术法,为的是害怕被这潜藏在将军府里面的那个幕后之人所发现了行踪,不然我真的好想立刻就飘在半空中,好好看看这将军府到底是什么个复杂的构造! 第二百五十四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 奈何将军府的院子实在是太大了,各条走廊曲曲折折通往不同的院落和厢房,我真的在想,那些个凡人每天都生活在像是迷宫一般的房子里面,难道就真的不会害怕自己那一天迷路吗? 一边走着一边想,要不是我不能轻易的使用术法,为的是害怕被这潜藏在将军府里面的那个幕后之人所发现了行踪,不然我真的好想立刻就飘在半空中,好好看看这将军府到底是什么个复杂的构造! 诚然现在这个情形,我是不能够这样做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路走着居然都没有看见一个行走的下人或者是婢女。 明明之前还是四处奔走想要去我逃跑的那个小房间的,这将军府偌大又空旷,里面的下人或者是守卫一定也是不会少的。 那么这问题就来了,为什么现在我所走的地方居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且我一直往前面走,身旁一直萦绕着的那一股紧张压迫之感就越发的浓郁了。 我不得不怀疑自己这是落进了鬼打墙的陷阱里面,虽然我自己也是鬼,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种程度的鬼打墙未免也太过于悄然和厉害了吧。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果不其然,我走了怎么就,依旧还是没有能够离开之前我走进的那个小院子。 兜兜转转这么久,居然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还让我不自觉的走进了早就布下的陷阱里面。 难不成?那个幕后之人已经察觉出我的存在并且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这一直以来经历的事情,甚至于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地就这样进入了早就布下的陷阱里面。 虽然鬼打墙这种低能术法对于我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现如今的情况便就是我自己被迫困入了这个陷阱里面。 我尝试着用施法来解决,但是一点用处有没有,这周围所布下的景物就像是围绕在我旁边的幻影一般,任凭我怎样的努力,却总是不能够打击到真实的东西。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带着这种毫无变化的幻影之中心急如焚。 因为我实在是不确定,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之后,我会落在谁的手里面,也许下次,就不是只是关在小黑屋里面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鬼打墙不仅会困住你,让你迷失在这其中,它还有个非常好的作用便就是一个自然的牢笼。 你待在这里面,不会想着逃跑,更不会逃得出去。 我何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种程度的低级术法所困住,虽然这术法的施法者并不弱,甚至于可以说是很强。 但是我还是很不甘心,毕竟自己也是幽冥里面最优秀的鬼差,现在居然自己逃不出了,这要是传出去,那以后那些被我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小鬼会怎么看我? 说不定自己的地位也会因为这样被幽冥各处的小鬼觊觎,抛开其他的不说,就单单是这样的一点,就足够让我抓狂了。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想到这里,我再一次掐诀捻印,堵上我自己作为一个幽冥优秀鬼差的全部尊严,再次向着鬼打墙里面虚晃的幻影发出攻击。 那一道白光就像是闪电一般,带着摧古拉朽的气势直击到了幻影上,周围其他的景致就像是被石头惊动了的清潭一般。 就如同水波一般晃了几下,然后就在我还没有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居然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般。 这下可就气死我了,但也因此得到了一个很实用的方法,既然刚才的攻击对这幻影是十分有效的,那我不妨在试上一试。 带着这个想法,我嘴角勾了勾,手上掐诀捻印的速度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就如同刚才一模一样的白色光芒带着我一腔热血和期盼,再一次向着那道幻影射去。 就在那道攻击之下的光芒还没有结束,我就立刻抓紧时间催动法决瞬移离开。 在转眼的时候,身侧的白芒已经消散了干净,我四下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下人来来往往十分匆忙,就连带着落在院子里面的太阳光在我的皮肤上温暖的触感都十分的真实。 就在我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去哪里的时候哦,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老男人就已经十分生气的走向了我。 他呲牙咧嘴地一巴掌向我打了下来,幸亏我自己身体矫健,不然后果就会是生生挨他一巴掌。 也许是我躲开的速度太快了,又或者是我躲开的动作惹怒了他,那个老男人紧接着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皮鞭。 “该死的东西,你还敢躲?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站着偷懒?” 什么什么时候?难不成在我进入了鬼打墙的时间里面,这将军府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我想了想与其停下来听这个老家伙这里骂人,倒不如我自己跑去看看来得真实。 到时候什么事情什么事态,我应该自己能够判断出来。 我佯装被他打中,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声,旋即抱着脑袋赶紧跟在其他往一个方向的下人一起跑了出去。 他们跑去的反向是一方偌大的院子,等我紧赶慢赶的过去时,哪里已经就堵满了下人。 我仗着自己个子比较小,又穿着家丁不起眼的衣服,一个劲儿的拨开大家往前面钻。 但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到了人群的前面,却看见在那中间赫然躺着的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影我十分的眼熟。 但是又犹豫他的身前站着的两个人,又让我看不清楚他的面目,虽然我没有看见他的脸,但是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却正在告诉我,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我拉住前面站着的一个跟我打扮一样的下人:“这位伙计,我能问问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那个伙计给我的态度也很是奇怪,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中间的那个人,因为听见我的说话,转而又回过头来看看我。 全程没有一点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然后他看着,就只是笑,那种毫无感情笑意让我看着有些瘆得慌。 我从他对我笑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定不想要他回答我任何问题了,因为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不正常的样子。 我冲他礼貌得笑了笑,然后准备再换下一个人问的时候,他又突然猛地伸出一只手将我拽住:“你不是问我话吗?我都还没有说,你这是又想去哪里?” 第二百五十五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一) 我从他对我笑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定不想要他回答我任何问题了,因为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不正常的样子。 我冲他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准备再换下一个人问的时候,他又突然猛地伸出一只手将我拽住:“你不是问我话吗?我都还没有说,你这是又想去哪里?” 我被他这一番话听得云里雾里。 明明是他之前做出那副模样让我觉得没戏的,发现如今,他又突然反应过来将我拽住。 并且排开他那个渗人的笑容以外,他的语气也是阴测测的,断断续续的,就像是喉咙里面塞了一坨棉絮。 听到他问我的声音,我顿时也不想再跟他继续聊下去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离开他。 只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我自从进到这个将军府以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过的。 但也包括现在这样,这家伙好像没有那个想要放我走的意思,他那一双蜡黄的手,像是枯树枝缠绕的藤蔓一样,将我的手臂紧紧抓住。 “不了,不了这位兄台,您还是自己想想吧,我突然有些内急,先去方便一下!”我随口找了个由头,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家伙。 以免到时候再因为他一惊一乍的,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情来。 那个家伙盯着我好久,他的手也没有松开,反而是眼光炬炬地盯着我。 我对他这种摸不着头脑的行为着实害怕,生怕他下一刻突然就尖声叫起来。这样一来,我就又再次成为了整个人群中的焦点。 要是被之前那群寻找我的家丁看见了,我这下在所有人之中就没得活路可以跑了。再次抓紧那个小黑屋,甚至是更严酷的惩罚,就还在等待着我呢。 要是再次重蹈覆辙的话,我就不可能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逃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胆子大了几分,一把拨开那家伙的手,赶紧向人群中退了几步,想着在所有人的掩护之下,我能够逃得快一些。 但事实证明,这个确实是我想多了,我原本以为会一惊一乍的,那个家伙,居然在我睁开他的之后完全没有做过多的反应,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惊声尖叫,或者是呼喊众人。 看来那家火。行为是没问题的,就是脑子可能有些不大好使。他没有见过我,所以也不会认出我,就是他们将军府还在寻找那个逃犯。 其实也不能叫做逃犯,我只是将军府在逃公子。 我很明白我现在的处境。需要好好掩饰自己的身份,又要在他们其中问出将军府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但由于经历了上一次失败的问话。之后的我就必须得在小心许多了,万一又遇到一个跟之前这个家伙一模一样的人,耽误我时间不说,跟他交流之中还会遇到很多的困难。 我蒙着脑袋在人群中又多徘徊钻了一会儿,心里想着这下可算是摆脱掉了之前那个家伙。 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完全看清楚在这个人群中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公子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周围有家丁试图将他抬起来,但是看起来情况似乎很不好。 他们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这我就奇了怪了,人都已经成这样子,他们为什么不叫太医,或者是郎中过来,反而是自己要在其中忙忙碌碌呢? 按理说,从那群家丁开始慌乱往这边跑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了都这么一会儿了,不可能郎中都还没有赶到,毕竟谁会不敢听从将军府的差遣呢! 公子的伤口是在他的腹部,鲜血渗透了他洁白的衣物直接流淌在了地上,流下了醒目的痕迹。 我老远的看着。那个公子就任由家丁们在地上将他推来推去的,看着人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事情竟然发生在堂堂偌大的将军府里面,想来也是新奇,谁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是法律威严的地方动手呢?除非是将军府自己的人所为。 我四处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言阅的身影,那那这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 你在宴请宾客,其中一个宾客在你的地盘上还受了伤,并且已经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了,你现在居然连人影都没有一个,那这件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呀。 恰巧我现在旁边还站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聪明的家丁,我可是在他旁边打量观察他好一阵子,确定了他不会和之前那个家丁那样傻不拉几的。 我暗中观察好一会儿准备之后,再问他关于这个公子的情况。 “哎,你说这公子是怎么了呀?为什么突然就受伤还晕倒了呢?”我佯装出一副极其讶异的姿态,用手肘捅了捅旁边这位家丁。 这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是长年累月在这将军府里面做活计到已经自来熟的地步了。 那个小家丁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我在跟他谈话。 “你在问我这个事情吗?”他突如其来反问了我一句,一时间还让我摸不着头脑。 怎么?我这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大概是我面无表情又一副正经的模样将他深深地震住了,那个小家庭总算是反应过来,然后结结巴巴的向我比划着解释面前这一切。 “我也是才将过来。不知道这事情的缘由,但好像这个公子受伤,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是在扯谎,而且痕迹和表情都十分明显。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总是在说话的时候左顾右盼的,整个样子都已经直接是把心虚两个大字写在了脸上,你这叫我如何相信他说的话。 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弟弟,你这撒谎的功力还需要再练个几年才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就跟哥好好讲讲,哥也是有事情忙,这来晚了,所以才不知道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在这件事情的动机上向他解释一番,好让他放下心中的警惕。 谁知道那个小家伙好像原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一样,他干笑着搔了搔脑袋:“我看您这模样就是老前辈了,再说了,大家都是为府里做事的,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 瞧他这话说的,就好像刚刚说的那一番极其明显的假话,不像是在敷衍我一般。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冲着彼此干干一笑,紧接着,我又不依不饶的再次追问他:“那位公子看起来伤的挺严重的,我看这情形应该不像是摔着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叫太医过来呢?” 原本只是正常的一句话,却到了这个小家丁这里,好像提及了不该说的某种忌讳一样,就在我还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一把抬起手来将我得嘴给捂住,然后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这样奇奇怪怪的事在做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二)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冲着彼此干干一笑,紧接着,我又不依不饶的再次追问他:“那位公子看起来伤的挺严重的,我看这情形应该不像是摔着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叫太医过来呢?” 原本只是正常的一句话,却到了这个小家丁这里,好像提及了不该说的某种忌讳一样,就在我还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一把抬起手来将我的嘴给捂住,然后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这样奇奇怪怪的是在做什么? 我一脸不可置信地将他盯着,似乎并没有搞懂他这是在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这么随便一说却惹了他这么大的反应。 他捂了我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我不再开口的时候,才将信将疑地将手拿下来。 “你小声一点,这个事情可不是谁都能说的,要是让言阅大人知道,小心你这个脑袋不保!” 我看他这么煞有介事的说了一大通,心里莫名其妙地冷笑了一下,我豹尾在幽冥纵横这么多年,岂是会被他这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给吓到的。 那我岂不是白在白大人手下混了这么久,就当是他对我造成的影响或是折磨,都不及这个万分之一好吧! 但这会儿毕竟是求人家在办事,我要是态度再不好一点,估摸着这个事情就不能成,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不顺着他也不太好。 于是我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看到我这副模样,像是舒了一大口气一样。 “在将军府里面,时刻都要小心一些,言阅大人不知道何时忌讳变得这么多了,给我钥匙不小心触到了哪一点,小则被打个半死,重则性命不保!” 那个小家丁抬手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小心翼翼地对着我的耳边说。 他这人看起来憨憨的像是没有什么心思的那种,既然我这个模样在他心里已经是个老奴才的样子,为什么他会觉得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但是他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我又不得不防备一下,他是不是在故意试探我。 我眼珠子转了转,拿出我在白大人跟前的那幅机灵模样,佯装出自己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这些事情不要当着外人说出来,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我背着手煞有介事地教育他,但其实我心里慌得很,明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却还要装出什么都懂得样子。 那个小家丁同样也是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我们俩相视一笑,然后他就这样背着手跟我一同看起戏来,居然已经忘记了我之前跟他说过什么。 我记得我。还没到一炷香之前,就问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三言两语之后,竟被他用这样显而易见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我突然感觉那个家伙好像也不是看起来那么老实巴交的,他心里的城府都已经超过我了。 就连我这个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的老鬼都会被他这家伙绕晕了没有话题,我站在他身后,冲着他无声的呲了呲牙。 但也就是在下一刻,我又重新扯出一副笑脸,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还没告诉我呢。这小公子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呀?” 他见我又重新提了一遍这个话题,之前还缓和起来的面色,突然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那个家丁皱着一副眉头,显然十分不高兴:“刚才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你怎么还问呢?你真不要命啊?” 刚才?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见?是我老糊涂了吗?这小子刚才有说过什么吗。除了让我小心一点之外,对于那个受伤的小公子,好像他没有提过半句! 我被他这即兴转变的面目逗得想笑:“我刚才说我来晚了,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让你告诉我来着,你只说了不要提言阅公子的事情却没有告诉我,那个小公子到底怎么了?” 我本着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心态,又在他面前重新提了一句。 谁知道我这话越往后面说,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加难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这话题问的又是什么意思。我满脸问号地将他盯着,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的急速转变的话风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是刚刚还在说其他的事情吗?怎么一眨眼又变了呢? 他这莫名其妙的疑问,却让我在那一瞬之间猛地心虚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我刚才说的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暴露了我的身份? 我的个乖乖,我越是往这一方面想,我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连带着我看着那个小家丁的眼神都有一些紧张:“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跟你说过了,我来这里已经很多年了,怎么好好的问你个事情,就平白无故的怀疑别人呢?” 那个小家丁将信将疑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真是来了这府里很多年的家丁了?那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呢?” 这种事情,那种事情? 我更加疑惑了,心里又气又想笑,怎么这个将军府里面的人生性都这么多疑呢?你问一句话,他能给你掰成十句话。 我撇了撇嘴,心里在飞快的想着该如何应对。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东西。只不过现在人多嘴杂的。你要我怎么跟你解释呢?万一走漏了出去,公子怪罪下来,你承担得起吗?” 看他好像很怕言阅个家伙一样,但是我又更怕他转而怀疑起我的身份,于是我灵机一动,便想着用言阅来打压他,让他带着威严之下不敢再对我胡思乱想。 我既然这一招十分管用,我话都没说完,那个小家丁就已经面露一副恐惧之色。 “你可不要乱说,我看你是前辈,懂得应该比我更多。这府上上下下的,哪一个不是对将军忠心耿耿的人,你不要污蔑我!” 看他这副模样以及说的这些话,我猜他肯定是被吓到了,但是这恰恰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听了清嗓子,又再次端出一副老前辈的倨傲姿态:“那现在呢你说,那个公子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我又下巴朝着人群中间一点,诗意那个小家丁说出事情的缘由,此时,人群中的那个小公子已经被他们搀扶了起来,那他现在还是双眼紧闭,完全没有意识的状态。 他身上雪白的衣袍也被鲜血浸透,在地上留下了各种拖拽的痕迹。 我隔得远,周围又看不到任何一个跟我相同打扮的家丁上前去,那些在小公子周围的人都是些穿着军甲的将士们。 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没敢轻举妄动,这人受伤了,又不能叫太医加得,也不能上去搀扶,反倒是派几个穿着军甲的将士上前,这又是为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三) 他身上雪白的衣袍也被鲜血浸透,在地上留下了各种拖拽的痕迹。 我隔得远,周围又看不到任何一个跟我相同打扮的家丁上前去,那些在小公子周围的人都是些穿着军甲的将士们。 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没敢轻举妄动,这人受伤了,又不能叫太医加的,也不能上去搀扶,反倒是派几个穿着军甲的将士上前,这又是为什么? 我又再次扯了扯那个小家丁的衣裳:“你说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公子受伤了,居然叫这些将士们上去搀扶?” 我那一瞬间居然想不到有什么合理的思维,去思考眼前这一切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话说完之后,自己憋去后悔了。之前这个小家电的态度就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 他实在是不想跟我有任何的交谈,并且他也不想再提及任何关于眼前这个公子以及将军府这里面人尽皆知的所有事情。 看来这将军府里面的口风确实很严,我一时半会儿不能从这里面问出事情也情有可原。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此放弃调查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 那个小家庭并没有搭理我,我当然也很识趣的自己离开了,兜兜转转好几圈,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铩羽而归。 于是我决心再次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在拉着一个人问一遍,之前两个差不多的话,那我就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其实在这之前,我都忘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我附身在这个家伙身上,我也是鬼。 当然我是鬼还是个鬼差,所以呢,我就不能用一般人类。惯用的伎俩去问话了,明明可以用幻术去迷惑他们然后拷问出我想要知道的一切,又为什么要这么煞费苦心呢? 这个问题想通的那一瞬间,我简直觉得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又兜兜转转,走了好大一圈,在这群围在一起的家丁里面,寻找一个看起来很好下手的目标。 果不其然,还真让我给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可我这句被附身的身体长得差不多的小矮个儿。 他两手拢在袖子里面,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站在角落。 我走上前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就像是跟我照镜子一般,显然,她看见我时,自己也有点被呆住了,两个不大的眼睛眨巴眨巴。 他这样一副模样,我就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成功了一半。 我赶紧走上前去,热切地跟他打招呼,然后也学着他的模样,将两个手拢进袖子里面。 “好巧啊,你也在这儿无聊呢是吧?”我觉得自己应该循序渐进的。套出点儿问题来。不能够像之前那般太急功近利了,一出口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反而引得人家怀疑。 那个小矮哥上下打量我一番,忍俊不禁的笑了:“看不出来呀老哥,平日里这偌大的将军府,我还以为没几个跟我一样的呢!” 他看着我一笑,满口焦黄的牙齿,暴露在这日光之下,看得我心里一阵发寒。 他这一嘴的牙齿是用来啃苞米的吧,要不然怎么能长得像个矬子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我看到这个小矮个儿的模样,不经意也联想到了我自己身上的这副身体。 他从一开始冲我那个腼腆,一笑我就应该看得出来,我们这两个应该当属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联想到了我自己原本的模样,白大人最开始还夸赞过我,那个雪白的面皮就像是王侯贵族家的子弟。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要好受的多了,我肯定不是长我身上这个样子的。 我看着这个小矮个儿。倒是很熟络的,再跟我回话,心里便就安定了几分下来:“那是自然,那边太阳太大我,过来避一避,凉快凉快~” 说到这里。我从怀里摸出了一把花生,交给他的手里。 小矮哥,看我掏出来的东西之后。也没着急着拒绝,相反是很顺从地一把,将花生接住了。 “还是老哥你懂我,要你说呀,这么多家丁都围在这里,管家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在这里偷懒!” 我点了点头,还是将心里那个想要问他话的念头稍微往后面压了压。 我两手抱腕,懒懒的以靠在背后的柱子上,微眯着眼睛,像这个院子里面的所有人,身上都扫视了一遍。 “哎,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些将士怎么还不把这个公子弄走啊?” 我装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口这么一说,本来也没有想到那个小矮个会回我的话,就在我这么不在意的时候,他居然就有了反应。 “哎,你是不是被太阳晒糊涂了?以往这个时候,不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怎么会收场?” 他这一话说出来,简直震惊了我,为什么人受伤了还要在这里折腾半个时辰?是怕他还没死透吗? 这个疑惑暂时在我心里生了根,但我又不能着急着追问下去,我须得层层为自己铺垫好了以后,再好发挥。 “哦哦,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你瞧我这脑袋,现在年纪大了什么事都记不住啊!” 我装作自嘲的笑了笑,那个小矮个子也很是礼貌地报以虚假一笑。 但这远远还不够我要问的问题,以及我想要知道的东西,都还多着呢。 跟着他站了大概有好一会儿之后,我又仔仔细细琢磨出另一个问题。 “哎,你说咱们将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把我们所有人都围绕在这个地方,不能帮忙就只是这么看着,再说了,那个公子也遭罪呀!都已经昏迷成那样儿了。” 我装作一副叹惋的样子,怎么说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人群当中还在昏迷的那个雪白的身影。 小矮个突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手里剥花生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他动作极快地将两粒花生仁儿进去,嘎嘣嚼了两下之后才开口:“难道你忘记了吗?那个公子一开始被将军一剑捅在这个地方,目的是为了向圣女献祭啊!” 献祭又是什么鬼?这下我可彻底被他说这些话绕晕了,他说的那个圣女又是何方神圣啊?会不会就是那个造出眼前这个冒牌货言阅,的是同一个人? 而她所说的献祭,难道就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围在这个地方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公子的生命消失在我们面前吗。 更何况,操纵那副身体的人居然还是几个身穿军甲得将士们。简直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胸中腾的燃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四) 献祭又是什么鬼?这下我可彻底被他说这些话绕晕了,他说的那个圣女又是何方神圣啊?会不会就是那个造出眼前这个冒牌货言阅,的是同一个人? 而她所说的献祭,难道就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围在这个地方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公子的生命消失在我们面前吗。 更何况,操纵那副身体的人居然还是几个身穿军甲的将士们。简直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胸中腾的燃了起来! 我大概用细微的灵力,像那个还在中间备受折腾的公子身上探了探。 反馈回来的只是微乎其微的呼吸了,看样子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我面前的发生,原本就已经猛涨起来的怒火愈发的汹涌。 本来我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但却是因为盲目地相信这个将军府还有一丝丝尚存人性,我以为他们叫这些将士以及这么多的仆人过来,是为了集合大家的力量去帮助这个公子。 但却真真是没有想到要是按照这个小矮个子说的祭祀的话,那那个幕后黑手,他就是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当作一个阵眼法门,然后引诱几个将士,那个已经受伤毫无还手之力的工子,放入阵法中心。 这个留着王公贵族的血液。来催动整个法阵,以达到一个聚力人和的目的,从而为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圣女提供去盛阳的力量。 简直就是一个极其骇人听闻的邪法! 如此逆天而为,不遭天诛地灭,实在难消民愤怒! 现如今,整个将军府都是笼罩在深秋里面的艳阳之中,大不小的四方院子上空,偶尔还飞过几只相互追逐的鸟雀。 只是倏忽一下,便又消失在这一片天空中。 按理说,这件事情从我们来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不下半柱香的时间再怎么复杂的法阵。 应该也已经被催动了吧,但是为什么我却一点灵力的感应都没有呢? 我当下还觉得奇怪呢,不过下一刻便又释怀了,因为我看见在那个阵法中心,几位将士搀扶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那个公子的身体。 此刻的他,原本雪白的衣袍已经被身上涌出来的鲜血全部清染了个遍,单是我从这里看过去,已经很难再辨认它原本穿的衣服颜色了。 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明明曾经,营救他的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以为这将军府里面还残留着一丝丝的人性。 我以为他们这么着急忙慌的将我们召集在一起,是为了一同商议对策,去拯救帮助这个公子,而不是向我们聚拢在一起去完成他那个所谓的祭祀圣女的仪式! 想到这里,我对这群人唯一。还残留这的一丝丝,怜悯之心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所有在这里冷眼旁观的人,不过都是他们杀死这个公子的一把把刀罢了。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之前也越召集了所有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以及那么多的江湖人士来这个将军府里面赴宴的目的,也就此彰显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一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直视它,并且还那么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桌子。 就连带着将军府里面的一个小小的家丁仆人都能够如此轻蔑地跟客人对话。 我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之前在餐桌上的那个家丁,与我何与另一位公子说话时的模样。 我脑子里。突然换过一张脸,速度极快,陌生又熟悉的模样,像一道惊雷,打在我的心坎上。 这我脑海中的那个。你家的吓得瑟瑟发抖的公子为什么会和?现在这阵法中央的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甚至于已经回天乏术的,那具身体上的人脸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怒气,已经将我逼到不能思考的地步了。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会让你们逮着把柄欺负到这种地步上来?这些世家弟子从一进来开始的气氛就极其不对,难道他们是早就明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却还是不敢反抗吗? 我一进来开始。我因为。不小心喷了一口水出来。被他们以换衣服为由,推进小黑屋里面。 而那个公子,不过也是一点点小小的失误,但下场却比我这个人要悲惨许多。 想不到这半柱香时间都还没到,他就已经殒命了! 还有,现在就只是他一个公子被捅死在这个地方,那其他那么多人,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而我还能站在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侥幸而已,倘若我现在这副身体是他原本的那个样子,而不是被我附身在使用。 估摸着被抓进小黑屋里面。总是空有一身横练的本领。也应该被那里面沉重压迫者的怨气,以及黑色笼罩下的恐惧,吞噬殆尽了吧! 这光天化日之下就能用如此酷刑来折磨人,难道真的是苍天无眼吗?天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居然连这种伤天害理的地方都还能留在这里! 还是说,这原本就是给我们幽冥地府的一个考验呢?先是白大人和夜大人,再者又是我,其实这一切看起来,可能就是三界之中的一个劫难而已。 但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切的所有矛头都好像直指幽冥。 我突然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生出来的想法给吓到了,人们想着赶紧用术法推动法诀,联系一下夜大人商量对策的。 那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动手施法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就已经开始微微震颤了几番。 难不成是这个术法启动了,祭祀活动即将开始,那个他们口中的圣女也应该会出现。 “哎,老弟,我想问一下,之前进行这法阵的时候我都站在后面,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过圣女的真实样子呀?” 我装作好奇的这样问了一问。 但也正是因为我的这一句话,刚才还对我一脸和和气气的样子的小矮个子,突然就脸色大变。 他跟我身量差不多,此时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却没想到他突然得伸手起来打了我一耳光。 直接被他这一巴掌打懵了,我豹尾从幽冥开初混到现在,除了白的人可以打我以外,还没人敢对我动得了手!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可当真是教会我做人呢! 这种是真实存在得钝痛,一时之间还没有让我缓过神来,火辣辣的感觉从我的左边脸上蔓延开来。 没想到做人还这么刺激呢。我只是复生一段时间,却没想到经历也能这么丰富。 第二百五十八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五) 他跟我身量差不多,此时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却没想到他突然得伸手起来打了我一耳光。 直接被他这一巴掌打懵了,我豹尾从幽冥开初混到现在,除了白的人可以打我以外,还没人敢对我动得了手!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可当真是教会我做人呢! 这种是真实存在的钝痛,一时之间还没有让我缓过神来,火辣辣的感觉从我的左边脸上蔓延开来。 没想到做人还这么刺激呢。我只是复生一段时间,却没想到经历也能这么丰富。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小矮个子,满眼的不信,显然我不能接受,现如今一个人类竟然能把我压制到这步田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过是和你谈论一下,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做?”我捂着半边已经火辣辣的脸,强忍住自己心里,猛蹿上头的火气对着那个小矮个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随便说这些话,是会被殿下拖出去砍头的,你不想活就算了,可别带上我!” 啊,这…… 这确实是我没想到的,难道现如今这将军府里面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吗,就连私底下相互讨论点事情都要相互警告? 这已经是我下定决心要问话的第三个人了,前两个都是因为各种问题让我放弃,这第三个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居然又要这样以失败告终了吗? 我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但是现如今,这些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现状,又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正在做的这些事情。 我应该怎么样问话才能显得谨慎而又不暴露自己的意向呢? 人们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我现在怎么觉得到了这将军府,人人的心,都是那海里的针呢? 好吧,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该怎么问话的方向了,我也不能够再次逃避眼前这个小矮个子。 索性就在刚才失败的问话后面,再圆回来就是。 “嗨。我这不刚从外面回来吗?这脑袋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像喝了二两白酒似的,不行。一下子嘴就瓢了,得罪了老哥,你莫生气啊!” 我拿出平日里在白大人面前那副乖觉的样子,背着面前这个小矮个子安抚道。虽然脸上是笑嘻嘻的,但我心里就像是有一万头骡子奔腾而过。 怎么我到了什么地方就好像是命中注定。要被人欺负一样呢。回到幽冥,处处都有白大人的压制和欺负。 现在到了人间,还得平白无故受这些低贱小民的白眼,最可气的是,居然还有人对我动手了! 我这样想着想着,心里不禁流下了两条宽面条的泪水,造孽啊。 这三个字就如同是烙印一般,深深地钻刻在了我的骨头里。我甚至都想不通,我以前在幽冥是何曾的风光呀,为什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副窝囊的模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在讨好白大人的路上,慢慢地走了弯路,我明明只是想和他打好交道的,但是后来不知不觉的竟然就成了她独一无二的小跟班儿? 不是我吹牛,就连带幽冥其他过路了几个小鬼,看起来都比我混得风生水起的。 这些年,虽然我没有说,但是心里还是或多或少能感觉到这个变化的,特别是在最近,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心里留下的深刻印象尤其明显。 那个小矮个子看我现在认错态度这么好的份儿上,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般生气了。 他将手里的花生壳儿,稀疏都放在了我的手里面,然后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残渣,起身就预备往旁边走去。 眼看着这家伙好像就要逃离了我的控制范围一样。好不容易钓上的鱼,可就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让他跑了呀。 我将那把瓜子又重新教会另一个人的手里,然后在那个人还未曾反应过来的目光中,又大摇大摆的跟着小矮个子走向了另一边。 也许是那个家伙幼稚又拙劣的考验,我跟着他在后面走的时候。选人能感觉到他在前面走的步伐,带着些许得意洋洋的意味。 感情,这要不然是狐假虎威? 这小子其实是想借着我威猛勇敢的样子给他壮几分胆子吧!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只要我一想到这一点,心里那股压抑着的不痛快就会减轻许多,连带着脚下的步伐也跟着轻快了。 跟着他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的弯,小矮个子总算停了下来,他背着手,脚下踩在一块圆形的石板上。 这下我才注意过来,原来这个院子里面,地上所有的小版块都是画着各种不规则的圆。 而我现在踩的就是跟着小矮个子,脚下那一块石板相邻的圆形。 但我脚下踩的这一块,与他那一块却不是一模一样的,机智的我又转眼向其他人脚下的圆形看过去,但这一看,却让我心里又没底了。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脚下踩着的圆形,图案都是不一样的,甚至于有的人脚下踩的都不叫圆形。 我看了看小矮个子,发现他这一脸探究地盯着我,显然,这家伙是想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将军府的下人。 可是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我身份的是真是假,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过也就是在这将军府里面寻口饭吃的小伙计罢了。 并且在这样奇怪和压抑的环境里面生存,他不是应该及早的逃跑出去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忠心耿耿? 难不成是这卑劣的将军府里面,有人给他们下了什么咒语和药,在身体或者是精神上控制了他们,才让他们不得不这样逆来顺受,且不会想着一点点反抗。 这下我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了。我几乎上能够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好像他们就等待着我能寻找出脚下那一块正确的图案。 但如果我有一点点犹豫,或者是选错得话,很有可能等待我的将会是所有人的质疑,以及将军府接下来的一刀。 之前他们就说过,这个阵法是为了祭祀那个叫什么圣女的家伙,而从一开始我就能够感受到在这个院子里面,从我们一进来之后,他周围就已经展列开了一道结界将外界跟这里隔绝开来。 现在我的处境才叫,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并且,如果我想靠术法到白大人,或者是夜浔大人的话,估计也得使出浑身解数来。 且我们先不考虑是否是能够成功,评,眼下这个处境,我都已经快到了极尽崩溃的边缘。 第二百六十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六) 之前他们就说过,这个阵法是为了祭祀那个叫什么圣女的家伙,而从一开始我就能够感受到在这个院子里面,从我们一进来之后,他周围就已经展列开了一道结界将外界跟这里隔绝开来。 现在我的处境才叫,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并且,如果我想靠术法到白大人,或者是夜浔大人的话,估计也得使出浑身解数来。 且我们先不考虑是否是能够成功,但眼下这个处境,我都已经快到了极尽崩溃的边缘。 嗯。将军府里面的所有人都像是一匹一匹化成的饿狼。而他们此时捕猎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就如同那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羊羔,站在一望无际际的平原上,等待着有志之士前来分割。 呸!我心里恨不得一把口水吐在他们脸上。这些人算个屁的有志之士,他们只不过是凭着一腔想看热闹的心。 就是想看我出丑,然后被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冒牌货言阅一刀给剁了! 对哦,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之前还在我们众人眼前活跃到不行的那个冒牌货言阅,现在去了哪里? 按他们所说的,现在那个人群中央躺着的,已经没救了的公子,是言阅一刀所杀。 那现如今那个杀人凶手又跑到哪里去了,与此同时,之前和我一同进入这个府中那一些江湖人士和富家子弟,他们又在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暗叫不好,本来想折身离开去府里各处寻找消息的。 但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小矮个子突然一把拽住我,猛地将我拉回原地。 “哎,老哥,这位子刚刚才给你占好的,你现在要走又是几个意思啊?” 我看着现如今一脸真诚的小矮个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好,你个坏家伙,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你无非就是想看我怎么死在你面前罢了,他们在场的这些所有人。 那一些似有似无的落在我身上,带着玩味似的眼光,我就能够察觉的出来,你们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安了好心的。 但现如今,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所有人都在的场面上,我不能恶言恶语地拆穿小矮个子的心里隐藏的阴谋。 要不然我之前隐忍的一切就都全部完蛋了,白大人就是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作戏要做全套,能够忍辱负重之人才是真正的成大事之人! 这句话现如今放在我的身上,居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现在经历的事情可不就是这么个模样嘛,这些人,一个二个。看着善良的脸皮,下面全部都是丑恶的魔鬼。 见死不救也就算了。他们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着一个公子眼睁睁的断气在他们面前,还能够嘻嘻哈哈,保持一派和平的面色。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亲眼所目睹过的,且不说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但就凭着我看来。这些人的下场一定就不会是简单的下地狱那么简单。 从现在开始,直到往后,在将军府的每一个时刻,我都在立誓,这里面以后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怎么死的,我都要一定和白大人商量,务必我自己亲自前来带走他们。 不这样做,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那个老哥,你看我刚才跟你说了自己多喝了二两酒,这不现在有一些尿急嘛!我去个茅房,去去就回来~” 我勉为其难地堆出一副笑脸来,逼自己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但是那个小黑个子,也并不是一个善茬,他好像并不能被我这些有口无心的话给左右。 相反拉着我的那只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哎,现在这个阵法可是关系的将军府的安危存亡的。要是因为你一个人尿急,耽误了大家所有人的事情。你就算死一万次都不够! 再说了,看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天王老子尿急也不可能出的去的为这院子周围都已经被结界所笼罩了! 所以啊,当哥的还是好好劝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安稳下来,帮助殿下完成这场法事。才是重要的!” 难道我就要因此被这些凡人左右困死在这个局里面吗?他们现在等待着不就是我下一步的动作吗? 但是以我这个智商,根本就不能看破。接下来轮到我这边的圆形图案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 眼下又不能自已离开这里了,难不成只能硬着头皮蒙一个? 小矮个仔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听得我是相当难受,但是又不能特别明显的表现出来,于是我看着他,对他抱以感激一笑。 然后咬牙切齿地同他说着遭天谴的话:“也是,也是帮助殿下完成大事,才是我等的福分!” 我这说着,脚下却丝毫不敢挪动地方。 小矮个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开始用目光示意我向前走。 我虽然看懂了他的事业,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眼前这些人就像猫盯耗子一般,把我盯得死死的,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故意试探我呢? 从一开始,他那一副熟稔于心的客套模样,以及之后端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教训我的样子。再到后来,他背着手狐假虎威,走在前头,又把我带到离我们之前位置远一点儿的地方来。 这一系列过程。虽然看着不算是特别奇怪,但在我心里,这家伙还是值得怀疑的。 自打我逃出那个黑色的小房间起,我就认定了这个将军府里面没有一个正常人。 但现在我又陷入了一个僵局,并且,还面对这一道难题。 对于这个小矮个子的暗示,我是听他的呢?还是听他的呢?还是不听他的呢? 听他的吧,又怕自己下一刻被他们算计,但是不听他的吧,我心里又没有底,更没有把握,自己做对这件事情。 于是莫名其妙,我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相信自己,不敢相信别人。 另一边是不敢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别人。 原以为小黑矮个子之后便会放弃提醒我,但是这家伙记忆力却实在超乎我的想象。 就在他认为我没有看到他的暗示之后,他又再一次走近了我些,然后用眼神示意得更加强烈了些,并且伴随着手上微微向前推动的力道。 “小老弟,既然说帮助殿下是你的福分,那你为何不敢上前踩住那个圆盘呢?” 看着我一直毫无看懂的痕迹,并且显然一直有那个装傻充了下去的架势。 小矮个子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咬牙切齿向我提醒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七) 原以为小黑矮个子之后便会放弃提醒我,但是这家伙记忆力却实在超乎我的想象。 就在他认为我没有看到他的暗示之后,他又再一次走近了我些,然后用眼神示意的更加强烈了些,并且伴随着手上微微向前推动的力道。 “小老弟,既然说帮助殿下是你的福分,那你为何不敢上前踩住那个圆盘呢?” 看着我一直毫无看懂的痕迹,并且显然一直有那个装傻充了下去的架势。 小矮个子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咬牙切齿向我提醒道。 我当然听得懂它是什么意思了,他无非就是想让我快点做出眼前的决定。 但实在不是我不愿意顺从,而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我该如何抉择,面前都是几个横七竖八,不规则的图形。 我身旁的那一群家丁们,大家都在各自的图案上面站着规规矩矩的,而我却只能在面前犹犹豫豫的不敢下定决心,生怕一个错误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反正现在的情况也就是那个样,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我要是不做出决定,时间一长,他们还是会看破我,并且在把我拉出来当众处决也不一定。 我要是现在逃跑的话。也逃不出这个手掌心的,刚才我就用林立已经将这四四方方的一间小院子,全部都探测过一遍了外面的结界。 我是当然能冲得开,但是一时半会儿的话,估计还是有点儿麻烦的,怕就怕在我正在打开结界的时候,言阅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冒牌货突然冲出来打断我。 又或者是我正在努力的时候,脚下那个召唤圣女的阵法突然被召来,那一个还不知底细的圣女突然出现在这里。 冒牌货言阅和圣女强强联手的话,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他。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在我一念之间的权衡之中,倘若我选择面前做出决定的话,说不定蒙对了,还有可能敷衍得下去。 但我要是现在就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跑去强行开启院子周围的那道结界的话,那我很可能之后就没有其他的机会了。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我正在思考着,但是,身体却已经比我的脑子先做出了一步反应。 就在我思考权衡之间,我的脚就已经踩上了我面前那一个圆不圆方不方的石板上。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我感觉所有人的眼神乃至呼吸都像是被我这一步的行动所牵制着。 虽然我自始至终都没能够,看透他们究竟是在紧张个什么劲儿,但现如今,这状况我倒是能够理解的。 周围这一群看起来特别关心我的同行家丁们,他们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之中出了一个奸细。生怕因为那个奸细意识行动的暴露。而危及到他们个人的生命安全。 毕竟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感受得到了,在这个偌大的将军府里面。原本是秉承着保家卫国,利国利民为根本的地方,现如今已经完全被那些邪教给霍霍的完全没有人性存在了。 最最最讽刺的是,一个冒牌货竟然也能在皇城的土地上如此为非作歹。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白大人在山上的时候就在念叨,宸王好像有个哥哥就被关在皇城里面。 联想到弟弟是宸王的身份。哥哥的身份自然也并不难猜,那莫非被关起来了,哥哥就是这皇城中的一城之主? 这些事情突然想明白之后,我顿时就特别后悔,刚开始后悔自己马不停蹄赶来了将军府。 而不是抽空去皇城中央转悠转悠,好看看那些黎明老百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而与此同时,我也忘记了在这个皇城中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 即便是我最后的目的。在将军府这里,但是这几一点儿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也好为后来的事情再做打算啊。 但现如今因为被功利忙慌了头,受到叶大人指示后的第一时间,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对于当时所见到的那群,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和江湖人士拿这请柬进入将军府的场面十分诧异。 但是当时只是纠结了自己应该怎样顺利进入将军府,而不是想着去调查,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进了这将军府,一切所发生的事情都能够使得到水落石出。 要不怎么说我们这些幽冥的小鬼实在又天真呢,我当真是以为只要我进到将军府就能够得到这事情发生背后的所有真相。 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真相背后,居然会是这么复杂的一个关系。 “小老弟,在想什么呢?既然都已经占好位子了,那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圣女到来吧!” 我身旁的小矮个子突然笑得一脸神秘,并且还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他这副模样,还有说的这些话,难不成是我真的蒙对了? 虽然现在身上的冷汗都已经沁透了我的衣衫,我心底里的那一股紧张惊讶之感,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只得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环顾了四周,却发现,之前那些都等着看热闹的那群家丁,原本紧张橙色的面容现如今也是略略松了下来。 看他们的模样,倒像是颇有些安心的样子了。 难不成真的是我运气太好蒙对了? 我这样想着,事实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这件事情的发生,简直就是在我进入了将军府之后各种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举动中最为幸运的事情了。 这是不是也就说明之后我的行动,就会随着这个转折点,一般顺风顺水? 嗯!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默默告诉,并且安慰鼓励自己。 原本一颗悬到了脖子眼儿上的心。也慢慢的放回了它原本该有的位置,看来我附身的这个小黑鬼但还是有几分用处嘛。 起码就在长相上看着,也算是憨厚老实的那一种人。 于是乎,我便屏气凝神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那个所谓的圣女的到来。 之前脚下踩着的地面就已经震动过几回了,不知道的是以为地震了,但是现如今,我们都聚集在这里,且每个人脚下都踩着形状不一的奇怪的砖。 之前那个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的工资,现如今已经被几个将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摆在了人群得正中央。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工资已经完全看不出面容。脸上好像写着什么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想要细看,又看不到真实。 我正准备。想动用自己的灵力试探一番的,但脚下踩着的地面又开始震动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八) 之前脚下踩着的地面就已经震动过几回了,不知道的是以为地震了,但是现如今,我们都聚集在这里,且每个人脚下都踩着形状不一的奇怪的砖。 之前那个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的工资,现如今已经被几个将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摆在了人群的正中央。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工资已经完全看不出面容。脸上好像写着什么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想要细看,又看不到真实。 我正准备。想动用自己的灵力试探一番的,但脚下踩着的地面又开始震动了起来。 原本我以为在这群凡人家丁之中,出现这样奇怪的场景会引起他们的骚动。 但请实际上就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而已,我所在的人群周围全部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而且他们的头都清一色地埋得很低,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都这样做了,我也实在不好,在东张西望的,他在因为我这个太过于显眼的动作。 一会儿会招惹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圣女,万一他的注意力落在我身上了,那之后倒霉的肯定还是我。 不过,我细细地思索了一下。凭借我,豹尾在幽冥的俊美面容,应该迷倒一个圣女还不成问题吧! 虽然我不如夜大人那一般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而且我的官职也没有他们高。 但是好歹呢,我也是在幽冥有正式编制的,再怎么样出门,随手招来几个小鬼为自己服务,都是轻而易举的。 万一实在不行,要那个圣女被我迷的神魂颠倒之后,我也不是不能够考虑,舍去自己度她向善。 我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飞快,不停地在盘算着一会儿尽可能的出现的各种突发事件。 以及在这些突发事件之后,我应该如何完美的解围,从而引起那个圣女的注意,再者捕获她的芳心,最后,让她对我欲罢不能! 罢了罢了,再想这些的话,很可能我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毕竟这些美梦只能中午的时候做。 不然早晚会出事儿! 之前还是青天白日的将军府,自从在这个院子周围设下结界之后。 头顶的这片天就已经慢慢的暗淡了下来,再加之脚下的震动之感愈发强烈了,我们周围的光线你跟着越来越暗淡。 脚下的震动就像是几百万只驴呼啦啦地跑过一片大平原一样,我现在的心情也就跟着一模一样的。 我什么样的妖怪鬼魂没见过呀,这一类的家伙往往最注重排面这个东西了。 明明自己能力不大,会的东西也不多,却偏要喜欢在这一方面造势。 出场要多厉害,整多厉害,但是呢,你要是猛的给她一耳光,他还不一定能够接得住呢。 要不是我看在是在他们的地盘儿上,让我抱伟大人,以前内骨雷厉风行的劲儿,早就把他们这个贼窝给一把端了,将军府都给它夷为平地。 这些事情可不是只是想想而已,给我权利的话,我照样能把这些东西办的干干净净的。 我正想着头顶上突然晃过一道红光,我心中一惊,紧接着头上第二道,第三道红光接连闪烁而过。 他不是,特别有规律的红光,而是向着随意发散出来的那般。极其不规则又极其潦草。 看样子,能这样出场的圣女,也应该不是长得好看的妖艳类型的。 一般长相好看的,在这种时候出场,必定伴着各种花里胡哨的仪式。 然而没有的可就不要怪暴伟大,人眼光太过于犀利了,实在是因为我当了鬼差,几百年来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鬼了。 大概也能够分辨出他们的长相究竟跟什么有关了,长得好看的就是会妖艳一点。 就像我们刚才那样出个场,又是地震,又是红光的。 我就算拿脚指头想,也不会把它想得有多美貌天仙,最多也是个会耍刀的女的吧! 就这一点评价,不会再多了! 周围的人都一动不动地低着头,我当然也不能够,将头抬起来,去看一看她真的长什么样子。 但是我能够大概用灵力感知到她身上以及周围的气场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是不是过于强烈的那一种。 倘若不是太过于厉害的话,我就大概能用灵力,将自己原本的魂魄,从这个身体里面抽离出一点儿。 到时候这具肉身是能够保持原来的姿势,但我的灵魂却能够脱离身体,随心所欲的看着这周围所有的东西。 那个时候不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通通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说做边做。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能力聚成一股丝线那般大小,然后将他们分散的往四周散发。 这样一来,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够将这周围所有的灵力气场大概就能摸个清楚。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之后能够更好的行动。 且先不说那个少女是不是有什么阴阳眼之类的异术,单凭我是鬼差的身份,他就应该不能够这么轻易的看出我的魂魄依附在外人的体内。 毕竟鬼和鬼差已经算是两个水平上的人物了,二者不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出发点都是不一样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半盏茶的时间没到。我就已经将这周围所有分部的气息,大概都了解了个清楚。 那个所谓的圣女出现之后,气场倒是比之前变得要稍微压迫一些了。 但是幸好她那种小场面,我倒是能够掌控的过来,只要是这样一想。那之后我脱离身上这副躯体。 用自己的本体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以及它要对在阵眼中心那个小公子的尸体做什么,都是比较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但是在这之前,那个圣女还没有在这院子里面任何一个地方站稳脚跟儿的时候,我还是不能够轻举妄动。 毕竟那个时候谁都不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万一她当时正在我们这所有人当中试探气息呢?那我要是突然这轻举妄动,踏出一股不属于原本凡人的气息,那肯定是会引起她的警觉和怀疑的。 到时候出生未捷身先死,那可真真才是不划算。 所以在他还没有。认识走向。正宗的那具尸体时,我就应该保持着跟其他下人一样的姿势,规规矩矩地等待她下一步行动。 伪装好难哪,特别是要在一个女人得面前伪装,真的更难。 想我之前在白大人面前撒谎。可是一骗一个失败的,就是不知道这次在一个看着段位比我低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面前又会如何? 第二百六十三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十八) 到时候出生未捷身先死,那可真真才是不划算。 所以在他还没有认识走向正中的那具尸体时,我就应该保持着跟其他下人一样的姿势,规规矩矩地等待她下一步行动。 伪装好难哪,特别是要在一个女人的面前伪装,真的更难。 想我之前在白大人面前撒谎,可是一骗一个失败的,就是不知道这次在一个看着段位比我低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面前又会如何? 耳边呼啦啦地炸起一阵风声,那些沁人刺骨的寒意,隔着我的衣服直往我皮肉里面钻,虽然这是附身在一个凡人的身上,但是他的五感我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接受得到。 好冷啊,我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一句,但是用余光像我周围站着的家丁看了看他们,显然没有我这方面的困扰,如今的他们像是风中的稻草人一样,虽然也跟着这些风声猎猎挥动着衣袖,但是他们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表情。 这可真是见鬼了,明明跟我这具身体一样的,都是爹生娘养肉体凡胎的,可怎么就我一个人单独感受到了这股寒意呢? 而且我平日都是生活在幽冥那种阴寒的地方,什么样的寒冷我没有接受过呢?像这种我都能感觉到冷的,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也是不好受的。 但是没有办法,我身边这一群凡人的忍耐力,显然看起来要比我强劲一些,他们没动,我也不好意思。 万一一不小心暴露了,那呆会儿,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那种滋味可是不好受,我做梦都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 于是我又任由着身侧刮过的那几道寒风呼啦啦的吹,我身上穿的衣服也呼啦啦的往风吹的方向飘。 我感觉这风再大一点,可能就得把我从这附身的家伙身上给吹下来了。 更别说我在凝神聚气催动一股灵力,让自己保持着和这具肉体微微分离的状态,然后再用本体魂魄悄悄的看一看那个圣女长什么样子。 要是再照着这么一直吹下去的话。我估计要是像我之前的那个计划,应该是极其困难的,毕竟我要一边分神抗冻,一边又要分神,用自己的本体,小心翼翼地去窥视。 这难度系数要比我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要大上许多,万一一个不小心,我的本体被吹落了这副肉体,导致我们两个分离了。 对我而言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便是但是被我附身的那个身体。 他的魂魄已经被我挤到了身体某个地方沉睡了起来,倘若我不施法相救的话,他很有可能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远不醒。 一具肉身只能容纳一个魂魄,但现在的他的身体已经超负荷在运转了。 一个魂魄的离开就伴随着另一个回复的苏醒,但是呢,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用灵力将它暂时封闭住了。 倘若我不亲自解开的话,只剩下空壳的身体里面指不定又会钻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恰恰这家伙的,每个又是个极其特殊的那个能够承载住阴气和异体的相融,不然也不会因为我在里面呆了这么久,这句凡胎肉体的身体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他天生的体质如此,又加之我后天小心翼翼的对付着,这具身体挤了两个魂魄,可能早就已经原地炸开了。 就是因为如此,这具身体在某些方面已经跟我有了相互感应的基础,而我,既然把人家好好的一个无辜的人整成了这个模样,就肯定有义务将他完好无损的再变回来。 他们说不这样做的话,那到时候罚下十八层地狱的可能就不是将军府,这群妖孽了,而是我了! 我想了这么一大堆事情之后,身侧的风声果然小了一些,这也就意味着,我就能有机会实施,之前早就已经想好了那个计划。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需要好好的观察一番。 渐渐地方才的那些风声,里面夹杂着细微的铃铛声,清脆的铃音,像是一泓清流一般游走在这些场地内。 这听,这似乎是让人有一种舒心安顿之感,这要是出现在某个大家闺秀的院子里面,我倒是能够想得通。 但是现在这场景,还有我们头顶上照亮下来的红光,你急着周围穿过了所有人呼呼作响的大风。 再搭配着这清脆的铃铛声,怎么也觉得诡异,又或者说是这个圣女独特的特殊爱好了。 反正他们这些闲情雅致,我是看不明白的,谁会同一个妖精妖怪的去计较这么多呢? 我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一个时机,铃铛声越来越清晰,而身旁伴随着的风也越来越小了下来。 我几乎上是掐着点子再做计划,我就等着风吹到一半,若到连我的衣袖都吹不起来的时候就立刻分出一缕神魂来。 轻轻地渐渐地。风声果然越来越小,而铃铛声也在这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神秘之感,萦绕在我们耳边。 现在正是时候了! 我这样想着,即刻催动体内的灵力,将自己的本体魂魄,从原本的这句肉身里面,缓缓的,慢慢的,一点一点抽离。 这种事情应该小心翼翼的做,不然很容易引起这具身体的不适,到时候猛地突然给你打个激灵或者是轻微的抽搐一番,闹出点儿细小的动静,那可就不好了。 我现在可是怕了,这府里面的人啊,不知道是谁教的,警觉性居然这么高,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他们就都能察觉得到。 而且,不管是什么。 自打我一进到这将军府里面,虽然能够感受得到他们有活人的身体,但是总隐隐的觉得这些行走在地上,穿梭在将军府里面上上下下的家丁们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劲。 这股不对劲,自从我被带进了小黑屋之后越发觉得强烈了,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将军的府邸,怎么可能会招来这么些蠢蛋的家丁。 不管怎么说,我之前的一个问题是问了三个人,都没有问出结果的,他们不会对我提出疑问,相反,他们只会对我得问题一味的进行质疑。 尤其是第一个那个傻大个儿,我问他半天都不得开口,看起来一副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第二个也是,平白无故就打人,也不算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激动嘴巴。一个劲儿的哆嗦,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直到我遇见第三个,这个跟我长得差不多模样的小矮个子,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但是莫名其妙,有些做的事情,但还是让我觉得,他没有其他人那个样子神经。 第二百六十四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 尤其是第一个那个傻大个儿,我问他半天都不得开口,看起来一副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第二个也是,平白无故就打人,也不算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生气,还是激动嘴巴。一个劲儿的哆嗦,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直到我遇见第三个,这个跟我长得差不多模样的小矮个子,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但是莫名其妙,有些做的事情,但还是让我觉得,他没有其他人那个样子神经。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这个家伙就已经放松了警惕。 我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了,这将军府里面上上下下都透露着诡异,现如今的我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相信。 魂魄一点一点被抽离这幅肉体之后,头顶上渐渐顺下来一股轻盈之感。 不过就是一日之间还没有。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的行走,我就已经开始想念自己原本的出行方式了。 因为现在被禁锢在这个人的肉体里面,我做什么事情都只能靠着两双肉长的双脚,而且不能像我以前那样,想要去到哪里直接嘴里一个咒语顺行过去便可,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我想飘到哪里就飘到哪里。 哎,有时候想想还是做鬼的好,没有他们人这样勾心斗角,也没用,他们人这样急功近利,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用因为生存而疲于奔命。 反正吃不吃东西,睡不睡觉,对于鬼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而且时间自由,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羁绊。 渐渐地,我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这句肉体,先是脑袋,在后面,半只肩膀也跟着探了出来。 我的眼睛已经能够四处随意的查看了,我现在的姿势就像是。被那具附身的肉体背的高高的。 但是这被背起来的感觉也真是爽啊,单纯只是看得远,对于在我旁边这一群默默低着头的家丁们来说。 我看见在这个院子里的正中央,也就是之前那三个将士把那位小公子放他的那个圆台上。 此时正氤氲着一团黑雾在上方徘徊,在那一团雾气的中央,还隐隐散发着一团红光。 而在这之前,在我们头上一直亮着的红光,便只是几张飘在空中的幻术符而已。 你确定这是被召唤过来的圣女吗?而不是这将军府差人雇来的江湖骗子吗? 对于我这样见多识广的老鬼来说,眼前的这副场景着实让我觉得有些失望,之前被那些家庭口口相传有多厉害的圣女,原来就只是一坨会躲在黑色烟雾中装神弄鬼的家伙吗。 我在九幽地狱里见过的妖魂随便一只都比它气派!更何况这家伙既然选择躲在黑雾里,那就应该是极其害怕被人见到真身的。 倘若他越是这样遮遮掩掩的话,倒还也就越发激起了我心中的那一股好奇心。 我想要看见他在黑雾和红光的掩映底下究竟是长的一个什么模样,但岂能事事都尽如我意,我越是想要看到那个家伙的真面目,她就像是知道了一般,越不让我瞧见。 院落最中央的黑雾中夹杂着红光,看样子是像在背对着我做些什么,而他生前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小公子尸体,现如今,居然在奇奇怪怪的抽搐着。 我看他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不应该是像在救人,你要说他是在吸食人的身体精元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因为这些东西只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吸取才最为有效,而眼前那个小公子都已经死去多时了,你要是再想在他身上得到一些精气什么的,应该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所以排除前两种可能,到后来就只能剩下这个家伙,要不是在吃他的心,要不就是想将自己躲在烟雾缭绕里面的本体,附身进入这个已经死去了的尸体当中。 但是我这样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既然那个家伙想要附身,那他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就像我这样。还活蹦乱跳的活人身体呢? 而偏要剑走偏锋去选择一个已经死去了多时,而且身上还被插着窟窿眼儿的死人尸体? 搞不懂,搞不懂!像他们这种妖孽邪祟的心思,可当真是比女人的心思都还难猜。 你越是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们那里就好像极其普遍且寻常一样。 其实这样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这些家伙不就是靠着这种剑走偏锋的术法以及思想,来自成一派修炼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邪术吗? 我一直趴在我脚下的这具肉身的身体上仔细观察,就是为了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是一个幸运的时刻,能一睹那个被他们形容得十分神秘的圣女的真容。 围绕在这院子里面的铃铛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知道是因为这个剩女在做些什么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误入了人家哪个大家闺秀的小院子。 我觉得一个这么丑陋外表的,形容成为剩女的家伙,实在没有必要再做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了。他的形象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也是,最最可笑的是这被称为圣女的人,是女子!他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男子的躯体来作为附身的对象呢? 难不成这家伙,有什么拿研制或者是心理变态之类的? 我越是想着,就越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所吓倒,天呐,这种人可千万不要被我碰上,要是指不定我这暴脾气给惹毛了,到时候场面可就会十分难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家伙发现了我的存在吗,我越是想要一门心思地看到它的真容,他就越是转来转去的,一直用背对着我,那一团黑气烟雾缭绕的我,怎么能够看得清楚啊。 气死我了,感情,他就是真的在捉弄我吗? 他还真当豹爷我的时间不是时间吗? 我还急着早点回去,见到白大人和夜大人跟他们禀报情况呢,他这样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附身啊? 不是,如果你真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你大可以虚心的向我请教请教对不对? 我要是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指导你一二,帮助你成就自我,可是你现在这样磨磨蹭蹭的耽搁来耽搁去,不仅耽误大家的时间,也耽误你自己,对吧? 真得是,不懂非要装懂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我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些碎碎杂杂的话,眼睛却一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那团黑影的动向,由于这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剩下一些铃铛声在我耳边响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一) 我要是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指导你一二,帮助你成就自我,可是你现在这样磨磨蹭蹭的耽搁来耽搁去,不仅耽误大家的时间,也耽误你自己,对吧? 真的是,不懂非要装懂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我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些碎碎杂杂的话,眼睛却一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那团黑影的动向,由于这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剩下一些铃铛声在我耳边响起。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看清楚那个躲在黑影里面的,被他们称作是圣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呢。 倘若要是再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恐怕他办完事情之后,我还是现在这副样子,但是这件事情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是我不敢轻易的离开,剩下的这副躯体二呢,是我不知道,离开以后他倘若察觉到我该怎么办。 在极其简短的时间里面,再找一个人附上他的身体离开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任何人发生异变,谁会看不出来呢? 所以呀,我现在还是不能够太轻举妄动了些,打草惊蛇之后,迎来的麻烦可能会更大。 但要是这样一直当咸鱼在这里守株待兔,好像也不大现实,黑影好像就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一样,就是不肯给个正面,它一直畏畏缩缩的待在那个地方。 即不离开半步,也不在做其他什么动作,看这模样,他好像是在对着那个身体念着什么法术或者是施行什么咒数。 但这些一切都是我的猜想罢了,隔得老远看不清楚一切的一切就全凭脑子来猜,他在做什么?恐怕也只能凑近一点儿才能得出真相了。 哎呀呀,反正进入这个将军府里面我就好像一件事情都没有办顺利过,无形之中那个障碍就是在我面前,怎么挡都挡不去,好像就像是上天给我开的玩笑一样。 他说是要让我在这逆境中磨练成长的话,那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这简直不是磨砺,而是磨难! 我呲了呲牙准备再次掐诀将魂魄再探出来些,以便于我站得更高,踩着脚下的这具身体,这样做的好处呢,好像也只有一个,我能够在看得远一点点。 这样做的弊端也十分大。倘若我不能够控制好魂魄和脚下这具肉身的连二者之间的平衡的话,那我极有可能是会被摔出来的。 要是摔在地上,这动静闹出来,好像也不小,对于那个黑影,我现在既然已经看见了他并且已经将他的底细摸清的差不多了之后,倒是没得像之前那样惧怕,处理他一个这还不简单。 怕就怕在这将军府里面还隐藏着一个冒牌货言阅,还有另一个制造言阅背后的那个幕后之人,他一定是躲在这其中的。 我要是呆会儿暴露了自己说不定。就当系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的刀枪棍棒肯定都将面对着我,还有脚下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杀伤力的阵法,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为了杀一个人,然后引出这个神秘的,被叫做圣女的精怪。 其他的目的还是做什么?这些在前面卑躬屈膝等待着的仆人们,它们的作用又是什么? 我自从来到人间以后,经历过太多不寻常的事情了,以至于在这其中搅和久了,都看着什么东西都已经不太在意了。 包括就像现在将军府里面这种情况一样复杂难懂的事情太多,导致与我都不能够分清楚。 这样也就潜移默化地生出了一个坏习惯,以至于我现在不管是看见什么事情第一态度就是怀疑他有没有诈。 太难了,太难了,要当一个鬼差实在是太难了,我一边还要照顾着这世间所有人的情绪,一边还要在这其中拉扯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世界。 不知道夜大人,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派我来做这份案子,他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适合吗? 但当时我也是太傻了,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原因就是我实在太想在夜大人和白大人面前做点小事情了,毕竟跟着他们两个幽冥的大红人。 我这小鬼的晋升几率那可是大的很的,不过现在的难题,难就难在这种晋升几率大之后,好像风险也变得更大了。 夜大人和白大人这份工作完全不好做呀,一不留神,还得把我自己的小命儿给搭上。 这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既然我都已经在将军府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且将它们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已经摸清了干净了。 倘若现在退出的话,会有些不太好呀,这要是传到了白大人那个的耳朵里面她怕不是要把我笑到明年去吗? 不行不行,只要一想到白大人那家伙嘲笑我时候的嘴脸,我就止不住打一个寒碜。 被他魔性笑容支配的恐惧,实在是太令人难忘了,要想我当年,就因为一点点小事没办好,足足被他嘲笑了一整年。 可能你觉得这个时间不太多。但是你要知道,幽冥仙境和人界的一年算制是不一样的,幽冥的一年,相当于人世间的一百年!这家伙的记性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 我是一个极其容易打退堂鼓的人,但是自从遇见了白大人以后,并且让他当了我的上司以后。就突然有一天变了,变得极其上进了。怕就是怕在这家伙,因为我不努力而嘲笑我。 但让我想不通的是,明明他也一起跟着我玩儿了一起,不努力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却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的超级好。 我就一步一步,看着他从一个后来的小鬼,被仙人提拔之后,走上了白无常大人的道路,再接着,一飞冲天成了帝君大人面前的宠臣。 更可气的是,帝君大人好像什么事情都会问他的意见。我有时候都在想,再试假以时日,这家伙再多一点儿功劳的话,可能十殿阎王都会有,一定被他当了一个去。 那到时候这整个幽冥,简直鬼不聊生啊,那个家伙,仗着自己是帝君大人面前的红人,就十分的任性傲娇,我这只无辜的小鬼不知道被他欺负了多少年了。 敢怒不敢言!你敢言就会随时有生命危险! 我大约也是魔怔了。居然能在想到白大人得这个问题上变得这么多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给我的灵感总是特别多,只要是我想到她的,就一定没什么好事发生。 他是莫名其妙的,只要你想到白大人所有身边的一切烦心事情就好像都会奇妙的变得轻松起来,我想,也许就就是那家伙的魔力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二) 我大约也是魔怔了。居然能在想到白大人的这个问题上变得这么多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给我的灵感总是特别多,只要是我想到她的,就一定没什么好事发生。 他是莫名其妙的,只要你想到白大人所有身边的一切烦心事情就好像都会奇妙的变得轻松起来,我想,也许就就是那家伙的魔力吧! 但如果放在现在这种事情的局面上来说,白大人的作用好像并不怎么大。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我面前,现在即将要面对的那个黑影最大,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既然是要做成大家都害怕他的样子。 那为什么还要娓娓缩缩的不敢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呢,你圣女也得有圣女的威严,对吧?不然怎么能服众呢? 我说我身边这群家丁也是傻子,这么久了,看不见那个叫圣女的脸的,居然还这么听话懂事的在这里跟他守着。 换做是我早就跟他干了不知道几架了,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什么真的呢,倘若是真的,他肯定有自己的本事对吧? 那你如果是假的呢,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这份尊重,还有那个冒牌货言阅也是。 自从听他们说那位小公子是被他杀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那家伙在哪里,难不成是因为内心太过愧疚然后躲起来了? 我看着也不像,他满脸的戾气,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会畏罪的人。 这个想法从我的脑子里面冒了出来,我早先就用灵力在这个院子里面四周探寻了一番。 返回出来的结果却是,这院子里面除了在院子正中央的那个黑影以外的力量就再也没有别的了,之前冒牌货言阅逃到了哪里去也不知道。 要说那个幕后黑手的话,她也不像是会在这里呆着的人,那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又是怎么操控这院子里所有的人到底听力于谁呢? 单单是一个下人散布出来的将军大人的命令,就让他们这样卑躬屈膝,一直甘愿等到现在?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单凭这种好奇心。我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理智告诉我,不行! 那我也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不成功就算了,反正刚在这里耗着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万一我露出原形,把这些院子里面被打压着的家丁们拯救了,大家不得感谢我才怪呢! 再者,我已经真真切切用灵力探索巡逻几遍了,这院子里面除了那个黑影以外,没有在其他潜藏的力量。 要是有的话,豹尾一职干脆不当了,留给其他人让贤好了,我也是在幽冥混过几百年的老鬼了,怎么可能,还有这方面懂不起来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下定的决心又更大了几分,既然要试的话,那就一定要试试,万一成功了怎么办呢? 我又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大不了发现了,就跟他们打一架呗。 反正也不是没打过架,怕他们做什么。 正当我准备掐诀免疫将魂魄完全从身体下面这幅躯壳里面抽出来的时候。 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之前那个被我忽视了的认为是个废物的黑影,突然动了动。 本来静悄悄的场面就被他这突然的动作给打破了,一切好像似乎在这个院子里面又活动了起来。 全院子里家丁依旧还是保持着头往下面的,看着脚尖的姿势,整个院子里面除了时不时发出来的一阵铃铛声以外,简直就是一副死寂的场面,连带着这里面呆着的家丁们也是。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会发不出声音呢? 这么静悄悄的场面,你一点点呼吸声应该还是有的吧,这个细节方才是被我完全给忽略掉了。 我在意的目标好像一直放在那个黑影子身上,其他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等下就觉得不大对劲了,见了这个问题之后已经为时晚矣,看着面前那些排列整齐的家丁仆人们一个一个地倒了下,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黑影根本就不是在对正中间躺着的那具尸体做手脚,他沉默的原因找到了! 他一直是靠着脚下的这个阵法,通过我们脚下踩的那些圆形的石板图案,在吸食着在场所有人的精气!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现在亲眼就看见,他的嘴里正叼着一只,还没有完全被它吞进肚子里面的一只魂魄。 雪白的样子渺茫的像是雾气一般。 居然没想到这样残忍的事实,就当着我的面儿发生了!而且方才我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能容忍像是之前那个小公子奄奄一息的情况在我面前再次发生! 这才多长时间呢,所有的事情都因为我的判断失误,全部没有了吗? 简直难以接受! 要说这件事情,只是简单的一个失职的话,那我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了! 真的是我刚才所想的那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到幽冥呢?干脆直接去十八层地狱里领罚算了!不要想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了吗? 我后背跟着。掀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不能够让我冷静下来思考了。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还在我眼前嘻嘻哈哈谈笑风生的家丁们如今都变成了一句句没有了魂魄的躯壳。 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明明我有机会改变,却老是在东想西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这么将他们敷衍搪塞了过去。 一切的一切完全都是那个黑影一动不动之前给我造成的幻觉,我以为他一动不动是在对正中间死去的那个人的尸体。 做什么奇怪的术法,原来他是通过那个被扎透的那个血窟窿流出来的血液,从而催动起他们脚下的这个石板阵法,将这群家丁们的鲜血顺着那个石板的纹路凝结成相丝是丝线一般的东西,吸入本体里面。 否则,他就不会要一直躲藏在黑色的雾气之下,那一坨红光应该就是他用来收集这些生人的魂魄和精气的! 至于他要收起来做些什么的话,恐怕也只有策划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才会知道了! 而我猜,那个人绝对也是制造出那个冒牌货言阅得人! 这件事情是他们做了不可原谅。而我。成为了这旁观者之间的一员。 我这已经都不算是见死不救的境地了,我这完完全全就是在纵容他们!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了,也顾不了许多了。推动了身体的法诀,将整个魂魄都逼出了这幅肉体,我已经准备好了冲出来。与那个收集了过多魂魄的黑影打上一架。 倘若不能完全将它消灭,那起码我也要向他收起来魂魄的这个红色器皿给毁掉,以免他再拿去害其他的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三) 我这已经都不算是见死不救的境地了,我这完完全全就是在纵容他们!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了,也顾不了许多了。推动了身体的法诀,将整个魂魄都逼出了这幅肉体,我已经准备好了冲出来,与那个收集了过多魂魄的黑影打上一架。 倘若不能完全将它消灭,那起码我也要向他收起来魂魄的这个红色器皿给毁掉,以免他再拿去害其他的人。 我敢打赌,这家伙吸收这些魂魄绝对是去拿给幕后之人的,而不是拿去自己修炼的。 所谓的剩女,只不过就是那个幕后之人编造出来,用于自己罪恶行迹的一个傀儡罢了。 要说他真正拿给幕后之人做些什么,恐怕也只得等我找到那个幕后之人才能拿定主意了。 但是现在这样下去的也不是什么办法,我站在这原地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显然对我找到那个幕后之人没有任何一点的推动力。 我现在这种原地踏步的状态,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趁着那个黑影现在还没有完全逃跑,我必须得抓紧时间赶紧把它活着抓住。 不然等他跑出了这个院子,我要是再想找到他,浙江军火这么空旷又这么大。再加之言阅内家伙又不知道藏在哪个地方,万一突然冒出来,平白无故的坏我好事可怎么办? 趁他现在还没逃走,他身体里那个冒着红光应该就是收集了这些家丁魂魄的器皿。 倘若我要是能将它拦截下来,倒还是有些把握打开那个凄迷时,这些已经被抽离开身体的魂魄重新归位的。 理想显然是好的,但要实际践行起来可就要难得多了。 我干脆舍去了脚下这具,已经让我探出了大半个身体出来的肉体。 对我而言,现在的时机已经到了最后的机会了,假如现在我错过的话,那之后要想暂时找到这样合适的机会可就来不及了。 于是我掐诀捻印,迫使自己的所有法力全部集中在了左手。 然后一声断喝所有的灵力将我从这具身体里面推了出来,我的法身展露在了这个院子里面。 而就在那之后失去了我魂魄控制的那个小矮个子的肉体,已经摇摇晃晃地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这下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了,那个黑影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院子里面还有其他的灵体存在。 他跟着也警觉了起来,他家身体里面还看出来的那些红光,全部用身体周围的那些黑气紧紧地捂住。 显然,他的目的是十分不想让我看出来,但是我怎么又会是那种眼拙的人呢,我明明已经在暗处偷偷观察他好几回了。 这下他就算再怎么藏,也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我掏出怀里的小玉佩,上面是我的观念。但只要接收到我的召唤的话,它就能幻变出一把趁手的好刀来。 这块玉佩是我法律的指引,在我手中悬空高速的旋转了起来,我默默地念动了法诀,只见玉佩在空中渐渐拉长。 然后在噼啪作响的火花声中,建成就了一把含光泠泠的宝刀,我一把将他握在手里,然后脚尖一点,倾身往那黑影的方向赶去。 你已经意识到我是冲他而来的,在他藏好那只红光四闪的匣子之后,也跟着怪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 我当然不会就这样由着他。向我发动攻击,宝刀被我挥着砍在了他的一条手臂上。 但是那个黑影终究是黑影刀砍在他身上没有一点点的作用,相反就像是砍在空气中一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下难度可就大了,我拿着这把大刀,而他呢,又是个飘渺虚无的存在,要怎么样才能够老老实实地对他造成伤害,将这个家伙打得爬不起来呢? 这可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呢,我在u迷混了这么久,也从来没遇见过这么个东西。 想让我的宝刀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之后,让这个黑影居然越发的嚣张狂妄了起来。 她再一次怪笑了一声,然后。从被上报长出几根,像是触手一般的黑色长蔓。 那些黑色长慢就像是离玄之箭一般径直朝我奔射而来, 但我体会又是像那种等闲之辈任由他对我造成的攻击呢,当然不是! 豹尾大人我可以是个练家子呢,只是这些年在幽冥过得好日子多了,没有时候展现出来罢了,既然你这家伙偏要找我打架,那我可不能让着你,这下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嘴角噙着一丝笑,然后再次用宝刀在空气中划砍了几下,原本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刀,瞬间转变成了一条细长的寒铁鞭。 这下对付那个家伙生出来都长长触手可就是绰绰有余了。 当真为我自己这样。聪明的反应感到骄傲和自豪。 要是白大人现在在这里的话,她一定惊讶的说不出话吧,毕竟那个家伙,一直都不大认可我的能力。 就像上次那样在那个石室里面,喝白大人所说的那个叫什么齐先生的老家伙打架。 那一次完全是我还不适应人世间,一时间有些胆怯罢了,但是所表现的一言一行都已经被白大人气到了心里刻在了骨头上。 那个时候的我可真的是胆小加懦弱的不得了,因为一只大胖耗子都能嗷嗷大叫,可想而知,那个场面在白大人心里面简直无敌了。 虽然后来的时间,白大人也没有机会逮着我,嘲笑我,但是很明显,他再次看到我时候的眼神和态度已经截然相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总带着一丝丝的怜悯。 这对于英雄才有的态度吗?显然不是,我就现在就要证明给白大人看我是个英雄,不是他眼里看到的那个胆小鬼。 但是问题错就错在白大人那家伙现在不在我身边,就算我现在表现的再怎么勇猛能干他也看不见。 哎,真的好生气,要是有个人替我作证就好了。 我心里揣着这个想法,一时之间还有些生气,那生气的话,就干脆拿这眼前这个家伙撒撒气吧! 我果然是跟白大人跟的太久了,就连某些脾气都已经染上了他的性格。 他就是太过于随心随性,对于哪些惹她生气得东西来说,特别是在打架,这一方面最是能激起他的怒火,尤其是在她一生气的时候,爆发力简直就是惊人! 刚想到这里,那个黑影闪电般的触手就已经逼近了我的面门。我手上一转长编在我身前狠狠一扫。方才还来势汹汹,藤蔓一般的长触手就已经在我面前被打散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四章) 但是问题错就错在白大人那家伙现在不在我身边,就算我现在表现的再怎么勇猛能干他也看不见。 哎,真的好生气,要是有个人替我作证就好了。 我心里揣着这个想法,一时之间还有些生气,那生气的话,就干脆拿这眼前这个家伙撒撒气吧! 我果然是跟白大人跟的太久了,就连某些脾气都已经染上了他的性格。 他就是太过于随心随性,对于哪些惹她生气的东西来说,特别是在打架,这一方面最是能激起他的怒火,尤其是在她一生气的时候,爆发力简直就是惊人! 刚想到这里,那个黑影闪电般的触手就已经逼近了我的面门。我手上一转长编在我身前狠狠一扫。方才还来势汹汹,藤蔓一般的长触手就已经在我面前被打散了。 好机会,显然,这个场面的发生,也是令那个黑影完全没有想到的。 他呲哇发出一声怪叫,然后转身朝房顶上跳了上去。 想跑?我显然是已经摸清了他的想法,但是现如今我打了还没打痛快呢,你就想跑了,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 我大喝一声:“哪里逃!” 然后赶紧掐诀捻印,催动灵力,一个瞬移朝着那个黑影再次挥鞭而去。 黑影现在看着我勇猛的扑了上去,显然已经乱了阵脚。 我被他这慌乱的模样看着,心里无比的畅快。 就他这副模样暴露出来的信息考不止一星半点儿,我已经大概能够推测出来了,这家伙一定是才被创造出来的,连犯案都还没犯过几次的新手。 这样的家伙还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血雨腥风,只是在墙角里面。吃亏的那种也胆敢被派出来收集这么多的人的魂魄拿回去给那个幕后之人。 我这样想着,说不定那个幕后之人的智商也不怎么高。 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被我用鞭子抽的还嗷嗷大叫的时候。这个黑影怎么也不想着反抗呢。我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兴奋,这就意味着我能夺到他收起魂魄的那个红匣子的机会也就越大了些。 只要现在没有任何人出来捣乱,我就能有机会有把握。一举将这个黑影击败。 这个黑已经被我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这院子周围有四处结界环绕着,它冲不出这个结界也躲不掉我,于是就只能在这院子里面被逼得上蹿下跳。 那些个已经排列整齐的人,因为失去了魂魄,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站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空壳。 现在因为有这个黑上蹿下跳的捣乱,那些原本战略着整齐的人们,早就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 反正他们现在也不知道疼,更不知道自己正经历着什么?他们真正的性命还是掌握在那个黑影的手里面。 我现在在追击那个黑影就难免会顾及不到他们原本的肉体,但我想着,只要能救回他们一条性命,就算缺了条胳膊,少了条腿。他们应该都还是会感谢我的。 毕竟无关什么样的,性命最重要,对吧? 但是那个黑影显然已经知道了,我要拿到什么东西,他开始紧紧的护住胸口里面的那个红匣子。并且有自己周身多余的黑气,将身体里面所散发出来的红光堵得严严实实的。 在家住这个院子,里面光线又很弱。上空漂浮的几张发出红光的符咒早就已经被那个黑影全部都撕碎了吞掉了。 这院子里面昏昏沉沉的,再加之黑影将红光全部都已经堵死了,对于我是看见他们来说,无疑又加大了几分困难。 事到如今,已经走投无路的他竟然还想着,能够从我手底下逃出去也真是天真可笑。 我一手掐诀演绎在空气中。飞快的写下出了一道符法,然后手掌向前一推,整个院子里面又再次被金光所缭绕。 这法舟是我亲自设下的,假如不是我去解除,不然谁也没有办法,这一点是我最为满意的! 现在院子里面又成为了之前那般亮堂堂的模样,料这黑影,现在也不敢逃到哪里去。 我手里挥着含铁的长边,一边一边地向她身上抽去。每抽一下,他身上所凝聚的黑气就会被我打散一分。 我越打越是兴奋,想着假以时日,他身上的黑气被我打散了之后必定会只剩下那个发着红光的匣子了。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拆礼物时候的情景,一层一层剥去那些繁琐的外表,最后留下里面最精华的部分。 一想到这里,我更兴奋了,于是,另一手又跟着坏划出了一截长边,双手齐上。两边相互配合着,一边一边地朝着那个黑影抽了去。 但是好景不长,那个黑影也并不是完全任由我给摆弄的,长时间的羞辱让只想东躲西藏安然了事的他,已经变得暴露不以,且焦躁不堪了。 他要是真的能转过头来跟我打上一架的话,那倒也不错,反正我就没想着他能够就这样,安安份份的被我打死。 倒是正正紧紧的跟我打上一架,才显得她像是个有骨气的怪物! 反正说什么你也不能给你。被创造出来的那个幕后的家伙丢脸的吗,不是? 正想着他准备还击我而我也准备全力以赴跟他打上一架的时候。整个院子外面的结节突然就弱了下来。 这对我而言,可是一个不好的开始,假如说杰杰在某一刻消失了,这个黑影就有机会逃离出去了,到时候我在整个将军府里面上蹿下跳也不一定找得到他。 因为这家伙自从我一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察觉过他的声息显然他如果想要离开的话,必定也会跟之前那样。 这将军府原本就是他的一个巨大的掩护之所,就像鱼逃进了水池子里面,除非你把整个池子里面的水都抽干了,否则你别想再抓住它! 而现在这个黑影就像是那条鱼,整个将军府就像是我说的那个水池子。要是他逃了出去,我就真的别想再抓住他了。 而且那个幕后之人也拥有了这在场所有家丁的魂魄。万一他是用来修炼什么计数法咒的,那这么多人的魂魄加在一起怨气冲天。 不管用来做些什么事情都是极其危险的。当然这是对于去皇城里面生活的所有黎民百姓来说。 不过要是那个幕后之人再做出什么可恶又阴毒的法咒拿来对付我们得话。 那这些东西显然也是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毕竟所有的怨气加在一起是最难得被进化的。 他如果是在某个地方生了根,那么那个地方就只适合做乱葬岗,要想把他计划成为福水宝地的话,可能是需要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 第二百六十九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五) 不管用来做些什么事情都是极其危险的。当然这是对于去皇城里面生活的所有黎民百姓来说。 不过要是那个幕后之人再做出什么可恶又阴毒的法咒拿来对付我们的话。 那这些东西显然也是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毕竟所有的怨气加在一起是最难得被进化的。 他如果是在某个地方生了根,那么那个地方就只适合做乱葬岗,要想把他计划成为福水宝地的话,可能是需要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 所以说,对于这些怨气,我肯定是要将他们全部铲除,以儆效尤的! 这期间结界已经明显弱化了很多,这让原本想着召集逃跑的黑影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它一边躲着我的攻击一边试探着往院子里结界最弱的地方跑。 但是因为这些结界的能量都遍布的很均匀,所以他在我追赶又仓皇的时刻,并没有找准那个结界最弱的地方了。 这为我还是拖延了一小半会儿的时间,倘若长此以往下去的话,显然是不行的。 毕竟现在这个事情只是我侥幸得到的,而他如果只要是一找到结界最弱的地方,以它作为突破口的话,那到时候,他稍微用些力气或者是法术就能够轻易的破除掉,之后的结果就是放虎归山! 他现在越是逃跑就越代表我对他的攻击。伤害就越明显。倘若就连我都伤害不了他的话,那他跑个什么劲儿呢。 于是乎,我只要一直找准这个突破口往下面再加把劲儿的话,显然,这个黑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我就看准了他根本不敢还手于我,一边追着他用手里的鞭子抽打,一边加紧嘴里催动法诀,在后面憋出一个大招,就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好给他致命一击! 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显然已经知道我在后面全力运功打他的时候,本来就横冲直撞的状态变得更加疯狂焦躁了。 他为了能躲掉我大部分的攻击现在已经学乖了,他不直接在这个院子里面上蹿下跳了,爪儿已经是直接往这院子里面。几根长长的走廊以及。大门紧闭的厢房里面逃跑。 这样一来,我的鞭子在打上去的时候万一准头没拿稳的话,还是很容易打到这些房间的建筑物上的这样他又可以逃过一劫了。 看来这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只不过这家伙是个容易冲动,且横冲直撞的性格。本来就没有。多么严重的事情,因为他的心理素质不高才演变成了现在这副混乱的局面。 我要是他的话肯定凝神聚气转过来跟我对打,也比现在这个只知道逃跑挨打的局面要好。 但是这家伙肯定没有意识到我说的这一点,于是乎,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一些些小小的得意看起来这世界上的傻子真的还有很多。 像这种没脑子还出来干坏事儿的,我见得多了,但像他这种,把自己伪装得这么厉害的一个样子,但其实一丁点儿脑子都没有还胆小的是很少见的! 这家伙。靠着一身的麻利几乎要把这院子里所有完好无损的建筑给全部摧毁成了废墟渣滓了,我心里想着。就等着你把这些东西全部夷为平地之后,看你往哪儿跑。 但是另一个事实,也在提醒着我,这周围的结界正在变弱,倘若他拖延的时间足够肯定等不到这些建筑都变为废墟之后,这黑影就已经冲破结界跑出去了。 不行不行,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于是乎,我干脆放弃了现在这种追着他打的局面,转而双手合掌。将两股编字合为一体。嘴里念动法诀一束白芒,从手掌之中破发出来。 顺着那到白芒一起出来的,还有无数根像是丝一般的光线,他们在空中急速的旋转缠绕在一起,变成一张巨大的发光的网。 有了这张网我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把那个小怪物囚禁在里面,让他没办法就现在这样逃出我的手掌心,到时候只要他被我抓住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了下来。 我将整张网资。抱在手里。在半空中转了转,像是渔人打鱼撒网时那般的动作。 那个黑影好像已经感知到我没有在后面继续追着抽打他了,这家伙突然也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头查看。 正好让他看见了我挥舞着网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了,我想现在我这一副高大威猛的形象一定在他小小的脑子里面留下了这一辈子都无法抹灭去的印象吧。 我看着那道黑影先是急速的膨胀开来,然后在我撒网出去的一瞬间,猛的又皱到了一起,紧接着,他又呲牙咧嘴的发出一声怪叫。 那声音极其刺耳,就像是用指甲在抓挠墙壁时发出的那种钻人心肺的讨厌声音。 我管他那么多先把他抓住,再说它的叫声丝毫不能影响我现如今做事。 在我那张网子撒出去的同时,他也跟着跳了起来,显然这家伙已经意识到我想做什么了。 但是你说巧不巧就在它刚好跳起来的时候,正巧一个不小心撞进了我那张正撒出去已经变得很大的往里面。 一张发着白光的网猛地撞进了一个力气极大的东西时,还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极其不规则的形状,紧接着我手里这张网已经感知到了猎物进入,然后猛地收缩在一起。 刚才那个上蹿下跳的被这将军府里面伪造说是圣女的黑影已经被我抓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家伙那一身能够摧毁这院子里面大小建筑的蛮力着实不容小觑。 我抓着这网的另一头,他在往里面上蹿下跳的时候还真的不好控制,要不是我定力足够好。不然早就被他背着这根绳子已经甩出去了。 但是豹尾我是谁呢,毕竟我在又名混了,这几百上千年的时间了,什么大小鬼怪嚣张跋扈得没见过呢? 还用得着,怕他这么小小的一个被人制造出来,专门收集魂魄的一个傀儡鬼吗? 我显然是不会怕他的! 于是乎,我站定在原地,我将那张网在小臂上狠狠地缠绕了几圈,腾出另一支手,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在空中画着符咒。 在掐诀捻印和施行术法这一方面我的动作倒是很快的,不像白大人因为手指太短了,每次掐诀捻印都得提前做好准备。 为此,我之前还很没有眼力劲儿的嘲笑过他一次,但是结果已经很清楚了,那一次,我记得嘲笑了白大人之后,是隔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的…… 第二百七十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六) 我显然是不会怕他的! 于是乎,我站定在原地,我将那张网在小臂上狠狠地缠绕了几圈,腾出另一支手,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在空中画着符咒。 在掐诀捻印和施行术法这一方面我的动作倒是很快的,不像白大人因为手指太短了,每次掐诀捻印都得提前做好准备。 为此,我之前还很没有眼力劲儿的嘲笑过他一次,但是结果已经很清楚了,那一次,我记得嘲笑了白大人之后,是隔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的。 一方圆形的咒,已经在空中逐渐成形,我咬破手指弹上了几滴血液,让那个原本只是泛着白光的法印突然一下变成了金黄,且有血红光晕的咒法。 然后手中催动灵力往前一推,那个法正就如同烟波一般,我前面还在挣扎的那个黑影身上去了。 法印刚一触及到他的一瞬间立刻就被撑展的很大,然后紧紧的将那团还在挣扎的黑影包裹在了其中黑影在里面似乎受到了法阵的压制,现如今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焦躁了。 但是我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安宁,倘若他一会儿法咒失去法力,或者是他已经适应了法州里面的力量肯定这家伙还是会像之前那样挣扎起来的。 毕竟就他们这一块儿作为傀儡鬼的,倒是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体力被耗尽了,他们永远精力都是最旺盛的。 这下考苦了我。又被法网和法医。层层包裹着,已经隔绝了外面力量对它的影响,也隔绝了他跟外面的联系。 这下可苦了我了,这个法术固然好用,但是他也是有两面性的,这也就意味着我不能再施法。从他身体里面取出那个红匣子了。 其实这也都是一方面的我主要是怕我伸手进去的时候被他察觉了,然后它咬上我一口的话,那可就不划算了。 毕竟这种东西在我们幽冥可是算不到工伤的,要是被他们内群鬼才知道了你受了工伤肯定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嘲笑奚落你呢。 毕竟做鬼差这一块儿的,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这些小鬼们都怕你并且唯唯诺诺,唯你是从的样子。 倘若你在拘魂途中,还不小心受了工伤的话,那就证明你这个鬼威武不足!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就是算你失职! 一个连小鬼都治不住的鬼差算什么英雄好汉! 要是被白大人那个家伙知道了又估计会笑我个百把十年吧。毕竟这家伙,有些时候记性不行,但就是在记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记忆力可算是称的上一绝。 想想被白大人那个魔性笑声支配的恐惧,我就止不住心头一凉,然后连带着反映出一个激灵。 这,这,这,未免对我也太残忍了吧! 不过说实话。这个背法咒和聚网所困住的黑影,现在到十分安静了许多,比较他之前那个横冲直撞的癫狂模样。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他们口中称之为圣女的样子了。 不过难就难在我现在的目的是想取出他在层层黑影的包裹之下,藏着的那个红匣子。 我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安然无恙地伸手进去,从它身体里面掏出来呢? 毕竟现在周围的结界已经完全弱化了下来,倘若他一会儿感应到那个幕后之人的召唤,说不定又会变的像之前那么癫狂暴躁。 到时候因为有两股力量的加持,这个黑影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连我都很难以有把握,降服得住他呢! 事情已经变得很严肃了,我不能再这样东想西想犹犹豫豫下去了,该做的事情就必须一把将他做到底要是再这样琢磨不定的话,只会徒增更多的烦恼。 既然不能凭借工具,那我就只好用个老办法将他弄昏过去了。 这黑影不像是普通人,你打一两拳就能把它弄昏过去。黑影是鬼魅是虚无的东西。 但是他有演技有感官能够知道我对他所做的一举一动就包括我之前提到的那个也只敢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倘若是当着他的面表达出来,他肯定知道对策并且也肯定知道该怎么对付我。 我偷偷的将手背在背后。心里默默地掐诀捻印,法印被我捏在手中只等时机一到。 于是我穿那个黑影正在奋力挣扎的时候猛地将手里的那道法印从他的头顶上灌了下去。 这家伙一个不留神就被我算计了,晕晕乎乎的就贪软了下去,他不像普通人瘫软了就倒了下来,他只是形体上的出现了一些变化。 原本被他紧紧裹在身上的黑烟已经像是雾气在太阳的照射下化去一般,逐渐散开。 他身体里面红光四射,我重新看见,在他身体正中里面正发着红光耀眼的不行的红匣子。 这可是看到我高兴的不得了,我着急忙慌地搓了搓手,然后屏着一口气将手伸进了那道结界里面。 但这令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手还没有摸到那红甲子就有一股像是烈日灼心一般的炙烤将我猛地弹开手里也跟着冒了烟。 我困惑不已的看着面前,这幅场景以及还在冒烟的手。 这红匣子上面显然被人设了结界法咒,除了这个黑影能够将它包裹起来以外,其他的人都碰不得,摸不到。 这人也完全不是个蠢蛋,知道有人如果抓住了黑影必然会对他身体里面,这个红匣子有威胁,于是提早的就在上面设立了禁忌的法咒,倘若不是他亲自解除的话,谁都碰不得。 这下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了。我就想用这红匣子来试探试探,到底是这个幕后指使之人的手段高明还是我堂堂再又名做了几百年,甚至立马就快满了一千年的豹尾大人厉害。 这场比赛无关乎输赢,只是关系到了我们幽冥鬼差的尊严罢了。 我相信我们这些,正派永远都比他们那些旁门左道,见不得光的家伙好上千倍万倍。 于是我满怀信心地在我刚才。被弹回来的那只手上,设了道法印。 于是乎就在这家伙,还没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又继续吵着他身体里面被安安全全包裹着的那个红匣子下手了。 这下因为有了法咒的加持,我距离那个红匣子又更近了几分。 但是只要我在靠近他一点点的话之前将我弹出来的那一股烈日灼心的炙烤,质感也就越发地强烈。 我不确定自己如果再一意孤行的往前一点儿的话,到时候这只手会不会就因此给废了呀。 这显然是要我三思而后行的结果才行,刚才得法咒很明显不能一直让我接触到那个红匣子。但是倘若我在用术法多增设几道在手上的话,情况会不会要好一些。 第二百七十一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七) 我这下因为有了法咒的加持,我距离那个红匣子又更近了几分。 但是只要我在靠近他一点点的话之前将我弹出来的那一股烈日灼心的炙烤,质感也就越发地强烈。 我不确定自己如果再一意孤行的往前一点儿的话,到时候这只手会不会就因此给废了呀。 这显然是要我三思而后行的结果才行,刚才的法咒很明显不能一直让我接触到那个红匣子。但是倘若我在用术法多增设几道在手上的话,情况会不会要好一些。 想到这里,我就将手重新收了回来继续掐诀捻印,在原本已经增设了一道符咒的手上又多添了几道。 原本泛着白光的手背,现在已经隐约有了些发着金光的趋势了,我很满意现在就自己的这个状态,于是乎再一次卯足了信心,将手伸进了被法咒团团困住的那个黑影身边去。 嘿,已经被我用发皱弄得晕晕乎乎的,现在并不知道正在经历什么。这是我下手的最好机会,万一他待会而清醒过来了,我难不成要故技重施一次? 那这可划不来。 浪费时间又浪费我精力。 这次的情况明显要比上次好得多得多,那红霞子已经被咒术层层加密封印了起来,我倘若只要一凑近他,手上便就如同烈火灼烧一般。 但是现在,因为有了这个反应情况变的好了很多,我大概已经能够摸到那个红匣子的形状了,只要我在耐心一点点说不定就直接能将他从这个黑影的身体里面直接取出来了。 但这个红匣子好像不是那么轻易能被拿得动的,我手上捏着它。在黑影的身体里面用力动了动,他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身体也跟着正常了起来。 就好像这个红茶子,连带着她的姓命一般,我只要不动这个黑影也就放松安静下来,但倘若只要我用手稍微转上一转,或者是微微用一点点力气,这个黑影就像是在接受什么难以忍受的折磨一样。 我生怕自己用力过大将,这个已经昏迷了的黑影给惊醒起来,到时候他要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在这个被困住他的法网里面继续焦躁暴怒起来。 到时候我说是我这条手臂还在不在了,就连带着说外面设立了这张网以及外面加固的那一道法咒能不能够困得住他,都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虽然我很不希望他就这样快些醒过来,但是没有办法。红霞子和我的手现在。就是紧密地依靠在一起,倘若将它一鼓作气地取出来,那之后想要行动,怕也就是难了些。 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鼓作气把那个红匣子直接从黑影的身体里面扯出来。 我只要我速度够快就不可能存在说他会不会惊醒什么之类的。 我这样想着,握住红匣子的手微微用力,将它捏得牢靠了一些。 我心里默默地数着树。直到第三下的时候,手臂直接往后一缩,那个红匣子就直接已经连带着我的手一起被拖了出来。 这时候之前原本还已经安静了下来的黑影顿时间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猛的一下惊醒了过来就连带着我之前设下的那张法咒和网对他都好像不起什么作用了。 他现在变得极其焦躁,直接在我的那张网里面上蹿下跳的,像只被雷电打了猴子。 我手里握着的那个红匣子,泛着的红光也没有之前那般的亮了,现在我手中看着好像越发的有些暗淡了下来。 我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我晓得这红匣子里面装着的是在场所有的家丁们的魂魄,倘若我现在不把他打开释放出去的话,这一院子的人,就再也没有机会活过来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那个黑影极其有可能冲破我的法咒逃窜出来但是我没有办法逃,若是手中这匣子里面的红光已经暗淡完了,那我就算取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看来这匣子只有在这黑影的身体里面才会保持着原来的那般,所有的红光闪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现在我把它强行抽离了她的身体,因为没有了黑影身体外面的那一层。仅仅浓厚的阴气所缠绕住。所以就会变得暗淡,再到后来一点儿储备这些魂魄的灵力都没有了吗? 我但心我所想的事情就这样变成了事实,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的目的就是要快一点儿打开这个红匣子,着紧的让里面这些被囚禁起来的魂魄全部都回归到他们应该的身体里面。 但是,奈何这红匣子在外面有着结界和法印加持着,奈何我现在用什么术法都打他不开。 眼看着这手里的红光越来越暗淡下去了,我倘若再不搞快一点儿的话很可能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泡汤了。 不仅是后背,连带着我手掌心都已经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我现在简直是左右为难,前后夹击。 一定要珍惜手里面,这个夹子里面的红光会不会。在某一瞬间突然被散去了,有担心那个黑影因为过度焦躁,直接将我设下的法咒撕裂,然后飞扑向我。 反正两个结果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只不过前者死的人要多一些,而后者呢,用就会损失一个效率极快的优秀大将!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二者都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相对于舍弃我自己的心理来说,我倒是更希望这周围这群无辜的生命能活过来。 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我所做的就是尽我自己的权利,阻止它们发生。 我手里的动作飞快。但是对于这红匣子外面掐过的法咒还是有些难度的,怎么解都解不开。 我简直急得跳脚,眼看着之前我。用灵力幻化出来的那张网已经快支撑不住黑影在里面了。 要是我再不赶紧把现在手里的事情做完的话,一会儿他出来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会完蛋的。 我得赶紧把这些魂魄释放出来,然后想着下一步牢牢的加固这个黑影困住的法咒,直接将她带出将军府交给夜大人处置。 要是直接把他留在这个原地的话。即便是周围这群幸运得嘉宾已经还魂活了过来。 但是有这么一个危险的物体在这里,我又如何能保证得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劲呢? 为了保险起见起见,我之前所想的那个想法,完完全全符合的。 经过层层解密施法,我终于赶在红霞子。周围的那束光快要散去的时候将他打了开来。 顿时所有淡淡的就像是轻烟一般的魂魄,像是破了渔网的鱼儿,一个劲儿地从这个小小的匣子里面冲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八) 我得赶紧把这些魂魄释放出来,然后想着下一步牢牢的加固这个黑影困住的法咒,直接将她带出将军府交给夜大人处置。 要是直接把他留在这个原地的话,即便是周围这群幸运的嘉宾已经还魂活了过来。 但是有这么一个危险的物体在这里,我又如何能保证得了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费劲呢? 为了保险起见起见,我之前所想的那个想法,完完全全符合的。 经过层层解密施法,我终于赶在红霞子。周围的那束光快要散去的时候将他打了开来。 顿时所有淡淡的就像是轻烟一般的魂魄,像是破了渔网的鱼儿,一个劲儿地从这个小小的匣子里面冲了出来。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我扬手敷衍地挥了挥:“酒吃多了而已,回去吧!” 豹尾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垫脚往我背后瞅了瞅,在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间,整张灰绿色的面皮都好像突然焕亮了。 “咿?”他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从一只丑陋凶恶的夜叉形象幻变成为翩翩公子。 豹尾先是举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掏来一面铜盆,借着上面模糊的映照,很是不苟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一番叫鬼看了都皱眉的行为过后,他手中哗啦摇开一面纸扇,直接忽略绕过我笑嘻嘻地往我身后去:“哪里来的天仙似的妹妹啊!” 我很难不想打他! “啊——丑鬼!” 背后很是配合的响起一声少女的惊恐高呼,接着就是我隔了老远都隐约听见的清脆巴掌声。 果不其然,我前脚还没走出好远,后脚豹尾就捂着被打回原形的皱巴巴的脸,一脸委屈地就跟了上来。 “怎么样?天仙妹妹有没有” 豹尾一脸哀怨,口齿不清道:“手劲儿挺大的!” 我现在累极了,只是笑笑,便不再接话。 “白大人,”豹尾顶着一头熙攘贫瘠的黄色,分不清是体毛还是头发的脑袋,止不住地往后打量:“夜大人看起来好像不大好!” 我哼了一声,斜眼睇着豹尾,言语间满是犀利:“那我呐,看起来就好得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豹尾一边试探地触碰高肿的半边脸颊,一边还得耐心传音与我解释。 “大人,我是说,夜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这就可问错人了。 我当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冷淡:“夜大人美人在怀,有些情难自持很正常,你乱嚼什么舌根!” 豹尾吹落了指甲缝里几根刚从头顶搔下的可怜毛发,一脸困惑:“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啊?” 我眉头一跳,有十分强烈地预感,这只讨打小鬼接下来想表达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我愉快? 我发誓,要是豹尾所言真那么不合时宜的正中我下怀的话… 嘻嘻,我就抽他! “你看到的是那样?比如?”我顺着话头问了下去,也完全说不上是在意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豹尾会不会挨打。 豹尾牵起袖子为我打风:“比如,夜大人并非像您说的那般,什么‘美人在怀’!” 我眉毛一扬,居然有些惊讶,还有些自我怀疑,那可明明是我眼见为实的啊? 不过,豹尾到底是豹尾,永远不会辜负我立下的每一个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做出一副极其羡艳的表情,一双手也揪着那只为我打风的袖子搅啊搅,目光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幻想憧憬着什么。 “卑职也想像夜大人那般,能够被貌美的小仙子贴身搀扶照顾” 我一阵鸡皮疙瘩暴起,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清醒一点!” 豹尾被我打出一个趔趄,他又是捂脸又是捂脑袋的,一脸委屈可怜:“大人您——” 细细回味了一番了豹尾的话,脑中电光一闪,这才后知后觉得抓住了重点。 我没等豹尾把话说完,就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脸色不大爽利,眼神也跟着阴沉:“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想说,大人你干嘛要打我”豹尾突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嘴巴一瘪,居然? 居然?哭了? 我可去他祖宗十八代一脉单传的绿皮小鬼! 我被他这厢突如其来的爆哭整得措手不及,老实说,我都没见到过那只女鬼能哭得比豹尾还要心酸可怜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面前这个站着都没狗坐着高的忠心小跟班哭得涕泗横流。 我心中过意不去,本着为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负责,我捻起了豹尾的一片衣角,满是歉意地递给了他。 趁着安慰豹尾的空隙,我总算是有了能够转脸或是回头得正当由头,我看见方才离开的那个地方,依旧还围着很多小鬼。 内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我就头皮发麻。 好在内家伙似乎了解到了我的心事。 在营帐门口驻足片刻,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正躺在榻上的我:“小白,小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副焦急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你自己不都是还没好的吗?怎么这么早起来问我呀?” 小扣子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病怎么会难得到我?” 夜浔很不屑地笑了笑,嘴角牵扯出不大的一抹弧度:“我可不好说,宸王殿下昨日还期期艾艾的揪着我的衣袖问我自己会不会死!” 第二百七十三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二十九) 我一路往西逃跑,而那个人也跟着我一道追了过来,我实在不知道接下来靠这慌慌张张横冲直撞的样子,该往哪里逃走。 之前的那些魂魄全部被我释放了出来,所有在院子里面等待徘徊着的下,人们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原来我之前见到他们。一个个都不太正常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自愿的。 它们的三魂七魄早已经被抽走了一魂一魄并控制于在那个幕后之人手中。 他们全部对我的那副奇奇怪怪的模样,完全是因为自己表达不清楚,并且也因为魂魄受制于人而不敢表达,只能靠平常的一些细微动作或是眼神给我提示。 但是好巧不巧,我一个都没有看懂,平日里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够细心的人,但是到现在看来。我粗心大意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白的人那个家伙。 控制住他们魂魄的红匣子被我打开以后,所有人完整的三魂七魄全部回到了肉体之中,早就明白事情真相的他们,全部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四下逃窜,出了将军府而原本笼罩在院子外那一层暮气沉沉的结界,也因为这里面所有的阵法破裂而消失得一干二净。 至于那个被我困住了的黑影,他也因为这里四周所有的法阵消失,在他滋哇乱叫的尖叫声中散成了一股黑气,并且还留下了难闻的味道。 这种场面显然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如今这将军府上上下下已经被我搅得一团糟,之前消失了许久不见人影的那个冒牌货言阅也跟着出来了。 他手中拿着一把不大不小的上面刻着繁琐咒文的招魂幡,稍微一惊动它,那个招魂幡上就会留下,一道一道黑色的烟。 我知道那个东西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并且我们两个隔得十足的老远,我都能够依稀感觉到那招魂幡上泄露到这边来的一股刺骨的阴气。 那东西要是用来对付寻常人的话。简直后果不堪设想。招魂幡的目的就是能够将活人身体里的魂魄全部吸食到一面小小的旗帜里面,并且通过在其中的怨气转化成为为她所用的恶鬼。 不仅仅如此,它还能靠着周身浓郁的戾气,以及上面刻着的咒法,轻则照来这个皇城里面所有潜藏的邪恶势力,重则这皇城周边乃至于十几里外的大小乱葬岗里面的魂魄都能够被他召集而来,并且为他所用。 这东西原本就是幽冥用来控制恶鬼的,但是后来因为某些音差的叛逃,泄露给了人界,以至于被人借这些心术不正的邪恶巫师所利用。 这才以至于这种。原本是为我们所用的证道法器,而被他人转化来为自己的恶念所利用的凶器。 我看着闫月手中的内把招魂幡,心里默默的想着之后也还要应对的方法。 这家伙好巧不巧,刚刚就在我把这些嘉宾们全部安全的牌算出将军府之后就出来了,而我感觉他不是针对那一群家丁的,就是专门针对我这只还没有逃走的漏网之鱼的。 不管现在无论如何我都已经跟他碰上了,除了正面刚上打一架解决事情以外,我几乎是没有想到其他更好的法子。 并且,我几乎是能够慢慢的感觉到。周围似乎是有一股邪恶并且很强大的力量正在向我靠近。 我现在要是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的话,很难不防备着颜悦这个家伙突然对我出手。 但我要是真的和他打起来了,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万一那个潜藏在暗处的邪恶力量。 到时候突然出现,我那会儿又将近打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应对不了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无论怎么说这件事情无关进退都是一个两难的地步。 嗯。每次遇到这种难题的时候,我的下意识就是想想如果是把我换做成为了白大人,他会怎么做。 但是好巧啊,我思来想去了,好大一圈,能够想到在我心中的白大人,好像对于这种事情的应对方法,除了逃跑就是逃跑。 倘若那家伙要是有夜大人在身边的话肯定早就已经狐假虎威的嚷嚷开打了,但我现在确实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我也只能想着白大人要是一个人面对这些的话会怎么做。 不过这些事情横竖都是一个大难题,不管我怎么去想他人的应对方法,现在直面这些危险的事,是我豹尾本人。 你说我要是完成的好便罢了,到时候回到幽冥跟那些手底下的小鬼们谈论起来,不知道要收获他们多少羡慕的眼神。 但我要是没能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很好的话,狼狈的模样肯定会在一众认识的小鬼口里传开了,那到时候我如何在他们面前,树立起自己的官威呢? 显然,上面的两种情况我肯定会倾向于第一种一些,毕竟丢脸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之所以每次会想到白大人会怎么怎么做完全是出于这几百年来被这个家伙嘲笑所支配的恐惧。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是活在白大人的阴影之下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想想万一是白大人想着会怎么怎么样,我真的实在是太害怕他那个家伙对我的一顿嘲讽了。 但是。悲哀的是那个家伙,后来收获了一个像夜大人那样强悍且办事效率极好的搭档。 但肯定是黑白无常嘛,缺了其中一个都不行,但是我呢,只是一个小小的掌管万物生灵的鬼差,如今被赶鸭子上架,强行拉来做这种活计。 简直是要命! 我一边要装作很严肃地将言喻盯着,一边又要分心留意着这四周潜藏的那一股虎视眈眈的邪恶力量,脑子里还要想着如何应对的策略。 这一天天的都这么过,我都感觉自己内一科早就已经死翘翘的脑子,在经过这么一段高强压的经历之后,就像是枯木逢春,死而复生了一般。 虽然听起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想他这样发生,一个鬼差,带太多脑子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像我这么单纯的鬼差,万一以后稍微机灵了点儿白大人内家伙偷懒的机会就会多了。 他就会放心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去做,而我呢,来来回回累的跟狗一样,还得接受白大人的一顿嘲讽。 你说这样的日子过上一天两天倒没什么,要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天天这样谁受得了呢,而我呢,只是一个小小得阴差,又找谁说理去呢? 我想着即便是到了帝君大人跟前我要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白大人的恶行,人家都不一定会搭理我! 第二百七十四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 其实像我这么单纯的鬼差,万一以后稍微机灵了点儿白大人内家伙偷懒的机会就会多了。 他就会放心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去做,而我呢,来来回回累的跟狗一样,还得接受白大人的一顿嘲讽。 你说这样的日子过上一天两天倒没什么,要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天天这样谁受得了呢,而我呢,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差,又找谁说理去呢? 我想着即便是到了帝君大人跟前我要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白大人的恶行,人家都不一定会搭理我! 我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原本还有一股伤心难过之意涌上心头的。 注意力却突然被,那个冒牌货言阅手中的招魂幡完全给吸引了过去。 不再相识,之前拿这就只是拿着,而是就在我盯着他的一瞬间,突然用手用力的在空中晃了几晃。 一时之间,一股灰沉沉的阴气便从招魂幡里面轰然冲了出来,家带着凄厉的鬼叫声,以及那些无形之中出现的尖利的鬼手。 他们像是一阵飓风一般从我的身旁刮过,其间,晓霞带着一把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在我的那些暴露出来的皮肉上留下了一道一道血红的痕迹。 而那些原本被我穿在身上的雪白的衣服。已经被那些风中夹带着的鬼手给撕扯坏了。 那阵风来得极其迅猛,是我不能够及时的阻拦下来,当然是在一瞬之间,我还是用自己手中的大刀给挡了一下,但是其实作用也并不大。 我几乎上都能听见那阵风刮像我实在大道上留下了叮当作响的清脆响声。 我忘记了自己是与那种巨峰对抗了多久,只知道手中握着大刀的。这些骨肉都好像已经被这些夹着刀子一样的风给刮了干净。 我不其然,在漫长的折磨之中,终于停下来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了。整只手完全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地方,上面都残留着黑色的血。 我深知那些血是完全夹着阴毒之气在我手上留下来的。像这样的伤,如果不是疗养个十天半个月是完全不能好的。 虽然我是阴差,体质可能会比其常人或者是普通小鬼都要特殊一些,但是这种伤对我来说虽然好的很快,但是也会影响我接下来的发挥。 我要赶在那个冒牌货银月第二次挥动招魂幡的时候就要将他击败,这样才能避免他对我的第二次折磨。 我不能就这么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到时候那个潜藏在暗处的神秘力量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动突然袭击。 要是我应付不过来的话,那到时候情况不堪设想,我也没有再有什么活着回到幽冥的机会了。 到时候这种任务很可能就是,我做鬼差的这辈子最后一个任务。 光是这样的想法就已经让我十分不甘心了,不知道要是我真的没了以后帝君大人会不会给我追封个什么功名什么的。 但想想终究只是想想,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跟着白大人久了之后呢,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未雨绸缪的替自己想一想,虽然是不存在的事情,但是想完之后好像除了心里不好受以外,就没别的了。 这种情绪在加持着我现在受伤了,心里的那一股不爽以外,完全对我的怒火中烧起到了决定性的推动作用,我现在简直想冲上去把那个冒牌货言阅,当着这光天化日的撕成渣渣。 这家伙果然是被人制造出来当傀儡的料,下手可真狠哪! 我决心要给他一点儿颜色瞧瞧。不能让他得到点阳光就灿烂,给他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了。 我手中掐诀捻印操纵着手里的那柄大刀在空中渐渐变大。让他的大小高出了我,甚至是我周围的那棵大树。 大刀在空中渐渐幻变成了一把一道无形的光。只要我一挥手。砍下之后,他身后激起的那一股建议也会随着我指示的方向劈砍下去。 到时候强大的剑气回家。元月乃至他身后的一切都以为平地,即便是他手中有那招魂幡护着。 但是我想他本来就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傀儡而已,身体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只要我这一方强大的招数一下,他要是还能站起来的话,我就跟着他姓。 我这样想着仿佛就已经把言阅这个家伙给打趴下了。 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但只要我气势足够那边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果不其然。这强大的镇长好像就已经唬到了言阅那个家伙,在他身旁的拿着其他符咒法器的几位眼熟的将士,也跟着有些站不住脚,跟儿了,他们哆哆嗦嗦地向着言阅靠近。 我估摸着在他身旁的这几个家伙应该是,之前那个老将军生前的亲信才对,我看他们眼中目光清澈,做事也极有逻辑,应该不像是被摄魂之术抽取了魂魄受到控制了才对。 他们几个应该就是本着自己愚昧的忠心,再跟着言阅这个冒牌货,一起在将军府为非作歹的。 如今的这个场面冒牌货应该是见怪不怪的,毕竟他本来也不是个什么正常的家伙儿那几个将士们肉体凡胎的,显然是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的。 所以一下子在这里看到了难免有一些慌张不能自已,这些我就不怪他们了,只要他们几个能在一定程度上帮我扰乱那个冒牌货言阅的心智也算是帮上忙了。 毕竟一个人的情绪不能够左右,那一群人在一起,极其慌张的氛围是很能够影响人的。 我看着言阅那副依旧装作严肃的样子,心里面就发笑。 你刚才要是再对我下手之前能这样想想的话就不至于引出我这么大的火气了,那接下来,就让本大人来教教你,什么叫体统,什么叫规矩! 我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眼睛里满满的全是那个冒牌货言阅的样子。 那一瞬间,剑气出鞘的招式,就如同,他之前向我挥洒出来的阴毒飓风一般。 不过,我这一招,剑气速度要比他那个快上许多,为了防止这个家伙反应过来想要逃跑。 我全程施法的时候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那一瞬间剑气就如同摧古拉朽一般侵袭像他。我施法得速度很快,快到我都不能够想象,快到心随意动。 就在我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剑气就已经将我想要毁灭掉的目标给狠狠教训了一番。 之前在我眼中,几个人哆哆嗦嗦排列在一起的全部都不见了。 就连带着他们身后的一列修缮整齐的房屋,都已经在我那一招之下全部变成了废墟。 第二百七十四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一) 我全程施法的时候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那一瞬间剑气就如同摧古拉朽一般侵袭像他。我施法的速度很快,快到我都不能够想象,快到心随意动。 就在我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剑气就已经将我想要毁灭掉的目标给狠狠教训了一番。 之前在我眼中,几个人哆哆嗦嗦排列在一起的全部都不见了。 就连带着他们身后的一列修缮整齐的房屋,都已经在我那一招之下全部变成了废墟。 我赶紧收手回来,急急忙忙的跑去查看那些人的状况,我生怕自己用力过猛,把他们全部都误伤了。 但是好像这件事情完全是我多虑了,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们在地上挣扎着就想要爬起来。 这下我倒是不完全担心他们,起先被言阅拿在手里的那只招魂幡,已经被我那股剑气劈砍出去老远。 为了防止她再爬起来的时候重新把那只罪恶之源的招魂幡捡起来对付我。 所以我必须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那只招魂幡给毁掉,以免却在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出来。 显然,这个冒牌货偃月已经被我伤得不轻了,即使我已经跑到了他跟前,他两只眼睛怒瞪着我,但是也完全不妨碍我对它做些什么事情。 我看他这副想揍我又爬不起来的样子,心里甚是畅快。怎么说也是我近来将军府这几天唯一出的一口恶气。 我就这样当着那个冒牌货颜悦的面前。一溜小跑过去将那只已经被他甩出去老远的招魂幡给捡了起来。 当着他的面掐诀捻印,使用术法将那只还冒着腾腾怨气的招魂幡给毁掉了。 “不——!”冒牌货言阅七利用痛苦的叫声几乎想出了这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他即使这样喊着于事无补,我的法术已经将那只招魂幡给燃烧了起来,他就想是在怎么阻止也拿我没有办法。 于是奇怪的事情也跟着发生了,原本我以为只是毁掉这招魂幡,言阅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对付我了,但其实不然,这只招魂幡虽然真的被我毁掉了。 他还有另一个也被我毁掉的东西,那就是之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将军府他周围像是片片枯萎凋零的树叶一般,逐渐散化在空中。 我简直被眼前的这个景象惊呆了。就算是隔空换物质数也做不到如此的淋漓尽致吧!更何况这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进行大规模的改变。 而之前,我所看到的将军府的一切幻像就在这些术法消失的时刻也跟着一并改变了。 此时我眼中的将军府再也不是我利用那个小矮个子的身份进来时候,看到的那个一派和平的模样了。 这倒是跟我之前最开始的时候过来将军府探查时看到的那个满是被红光笼罩着的,充满了怨气和傀儡的将军府一模一样了。 只不过现如今,还存在在将军府里的那些家丁已经被我救了过来,他们已经逃走了。 要不然,等到眼前这个景象改变的时候在里面横冲直撞,依旧忙碌的傀儡,也应该就是之前那些被那道黑影用红匣子吸取了魂魄的家丁吧。 而就在我的注意力,在这些已经消失了的将军府的幻像中时,原本还不曾注意到的闫月也就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叫声。 浑身上下就像是着了火一般身上的衣服,包括衣服在脸上的皮肉,就都像是被火烧的融化了一般,渐渐的开始往脚下的地上淌。 这可是人哪,再怎么说他是傀儡的身份,但我靠近过研乐我就知道。他的这副其实还是真的用人的躯体所造出来的。 就算里面的内核再怎么被改变它的本质也都是凡人的,但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像被火烧融化的寒冰一般,他身上衣服着的那些皮肉,也跟着如此渐渐的化成了一滩一滩的血水往地上流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连带折一同不敢相信的变就是之前那些为将军府效命的,以及老是跟在言阅身旁出谋划策的那几个将士。 我猜他们也肯定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崇拜信仰者的将军,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怪物。 此时的他们再也顾不得那些被我。之前那道剑气所留下来的伤痛了,不管怎样,拼了命的也要连滚带爬地逃出有言阅存在的那个范围。 而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冒牌货阎乐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他的五官和头发,逐渐变得模糊了。 就连带着他用来发泄痛苦,嘶喊的嘴巴和喉咙也一并被那些血水所糊住,只留下呼噜呼噜的声音。 到最后也完全发出不了任何一点的声音。我看着他的身形一点一点地在我面前缩小,然后地上的血水面积越来越大。 我在中途尝试着用术法帮他维持人形,让他不再遭受身体被融化的痛苦。 但是,奈何我用怎样的方法帮助他都得不到任何的改变反而会让他更加痛苦,它融化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创造这个冒牌货言阅的那个幕后黑手干的,他害怕这个,他手中最重要的棋子落入我们手里。 倘若在我们我们手中被审问的话,这家伙一旦被那个幕后之人知道走丢了。 那家火要是吹动了隐藏在这个冒牌货言阅身体里面的法诀,到时候,他就会像是毒性发作一样,就像是现在这样融化成一滩血水。 倘若是遇到其他外力的术法帮助他会融化的更快,这样一来就防止了我们想要保留住一个活口,从而救治这个家伙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这些家伙事事都想的周到,但即便是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冒牌货言阅。 都不知怎么的,我还是会觉得有些痛惜,被强行塞在这个里面做成言阅样子的那个魂魄。不知道是那个幕后黑手用什么方法途径所捕获来的。 又或许是这家伙。原本就是在将军府里面守着的哪一个邪师的魂魄。 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而找不到归宿。又恰恰这个幕后黑手少了一个能够为自己掌管着将军府的傀儡,因此这只邪师的魂魄就刚刚派上了大用场。 所以,想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怀疑。之前潜藏在这将军府里面慢慢逼近我的那一股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所在的地方。 整个将军府,乃至我周围这个小院子里面所有的气场都被打乱了。 我再也不能够靠着自己得那一丝灵力去寻找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在的方位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二) 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而找不到归宿。又恰恰这个幕后黑手少了一个能够为自己掌管着将军府的傀儡,因此这只邪师的魂魄就刚刚派上了大用场。 所以,想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怀疑。之前潜藏在这将军府里面慢慢逼近我的那一股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所在的地方。 整个将军府,乃至我周围这个小院子里面所有的气场都被打乱了。 我再也不能够靠着自己的那一丝灵力去寻找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在的方位了。 我真是觉得好笑,她到底是哪里觉得我居然是他想象中那么小家子气的鬼呢? 我平息了自己的怒气,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现在必须跟我好好说话,不然我就揍你! 阿苑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你不要打我,你不要打,我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被你这么一打,那就得有多笨了呀!” 我到底是喜欢这些年轻小子向我求饶的时候。 哎,像我这只老鬼呀,就是最受不了年轻孩子冲我撒撒娇,就算是再大的火呀,我都觉得我自己生不起来。 这种事,这种心态像是什么呢?就像是,年迈的奶奶看着是自己的小孙儿那份天真无邪的模样,然后慈祥地笑了笑。 我这样想着,看着阿苑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丝慈祥,多好的孩子呀~ 然后我就这样慢慢地开着阿苑,从原本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逐渐转化成为一脸嫌弃。 “你在想什么呀?怎么会露出这么一副色眯眯且不怀好意的表情呢?” 我差点就连口水都想得流出来,于是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向阿苑解释:“没有啦,你不要乱想,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而已。” “不对!”阿苑,立刻像是炸了毛的小猫警惕了起来:“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这表情不像是开心!你是不是?在偷偷想着哪个情郎啊?” 这小子的声音也太大了吧。我赶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生怕他这一惊一乍的声音。这样传到了山下,或者是被其他个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要是再敢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把你嘴巴撕的后脑勺!”我看着劝他劝不住,于是就拿出恶狠狠的模样警告他。 阿苑当即有所收敛,但渐渐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对了,我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太重了? “那个,你刚才要跟我说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见势不对,急忙想把话题给转移过去。 玩笑是要开的,但是正是也是要做的,而我现在的正事呢,就是要打听清楚阿苑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些藏女。他们究竟和那些邪师是如何修炼出那种邪恶的功夫的! 阿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嘟囔:“你怎么还没忘记那些事情呢。之前都把丑话跟你说在了前头,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可是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我就差一个巴掌就要打到他脑袋上去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探知真相,不管是什么,我都是能够接受并且完美消化下去的。如果不能。我就从这山上跳下去!” 好家伙,我都已经把自己的决心和立场表明了,你要是再不说。那就显得就是你太过于磨叽了! 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阿苑不可能再推辞下去,他撇了撇嘴,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件事情可是你自己要听的,我说完了,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打我!” 阿苑突然很认真的。比猪一根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傻,这么认真干什么呀?就好像他不说,下一刻我不会打他似的。 但是为了顺利诓骗。阿苑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面走。 “当然了,我好歹也是白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打你就不打你!” 我看见阿苑的嘴脚抽了抽。 不过无伤大雅,他总算还是顺着我的意思,坐在山洞前,跟我腔内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他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最近后悔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一直以为那些藏地的藏女和邪师们修炼的功法是什么大无上的至高秘法。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灵休! 这么的事情竟然会被拿来当成功法修炼。 我在惊讶之余,不禁陷入沉思。 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灵验吗?是不是真的能使功法变强啊? “你在想些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阿苑,突然很合时宜的插了这么一句话进来。 我的美梦顿时在他这句话之下破碎成了渣渣,能不能不打扰我做白日梦呢?谢谢! 我又有些不开心了,但为了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更加不能让自己的这份情绪表露过多。 转移话题便是最好的途径:“既然你说这种修炼功法会得到很大的提升,阿苑,你老实告诉我,你自己有没有试过?” 不是我吹。哎呀,这小子的丽丽和修文是我见过同龄人,啊不,应该是同龄修道者之中的佼佼者吧。 到这里功夫呢,好像跟习诗葬地那边的功夫。也有的一拼,反正就是不干人事儿,这家伙的灵力这么厉害,应该也是用了点小手段的吧? 我在次以小人之心去揣摩君子之腹。 阿苑的脸色顿时青白转换了一番,面貌和态度变像了一个人似的:“你不凭无据凭什么就这么乱说!” 阿苑有些着急了。 我抿嘴一笑,厚着脸皮。去拿下他即将要打过来的巴掌:“哎呀,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呢,再说了,你灵力强,这也不是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阿苑冷笑了一声:“那找白的还是怎么说?天底下所谓的强者,都是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修炼的喽?” 我听他这话,好像意有所指,眼风不自觉的往山洞门口一瓢当即了然:“你可不要乱说啊,夜大人人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话一说完就后悔了,怎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阿苑像是奸计得逞了似得,哈哈大笑。 我恼羞成怒,捏着拳头就往他背后打了几下,那小子佯装一副很痛的模样大声求饶,但其实我明明没有用力。 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想打他。 一场闹剧和玩笑就这样结束了,我们又再一次百无聊赖地坐在山洞门口玩石头。 造孽呀,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长时间的御剑飞行,我真的很累,然后又被那些将士们一顿误会闹了一出。 第二百七十七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二) 我跑出将军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一股神奇的力量,莫名其妙的一直在我背后不远处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但却又始终不追赶上我。 这就让我奇了怪了,明明他一直跟着我从将军府一路追出来的,他为什么又要像是惧怕我一般,与我保持这样精准的距离呢? 我又害怕他是故意跟着我好让我放松警惕之后,根据我逃跑的路线,将我带到白大人他们那里去。 那到时候我们整个所有的基地在深山老林,那些所有的将士们行踪都会被暴露,那个幕后之人也能够确切掌握我们所有人员所在的方位。 这件事情看起来虽然毫不经意,但是细想一下后面的结果却是十分让人后怕的。 我决心要与这股神秘的力量面对面好好的碰上一碰,至于他跟着我一直的目的,我显然不想去追究那么多,但是,必须得在半路上跟他终结掉。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又不像是在皇城里那么多人,倘若我要是敞开了跟他打上一架的话还指不定是谁会吃亏了。 毕竟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我掐一个法诀就能召唤出幽冥地府大部分的阴差出来帮忙。 就凭他这一股带着圣人心魄压抑的能量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倘若事情要是再严重一点的话,我大可以直接掐个法诀将夜大人召过来。 我直接绕到林子深处停了下来,直面着身后那股力量。冲过来的方向在手里召唤出了之前被我收起来的那把大刀。 竟然一直跟到这里了,那我不妨也设计让你也吃吃亏吧!不然我在将军府那些悲惨的遭遇好像都是被你设计好了的。 但是那一股力量也知道了我停下脚步也跟着在不远处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停了下来。 呦呵,这家伙还知道我要收拾他们难不成在这半路上,他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跟着我的吗? 我手握着大刀在半空中虚飘着,一言不发地等待着,也在沉默中与那一股力量在默默对峙着我就不信了,他能按耐得住,这样的场面一直进行下去。 我等了许久,这林子里面只剩下清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眼看着天色就要暗淡下来了,倘若这种局面一直保持着的话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我离开军营已经好几日的时间了,在这其中,原本是夜大人派我出来查看情况的,但是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 我等着回去着急的事,一方面要跟几位大人汇报情况,另一方面我得赶紧通知那个还在均匀里面养伤的言阅赶紧回到皇城。 还有那个一直守在白大人身边的宸王,据我了解内家伙好像就是这个皇城里面那个小皇帝的亲弟弟。 之前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来得及进去看,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皇城已经被将军府里面驻扎的那股邪恶势力,搅得混乱不堪了。 而那个本该在皇城,发号施令治理一切的小皇帝,现在不知所踪。 我在被这股力量追出皇城的时候。离开。城门时也没有看见城墙上有任何一个精神奕奕的将士在那里站岗执勤。 这皇城上上下下都透露着一股奄奄一息的病态,这哪里该是一座繁荣富丽的城池应该有的状态? 而且在这上上下下的笼罩,萦绕着一股阴郁之气,这种奇怪的东西,原本只是在家宅有殇的情况下才会出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笼罩着整个皇城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了。 我都不用去多猜,倘若这种情况一直围绕着这个皇城继续下去的话,那这座城池也离灭城不远了! 原本应该遵守这种房产的土地和山神,现如今也不知所踪,这件事情是十分值得让人去揣摩,并且怀疑的。 这些神灵本都是应该。按照神级划分好监管领地的,但是现在居然意思神器都没有。并且就连神明的府邸都已经,被摧残的不像个样子了。 可想而知,在这皇城里面以及周围驻扎的那一股抑郁之气,以及这些莫名而来的邪恶力量究竟有多可怕。 所以我根本不能够再有任何的耽搁,必须尽快将这些我所知道我所看到的消息返报给夜大人,以便于求助幽冥的帮助,然后才能更快的解决可题。 但是现在令人头疼的事情已经不止一件了,那股邪恶力量好像已经察觉到我要对付他似的,就默默地停在远处。 不前进也不后退,就与我保持着相同就像来的时候,那一段距离,并且他还十分的沉得住气,就跟我和他在这里对峙的这段时间居然没有一丝丝在气场上的变化。 他能沉得出气,但是我不能了我的时间很着急,并且在这么久的时间里面。 我等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东西,我现在就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跟踪我,而是在某种程度上为了拖住我,以便于拖延我的时间。 他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想必也不难猜,万一是在等着某个高手的到来,又或是等着这个名字里面要默默地启动一张巨大的结界,再或者就是入夜等天黑! 到时候这天地间阴阳变化,阳气退散阴气席卷而来的时候,对他们这种原本就修炼邪门儿功法的施展对付我的法术时候,可是大有裨益。 我想了这么好些,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也便是等着入夜这一点,最有可能,当然也不能排除,这家伙是在等着其他有更高功法的人过来。 但是既然我已经知道可题了,就要尽全力将这些可题给解决掉。 我怎么能因为这个家伙儿白白消磨掉自己的时间呢,刚才只是一昧的在这一方与他对峙沉默着,完全就是我自己的过失,明明已经不存在的事情却还要白白浪费掉这么多的时间。 想想都会把自己给气笑了,于是我再也不想要继续沉默着,等待下去了,我将手里的刀在空中胡乱地挥了挥。 然后掐诀捻印,催动体内的法诀,一个瞬移就飞快的朝着那个邪恶力量所在的方位飞了过去,但是那家火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就在我飞过去的那一瞬间,他也以着极快的速度往后面退去。 但是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我们两个的距离还是如同之前来的那般一模一样。 看来这家伙不仅是个跟踪狂,这家伙还有强迫症呢,不管是我加速或者是减速。他与我的距离就始终保持着相同得。 我若是加快速度,他也便加快速度,我若慢,他也慢,这就奇了怪了,我好像在悠迷糊了这几百年也没有知道哪里会有这么通人性的力量操纵。 第二百七十八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三) 我将手里的刀在空中胡乱地挥了挥。 然后掐诀捻印,催动体内的法诀,一个瞬移就飞快的朝着那个邪恶力量所在的方位飞了过去,但是那家火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就在我飞过去的那一瞬间,他也以着极快的速度往后面退去。 但是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我们两个的距离还是如同之前来的那般一模一样。 看来这家伙不仅是个跟踪狂,这家伙还有强迫症呢,不管是我加速或者是减速。他与我的距离就始终保持着相同的。 我若是加快速度,他也便加快速度,我若慢,他也慢,这就奇了怪了,我好像在悠迷糊了这几百年也没有知道哪里会有这么通人性的力量操纵。 或者说,跟着我的那股力量原本就不是被人操纵的? 我之前就在幽冥所有的点击中见到过。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人修炼了之后身体会变成一种力量的方式移动,练成这种术法的人,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自由转变成各种的力量随意的穿梭。 但是由于幽冥之中的典籍器材并不完整。那本书描写。前半部分倒是很详细,但是到后面具体应该怎么修炼的时候,确实缺胳膊少腿的明显有一道是被人直接撕走了。 至于那本书残缺的下半部份到底去了哪里,我去问藏书阁的那些看手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鬼,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并且他们都居然不知道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也教书就那么放了回去,至于之后我再去想要寻找那本书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那本书就算我翻遍幽冥的整个藏书阁都找他不到了。 但我想要再去问那些到老鬼的时候。就像没有这段记忆一样,任凭我怎样跟他描述解释他们都摇摇头,甚至还用一副,像我魔怔了一般的表情叫我看着。 我当时也以为自己自讨没趣,那本书原本记载的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法术。算是想要学,上面记载的东西都是虎头蛇尾的,谁又能保证到最后不会出事呢。 就是那本书应该是算起来在几百年前我才翻阅过,但是时间过了太久远了,现在让我回想的话,具体的我也再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大闹过那一场之后,我还被白大人嘲笑了好久。 也正因为如此,我那个没头脑的冲动行为,还让帝君大人罚我面壁思过整整一日呢。 现在想想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至于那个的老鬼,我现在后知后觉,那个家伙平日里就像一副喝醉酒的醉醺醺的模样, 现在想想,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觉得他肯定有事。 虽然当时我也都像白大人提出过这个疑问,但是白大人居然还嘲笑我说我长得跟那老鬼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自信心遭受了大大的打击之后,更没有脸提及那个老鬼长得一副奸相了。 我现在面对那一股无法解释的力量的时候,心里顿时想起了那个还在藏书阁外看守门的老鬼,如果之后要有时间的话,我必然会亲自再次上门跟他好好讨教讨教! 至于现在我应该做的就是好好想方设法的对付,现在这一股跟我保持着相同距离不靠近也不后退的这股神秘力量。 我决心跟他耗到底,但是时间却又不等我,我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工夫陪着他。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纵使今后这件事情完成之后可能会挨骂,是为了现在的脱身,也为了将眼前这些疑虑和困惑都解决掉。 我松开手里的大刀将它虚空悬在我面前的上方,然后手中掐诀捻印,在刀剑的前面用术法划出来一道法阵。 这道法正可以将我和不远处的那一部神秘力量全部都包围起来,它能隔绝掉这林子里面。还有头顶上青天白日之中泄露出来的,大部分洋气。 只要像这些。外在条件都。避开掉我就能有机会召唤出足够多的阴差,陪着我一道清理掉这个神秘的力量。 现在既然硬碰硬的追不上你,那我就自己使些小手段了,这下我倒要看看人海战术中你还到底能不能就这样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我这样想着手里。转变的咒术没有停过,那些空气中渐渐刮起阵阴风,一道半透明的墙迅速的在我们周边凝结起来。 而我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手里的动作,看着那道墙刚好要在我们头顶上逐渐封闭的时候,之前一直沉默着的那一股神秘力量突然就像是受了惊的蜜蜂一般,开始在这阵法里面横冲直撞的。 原本之前跟我一直保持着的那一股距离,也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斩断了一般,他开始发了疯的冲向我明显已经知道自己被我包围了起来,就像是瓮中捉鳖一般。 我当然不会让他得到那个伤害我的机会,于是我开始疯狂地在空中念动着咒语。 在这些阵法的四下开始呲呲地冒着白烟,一个一个的阴兵拿着锁链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周围。 他们看着被追赶的我,也没有停着立刻变就铁青着脸挥舞着锁链,投掷向了那一道神秘的力量。 但是那段力量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地方,任凭我之后召唤出的那些硬币如何用术法攻击他,但是你就是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又老是打不中他。 就像是空气中的一股味道,你只能闻着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却又摸不着他。 这股力量的奇怪,诡异之处,也正是在这里我们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它的方位,却是不管用任何一种法术或者是法器。 都不能够伤害到他,又或者是抓到他。 这种局面不能一直持续太久。原本我支撑起这一道结节就耗费了我不少的灵力,但要如今。要一直维持着这个结界的术法,又十分消耗我的灵力。 眼前的困难难就难在此处,不管做多大的努力,就是不管做多厉害的法术或者是结界,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却始终能够冲破它,并且不为他所束缚。 我看在眼里确实急在心里这种情况可不能一直持续的太久,我开始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把他当成心里首位的救兵。 我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自己要向夜大人求救,但是在我掐诀捻印得时候,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没有想放过我。 纵使那些阴兵已经极力的依靠自身的力量去为我挡住他了,但是他依旧就像是疯了一样,也不管面前横拦着什么东西就是径直要往我这里撞。 第二百七十九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四) 我看在眼里确实急在心里这种情况可不能一直持续的太久,我开始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把他当成心里首位的救兵。 我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自己要向夜大人求救,但是在我掐诀捻印的时候,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没有想放过我。 纵使那些阴兵已经极力的依靠自身的力量去为我挡住他了,但是他依旧就像是疯了一样,也不管面前横拦着什么东西就是径直要往我这里撞。 我约摸能猜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因为我在主持操控着这个结界里面所有的东西,所以他想要逃出去的话就必须经过我这一关。 在所有阻拦他的阴兵面前又谈何容易呢?我觉得只要我跑得够快,所有一切追赶过来的困难都不叫困难。 那些阴兵一直围绕着攻击他而我边走边掐诀捻印,预备召唤夜大人来到此处。 召唤的符咒刚一发出去身后就轰然炸起一阵巨响,我回过头一看,却看见之前那一股似有似无的形态,现如今已经幻化出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光影。 而之前在他旁边阻拦的那一些阴兵现如今也全部不见了踪影,我想要再次掐诀捻印召唤他们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之前的那一股神秘力量又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只是虚幻的一个影像,现在居然渐渐地幻化出了一个人的模样来。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切的变化,并没有想过再一次召唤出原来的那一群阴兵过来帮我。 但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发生了变化,之前在这个结界里面一切是由我在做主的,而现在那一股神秘的力量被我逼急了发生异变之后,结界里面的气场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全部是由我的气场主导的这一切,现如今慢慢地已经转变成了来自于一股不属于我的威压。 那种力量渐渐有了加强的趋势,而我却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的方法去抵抗他。 我刚想要反击的时候,那一股原本,刚刚落下去的威压,瞬时间又再一次迎面而来,搞得我猝不及防。 看来这神秘的力量背后之人,肯定是铁了心的今天要跟我刚到底。 是我设立的,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在我的地盘上,倘若他真的敢跟我硬碰硬的话,那我不介意和这个结界一起来一场真正的战斗! 刚才发出去召唤夜大人来这里的。那股力量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应。保证在我豁出去了,跟着力量对打了之后夜大人能够及时赶到。 但现在这种情况就已经算得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我将手里的大刀在空中胡乱的挥砍了几下,然后朝着那股神秘的力量喊话。 “你要真的是个人变换出来的话,那你就露出你真正的样子跟我对打,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会。搞一出若有若无的力量,在这个地方吓唬人!” 整个林子里面静悄悄的,除了我刚才喊话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回应。 我撂地那家伙一定是没有嘴,所以不能讲话罢了,但起码这一点之后,你得用一个具体的言行举止,让我知道你的态度才行啊。 但是这家伙没有他还是像之前的那一般,笼罩在我身边的威压一点也没有减弱,反倒有了微微增强的趋势。 好家火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偏要跟我杠到底是吧,那我今天可就豁出去了,就算我自己被打伤打残了也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但是在这之前。自身安全的考虑,我需要再腾出一个空档在给夜大人传个信儿~ 毕竟我是真的不怕死,但如果。这样,因为这股神秘的力量,一起刑事白白丢了自己的这一缕小魂魄,那道可算是有些划不来了。 不能一时间用冲动和义气来做事,应该为自己好好的想好后路。这才是最理智聪明的决定。 我这样安慰自己,于是将手里的大刀横亘在自己面前腾出两只手来准备掐诀捻印,再一次召唤夜大人。 那个神秘的力量潜伏在远处就好像已经洞察了。这件事情的目的那般,他再一次发起了攻击我周围的威压再次被加强了。 这一次显然是来势汹汹,这股神秘巨大的压迫力量,差点没让我直接昏死过去。 这种情况下就连我都遭受不住,更别说是在一次分神再去召唤那些同在幽冥当差的好兄弟们。 他们就算是受到我的召唤来到此处,也只有被这股威压一次打得魂飞魄散的地步。 现如今能够帮助我的就只能是一个灵力高强的人了,而这个人除了我能想到的夜大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一次召唤夜大人的书法总算是被我。啊,稳稳地从这个结界里面送了出去,眼看着要是这股黑影再一次加强力量的话,我就可能撑不住的时候,在林子里的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这种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正义之光的降临,因为透过我周围的结界,我能够清晰地看出在远处林子里的上空。那些原本萦绕着的阴霾之气。就因为那一阵吵闹的声音传过来之后而变得清澈干净。 这如果都说不是因为叶打人的力量。这样的话,那这世界上简直就没有其他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而就在我面前跟我一直对峙着的那个神秘的厉害,现在也似乎感觉到了周围是起到的异样变化。 刚才还气势汹汹都给我施加那么多的威压,现如今却在一瞬之间就瘪了下来。 就好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在这半空中虚悬,到了不上不下的地步。 而现如今因为有叶大人赶来时的加持,我的底气倒也氏族了不少,我再次拿起我呈在面前横亘着的大刀。 林子里的那阵吵闹的声音离我们这里是越来越近了,原本已经幻化出了大致人模人样的那道神秘的力量,现在再一次就像我之前那般冲动焦躁了起来。 显然,他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即将降临,而此刻她就如同是笼中得困兽一般。怎么也逃窜,不出我的这个结界。 我只要再好好的支撑一下,等到夜大人一直赶了过来,我便有了,稍微放松休息的时刻。到时候。这个结界里面所有的东西。交给夜大人了而我就只需要像那个时候的白大人一样在旁边默默地坐着看戏就好。 我现在突然也能够理解到了白大人,为什么有的时候会这么喜欢打退堂鼓了,毕竟自己身旁有一个比自己厉害,很多的搭档,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动手操劳,那得多幸福呀! 第二百八十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五) 显然,他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即将降临,而此刻她就如同是笼中的困兽一般。怎么也逃窜,不出我的这个结界。 我只要再好好的支撑一下,等到夜大人一直赶了过来,我便有了,稍微放松休息的时刻。到时候。这个结界里面所有的东西。交给夜大人了而我就只需要像那个时候的白大人一样在旁边默默地坐着看戏就好。 我现在突然也能够理解到了白大人,为什么有的时候会这么喜欢打退堂鼓了,毕竟自己身旁有一个比自己厉害,很多的搭档,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动手操劳,那得多幸福呀! 毕竟白大人生来也不是那个喜欢操心的命,她最喜欢顺其自然的那种状态了。 就之前叶大人还没有上任之前的那个。大人就经常跟白大人拌嘴,但是人家也还是默默地忍受了白大人的这一切任性妄为。 即便是二人,时常有吵闹,但是所有的事情好像那位小黑大人,也是替白大人做得妥妥当当的。 他们两个的关系,可以说得上是不好也不坏,就算是一种朋友之间比较和谐的相处方式。 可是现在叶大人到来之后,白大人明显就像是又变了一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私底下总觉得他们两个人肯定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 虽然他们二人防我防得十分的严实,但我在这其中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些蛛丝马迹。 我自诩自己是个火眼金睛之人,没有什么在悠米发生的事情能够逃得过我的法眼。 但是不知道白大人和叶大人两个人在人间这段时日的办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原本在我看来,二人关系并不算太好的。 却不想就在这段时日之间做出了这么多的改变,他们两个有的时候喜欢在墙角唧唧歪歪的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原本不苟言笑的夜大人时不时的还露出一副温柔无限的表情,白大人那个家伙平日里在我们面前就嘻嘻哈哈惯了,她就算再怎么样,疯疯癫癫的,我都觉得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却不是之前那个模样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叶大人面前的时候会极其注意自己的形象,哪怕是一点小风吹过一下她都要从手里变换出个小镜子照照自己的头发,整整自己的衣衫。 就连平日里喜欢粗暴都哄吼我的那种状态也完全做出了改变,当然这是在夜大人在的前提下。 只要是有一个大人在他说话就会变得很小心细腻,就连是笑的时候都不像平日里那般放得开了。 而这一点也仅仅是在叶大人面前才能够看到,但只要她和我单独相处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便是少之又少。 他该怎么使唤我,该怎么哄我都是照常发生的。 不知道我和叶大人到底差了哪一点居然会让白大人这样天壤之别的差别对待。 按理说,若身高我可能只比叶大人矮那么一点点,但是论长相的话,你要说夜大人长得好看,那我可就不服了。 就说的好像谁上辈子不是爹生娘养的一样,同样都是从娘胎里面出来的,凭什么要给长相分个三六九等呢? 也就是这一点,我我换变成普通人的形态时,白大人曾经还夸赞过我,说我长得像是某个富家子弟。 而且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这样想的就连是见到过我的那些个女鬼,乃至是孟婆都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要是说论美貌这一块儿的话你说叶把人生的比我好看,我显然还是不服气的,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很少听见过白大人夸他,或者是在孟婆那里听见夸夜大人的事。 只不过是他刚来幽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一群眼里只有帅哥的女鬼们,个个色令智昏跑到通幽桥下面堵他。 但是这一点在我看来确实很没有内涵的,你像我一个老老实实的长得就像富家子弟的鬼差。 好的静下心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难道不好吗,非要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自己贴上这么多金。 我正想着这些话的时候,刚才围起的那一道结界,就像是被人用拳头突然打碎了的琉璃盏一般。 一声清脆的声响,就这样炸裂,在我的耳边,再细看的时候,夜大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这个结界里面。 他穿着一袭墨色的长袍,上面绣有金色的暗纹,隐隐之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在加之内息鼓动了袖袍,这乍一看就显得他整个人就如同谪仙一般。 他墨色的长发被风吹得飘起,就这样一手执剑虚悬在了空中,别说就开业打成这副模样。不单单社会那一群女鬼尖叫就连我这个经常见到他的,而且还对他满是不屑的小鬼都感到震惊。 这,这,这,这真的是我所见到的在幽冥当差的夜大人吗? 我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咱们幽冥这好几百年,甚至是在我呆了好几千年里面,就真的出了一个这样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鬼吗? 但暂且抛开这些不说,夜大人的实力也真的是超乎我的想象。 她这突然赶来之后。刚才还气势汹汹,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那股神秘力量,原本都已经幻化出了人的模样。 直到夜大人这一出马立刻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我看着他,冲他温柔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刚才确定以及肯定就是叫你帮我倒杯茶,我现在口干舌燥,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这杯茶来缓解缓解的话。我估计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言阅也是欣然一笑接受了,只见他熟练地拿起杯盏,一手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并且还细心地到了我的面前。 “赶紧喝,喝完了一五一十,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我惬意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慢悠悠地递在嘴边,吹了吹面上的茶沫,然后用一副极其欠打的模样,端着那个杯盏抿了一小口。 我放下茶杯,看着言阅一眼,咂了咂嘴,他喜滋滋以为我要说。 然后我又端起了茶杯,又抿了一小口,他方才刚才的喜色垮了几分下来。 我再一次放下了茶杯,砸了咂嘴,有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他方才脸上所剩无几的喜色顿时垮得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你要是在这般磨磨唧唧得话,当心我让你人头落地!”言阅说着,脸上挂着微笑,将旁边的内把古剑扯出来一点,露出了剑鞘底下隐藏着锋利的刀刃。 我刚才手里端着还越喝越香的茶,顿时就凉了一半,不是茶凉了,是我的心凉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六) 就算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自己这些日子所受到的委屈。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叶大人对这些邪恶势力好的打击一番,让他们知道知道颜色。 虽然我现在是没有那个实力,让他们知道,但是,就凭我能够轻而易举召唤出了夜大人,这样实力强劲的对手,量他们现在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我思来想去都觉得我最开始的那个决定简直是无比正确,就让这些已经对我蠢蠢欲动,并且想要教我做人的那些邪恶势力知道知道,在管理妖魔鬼怪的这一方面他们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原本想凑过去跟夜大人好好说道说道的,但是现如今这种情况也不允许我有任何的动作可言。 于是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叶大人的到来和那个神秘力量相互对峙在一旁的场景。 现如今的我倒是松快了不少,因为毕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来顾得到我这一边,那个神秘的力量已经幻化出了人的形状,而夜大人也已经来到了这里。 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好好地呆在一旁,看着夜大人怎么收拾那个神秘黑影的。 我不其然那个黑影之前面对我的时候还只是露出自己朦朦胧胧的一个幻想,而现在叶大人来到这里之后,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紧张的压迫之感。 于是,现如今它的形态也已经有之前那副虚无缥缈的状态,渐渐的在我们面前幻变出了一个实体。 我以为,之前那个装着自己来势汹汹的力量又把自己弄得神秘兮兮的样子,一定会是一个长相极其俊秀,又或者是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模样。 但谁曾想得到,在那个黑影渐渐幻化出实体的时候,居然会是一个又瘦又小的瘸子模样。 那个家伙看起来一副奸笑,我并不认识他,倒是夜大人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神情有了微微的改变,就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那双眼睛里面,都好像盛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居然是你,许久日子不见,你到是还活着?”夜大人微微启唇,也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他这话就好像他们在之前就已经认识的样子,而且单凭夜大人人能说出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我就能够大概确定他们二人应该是打过交道的。 至于是在什么时候我猜想应该会是他们才来到人间那会儿。还在皇城里面假扮使臣和圣女的那个时候吧。 因为就在那个时候白大人好像有跟我提起过,他们之前在郊外追击邪师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被邪法迫害的很惨的凡人。 白大人当时看他可怜,又因为他知道那些邪师,以及大概了解过那些邪师的事情和秘密,就想着将它收在身边,以便后来解决问题。 至于再到后来的后来,他所说自己救下来的那个凡人如今怎样了,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所以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就可能跟他们以前在皇城里面所遇到的人有关。 那个幻变成人形的小矮个子冷笑了一声:“你们都还没死,为什么我要先走一步呢。不能够亲眼看着你们全部毁灭,我是不会甘心的!” 哟呵,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了事,到如今能够在夜大人面前说出这样狂妄自大的话,我猜想他还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毕竟前人都知道在一个强者面前应该放低姿态,能够活命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而这个小矮个子不仅狂妄自大,而且还出言不逊的挑衅夜大人。 也就是仗着夜大人脾气比较好,不随便轻易的发怒,要是换成白大人那个家伙的话,他早就不会给这家伙开口的机会了。只是看到他一眼就会像是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打了两个回合了,哪里轮得到他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开口挑衅呢? 所以有些时候呀,脾气该暴的还是暴躁一些的好! 那个小矮个仔这些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夜大人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我从他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又有的时候我又不得不佩服这些强者们的处世态度,他们总是面对所有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置身事外一样。 不论何时,他们总是能够泰然处之。 要是换在我和白大人的话就肯定是不行的,以我们这种冒冒失失的脾气,吃亏肯定是要吃亏的,不过也是要看对象。 像是这个面前还在跟我僵持着的小矮个仔就不是一回事儿了,这家伙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奸诈的样子。 这种家伙根本就不需要保存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只要是他暴露出自己狐狸尾巴的那一刹那,你就知道他跟你的道路并不相同的时候,就可以对他直接下死手了。 毕竟根据我当鬼差的这几百年的经验来讲,像是他这种的家伙。最不能够放虎归山的。 一旦他自己明确了是恶人那一个阵营的,你就根本不要祈祷他还会有一丝的良知存在。 我历年来举过的几百个像他这样的魂魄,哪一个不是已经被恶念深入到骨髓了的,已经豪无回头之路的鬼。 像这样的鬼是绝对不能够再入轮回的。就连是轮回井里面的洗水池都清洗不了干净,他这一生的恶劣以及杂念。 算入了畜生道,也只能是猛虎和恶犬,反正不论是哪一种形态,哪一种模样,它们的存在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因此,像是这种魂魄,我们抓到了一把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将她好好的在下面深造个几百年。 到最后看他们的悔改程度,倘若是。积极认错的呢,倒是有机会考虑可以让他重新入轮回。要是那些冥顽不灵执迷不悟的呢。就只能在那茫茫无期的十八层地狱的苦难下惶惶不可终日了。 运气好的还能被记起来,运气不好的就只能永远消失在这些折磨和苦难当中了。 像是这样的事情我见过了太多,也经历过了太多,他们这种的人没有一个是有什么好下场的。 因此,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需考虑你也不必对他抱有一丝一毫得善念。 但是我又真的搞不懂,之前白大人和夜大人还在人间的时候,为什么就会对这样一个满满都是恶劣的家伙留了一条命呢? 城市因为他留着还有其他的作用,又或者是这个家伙当时掌握着关于那些邪师的重要秘密,只是一直不肯透露,所以他们二人才留了他一条性命? 反正不管是怎样的一个原因我都相信在当时情况下,夜大人一定是有所察觉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豹尾的所见所闻(三十七) 因此,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需考虑你也不必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善念。 但是我又真的搞不懂,之前白大人和夜大人还在人间的时候,为什么就会对这样一个满满都是恶劣的家伙留了一条命呢? 城市因为他留着还有其他的作用,又或者是这个家伙当时掌握着关于那些邪师的重要秘密,只是一直不肯透露,所以他们二人才留了他一条性命? 反正不管是怎样的一个原因我都相信在当时情况下,夜大人一定是有所察觉的。 是在我的印象中,言阅这么做就是不对,他应该把所有的像是请到营帐中来,然后在他面前的地形图前好好商议对策。 而不是就这么随意的在外面捡个空地就能说的事儿,难不成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我? 但如果要是真的的话,他何不直接把我请出去,而是自己做走了出去呢? 我来回仔细咂摸了一番,他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上来了,我要是不这么想,可能就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这整件事情的缘由都应该是,言阅太把我当回事儿啦? 不可能,不可能,我默默的说服自己。 那家伙,即便是在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想整个军营的军机泄露出去吧,更何况在这荒山野岭敞开地儿的说吗? 我一骨碌地缩下木榻。悄悄的跟着上去,脚步轻轻的,生怕言阅那家伙警觉性太强,把我发现了。 言阅没有发现,但并不代表小胖子这个粗枝大叶的人,不把我发现了,那家伙趴在地上走的。更容易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他猛地一回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哎呀,小兄弟,你快来,快来帮我劝劝将军大人!” 纵使我一路给他使脸色,再怎么努力,也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小胖子给破坏了。 该死,他就能不能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功名利禄吗,好歹想想我吧! 想是不可能想着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小胖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言阅早就已经出了帐门,应该是没有听见背后的响动。 外面踢踢踏踏地响起战靴踏地的声音,应该是那群将士跟折颜悦一起走了。 他们倒是也打个招呼,或者说点儿什么好让我听见呀,就这么就走了吗?那我要不要跟上去? 小胖子现在瘫坐在地上,拍着身上的泥土,松了一口气:“哎呀,也只有这样啊,言阅将军才能原谅我!” 我被他这忽然间变化的两副面孔给吓到了:“你身为一个军师,自己的将军都已经走了,难道不应该跟上去吗?” 小胖子听完我这话,如梦初醒一般,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蹭的起身,惊叫着铺开了帐,门冲了出去,好像是一只被鞭炮惊着了的野狗。 我先开账们看着小胖子跑出去的方向,心里犹豫要不要也跟上去。 跟上去吧,炎月不说什么倒还好,万一他突然反问一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那众目睽睽之下,我岂不是很难堪呀? 我想了想,在山上还在受苦的宸王夜浔他们,想了想自己此次下山历经的多重苦难以及煎熬,想想还在山上缺衣少吃,忍受蚊虫叮咬的各位将士们。 心里诸多愧疚,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我一咬牙,一跺脚,心想,死就死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虽然这个可能会死的很惨,但是没有办法,为正义献身死得其所! 于是赶紧一抹脸上的倦容,也跟着小胖子出去的方向跑了上去,白天可能由于阳光的曝晒下。相比昨晚,这营帐上空萦绕着的奇怪味道已经削减了很多,若是不注意,根本就闻不到。 小胖子是因为有那一身肉的拖累,才在跑出去不久之后,就被我顺利的轻松追上。 言阅一行人就在前方不远处大踏步走着,我拽了拽小胖子的衣袖,他此刻可累的不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军师,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加快几步跟上殿下呀?” 小胖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回口水,又喘了口气:“哎,让我歇一会儿吧,要追你追,反正我是不追啊!” 我佯装疑惑不解的模样:“可是您不是军师吗?辅佐殿下一同参加军营的意识可是您的职责您这样说不追就不追,是不是会显得有点儿……” 接下来我不说的话他肯定也知道,因为我了解小胖子,在这儿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不少次数的像殿下表明过自己的忠心和忠诚。如此表现的机会他都不要吗?那可真是千年一遇呀! 小胖子瞪着眼睛狠狠的晚了我一眼,显然我这是戳中了他内心的伤痛之处,才让他如此这般的表现:“我用了王朝,你来说吗?这肯定是要追的,但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他这声音极大,就连带着周围的将士也向我们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我生怕他又在半途惹出什么不得了的幺蛾子,连忙一副恭敬的模样,宽扶着他的后背:“消消气,消消气~您说什么时候追,那我们就什么时候追!” 小胖子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享受着我拍的马看着这家伙的走路速度越来越慢,言阅背后的那些军队也越走越远。 我心里是急的不行,心里想着要不干脆撇下这碍事磨人的小胖子,自己追上去得了。 但是好像这事情不允许我这样做。要是我冒冒失失的跑上去,大家不认识我的话。估计还没见到言阅,自己就被那几个当兵的给拖走了。 所以呀,小胖子现在在我身边不仅仅是一个挡箭牌,更还是我在这儿军营中自由穿梭的通行证。 “其实现在我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追一追?” 我尝试着再一次催促小胖子,希望这家伙能够不那么懒,愤起努力一下下。 那家伙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脸上因为长时间运动过度,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了他的三层下巴。 “不行了,不行了,要跑你自己跑吧,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跑了!” 我咬了咬牙,简直想揍他:“您可是军师啊大人,现在正是言阅将军需要您的时候,您可不能就这么落在后面了,到时候怪罪下来得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以为再一次提醒他,就能让他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 但是司空见惯了小胖子死皮赖脸的模样,好像听见这话之后,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回忆 我简直不知道豹尾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东西。 毕竟夜浔把他从林子里面就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变得很奇怪了,具体是哪里,我现在还说不清楚,但是看他每一次跟我说话时的神情,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难不成这家伙出去的这几日里面被哪个邪教组织给洗脑了?但是我又想不通的是豹尾居然能够跟我说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但是为什么又不肯跟我细说,这其中的缘由呢。 总觉得他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任何事情都好像虎头蛇尾一样,至于他为什么要做的原因,我想,应该再好好的问问他。 宸王和言阅两人都已经好好的安顿下来,在他们离开的这几日里面我已经让他们好好的将剩下的兵马整顿了一番。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早我们就应该能够大部队离开这个地方。 终于要离开这里啦,想着我还有些激动,鬼知道我从皇城出来以后,在这山上山下徘徊待了多久。 每天不是喂蚊子,就是要担心这附近有什么毒虫猛兽,一边要操心着这些将士们的伤势,一边还要操心这两个公子少爷会不会因为什么给原地打起来了。 要是他们两个打起来了,那你就剩下的这两方将士们该怎么办。好像袖手旁观,又有些不对,但是要。再一次在这个原地干一架的话那可真就有一点儿…… 不过怎么说这几天都还是安安稳稳的就这么过来了,夜浔回了一趟幽冥,叫我之前把那个皇妃娘娘和祺嬷嬷关起来的结界给找了回来。 之前那个姐姐是被我做成一个法咒封印在玉佩里面的。但后来因为各种关系给搞丢了。许久都找不到,当时我可是心急如焚了好一阵子,生怕这个玉佩因为什么原因落到那些邪师手里。 原本将军府就已经在他们控制之下了,倘若皇妃娘娘要是现在再落到他们手中被当成人质的话。 按照言阅和皇妃两个人的关系。他还能这样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呆在这里吗? 肯定连自己的伤势都不顾了,立马就要去驱兵回皇城,然后再被那些邪师用来要挟他,再让他和宸王两个人再打上一架,到时候民不聊生的场面才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 那好歹现在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夜浔回来的时候就将那块玉佩交给了我。 现在连黄飞他们的下落已经找到了。还有一件事情却是最千帕的。那就是之前一直被关在皇城里面了无音讯的皇帝。 根据鲍伟带回来的消息,她好像跟我说过皇城上面的社稷之气,好像已经变得十分淡薄了,要是不下细看的话都已经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那这样说的话。尚在皇城里面被幽静起来的小皇帝应该也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我猜测的这个结果还不敢跟陈文讲我生怕因为这件事情惹得她立刻就炸了,然后也会像言阅那般,即刻挥师回到皇城。 但是皇城中还有那么多的老百姓在。即便是那些邪师已经在皇城里面根深蒂固了。但是现如今回去的话要是。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发动战火,那遭殃的一定还是在皇城里面无辜的老百姓。 真不知道还有多少业障是还累计在这上面清理不掉的,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最折磨人的,他说是娶一个人的性命要背负上的那点业障就足够你偿还一辈子的了。再看看现如今,整个皇城的生命都掌握在言阅和宸王两个人手中。 要是他二人一旦有哪点不高兴了,想要即刻再打一架的话,那这些业障全部累积到他们头上,那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我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营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那个声音应该是将士佩戴带兵甲走路发出来的哐当声。 听着那由远及近的声音,应该是朝我这个营帐里面走过来的。 我将手里的玉佩小心收好,然后起身,正巧这个时候营帐的帘子也被撩了起来。 “小白,人马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宸王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看他的脸色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 他径直走进来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毫不客气地接过我递给他的茶水。 他一边喝一边抬起两个眸子上下打量着我。 “你打算怎么办呢,言阅已经醒过来了,跟他一起回去吗?”我有些好奇,他对言阅的态度,毕竟两个人之前也是针锋相对的,差一点就打起来的架势。 现如今,皇城的情况,他们应该都是知道的,我不下一次跟他们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关系。 整个好坏情况,他们应该都是比我清楚的,毕竟他们才是皇城中生活的最久的人,对那座城池的感情可见一斑。 权衡之下,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会在这回程的期间好生相处吧。毕竟现如今兵马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能和皇城里面邪师抗衡的筹码。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很不确定的,虽然我已经知道他们双方的态度了,但是到目前为止,宸王和言阅两个人都没有正式的见过一面。 至于他们两个见面后的态度会是什么样子,其实我心里都还是有些没底的,所以在看见宸王的这一刻,我第一个想到的问题,便就是试探试探他对宸王的态度。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宸王好久都没有开口,相反,他悠哉悠哉地放下了手里的杯盏,然后又沉默了很久,似乎像是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在谋划些什么。 在这期间整个营帐里面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重了,我不好意思打扰他,毕竟发出这个问题的人是我,那种场面尴尬的人也是我! 你想让人说真话,还不准让人有思考的时间是吧,那这种事情我可不敢做! 但是相反宸王得态度却让我很吃惊讶,他之前可是一提到言阅这个人立马就像点燃了的炮仗一般,立马可就是炸到天上去了。 就连我第一次跟他提及说颜月的情况和他差不多的时候,只要我一说到。那个人的两个名字,他就立马情绪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心里还想着什么仇什么怨呢,连人家名字都不能提了,但凡是跟他有一点儿相关的事情,这人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但是,相比起宸王来,言阅那边的态度倒是要平缓许多,我当时是因为见过宸王那番气炸了的模样,再去言阅那边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装了半截的水罐子,一样七上八下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和平相处 但是相反成王的态度却让我很吃惊亚他之前可是一提到阎乐这个人立马就像点燃了的炮仗一般,立马可就是炸到天上去了。 就连我第一次跟他提及说颜月的情况和他差不多的时候,只要我一说到。那个人的两个名字,他就立马情绪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心里还想着什么仇什么怨呢,连人家名字都不能提了,但凡是跟他有一点儿相关的事情,这人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但是,相比起宸王来,言阅那边的态度倒是要平缓许多,我当时是因为见过宸王那番气炸了的模样,再去言阅那边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装了半截的水罐子,一样七上八下的。 就在我铺垫了很久之后,终于有勇气说出宸王那两个字的名字时候,言阅先是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就开始笑。 他当时笑的声音,让我很是害怕就像是一个变态一样。 我算是怕了,这些富家子弟了。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但是你要是一旦触到了他们的某些逆鳞之处,他们的表现就会让你彻底抓狂。 就比如说我之前去见言阅的时候,他就是那个样子的,说高兴也不高兴,说难过也没见他难过。 就在他发出那一阵笑声之后,我就觉得我可能跟他谈宸王的这个事情就已经失败了一半了。 就正当我准备铩羽而归的时候,这才刚刚耷拉着脑袋走出门口,他就突然从背后叫住了我。 “小白,你不是说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跟我讲吗?怎么这才刚刚讲一个开头,就不打算跟我往下说了吗?” 言阅这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轻快的,我听不出来一丝丝的有隐藏着任何的情绪痕迹。 难不成经历过这一次变故之后他都已经开始学会了人格分裂了。其实心里想着的火气肯定都快把我给杀了吧!但是他还是要做出这样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来骗取我的信任吗? 我这个人是最喜欢胡思乱想的,当然就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小脑瓜子也派上了很大的用场。 平时你叫我想个办法,可就是难如登天了,但你要是让我想想这个人究竟有什么阴谋,又或者是想要什么轨迹之类的阴谋猜测,那我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夜浔曾经就多次跟我说叫我不要想那么多,我还记得有一次,他说,倘若我的脑瓜子不再想那么多事情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做着比白无常还要高的官职。 虽然我没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之后我好像大约能够懂得他这么说的意思了。 我有些时候犯错误或者是搞砸某些事情,一直都不是自己能力的问题,而是自己的想法问题。 而现在这种问题就刚刚摆在我的面前,而我又用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将它重新过了一遍。 加工改造出来的结果,好像跟我内心想的结果不是一个样的。但是我仍然选择自己加工出来的,这个结果,而不是想要细细的追究下去,这件事情原本应该发生的方向。 虽然脑子里面的想法已经极其丰富了,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耐下心来,想了一想权衡了这整个事情在我们和平回到皇城这件大事上的重要性。 于是,刚刚要迈出门的脚又微微的顿了顿。 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转过身来要跟言阅好好说道说道。 “这不是看你刚刚表情不怎么好,准备出去给你倒壶热茶吗?” 为了不让言阅看出来,我刚才想走的那个样子,我干脆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于是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神刚好落在了他房间的茶壶上。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刚才进来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教室端了一壶热茶进来,并还细心地给我倒上了一杯。 我这下连茶杯都没碰着就转身说要出去再给他倒一壶热茶,这样的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以言阅这个人的聪明才智肯定一眼就知道我在说谎,于是这个场面一度就显得十分尴尬。 尴尬到我只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你刚刚才醒过来,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再去找点儿吃的?” 我再问他这句话的时候手指还不停的抠着自己的衣袖。看得出来我是真的很紧张,在他面前暴露出这些小马脚。 毕竟言阅这家伙比起宸王来,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好吗,言阅这家伙常年养在将军府里面,见过大风大浪上阵杀敌,还精通各种朝廷官员之间的阿谀奉承。 一颗心早就已经被各种利益权势封存在了最深处,任凭你怎样都看不见他真实的想法。 所以我才会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心虚,要是换作是宸王,我不想说了就不想说了,直接转身就走人。 哪里还会存在现在还在言阅面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呢? 估计也是他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便也就没有狠心拆穿我,但在当时,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以致于后知后觉得我简直想把自己挖个地坑给埋进去。 在这一波的尴尬过去之后,言阅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我谈话:“我听将士说,你早就跟宸王两个人谈过了,现如今又在跟我来说这些事情到底是想要怎么做呢?” 嗯?我明明记得跟宸王两个人的谈话很隐秘的呀,他又是怎么会知道的呢? 不!言阅刚刚说的话有问题!他不对劲! 想通了这一点的,我立马噌的一声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偷听我们说话?你到底还安插了多少眼线在宸王身边?” 如若不是因为这个的话它又是怎么能知道,我和宸王那段极其隐蔽的谈话呢。 之前那谈话其实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他的,但就是因为我搞不清楚,两个人对彼此的态度,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两个人分开问话。 但阎乐这个家伙还好。居然暗戳戳地派了奸细潜入到宸王那边,将我们两个人的谈话偷听得一干二净? 这种拙劣的小人手段当真事实,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可能是看见我现如今一副要冒火的状态,言阅那边倒是一改之前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脸色煞的就冷了下来。 “难道白大人就极其相信那个宸王吗?两军交战有细作潜入很正常,你难道就以为他那边的奸细就没有混到我们这边的军营里面来吗?真是可笑!” 言阅冷笑着说出这一段话之后,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傻了,当真,是这样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反思 但言阅这个家伙还好,居然暗戳戳地派了奸细潜入到宸王那边,将我们两个人的谈话偷听得一干二净? 这种拙劣的小人手段当真事实,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可能是看见我现如今一副要冒火的状态,言阅那边倒是一改之前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脸色煞的就冷了下来。 “难道白大人就极其相信那个宸王吗?两军交战有细作潜入很正常,你难道就以为他那边的奸细就没有混到我们这边的军营里面来吗?真是可笑!” 言阅冷笑着说出这一段话之后,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傻了,当真,是这样吗? 言阅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反思到自己对于宸王是有多么的信任。 当然,在言阅面前,我是断然不可能表现出这种有质疑的情绪来的,不过,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有的时候好像真的是过于信赖宸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对我而言言阅和宸王两个人对比起来,我倒更愿意相信宸王一点,毕竟一开始的反派是言阅而不是宸王。 “这就凭你的一面之词肯定不足以相信,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你们两个人都已经脱不了干系,我先来到你这里,并且知道了你派奸细潜入宸王那边就肯定要先可可你,这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倘若我再不付出一点行动区理一理,这其中的关系和纠葛的话,那我想着几日之后,我们再度启程回到皇城的计划可能又要落空。 毕竟在言阅和宸王两个人之间,他们有着的纠葛和误会,可以说是极深的,明明双方已经停战好好的休养了,可能有足足五六日的时间了,怎么到了这即将要离开这深山老林的机会的时候,却又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呢? 我一定要将这个可题从根源上好好的解决清楚,不然这两个人表面上看似是和解了,但是内心所有的误会却依旧蒙尘在其中。 言阅看着我一本正经地将这些话说完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没有改变分毫,还是之前的那一副冷淡至极的样子。 “白大人可当真是会办公呢?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意思,可不是让你调查我们这其中两个队伍混入奸细的事情,你是明明知道的。 我想知道可题的重点是为什么你对待我和那个宸王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 言阅此话一出,我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这小子还真的挺会抓重点的,明明知道我想要避开什么,他却依旧紧咬着不放。 这下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我要是太刻意回避的话倒显得我这个人特别不豁达了,就按照这样的架势下去,我以后可怎么在他们面前树立起自己的威严呢? 这个可题让我想的越来越烦躁了,我现在就恨不得挖个地洞把我自己埋进去,只要是能够让我。有机会逃离这眼前尴尬局面的我都愿意尝试! 但是该来的总是还会来的,我现在就站在颜悦不远的地方,既逃不掉也跑不脱。 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只有我自己直面他刚才所说的那个可题。 可是这种可题确实让我很为难,又尴尬呀。我思来想去好几回,也不知道能拼凑出个什么合理的解释跟他说。 要不,我就看开一点,自己先认个错? 认错这种事情千百年来可能还是在我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词语,要知道我这个人一贯都是爱面子的,要想叫我认个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上一次我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跑到帝君大人那里负荆请罪的? 那种局面,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再次犯错,并且向一个凡人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你现在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是想等着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满意结果呢?” 我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给自己欢呼呐喊。 我自己既然想不出来,那就边疆可题抛给。那个想要质可我的人,要想从他的态度之中得到解决的方法,那可比我自己琢磨出来要简单得多! 我有时候觉得我真的是个天才,虽然夜浔说我的聪明才智从来都不用在正道上,但是我觉得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是能派上挺大用场的。 言阅听到了我的可题之后,冷笑了一声:“我就是想听见白大人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从白大人口中知道,要对于双方都派出奸细的这个可题的处理方式!” 好家伙,不赖嘛,果然是官场世家中长大的子弟,心眼儿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凡人的心就四个窟窿,而言阅的心,他有九九八十一个窟窿那么多吧,比人家的七窍玲珑心都要多了太多太多! 他这下子可的可题可就难了,用面面俱到这个词语来比喻他的不过分。 他不仅可到了我想回避的所有可题,而且看他可话,这个架势我都感觉到自己逃不掉的。 他这个可题分为两个阶段一呢,是想听到我说道歉二呢,就是想知道,我对于双方派出奸细的这个可题的解决。 但是又特别特别的巧,两个可题我都不想回答,并且就只想着赶快逃跑。 “你可的这些可题,我暂时都不能跟你说,毕竟这涉及到你们双方二人的军事要义,要是随便透露了点儿,那可说不定都惹出什么事都来!” 避重就轻的说了些话,本想着就在这些话说完之后就赶紧脚底抹油跑出去。 但是就在我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言阅就立刻开口了:“严某无异于想要打听对方军事机密的那个意思我就只是想知道,白大人如果是知道双方都派出奸细的话,在这其中会处理出个什么结果!” 很好,这小狐狸真的是一点空隙都不给我留,他都已经开口了,我要是再紧接着跑掉的话,那就显得我这个人有那么一点毛病了。 与其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逃离现场,倒不如就在他的面前尴尬的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 以免夜长梦多,到时候时间拖得越久,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额外的事端。 本来他和宸王两个人关系就不怎么好,要是这期间两人得误会再度加深的话,说不定还没有等我们带兵回到皇城,他们在半路上都会打上一架! 我攥了攥手里紧握着的衣角,后背细细碎碎的出一层汗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解释不清 很好,这小狐狸真的是一点空隙都不给我留,他都已经开口了,我要是再紧接着跑掉的话,那就显得我这个人有那么一点毛病了。 与其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逃离现场,倒不如就在他的面前尴尬的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 以免夜长梦多,到时候时间拖得越久,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额外的事端。 本来他和宸王两个人关系就不怎么好,要是这期间两人的误会再度加深的话,说不定还没有等我们带兵回到皇城,他们在半路上都会打上一架! 我攥了攥手里紧握着的衣角,后背细细碎碎的出一层汗:“哎呀,整个事情呢,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宸王他那边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我肯定也是会批评教育的! 但是现在你知道吧,就是你们双方都犯了错误,这件事情呢,我得好好的思量思量再做出决定!” 我自己都十分满意自己这个避重就轻的回答,但是就是不知道言阅能不能顺利的放过我。 “哦?那白大人现在还是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咯,是不是只要出了我的这扇门,大人就立刻才思如泉涌,就能想到一堆一堆的法子呢?” 啊这…… 真没想到,这家伙不仅心思细腻,看人也真的还挺准的。 你就说说他为什么能把我心里所想的东西全部都窥视的一清二楚吧! 说实话,他如果不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在盘算出这个想法了,只要我现在能够安安稳稳地走出言阅这扇门,我便就有机会能够想得到一个万全之策。 就算实在不行的话。我去请教请教夜浔应该也是可以的。 该死,我现在要是身旁有个能给我出点子的人,该有多好呀! 可惜了,豹尾被夜浔派出去探察任务至今还未归来,而成王也是一个一点就炸的性子,根本不能够把言阅派出奸细到他营帐中的这个事情跟他说了。 那不然他肯定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马上就提着刀要砍过来了。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在我跟他说要下山跟言阅两个人一起汇合的时候。 原本就心高气傲,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是怎么也不肯答应跟对方和平相处的,就连是我刚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麾下的那些将士们的时候,大家也都强烈的表示出了极度的不满。 至于他们怎么能够好好的安稳的相处到今天,说出来也都是一血汗泪。 鬼知道我在这其中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能有今天和平相处的局面。真的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倘若我连面前这一点点的小误会都不跟给他们解开的话,那我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努力,岂不就白费了? 虽然我是很不想直接面对。闫月,这个咄咄逼人的家伙,但是毕奇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事情的发展也是在于人为的对吧? 我总要有时间和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我可不想经历了这么久的困难重重,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本我的初衷就是拯救这些生灵,让他们少受战争的磨难和死伤,现在都已经好不容易平息了他们心中所有的不满,让他们勉勉强强的能够平静地坐在一起的时候。 这种努力我要是再咬咬牙坚持下去,就已经很可贵了! 我思来想去好一会儿,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跟言阅好好的谈一谈。 “好吧,这整件事情的原因是我不对。但这也跟你们二人对我的态度差不多呀! 毕竟宸王是一个无条件的相信我,并且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的人,而你这个家伙从一开始我遇见你就觉得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实话! 现如今你们二人互派间隙到对方严重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我当然肯定无条件的相信……我本来该相信的人啊。”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都有些底气不足了,因为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还不自觉的去看了,看言阅如今的表情,他原本就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现在更是一派沉凝。 我看着她这副眼神的时候,心里默默都有些心虚,怕他一个不乐意就把手里攥着的那一盏热茶直接泼到我身上来。 但终究他没这么做,相反,却是像是被我气笑了一样:“原来我在白大人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还少吗。你到现在都看不出来,我这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看出来! 但是这种话伤人显然不能当着闫月的面儿说。不然肯定又是另外一个结果了,我知道他心中被人误会,肯定有生气, 但是呢又不能够表现的太过于理直气壮了些,不然,我们可能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解释的机会了。 要是因为我的缘故,让言阅和宸王两个人已经降到了冰点的关系重新再恶化的话,那我真的就是算跳进忘川也洗不干净了。 所以我必须得为这二人和平相处所倾倒我所有的力量不惜耗费一切也要把他们两个人好好的重新将关系修补好。 哪怕他们以后都不说话甚至于老死都不相往来的那种关系,但起码他们不会再想到以战争解决问题,这就是我所有的目的了! 你看看这是多么的心怀苍生啊! 但是,就凭他们这几个区区的凡人,怎么能够知道我胸怀的心中是构画着怎样的一副宏伟蓝图,他们就知道为自己的那一丁点儿苍蝇芝麻大小的利益而相互你追我杀。 而且我本来最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揪出这皇城中所有与邪教组织有关的人,从而在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背后那一只隐藏得极深的从幽冥地府跑出去的那一只猰貐的妖魂。 我怎么能够想到当初就是因为自己想要找到夜浔,所以才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会引出接下来这么多一堆的麻烦事儿。 要是当初就能够未卜先知的话。不会引来今天的这种局面呢?让我手足无措又无力去改变。 简直让我要把肠子都悔青了,想想当初。原本还可以有个扭转局面的机会,但是我为了自己那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面子,便也就忍耐了下去。 谁知道又会顺藤摸瓜,牵扯出接下来的这一系列麻烦事情,妖魂妖魂没找到呢,我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给他们区区一个皇城官员调解矛盾的专职人员了。 这天上到地下的待遇,果然是不敢恭维。 我脑子里飞快得向这些大道理都过了一遍完全没有留意到言阅现在的表情变化。 “怎么,白大人现在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吗?还是说关于这件事情要找的借口太多了,大人一下子没有办法整理出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有点后悔 要是当初就能够未卜先知的话,不会引来今天的这种局面呢?让我手足无措又无力去改变。 简直让我要把肠子都悔青了,想想当初。原本还可以有个扭转局面的机会,但是我为了自己那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面子,便也就忍耐了下去。 谁知道又会顺藤摸瓜,牵扯出接下来的这一系列麻烦事情,妖魂妖魂没找到呢,我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给他们区区一个皇城官员调解矛盾的专职人员了。 这天上到地下的待遇,果然是不敢恭维。 我脑子里飞快的向这些大道理都过了一遍完全没有留意到言阅现在的表情变化。 “怎么,白大人现在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吗?还是说关于这件事情要找的借口太多了,大人一下子没有办法整理出来?” 我简直没有想到言阅他居然会这么口无遮拦的把这些话说出来!自己心里有数不行吗,偏要把我无情的拆穿? 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肯定不能否认的,但我要是真的否认了的话,就越发显得欲盖弥彰之后的各种补救方法很拙劣。 果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人算不如天算,鬼算不如人算! 我这一下可算是真真实实的被言阅给搞懵了,他倘若能跟我好好说话变就罢了,他偏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两个人在这个地方相互掰扯。 其实她无非就是想知道我要怎样给他一个交代,显然,他心中是很不满我对待宸王和对待他完全是两个态度这一回事儿。 我承认我确实是有这么一点儿偏心眼儿,但是被他揭穿之后,我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不过。当下情况太过于紧急,我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办法补救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生生地扣留在了这个地方。 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实在是让我太太为难了!要想说是借口吗,我肯定也能找出一大堆的,但要想轻易的把言阅这个人唬过去,当真实属不易。 “呵呵炎岳小将军,我知道你年轻有为。心思又细腻,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呢,我实在是没办法跟你好好解释清楚的,既然你要想知道我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后果的话,那不妨我们择个日子,把宸王一起叫在一块儿来商量,你说怎么样?” 思来想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狗急跳墙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来。 当然我是越发觉得我自己活的很卑微了,明明我才应该是主宰这个所有事情的人,现在却要被一个凡人拿捏到了如此的地步。 现在想想,难道这就是我以前对待豹尾太过于嚣张的惩罚吗,或者说,这是我的报应吗? 你还别说,我不这么想的时候觉得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旦我的想法往这个方向开始偏离的时候,我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像是在赎回以前自己对豹尾太过于苛刻的罪孽一般。 现在想想以前豹尾那副面对我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当真是挺辛苦的。 现如今也轮到我自己去尝这个苦果的时候了,我才能够真心实意地体会到原来豹尾以前的日子过得是挺不容易的。 奈何这个苦日子来得太快了,我都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我这厢连感慨都没感慨完呢,言阅那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又开始发号施令开了。 “那既然白大人有这样觉悟的话,那言某人又有一个好奇的地方,不知白大人能否为我解答解答?” 根据和言阅相处了这么久的经验来说,一般他。放低姿态跟我谈话的时候就应该是心里打着坏主意的时候,因此,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对我而言,肯定是没有一丁点儿好处的。 我倒是不期盼着他能说点儿什么好听的话,但求他别再整出什么让我猝不及防的幺蛾子就好。 “不知言阅将军想要从我这里了解到些什么,还不明白的事情呢?” 我扯出一副笑脸,好声好气的对言阅说道。 那家伙似乎十分吃这一套,在感受到我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之后,也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烦请白的人再告诉我。你要用什么方法,让宸王那个家伙心甘情愿的和我坐到一块儿呢?” 啊这…… 他说的这个问题,我的确没有想过,要知道宸王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且极其要面子的人。 我要是当着他的面拆穿了他把奸细派到言阅这边的军营之后,都不晓得他会不会翻脸! 更别说让他自己承认这个事实,并且还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和言阅重新坐到一起。 不等于就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要知道,互派奸细到对方阵营之中,这件事情,怎么说对两位大将都是不怎么光彩的。 这种事情放在银月身上都还好,这家伙看着不苟言笑的,其实脸皮厚的很。 但陈亡就不一样了,他的性格和他那个当皇帝的哥哥差不了多少,平时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心眼儿却特别小。 你要让他老老实实的和自己以前就要干架的对手坐下来谈判,就跟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 要知道这次说服他和颜悦一同率兵回到皇城,我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期间的苦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虽然他勉勉强强的同意了,但是还是甩了我好几天的脸色看。 现如今,你要让我兴师动众的跑过去,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可更更更加不可能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比起让他下油锅都难! 元月虽然是本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向我提出这个问题的。但是我忽然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的中肯。 既然提出了问题,那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他提出来的呢,却又是我没有想到却要必须面对的问题。 真不知道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这件事对我而言是好还是坏。 显然他都能够预估到的事情,就算不说是,一定会发生,但也是有极大的概率会出现的。 毕竟他们有句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都是要即将开战的人了,倘若连对方敌将的性格都琢磨不透的话,那这一仗应该是必输的。 言阅作为一个将领世家的弟子,不可能对于这种事情没有研究,那既然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些事情的话,那我也要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考虑,该如何应对这些问题。 毕竟这件事情处理得好的话,结果应该都是皆大欢喜的,倘若要是处理的不好得话,那我现在脚下踩的这片土地很有可能会变成他们二人将要开战的战场!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冷静冷静 显然他都能够预估到的事情,就算不说是,一定会发生,但也是有极大的概率会出现的。 毕竟他们有句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都是要即将开战的人了,倘若连对方敌将的性格都琢磨不透的话,那这一仗应该是必输的。 言阅作为一个将领世家的弟子,不可能对于这种事情没有研究,那既然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些事情的话,那我也要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考虑,该如何应对这些问题。 毕竟这件事情处理得好的话,结果应该都是皆大欢喜的,倘若要是处理的不好的话,那我现在脚下踩的这片土地很有可能会变成他们二人将要开战的战场! “那既然言阅大人对这件事情有独到的见解,我可否好奇一问,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啊?” 我此时已经完全抛下了之前那般对言阅的各种警惕,反正这个家伙好像对我的性格已经是摸透了,我再怎么着也的话,也应该对他来说是没有用的起不到任何一点的蛊惑作用。 倒不如直接坦坦荡荡地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进行到下一个环节。 而他明显十分关心陈王那边的动态,那我在不妨借借他的意见来考虑考虑之后该如何面对宸王。 有了颜悦这个小狐狸的意见之后。我要是再面对宸王可能就不会那么手足无措啦。 元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我瞬间就转变了态度。感到颇有那么一丝惊讶吧。 毕竟像我这样脸皮厚的人应该也是世间少有的。 “白大人关注的。东西可真是奇怪呢,上一刻还在跟我两个人掰扯如何治宸王的罪,下一刻就已经在和我谈论起了另一件事情的见解之处……” 他的话说一半留一半,然后两只眸子深沉似海,幽幽地望向我。 我当然明白他这些话以及他这个眼神的含义,心照不宣就对了,何必要把这些事情摊开到台面儿上来说呢,搞得你两个人都十分的尴尬和纠结。 “那自然是宝贵的时间要留给宝贵的问题,我呢,对于言阅将军某些意见和看法十分感兴趣,所以要趁着有限的时间里面,多问一些有利于自身的问题才对!” 我仿佛隐约之中看到圆月额角的轻轻跳了几跳,显然他已经十分忍耐我如今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了。 但是没有办法,一个合格的厚脸皮一定要是在这种突发的大事件中日日磨练出来的。 倘若连一些大风大浪都没见过,还敢自称自己脸皮厚的人,那一定是欠打! 我们二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那个想要开口打破这种安静局面的想法,相比起言阅的警惕,我更加坦荡。 就差如今再好好的像之前来的时候那般模样,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然后将手中的热茶捧起来细细的喝上一口。 那悠哉悠哉的样子,简直就是赛过活神仙呀。 就在这时言阅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忍俊不禁似的摇了摇头,似乎对这样的我毫无办法。 “那不知道白大人想知道哪一些感兴趣的事情呢?” 他现在也不再跟我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跟我提到了重点。 我就喜欢跟言阅这样爽快又耿直的人说话,但和这类人说话,你又不得不时刻保持着警惕,担心他十句话中有八句半都是假的。 所以今天和言阅的这些谈话,我只打算听一半信一半,倘若你要是真的全部静下心来,并且按照他说的那么去思考行事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你这个人完全蠢到家了。 明明两个都是心怀鬼胎的人,你偏要去听信其中一方的,你这种人就是只能活该被骗。 再怎么说,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他们两个人既然能够到了快要上战场打起来的地步,想必肯定也是各执一词,各有各的理由,只能在这其中提取你所听到,并且需要的重点,然后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是保持中立,还是偏向一方。 这就完全取决于之后事情所发展的方向,该往什么地步走。 是和平相处,还是刀剑相向,是生生不息,还是一片荒芜。 “我呢,其实知道的事情呢,也就只是那么一小点点,要不了言阅大人多少秘密的,但是我接下来问的话呢,你就要跟我实话实说才行!” 我微微一笑,然后干脆地跑到了言阅床榻前,搬了跟凳子好好坐着。 我这么做完全是防止隔墙有耳,有人把这些事情故意都偷听了去。 言阅明显很吃惊我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只是眼中略微划过一丝困惑之后便就又消失不见了。 他的表情又恢复到了从前的那般波澜不惊,你细细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眼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这么久时间白大人也不怕闹出些什么闲话吗?” 我这开开心心欢欢喜喜地跑过来,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的结果,你一开口居然跟我说这些毫无相关的事情! 这简直不就是浪费我的表情吗? 我承认当时听到言阅这个话的时候自己有些生气了。 你要么就正正经经的跟我好好说,要么就直接,不想说的话把我赶出去也行。 你也犯不着,因为我想要知道你的那一点秘密,而一直找借口搪塞我。 我毫不犹豫地当着言阅的面翻了一个白眼:“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难道你觉得一个人和一个鬼。共处一室还会闹出什么闲话吗?” 但是据我又觉得自己说的这个话又不怎么对,想了想又重新更正道:“其实要想发生点什么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言阅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稍纵即逝的速度让你琢磨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我倒想听白大人怎么说都说到!” 他嘴角含笑,然后像是带着一脸希望的看着我,他给我的这副样子,他好像是在期盼着我说些什么。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他们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变化,言阅是这样的,宸王也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就算包括夜浔也是这样。 难不成这种自带天皇贵胄气息的男人身上都有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力量吗?这种力量,看着就像是他们与生俱来,打从娘胎里面就一直带着得。 你要想想,要是把这种力量放在报我这个看起来没什么阳刚之气的小鬼身上那就又是另外一种风味了。 我简直不能想象他们二者,原本就是两个极端被强制糅合在一起之后所发生的变化。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好说歹说 言阅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稍纵即逝的速度让你琢磨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我倒想听白大人怎么说都说到!” 他嘴角含笑,然后像是带着一脸希望的看着我,他给我的这副样子,他好像是在期盼着我说些什么。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他们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变化,言阅是这样的,宸王也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就算包括夜浔也是这样。 难不成这种自带天皇贵胄气息的男人身上都有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力量吗?这种力量,看着就像是他们与生俱来,打从娘胎里面就一直带着的。 你要想想,要是把这种力量放在报我这个看起来没什么阳刚之气的小鬼身上那就又是另外一种风味了。 我简直不能想象他们二者,原本就是两个极端被强制糅合在一起之后所发生的变化。 “那言阅殿下也要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知道点儿什么呢,这样我也好组织组织语言,以免叫你失望,对吧?” 我当时实在琢磨不透,言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跟他这种像拉皮条一样的猜测方式让我很是抓狂。 明明一句话干脆一点就能够解释的,清楚的结果到了他那个地方,硬是要绕个山路十八弯那么长的距离,才让你琢磨的清楚。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是白大人让你准备要告诉我些什么,我呢,是全听白大人做主的!”言阅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我磨了磨牙齿。心想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儿用的份儿上,我早就扑上来把你给打一顿。 不管这阴阳两界,他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绕着圈子说话的人。 说实在的,我真真是讨厌这种人,到了极点,有些话你要说就说不愿说拉倒,何必要在这里像吊人胃口一样的。 我对于音乐的那些想隐藏起来的秘密丝毫不感兴趣,只是他现在一直咬着我不放,即使要我在他面前要说出该怎么样处理对方相互派卧底到军营里面的事实。 由于我现在真的还不了解宸王那边的情况自然不敢妄下定论,他这样一直留着我追问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的目的在一开始就表现的很明显。 我承认自己开始时是有很偏袒宸王的意思,但那种态度也只是在言阅揭穿我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提了这一句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跟他说了之后就会改正的话。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一直要读咄咄逼人的,将我强留在这里跟他说个缘由。 我当着言阅的面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并且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言阅将军猜字谜的游戏,我看是玩儿够了吧,既然你一直不肯说实话,你想知道什么的话。那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陪你耗了,就先不耽误你休息了,先走了!” 我终于在这么长久以来被言阅强烈心理攻势的折磨下说出了想要离开的话,这听起来显然十分不容易。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一开口一顺嘴就这么把话说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我之后再绞尽脑汁琢磨一些借口和理由。 言阅知道我想要离开的意思,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来,相反,他倒是表现得比之前更加放松了些。 “白大人要是早想走的话,尽管跟我说就是,何必要到最后面将局面整得这么难看的时候提出要走呢?” 言阅笑嘻嘻的对着我说,看他那一脸轻松的样子,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打他一顿! 我也搞不懂他,刚才那幅表情是故意做给我看,想要嘲笑我,还是因为心里的压力得到了释放长舒一口气之后的表现呢? 他这个人呢,我跟他相处了快要半个月的时间了,一直想要琢磨透他的为人和性格,但是一直就像一团被隐藏在云海里的水一样,抓不着,摸不着。 相反,是你在要集乡看清他们真面目的时候又突然吹来一阵风,将那些原本你拨开的云重新再吹到你的眼前。 就像这样一层接着一层的笼罩下去。你整个人都已经身处在了云里雾里的境界,别说是看透言阅他整个人了,就连你自己都会被他逼得怀疑人生。 而我就是那个倒霉蛋,现在已经被他完完全全地整得开始怀疑自己的鬼生了,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小的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同样都是肉长的心,为什么就他要多出十七八个窟窿呢? 想生一个这么难搞的人。在我印象中是完全没有的。丹皮像是遇到这种磨磨唧唧的人,我以前就是直接上手,把他揍一顿,然后再逼问出事实了。 但是现如今这个情况不允许,言阅这家伙手里握着重兵,我不仅得对他恭恭敬敬的,就连是一丁点儿带着私人情感的脾气都冲他发布的。 万一把这个家伙惹得生气了。那到时候他摸出手里的兵符,让整个军队向着宸王那边发兵的话,那到时候归根结底来也算是我的过错。 他既要折磨死我,肯定也会累死我的! 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二人中间升起战争,也因为我的原因死伤了这么多的士兵将领,这些个业障通通计算下来倒还是有一部分会算在我的头上的,所以啊。我不能逞一时之快,因为发现了个人的情绪而将这一切都推向不归的境地。 到时候就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样,我想要跟言阅示威凶他,但却没有实际的得到结果,相反是因为我的原因,让这些生灵饱受折磨,自己要偿还自己所种下的业障,还要清理这一部分区域里面堆积的魂魄。 你说说,反正这两个结果对于我而言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了分寸的话,那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我一个人能承担得起的,也不是我愿意承担的。 因此,看见言阅现在的这一副态度,我刚才还有些佩服自己勇气的那颗心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一丁点儿的破事儿,就让他生气了呀。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大厅中和言阅对峙着,原本自己想掐准个时机好早一点儿脚底抹油开溜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看下来的话,应该是不大可能了。 “要是言阅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想问我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吧!” 我说这句话得时候是已经隔了很久的时间,我生怕因为自己太过于操之过急,从而惹恼了言阅。 也就是等着看他稍微情绪要好上那么一点点的时候我才敢把这个问题重新摆到桌面上来提起。 第二百九十章 又来一个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大厅中和言阅对峙着,原本自己想掐准个时机好早一点儿脚底抹油开溜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看下来的话,应该是不大可能了。 “要是言阅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想问我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吧!”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已经隔了很久的时间,我生怕因为自己太过于操之过急,从而惹恼了言阅。 也就是等着看他稍微情绪要好上那么一点点的时候我才敢把这个问题重新摆到桌面上来提起。 言阅现在却没有说什么让我难做的话,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跟他在这里说了一些毫无意义的话。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好不好? 结果现在看他这副样子搞得像是他很生气一般,什么跟什么嘛,简直颠倒黑白都成了他专属了。 我冲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眼越呲了呲牙,然后嘴里小声嘟囔着转身出了他的营帐。 在离开他的营帐的一路上。我看见这些在原地休息的将士们,他们不知怎么回事儿,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奇怪。 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都由不得我细想一下,这其中的缘由。 当下心里是想着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等着我去做了,并且耽误都耽误不得。 我现在离开了言阅,这里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便就是宸王那儿了。我要好好的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如言阅一般所说,也将卧底派到了他们的军营当中。 倘若这件事情是真的,那我就要好好的跟宸王说道说道了,我之前是那么相信他,觉得他应该不会做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的。 直到自己从他人的口中听见了有关于宸王的为人之后,我当真在那一刹那是不相信的,但是看圆月那真挚的眼神里面带着些些的肯定。以及他那语气中的咄咄逼人之势,又迫使我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但是全部相信言阅的话又不是很可靠,眼下最为保险的方式就是我要亲自去宸王那边走上一趟。好从他口中亲自听到真相,倘若他否认这一切的话,我还是会像原来一一样,选择相信他。 但他若是真的承认了的话,那我也不会像这件事情就此略过,接下来我就得考虑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把他和言阅两个人放在一块儿好好的谈谈。 前者倒是不费任何力气轻松的就能搞定,至于后者的话我之前也有过其他的担忧。 这件事情肯定会花费我十分多的精力不说,要是办的不好的话。这两个人再一次闹掰了的话,我就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再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修补回来了。 我一路上往宸王那边的军营里面走,眼见着豆大的军营,在我面前越来越清晰,我的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了起来。 真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样跟宸王开口,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他自然而然地接受,并且不排斥我的话呢。 要想说,这世上最难判的案子可能也许就在我眼前吧! 但是,最为可气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夜浔回幽冥去处理皇妃和那个被我封印进玉佩里面的祺嬷嬷。 而豹尾呢,又被夜浔派去了将军府,我现在身边是连一个趁手能使唤的人都找不出来。 之前那个被我三番两次救下来的阿苑,也是在我离开的这些时日里,和宸王两个人呆在山上时间久了,居然和宸王两个人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现在他们两个在我眼里就像是穿了同一条裤子的,你要是想再去问问阿苑有关于宸王的事情,他肯定都不爱搭理我的。 不搭理倒是小事,就是害怕他直接一声不吭地拔出他那把佩剑直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那个时候场面就有些难看了。 我也不是打不过他们只是在有些时候呢,不愿意跟他们计较罢了,你想想我一个在幽冥当了几百年差的白无常,怎么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什么爱恨情仇家国纠缠呢?这些事情我都见得多了,只不过有些时候我性子懒散,懒得同他们一般见识罢了。 但是倘若真的是把我惹恼了逼急了,那我到时候必然也会给他们些颜色瞧瞧的,让他们知道知道在我这里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对于这种事情上,我敢肯定也十分有自信,倘若只要我在他们面前再发一次标的话很可能接二连三的类似于豹尾那样的小跟班,就会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 那就算在以后的时日里面没有豹尾在我旁边转悠,我只要挥一挥手也能召唤来一群,愿意为我效劳的人。 对于这一种能够呼风唤雨却又不值一提的小能力,在我看来却是最最实际的了。 眼看着我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正欢快的时候,接着,我就已经站在了宸王的军营面前。 我看着头顶上飞舞的两面军旗,心里就十分不是个滋味。 就在刚刚路上还在纠结的难题,又再一次浮现在了心头,毕竟宸王也算是我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朋友了。 你让我如今用什么方式方法跟他说一些驳他面子的事情啊! 但是不说的话言阅那边又要等着我给一个交代,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搪塞过去。 说来说去,我还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在言阅说了那番话之后死死的抓着一个‘卧底’二字不放。 现在仔细想想,要是没有我那一番咬文嚼字的追问,兴许元月也不会因为跟我解释清楚,而牵扯出之后的那一些事情。 之后那些事情要是没有被牵扯出来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么现在问题也就来了。我要怎么样进去,跟宸王提出这件事情呢? “小白!你来都来了,干嘛还在外面站着呢?” 我正站在军营面前犹豫不决,踌躇的时候,远处一声惊奇地呼唤给吓得我一个激灵。 那个声音我是再熟悉不过得了,清朗的夹着这少年意气的声音。 那是我一开始就听过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这个人想都不用想,我都知道是宸王,但我现在确实不想见到他呢! 但是没有办法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已经被他好巧不巧的逮到了现行儿,现在要是在脚底抹油开溜的话,那这不就是更加引起他的怀疑吗? 看着宸王在远处憨笑着跟我挥手,我没有办法硬挤出一丝苦笑,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挥了挥手。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与宸王的谈话 那个声音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清朗的夹着这少年意气的声音。 那是我一开始就听过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这个人想都不用想,我都知道是宸王,但我现在确实不想见到他呢! 但是没有办法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已经被他好巧不巧的逮到了现行儿,现在要是在脚底抹油开溜的话,那这不就是更加引起他的怀疑吗? 看着宸王在远处憨笑着跟我挥手,我没有办法硬挤出一丝苦笑,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挥了挥手。 “小白几日不见了,怎么突然一下子你就变得这么拘谨了呢?冰冰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来了直接进来就是这里没人敢拦着你,你看看你还在外面犹犹豫豫的难不成还怕他们把你挡在外面不成?” 宸王说着一把手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这个动作让我们两个从背影上来看,像极了一对好哥们儿。 我现在心里揣着事情不方便跟他好好谈笑。 这家伙越是这么勤劳地对待我,我就越不忍心跟他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这些问题就像是一把铁坨呀,在我的心里面。每当我想要将他掠过的时候,他总能在你的心尖儿上滚上几道,让你不得不又重新注意起他来。 这件事情我总要去面对的,不然又拿什么去面对言阅呢? 离我们两对人马组合起来一同回到皇城的日子越来越短,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 宸王跟我还是比较熟悉的,要是等我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它还是能跟我像之前那般态度的话,那我倒是觉得在宸王这边的计划,没有像在言阅那边的计划要困难。 毕竟,一个是熟人一个半熟不熟的,要想交流起来是很困难的,而且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将这两件事情,整体穿插起来。只是害怕我待会儿说出来的话让陈文难以接受,到时候整个场面变得尴尬都不适合聊天了,那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宸王一路拉着我走进了军营,路上还有着时不时的将士冲我打着招呼我认得出他们都是之前我和夜浔在山洞里救治过的人。 不过很奇怪。自从我第一眼见到宸王的时候,以及被他拉进军营的这一路上我都好像没有看见另一个人。 阿苑那家火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了我都没有瞧见它的身影呢。你要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但是他起码也在这个军营里面活动。 他们这个距离本来就不大,按理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怎么到了这会儿了,我都快要把整个军营都走遍了都还没看见他人呢? 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是还在担心万一我说话的时候湿了点儿分寸,让宸王难以接受的时候啊,晕会不会出来在一旁发飙起来。 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在我看来已经算是拜把子的兄弟了。 而我在他们之间的意义就相对来说要轻上许多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外人,在这皇城打仗的整体事件中也不过只是起到了一个和事佬的作用。 相反,宸王要是和我单独相处的话,我倒还是有机会和把握跟他把那件事情好好说道说道的,这样一来,在无人的时候,他应该也更能够接受我的意见。 我怕就怕到时候旁边有个什么人忽然插上一句,将整个事情煽风点火一般番,那到时候任凭我怎样的三寸不烂之舌,都难以将这个事情的局面挽回过来。 幸好,幸好,现在阿苑还不在这里,或许得把他的整个行程给摸清楚了,到时候才能将整件事情的时间线路给把控住。 “哎,我怎么进来了这么许久,还没有看到阿苑的影子呢?”我佯装有些好奇,随口向宸王提了一句。 谁知,宸王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比我还要困惑,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也对啊,你不说我都还没有发现今天一早的时候阿跃还在这里跟我两个一起比剑呢,这怎么才一上午的时间不到,我的好像没有看见过他的人呢!” 宸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让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他都不知道啊阿苑跑到哪里去了,那我之后要跟他说事情的时候,万一阿苑突然闯了出来,那怎么办呢。 我简直都快要烦躁死了,像这种未知的最是麻烦! 但不管有的没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跟陈文把整个事情挑明白,好让他答应我什么时候跟言阅一起见上一面。 “那个宸王殿下,我有些口渴了,你能带我去你的营帐中喝口水吗?” 我装出一副有些累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长途跋涉之后,有些疲劳之感。 宸王跟我算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了,他就连着军营这种最重要的地方都能让我随意进出,更何况是在他那里讨上一杯水喝呢。 然后他大手一挥,又甚是豪迈地拍着我的肩膀,将我往他的营帐里面带了。 “莫说是一杯水,小白你要是喝一整坛子的水我都不会吝啬的!”宸王拍着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我扯出一波假笑冲他敷衍了一下,我信你个鬼! 水这种东西能值几个钱哪?一杯水一整潭水也不值钱! 还搞得像我们两个兄弟情深一样。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太抠了,连口酒都不舍得给我,才让人给我准备水的。 我可能真的是太空闲了,以至于脑子里又开始这样胡乱想起来了。 宸王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现在的微妙变化。他径直走入了营帐中拿着水杯,细心地为我倒上了一杯热茶。 “对了,小白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呢?自从豹尾大人离开以后,你也说出去两天,但是走着走着你,人已经走了四五天的时间,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把我着急坏了,但是看着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我才放心!”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有一点不习惯宸王对我的关心:“哎呀,就是前几日忙前忙后的有些累了就先去其他地方帮你们看了看路,到时候你们回皇城也好,放心一些!” 宸王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路上可有什么山林野怪没有啊?” 我意识到这个聊天的方向好像不大怎么对了,似乎整体都与我要想说那个话得话题背道而驰了。 于是我赶紧摇了摇头,心里在飞快地盘算着怎么应该把话题引到正轨上来:“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野怪呢,不过我确实碰见了一些麻烦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二章 步入正题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有一点不习惯宸王对我的关心:“哎呀,就是前几日忙前忙后的有些累了就先去其他地方帮你们看了看路,到时候你们回皇城也好,放心一些!” 宸王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路上可有什么山林野怪没有啊?” 我意识到这个聊天的方向好像不大怎么对了,似乎整体都与我要想说那个话的话题背道而驰了。 于是我赶紧摇了摇头,心里在飞快地盘算着怎么应该把话题引到正轨上来:“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野怪呢,不过我确实碰见了一些麻烦的事情……” 宸王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到底是什么事情,小白你跟我说说呗。” 我看着陈王一脸真挚的表情,心里还有些些不忍,这样利用他的感情,然后说出有目的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呀。 但是紧接着响起另一回事儿,我当下心就一狠,这些事情必须给宸王好好掰扯清楚。 不然这事情一拖再拖,到时候就根本没办法解释的清楚了,趁我现在思路还比较清晰。 “我真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你不能跟别人说,而且也不可以生气,可以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被言阅凶惯了,相反到了宸王,这里我还是很害怕他突然生气或者是不高兴的。 宸王做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小白,你这是突然在说什么话呀,刚刚不是还说你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吗,这会儿怎么会扯到我会生气上面来了。”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再不给他求个保命符的话,那肯定就是我自己的不对了。 我还是一脸真挚地望向宸王:“那你就说你不生气就好了!” 宸王一对浓密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跟我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呢?” 我现在的表情和语气都有些严肃,而成王看见我这副模样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说话的时候,还将自己的语调弄得很轻快。 我简直要被他这个行为给气死了,我都已经简单明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管是惊讶不惊讶,你先答应了再问话不行吗? 所以说这小子永远都是被算计的那个,看他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也像是一个很好骗的样子。 宸王终究也是熬不过我的倔强,在跟我一番僵持之下,他还是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所以小白你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呢,你不要把话说的这样虎头蛇尾的搞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很无奈呀!” 既然他都已经答应说不生气了,那我就算是有了保障,接下来的话,不管他接不接受我都要跟他说。 “你自己说过你不生气的,我觉得你有必要再承诺一次,不然我不会跟你说这个事情的!” 我被言阅这个人给骗怕了,所以在宸王的这件事情上,我务必要做到一个谨慎。 宸王莫名其妙突然一脸宠溺的看着我,然后点点头将我的话重复了一番:“我答应小白,我说过自己不生气,就是不生气!” 我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他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我又抬手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宸王眼角带笑看着我的这一系列动作,他既不制止,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啦,辛苦你啦,小白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别让我再问第二次快点告诉我!” 此时说这句话的宸王已经微微有些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也不敢怠慢,赶紧趁热打铁,要把这些天在言阅那边经历的事情,所有来龙去脉都跟他好好说。 “你是不是派了奸细到言阅的那边军队里面?” 我坚定地看着宸王的眼睛。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好像有一些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睛眨巴眨巴。 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陈红像是有些气血不畅一样,他捂着自己的嘴巴,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赶紧立起身来替他抚背顺气:“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刚刚才答应过我说自己不生气的,现在怎么又着急起来了呢?” 这一来二去好一会儿,宸王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小白,我不知道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宸王一对有些发红的眼圈突然看向我眼中是无比真挚的眼神。 呦呵,这家伙难不成要跟我打感情牌,好让我不再计较追究这件事情? 不过实话实说他这个样子倒还是真的有几分让我相信了。 但这前提是在言阅不告诉我真实情况之下,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的我在看上宸王的这一副表情以及这一系列动作。 我忽然间又觉得太假了。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被宸王表情和话语给欺骗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帮他。整个皇城需要他和言阅两个人赶回去主持大局。 但这两个军队要是不和的话,一路上怎么说也得缺少点儿什么,就像是吹散的沙,总是凝聚不到一块儿发挥,不出真正的作用。 他们就这样子的状态,到时候回到了皇城,根本也没办法凝聚成一股力,将那些长期扎根儿在皇城里面为非作歹的邪恶力量全部清除出去。 像这样一盘散沙,怎么能跟那些早就有准备的邪师们抗衡呢? 我当真是为他们担忧着呢,所以,面对陈王这样的表情的时候,我务必要做到公平公正,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去处理这件事情。 “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派过奸细到言阅那边的军队里面去,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对我说谎!” 我正襟危坐在宸王的对面,一脸坚定的朝他说出了这句话。 一时之间,在宸王脸上所展现的表情也很精彩丰富,他先是由之前得困惑转到惊讶,再到后来的面无表情。 这样之前还坚定自己阵地的我突然也有些慌了,他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心虚之人该有的表情啊,更何况成王这家伙心思单纯,要是心里潜藏着什么事情应该早就在脸上表露出来了才对,怎么会现如今。还面无表情呢? 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以为他已经出神了:“你在干什么,看看我呀?刚才问你话呢,不要装作不知道啊!” 我说着宸王突然皱着眉头朝我瞪了过来:“小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莫名其妙!谁告诉你我派了奸细到研院那边的军队里去了?” 宸王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还让我真的慌张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好好解释 这样之前还坚定自己阵地的我突然也有些慌了,他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心虚之人该有的表情啊,更何况成王这家伙心思单纯,要是心里潜藏着什么事情应该早就在脸上表露出来了才对,怎么会现如今。还面无表情呢? 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以为他已经出神了:“你在干什么,看看我呀?刚才问你话呢,不要装作不知道啊!” 我说着宸王突然皱着眉头朝我瞪了过来:“小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莫名其妙!谁告诉你我派了奸细到言阅那边的军队里去了?” 宸王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还让我真的慌张了起来。 “你不要装不懂,我知道你心知肚明!”我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虽然还是像之前那样平静,但是我心里已经开始在打退堂鼓了。 我本来可以在纠结和斟酌几番的,但是由于害怕阿苑随时会赶回来打扰我的计划,所以便也就再没有思考的情况下,将心里的事情全盘托出。 要怪就怪我当时没有好好想清楚现在这样匆匆忙忙忙的说出来,肯定会让宸王大吃一惊的。 本来言阅这个人说话就有些不可信,我当时是为什么会相信他的话,然后还跑过来大着胆子质问宸王呢? 现在说出了那些话的,我突然十分的后悔,我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想想,就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把自己的立场全部都拖出来了。 也不知道宸王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会作何感想,明明他一开始就对我挺好的。 相反,在这种局面之下我更不敢对他做些什么,人家全心全意的对你,你还跑过来揪着各种理由质问他,怎么看怎么也像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我越想越难过,简直后悔到脚脖子都青了,要是现在我可以挖个洞钻出去逃离这里的话,那我肯定马上就这样做了。 现在哪里都不能去,还要接着面对宸王的一番质问。 “小白,我现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奸细,什么互派到对方的军营里面,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宸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两个眼睛中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他这副样子让谁看了都觉得很无辜。 我越来越难面对他这个模样, 正当我不知道从何跟他解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们两个人的目光都被那个脚步声过来的方向吸引了过去。 难不成是阿苑回来了?那我的计划岂不是就要落空了,要是我说过了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最是恼火。 要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要想把这段记忆从陈我脑子里面抹去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没有找个时间好好把这些事情说清楚的话,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嫌隙已经在我们两个之间种下了,倘若我现在不趁着他没有加深的情况下,尽力将它抹除掉,那么以后,我可能很难再和宸王回到之前那种信任的关系了。 但是谢天谢地那阵脚步声,只是在我们的军营外面走过了,并没有直接掀开营帐的门走进来。 刚才那阵像是催人性命,一般的紧张压迫之感顿时消失了,我大大地喘了一口气之后,赶紧想着该怎么跟宸王解释。 这件事情错就错在我不应该只停息了炎月的茶叶,倘若我当时问话的时候能够在迂回那么一点点,不要刚刚说的那么直白的话,很可能现在的场面就不会有这么尴尬。 “那个,宸王殿下这期间可能有些许误会,我想要跟你好好的聊一聊!” 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我生怕宸王突然冒火,一下子就不搭理我了,到时候,就算是夜浔回来了也没办法。 毕竟我们只是在这其中起到一丁点儿的辅助关系,到时候双方见面谈起条件的时候,还是需要言阅和宸王两个人。 我们是在这两者之间插手不了的,毕竟这也是算超出了我们的业务范围。 想之前帝君大人派遣我和夜巡两个人来到人间目的就仅仅是为了要铲除逃亡人间的妖魂,并且把这些还在人间作恶的邪师团伙儿给清理干净。 不晓得中途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清理着清理着妖魂居然管起了这个国家大事。 但是这确实也是逼不得已的,谁叫这些邪师带着他们的邪魔歪道都敢惊扰到人界的朝堂之上了呢? 这种罪恶不仅仅是危害百姓那么简单了,它的影响要在这之上。 你想想一座城池里的民众那么多要是,整个城都被沦陷了的话,那今后所有的影响得多严重。 最后,最后的结果肯定就是这些邪师们建立了自己的城邦,为祸一方。 到那个时候幽冥要是在想派人把他们清理掉的话,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明明现在的情况虽然也不乐观,但局面还算是我们能够把控的。 只要稍有不对劲,我们就可以回到幽冥去搬救兵回来。 “小白,这件事情比较严肃,而且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能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谁告诉你,我们派了奸细到对方的军营里面!” 我很少看见宸王这么严肃的样子,这下心里可算是没了底,倘若他真的做过这件事情,他不该这样严肃认真的啊。 真的是言阅给我下了套。让我跑过来质问宸王。好让我们两个之间的信任出现危机吗? 现在才想通这一点的我,简直,已经后悔到了外婆家。 明明就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言阅这个人不可信,但是我却三番几次都会相信他说的话,并且,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按照他得指示所行动。 但现在,如今我在面对宸王的时候又突然幡然醒悟,回头好好想想自己这一路来究竟干了什么荒唐事儿。 “宸王殿下,我好好跟你说我希望你千万别生气,这件事情很可能是我做错了!” 我悔呀,心里那个悔呀。要是这件事情能够重头再来一次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面对言阅把它大卸八块! 为什么我当初就那么傻,会相信他说的话呢?为什么我走进成王的军营却脑子里一直想着互派奸细的这个问题。 当初在那么细细的斟酌,一下子很可能现在所有事情发展的方向不会在现在这个局面上。 我无力地揉了揉额角,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呀! 第二百九十四章 值得信任! 明明就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闫月这个人不可信,但是我却三番几次都会相信他说的话,并且,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按照他的指示所行动。 但现在,如今我在面对宸王的时候又突然幡然醒悟,回头好好想想自己这一路来究竟干了什么荒唐事儿。 “宸王殿下,我好好跟你说我希望你千万别生气,这件事情很可能是我做错了!” 我悔呀,心里那个悔呀。要是这件事情能够重头再来一次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面对言阅把它大卸八块! 为什么我当初就那么傻,会相信他说的话呢?为什么我走进成王的军营却脑子里一直想着互派奸细的这个问题。 当初在那么细细的斟酌,一下子很可能现在所有事情发展的方向不会在现在这个局面上。 我无力地揉了揉额角,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呀! “小白,我不管这些事情是谁跟你说的他到底为什么会让你这样跑过来质问我,但是我都请你相信我!还有,我从来不会生你的气的!” 宸王说着说着,突然背过身去后面的语气他越说声音越小,小到我都差点听不清楚。 虽然成王他都已经这么说了,但是却丝毫不能减少我心中对他的愧疚之感,他越是这样做就越显得我这个人特别的像根墙头草似的。 “其实你可以生气的。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被误解的滋味都不好受,要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早就气得跳了起来,你不用因为照顾我的感受而去压制你心中的情感!” 这些话语说的颠三倒四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宸王如果站在我的角度的话,他肯定已经现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倒也不是不能够忍受他对我随意抛洒过来的怒火,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应该承受的,在误解别人之前我当真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 相反,像是宸王这样软绵绵的态度倒是更让我心惊胆战,我总觉得他应该发泄出自己的怒火之后,我们两个就都会好受一些。 与去像他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屈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倒不如,猛的一下爆发出来要好上很多。 “宸王殿下,你要是心中觉得难受的话,你可以骂我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心里有些苦涩,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坨棉絮似的东西一样,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但我心中还是在默默地发誓,之后我要是再看见言阅的话一定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反间计谁不会用的呢? “小白,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宸王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让我很是摸不着头脑,他这个回答好像跟我之前提到的事情不像是一码事儿啊。 我不敢开枪。我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很可能在下一秒他就会随时爆发过来,向我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但是我等了又等。周围的空气,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寂寞而变得十分尴尬。 安静中又带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氛。 良久,还是那个被误会的宸王率先打开了话头:“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言阅告诉你的吧!” 听到宸王这么说我心里当然是很惊讶的,果然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 他瞧我半晌没搭话,也就是默认了这个结果,其实我觉得自己也无需承认。你按照我这说话方式想下去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想的到是言阅说的。 毕竟就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平时会有机会,或者是有那个心思去接近一下对方军营的那些个不起眼的将士们呢? 倒不是说我这人的身份有多么的尊贵,而是因为我原本就应该是在两个将领头头上面打交道的。 而我就像是偃月和陈王两个人的传话筒一样。这些日子里,但凡是他们想要对方,做什么事或者是承诺些什么事,都是我在这其中掺和和传话。 于是乎,像是派出奸细这种荒谬的话题,肯定除宸王以外,那就是一定是言阅说的。 “其实我有一点搞不懂啊,小白,言阅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犯不着事事都相信他吧?” 宸王此话一出,我更加尴尬了,要是现在这里能吹起一阵风的话,我一定抓紧机会,随着这阵风一起飘出去。 我还有什么脸面站在宸王面前! “互相派奸细去对方军营里面,这件事情,我不会做。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以前没有做,现在不会做,以后更加不会做!” 宸王轻柔的语气在对我承诺着这件事情,我听着字字句句犹如一把尖刀在我的心里刮着。 我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用这样的语气跑过来质问宸王,而且我当时还在言阅面前口口声声的说我一定会做到公平公正的。 但是两个事件穿插到一起,我现在才恍然大悟,我好像连最基本的证据二字没有搞清楚。 就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来回跑。时间耽误了不说,做的事情也好像只跳梁小丑一般。 言阅这个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呢,他用微笑着最轻柔的语气跟你说出来的事情一定就像是那把杀人最毒的尖刀。 而他现在倒是升级了。他说的话不记得骗人,而且连我这个自诩非常聪明的老鬼也被他给诓骗了过去。 若不是成王。度量大心胸大,相信我的话。那我今日忙忙壮壮的跑过来质问他一番岂不是早将我们以前建立的良好朋友关系给推向了深渊? 不简单不简单,言阅这个人不简单,早在之前我悄悄潜入他们军营的时候,这个家伙从一开始装神弄鬼诓骗我,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他这个人心机和城府都是一等一的深。 但是现在不知道又是怎么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为人之道,他隐藏在他那张看似面善背后的嘴脸,但我又为什么会相信他呢?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尤其是像这种自己明明是个反派,还要利用我,更可气的是我还是被他三言两语蛊惑之后利用的。 并且在那个谈话期间我没有对他产生一丝丝的怀疑,屁颠儿屁颠儿地就将这件事情应承下来,并且临走之时,我还拍着胸脯保证。 现在倒好了,浪费掉我大把的时间,什么事情也没做成,却让那个家伙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营地里面养伤! 我现在后悔十分得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在那场雷劫之中把他救下来,而且还是我冒着自己魂飞魄散的危险。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起谈谈 但是现在不知道又是怎么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为人之道,他隐藏在他那张看似面善背后的嘴脸,但我又为什么会相信他呢?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尤其是像这种自己明明是个反派,还要利用我,更可气的是我还是被他三言两语蛊惑之后利用的。 并且在那个谈话期间我没有对他产生一丝丝的怀疑,屁颠儿屁颠儿地就将这件事情应承下来,并且临走之时,我还拍着胸脯保证。 现在倒好了,浪费掉我大把的时间,什么事情也没做成,却让那个家伙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营地里面养伤! 幸好,现在我跟陈王之间没有出现太大的裂缝,不然我这件事情以后肯定要抽个时间,不对,是立马冲到颜悦的营帐里把他打一顿亲自拉到宸王面前,让他认错! 不过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奇怪,言阅既然已经敢直白地说出自己拍了些细到宸王的阵营里面,但他为什么还要再多此一举的抹黑人家呢? 难不成这家伙苦心孤诣舍下这样一个圈套,仅仅就是让我和宸王两个人闹掰吗? 我总觉得他这其中,还隐藏着其他的目的! 但眼下这个情况我应该在跟成王解释解释,让这些话说清楚了对我们以后都好。 “宸王殿下,我承认自己心智不够坚定,被言阅利用了这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跑过来质疑你,不过这件事情说来很蹊跷。 我不信他就只是为了用一个奸细这样的说法。来将我们二人的关系挑拨开。” 我再一次,尝试着跟宸王解释清楚,虽然看他的这样子应该也不像是缺我这点解释的话,无论怎样,我自己说清楚还是比较好的。 “小白,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对对方的为人应该也是很清楚的。 你不会这样做,我也不会这样做,但是言阅既然他敢这样说那就说明他背后肯定隐藏着其他的目的。” 宸王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眉头紧锁道。 我点了点头,立马顺着他这个思路思考下去:“但是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好像就单单只是为了让你。和她见上一面!” 宸王突然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你说什么,他说他想见我?”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我不太想见到宸王这副模样。 但是他既然都已经问了我要是不跟他实话实说的话,未免又像之前那样。眼下,这个情况还是相互坦白一点比较好,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一下子说清楚了来的舒坦。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跟他解释道:“的确是想约着见你一面。他说是想商量一下。哪一日回到皇城,还有这其中的路线规划!”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言阅之前跟我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他都一直在让我相信,宸王派出奸细的那一回事儿。 你说这贼喊捉贼的样子,他难道当时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觉得心虚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宸王,他现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手支着脸似乎陷入了沉思。 “小白就你这样看的话,我应该和他见一面吗?” 就在我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的时候,宸王又突然破天荒地问了我一句。 在这安安静静的营帐里面。突然。被人提到你的名字,不由得让我吓出了一个激灵。 宸王看着这样的我,原本沉肃面孔突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耳朵,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他们两个见不见面的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是我说了算呀,具体的还是得看宸王个人的意愿才行。 不过既然她现在要问了我。我好歹也得给出一点点建议才可以吧。 我仔仔细细的思考了半天,脑子里将见面以后,以及还没有见面之前会发生的各种事件情况都考虑了一遍。 仔细斟酌了半晌,务必要给宸王一个中肯的建议。 但是各方面的事情都考虑了一遍之后,我实在是用尽了脑汁都想不出来到底会有哪点儿不好。 他们两个人见面应该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这说明皇城之中,不会再遭遇第二次战争的影响了。 来自于皇城的两拨军队,他们也不用自相残杀。 握手言和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回到皇城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二位主将如果私底下再有什么矛盾的话,大可以单独解决没必要扯上这么多的人命。 并且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就是皇城中的人民同仇敌忾,一起联合起来,将皇城里面驻扎的邪恶势力一举除去。 到时候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跟我是管不着了的。 不过现在最最最难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样让宸王答应和言阅见面的,反正那头的人好像你应该是很期盼这一次会面。不过我现在就得看看宸王这边的反应了。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的话,我还是准备好好的劝劝他。毕竟他和言阅之间可是隔了还在皇城里面下落不明的小皇帝,倘若是言阅将小皇帝劫持了起来,那这二人之间如果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了会不会关系缓和一些呢? 反正我是这样想的他们两个最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出现在这个上面,想当初那个想要夺得皇位的老将军,现在已经死的连渣儿都不剩了,上一辈的恩怨就应该就没有必要扯到现在。 要说言阅有罪的话,他的父亲已经替他偿还掉了,还有那个被我囚禁起来的皇妃,到时候。毕竟是君臣关系,怎么处置应该也是小皇帝说了算。 宸王沉默了,很久看他没有那个想要开口的打算,我准备劝劝他。 “宸王殿下,我觉得你应该和颜悦见上一面你们两个人是该好好商量回程的日期了,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方土地长大起来的,就算有再大的深仇。也应该等现在眼前把困难一起度过去了才对。” 其实就算我不说的话,宸王应该也是知道的,他之前和阎乐的那一场大战他们因为有邪师相助,所以才让自己的军队死伤过半。 最后拼了命得才逃到山上去又加之那个地方没有军医和药物,虽然有包围和夜巡,后来帮他们医治。但是恢复起来还是很慢,不少的将士们身上的皮肉伤好了,可是内伤还需要慢慢调理,才能恢复的过来。 宸王他自己也是个练家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己肯定清楚。 第二百九十六章 答应 “宸王殿下,我觉得你应该和颜悦见上一面你们两个人是该好好商量回程的日期了,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方土地长大起来的,就算有再大的深仇。也应该等现在眼前把困难一起度过去了才对。” 其实就算我不说的话,宸王应该也是知道的,他之前和阎乐的那一场大战他们因为有邪师相助,所以才让自己的军队死伤过半。 最后拼了命的才逃到山上去又加之那个地方没有军医和药物,虽然有包围和夜巡,后来帮他们医治。但是恢复起来还是很慢,不少的将士们身上的皮肉伤好了,可是内伤还需要慢慢调理,才能恢复的过来。 宸王他自己也是个练家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己肯定清楚。 显然我这些话说完之后,宸王也没有那个想要回答我的想法,但是没有关系,让他好好思考一下也是可以的。 毕竟心中隐藏了很久的怨恨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舒缓的过来的。我起身给宸王倒了一杯热茶:“你好好想想吧,我去外面等你!” 我正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宸王突然起身一把拉住我:“小白,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自己的私人恩怨再怎么严重的话,我也应该为这些为我们卖命的将士想想,他们也有父母妻儿,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让他们无数个家庭毁掉!” 宸王他说的很对,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和言阅见面的这件事情大概已经定下来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距离我预期回到皇城的时间要快上许多,现在宸王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我就得好好寻个时间让他们两个人见上一面了! 为了不让这个时间拉的太久,避免中间再起什么事端,我大算明天就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宸王殿下,既然你已经同意要跟言阅将军去见面了,那我们就快刀斩乱麻,约到明日见面可好?”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都用试探的语气,生怕因为时间太过于仓促了,让宸王有些抵触。 但是让我吃惊的是,宸王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果断一些,他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相反就在我提出了这个建议之后,他立马就答应了。 “这件事情就需要麻烦你了,小白,在为我跑一趟告诉言阅,明天见面吧!” 宸王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道。 他就算不提我也会这样做的,毕竟我跟言阅之间还隔了一笔新账没有算呢。 我从成王的营帐里面离开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一座山之隔的言阅的营帐里面。 我到的时候门口的那个胖子军师说言阅已经睡下了,至于他们家将军何时醒过来,这就得看他们将军的心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恍然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言阅他这样做明显就是。躲着不想跟我见面,而更夸张的是就在他的营帐周围,围绕的全都是个个身披兵甲的将士们。 他就知道我不敢直接冲撞这些身上带有正刚之气的将士们,因为一个谎言,而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他言阅的风格。 我一个人落寞的站在营帐外,两个拳头捏了又捏。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召出阴兵过来将他们所有人都带走! 我更后悔的是当初在那场雷杰之中,我是为什么会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把言阅从里面救出来。 农夫与蛇这个事情,居然就这样发生在我身上了?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居然见不到那个装睡躲起来的将军,那我叫人跟他传话总可以吧。 我背着手吩咐胖子军师,那家火,因为我从之前的那一场事故中带着言阅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从那以后便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说东他不敢往西。 就算是在平时我注意不到的地方,也总有他默默投过来对我满是羡慕的眼神。 我趾高气扬地吩咐他,并将。我跟宸王谈过之后的所有消息写在了一张纸上叫他传给言阅。 地点已经约好了就在他们两个营帐中间相隔的那座山上。 我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用法术幻变出了一座小亭子。 “小白?”牛头兀自喃喃道,然后又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对了夜大人,我家小白听说是受伤了?” 说道这里,马面也立马上前附和:“对的,对的,我们此次回来是受到帝君大人的旨意,说是小白受伤了,要我们帮忙。”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心中猛地一咯噔,遭了,不会是真的想要把我给替换掉吧? 夜浔显然比我要淡定那么许多,他身子轻轻地往前一欠:“既然帝君大人早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在下这厢有些要紧的的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牛头和马面两个家伙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面的意思,当即会意,然后一脸狡诈且意味深长的诡笑。 他们当然是义不容辞得让了路,去听见他俩整齐的一声:“夜大人慢走~” 我猜想这气氛的感染之下,夜浔那厮必定是得意极了才是,毕竟我这幅胆小慎微的模样,平日里哪里有机会能见到? 这才刚走出了几步远的距离,夜浔的身后就猛地又一次传来了牛头的一声喊:“夜大人留步!” 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而找不到归宿。又恰恰这个幕后黑手少了一个能够为自己掌管着将军府的傀儡,因此这只邪师的魂魄就刚刚派上了大用场。 所以,想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怀疑。之前潜藏在这将军府里面慢慢逼近我的那一股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所在的地方。 整个将军府,乃至我周围这个小院子里面所有的气场都被打乱了。 我再也不能够靠着自己的那一丝灵力去寻找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在的方位了。 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而找不到归宿。又恰恰这个幕后黑手少了一个能够为自己掌管着将军府的傀儡,因此这只邪师的魂魄就刚刚派上了大用场。 所以,想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怀疑。之前潜藏在这将军府里面慢慢逼近我的那一股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所在的地方。 整个将军府,乃至我周围这个小院子里面所有的气场都被打乱了。 我再也不能够靠着自己得那一丝灵力去寻找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在的方位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顺利会面 自从我答应下宸王和宸王两个人见面那件事情之后,已经整整忙活了三天三夜未曾合眼。 眼看着明日他们二人就要顺利见上一面了,此时此刻我的心情简直不能用上激动二字来形容。 这也就意味着在皇城里的两股对峙势力就将要迎来握手言和的那一天了,这样下去这些将士们好好的回到皇城指日可待。 这也算是我在人界做出的最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吧。 但相比之下之后我要和他们一起谋划怎样对付皇城里面那一群邪师的计划还要更难一些。 豹尾和夜浔两个人现在都不在我身边,我离开宸王的军营时,阿苑也没有回来。 要是能看见那家伙我倒是可以和他好好的谈一谈,毕竟阿苑也算得上跟我们是一路人。 虽然之前闹得有些不怎么愉快,但是现在好歹能在同一个战线上面共事,这种变化还是我想看见的。 也不知道明天宸王和言阅见面的时候,他会不会跟来,这两个人就约定好了,只带上一个副将,元月的附件,我是清楚的,一个长得高大威猛一脸凶悍模样的大将军。 但是长虹那边我现在就不大能够知道情况了,毕竟以前他身边的副将。是一个稍微清瘦一点儿,但是看起来却有异常威猛的年轻小伙子。 他的皮肤有些黑,记得才开始见面的时候,他跟我还闹得有些不愉快了,不过后来还是好好的解决了没闹出什么洋相和风波。 但是现在事情好像不一样了。陈王跟阿月两个人的关系变好以后,貌似阿苑也当了宸王的副将,明天到底会不会带他一起来呢,我还是比较期待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戴的整整齐齐从营帐里面出来,而言阅却早就已经等在了外面。 他身上穿着上阵时候的兵甲,腰间佩戴着之前我见过的那一柄古剑。 还记得之前我和他一道困在银帐里面的时候,他非得逼我说出这古剑的下落,当时我还有些纳闷儿了。 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知道它的来历,但后来我才想明白,这原本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他了解清楚也无可厚非。 不过现在时过境迁,他父亲已经不得于是了,而他现在拿出这把剑佩戴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的感受。 我没有敢靠他太近,毕竟之前内把介绍所散发出来的剑灵戾气,还是让我有些忌惮的,虽然那时候是在晚上。现在是青天白日的,我量他也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造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跟他保持些距离比较稳妥。 “不是说约着一早就见面吗阿苑本将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多时了。白大人如此怠慢,恐怕是不太好哟!” 言阅看着我慢吞吞地从银帐里面走过去,眼角含笑,突然打趣道。 我现在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等了我很久,反正我只要看到他这一张脸,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烦闷,这个家伙,没有一点儿可信之处。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反正之后他说什么做什么,三分信,七分疑! “本大人昨夜准备了一晚上。就为今天二位将军能够好好的见上一面。要是将军大人真的,因为我的迟到而久等了的话。就请多多包涵一些吧!” 我丝毫不给言语任何台阶下。也学着他的模样,微微含笑着说道。 相反,这家伙看到我这样的态度不仅没有恼怒,笑意越加的明显勾了勾嘴角,下巴朝前一点道:“那就有劳白大人赶紧带路吧!免得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让陈王殿下那边久等了!”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在跟他两个较真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上下打量他一眼,看了看他是不是有带了其他耍小聪明的暗器。 也正因为我这上下的一打量引得他旁边那个壮一点的副将十分不满意。 他一个大踏步往前挡在我和言阅中间,头微微向上仰,只用他一对鼻孔打量着我:“大人还请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别用那种眼神却打量我家将军。要是追究下来,这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好家火。这一上来就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呀。我看看你们之前是谁在求人办事儿,要不是我在中间跑,你们今天连宸王的头发丝儿都可以想见到。 但是这些话也只是我心里想想就可以了,要是我真的说出来的话,今天这个副将肯定跟我没完。 要是吵吵闹闹一路给我脸色看,也就罢了,万一他直接到言阅面前撺巴两句,到时候某位大将军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不去了。 那我真真可就算是白忙活了一场。不仅要让宸王那边大早扑了个空,也让这个待在皇城里面还在等待着主将们同意之后回城的将士们。 人辛辛苦苦这么久,为的就是这样的一天,现在倘若失去了这个念想。 他们会怎么办?奈何军中军令如山,一两个人的反抗是绝对抵抗不了这一群人的忠诚。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定下来。我现在吃着一点点的小亏也无可厚非,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忍耐忍耐就过去了,可这件事情之后,我再好好找你们一个一个算账。 面对那个主教如此耀武扬威的态度。我脑子里尽想着不能对不起宸王,也不能让宸王再一次因为我的过失而失望了,想到这两点之后我咬牙微微一笑。 不打紧不打紧,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那个副将见我也没有咄咄逼人,咬着不放的意思,于是也学着之前言阅对我做的那样,下巴极其不屑地向前方一点,明显这样子就是叫我给他带路。 他都已经这样做了我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好像也不大好,我将拳头在手中捏了捏,转身大步地朝着我们之前约定好的那个山上走去。 一路上无聊得很,我一个话多的鬼,奈何旁边站着两个不爱说话的人,我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他们的态度,倘若是那个副将突然冷哼了一声,我也得跟着马上紧张起来,生怕他哪里有点儿不乐意的地方。 毕竟这家伙肯定是和言阅穿一条裤衩子的,他的一言一行肯定也跟言阅心里所想的相差无几,我一路上不需要提心吊胆,他们主张得事情就连这个雄壮的副将也要一并操心着。 我就差拿个八抬大轿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抬上山了,我这儿瞻前马后忙活这么几天,到最后关头了咬牙忍耐忍耐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 谈判 一路上无聊得很,我一个话多的鬼,奈何旁边站着两个不爱说话的人,我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他们的态度,倘若是那个副将突然冷哼了一声,我也得跟着马上紧张起来,生怕他哪里有点儿不乐意的地方。 毕竟这家伙肯定是和言阅穿一条裤衩子的,他的一言一行肯定也跟言阅心里所想的相差无几,我一路上不需要提心吊胆,他们主张的事情就连这个雄壮的副将也要一并操心着。 我就差拿个八抬大轿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抬上山了,我这儿瞻前马后忙活这么几天,到最后关头了咬牙忍耐忍耐吧。 到了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宸王那边早就已经在我提前搭建好的小亭子里面等候着了。 我果然没有猜错他今日带的副将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阿苑。 还记得之前那个少年脸上还带着一些些的稚气,而这许久时日未见之后,不知道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就这样看着阿苑反倒是觉得他身上多了一股成熟的气质。 宸王今日跟媛媛穿的差不多,都是那种上阵杀敌时要穿的兵甲,他们两位副将,倒是在体型相差太多。 虽然这光看外表肯定觉得会是颜悦这边要好一些,但是凭实力的话,无论如何我的那一票都会落在阿苑身上,毕竟那个小子的实力只有我自己知道! 言阅和宸王就这样默默的坐到了一块儿,谁都没有那个想要开口说话的打算。 即便是如此,我都觉得这个场面还是一场和谐的,至于他们两位副将的话,倒没有那么轻松了! 言阅和宸王更像是两位公子坐在一起品茶论诗,而这两位副讲的话,倒是像极了武馆里面的两个打手。 因为在这全程,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他们盯着对方的时候,恨不得用眼珠子不就能把对方给掐死。 但是抛开这些不说所有所有事情最后的结果应该是看这坐下来并不说话的两个人。 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包括我,在这现场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样的情况一直保持着也不算是个办法,他们两个就这样一直喝茶,一直喝茶,到时候茶喝完了,事情没聊出来,那可怎么办? 我前前后后忙活好几天,可不是为了把他们请到一起喝茶的! 眼看着都要到晌午的时候了,这商量的动静都还没有一个的,我实在是应该上前提点他们一句,或者是把这个话题委婉的打开。 “二位殿下,今日我们便就要商议何时启程,回到皇城!而这个十日呢,也是诸多在两方营地等候叫什么所期盼的,希望二位将军大人能够尽快商讨出一个确切的日期!” 我小声的在他们二人旁边提点了一句,目的就是为了尽快开始这场商讨,免得到时候时间浪费掉了,一个结果都没有谈出来! 就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言阅和宸王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我一眼,他们一个眼神复杂,另一个眼神困惑,我都快被他们两个人整蒙了。 眼神复杂的是言阅而也是另一个眼神困惑的人——是宸王! 诶,这下我可就奇了怪了,他们这是什么态度?不是说好了两个人约在一起谈判吗?这眼神,这表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的妈呀,我心里开始在思考着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万一这两个人同时开始抵触和对方见面谈话了,该怎么办呢? 虽然这种情况可能不大会出现,但是我现目前就只能想到的是这个了,毕竟两员大将都是京城名门公子哥,还有什么能够怯场的理由呢? 我用眉毛挑了一下示意宸王赶紧说话,但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被言阅看在了眼里。 他十分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发出了咯嗒的一声。 “白大人显然可能有些事情要和宸王殿下交代,那严某需不需要退避一下呢?” 我刚刚一副扯出来的假笑,顿时就僵在了脸上,言阅这虚伪的家伙。我看看是什么时候也不分分是什么场合,居然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简直会被这个家伙给气死!幸亏这已经是到了我跟他见面的最后一步了之后回到皇城的路上,谁爱搭理他呢? 我默默地忍受了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眼儿上了,可不能再出现什么岔子了! 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以后一定要给还未归来的夜浔一个惊喜,让她再一次对我刮目相看。 还有豹尾那个家伙,据说是被派去了皇城里面的将军府探寻情况。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怎么都还没回来,而且是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的那种! 就在这尴尬定格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飞快闪过了所有人的脸,原本之前还想要冲起来暴打言阅一顿的那个心思,顿时间就咽了下去。 “怎么可能呢,言阅大人多虑了,只不过我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呢,二位大人还需尽快商讨出个结果才行,免得让那些将士们久等了!” 但是连一个眼神儿都不准给了对吧。这下被抓到现行的了。还不知道得有多尴尬。 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生怕再被言阅抓住什么把柄,于是也便飞快地退到了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二人重新开始说话。 沉默,沉默又是沉默,真不知道他们俩上辈子是什么投胎的,居然坐到了一起,一个字都不会蹦。就只是单单重复着喝茶的那一个动作。 就湘江要在我不耐烦,想要再次上前催促得时候,宸王像是感知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我,那种按捺不住的小心情时。 突然有了反应。他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双手摆在桌上:“言阅公子,我们俩倒是许久未见了!” 说完了这话的宸王突然又顿了顿嘴唇勾起一抹难懂的笑容,然后又突然改口说道:“不对现在我不应该叫你公子了,而是该叫你阎乐将军?” 之前还一直默默含笑着倒茶的言阅也突然僵了僵,笑容凝固在嘴角。 但只是稍微一瞬间便又再次释然了:“确实是许久未见宸王殿下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倒是一点儿都没变呢!” 很好很好,我在一旁默默的开心。总算是能够开口说话了,这未免又是我们回到皇城达到了另一个新的里程碑。 只要他们两个人不在。只是互相干等着对方开口那边就是一个好的预兆了,既然现在已经说话了,那我想着之后切入正题也应该不算太晚。 第二百九十九章 缓解 说完了这话的宸王突然又顿了顿嘴唇勾起一抹难懂的笑容,然后又突然改口说道:“不对现在我不应该叫你公子了,而是该叫你阎乐将军?” 之前还一直默默含笑着倒茶的言阅也突然僵了僵,笑容凝固在嘴角。 但只是稍微一瞬间便又再次释然了:“确实是许久未见宸王殿下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倒是一点儿都没变呢!” 很好很好,我在一旁默默的开心。总算是能够开口说话了,这未免又是我们回到皇城达到了另一个新的里程碑。 只要他们两个人不在。只是互相干等着对方开口那边就是一个好的预兆了,既然现在已经说话了,那我想着之后切入正题也应该不算太晚。 我心里这样想着,一切的事情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这两个在我旁边一直挤眉弄眼,想着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的两个副将以外。 许久不见的阿苑,还有那个被言阅带过来的高大壮的副将,这两个人打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知道他们两个的主将都已经开始缓解关系说话的时候,他们都还是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对着彼此用眼神示威。 我站在一旁不敢从中插手,生怕言阅和宸王刚刚才将那个已经降到了冰点的关系缓解开来的时候,出道这样一个岔子。 不然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因此又再生了嫌隙,到时候我不管在做什么,努力很有可能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缓解不了。 言阅一直都是微笑着的表情,她嘴里一直在开合个不停,声音极小到我这里的时候我都听不见,他说的大概话语了,但是宸王那边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太过于起伏的变化,我猜想着应该不是说什么狠话吧。 不过,这两个家伙都是属于心思揣得极深的人,在我面前没有表露半分,但是不代表到了对方面前不会展现自己原本的样子。 宸王都还好说一些,但是另一个人就不会。他到昨天都还算计了我一招这笔账,我应该留在后面好好跟他算一算,到现在打草惊蛇了,到时候他一个不乐意吸取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我自己本来的听觉就是极好的但是为了保证这两个人谈话的私密性,我将自己的那个能力给蔽了去。 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的所有发展方向显然不是我想愿意见到的我更乐意,尊重他们二人的决定靠他们两个人谈话的结果让这个事情向着他该往的那个地方的发展。 毕竟做我们这一行的人都大概知道,不管是神仙还是阴差都不能够太过于干涉人间的事情,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拘捕妖魂,而并不在于如何修补这两个皇城中的对立势力。 我能帮他们到这份儿上也着实佩服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要是放在原来,鬼大爷才愿意管这个呢!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所有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和驻扎在皇城之中的邪恶势力搅合在一起了,倘若我们现在不插手其中的话。很可能到时候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夜浔回到幽冥查阅卷宗以及去寻找我之前弄丢的两块关着皇妃,还有那个嬷嬷的玉佩。 那两个被我关在其中的人应该受到里面的法术影响沉睡了过去,但是如果能找到玉佩,她们还是能有机会唤醒,然后重新回到皇城。 记得之前我和叶旭在皇城里面调查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嚣张跋扈的皇妃是将军府出来的子女,也恰恰就是我们面前这个言阅将军的亲生姐姐。 他们要是真的囚禁了成王的哥哥也就是皇城里面发号施令的那个小皇帝,那现在他姐姐还在我们手里,到时候也算是对方交易的一个筹码。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反正当时在和齐先生在实施里面大战的那一场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情急之下,害怕邪恶势力把皇妃他们带走,于是便就自己动用了秘密将她们二人封印在了玉佩里面。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觉得自己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明智之选,要不是当初自己误打误撞的带走了那个皇妃,那我们现在应该还没有机会和言阅就坐在这里,面对面的谈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看着他们两个坐着谈论的主将二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应该没有出什么岔子或是有毛病的地方吧,我默默地想着,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将所有的注意力,落到现在正端坐在一旁,说着话的言阅和宸王两个人。 他们的声音很小,这个小亭子,当初被我幻化出来的时候又因为我自作多情给做大了一点,现在我们和他间隔的距离,少说也得有十步那么远。 而我又觉得他们两位主将谈论的内容根本不是像我们这些,从旁帮忙的人能够听到,于是我便将自己听力好的能力给暂时封闭住了。 为的只是让他们能够好好的说说话,言阅这个人何其的奸诈,而且我在山下跟他相处的这些时日,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来,这家伙明显是懂一些玄学之术的。 从最一开始,他问我关于那把古剑的事情,我就早就有所疑惑。 但当时他骗我说这是他父亲的钱,并且还胡诌了一通歪理出来,当时因为我太过于小心,又急着想要博得言阅以及在这个群里面太多将士们的信任,于是做什么事情都过于小心翼翼。 这才导致他当时一个劲儿的让我帮他探查那把古剑的下落,也就在那个时候我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能力。 而且现在那把古剑就握在他手里,里面沉睡着的那个剑灵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臣服于言阅手下,跟他心意相通,我想那个小东西应该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他吧。 要是现在我在刻意的用力进去偷听他们讲话,他们两个烦人倒是不会发觉,但是那只沉睡在古剑里面的建林必然会有所察觉。 他知道了,这也就意味着言阅肯定也知道了,毕竟他们两个也是心意相通的。 而且也越这个人喜怒无常,你根本就揣摩不到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所有得行动以及想法都会让你出乎意料。 万一在这紧急时刻,他知道了,我想要偷听他们讲话,然后突然又作妖整出一系列的麻烦事儿来。这个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组建起来的秘密谈话,可是关乎着山下两边所有将士们能否回到皇城的关键。 第三百章 确定时间 要是现在我在刻意的用力进去偷听他们讲话,他们两个烦人倒是不会发觉,但是那只沉睡在古剑里面的建林必然会有所察觉。 他知道了,这也就意味着言阅肯定也知道了,毕竟他们两个也是心意相通的。 而且也越这个人喜怒无常,你根本就揣摩不到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所有的行动以及想法都会让你出乎意料。 万一在这紧急时刻,他知道了,我想要偷听他们讲话,然后突然又作妖整出一系列的麻烦事儿来。这个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组建起来的秘密谈话,可是关乎着山下两边所有将士们能否回到皇城的关键。 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从日上三竿到了日落西山。 之前站在我旁边相互对立着的两位副将一开始还用各种表情以及眼神来打压对方的气势,但是渐渐到了,后来他们兴许是累了,也懒得再多看对方一眼,干脆把头扭向了一边。 我要是知道他们一说话就说这么久,肯定当时也要多考虑着,为自己也准备一张凳子,可是现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凉亭里面唯一的凳子和桌椅都已经在二为主将的身边,我又怎么好意思在大着胆子闯过去搬张凳子来坐坐呢? 而且就在他们的面前,我也着实不敢动用术法,自己在凭空变化出一张来,你要是就这样随地坐下的话,在这几位都应该是讲究人的面前,会不会有点过于不雅观呢? 其实对于形象这一方面,我平常看的还是比较重的,毕竟现在这个场合着实不适合我嬉皮笑脸的,现在这个气氛也实在不应该让我屁颠儿屁颠儿的,去做其他无关这次谈话的任何事情。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脚下两双肉做的大腿已经像是灌了铅似的重。 要是冷不丁的有一个人从后面冒出来推我一下,我可能当场想都不用想,就直挺挺的栽在那个地上了。 可惜呀,可惜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来推我一下,我其实有时候想想吧,要是真有个人来推你一把,让你活动活动筋骨,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坏的事情。 只是里面那两个家伙,为什么说了这么大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不是一开始连多一个字都懒得跟对方说的吗?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要是按照这个进度再说下去的话,我估计他们一会儿出来就直接找个地方拜把子了吧! 这整整一大下午的时间,我的眼神就未曾离开过他们两个坐着的地方。 我一边要观看他们两个谈话时脸上的表情来大概确定他们所谈事情的走向,如果是笑脸的话那我相信这件事情是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但如果他们表情凝重或者是严肃的话,这估摸着这件事情就有什么难搞的地方! 不过这两个人呢,从小都是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权力之中,两个人的性格早就已经培养到任何喜怒哀乐都不会写在脸上的境界了。 我整整一个下午,守着他们,看着他们眼睛都快从他们身上叮出火星子了,也没瞧见出他们有什么过期的表情变化。 合着他们谈一个下午,就什么也没想到吗? 要是谈的好的话,你能不能给一个表情让我稍微安安心,又或者退一万步说,你要是谈的不好的话,那也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表情,让我再想想办法呢? 但结果清清楚楚的摆在我的面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我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一字一句盯着眼睛告诉我,没有这回事儿! 里面谈话的两个家伙根本不顾外面几个人的死活,他们依旧在说着我看不懂也听不见的“悄悄话。” 气死我了,真的是气死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的要求也这么高了居然在等他们的时间里一动不动,陪着他们站了一个下午。 到现在的我实在是站不住了,要是再往前推两个时辰的话,我可能还是精神意义的,想要帮着他们打杂,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实在太累了! 我微微弯下腰杆,想要右手锤一锤,我那个因为站的太久已经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小腿。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琪琪不起眼,但又确实没办法忍耐的动作,引起了还站在阿苑对面怒目圆瞪着,气势不减之前的那位副将的不满! 他看着我弯腰的那一瞬间,几乎差点没把自己眼珠子给瞪出来连带着自己的鼻孔也变大了。 看他那一副表情,就像我哪个时候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他都已经这幅表情了,我寻思着如果我一会儿的动作再过分一些的话,他会不会直接把剑抽出来跳过来给我砍上两刀了吧! 爱与他这个表情以及他那一副不可置信用还是轻蔑的眼神我才将弯下去的腰,以及那一只才将转起了的拳头还没有真切地落在小腿上的少手,收了收。 现在也是胡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能忍一时是一时,里面眼看着就快要结束了,我再忍忍吧! 我咬了咬牙默默的扯出一抹微笑,冲着那位更着我的副将微微一点头,然后又艰难的支起腰杆,恢复成之前那一副站姿。 好歹也是活动了一下我应该感到满足才对,但是为什么我突然又好想哭! 想白爷,我以前在幽冥叱咤风云,我让那些鬼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即便是到了人间办公,看到有些个有阴阳眼的人,他们见到我的那一瞬间,要不就是吓得屁股尿了要不就是吓得直接当场昏迷。 小小原来那个让他们往东不敢往西,叫他们说一不敢怼二的架势,那可真真是一种回不去的辉煌。 其次再反观一下我现在,这真的是人过的日子吗,不不不,这真的是一个落难鬼差该过的日子吗? 结合之前我来到人间以及到现在经历的种种事情来看,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们所经历的这一切,会不会就是帝君大人为了磨炼我们,而专门设下的一个局呢? 其实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在人间,而是我们去到了帝君大人设下的,某一个结界中的地图里面。 其实这个世界里面根本不存在妖魂,还有什么尔虞我诈,以及为了争夺权力,不惜涂炭生灵也要打得一场仗。 这个世界明显就不是我之前所接触到得那般了,乌烟瘴气,怪事频发,里面的人没有个人样,鬼也没个鬼样。 而我现在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恢复和平而四处奔波,想想是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再仔细一回想的话,好像这些事情都是我在反思之中所进行的。 第三百零一章 回城 其实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在人间,而是我们去到了帝君大人设下的,某一个结界中的地图里面。 其实这个世界里面根本不存在妖魂,还有什么尔虞我诈,以及为了争夺权力,不惜涂炭生灵也要打得一场仗。 这个世界明显就不是我之前所接触到的那般了,乌烟瘴气,怪事频发,里面的人没有个人样,鬼也没个鬼样。 而我现在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恢复和平而四处奔波,想想是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再仔细一回想的话,好像这些事情都是我在反思之中所进行的。 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日落时分,之前在里面聊得火热的宸王和言阅两个人依旧没有想要结束的念头。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都一动不动地守在这个亭子的另一边,等着他们结束谈话。 但是看这种还在聊得火热的场景,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结束。 我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他们,不是大家说好都不待见彼此了吗,就连好不容易见个面也得我东搓搓,西劝劝,这才两个人之中才有一个人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怎么现在把话匣子打开了之后大家都不想停止呢,我甚至在怀疑他们两个人之前装做到那般不共戴天,是不是都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又或者是故意做给我们大家看的。 总之,在这种与利益相互挂钩的事情面前,我觉得宸王和言阅两个人已经算是虚假到极致的。 怎么说这两个人也是官宦家庭,从小在权力的包围之中长大,难得对这些东西耳濡目染的。 这山顶上的夜里十分的量。加之又是在深秋时节。这山里的蚊虫少了,但是多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 他们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顺着你的脚背一直爬上来,保证在你冷不丁的时候就出现在你的手上,或者在你的肩头上了。 我这在夜里才站了片刻就已经逮到了两个钻了空子,爬在我身上的小黑虫。 只不过他们这些小虫子在山里面长大的都精明惯了,只要一察觉到我的手过去,要逮住他们的时候就立刻振翅飞走了。 怎么还没有谈完呢?我有一些急不可耐地盯着那边,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在嘴上去了不能表露半分。 毕竟现在也是当着两股势力的副将面前,阿苑这人我倒是跟他熟识,就算说出一些发牢骚的话也无伤大雅,坐在他对面的那个魁梧的副将军,却不能够能够如此对待了。 倘若我要是在他面前发几句牢骚的话被他听见了肯定又以为我怠慢了他们将军,又或者是亵渎了他们将军的神威。 到时候冷不丁地爬上我脖子的可不是小黑虫啊,而是他腰间的那一把长剑。 要说这些当兵的也真的不是一般寻常人能够比的毅力,我眼睁睁的看着就在阿苑对面的那个魁梧的将军,身上爬上了小黑虫,而以他敏锐地察觉肯定也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爬上了小虫子。 但面对着不知名的一丁点威胁他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反而是云淡风轻的继续怒视着阿苑。 有时候我无聊的还在想,要是那个小虫子,不合时宜地顺着将军的,脖子钻进了盔甲,里面的衣服时候他该怎么办呢,那个时候应该是痒的受不了吧。 本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精神,我一直注意着在那个身材魁梧副将旁边飞舞着的小黑虫,期盼着能有一只不长眼睛的顺着她的脖颈爬进他盔甲里面的衣服。 到时候要看他痒到忍不住的样子肯定特别好笑。 我正想着突然旁边在我未曾注意到的时候,原本还在坐着谈话遥遥无期的言阅和宸王两个人,突然间有一人站起来了。 就是这一动静,吸引了我们站在一旁三个人的目光。 我转脸看了过去,站起来的那个人却是宸王,他现在看着言阅的脸色却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只听到他用他那一股特别清朗的嗓音说道:“那么日期就这样定下了,还请言阅将军,到时候整顿兵马,与我等一同回到皇城!” 而现在还在慢吞吞整理衣襟起身的言阅,也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只要宸王殿下信得过我,那在下必定也是竭尽全力配合殿下!” 其他们什么时候从。面儿都不想见他仇人变成现在这副彬彬有礼了,难不成他们在我不知道的某一句话里面偷偷摸摸的说了些见不得人的话? 不然为什么在这一下午的时间里面两个人的关系会改变得进步这么大。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现在这幅状况已经不单单是我这样想了。我当时还特意转脸看了,看等待言阅的那个身材魁梧的副将的表情,以及站在我旁边一直默默无声的阿苑的表情。 他们两个人脸上都无一例外跟我一样是极其困惑的,显然,看到这样一副和谐的状况,他们对方的副将也一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奇怪归奇怪,但是现在处理事情要紧,任何时候的困惑,应该留到私底下再来解决。 反正我现在也不着急,等到下来的时候我再好好问问宸王便是。 今天下午的几个时辰简直就是这几日来,不对!这几个月以来最最重要的日子。 而我在这其中做的各种努力完全没有白费,在欣慰之余我又佩服我自己,在这其中所做的坚持以及努力。 天色已晚,这山上实在不适宜久呆,趁着月色还在中天,这两边的林子里面尚且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下山的路,而言阅和宸王两个军队就站在这一座大山的两边。 一座不怎么高的山隔绝的是一座城池里面手足情深的同胞,不仅仅是隔绝了人,也就连着他们那一颗砰砰跳动的热血心脏也一并隔绝开了。 现如今两股热血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就算是这座大山也难以抵挡住,那一股细细密密牵盼着的血脉之情。 在下山的途中,我简直就是连蹦带跳的,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跑到夜浔得身边,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 到时候看他还敢小看我!还有包围。这件事情最应该知道的就应该是报案。我得让他好好的看看,到底谁才是他最应该忠诚的顶头上司。 我没有去言阅那边的军营,但又因为这场谈话才刚刚结束,我又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告诉他,我是直接回了宸王那边的军营。 相反,我两个地方都没有去,而是在中途寻了个借口说要先替他们去前方探探路。 第三百零二章 启程 现如今两股热血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就算是这座大山也难以抵挡住,那一股细细密密牵盼着的血脉之情。 在下山的途中,我简直就是连蹦带跳的,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跑到夜浔的身边,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 到时候看他还敢小看我!还有包围。这件事情最应该知道的就应该是报案。我得让他好好的看看,到底谁才是他最应该忠诚的顶头上司。 我没有去言阅那边的军营,但又因为这场谈话才刚刚结束,我又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告诉他,我是直接回了宸王那边的军营。 相反,我两个地方都没有去,而是在中途寻了个借口说要先替他们去前方探探路。 但是说完这个话我就后悔了,之前言阅就信誓旦旦的告诉过我,他们两个人有在对方的军营里面互派奸细。 但这件事情宸王没有做过,并不代表言阅不会做,他之前就已经在我面前承认了自己派了奸细去到宸王那边的军队。 而我在跟陈王二人对峙的时候,他又失口否认自己派了奸细去到言阅那边的军队。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跟他们说的是。我要先去前面探探路,但是这大半夜的,就算是神仙也得休息吧。 乡下下的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呀,更何况我陪着他们站了一下午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编出借口来,只是为了让言阅不起疑心,因为这毕竟是一个敏感的问题。我凑和他们一起见面,但是后来我又跟着另一方去到另一方的军队里面。 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在背后搞了一些小动作一样,就搞得我好像特别偏爱哪一方。 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心里都平衡一点,我就只好在情急之下编出自己要去探路的借口。 但这下好了,我要是跑到宸王那边去的话,保不齐被言阅派过去的奸细看到,到时候回程路上,他又禀告给他们将军。 言阅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说不定哪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又给我穿双小鞋。 我们两个之间都还有一场帐没有算明白呢。要是现在再结下一个梁子的话,估计到后面算总账的时候会有些难看。 于是我本着绝不偏爱哪一方的行事思路,一个人就要在荒郊野外要将就一晚上了。 看着他们走远以后,原本被我用幻术设立在山顶上的亭子,这下刚好派上大用场了。 我又再次施法将亭子的四周封闭起来,做成了一个草屋的模样,然后又随手抓了几只萤火虫将它们用术法薄薄地笼上了一层光罩。 这样一个简单的小灯笼就做好了。 现在也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山上夜太冷了,要是没一床暖和的被子的话,明天起来我肯定会着凉的。 于是我干干脆脆又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小块儿衣裳。然后照着它的样子,用术法幻变出了一床暖和的被子。 这下好了,我开开心心地扑上了床,然后窝在被子里好好的睡了一觉。 直到山顶上的虫鸣鸟叫,将我唤醒,我猛地睁开眼睛,想着今天就好像是宸王他们口中所说的启程之日。 好像两个军队,就要在整顿之后一道去到这座大山前的平原里面汇合。 要是我去晚了的话,肯定被他们嘲笑,毕竟言阅的毒舌我是早就已经见识过的。 且冷言冷语自己都会有一些不在意,但是我怕就怕在宸王他会因为闫月对我的态度以及说话的方式,而替我出头。 要知道这家伙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之前在夜浔面前也是。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却被它无限放大,最后说的好像夜浔一句话就能把我推下万丈深渊似的。 但如今,现在的对象换成了言阅,我实在难以想象,他要是听见言阅跟我说的冷言冷语,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那个家伙的嘴巴太毒了! 我一边骂骂咧咧的起床,穿戴整齐,然后飞快的跑到自己昨晚搭建的简易的小房子外面。 嘴里飞快的念动着咒语,然后手中掐诀捻印,直接大袖一挥,原本还在我面前矗立着的小房子,瞬间就不见了。 做完这一些之后,我又得直奔他们之前约定好双方军队在那里汇合的平原。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让他们先到那里呀,要是他们先到发现我还没到的话,那得出多大的丑啊! 想着我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的跟他们保证,自己绝对是第一个到达的人而,且在那中途,我还直接端着一副大人的姿态教育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守时! 但是现在好了,之前在他们面前开黄腔的人,现在真的要变成那个最不守时的人了。 我有时候做事不认真,但是嘴巴可厉害了,就这一下,可能又把自己整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 我飞快的瞬移过去,在这中途,中心里一边默念着自己不要迟到,用一边默默的祈祷着他们比我后到。 最最起码的话也得让我们刚刚在同一个时间,踏上那块平原才行 ! 但是世事岂能都尽如我意,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我差点没把自己骂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在那里等了我很久了! 就在我出现的时候,言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记得就在昨天夜里,白大人还一个劲儿的叮嘱我们,叫我们一定要准时到达这里,接受你的安排! 怎么这才过了一夜白大人就忘记了吧!难不成是睡了一觉睡糊涂了?” 很好,他们军队里面教师们的素养都很高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只敢用他们的眼睛齐刷刷的将我盯着,并不曾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儿嘲笑的声音。 但是光就这样已经让我很受不了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拿来嘲笑,实在是难堪!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宸王,我以为他会帮我说上一句好话的时候,他确实也开口了:“小白,你今天确实晚了一点儿是在路上遇见什么事儿了吗?” 好家伙,没没有帮着我说话呀! 我因为成王的这个问题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怎么了是时间变得太快,让当初那个还是天真的宸王一下子变了样了吗? 还是说时间过了这么久,我那个喜欢迟到,且爱说大话得臭毛病是一点儿没改呢? 不得了不得了,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他们这些凡人飘了? “白大人现在还在想什么呢,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聚在一起了,你就赶紧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吧!” 第三百零三章 路程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宸王,我以为他会帮我说上一句好话的时候,他确实也开口了:“小白,你今天确实晚了一点儿是在路上遇见什么事儿了吗?” 好家伙,没没有帮着我说话呀! 我因为宸王的这个问题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怎么了是时间变得太快,让当初那个还是天真的宸王一下子变了样了吗? 还是说时间过了这么久,我那个喜欢迟到,且爱说大话的臭毛病是一点儿没改呢? 不得了不得了,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他们这些凡人飘了? “白大人现在还在想什么呢,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聚在一起了,你就赶紧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吧!” 言阅一直坐在马背上,现在突然开口,语气说的十分轻松,就好像这办法是说能想出来,就是想的出来的。 好家伙,他们这些人完完全全就是在把我当军师使唤呢? 可是我又转眼一看就连小胖子军师都能够有一匹坐骑,我现在孤家寡人就连身上一个趁手的东西都没有。 我现在站在这草地上。被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 凭什么嘛,我脑子里突然蹿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们这样随意的对待我,却让我生了一种没来由的厌恶之感。 这些家伙们趁着我跟他们关系稍微要那么好一点点,就这么随意的吗? 他们可能是王乐,我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以及我出现了为什么要帮他们! 还真把我当他们一路人啊,免费的军师倒是使唤得一套一套的。炎月原本还想再开口跟我说话的,但是我抢准他说话的时期,将整个话头全部抢到了我自己这里。 “我当然知道言阅将军想说什么,但不过既然我叫你们来到这里汇合,就一定想到有办法带你们出去,只不过刚才将军问我的说话方式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而已。” 我这个话说的,让这些将士们颇为惊讶,大约也是他们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胆大妄为的,敢冲着将军直接喊话的人。 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那一类,因此他们如此惊讶道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小丫头片子,你在这里说什么呀,还不赶紧下去!” 之前端坐在马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胖子军师现在突然插嘴一声,冲我吼道。 顺着她这声声音,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却一直在给我使眼色,看得出来,她是想帮我找个台阶下。 我倒是有些惊讶于他如今对我这态度莫名其妙的出手帮我,倒使我心里有一点点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被人随意对待惯了突如其来的一点点关心就会让我产生这样的幻觉吧。 毕竟在眼前的这群人一个个穿戴整整齐齐,人模狗样的,他们忽略我,无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反正只是在我能帮他们做事的时候想到我,其余时间哪里有空想起我呢? 现在我才终于体会到以前在忘川河畔,见到了那些伤心欲绝的女鬼吗所说的那句话了。 他们个个伤心啼哭着在忘川河畔呢喃着的一句话,好像叫做是,人心,不是一天凉的! 以前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呢,我却深有体会! 这群家伙也只有敢在我一个人的时候这么对我,之前夜浔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哪敢说这些话的,就连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唉,当真是人走茶凉! 我听见了小胖子这么说的话,但是我分明就是不肯退让。 我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言阅也好好难看一回,谁叫他之前又捉弄我,又是这样使唤我来着。 现如今,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他不敢拿我怎么样,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吞。 这倒不是我想故意闹这一出,完完全全就是他一直以来对待我的态度,简直就跟是实话他家里的佣人一样。 相反,我不拿他家一分一毫也不吃他一粒米,喝他一口水的,凭什么要被他使唤嘛。 要从小本大爷以前在幽冥的时候那可是挥一挥手不知道得招来多少个小鬼,心甘情愿的趴在地上想为我服务呢! 再怎么说,你起码给我一点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既然你都不仁不义的话,那也别怪我无情了。 之前守在一旁的陈王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我这一副不退让的态度他嘴唇开合几次,便也将原本想要说的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现场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我不知道言阅此时心里怎么想的,但是我敢打赌,他现在一定面儿上挂不住! 这里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安排做出来的,所以我在这其中拖延一点儿时间好像也无可厚非吧反正以后的时间也都是要由他们补回来的,对我而言没有一丁点儿坏处! “所以呢,白大人心中有气?你是想言某人怎样跟你赔礼道歉合适呢?” 一直面色保持如常的言阅突然开口了,有道是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了,还能够保持如此淡定的模样,可真真的叫我佩服。 但是他说的这个话,我一时还是有点儿发愣的,既然我已经给了他洋相出了,而且他也已经说出想跟我道歉这种话了,那应该好好想个方式,让他好好跟我赔礼才行! 只不过这时间挺仓促的,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到怎么样才能让我解气的方法。 但现在当着着众人的面儿,我必须得说出来,不然过时不候谁知道这件事情完了以后,言阅接下来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对付我! “其实我也不会难为言阅将军,只是你今日让我出丑了我心里十分不好受而已,希望将军能张着众人的面跟我说一声“抱歉”!” 我此话一说,当众的将士们立刻哗然,有道是军令如山,就在闫月微微的一回头之后,方才还热闹起来的现场顿时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这下反倒是宸王那边的军队先按耐不住了,因为言阅的军令在他们那边根本不起作用,就在这边的军队安静下来之后,那边得起哄声又是高过一声又一声。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难以控制,这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要是因为这件小事,双方军队突然闹起矛盾来,在原地打上一架,那场面确实十分壮观。 但这刚刚才和好的准备打算回去的目的,会不会就因为这中途的一个小变故而宣告失败呢? 第三百零四章 和解 我此话一说,当众的将士们立刻哗然,有道是军令如山,就在闫月微微的一回头之后,方才还热闹起来的现场顿时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这下反倒是宸王那边的军队先按耐不住了,因为言阅的军令在他们那边根本不起作用,就在这边的军队安静下来之后,那边的起哄声又是高过一声又一声。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难以控制,这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要是因为这件小事,双方军队突然闹起矛盾来,在原地打上一架,那场面确实十分壮观。 但这刚刚才和好的准备打算回去的目的,会不会就因为这中途的一个小变故而宣告失败呢? 明显感到现场不太好控制的言阅,此刻也是铁青着一副脸将我狠狠的盯着,我敢打赌,他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肯定发有着的怒火,恨不得马上跳下马来跟我打一架! 但是这样以来,他的将军风度可不就已经扫地了? 我现在可太喜欢他,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了! 这个家伙,一天天的没事儿找事儿,不就是欠揍吗? 意识到现场事态不太好,控制的宸王,突然也冲着身后正在吵吵嚷嚷的军队咳嗽上了一声,并且借着余光,我看见他狠狠地向后面瞪了一眼。 现场又立刻变得安静如鸡,只剩下千万双眼睛将我和言阅盯着。 就在这种场面下,我居然还能想得起很久以前鲍伟跟我说过的,永远不要惹女人,女鬼最好也不要惹! 因为他们一旦有把握的事情做起来,一定会让你惊掉眼睛,说不定连命都栽在其中! 我得意洋洋地将言阅看着,他一副铁青的脸色丝毫不曾改变。 “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立刻赶路,回到皇城,而不是白瞪人,将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浪费在你的一个小小的道歉上面,在下一直都觉得白大人是一个明事理,顾全局的人怎么到了现在也跟我在城里花楼里面看见的姑娘没什么两样的?” 言阅说这话的时候,完完全全是带着个人情绪的,我敢打赌,他这话一说出来,差点没气得我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家伙,言阅他居然把我跟城里面花楼里的那些姑娘相比? 不行了,不行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现在就一定要拿出剑来跟他打上一架,这家伙的嘴巴可太欠打了! 可既然他都已经说我,明事理,顾全局了,到了现在我也不可能真的跟他打上一架毕竟他有一点说的对所有人的时间都在浪费。 而且完完全全都是在我和言阅这两桩毫不起眼的事情里面,我其实也不是那么一个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追究的人,只不过今天他确实是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这一点让我十分不好受,仅此而已! 但大局确实是要过的,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而让他们失望。 况且让这两队军队及时回到皇城,也是我早就计划好了很久的事情,毕竟只有这些主心骨回到皇城了,皇城里面,邪恶的势力才会去忌惮她们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在城里面的老百姓会过的更好一些! “是呀,小白有什么问题我们下来再说好吗?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启程,说不定皇城里面的老百姓还都在等着我们!” 宸王好听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我当时心里还在骂人的,火气顿时被这声音浇灭了一大半。 宸王不愧是我看中的好领导这说话处事的方式可真真的要比某些人好像十万八千倍! 人温柔不说,还有计谋,而且顾全局,这种美好的品质应该用在他身上才对! 行吧,你既然是宸王都给你求情了,那我就暂且放过言阅这家伙吧! 虽然但是话我是这么说,但是行动上我肯定还是要刁难他的要让他知道忌惮我,从而才懂得尊重我! 现如今,当众给她出的丑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其实并不是想要她的一个道歉,而就是想要她出丑从而出掉我心里面积压已久的那股恶气才行对。 好吧,既然已经都有一个人站出来提出和解了,那总有一方要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那这个给台阶下的不二人选自然就是我这个出口刁难言阅的人。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装出一副释怀的样子:“既然辰王殿下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严岳将军的这个道歉之后再给我吧大家都等着我们启程出发呢,时间太紧,我不好耽搁!”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脸色铁青着的言语,现如今更加难看了。 我估计自己要是再在他面前如此洋洋得意一番的话,他可定就真的顾不上自己在这些将士面前树立的威严和形象,早就提着刀砍过来了! 看得出来,在我这一系列厚脸皮的操作之下,言阅这个男人的隐忍度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绝对能忍的一块儿料,就在我说出原谅他准备重新启程的这句话之后,他又会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转而出一副温和的模样来。 “那既然白的人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等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至于大人所说的道歉,那就等我回到皇城,好好诚心悔改一番,再亲自登门吧!” 哼,说的好听,我敢打赌,这家伙回到皇城,一定会抄了我的家吧! 我看着他,冲他温柔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刚才确定以及肯定就是叫你帮我倒杯茶,我现在口干舌燥,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这杯茶来缓解缓解的话。我估计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言阅也是欣然一笑接受了,只见他熟练地拿起杯盏,一手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并且还细心地到了我的面前。 “赶紧喝,喝完了一五一十,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是在我的印象中,言阅这么做就是不对,他应该把所有的像是请到营帐中来,然后在他面前的地形图前好好商议对策。 而不是就这么随意得在外面捡个空地就能说的事儿,难不成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我? 但如果要是真的的话,他何不直接把我请出去,而是自己做走了出去呢? 我来回仔细咂摸了一番,他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上来了,我要是不这么想,可能就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这整件事情的缘由都应该是,言阅太把我当回事儿啦? 不可能,不可能,我默默的说服自己。 那家伙,即便是在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想整个军营的军机泄露出去吧,更何况在这荒山野岭敞开地儿的说吗? 第三百零五章 坎坷 这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话语,相反是宸王,安静的有些让我不习惯。 平日里,他都是一个爱说话的热闹性子和今天面对要即将回到皇城这一让人兴奋的事情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又少言寡语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要是有什么担忧的话,大可跟我讲一讲。”我骑在马背上,有一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生怕她因为不敢面对黄城的老百姓,而内心自我煎熬。 其实这一点他完全不必担心的,我大概都能理解到他在担忧些什么,一是怕看到自己的兄长在皇城里面受苦,二他更加担忧的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的皇城。 其实言阅心里担心的又何尝不止这一些呢? 他虽然嘴上不说出来,但是一副沉凝的面孔早就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所有的想法。 早在那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宸王的府邸已经被之前那一些不明来由的藏女所占,他们在府里面肆意的大开杀戒,并且豢养一些敖犬。 而言月的将军府则是那一股邪恶势力所驻扎的源头,他们像是源源不断的流水一般,辐射着周边。 真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面,皇城是怎样一番水深火热的场景。 这如今已经快要到了初冬,天气也渐渐变得寒冷干燥起来,我们穿过的这片林子里面都很少有鸟叫声听见。 这一路上跟着我们的就只有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以及背后将士们行走时带齐身上军甲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枯燥的声音带给我的感觉却是极为荒凉的,一点生机与活力都不曾看到。 看到他们这样忧心匆匆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更加慌张起来真不知道那个皇城还是我之前所看到的人人安居乐业,和平过日子的皇城吗? 我初次到那里的时候,里面生机勃勃,一片繁荣之景,真不知道现在被那些突如其来的邪恶势力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又重新飞到了之前住过的那一间驿站里面,在那里可是拥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了,可是现如今那里已经毁掉了,就在我们还没有发现皇城之中的秘密之前。 真不知道现在夜浔到了什么地方,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顺着我指引的那条道路,1我们又接着走了大半日的时间,我们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密林,眼看着再过前面的那道林子就能够直接看见皇城的大概图像了。 不仅仅是带头领兵的言阅和宸王两个人,就连带着跟着在我们后面的将士们也一起兴奋了起来。 毕竟眼看着就要到达自己自己的故土了,换是个人也会变得高兴吧,我看着他们这样兴奋的样子,心里自然也是欣慰到不行。 等到接下来他们回到皇城整顿好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应该是言阅宸王,还有我和夜浔几个人来处理了。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是跟我们有关的,那些将士们就实在不必再掺和进来了这一趟浑水之后又不知道会引起多么大的风波。 我们几个打头阵在前面,远远的走着眼看着就要到达最后一片密林了,林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惊起的鸟叫声。 就像是里面真有人在打斗着声音将这些鸟儿们惊起来了,我仔细听了听,里面确实有施法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在不明白前方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我不能够让这些将士在一味的往前走了。 前路是未知的凶险,真不知道把他们带过去会引得多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叫他们就在原地等待,我去查看查看情况并就回来。 阿苑原本一开始想和我一同前去的,但是拳王要是被单独留下来了,指不定会被某些人再抓着机会奚落一番,又或者会被某些地方来的不知名的暗器给重伤到,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给阿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就此留在原地在他还没有琢磨亲我自己的意思之前,我就变赶紧策马飞奔去到了那个林子里面, 我必须尽早过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也好,赶紧叫他们提防。 哪儿只带我到了临淄的最外面,就再也不想进去了无论我鞭子怎样的敲打他,他都一直只是在原地嘶鸣着,怎么也不敢往前。 马儿的古怪引起了我的警觉,如若是里面一般的东西的话一个马匹怎么会不敢进入,一定是他天性察觉到了里面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所以这才不敢进去。 这种想法在我脑子里面确定了之后,我就便放弃了,要起码进到林子里面的想法。 干干脆脆的弃马直接飞奔,一个瞬移就进到了林子里面。 果不其然,这里面确实有人在打斗,只不过已经瞬间撑起了一个巨大的结界,以至于他们巨大的术法攻击不会被外泄出来。 里面打的是昏天黑地,我不下去看都看不清他们使的招数,以及所有双方人员的模样。 不过这些在林子里面四散的灵气却让我感觉有一丝丝的熟悉,但是又不敢确定。 结界里面早就已经被一股黑气所萦绕着,以及在那一扇撑起的结界里面也是昏天黑地的。 在我耳边呼呼飞笑着的风声,以及所有刀剑相击的清脆声响,都在告诉着我这里字里面这一场的打斗,绝对不是简单之人。 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们就根本不是人! 想通了这一点的,我根本就不敢在这一时间贸然出手毕竟我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只凭借着自己内心感到了一股熟悉之感就因此随便出手的话,那未免也太不够理智了吧! 我想着先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定论,但是也就在我有这个想法之后,林子里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断喝。 那个声音极其极其的熟悉,在听到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也就像是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他的脸。 夜浔!?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这个离字里面发给你绕着的是一股邪气为什么他会在这个里面?难不成他被其他人包围了?在这里面打得就出不来了? 但这也只是我个人想法而已,至于,事情如何,我不敢妄下定论。 与此同时,我也不敢开口喊他,因为我生怕这是一个专门引君入瓮的陷阱。 毕竟这年头形势的鬼点子可多的很,我怎么知道在我不确定一切事情之前就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而且他们所有的幻术我都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就像这只晴他们幻化出什么丫鬟妓女之类的人来骗取我的信任。 而那个时候年少单纯的我居然也就相信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到了今天肯定发誓我都会多留一个心眼! 第三百零六章 打斗 夜浔!? 怎么可能会是他呢,这个离字里面发给你绕着的是一股邪气为什么他会在这个里面?难不成他被其他人包围了?在这里面打得就出不来了? 但这也只是我个人想法而已,至于,事情如何,我不敢妄下定论。 与此同时,我也不敢开口喊他,因为我生怕这是一个专门引君入瓮的陷阱。 毕竟这年头形势的鬼点子可多的很,我怎么知道在我不确定一切事情之前就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而且他们所有的幻术我都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就像这只晴他们幻化出什么丫鬟妓女之类的人来骗取我的信任。 而那个时候年少单纯的我居然也就相信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到了今天肯定发誓我都会多留一个心眼! 是在我的印象中,言阅这么做就是不对,他应该把所有的像是请到营帐中来,然后在他面前的地形图前好好商议对策。 而不是就这么随意的在外面捡个空地就能说的事儿,难不成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我? 但如果要是真的的话,他何不直接把我请出去,而是自己做走了出去呢? 我来回仔细咂摸了一番,他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上来了,我要是不这么想,可能就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这整件事情的缘由都应该是,言阅太把我当回事儿啦? 不可能,不可能,我默默的说服自己。 那家伙,即便是在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想整个军营的军机泄露出去吧,更何况在这荒山野岭敞开地儿的说吗? 我一骨碌地缩下木榻。悄悄的跟着上去,脚步轻轻的,生怕言阅那家伙警觉性太强,把我发现了。 言阅没有发现,但并不代表小胖子这个粗枝大叶的人,不把我发现了,那家伙趴在地上走的。更容易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他猛地一回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哎呀,小兄弟,你快来,快来帮我劝劝将军大人!” 纵使我一路给他使脸色,再怎么努力,也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小胖子给破坏了。 该死,他就能不能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功名利禄吗,好歹想想我吧! 想是不可能想着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小胖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言阅早就已经出了帐门,应该是没有听见背后的响动。 外面踢踢踏踏地响起战靴踏地的声音,应该是那群将士跟折颜悦一起走了。 他们倒是也打个招呼,或者说点儿什么好让我听见呀,就这么就走了吗?那我要不要跟上去? 小胖子现在瘫坐在地上,拍着身上的泥土,松了一口气:“哎呀,也只有这样啊,言阅将军才能原谅我!” 我被他这忽然间变化的两副面孔给吓到了:“你身为一个军师,自己的将军都已经走了,难道不应该跟上去吗?” 小胖子听完我这话,如梦初醒一般,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蹭的起身,惊叫着铺开了帐,门冲了出去,好像是一只被鞭炮惊着了的野狗。 我先开账们看着小胖子跑出去的方向,心里犹豫要不要也跟上去。 跟上去吧,炎月不说什么倒还好,万一他突然反问一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那众目睽睽之下,我岂不是很难堪呀? 我想了想,在山上还在受苦的宸王夜浔他们,想了想自己此次下山历经的多重苦难以及煎熬,想想还在山上缺衣少吃,忍受蚊虫叮咬的各位将士们。 心里诸多愧疚,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我一咬牙,一跺脚,心想,死就死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虽然这个可能会死的很惨,但是没有办法,为正义献身死得其所! 于是赶紧一抹脸上的倦容,也跟着小胖子出去的方向跑了上去,白天可能由于阳光的曝晒下。相比昨晚,这营帐上空萦绕着的奇怪味道已经削减了很多,若是不注意,根本就闻不到。 小胖子是因为有那一身肉的拖累,才在跑出去不久之后,就被我顺利的轻松追上。 言阅一行人就在前方不远处大踏步走着,我拽了拽小胖子的衣袖,他此刻可累的不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军师,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加快几步跟上殿下呀?” 小胖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回口水,又喘了口气:“哎,让我歇一会儿吧,要追你追,反正我是不追啊!” 我佯装疑惑不解的模样:“可是您不是军师吗?辅佐殿下一同参加军营的意识可是您的职责您这样说不追就不追,是不是会显得有点儿……” 接下来我不说的话他肯定也知道,因为我了解小胖子,在这儿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不少次数的像殿下表明过自己的忠心和忠诚。如此表现的机会他都不要吗?那可真是千年一遇呀! 小胖子瞪着眼睛狠狠的晚了我一眼,显然我这是戳中了他内心的伤痛之处,才让他如此这般的表现:“我用了王朝,你来说吗?这肯定是要追的,但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他这声音极大,就连带着周围的将士也向我们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我生怕他又在半途惹出什么不得了的幺蛾子,连忙一副恭敬的模样,宽扶着他的后背:“消消气,消消气~您说什么时候追,那我们就什么时候追!” 小胖子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享受着我拍的马看着这家伙的走路速度越来越慢,言阅背后的那些军队也越走越远。 我心里是急的不行,心里想着要不干脆撇下这碍事磨人的小胖子,自己追上去得了。 但是好像这事情不允许我这样做。要是我冒冒失失的跑上去,大家不认识我的话。估计还没见到言阅,自己就被那几个当兵的给拖走了。 所以呀,小胖子现在在我身边不仅仅是一个挡箭牌,更还是我在这儿军营中自由穿梭的通行证。 “其实现在我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追一追?” 我尝试着再一次催促小胖子,希望这家伙能够不那么懒,愤起努力一下下。 那家伙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脸上因为长时间运动过度,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了他的三层下巴。 “不行了,不行了,要跑你自己跑吧,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跑了!” 我咬了咬牙,简直想揍他:“您可是军师啊大人,现在正是言阅将军需要您的时候,您可不能就这么落在后面了,到时候怪罪下来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第三百零七章 和平 我当真是没想到在这结界里面打斗的人会是夜浔,毕竟他一开始就跟我说的是,他是回到幽冥去解决一些问题了,而对于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显然我身后的那群人,肯定有人比我更多的疑惑。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上了,我也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去追问夜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毕竟在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豹尾在老远处畏畏缩缩的看着我们,他早就知道我已经看见他了,不过他仍然还是保持着自己原来的那副模样,不敢向前来,也不敢往后走。 “你在那里杵着干什么,难道要我开口请你过来吗?”我开口冲着豹尾喊道。 那家伙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听到我这的声音,突然还愣愣地打出了一个机灵。 但是没有办法,我和夜浔的注意力都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没有那个机会再去搞别的事情。 “白,白大人……”豹尾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看到我们在这里了都不过来呢,要在老远守着?” 我当然知道他哪里不对了,但是现如今时间太过于紧迫我来不及细细的盘问他,这个家伙现如今看起来浑身都是问题!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夜浔突然开口询问我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宸王和言阅两个人现如今已经握手言和了他们召集了自己所在的军队,要一同回到皇城!” “回去?”夜浔显然对我刚才说的话很是震惊。 不单单是他如此,就连豹尾也一副惊得不能自已的模样:“不是白大人,我没听错吧?言阅和宸王两个人现在已经握手言和了吗?” 豹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当然很是顺从他意思的冲他点了点头:“怎么你离开这么长的时间,就不能允许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吗?更何况本大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像他们的两个小鬼,这件事情肯定很好搞定嘛!” 这句话我说出来很轻松,但是只有自己知道我在这背后努了多少的力! 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来自于鲍伟钦佩的眼神,以及夜浔赞扬的目光。 好家伙,亏我努力辗转了那么多日,嘴皮子都说干了,这才会有了今日的成果要是不能好好让你们夸我两句的话,那才是不正常呢! 我们三人一同结伴,朝我之前告诉宸王和言阅驻扎军队的地方走去。 “对了,你们之前在结界里面收服的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呀?” 这一路上也没听见夜浔跟我说上两句,倒还是我自己主动开口问了。 “这东西我暂时没知道是如何来的,不过以他跟我交手时的功力和修为,应当是出自某个邪法高深之人手里。” “那你这么说,这期间一定是有黑暗势力的后面操控了?皇城的情况现在如何?” 我瞪大的眼睛看向夜浔,夜浔并没有答话,相反是目光幽幽的落在了豹尾身上。 豹尾这家伙胆小如鼠,就我们两个人看向他时,他的表现也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我突然觉得他这样鬼鬼祟祟的模样很是奇怪,以前在优民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胆小啊? 怎么现如今被派出去做个任务,其余时间不见,突然就性情大变,还变得这么胆小了呢? 难不成他是被谁给揍了,又或者是谁悄悄的收拾了他一顿?还是说这家伙被什么恶灵附身了?还是吓破了胆儿啊?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缓缓浮现,我再次看向豹尾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家伙,早就已经瞪圆了眼睛把我们两个人望着。 “嘶~,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副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们,就好像我们两个随时会揍你似的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面尽管说出来,你这副模样摆出来给谁看呢!” 论起教训豹尾这一点我算是手到擒来,毕竟在优民混的这几百年里,我也没少练,骂他?还不得跟吃饭一样! 其实大不是我自己想骂他的,主要是这家伙吧,有的时候所作所为确实让你很窝火。 原本我们三人再次重逢,应当算是个喜庆的事情,为什么到他这里倒像是我们两个要吃人一样,又或者是说,好像哪里不对,让他吓着了吗? 不对,这家伙出去这几天绝对有问题,我一定要揪着他好好盘问出个真相来,不然我这心里一天都不会安宁下来。 听到我方才那些语气有些重的豹尾,就立刻像是胆小的老鼠一般将头缩了起来,两个眼睛滴溜溜的打量我和夜浔。 不对劲,这家伙整张脸上都写着不对劲。 我和夜浔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紧接着我飞快的一手掐诀敛印,然后一个瞬移来到豹尾的背后,将手里的法诀极快的点在了他的后脑勺。 豹尾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我施了定身之术,由于他在这人间行走时是有一个躯壳在保护着他的灵体。 普通寻常的定身术并不能定住他体内的魂魄,相反,定住了肉身之后,他依旧可以灵魂出窍逃跑。 但是这下不同了,这个小伙不仅仅是魂魄,就连是灵体也已经被我们一定得定住了。 做完这一切的我从他背后走了出来,冲着夜浔点了点头。 然后夜浔又飞快地将手中的法术变幻着,随即他指尖的一点圆光化作一道白芒,像是流水一般,从豹尾的额头流向全身。 果不其然,就在这些书法在报尾全身游走了一遍之后,发现了异端。 豹尾这家伙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下了咒法,导致这个家伙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是幻影,而他见到的东西会将他心里真正的恐惧放大。 这才能够解释的通,他为什么一开始看到我和夜浔的时候会那么恐惧害怕,这个家伙就算是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心里那道术法就在起作用,会将它害怕的东西无线放大。 这书法并没有对报文造成什么真实的伤害,想法是只能让他一直保持有这个心理阴影的作用罢了。 这说法也挺没用的,什么都没能说明,就只能让我看到了,豹尾是真的害怕我这一点。 好在我们两个人发现的早,要是再让这件事情任由发展下去的话,到时候豹尾不知道得被自己心里的恐惧折磨成什么样。 夜浔还是我见过的那个夜浔,遇事不慌不乱,冷静沉着,就连但是自己在施法产出那道黑影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着冷静如水的样子。 第三百零八章 汇合 豹尾这家伙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下了咒法,导致这个家伙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是幻影,而他见到的东西会将他心里真正的恐惧放大。 这才能够解释的通,他为什么一开始看到我和夜浔的时候会那么恐惧害怕,这个家伙就算是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心里那道术法就在起作用,会将它害怕的东西无线放大。 这书法并没有对报文造成什么真实的伤害,想法是只能让他一直保持有这个心理阴影的作用罢了。 这说法也挺没用的,什么都没能说明,就只能让我看到了,豹尾是真的害怕我这一点。 好在我们两个人发现的早,要是再让这件事情任由发展下去的话,到时候豹尾不知道得被自己心里的恐惧折磨成什么样。 夜浔还是我见过的那个夜浔,遇事不慌不乱,冷静沉着,就连但是自己在施法产出那道黑影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着冷静如水的样子。 “包围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可有法子把他身体上的那个咒法给铲除掉?”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豹尾,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我还没有那么随意能让他做这做那。 现在被我们强制派到这个地方来替我们办事他也是很无奈的,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把豹尾给恢复成原来那样。 毕竟这也算是我跟了几百年的小跟班儿了,无论怎样,我还是很舍不得他的。 “办法倒是有的,只不过在这期间不能被任何人打扰,白大人,你得在旁边做我的护法才行!” “这个会花很长的时间吗?”对于解咒这一方面我实在是不太精通,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要问问权威的夜浔。 他不置可否,旋即抬起手来在我的额间堪堪弹了一下:“怎么才这几日不见,小白你就变得如此愚钝了?” 我捂着被他弹过的脑门儿,都弄着不敢说出吐槽他的话。 生怕夜巡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会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吐槽而怄气,现如今,解救豹尾才是关键不管怎样,我都觉得应该相信夜浔。 “那怎么说,不会花很久的时间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看着夜浔那一张好看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会胡思乱想,对于眼前的正事是什么,且容我缕一缕…… “当然会花很长时间了,节奏这个事情也分难度的好吗?既然他这咒法能使一个鬼差都失去自己的判断,那想必设咒之人应该是花了极大的功夫的,而我要想轻而易举的把它解开,还没那么容易!” 听夜浔这话,好像这如今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豹尾给唤醒回来。 但是没有办法,后边还有那么多的将士在等待着我们的消息讨论,如今坐下来给报为节奏的话,那深厚等待我们的那一大群人又将会骂无目的的失去目标,时间一久了,可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与其白白的让他们担心,倒不如我们现在自己早一些回去,处理完他们那边的事情之后,再来帮助豹尾。 但是要把这个家伙留在这个林子里面,我们大家都不放心所以呢,又只能请出我那一枚可以容物的玉佩了。 这枚玉佩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是当初我当作心肝宝贝儿一样藏在我无常殿的枕头下面的。 现在因为要离开那个地方许久,我又不放心把他单独放在那里于是便只能随身携带着,也就是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这个玉佩里面能够储存。 之前我在石室里面救下的皇妃也被关在里面,夜浔拿着我的玉佩回来一趟幽冥,不知道他把里面的人处理的怎么样了。 但现如今玉佩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手里,而豹尾又刚好遇到了麻烦,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把他暂时放在玉佩里面。 到时候等我们把宸王和言阅两对人马浩浩荡荡地带回皇城之后,先找一个歇脚的地方,再好好的帮豹尾解掉身上的那个恶咒! 想到这里,我和夜浔都没有停留,我简单的试了一个小术法,豹尾便就化成了一股烟,钻进了我的玉佩里面。 好家伙,这玉佩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自己都没见过呢,现在就便宜,你在这里面待上一待了。 事情做完以后,这林子里面依旧萦绕着一股浓郁不散的邪气,这邪气如果让那些将士们闻了,一定会对他们有所影响,更何况有些将士身上还有内伤,没有好透。 这么多浓郁的邪气,就算是我待在这里,时间久了以后都会感到难受,更何况是那些凡胎身上还带着伤的人们呢? 我想了想,原本打算赶紧回到言阅和宸王那边的,但如今现在现场都还没有清理干净,倘若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过去,不管这里的话,那到时候他们再走过来的途中必然会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我暂时不知道这些萦绕要在林子上空的黑气会让人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但是大多数来说,像这些不太好的东西必然会影响人的心智。 真不知道,一会儿那些将士们从这林子里面穿过会不会被影响到。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变就是我们要将这些黑气清理干净,与其让他们在后方多等待一会儿,你会比在这个林子里面突然发生的突发情况引起的慌乱来的好。 夜浔向四周看了看,说道:“这林子里面蒙上的一股阴气很难搞,要是待会儿那些叫什么从这里走过的话,想必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必须得赶在他们来这之前,就把这里清理干净!”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不然一会儿那些厚厚道道的人嘛,停留在这林子里面,如果是一个人受到这黑气的影响,那倒不足为惧,怕就怕他们成群结队的人都不止影响到了。 一下子发生的变故有极大的可能会引起恐慌,到时候在这林子里面人语马嘶乱做一团,那叫什么话? 而且讨论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的话,那也是真的着了那幕后黑手的道了。 很难不去想他在这林子里面闹这一出目的不是为了今天这样。 倘若这样的事情真的变成现实了的话,那对于真不和黑手而言,好处可不止一点点。 既然也许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们现在如果不着手清理掉这些黑气的话,一会儿像是言阅那边的军队如果赶了过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再加之言阅这个人心高气傲,人又挺自负的,他怎么可能会去相信这林子里面有古怪呢? 第三百零九章 抵达 一下子发生的变故有极大的可能会引起恐慌,到时候在这林子里面人语马嘶乱做一团,那叫什么话? 而且讨论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的话,那也是真的着了那幕后黑手的道了。 很难不去想他在这林子里面闹这一出目的不是为了今天这样。 倘若这样的事情真的变成现实了的话,那对于真不和黑手而言,好处可不止一点点。 既然也许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们现在如果不着手清理掉这些黑气的话,一会儿像是言阅那边的军队如果赶了过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再加之言阅这个人心高气傲,人又挺自负的,他怎么可能会去相信这林子里面有古怪呢? 看着夜浔已经着手在我也不可能在一旁闲着等他,毕竟这里的阴气太多了,假如他一个人清理的话,肯定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本着早些做完事情好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 “夜大人,这边阴气稍微要浓一些,我来帮你吧!” 我走近他,左手施法等着他一起,夜浔对于这些阴气清理十分熟练,显然已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不等我安排,他都已经把这现场停留的或多或少的运气都清理走了一大部分。 在这之前,我心里所有的疑惑,现在在这做事情的空档下应该可以问吧! “那个,夜大人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是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豹尾的呢?” 我心里有诸多的疑惑,我怀疑他们两个人一定是背着我在外面单独行动! 然后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军营里面做些打杂,跑腿的事情,要知道,在这些时日下来,我的耐心已经快被后面等着到那两个公子哥给耗尽了。 好歹是能用了今天这个成果,倘若让是让我知道他们在外面单打独斗的话,那我肯定不干! 夜浔也是一反常态的久久没有开口,他越是这副样子,就越让我心生怀疑,难不成真的是我心里所想的那个样子,他跟豹尾在外面其实是在单干,而不带我玩儿了? 想到这里的我,内心的怒火已经开始重烧起来!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夜浔,就是为了等他突然注意到我的时候,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 没想到那个家伙像是故意的,无论我怎样,他始终都有借口避开我的目光,以至于他全程都动作都是背对着我的清理这些黑气的。 好家伙,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就看你把这些阴气全部清理干净的时候往哪里跑! 我这下算是彻底罢了工无论他怎样在那里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反正到了我这里,我通通都不动手,我就要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忙活。 就是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突然憋不住了才能找我说话! 但是事情怎么能都如我所料的呢?夜浔这个家伙也不是我第一天认识他了,他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但是我也真的是低估了他! 这家伙的倔脾气有些时候真的卷起来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肯定已经摸清楚了,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他全程都已经在避开我了。 其实很简单的,我就是想知道他跟豹尾在外面干些什么,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意思,他只要好好的告诉我不就行了吗? 终于,终于,终于! 夜浔凭一己之力把这个林子里笼罩着的各种浓厚的阴气全部都清理里干净了。 我看见她甚是轻松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轻飘飘的从半空中飘下落在我的身边:“走吧,这里已经清理干净了,是时候该回去该背后那群军队了汇合了!” 我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瞪着他:“你刚刚是真聋了还是假聋了,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假如夜浔有点儿眼力价儿的话,他肯定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并且已经冲他摆着脸色了。 谁知道下一刻这家伙的做法就已经让我完全没有一丁点儿脾气,他抬起他宽厚的袖子,露出里面一张宽大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抚了抚:“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啦,就是害怕你不赌气了!” 嗯?他这算是说的什么话可别以为就这么一小点儿动作就能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不追究他之前忽略我的事实! 我静静的看着他如何解释。 他的手依旧放在我的额头上,然后一脸宠溺地看着我:“要是我就趁那个空挡给你把事情说清楚的话,你心里要是没了这个火气,肯定也会上前来帮我清理到那些黑气的,我这不是看你这几日太累了吗,劳苦功高的白大人应该好好在原地歇息才是!” 就这,就这? 我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你要说这是他现编的谎话,那我承认我确实有被这个谎话给击中到,毕竟长着这么一张帅的脸,在你面前用这些鬼话骗你,要是没有被骗到那才不正常好吧! 但即使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依旧不能够放过他,相反,我觉得我从幽冥出来以后,自己的脾气好像已经改变了很多。 对于斤斤计较,咬死不放这个问题,以前的我更严重,只不过经历了在房间的这一切事情之后,我突然觉得好像我以前过的日子都是在混,对于这个皇城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在这短短几个月内,简直不是一个精彩能够形容的出来的。 也就是因此我这个臭脾气已经在这里被磨灭的差不多了,我看着夜巡但是还是不依不饶的。 即便现在还是这幅长面,但是我的心里已经默默的原谅了他,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我的脸上挂不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这个人呢还是需要几节台阶才能下来的了的。 于是我还是佯装生气地对着夜浔说道:“你可别以为就这样几个花言巧语就能把我诓骗的过去的,你还是要跟我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原因!” 夜浔看着我忍俊不禁的笑了:“我来这里完全就是机缘巧合,之前在豹尾这个结界年被那头黑气堵住,这明显就是个陷阱,他在这其中快要脱不开身的时候,突然向我发出了求救的信息。 说来也巧,我当时正在赶往军营的路上,正准备去找你的,但是途中我突然接受到了豹尾的信息,于是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到了这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都是你来时看到的喽!” “就这?” 夜浔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言简意赅的说道:“就这!” 第三百一十章 见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这个人呢还是需要几节台阶才能下来的了的。 于是我还是佯装生气地对着夜浔说道:“你可别以为就这样几个花言巧语就能把我诓骗的过去的,你还是要跟我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原因!” 夜浔看着我忍俊不禁的笑了:“我来这里完全就是机缘巧合,之前在豹尾这个结界年被那头黑气堵住,这明显就是个陷阱,他在这其中快要脱不开身的时候,突然向我发出了求救的信息。 说来也巧,我当时正在赶往军营的路上,正准备去找你的,但是途中我突然接受到了豹尾的信息,于是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到了这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都是你来时看到的喽!” “就这?” 夜浔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言简意赅的说道:“就这!” 我真是觉得好笑,她到底是哪里觉得我居然是他想象中那么小家子气的鬼呢? 我平息了自己的怒气,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现在必须跟我好好说话,不然我就揍你! 阿苑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你不要打我,你不要打,我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被你这么一打,那就得有多笨了呀!” 我到底是喜欢这些年轻小子向我求饶的时候。 哎,像我这只老鬼呀,就是最受不了年轻孩子冲我撒撒娇,就算是再大的火呀,我都觉得我自己生不起来。 这种事,这种心态像是什么呢?就像是,年迈的奶奶看着是自己的小孙儿那份天真无邪的模样,然后慈祥地笑了笑。 我这样想着,看着阿苑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丝慈祥,多好的孩子呀~ 然后我就这样慢慢地开着阿苑,从原本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逐渐转化成为一脸嫌弃。 “你在想什么呀?怎么会露出这么一副色眯眯且不怀好意的表情呢?” 我差点就连口水都想得流出来,于是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向阿苑解释:“没有啦,你不要乱想,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而已。” “不对!”阿苑,立刻像是炸了毛的小猫警惕了起来:“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这表情不像是开心!你是不是?在偷偷想着哪个情郎啊?” 这小子的声音也太大了吧。我赶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生怕他这一惊一乍的声音。这样传到了山下,或者是被其他个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要是再敢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把你嘴巴撕的后脑勺!”我看着劝他劝不住,于是就拿出恶狠狠的模样警告他。 阿苑当即有所收敛,但渐渐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对了,我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太重了? “那个,你刚才要跟我说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见势不对,急忙想把话题给转移过去。 玩笑是要开的,但是正是也是要做的,而我现在的正事呢,就是要打听清楚阿苑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些藏女。他们究竟和那些邪师是如何修炼出那种邪恶的功夫的! 阿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嘟囔:“你怎么还没忘记那些事情呢。之前都把丑话跟你说在了前头,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可是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我就差一个巴掌就要打到他脑袋上去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探知真相,不管是什么,我都是能够接受并且完美消化下去的。如果不能。我就从这山上跳下去!” 好家伙,我都已经把自己的决心和立场表明了,你要是再不说。那就显得就是你太过于磨叽了! 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阿苑不可能再推辞下去,他撇了撇嘴,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件事情可是你自己要听的,我说完了,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打我!” 阿苑突然很认真的。比猪一根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傻,这么认真干什么呀?就好像他不说,下一刻我不会打他似的。 但是为了顺利诓骗。阿苑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面走。 “当然了,我好歹也是白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打你就不打你!” 我看见阿苑的嘴脚抽了抽。 不过无伤大雅,他总算还是顺着我的意思,坐在山洞前,跟我腔内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他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最近后悔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一直以为那些藏地的藏女和邪师们修炼的功法是什么大无上的至高秘法。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灵休! 这么的事情竟然会被拿来当成功法修炼。 我在惊讶之余,不禁陷入沉思。 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灵验吗?是不是真的能使功法变强啊? “你在想些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阿苑,突然很合时宜的插了这么一句话进来。 我的美梦顿时在他这句话之下破碎成了渣渣,能不能不打扰我做白日梦呢?谢谢! 我又有些不开心了,但为了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更加不能让自己的这份情绪表露过多。 转移话题便是最好的途径:“既然你说这种修炼功法会得到很大的提升,阿苑,你老实告诉我,你自己有没有试过?” 不是我吹。哎呀,这小子的丽丽和修文是我见过同龄人,啊不,应该是同龄修道者之中的佼佼者吧。 到这里功夫呢,好像跟习诗葬地那边的功夫。也有的一拼,反正就是不干人事儿,这家伙的灵力这么厉害,应该也是用了点小手段的吧? 我在次以小人之心去揣摩君子之腹。 阿苑的脸色顿时青白转换了一番,面貌和态度变像了一个人似的:“你不凭无据凭什么就这么乱说!” 阿苑有些着急了。 我抿嘴一笑,厚着脸皮。去拿下他即将要打过来的巴掌:“哎呀,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呢,再说了,你灵力强,这也不是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阿苑冷笑了一声:“那找白的还是怎么说?天底下所谓的强者,都是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修炼的喽?” 我听他这话,好像意有所指,眼风不自觉的往山洞门口一瓢当即了然:“你可不要乱说啊,夜大人人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回城 这一路上奔波跋涉着实费了些时间,我们抵达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正午时分。 原本是个晴朗大好日子,皇城中却此时笼罩上了一层阴郁的气息。 还记得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夏日的正阳之气还让我身体不适,以至于缩到墙角去休息而到现在这种氛围笼罩在皇城的上空,依我看,不论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能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肆意穿梭横行了吧! 因为在这个地方,我已经看不到皇城上空笼罩着的社稷之气了,取而代之的是这里笼罩着的一股股奇特古怪的气氛。 我回头看了眼宸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来到这里,肯定会想到依旧囚禁在皇宫之中下落不明的他的兄长。 越是趋近于真相,就越是害怕,害怕得到的结果与自己心里想的糟糕上许多但是依我看,现在这个情况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乐观点来想,小皇帝应该还活着吧! 但他居然还活着,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在这皇城之中,还尚存着一丝龙气。 我们走到城墙之下,站在城楼上空的将士们都是一股颓靡的气息,他们应该在老远处就应该看见大军逼近了,但为什么现在依旧是一股无所作为的模样呢?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倘若是我的话,肯定会深深下的出一场冷汗的毕竟这么大规模的军队,毕竟自己的城池在不知道对方是谁之前,不管是谁都会清楚一身冷汗,甚至于吓到不能思考吧! 但是现在看看他们,根本一动不动,眼睛漠然的看着前方,好像就是没有看见我们来到了城墙之下一样更别说他们还能够行动起来为我们打开城门了。 当然,这肯定不需要让我自己动手,已经有先行的士兵去城楼底下叫嚣着开门了。 可是任凭他怎样声嘶力竭的呐喊,甚至不惜在我们面前满口粗话,但城楼上面的视频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就好像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我们这楼下陈列的成百上千的士兵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由得是我就连后面等待着的将士们也面面相觑,但是仍然不敢发出任何的质疑声。 我复杂的看了一眼夜浔,发觉他也是一脸愁容,他极少在我面前露出过这样子的表情。 甚至于准确一点来说,自从我跟他认识到现在,就没有从他脸上看见过这幅模样,但线下他不由地展现出这种表情让我心里很是不安。 那个下马出去叫门的将士铩羽而归,站在言阅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就连大将军圈去叫门都已经让人忽略过去了,更别说宸王在派人出马了。 这件事情唯一的源头怕也是只能叫一个人冲上城头去查看那些将士们的情况,或者是找一批人直接翻进城墙? 但这样做好像特别的光明正大,对于这些要回到自己家里面的将士来说,这未免是下下之策。 难不成这个样子还能光明正大的把城门给攻开不说,那想必在城墙里外的老百姓肯定会引起恐慌吧,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在我看来。 我想了想,本来是准备叫阿苑出去看一看的,谁知道这家伙就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还没等我开口,他便自己飞身下马,一在半空中个辗转就轻松的踏上了城墙。 我们下面几十百把双眼睛看着他在城墙上面跟那个将士好像说着什么。 他是奇奇怪怪的事情依旧没有结束,那个教室人就是像没有看到他一般眼神木然的看着前方,也并没有所行动,更别说眼珠子动动看一下这个突然闯到自己身边的人。 然后下一刻我就眼睁睁的看着阿苑拔出自己佩戴的长剑,然后放在了那位将士的脖颈上。 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反应,这个样子看着像是一个傀儡一样,根本没有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恐惧和惊讶。 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个看守着城墙的将士依旧不闻不问,对于我们的存在视而不见。 然后紧接着我看着阿苑抬起他的脚,用力的踹到了那个将士身上,他也并没有所抵抗,就像是泄了气的糖人,松松垮垮的就倒在了一边。 接连着旁边的几位将士都是被阿苑如法炮制一般放倒在地他们没有挣扎,更没有发出过多的声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倒在了一旁。 阿苑重新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表情也是凝重的,我知道他肯定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所以才做出这幅表情,但显然他不是很想将这个事情告诉言阅和宸王两个人。 因为他在飞身上马的时候,眼神看向我,然后又轻飘飘的落在了离我们不远处的小亭子里面。 那个小亭子我还记得原本是提供给进城或者出城的老百姓一个歇脚的地方,现在我们不过是离开皇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那小亭子就已经破败的,像是过了十年一样。 这让他原本就不是那么崭新的外观,看起来更加的寒碜。 可想而知在这军队出征和我们离开之后,皇城里面肯定是没有任何人进出过的。 所以光是看到这个城墙外面的这幅光景,我就已经能够大致推断出皇城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 阿苑刚才看我那一眼的意思我大概已经知道他是想叫我去那个小亭子那边,应该是想把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跟我交谈一番吧。: 毕竟玄学这一方面,他肯定是要跟我和夜浔两个人说才有的解决的法子,跟宸王和言阅两个人说只会平添出没来由的恐慌之感。 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我们怎么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单独到那个小亭子里边儿? 况且现在心存疑惑的又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要问话肯定也只有先让宸王和言阅两个人问了先。 果不其然,就在宸王还忍了一人,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颜悦那边就已经抢过话茬子,率先一步。 “敢问这位将军城楼上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将士们为何都是这样一副颓靡之态?” 阿苑在看上他们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和我对视的那般担忧,我知道他这只是在隐藏自己的情绪,好不让言阅那个老狐狸看出来。 毕竟这些事情知道的过多对于他实在没什么好处但是呢,又架不住这些领导人心中的那些个多疑。 有时候他们实在是不会体谅你的良苦用心的,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知全部的真相哪怕刨根问到底,他也不允许你对他有所隐瞒,因为在他们心中,这已经就是大不敬,可以杀头的死罪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出其不意 “敢问这位将军城楼上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将士们为何都是这样一副颓靡之态?” 阿苑在看上他们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和我对视的那般担忧,我知道他这只是在隐藏自己的情绪,好不让言阅那个老狐狸看出来。 毕竟这些事情知道的过多对于他实在没什么好处但是呢,又架不住这些领导人心中的那些个多疑。 有时候他们实在是不会体谅你的良苦用心的,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知全部的真相哪怕刨根问到底,他也不允许你对他有所隐瞒,因为在他们心中,这已经就是大不敬,可以杀头的死罪了! 阿苑跟在宸王身边这么久了,当然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我只需要在旁边看着他如何表演就对了。 只见他唇角勾了勾,做出一副轻松之态:“启禀将军大人,上面的叫什么确实有古怪,他们被人下了药,这种药能让他们跟醒着的时候一般,但却会丧失掉所有的行动力,就像是稻草人一样站在城楼上。” 言阅只留下一个侧脸给我,我实在不好分辨他正脸看起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看他这反应,估摸着也不像是什么好的态度。 尤其是守在他旁边的那个身材魁梧的副将,在听到阿月说的这幅画之后,已经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道:“早就知道这几个小崽子靠不住了,上场当兵怎么能会被这些小儿科的迷药给整倒了呢!看我回去不砍了他们的腿!” 显然这个魁梧的副将一贯是不用什么脑子做事的,他依旧没有意识到现在事情的严峻性。 难道从这几个将士身上她还看不出端倪吗?这显然已经不是他们被人用药迷倒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你想想,就连城墙上放哨的士兵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想而知陈墙里面的皇城现如今是个什么样水深火热的场景。 当然也只有他一个人看不出这个场面是如何的凝重罢了! 几个有脑子的,除了宸王和言阅两个人,都已经默默的晋升,不敢再有任何的表现。 但接下来老大难的问题,便就是阿苑如何跟我两个人一起去到,城门不远处的那个小亭子里面单独聊聊。 现如今如何进到城里面去的这个问题,还需要他们私底下再好好沟通沟通,如果就是这样贸然的发进去的话,未免也太不光彩了毕竟自己回自己的家,哪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的呢? 这样传出去,今后皇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周边的使国呢? 现如今要想进去的话可能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外面强制打开城门。 但这样一来也要好好商量商量,毕竟也不能因为自己要进去而把城门给直接捣毁掉,要想重新再造出这一模一样的成本来,最快也得花费十几日的时间,那这十几日之内可不一直让这个城门大开吗? 所以这次想要进去,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这样一来才不会吓到黄城里面的老百姓,让他们引起恐慌! 他们商量可能还是需要些时间,我让夜浔陪着他们替我应付应付,但是这家伙却在这关键时候,突然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为什么就只有你和阿月两个人要去那个小亭子里面商量事情,而我就要留在这里替你打掩护?”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十分不满的嘟囔起嘴巴,他这副模样做给谁看呢? 我好像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这这这实在太可爱了好吧! 我是一个受不了别人请求的人,特别是像夜浔这样长得好看的人!试问一个俊美男子在你面前撒娇,用这样一副娇俏的语气跟你说话,能有几个人扛得住? 反正我是受不了了! 我躲开众人的视线,将夜浔默不作声的拉到一旁,好在他们众人的眼光此刻已经全部聚焦在宸王和言阅两个人商讨要事的画面上了。 对于我们两个可有可无且不太受到重视的人来说,悄悄地走开,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注意得到! 我呀,得好好的跟夜浔两个人说道说道,他这离开我的几日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忽然在出现的时候就这样性情大变了呢? 皇城不远处的城门外面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林子,我拉着他直接掐诀,瞬移到了这片林子里面。 刚一落地,我不知道脑子里抽了什么风,直接捧起他的脸,冲着他粉嫩嫩的嘴唇就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夜浔这家伙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讶到了,他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唇瓣,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原来白大人都喜欢这么直接的吗?” 我被他突然这么一说,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儿:“那你先说到说到你刚才为什么要用那副语气跟我说话吧!” 他看着我,然后一本正经的回想起了刚才的样子:“刚才什么样子我怎么啦不,难道是白大人先亲了我一口吗?” 好家伙,这明显就是翻脸不认人了呀! 刚才脑子一热就冲动了的我,现在在经历被夜浔调侃的时候,就突如其来的有些害羞了。 于是我得赶紧找个话题,这样,现在这个尴尬的场面给打破:“刚才阿苑看着我的表情,好像确实是有什么要事要跟我商量!所以我看他那个眼神,好像明显就是叫我去那个小亭子里面等他!” 还不等我说完,夜浔刚才还有些缓和,这的面色突然又变得陈凝了起来:“你非要在现在这个场合说那个毛头小子吗?” 我顿时被他这话抵的哑口无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不敢正眼看他。 “这明明是说正事儿好不好,是你非要把话题扯开的!”我刚说完这话,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一下子就后悔了。 好像是贼喊捉贼呢,刚才岔开话题的人明明是我才对。 我只期盼着夜浔不要拆穿我,但是这个家伙,我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心里肯定知道他哪是这种大度的人呢? 果不其然,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倾身而下,我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越凑越近,直到唇瓣覆盖上了另一片柔软的唇瓣。 他的气息就喷洒在我的脸上,我脑子里像是喝酒断线了一样,一片空白,渐渐的反应过来之后,身上已经是一片燥热。 不得不说,夜浔这家伙的行事风格可真的是一点儿没变呢,永远都会让人琢磨不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就连这个也……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密谈 我只期盼着夜浔不要拆穿我,但是这个家伙,我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心里肯定知道他哪是这种大度的人呢? 果不其然,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倾身而下,我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越凑越近,直到唇瓣覆盖上了另一片柔软的唇瓣。 他的气息就喷洒在我的脸上,我脑子里像是喝酒断线了一样,一片空白,渐渐的反应过来之后,身上已经是一片燥热。 不得不说,夜浔这家伙的行事风格可真的是一点儿没变呢,永远都会让人琢磨不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没想到就连这个也…… 不过好歹气氛已经挽回过来了,相比较之前的尴尬之态,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夜浔这家伙不得不说心思还是挺细腻的,我们离开了林子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过问过我和阿苑要单独聊聊的这件事情。 我知道他回去以后肯定会把阿苑叫过来,于是我就没有和他一起回到宸王那里,相反是自己一个人先去到了阿苑之前对我使眼色的那个小亭子里面。 果不其然,就在一会儿之后阿苑也跟着到了这里。 他面色比之前还要凝重一些,我知道他从城墙上下来的那一刻,表情才是最真实的反应,以至于后来故作轻松的跟言阅他们汇报完全都是他装的。 毕竟看他的样子我都已经能够猜到了,城墙上的事情相对来说特别棘手,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糊弄过去的。 既然他选择将这件事情悄悄告诉我,那么我想他应该还是信任我的,又或者是从另一个层面上来看,陈强上所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 而我和夜浔又正好在场,将整件事情的严肃程度通通告诉我们,想必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毕竟就我对阿苑的了解,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其实心里有打算的很。 像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了呢! 他来的时候,身上也连带着之前那副表情呈现出一股特别严肃的气息。 “你之前在城楼上看到了什么,就要这么着急约我一起商量?”我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此次约在这个小亭子里面见面的目的,所以他一到,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阿苑他当然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城楼上那些士兵都不是活人!” 对于他这个回答我一点儿都不惊讶,其实也不难看出来,我当无偿已经几百年的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活着的人,像是之前城楼上将士表现出的那副模样。 他们身上已经不再是人可以表现出来的那副安静之态了,相反,从里到外都是透露出一股死寂漠然。 至于你要问我他们究竟是为什么死掉的,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可能会说是摄魂之术!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没有一丁点伤痕就这样死掉他们之所以相适应变成一副躯壳守在城楼上,完全是肯定有人在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摄走了将士们的魂魄。 才让他们一直以这样一副空空荡荡的躯壳模样站在城墙上。 我摸着下巴仔细斟酌道:“那他们身上可看得出尸斑?” 阿苑垂眼看着脚下的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们都穿着很厚的军甲,脸上暂时看不出来,不过身上其他地方,当时因为情况特殊,我来不及细看就没太注意。” 二院说这话也可以理解,毕竟当时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这些动作,根本没有时间去细看。 我隔着这么老远的距离看了看,大概能够推测出这些叫什么,当时才死后不久的,因为讨论是时间过了太久的话,相对于死尸身上会出现的一些特征,肯定也会在他们脸上表现出来! 但在城楼上和城楼下,这一段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的距离,我还是丝毫感受不到那个将士有特别严重的腐烂之兆。 我赶忙又追问下去:“你可有在他们身上发现其他,除了灵魂被抽干以外的特征吗?” 阿苑深深的皱起眉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之前所看的地方:“他们的背后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口,伤口就在后脑勺的下面!” 我心头一惊,这种模样的死尸,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但在这关键时刻,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够想起来,不过这脖子后面有伤口,且灵魂被抽干的,确实是在我以前所经历过的某起事件的。 倘若两者都极其相似的话,那么多半城楼上士兵所经历的一切,一定跟我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死尸,凶手是一个人! 就是在这皇城之中,最次他肯定也活动在这周边不远之处! 不过看这个亭子破败的模样,黄城里面好像很久没有人进出过了,所以我敢断定那个凶手一定还隐藏在皇城里面。 “还有呢,你既然已经约我到这个地方来了,肯定不止跟我说这么一丁点儿事情吧!” 经过这么久时间在凡间的历练,我已经能够熟练的看懂这些人的操作了。 他们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儿,是不会单独约你见面或者是跟你谈话的。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悄悄把你约出来,想必是还有其他隐藏的事情想要跟你交代! 阿苑这个人虽然隐藏的很深,平日里在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或者是变化,但毕竟我也跟他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或多或少也算是半个朋友。 我自己先说出来,以便他之后不好意思再跟我讲! 果不其然,既然他在我拆穿他内心里想的是什么之后,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松快了许多。 “你说的没错,白大人,我的确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讲!”原本一直看着同一个地面的阿苑,此刻抬起他那双晶亮亮的眼睛看向了我。 我突然被他这表情给吓到了,毕竟也是才将经历过夜浔那段奇奇怪怪操作的人。 对此,我充满了警惕:“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一会儿还要赶着回去呢,免得出来时间太久了,招人怀疑。” 阿苑嘴唇勾了勾,露出一抹邪笑:“我还是第一次看白大人您这么谨慎的时候呢,怎么跟我单独出来就让你这么不放心吗?还是说白班是着急着回去跟某人汇合呢?” 这小屁孩儿年纪轻轻怎么就学会了这个,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毕竟一下子被小屁孩儿拆穿了心里所想的东西,我还是有些面上挂不住的,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我肯定不能承认!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有惊无险 我突然被他这表情给吓到了,毕竟也是才将经历过夜浔那段奇奇怪怪操作的人。 对此,我充满了警惕:“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一会儿还要赶着回去呢,免得出来时间太久了,招人怀疑。” 阿苑嘴唇勾了勾,露出一抹邪笑:“我还是第一次看白大人您这么谨慎的时候呢,怎么跟我单独出来就让你这么不放心吗?还是说白班是着急着回去跟某人汇合呢?” 这小屁孩儿年纪轻轻怎么就学会了这个,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毕竟一下子被小屁孩儿拆穿了心里所想的东西,我还是有些面上挂不住的,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我肯定不能承认! 毕竟我也是混了这么久的人了,就算是不知道套路,但是记性总该是有的吧,阿苑这个人,我觉得他不怎么老实! 但既然我自己心知肚明,但总归是在阿苑他本人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发现我在想些什么! “虽然你这个人吧,有些时候不大可信,但是我还是有必要跟你提个醒,现在皇城里面的东西绝对很是难搞,你要是再这样吊儿郎当不给我说实话的话,这本来就时间有限,你再拖下去试试?” 我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态度已经是足够的严肃且正经了,毕竟眼前的事情也绝对不是那么好容易解决的。 阿苑现在对我的这幅态度让我很是恼火,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都已经不再是那个爱玩恶作剧的年纪了,为什么还是在这里跟我两个嬉皮笑脸呢? 诚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给阿苑说的那个话真的有些作用,反正这个家伙现在看起来好像就是要比之前要正经一些了。 他莞尔一笑:“白大人你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他说这话,分明就是在伺机嘲讽我! 明明知道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啊,因为是真的做过,所以现在在面对阿苑略略带一些挑衅的玩笑面前还有一些无法反击。 这个家伙,是我一直都没有了解清楚他,还是他根本就是隐藏得很深? 不管如何,但是只要是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我们所面对的东西是一致的,就不能够在有什么分歧阻碍解决问题的步伐。 好吧,事到如今,我忍还不行吗? 我,默默地看着阿苑:“你这人倒还是挺会挑刺的!” 他也有样学样,亦是冲着我微微一笑:“全靠白大人指教~”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原本已经冲上了喉咙管子的怒火给缓缓咽了下去。不生气不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 “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那事到如今,你总肯给我说一下你隐瞒的那件事情吧?” 我推测阿苑之所以会是这样的一副态度,那想必就是他心里所隐瞒的那件事情有些棘手,不然他根本就用不着以这样的方式来跟我铺垫。 我在他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有了个准备,预防他接下来说的话会真的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沉默,阿苑在我问了他之后便就陷入了沉默。 我心里思索着还是给他一些时间的好,就在我刚打算宽宽他的心的时候,这个家伙就突然开口了,声音和语气是一派陌生的感觉。 “真的是没有想到,居然我还能真的和幽冥的白无常大人再说上话~” 这个声音尖细又诡异,明显就不是阿苑的声音! 我惊恐又惑然的用手试着推了推阿苑,但是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任凭我用多大的力气,都不能将他原本的魂魄和意识给召唤回来。 人如何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用法术唤醒的,倘若依附在他身体里面的那个恶灵要是反噬的话,阿苑这个人基本上就已经没救了。 所以,现在我想要幻醒这个被恶灵夺舍了的小屁孩,都还只能用土办法,那就是打他,不停的打他,让他自己感知到疼痛,从而依靠肉身和魂魄的牵连,激发他原本的魂魄的缓慢觉醒。 但是现在,无论我怎样的努力,这个家伙就是没有一点动静,相反,在他身上依附着的恶灵已经逐渐有了取得主导的架势。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我要是现在叫夜浔前来的话,想必守在城楼底下商量如何进入皇城的宸王和言阅两个人一定会察觉。 现在如论如何,我都要自己冷静下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阿苑这小子真正的魂魄给唤醒回来。 “白大人还真的是喜欢白费力气呢~你放心这个小子的身体我没兴趣,只是暂时借着他的嘴巴跟你谈判一些条件~” 已经被恶灵附体的阿苑缓缓的说道,言语间带着邪气。 我也是因为他说了这句话的时候,才又开始重新注意到阿苑的表情,他原本的瞳仁已经完全变成的黑色,眼中看不见一点点的眼白。 这是明显的阴邪入体的征兆,但阿苑毕竟也是练家子,那个恶灵之所以会选择通过他的身体跟我说话,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凭你?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也配跟我谈条件?”我冷笑一声跟那个恶灵说道。 但他并不生气,相反还阴恻恻的笑了两声,我看着他操控着阿苑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现在还真的是世风日下,以前的恶灵小鬼看见我的时候那就跟一阵烟儿似的,都不用风吹,光是听见我的名头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逃得越远越好。 现在呢,真的是可笑,居然还有那个不怕死的恶灵,自己在我面前夺舍然后胆大妄为的跟我谈条件? 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现在的恶灵胆儿练肥了已经不怕死了? “白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高气傲呢,我今日夺了这个小鬼的舍呢,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你,皇城这个地方,我们是不会让出来的,大人若是识趣的话,就赶紧回去告诉那群毛头小子,免得到时候场面闹得不好看!” 若不是现在那个恶灵是借用着阿苑的身体在跟我说话,那我一定早就一巴掌给他呼在脸上了,我倒是要好好瞧瞧,是什么样的脸皮竟然能够如此之厚? “呵,你倒是个贱皮子,自认为来了人间多比别人抽了几口凡人的精气,就敢这么跟我说话?那我不妨告诉你,皇城我是一定要进的,至于你,到时候可别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不敢出来才好!” 我话音将落,阿苑脸上原本还有些极其不自然的微笑,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商量 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现在的恶灵胆儿练肥了已经不怕死了? “白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高气傲呢,我今日夺了这个小鬼的舍呢,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你,皇城这个地方,我们是不会让出来的,大人若是识趣的话,就赶紧回去告诉那群毛头小子,免得到时候场面闹得不好看!” 若不是现在那个恶灵是借用着阿苑的身体在跟我说话,那我一定早就一巴掌给他呼在脸上了,我倒是要好好瞧瞧,是什么样的脸皮竟然能够如此之厚? “呵,你倒是个贱皮子,自认为来了人间多比别人抽了几口凡人的精气,就敢这么跟我说话?那我不妨告诉你,皇城我是一定要进的,至于你,到时候可别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不敢出来才好!” 我话音将落,阿苑脸上原本还有些极其不自然的微笑,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生怕那个恶灵还在,于是打算再多些时间观察一下阿苑的表情,这个家伙之前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只留下一副木然的模样。 该死,还是让那个恶灵给逃走了,若不是我之前还没有反应过来,阿苑突然起的变化,很可能就由不得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对着我谈条件! 现在可好了,让那个家伙在我面前白嚣张了,我什么事都没做,最起码我得给他对回去吧! 但是现在可绝对不是我意气用事的时候阿苑这个家伙现在意识还不清醒,刚才才被恶灵附身完的,他应该很虚弱才对,我要是现在追出去的话,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怕是也不安全。 但是我又无论如何心里都咽不下那一口恶气,总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实质性的起码跟那些恶灵有一些伤害才行。 但是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见我们没有回去的夜浔找了过来,我见他走过来,心里大概就要放心了许多。 毕竟夜浔的能力相比我而言,算是大哥中的大哥了! “不是约着一起谈话吗?现在怎么了?”夜浔看见我们这副模样,颇有些狐疑道。 我必须实话实说,跟他交代一下夜浔遇到的事情,以便我与我们两个尽快的商量出对付皇城中那一群驻扎的恶灵。 “刚刚还在跟我说话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个恶灵附身在他身上了!” 我一五一十的跟夜浔说出了刚才的遭遇。 他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也是颇有些震惊:“恶灵?” 看起来他有些不相信,但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我点了点头:“没错,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阿苑就在我的面前被这个皇城中隐藏在某处的恶令给附身了!” “那他可有跟你说些什么吗?不可能无缘无故附身在阿苑的身上,却只是为了在你面前显摆一下吧?”夜浔不愧是老手,我一说他就大概知道事情的走向了。 “说是说了一些,不过都是些大无用的废话而已,那个家伙威胁我们不准进入皇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在重复着那些恶灵跟我说的话的时候,心里还一阵的窝火,居然还没想到现在地沟里的老鼠都敢在猫面前得瑟了? 那只鬼可千万得给我小心一点,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要他好看! “异想天开!”夜浔缓缓地从口中吐出这四个字看这样子,他应该也是对于那些恶灵活的不耐烦了,跑到我的面前叫嚣很是好笑吧! 不过实话实说,我也觉得他们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他难道当了这么久的鬼还不知道因拆可以专门找到他们的位置吗? 就算我们的能力再不济,但是在幽冥那些千千万万人才的地方,总有一个能收拾他们的吧? 简直就是欺负我幽冥,没有拿得出手的厉害阴差吗? 夜浔没有再问过多的细节,相反他抬起手来,在掌中续起了灵力,然后负手向下,缓缓的靠着阿苑的天灵盖向她身体当中汇了过去。 也对,我一拍脑门,因为叶徐太及时赶到了,而我当时又着急着跟他汇报现场的情况,简直就是已经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尚不省人事的阿苑。 他刚才被阴邪附体过,现在自己本身的魂魄还没有完全归位,这局肉身简直就是一个还没有稳固好的躯壳,极其容易招惹来其他不干净的东西。 现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用灵力保护好她的躯壳,等它自己的魂魄归位,然后重新和这具肉体合二为一。 我刚才一时情急之下,显然已经忘记了要这么做。 看着夜浔耐心细心的替他输入着灵力,我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能因为自己一时之失而忘记了旁边还有人呢?要是夜巡不在旁边的话,我又被其他的东西吸引去了精神,那岂不就是白白损失了条人命? 更何况阿苑这小子都算是我们这边难得的练武之才,她本身体质就特殊,又修炼着魔道的功夫,对于宸王这边全是凡胎肉体的将士们来说,他无异于是一个极好的帮手。 话都说了这么多了,也不知道城楼那边怎么样了! “夜浔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在城楼下面商量的怎么样了?我有些好奇的询问夜浔,毕竟以我对宸王和言阅他们的了解,他二人各执一词,显然就不是那么个容易达成统一意见的善茬。” 还记得之前在山上的小亭子里面,他们因为商量一个何日回程的日期都要死要活的花费了一晚上,以及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那段记忆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刻骨铭心,因为我全程都默默的站在一旁陪伴着,那么长的下午就连一口水都没舍得喝。 既然这一次他们又要面临着二人意见达成统一,对于进城这样至关重要的事情,他们两个肯定是有着自己不同的见解,并且在这些千万双眼睛面前都很希望对方听自己的话。 毕竟在这种决策的时刻下,倘若一方赢了,在众人面前树立的形象可不止一星半点。 更何况像是他们这样在权力之中相互有着纠葛,且还不分上下的两个人呢? 果不其然,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夜浔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人的意见太过于分歧了,倘若是只差上一点,我倒是能够在一旁撮合撮合,但是二人好像完全没有那个想要顺从到对方的意思。” 夜浔这段话的言语中透露出了颇多的无奈,当然了,那两个人的德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帮腔 既然这一次他们又要面临着二人意见达成统一,对于进城这样至关重要的事情,他们两个肯定是有着自己不同的见解,并且在这些千万双眼睛面前都很希望对方听自己的话。 毕竟在这种决策的时刻下,倘若一方赢了,在众人面前树立的形象可不止一星半点。 更何况像是他们这样在权力之中相互有着纠葛,且还不分上下的两个人呢? 果不其然,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夜浔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人的意见太过于分歧了,倘若是只差上一点,我倒是能够在一旁撮合撮合,但是二人好像完全没有那个想要顺从到对方的意思。” 夜浔这段话的言语中透露出了颇多的无奈,当然了,那两个人的德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们两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没有谈拢的呢?”听夜浔说完那些话之后,我突然有些好奇。 言阅和宸王两个人就像是在学堂时代挣抢着得到先生的赞扬一样。 像是两个都想立功的孩子毫不退让,但又幼稚无比。 这两个人呢?真不知道是从小就这样,还是只是遇到了彼此,才成为了这副模样的,反正我看他们两个今天如果不真出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如果他们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反倒就是顺从了,之前附身在阿苑身上的那个恶灵的意思? 他不就是想要看到我们变成这样吗?四分五裂像一盘散沙一样。 整个大军就像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路就散了。 真不知道是我们晋城去营救,在城里面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还是傻乎乎的,送上门来,让那一群邪师一网打尽! 当然,这种情况的发生肯定也是因为我们意见不合,而在团队内部就已经发生了分歧的情况下。 这种事情我不希望下期去下去了,我必须和夜浔两个人尽快的将他们双方彼此的问题都解决掉。 大现如今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摆在我们面前,就是阿苑这家伙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就在刚才,我已经用手背去探了探他的灵识,他本体的魂魄已经开始,渐渐的在与这具又重合在了一起,但按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应该还要花费一些时间。 照这种时间的花费推理下去的话,真不知道之前附身在阿媛身上的那个恶灵究竟有多么深厚的功力了。 毕竟夺舍这种事情,也是一件绮琪耗费精力和时间的,倘若你临时不稳修为不够深厚的话,你是根本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夺舍上一个像阿苑这种有着功法和修为的人身上。 并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可是根本就没有留下一点可供我追踪的痕迹。 想来那个恶灵也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家伙肯定实力不弱,要不然他是根本做不到,在我面前这么潇洒的来,又那么悄无声息的逃走的。 并且在这期间说句惭愧的话我一点察觉都没有,就让他生生钻了空子,将阿苑的魂魄挤到差点就归不了身体了。 “他们现在究竟谈论到哪一步了?为什么突然间就意见不合了呢?难不成进入皇城?他们还有第三种,第四种办法可以选择吗?” 对于夜浔之前跟我说的那些事情,我简直哭笑不得,现在都已经是关乎国家大事了,又不是在过家家,真不知道那两个男人究竟在纠结犹豫些什么。 现在的他们都想跟自己在争一口气,但是争来争去的话,这皇城里就没气了! 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也十分不愿意看见,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该想个什么法子补救才好呢? 夜浔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轻笑了一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了,我临走之前就跟他们说了,倘若这件事情再不快点定下来的话,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相信宸王和阿苑两个也不是小孩子了,并且他们身后还站着替他们卖命的百万大军,就算不为皇城中的老百姓考虑,也得考虑考虑那些陪着他们出生入死自相残杀的兄弟们吧! 我相信他们两个人应该能想得清楚的,你呀,别总是这么操不完的心,你总得给一些时间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琢磨出来吧!” 夜浔这话说的很对,我也应该反思反思自己,为什么老是在中间吃力不讨好了,因为每次在问题发生之前,我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并且还老想着替成王和阿月两个人解决,完全没有顾及到他们本身是怎么想的。 皇城里的老百姓将来是要靠他们守护的,所以一切事情的发展也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做出判断 毕竟,这也是个他们二人对彼此改观映像的大好机会。 我觉得夜浔说的没错,刚才一颗还着急着想要赶回去看看情况的心思,顿时就安顿了许多。 那我就暂且缓一缓吧,让他们两个人自己争论一番,然后再在权衡利益之下做出妥协。 那之后的结果应该也不会等太久,倘若是我回去之后,他们依旧负气,不搭理彼此,并且丝毫没有那个想要商量的余地的话。 那我就只好自己做主,用蛮力将城门给他们轰开,总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知道这锅也是铁打的! 一来呢,我是想要震慑震慑之前附身在阿苑身上冲我得瑟的那些恶灵二呢,我也是想让宸王和言阅知道知道,面前的这副场景已经不再是他们过家家一样的拌嘴就能解决的了。 想到这里,我就耐心了许多,开始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守着夜巡,看他如何给阿苑输送灵力疗伤。 得了夜浔大部分灵力的阿苑,现在已经好了许多,我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背,发现刚才已经冰凉的手,现在已经逐渐恢复了些温度 这是个好的征兆,意味着阿苑再歇上一小会儿,应该就能够恢复正常。 到时候我再跟他好生讨教讨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他好好跟我说话的时候,突然就被恶灵给附身了。 当然,这肯定也不是意外,我想在阿苑这副特殊的身体上面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阿远他吞吞吐吐不肯说的事情,其实就是他能被恶灵附身这件事情,或者他之前在我面前神色奇怪的遮遮掩掩,就是在给这个恶灵附身提供机会。 。 第三百一十七章 解决 得了夜浔大部分灵力的阿苑,现在已经好了许多,我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背,发现刚才已经冰凉的手,现在已经逐渐恢复了些温度 这是个好的征兆,意味着阿苑再歇上一小会儿,应该就能够恢复正常。 到时候我再跟他好生讨教讨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他好好跟我说话的时候,突然就被恶灵给附身了。 当然,这肯定也不是意外,我想在阿苑这副特殊的身体上面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阿远他吞吞吐吐不肯说的事情,其实就是他能被恶灵附身这件事情,或者他之前在我面前神色奇怪的遮遮掩掩,就是在给这个恶灵附身提供机会。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只是我假想出来的事,要想真的问出点什么,肯定还是要等到阿苑苏醒以后问问他本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家伙明明在夜浔灵力的救治下,恢复的时间要快上许多,但我等了这么久,就是死活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反应。 “夜浔,她看着就好像是要好了,为什么现在还是没恢复过来呢?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他呢。”看着一直还在沉默中的阿苑,我心里有些着急。 这小子,自从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他自己的心眼就变了许多,而且他做什么事情也不爱跟我们商量了。 一切都好像是顺从在他自己的心意在走,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顺从宸王,安安心心的做了他的副将。 实话实说,在回程的这一路上,我观察了他很久,阿远,无论是对待言阅还是对待言阅,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让人很难不相信他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 本来眼看着我也快醒了的时候就闹了这么一出,就是在他铺垫好了之后要跟我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突然就被恶灵附身了。 就感觉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根本让你无从解释。 但现在的所有发展都还在是我单独的推断而已,反正事已至此,我想阿苑再怎么解释,他都极其需要一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 当下的时间很紧迫,所以我根本顾不得他还要多久的恢复,我等在一旁时不时的用手去探一探她的额头。 这样我就能随时随地都了解到他的灵识和魂魄,是不是真的恢复进了这具肉身。 好在恢复这一件事情是做不得假的,更何况严说这家伙还运气很好的碰见了夜浔回来找我们。 有了夜大人的帮助,他的恢复时间反而要缩短了很多,看眼前的这个情况,应该再等上一等就能够恢复意识吧! “我们要不要先把阿苑带回去?”我实在有些等不及了,很想知道在那边城楼底下商量的情况。 言阅和宸王好两个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改善我在这其中可是劳心劳力,花费了很多时间的。 可不能就因为这眼前的一丁点小矛盾,就让之前我所做的所有铺垫都瞬间土崩瓦解了吧? 倘若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肯定原地就会被气死过去。 我说是等到城楼底下的那两个人商量清楚或者是等到皇城里面潜藏的恶灵和以及邪恶势力动手,我们自己就已经把自己给消灭掉了! “白大人,无需太过担心,我临走的时候看了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就放心的让他们两个好好商量吧,我相信宸王和言阅两个人自有打算的!” 我现在看着夜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就急得不行。 这家伙,他可不知道我在这其中用了多大的心血,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不知道宸王和言阅两个人降到了冰点的关系,是如何缓和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夜大人,你可别在这里看热闹了,要是他们两个谈崩了的话,我们这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不就白费了,这也就罢了,我就是看不惯在皇城里面潜藏的那些得意洋洋的恶灵,看我们笑话!” 我现在都快气死了,真不知道夜浔是怎么想的! 不过就在我们谈论的这期间,阿苑这家伙好像也渐渐恢复了过来,我看着他的眼睛动了动,紧接着又是喉结,微微的滑动了一下。 嗯,不错,明显的恢复过来了。 再等上一等等,它本身的魂魄和这具在更加契合的时候,他就能够说话,并且思考了。 我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直到阿苑能够自己转头过来看着我了,他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无辜。 就像是刚刚哭过一般,整个眼睛湿漉漉的,他眨巴眨巴眼睛:“白大人,夜大人,多谢你们又救了我一命!” 这小子到底是长大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体也跟着跪了下去。 我这个人呢是喜欢在那些鬼魂的面前装成大人模样,衣服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毕竟突如其来,被这些生人叩拜一下,心里还是有些不大适应的。 于是就在刚刚看着阿苑要跪下去的时候,我赶紧一把手将他扶了起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这样,早先习惯了你桀骜不驯,又目中无人的样子,你突如其来,这一下子变了个模样,对我我还有些不大适应!” 夜浔站在我身边,莞尔一笑:“你先无须多礼,且说说你刚才为什么会被恶灵给附身了?” 我就喜欢夜浔这个开门见山的一针见血的性格。 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换来的却是阿苑比我们还要困惑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二位大人,什么被恶灵附身了?” 欸?这怎么事情发展的好像跟我想的不大对呀? 难道不是他应该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他要露出一副比我们还要困惑以及惊讶的表情,开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心里确定阿苑这家伙一定在演戏。 于是我按耐住心中刚刚串起了一阵不满,等待着夜浔怎么开口。 “你不知道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那你为何会知道我们救了你性命?” 夜浔此话一出,让我豁然开朗,不愧是帝君大人看重的人才,夜浔好像是我在幽冥见过脑子最最好使的人了,哦不,是鬼! 相同的问题,要是换作我的话,肯定早就已经被我抛之脑后了,根本就不会提起这个细节,而我就是那种不管要用什么方式,都一定要逼得阿苑说出我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哪怕他百口莫辩。 因为我在幽冥呆久了,所见的那些十八层地狱以及各个炼狱的刑罚数不胜数,不管是屈打成招还是严刑拷打,都已经成了在我心目中获得真相的第一途径。 第三百一十八章 质问? 欸?这怎么事情发展的好像跟我想的不大对呀? 难道不是他应该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他要露出一副比我们还要困惑以及惊讶的表情,开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心里确定阿苑这家伙一定在演戏。 于是我按耐住心中刚刚串起了一阵不满,等待着夜浔怎么开口。 “你不知道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那你为何会知道我们救了你性命?” 夜浔此话一出,让我豁然开朗,不愧是帝君大人看重的人才,夜浔好像是我在幽冥见过脑子最最好使的人了,哦不,是鬼! 相同的问题,要是换作我的话,肯定早就已经被我抛之脑后了,根本就不会提起这个细节,而我就是那种不管要用什么方式,都一定要逼得阿苑说出我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哪怕他百口莫辩。 因为我在幽冥呆久了,所见的那些十八层地狱以及各个炼狱的刑罚数不胜数,不管是屈打成招还是严刑拷打,都已经成了在我心目中获得真相的第一途径。 不得不说,夜浔还是有他自己的方式,比起我那个想要屈打成招的方法,他这样好像要人道的多。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接下来就要看阿苑他老不老实了? 原本以为夜浔刚刚话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我认为阿苑就可能说出真相,但是谁会相信,阿苑这家伙就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我们就差把证据都丢到他脸上了,他还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 “大人,你听我解释?我确确实实是不知道自己被恶灵给附体了,至于我清醒的时候说出就我幸运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因为之前我在跟你说那个秘密时,在突然间就感觉一阵心悸,紧着着便是没来由的头晕目眩,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的意识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身处在一片茫茫的雪白之中了,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任凭我在里面怎样呼喊也得不到一点回应,而且我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寒冷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总有一个意识告诉我,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 我在里面奋力地挣扎了好久,也寻不到出去的出口,就在我快要放弃,逐渐因为寒冷而沉入无边的雪白之中,突然就感觉有一道温暖的力量围绕在我周围,我越是想象着那道力量靠近就渐渐的离之前困住我的那一团白雾越远。 我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什么地方了但是潜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顺着那道温暖的光,一直走就对了! 然后我就感觉周身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再到后来我一睁眼就看见了你们……” “你真没有说谎,要是有半分虚假的话,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婷,阿媛这么说,好像跟真的似的,但是我还是不能够放弃她之前的那些有嫌疑的行为。 在经历过言阅和宸王之间的事情之后,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是人! 他们巧舌如簧,花言巧语,随随便便就能把你的真心实意给诓骗了喂狗去! 反正无论如何在处理这个事情之前,我都得留一个心眼,尤其还是站在夜浔旁边。 怎么着?我也不能让他小看了,我毕竟我之前也是在幽冥叱咤风云的十大阴差之首。 他还没来的时候,我就是老大,现在他来了,再怎么样?我这老大的地位可不能比他低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呢?就挣一个面子! 不得不说,这面子二字,可是我身前身后都一直追求的东西,可以说是我毕生所求,没有之一! “大人再怎么着?我不可能对我的救命恩人说谎呀,况且之前你们经历了什么,我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让我说什么真相呢? 倘若是真的,有哪个恶灵借了我的身体跟你们说了些什么,那谈话的内容您就自己听着吧,千万不要告诉我,免得我到时候问了,你又在说我打探军机!” 好家伙,他这反倒是来教育起我来了?不过就算是他不问,我也不会跟他说的,反而倒是他现在刻意的问这么一句,我就觉得之前和恶灵谈话的那些内容,有必要让他知道知道,让他心里有个权衡的点。 不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理清楚,如果再扯上些别的什么事进来的话,那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东拉西扯胡诌一通之后,被绕晕的只能是我们! 我看着他,冲他温柔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刚才确定以及肯定就是叫你帮我倒杯茶,我现在口干舌燥,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这杯茶来缓解缓解的话。我估计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言阅也是欣然一笑接受了,只见他熟练地拿起杯盏,一手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并且还细心地到了我的面前。 “赶紧喝,喝完了一五一十,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我惬意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慢悠悠地递在嘴边,吹了吹面上的茶沫,然后用一副极其欠打的模样,端着那个杯盏抿了一小口。 我放下茶杯,看着言阅一眼,咂了咂嘴,他喜滋滋以为我要说。 然后我又端起了茶杯,又抿了一小口,他方才刚才的喜色垮了几分下来。 我再一次放下了茶杯,砸了咂嘴,有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他方才脸上所剩无几的喜色顿时垮得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你要是在这般磨磨唧唧的话,当心我让你人头落地!”言阅说着,脸上挂着微笑,将旁边的内把古剑扯出来一点,露出了剑鞘底下隐藏着锋利的刀刃 。我刚才手里端着还越喝越香的茶,顿时就凉了一半,不是茶凉了,是我的心凉了。 我干干的扯出一抹笑,老老实实的将手里端着的茶盏放好在桌子上。 “我不就是喝你两口茶吗?反正该说的都是会告诉你的,何必这么急嘛!” 我有些嗔怪地说道,满脸不高兴地嘟囔着。 言阅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给我矫情的机会,他一手撑着半边脸。一副惬意十足的模样。 “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了,接下来的时间,随便你怎么样,我都没有想法打扰你,但是如果你要是在我想办正事儿的时候,突然磨磨唧唧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疑惑 我们再次坐下来好好谈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经过这一天的奔波劳顿,宸王和言阅,他们两个人也没争论出个结果,现在看着已经算是累了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明天都必须采取其他的手段,再次进到皇城里面,这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奇怪。 反正这种尴尬的境地,我是第一次遇见大军回家,守在城池里面的人居然都没有开门。 这也是奇了怪哉,反正对于我而言,当了这么久的无常,怎么也没有见过现在这种场面。 阿苑守在我们一旁,自从我们从小亭子回来以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守着。 看着言阅和宸王两个人吵的急赤白脸的,他也没有想要拉开的意思。 这放在往常肯定是特别奇怪的,中途我悄悄的把他拉到一边,问了问,怎么一下子从亭子里面回来转变就这么大? 没想到阿媛这小子确实轻描淡写的跟我来了一句,还没恢复过来! 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毕竟之前的事情要说是一场误会的话,那我们大家都还挺尴尬的。 现在反倒是夜浔,他一向看起来为什么都不着急,反而是我在旁边看着言阅和宸王两个人争执的时候,心里担心的要死。 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态度,生怕他们因为哪个地方谈不拢,然后就突然的摔杯子走。 那我以前所做的种种努力,岂不全部都化为泡影了?夜浔他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是不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再怎么说这两个人吵得再怎么厉害?都是我一手撮合到现在这种模样的,要是就因为他这样放任不管的话,那我可做不到! “你当真不给他们说些什么吗?现在两个人吵也吵完了,都冷静下去了,我们应该各自找到其中一个,然后跟他们好好纾解纾解!” 我心里有些放不下来,于是拉着夜浔在一旁小声的跟他交代道。 “我都说了,你不用担心,他们竟然都能够在这附近地下,还让双方的大军保持和睦相处的状态,就肯定不会就这样撕破脸皮的! 如果两个人就这么容易因为火气而把现在这种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给摔得稀碎的话,那我觉得这个皇城就或不救都是同一种意义!” “你别跟我说你这样做,是在考验他们,你简直就是在玩火呀!” 对于夜浔这副态度,我多多少少有些不能理解,它考验归考验是没有错,但是在这种大事面前,谁能够揣摩到人的心呢? 他表面说的轻巧,这个皇城旧货不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却忘了我们本来来到人间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就是要把这个皇城里面潜伏着的妖魂给缉拿回去,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要完成的任务,至于为什么要帮助宸王和言阅他们,完完全全是为了在皇城中生活的黎民百姓。 上位者对于权力的争夺,我们是不便插手的,但是这其中又搅入了千千万万条鲜活的生命,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邪恶力量在穿插其中。 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在皇城之中已经搅成了一摊浑水,怎么样都理不干净了,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着手点,就是宸王言阅两个人中间。 我们本来就是借助着他们的人脉和力量,在皇城之中调查的,之后在皇城里面清理那些邪恶力量的时候,肯定还会动用到他们的权力。 要到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的配合之下,一切的事情才会进行得很快。 所以无论如何,现在这种局面就是不能够被破坏掉,大家表面上保持着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先把这个难关度过去之后,任凭你争我砍我肯定不会帮忙。 不仅不会帮忙,要是看不顺眼了,我还亲自提刀上去给他两刀! 但是一切的一切肯定要把现在这个事情过去了再说再怎么样随便,我可不能把自己之前所付诸的一切努力拿来当儿戏。 既然叶璇他不愿意管的话,那我就自己去管上一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担着便是,反正我看现在的这副情况,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夜大人,你挡着不去管管吗?如果你再这样放任下去的话,没说是你的考验了,我看呢,就连今天晚上都很难过的去!” 我承认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危言耸听了,并且把这件事情所有的后果都夸大了说出来,但我这样做也确实没有办法了,我必须得引起夜浔的警觉和注意,不然这家伙懒懒散散的,根本就不会搭理我! “白大人,我再次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根本不用担心在这个中间的,他们自己会权衡得失的,你好好想想,他们毕竟是这皇城未来的掌权者倘若连这一丁点小事都要互相较真的话,那以后这皇城又如何放心交给他们?” 唉,也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城里面的掌权者,难道不是还在皇宫里面被困着的下落不明的小皇帝吗? 他是不是一时嘴快在我面前泄露了些什么不该说的秘密?我记得他在半路中不下一次回幽冥调查消息,难不成这些都是她在幽冥或者是在调查消息的路上知道的? 这个家伙还天天藏着掖着,不告诉我,这下可好了,嘴快了,自己不知不觉的透露出来,被我发现了? “叶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未来的掌权者,难道不应该是在皇宫之中还下落不明的小皇帝吗?” 我故作惊讶的询问夜巡,就是想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点什么? 夜浔这家伙的心思还真的是难以琢磨,我本来是想诈他一下,然后威逼他说出你瞒我的事实。 但是这家伙可好,他应该已经明白了,我已经知道叶蛛丝马迹了,所以当下就根本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相反,他用一种极其坦荡的态度面对着我,然后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坚定! “没错,我的确知道些什么,但是小白,我现在关于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之后过于意气用事,之后惹下麻烦!” 呵呵,我冲他扯出一抹干笑,不带任何一丝丝的私人感情:“难得夜大人,这么关心,这么惦记着我呢!” 夜浔他这个家伙也是个脸皮很厚的人当然在面对我这一副虚假的面孔的时候,他依旧很是得意洋洋的点头认了认:“白大人,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 第三百二十章 解惑 虽然加官晋爵是我一向努力为之奋斗,并且十分憧憬向往的事情,但我却不愿意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 还有言阅这个家伙,这么久的相处以来,我觉得他虽然脾气坏了点儿,偶尔还喜欢做些膈应人的事情。 但是他的心肠却是好的,他重情重义,会体恤下人,并没有像是传闻中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冷血无情之人。 这些所有事情在我的恼海里。就如同是翻书一般飞快地掠过,一幕幕画面的光影辗转交错,还没来得及让我细细看清楚,却又匆匆从指间流逝。 在我还未来得及好好将这些事情回味过一遍时。现实却猛的给了我当头一棒。 现在的我带着一个人还能灵活自如地避开攻击过来的闪电,也实在不应该如此的伤春悲秋。 现如今的言阅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之前那一阵子寒冷坠入骨髓的阴邪之气肯定对他的伤害着实不小。 再加之他也是一个野心极大,且会暗自算计的一个人,是那些阴邪之气最好蛊惑的对象了。 我不敢保证他现在是否已经陷入了梦魇之中,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如果我再不及时将他把那些阴毒之气给从体内逼出来的话,这家伙迟早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那到时候他们言家可就真的玩完了,老父亲因为贪恋长生之法,被邪师古惑练成一滩血水。 儿子救父心切,却不幸被阴毒之气侵入骨髓,也变成了要命的傀儡。 光是想想,都觉得这个结局惨不忍睹,我并不想看到这个结局。音乐这家伙,至少在我看来。 与他相处的这段时日里,虽然他恶意,且无耻的欺骗了我这么久,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没有做过任何让我觉得伤天害理的事情。 至少他能够跪下来求我救他父亲,就已经说明这个人不是一个完全的冷血动物。 这人我是应该会就的,至于怎么救呢,我倒是需要些时间。眼下最要命的便就是躲避这些,将我当成了和邪师一伙儿的天雷闪电。 我在这林子里面被逼得上蹿下跳,这样也就算了,我还无论如何得带上言阅,倘若要没我的话,这家伙早就被刚才下来的第一道天雷给烤的外焦里嫩的。 这不是最为严重的。真正的天雷还没有到来,他只是在酝酿一个时机,他要等那个妖物完全现行之后。 我发誓,只要我预感的没错。这里即将会发生一场巨大的浩劫。 至于到时候的情形和模样将会是怎样的,我倒是预测不出来,倘若我们再不早点儿这里的话。应该会跟他那一群邪师一起成为天雷劈下来的炮灰吧。 这些闪电像劈不中我就不会罢休一般,自从第一道闪电没有击中过之后,接下来从天上落到我身旁的便像是发了疯了一般。 我就像是一只抓狂的大猴子,倘若那些劈下来的闪电会通人性的话。真的想停下来,好好跟他聊一聊,告诉他,我们是一头的! 但是,这始终就是异想天开。 我抓着圆圆的半只手臂,现在已经越来越变得僵硬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过些时日,他全身都变得僵硬之后,身上的血液也跟着不会流动,那便就是阴邪入体病入膏肓了的征兆。 到时候就说是大罗金仙也救他不回来了,那些闪电,根本就追着我不放,我跑哪儿他们打哪儿。 根本没有让我留下足够的世间去帮言阅把这些邪气给从体内逼出来。 还有,之前我跳出山洞时候,晃眼间到了那道黑影,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更何况对方现在就连湿地是有都不知道,万一他在我,逃跑的正酣畅的时候,突然从背后跳出来砍我一刀。 接着,在我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天雷又跟着劈了下来,那我和言阅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我们两个就都得为这些邪师和妖物陪葬,想想那些本来就该死的东西,还要平白无故搭上我们两个人的性命,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我越是这样想着就越跑得飞快,努力让那些天雷追不上我的踪迹,这样一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将他们甩掉。 几个回合下来,我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但是那些追击着我的闪电,却依旧没有那个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的天呐,之前凡人都说都说老天无眼,我还觉得是他们自己矫情,编造一些诋毁天道的混话,可是你看眼前这情况,我恍然间也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因为这老天爷果然是不长眼睛的,恶人都怕已经在山洞里面成亲生娃娃了,这专门毁灭他们天雷还没有落下去,相反,还追着我们这些无辜的小鬼差满林子乱窜。 这当真是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可我转念又一想,万一这天雷也根本不是要劈了我,而是为了去打我身边这个言阅的话,那是不是就是两码事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我却不敢松手将言阅和我分开,你早就已经被天雷击中化为一缕烟了。 他现在已经被阴邪侵入体内了,本来就是一个已经不能自理的样子,如果在对我这样狠心抛弃掉,那些家伙就完全没有能够回头是岸的余地了。 不管听到怎么想的,反正在我心中言阅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坏人。 无论如何,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将他带进这片林子里,就要想尽办法,也将他平平安安的带出去。 长时间的上下奔波,已经使我的体力大幅度耗损,原本灵活的上蹿下跳,到了后来都已经有一些吃力了。 就在我准备再一次躲避身后洗起来的闪电时,旁边却突然被某样极快穿过的东西给啃了一口。 草丛里面飞快地留下那东西一溜逃跑之后的痕迹。 我先开自己的裤脚,定睛一看,却是两个小小的血点,这伤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蛇给咬了! 但是这天雷击中的地方,不是已经被笼罩起了一层结界吗?阿丽说,这里面不可能再存在一些无辜的活物了呀。 那刚才那条咬我的蛇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下倒好了,原本就跳不动了,还给我平添一些伤口,你叫我接下来怎么办嘛! 我正想着另一道天雷瞬间冲我而来,而我正要再一次掐诀捻印。瞬移到另一边的时候,刚才被蛇咬过的伤口,瞬间像是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遏制住了一般。 一股犹如触电般的感觉。从伤口蔓延至小腿,令我无法动弹,我强行运功,挣扎了好几番。却怎么也对抗不了那些才将侵入这副身体的毒液。 第三百二十一章 胡闹 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他,那个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本来我一开始就打算在今天之内必须进入皇城,然后把所有的士兵都安顿好。 但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有一切困难都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等待着解决,尤其是眼前这个最大的困难就是宸王和言阅两个人意见不合引起的。 我本来打算一开始先去找言阅说说的,但是一想到之前那件事情,他把我套路了进去,还引得我在宸王面前闹了一场没来由的误会。 若不是我一直相信宸王的为人,上次就险些被他给套进去了,但这也多亏了宸王不跟我计较。 要不然就凭当时那个场面不见点血的话,很难收场! “小白,我知道你来找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现在态度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是那个人要求你来游说我的话,那大可不必!” 我才刚刚找到宸王的位置,就连口都还没来得及看,他就已经抢先了话头跟我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我听他的这个声音好像态度很强硬,听起来也是一副不太好商量的样子。 那这下可让我发愁了,明明已经很好说话的宸王,现如今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很难想象那边脾气不好的言阅又会闹出什么名堂了! ————— 看到眼前这副场景的我心里已经在骂夜浔这个笨蛋了,亏他还一直信誓旦旦地指望着陈王和炎月,两个人能自己良心发现,提出和好,然后在一起配合着进入皇城。 他之前态度那么坚决,搞得我自己都快相信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不是我亲自出马不放心,跑过来看一看,谁知道他们两个都已经把关系闹成了这么僵的地步了呢? 谢天谢地,尤其感谢我这个喜欢操心的命,希望现在这一切的发展都还不算太晚,你能够凭借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力挽狂澜! 我心里想了想,该如何跟宸王开口,毕竟现在看起来他的心情不好,要是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跟他谈圆月有关的事情的话,她会不会就这样突然爆发呀? “那个,宸王殿下,只是今天夜里风有些大了,我给你拿了件袍子过来!” 其实我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宸王正是背对着我,而站的他根本看不见我手里拿了什么。 以至于我所说的袍子实在是因为我找不到话题,而当下胡编乱造的。 但是我好歹也是个有法术和灵力的鬼差,我当时说完这个话的时候,反手一个变换,一件厚薄适中的雪白外袍就已经在我手臂上搭着了。 宸王在得知了我的目的,并非是来游说他的时候,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向我。 “既然如此,就把袍子交给我,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宸王当真看起来面色不太好,好像就经过这几日的长途跋涉,以及他们之前的争吵,感觉他已经从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变成了现在一副老了十岁的样子。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我看着成王,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受,本来想着什么话安慰安慰她,但是现在一切的言语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没有,小白你先走吧!”我感觉他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极其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倘若是我在多问他两句,估摸着他应该也会生气吧! 但她倘若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话,我还怎么说的出口?让她好好和言阅再去说说? 以前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到现在了,我一个鬼差,还帮忙着掺和着这权利之中的各种曲折复杂,想想也是难过! 这明明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太多太多,我知道人有七情六欲,这是很正常的东西,但是我毕竟已经脱离了城市几百年了,再多的人事纠葛,对于我而言,不过就是过眼云烟。 我根本没有办法去设身处地的想想他们之间的立场和关系。 准确的来说,我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很难能可贵了,我处处为他们着想,到了现如今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就只是为了照顾他们心里的感受,因为这些生于和我们不同,他们考虑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而言阅和宸王又在是权力的终端。 他们考虑的东西应该比我多的多,但是现如今所有的所有的事情集合在一起,难道不应该把重点放在我们应该如何进到皇城上吗? 很可能我说这种话的时候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毕竟现在所有的重心都是围绕在如何进去,你要是现在两个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矛盾的话,不仅没对对方造成任何人伤害,反而会把自己这边的情况闹得十分难看。 其实我都不忍心告诉他们,之前阿苑被城里面那些潜伏起来的邪恶力量附身的事情,我想这样,要是说出来的话,本来会让一团糟的情况变得难上加难。 言阅是最有可能在这些事情上失去控制的人,毕竟那个邪恶力量已经侵占到他们将军府里面去了。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宸王那边我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样的情况,毕竟人有的时候的控制力确实还是蛮奇怪的。 也不知道成王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兄长现在还下落不明,被困在皇城中。 言阅也是,之前陈文他们还被困在山上的时候,我就用借口说,知道她在皇宫中的姐姐的下落。 本来以为这样能骗取她的信任的,但是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城府极深的家伙给识破了,亏我之前还那么卖力的在他面前表演,将各种我能说的谎话都编撰到淋漓尽致。 可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之后闫玉父亲的死对他的打击也是挺大的,他几乎在那一段时间里面不吃不喝。 原本想着用更大的悲伤将它姐姐下落不明的事情给掩盖过去了,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意着他姐姐吓唬不明的那件事情,因为平时的他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眼看着宸王这边我是碰了一鼻次的灰,真不知道我之后到言阅那里会不会遇见更加粗暴的对待呢,毕竟那个家伙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暴躁! 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而且要是这个家伙心思再恶毒一点,再给我下一个圈套的话,那我岂不是又中招了? 我离开了城王所在的地方,转头叫阿苑,好好将他看着,免得她遇到什么危险,毕竟这城外隐藏着隐藏着太多不定性的因素了,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单独待着,哪怕远远的守着他,也是要好很多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劝说 原本想着用更大的悲伤将它姐姐下落不明的事情给掩盖过去了,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意着他姐姐吓唬不明的那件事情,因为平时的他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眼看着宸王这边我是碰了一鼻次的灰,真不知道我之后到言阅那里会不会遇见更加粗暴的对待呢,毕竟那个家伙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暴躁! 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而且要是这个家伙心思再恶毒一点,再给我下一个圈套的话,那我岂不是又中招了? 我离开了城王所在的地方,转头叫阿运,好好将他看着,免得她遇到什么危险,毕竟这城外隐藏着隐藏着太多不定性的因素了,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单独待着,哪怕远远的守着他,也是要好很多的。 离开了言阅那边,我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再到言阅那边去一趟。 但是更巧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就在我行有确定是否应该去他那里一趟的时候,我老远的就看着有两个人往我这边走过来。 两个人身穿军甲,一个身材魁梧,另一个高大挺拔,走路间带着让人不可侵犯的威严。 我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那可不就是言阅吗?他旁边那个应该就是之前那个十分傲慢无礼的副将了吧! 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是来找宸王的?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远远的言阅就已经看见我了,他高喊出我的名字。 “白大人这么晚了,在这里是在干什么呢?”言阅他言语间带着一丝丝轻松,就好像他跟陈文两个人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的一样。 看他这一脸轻松的样子,我更加笃定了,这家伙应该不是过来求和的他约莫是过来打架找茬的! 看他副将手中的那把刀,我便明白了过来。 阿苑现在刚刚才恢复过来,真不知道能不能够打架,万一这两个人真的是来找茬的,不在的情况下,宸王和阿苑两个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我一想这不行,我必须得守在这里,看看他们究竟要说些什么名堂!万一这期间有个变故的话,我还可以帮的上忙! 言阅一步一步的走近我,他脸上带着不苟言笑的表情,尤其是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连我的猜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万一他下一刻就是想要拔出刀来砍你的话,那他露出这种表情也并不奇怪,毕竟这家伙笑面虎的名声我已经听过不下两百遍了。 ———— “真的是好巧啊,在这里碰上言阅将军,不知道将军深夜来到这个地方,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我刚刚都扯出一抹笑脸,虽然有些不大自然,但我想面对他而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大家都是心中各有打算,用的最虚假的表情,说的最虚假的话,稍微不自然一些,也无伤大雅! 这种态度在言阅面前倒还是挺好用的,不过难就难在那个副将了。 他自从看见我的时候就没有露出一副好表情来,就好像随时随地,我都会对他们将军做出些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来。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好像是他们将军欺负我要欺负的更厉害一些吧! 真不知道他这种迷之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他凭什么就认为我一个弱女子会给他们这两个魁梧的男人造成威胁了,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言阅这家伙也算是最能敷衍的一个老手了,即便是他知道现在的气氛十分的不大友好,但是人家就是选择视而不见! 反正尴尬的人是你,又不是他。 好家伙,我心里直呼一个好家伙,这么厚脸皮的人,我上一次见到的,好像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吧? “我来这边自然是有些事情要找宸王殿下,商量吧,至于白大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是有些奇怪呢?”言阅说完抿嘴一笑,她那笑容灿烂的,就像孩童一般天真,但里面夹杂的各种情绪,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懂。 他那个睁眼瞎的副将,通通都对此视而不见,你这要让我怎么说呢? 有句人话说的好,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在装睡的人。 言阅这家伙变就是实打实的装睡,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只有是你。 眼下这种情况我也不好阻拦,毕竟就正如夜巡所说,他们两个会自己找个时间好好商讨商讨的我没必要在这其中凑热闹,反倒把自己给累着了。 本来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好好劝劝宸王,让他再和言阅好好谈谈。 眼下这两个人又要凑到一起了,这不正是我所想看到的吗? 只不过这气氛好像不大对,言阅这个家伙心里好像还藏着些其他的事情。不用看他表情当从他来的时候还没看见我时我看见他。那一副已经藏不住地焦虑。 即便是他瞧见我的时候,又很快隐藏了,但我又是谁呢。视力这么好的我怎么会放过这点蛛丝马迹。 我想这家,后来到这里跟成龙所商量的,应该不止是回程的方式,还有一些我可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现在是谁都喜欢瞒着我呢? 夜浔一个,阿苑一个,就连我亲手撮合起来的两个小兄弟也是这样。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一种,侄儿大不由叔,儿大不由妈的无力感。 眼下皇城之中的那些恶灵很是嚣张,对于这些事情,我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免得到时候但因为我个人的小情绪闹上这一出画面肯定不好看。 一切的一切就等着我们秋后再算账,等这些事情结果了,以后看他怎么给我一个交代?要是给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到时候我再闹他们个天翻地覆,看他们还敢忽略我! 听到不远处有动静的阿苑走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大概听见了,我和言阅两个人的对话,毕竟我们刚才也不是在什么偷偷摸摸的说。 “哼,原来你这小子也在呢!”一直未曾开口的手,在言语身边的那个副将突然冷哼了一声道。 看得出他对我们的阿苑好像很有意见呢,不知道是不是嫉妒人家年少有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做了副将! 反正自从我跟他们两人碰面之后,这家伙面对阿苑的态度,就没有一天好过。 但这都是小事,眼前任务最最兴奋的便是这两个人,终于有一方要提出来,单独聊聊了,这距离我们再次进到皇城,又进了一大步! “我要找你们宸王殿下好好谈谈!他现在在什么位置?”言阅在我面前也不遮遮掩掩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决策 “哼,原来你这小子也在呢!”一直未曾开口的手,在言语身边的那个副将突然冷哼了一声道。 看得出他对我们的阿苑好像很有意见呢,不知道是不是嫉妒人家年少有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做了副将! 反正自从我跟他们两人碰面之后,这家伙面对阿苑的态度,就没有一天好过。 但这都是小事,眼前任务最最兴奋的便是这两个人,终于有一方要提出来,单独聊聊了,这距离我们再次进到皇城,又进了一大步! “我要找你们宸王殿下好好谈谈!他现在在什么位置?”言阅在我面前也不遮遮掩掩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阿苑看着也没有那个想要隐瞒他的心思,言阅问他什么,他也就如实的回答了出来:“后面有棵歪脖子树,他就在那个树下面坐着,你过去的时候尽量发出点声音,好让他知道你过来了,不然容易把他给吓着!” 不知道为什么,阿苑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让我觉得有点好笑,在他的眼里也应该觉得宸王和言阅,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之前两队大军对峙的时候倒没有发现出这一点,现在倒好了,几个人挨着的时日多了,了解的也多了些,居然还会变成这样一副有趣的场面。 我这下倒是很想看看他们两个会聊出什么花样来,毕竟害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的两个老大难的问题,现如今终于有人出面解决了,这一点还是很顺我的意思的。 言阅顺着阿苑指引的方向走进了林子里面,那个副将也想要跟着走进去,但是被阿苑拦了下来。 显然他肯定是除了言阅以外,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的了他,他这下突然被阿苑拦了下来,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愤怒。 没有一丝丝犹豫,当即就怒目圆睁的冲着阿苑吼道:“这又是在做什么?区区一个副将也能拦得了我?” 瞧他这话说的,就好像他自己是个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物一样,说白了,他也不是言阅旁边的一个副将吗? “你难道刚刚没有听到言阅将军是说的什么吗?他说他要单独找我们家殿下谈谈,要是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去,之后的责任可不就是你跟副将能担待的起的!” 阿苑说这个话的时候调子轻轻,但是分量却是十足的,他这话说完,之前跟在言阅身边那个目中无人的副将,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但是他岂能是这种吃亏的人,就算他已经放弃了,要进入的想法,但是他肯定也是在面子上过意不去被阿苑这样说了。 他即便是已经退后了几步,但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告诉你,你不让我进去也可以,要是我们家将去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要你全家都陪葬!” 他说这个我实在不好打断他,阿苑家里的情况我比他本人都清楚,至于杀他全家之类的,那是个不存在的说法。 阿苑这家伙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就连在皇城里面,为皇妃娘娘办事也是受尽了屈辱,以至于后来我带他去了宸王那里,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居然会给宸王卖命。 不过这小子没有走上歧途,这一点还是很令我骄傲的,这样说着好像也是我看着他一步一步从误入歧途走上了正道。 不得不说,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些高兴自豪的。 至于眼前这个目中无人又不懂礼貌的副将,我本人是忍他很久了,我知道阿苑有没有这种想法?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两两联手,可不可以将它按在小树林里悄悄的打一顿呢? 就在那个附近,信誓旦旦充满激情,说完了方才那句话之后,我跟阿苑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我率先开口才可以:“这位将军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要不要先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跑过去,伤害到了言阅殿下,可怎么办?” 没想到这家伙却不为所动,他用他那个硕大的鼻孔狠狠的呼出一口恶气:“你们可别想用这种调虎离山的小伎俩来对付我,本将考试上阵,杀敌十多年的,我样奸诈狡猾的敌人没见过,还会误入你们这些人的圈套吗?” 见这家伙不入圈套,我当时心里还有些慌张,但是好歹阿苑也跟着力挽狂澜:“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跑了过去,好像是猴子,又像是猫!” 他那个煞有介事的表情,以及笃定的语气,换作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也会相信吧! 就怕这个蠢笨的副将不上当,我们两个一唱一和,俨然像是一对唱戏的。 “那我们要不然过去看看他好像往宸王殿下那个地方跑了!”我皱着眉头,非常严肃的冲着阿苑低声的说道:“要是待会儿救驾来迟的话,殿下一定会狠狠的责罚我们的!” 阿苑这家伙果然懂我在说什么,他马上也跟着一副着急的表情和语气:“是的,宸王殿下需要我们,至于言阅将军的话……” —————— 那个副将看着我们都是一副紧张的表情他脸上虽然不过多的表露,但我知道他其实已经在心慌了。 但是戏做到这份上,还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根本不是想让他相信我们,而是就按照我们所说的那件事情,一直往下进行就好。 倘若过多的在意这个家伙的表情,他就会越发的怀疑我们,我们要装作他毫不在意的样子,这样一来才能骗羊入虎口。 说完了这些,我和阿月两个人都神色慌张的往之前阿苑所说的那个方向跑去,但其实这个地方就连我都不知道会通向哪里就只是为了能将那个副将轻而易举的骗过来,于是就想都没想跟着阿苑一起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个家伙真的相信我们,并且在后面远远的也跟着跑了过来。 这使得我和阿苑相视一笑,你看吧,做戏做全套了才能够让人家相信! 也不知道我们跑出去多远,反正就在阿苑停下来之后,我们各自找了一棵树,上藏了起来。 直到那个副将傻乎乎的跑到我们这片林子里面来的时候,我和阿苑两个很配合的,从天而降,然后我用法术变换出一个网,刚刚好把那个副将给罩住。 这家伙当时就吓得一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跟阿苑两个人左右开工,朝着他打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条件 我真是觉得好笑,她到底是哪里觉得我居然是他想象中那么小家子气的鬼呢? 我平息了自己的怒气,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现在必须跟我好好说话,不然我就揍你! 阿苑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你不要打我,你不要打,我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被你这么一打,那就得有多笨了呀!” 我到底是喜欢这些年轻小子向我求饶的时候。 哎,像我这只老鬼呀,就是最受不了年轻孩子冲我撒撒娇,就算是再大的火呀,我都觉得我自己生不起来。 这种事,这种心态像是什么呢?就像是,年迈的奶奶看着是自己的小孙儿那份天真无邪的模样,然后慈祥地笑了笑。 我这样想着,看着阿苑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丝慈祥,多好的孩子呀~ 然后我就这样慢慢地开着阿苑,从原本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逐渐转化成为一脸嫌弃。 “你在想什么呀?怎么会露出这么一副色眯眯且不怀好意的表情呢?” 我差点就连口水都想得流出来,于是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向阿苑解释:“没有啦,你不要乱想,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而已。” “不对!”阿苑,立刻像是炸了毛的小猫警惕了起来:“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这表情不像是开心!你是不是?在偷偷想着哪个情郎啊?” 这小子的声音也太大了吧。我赶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生怕他这一惊一乍的声音。这样传到了山下,或者是被其他个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要是再敢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把你嘴巴撕的后脑勺!”我看着劝他劝不住,于是就拿出恶狠狠的模样警告他。 阿苑当即有所收敛,但渐渐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对了,我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太重了? “那个,你刚才要跟我说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见势不对,急忙想把话题给转移过去。 玩笑是要开的,但是正是也是要做的,而我现在的正事呢,就是要打听清楚阿苑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些藏女。他们究竟和那些邪师是如何修炼出那种邪恶的功夫的! 阿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嘟囔:“你怎么还没忘记那些事情呢。之前都把丑话跟你说在了前头,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可是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我就差一个巴掌就要打到他脑袋上去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探知真相,不管是什么,我都是能够接受并且完美消化下去的。如果不能。我就从这山上跳下去!” 好家伙,我都已经把自己的决心和立场表明了,你要是再不说。那就显得就是你太过于磨叽了! 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阿苑不可能再推辞下去,他撇了撇嘴,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件事情可是你自己要听的,我说完了,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打我!” 阿苑突然很认真的。比猪一根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傻,这么认真干什么呀?就好像他不说,下一刻我不会打他似的。 但是为了顺利诓骗。阿苑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面走。 “当然了,我好歹也是白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打你就不打你!” 我看见阿苑的嘴脚抽了抽。 不过无伤大雅,他总算还是顺着我的意思,坐在山洞前,跟我腔内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他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最近后悔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我一直以为那些藏地的藏女和邪师们修炼的功法是什么大无上的至高秘法。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灵休! 这么的事情竟然会被拿来当成功法修炼。 我在惊讶之余,不禁陷入沉思。 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灵验吗?是不是真的能使功法变强啊? “你在想些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阿苑,突然很合时宜的插了这么一句话进来。 我的美梦顿时在他这句话之下破碎成了渣渣,能不能不打扰我做白日梦呢?谢谢! 我又有些不开心了,但为了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更加不能让自己的这份情绪表露过多。 转移话题便是最好的途径:“既然你说这种修炼功法会得到很大的提升,阿苑,你老实告诉我,你自己有没有试过?” ————— 不是我吹。哎呀,这小子的丽丽和修文是我见过同龄人,啊不,应该是同龄修道者之中的佼佼者吧。 到这里功夫呢,好像跟习诗葬地那边的功夫。也有的一拼,反正就是不干人事儿,这家伙的灵力这么厉害,应该也是用了点小手段的吧? 我在次以小人之心去揣摩君子之腹。 阿苑的脸色顿时青白转换了一番,面貌和态度变像了一个人似的:“你不凭无据凭什么就这么乱说!” 阿苑有些着急了。 我抿嘴一笑,厚着脸皮。去拿下他即将要打过来的巴掌:“哎呀,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何必这么认真呢,再说了,你灵力强,这也不是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阿苑冷笑了一声:“那找白的还是怎么说?天底下所谓的强者,都是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修炼的喽?” 我听他这话,好像意有所指,眼风不自觉的往山洞门口一瓢当即了然:“你可不要乱说啊,夜大人人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话一说完就后悔了,怎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阿苑像是奸计得逞了似的,哈哈大笑。 我恼羞成怒,捏着拳头就往他背后打了几下,那小子佯装一副很痛的模样大声求饶,但其实我明明没有用力。 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想打他。 一场闹剧和玩笑就这样结束了,我们又再一次百无聊赖地坐在山洞门口玩石头。 造孽呀,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长时间的御剑飞行,我真的很累,然后又被那些将士们一顿。误会闹了一出。 现在的我当真是筋疲力尽,而且我已经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夜浔出来。 到是那个山洞里边的惨叫声越发的频繁。 我实在是不想听啊远这家伙跟我绕东绕西的,于是我拍了拍他:“我们赶紧进去吧,不要再去外面等了,等待是成不了事情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定论 现如今马上就要进城了,按照宸王和言阅昨晚所商量的计划,我以为他们肯定会选择某个特别的方式进入城内,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人,居然意见统一的将城门轰开。 既然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那他们当时为什么又要在这个问题上闹这么久的别扭呢? 就在我深深的怀疑他们脑子有病的时候,宸王言阅,两个人的态度,又给了我当头一棒。 这下我更加确认他们两个人,是真的有毛病了,之前,闹得那么厉害的,说这里不合,那里也不和,就没想到短短的一夜之间,这两个人能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那这就奇了怪了,昨天夜里他们休息在做什么呀?当时我和阿苑把那个,狐假虎威的副将给骗到另一片林子里面揍了一顿。 本来以为那个家伙肯定会奋起反抗,和我们对打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突如其来的陷阱面前,这家伙居然就是软骨头了。 一开始还不屑跟我们打斗,并且还口出狂言,但是没想到几招过下来之后,居然就那么顺利的认输了。 本以为这家伙肯定是假意,认输,接下来还会有着其他的圈套在等着我们。 我和哈说,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干脆的认输了?美其名曰是不想跟我们一般计较,他还口出狂言说我和阿苑两个是小屁孩。 但就当我们两个准备再打他一顿的时候,却恰恰被言阅给阻止了这一切。 “白大人和这位将军对我的副将已经够了,倘若再这么被你们随便打下去,我们明日进城的计划恐怕还要再推迟几天了!” 言阅他这话看似普普通通但是却对我们有十足的威慑力。 要说我巴不得他们早日进入皇城,这样一来,我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在这皇城之中潜伏着的邪恶势力。 于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和阿苑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本来那家伙也没有打算要停手的,但看在我匆忙的制止之下,他也我情不愿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可不能再因为我们这两拳打下去,又把明日要进城的大事给耽误了。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真的是连肠子都要悔青! “那么敢问言阅将军明日进城的事情,可商量好了?”为了缓和当场的尴尬气氛,我立刻话锋一转,问向言阅。 其实光看她和陈王从名字那头意气风发走过来的模样,我们就大概能够推测出他们两个此次的谈判应该是很顺利的。 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嘛,对不对,如果两个人只是表面的和平,然而私底下却并没有谈出我们想要的结果的话,那这样一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我这话说完,在场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言阅身上。 虽然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但是现在我遇到在我们周围的空气,一时间变得很安静。 好像就是我们屏住的呼吸一般,在静静的等待着言阅宣布出他们谈判的结果。 “我跟宸王殿下,谈了很久,然后一致认为明日我们进城应该采取强攻,而不是智取,这样一来用强攻的威慑之力来将潜伏在皇城里面的邪恶势力给震慑住。 也好,让他们知道这皇城里面到底是谁还在做主!倘若采用制取的话,悄无声息的就带着大军回到了皇城。 那显然就是对不起我们在这城外驻扎了一天一夜之后的怒火!” 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目光又悠悠地落在了在他身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宸王身上。 “你说我说的对吗?宸王殿下?” 宸王向前一步:“小白,阿远,我跟严说将军今晚商量的结果就是这些,倘若我们实在不采取一点措施,恐怕今后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像今天这样威慑到在城里面驻扎的邪恶力量了!” “那二位殿下想过吗?如果这个成本一旦被攻破了,那接下来等着我们的十日就只能是大开的城门! 过往的人马车辆都可以看见这成立的情况,这对我们真的是安全的吗?” 阿苑抢在了我前头,将这些今后可能会出现的弊端,说了出来。 没错,强攻的后果就是这样的,试问大开的城门有谁能够放下心来? 就算是你立刻安排下人马,再去重新做一道城门,那再次测量高度以及制作宽度厚度,这些材料也是需要人力和时间的。 更何况我们现在连皇城之中是什么样的情况都没搞清楚,使人人安居乐业,还是像从前那般,还是现在满腹疮痍,一片颓靡之兆。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强攻进入皇城,这一点我并不推崇。 大开的城门,对这一座岌岌可危的皇城算得上是雪上加霜了,到时候就算我们顺利的进入了皇城,谁又能够保证那些匠人能够在短短几日之间重新给你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城门出来呢? 我想按照皇城里面现在的这副状态,应该是很不可能的,人人都自危的地步,谁还会有心思有闲命去赚你的这个钱呢? 就连皇宫里面的情况都还没搞清楚,在里面的皇帝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要是就这样,没有头脑的进去了,之后所有的黄单又没个做主的人。 届时万一敌国得知消息发兵来袭,我们又哪里调得出那么多精干的人马再次迎战呢? 你指望那些邪恶力量是不可能的,他们巴不得你们全部毁灭掉,留下这座空城,供他们休养生息。 至于前来入侵的叛军,我想如果只要是没有涉及到他们的利益,这些人应该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他们肯定就是在等着两国交战之后,渔翁得利罢了。 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说不定敌军来袭的时候,有一部分还是这些邪恶的力量,在跟着推波助澜呢! 阿苑这话一说完,当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实这种现象我也很能理解,进入皇城肯定是必然之事,但是这种极其严重的后果,还是值得我们好好思考一下的。 “我们只是想快一点进入皇城,拯救里面的老百姓罢了,其实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宸王说完这话的时候,又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小白,城门这件事情,我们可能要麻烦你和夜浔大人了。” 我被宸王这话说的一惊,心里却顿时想到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也就在当时突然反应过来,他和颜悦为什么这么笃定的要直接将城门直接用强硬的手段将它打开!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实行 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说不定敌军来袭的时候,有一部分还是这些邪恶的力量,在跟着推波助澜呢! 阿苑这话一说完,当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实这种现象我也很能理解,进入皇城肯定是必然之事,但是这种极其严重的后果,还是值得我们好好思考一下的。 “我们只是想快一点进入皇城,拯救里面的老百姓罢了,其实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宸王说完这话的时候,又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小白,城门这件事情,我们可能要麻烦你和夜浔大人了。” 我被宸王这话说的一惊,心里却顿时想到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也就在当时突然反应过来,他和言阅为什么这么笃定的要直接将城门直接用强硬的手段将它打开! 原来这家伙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要趁着我和夜浔两个人都在的时候,他们用他们强力的方式打开城门,那接下来那个被损坏的城门就应该会落到我和夜浔手里。 那接下来都那么些天在他们的城门没有修复好的情况下,那我和叶洵两个岂不是要交替着用法术为他们加固城墙?? 想到了这一点的我,显然被他们两个算计的干干净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盯着他们很难想象,接下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夜浔之后,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你们在商量如何进入城内的时候,就没有过一丁点的想法,要把这个极其艰巨的任务同我和夜浔两个商量商量吗?” 我后退了好几步,甩开了阿苑,刚刚想要拍上我肩膀的手:“枉我还在天天为你们担心,这个那个,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大的事情跟我们商都不商量一下?” 宸王可能是看着我着急了,他赶紧三两步的走上前来,想要解释:“小班,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关于这些,我们都已经想了好几次了。 我们都知道你和叶大人肯定还有其他的任务在身,但是没有办法,眼下的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王城里面的老百姓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我们所有的大军都被困在城外。 留着那些邪恶的力量在城里面,并不是件好事,时间越久,我就恐担心里面还会再有其他的变故发生。 之所以和言阅将军会这么想,我们也没有办法,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商量该如何跟你们说这些事情的我们比任何人都担心,害怕你们接受不了!” 宸王说到这里,面容苦涩的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言阅站在他旁边倒是一脸冷静。 “白大人,该说的刚刚宸王殿下都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肯定不擅长说这些话,但是现在皇城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为了不再耽误过多的时间,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之所以拖到现在才跟你说,并不是我们想要避开你们将这个任务强行加在你们身上,之前我和宸王殿下没有谈拢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宸王他是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们坦白,然后在一起商量对策的但是白带着您的性格,我们都好像是清楚的,倘若是您认定了的事情,就必然不可能会去执行。 即便是今后会去做,但也是在一个非常巧妙的机缘之下,我们留到最后说就是想把时间逼得再近一点的时候,好让你没办法去拒绝。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们太过于卑鄙无耻了,但是大人请您体谅我们皇城里面的老百姓比谁都需要我们,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城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我相信您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也不可能看着城里面的老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得不到拯救,还有那些个恶灵在城里面为所欲为!” 言阅越是说到后面的时候,神情就不由自主地愤怒了起来,她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就好像是机器忍耐着什么事情一样。 听着他们两个人在我面前如此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刚刚还因为被算计的一干二净这件事情而火冒三丈的我现如今根本就没有理由再去拒绝这两个人,如此中肯的话。 那么问题又来了,我是能够接受了他们的建议,但是夜浔怎么办? 她一直以来都是主张着将皇城里面驻扎的邪恶力量全部清理干净,至于我们要去帮助宸王和言阅他们去维护这座城池的安危,就凭这一点,我想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就连带着之前宸王和言阅两个人意见不合的时候,我当时急得要死,想要去劝劝他们两个人,夜浔都在我面前百般阻挠,说着整件事情应该让他们顺其自然的发生。 从当时我就应该感觉的出来,他其实并不想要去管这个皇城里面,除了那些驻扎的恶灵以外的事情。 一直到现如今成王和炎月两个人将他们商量了一晚上之后的结果,跟我说了,结合着他们所说的话,我突然就联想到了夜巡之前对这个皇城里的态度。 倘若现在我突然回去跟他说,我们之后这几日都要为这个皇城里的一扇城门,用法术加固的时候。 我实在很难想象他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大发雷霆?还是大发雷霆? 总而言之,我实在是揣摩不到夜浔会用一副什么样的态度对我。 我倒是能够,因为言阅和宸王两个人推己及人的说话方式,而能够感受到他们想要拯救凰城里面的老百姓的迫切心情。 我现在总算也能够在他们身上体会到那种家国的责任了,但是这种家国责任也只能会是在他们身上能够得到体现。 我和夜浔两个人就只是幽冥派到人间来抓捕潜逃幽魂的两个小鬼差,与这些在我们眼中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毫无瓜葛。 但现如今没有办法,我在这趟浑水里面已经沉浮了太久,从之前的置身事外演变到现在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就是不知道,夜浔她要是知道陈王和颜悦两个人的计划之后,会不会还像之前那般热心肠的帮助他们? 我突然有点担心,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夜浔这件事情。 我赌一大半的几率,他肯定会生气,也赌他肯定会将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置之不理。 虽然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已经非同一般,但是在某些方面,夜巡这家伙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即便是我突然有时候有些无理的要求,他还是能够明辨是非,不会答应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问题 但现如今没有办法,我在这趟浑水里面已经沉浮了太久,从之前的置身事外演变到现在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就是不知道,夜浔她要是知道陈王和颜悦两个人的计划之后,会不会还像之前那般热心肠的帮助他们? 我突然有点担心,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夜浔这件事情。 我赌一大半的几率,他肯定会生气,也赌他肯定会将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置之不理。 虽然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已经非同一般,但是在某些方面,夜巡这家伙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即便是我突然有时候有些无理的要求,他还是能够明辨是非,不会答应的。 所以我实在不知道他能不能答应,这次看似有些无理的要求,我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但是我不敢保证,也许那家伙那里能够这么轻松容易。 “你们两个就算说也不要跟着我说,最重要的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夜大人!”看着颜月和陈文两个一脸期待的表情,我实在不忍拂去他们的那一股憧憬。 虽然这话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应该不怎么好听,但这实在是忠言逆耳。 阿苑应该比他们两个都要清楚,毕竟除开这些,他是和夜浔相处的,还算比较久的人了。 “这件事情我就算答应了,帮你们,你们还是应该帮帮我,想着怎么说服夜浔比较好?毕竟我这个人呢?说话也不是那么管用的。” 刚才还有些压抑的气氛,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就得到了缓解,宸王一脸憧憬的看着言阅,似乎好像已经拿定主意想去夜巡那边碰碰运气。 反正我是下定决心,他们这趟浑水我可以帮忙,但是关于夜浔那边我绝对不会再掺和。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坏事,我可一天也不想做了,要是什么后果?他们自己承担着就好,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把我和夜浔的关系一闹僵。 好说歹说,反正就是我怂了怎么样?还是得小心点吧,毕竟这也不是件小事。 离开这个林子里面,夜色当空,繁星点点,所有的士兵和将领们都在原地休息时刻准备着。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我们回到城墙底下的时候那会儿应该正是皇城里面,晚市最热闹的时候,按照他们原来所描述的,即便是这会儿已经天暗了但是城里面所有的嘈杂闹嚷之声,就算是隔着厚厚的城墙清晰的听见。 但是现在城楼外面一片寂静,连带着城墙里面的皇城也是安安静静的。 哪里还有那些将士们之前描述的那般繁荣之景? 现在这般气势的影响之下,让我们这些身后休息着的将士们不知不觉的陷入了一股沉闷的气氛中。 或许是对于自己离家这么久了,以后皇城里面巨大的变化产生出的悲凉之感,又或者是担心自己家人,从而莫名产生出的焦虑。 无论如何现在这周围的气氛都已经沉寂到了极点。 但在这其中我就没有发现夜浔的身影,在我离开她去找陈王的时候,他可是还歇息,在之前阿苑约我谈话的那个小亭子里面。 现在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他难不成是又因为要执行其他的任务而暂时离开了这里? 倘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阿苑她们此次想要跟夜浔商量如何行动的事情,怕是要落空了。 因为这家伙一旦是出去做任务的话,就连是我都很难找到他确切的位置。 而且现在皇城内忧外患的,里面的邪恶势力又这么猖狂,我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真的一时冲动之下自己就只身潜入了皇城里面探查情况? 倘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家伙肯定是很危险的,我不知道,之前跟他有没有说的很清楚?那个附身在阿苑身上的恶灵,修为十分的深厚。 不然他是根本做不到,在夺舍之前来无影去无踪,并且居然还能成功的夺舍上一个根本就不是凡胎的练家子? 阿苑这家伙本来修为也不错,按理说也是不可能,丝毫都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异样,可按照阿苑之前自己所说的,他是在感觉到一阵眩晕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而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正巧当着夜浔的面。 我现在很是担心她我担心他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自己跑去了皇城里面悄悄的调查? 他总是不愿意让我涉险,而把那个最难的任务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包括那几次带着任务回到幽冥去寻找之前幽魂逃出去的那些真相。 还有更更重要的是我的那块玉佩在他身上,那玉佩里面封印着的不仅仅是还没有完全被救治过来的豹尾。 而且那块玉佩上面刻着我前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中总有一个直觉告诉我,那块玉佩不能丢! 我应该保护着那块玉佩,一直同他呆在一起,就如同保护我的性命一样。 但是那个家伙现在带着我的玉佩一起消失了,我很难不去猜想,在这其中他是不是还牵连着其他危险的任务? 况且夜浔的法力本就高深,而我只是一件小小的鬼差,虽然他跟我同为等级,但是自从他加入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就能够深切地体会到这家伙的修为,绝对不是我们幽冥一般鬼能够企及的。 当时我还因为他走后门而来的,还处处刁难过他,但现在想想人家那会儿要是真的较真儿,我出手了,我可能早就已经重新轮回去了。 “阿苑你比我要后来,夜浔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去哪里?”我急匆匆的转头,赶紧问阿苑,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夜巡的下落,而且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要跟着他商讨。 就在这个节骨眼下,他可不能完完全全的消失啊!要是之后那个城门被损毁的严重一点的话,光靠着我一个人的灵力是完全支撑不了太久的。 而且我还要时刻提防着,在我维系这座城门稳固知己,还要处处担心皇城里面其他潜藏的邪恶势力会不会就在趁人之危?知己对我痛下毒手呢??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现在并不是我不想有这颗防人之心,而是眼前的事实,给我这个机会。 阿苑盯着之前我们做过的那个小亭子,看了好久,然后思索了一番,再接着便是极其沉重的摇了摇头:“我离开的时候,夜巡大人没有说什么,反而她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个被城墙阻隔的皇城。” 第三百二十八章 寻找 但是那个家伙现在带着我的玉佩一起消失了,我很难不去猜想,在这其中他是不是还牵连着其他危险的任务? 况且夜浔的法力本就高深,而我只是一件小小的鬼差,虽然他跟我同为等级,但是自从他加入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就能够深切地体会到这家伙的修为,绝对不是我们幽冥一般鬼能够企及的。 当时我还因为他走后门而来的,还处处刁难过他,但现在想想人家那会儿要是真的较真儿,我出手了,我可能早就已经重新轮回去了。 “阿苑你比我要后来,夜浔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去哪里?”我急匆匆的转头,赶紧问阿苑,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夜巡的下落,而且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要跟着他商讨。 就在这个节骨眼下,他可不能完完全全的消失啊!要是之后那个城门被损毁的严重一点的话,光靠着我一个人的灵力是完全支撑不了太久的。 而且我还要时刻提防着,在我维系这座城门稳固知己,还要处处担心皇城里面其他潜藏的邪恶势力会不会就在趁人之危?知己对我痛下毒手呢??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现在并不是我不想有这颗防人之心,而是眼前的事实,给我这个机会。 阿苑盯着之前我们做过的那个小亭子,看了好久,然后思索了一番,再接着便是极其沉重的摇了摇头:“我离开的时候,夜巡大人没有说什么,反而她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这个被城墙阻隔的皇城。” “那不得了,阿苑他就一直盯着皇城,没有做其他任何的动作吗?就在你离开之前?” 我还想要继续从二院手中探听到更多关于夜浔在消失之前所做过的事情,你变了,我分析推理出他接下来该去往何处做些什么?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他在第二日言阅宸王两人联手轰开皇城的大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变就是我们两个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今天晚上等待着他们修建好城门的前景,是我们都可能会在维护这座城门稳固的基础上花费自己过多的灵力。 这个任务艰巨又重要,要单单只依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完不成的,这需要我和夜浔两个人完美配合交替控制时间。 “白大人,你离开之后,我想了想,夜大人好像确实有说过一句,他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来着……” 我顿时就来了精神,赶忙去问阿苑:“那他可有说是什么事情?可能这件事情就决定这,我们明天是不是能够找到夜浔依靠着他的力量,一起打开城门!” 阿苑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夜大人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他说的那些话肯定自有自己的深意,其中的缘由我实在不太清楚!” 阿苑说完话之后,我们在场的三个人就像是被太阳爆晒到干瘪的西瓜,原本兴致勃勃的我们已经处于了干瘪的状态。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反正这对于我来说,又算是一件特别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我眼睁睁的看着身后歇息着众多的将士们,他们每一双眼睛里没有一个不包含着想家。 而就因为我们之间商量失误,这才导致了这一切,一切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当务之急遍就是要快点找到夜浔,反正我是一定要借助他的力量来帮助宸王和言阅完成这件事情。 倘若最后这种办法不能够实现的话,我也想好了下一个对策,那边就是再回一趟幽冥,赶紧的把孟姝也召集过来。 这样一来,在我们能等到叶雄回来之前,我不可能就变成一个人在这里主掌大局了。 身边有了一个搭档,整件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得很多比如说我在用灵力控制这座城墙,坚固维稳的份上,还有另一个人在我旁边为我把风。 我这里所说的把风应该就是我在分散灵力之后,身体肯定会会比之前没有分散那么多灵力的时候,警觉性要高上许多,但现如今我分散了一步,离异出去自然而然的变,就减少了这些警惕。 为了安全起见,身边一定要有一个一直处在清醒状态的人,跟你呆在一起。 宸王言阅他们两个人凡胎的,就算再怎么灵敏?也不可能达到我们这种早已经跳脱了肉身的鬼差那种高度。 阿苑这个人虽然是个练家子,但是他早就在偷偷的,我们不注意的情况下,成为了宸王的副将。 所以她今后的任务已经不可能再和我们一同进行了,他最重要的便是保护宸王! 并且我大概也能够猜到成王这次进了皇城之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进宫的。 现在皇城中的那座皇宫里面龙气甚弱,我几乎都感觉不到那个小皇帝还存在的气息了。 但是据叶寻说的,他回到幽冥去查了查生死簿,小皇帝现在好好的活在人世间并没有遇害。 那这就奇了怪了,皇城之中倘若是有皇帝的话,不应该会出现这种颓靡之兆,但是这种征兆分明又在皇城的上空笼罩着。 那这件事情算来算去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小皇帝被人你去了气息藏在皇城之中的一个角落。 只不过她现在浑身的龙气都已经被符咒和术法给隐身了去,我们不能够察觉到。 但至于被藏在了哪里?我们现在还不能够确定,但是最最应该去的地方确实是皇宫。 毕竟那群邪恶力量就连是宸王府和将军府都能够侵占,那种富丽堂皇的皇宫怎么会不被他们所垂涎呢? 既然如此,每个地方都被清澈干净了的话,那我们就应该从这座皇城最危险的地方——皇宫,开始肃清! 最大的贼窝子都被捅了,我不相信其他隐匿在皇城之中,各处的恶灵,他们不会有所警觉,这实在是给他们下马威的一个最好的办法了。 我想着这件事情,心里就很是得意,之前那个附身进阿苑身体里的恶灵,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当时就暗暗发誓,以后可别让我逮到了他,不然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才是规矩,什么才是体统! 让他当鬼,他不好好当,非要来在这里做些偷鸡摸狗下三滥的事情,你仗着这些理由,我可是有足够的耐心陪他好好玩玩。 到时候玩够了再拖回幽冥受罚,我保管他这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入轮回!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发生 “小白?”牛头兀自喃喃道,然后又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对了夜大人,我家小白听说是受伤了?” 说道这里,马面也立马上前附和:“对的,对的,我们此次回来是受到帝君大人的旨意,说是小白受伤了,要我们帮忙。”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心中猛地一咯噔,遭了,不会是真的想要把我给替换掉吧? 夜浔显然比我要淡定那么许多,他身子轻轻地往前一欠:“既然帝君大人早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在下这厢有些要紧的的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 牛头和马面两个家伙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面的意思,当即会意,然后一脸狡诈且意味深长的诡笑。 他们当然是义不容辞得让了路,去听见他俩整齐的一声:“夜大人慢走~” 我猜想这气氛的感染之下,夜浔那厮必定是得意极了才是,毕竟我这幅胆小慎微的模样,平日里哪里有机会能见到? 这才刚走出了几步远的距离,夜浔的身后就猛地又一次传来了牛头的一声喊:“夜大人留步!” 夜浔的竟然很是配合的挺了下来,要是依照我以往的性格,停下来可以,但是你这就得挨我一顿打了。 时长不限,打爽为止! 但夜浔是谁,毕竟也是帝君大人如今眼前的红人,又是淇水神女的相好,在这幽冥的几天之中啊,就连豹尾都已经倒戈了。 还有什么能够阻挡这厮收买鬼心的脚步呢?我觉得没有,并赌上我的全部家当! 输了我就给夜浔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身后牛头的大步子踢踢踏踏地急促传来,我能够感觉到他就停驻在夜浔的身边。 果不其然,他正是站在了我脑袋躲着的这一边,然后我就清楚的听见了他和夜浔说的这样的一段对话。 牛头:“夜大人,老实说,你抱着的这个女鬼,当真是是你相好?” 夜浔没有急着回答:“你在这里说,她都听得见的!” 我仔细琢磨琢磨,这里的‘她’应当就是指的不才在下本女鬼。 牛头当然不会怕了,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那又如何,一个连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女鬼,我有甚可怕的。” 夜浔语气有些冷淡:“但是好歹你是当着她的面的,尊者毕竟是幽冥赫赫有名的神官,说话这方面还是注意一些得好!” 牛头:“我现在是管不了你那么多,不过夜大人,在下这会儿说的话可能是不合时宜,但是我认为,那句话也只有现在才能问得出来。” 夜浔语气仍就是淡淡的:“尊者但讲无妨。” 牛头清了清嗓子,这气氛就突然不知为何的变得正经了几分:“那个,夜大人” 牛头压低了声音,听得出他极其小心这次的谈话的内容:“我就想问你,我们家小白现在怎么样了?” 欸?这不是应该问正事吗?怎么又突然说回到了我的身上去了? 夜浔:“白大人当然很好,尊者就只想问这个?” 牛头咳了咳,然后身后又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我猜他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说,这才又将等在远处的马面也一起叫了过来。 牛头:“来,老弟,你来跟夜大人说说我想问的问题!” 夜浔还是好言好语好态度地应了一句:“马面尊者请指教。” 马面:“那个,夜大人,大家兄弟几个呢都是在幽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事情呢,我不得不提醒你几句。 那个,我们小白呢,是个心思单纯的小鬼,虽然有些时候吧,她的那个脑子转得不是特别的快,但是这娃的心思还是特别细腻的。 虽然你跟他呢还只是两个搭档的关系,但是毕竟人家也是在伤残阶段,有些事情我不好干预,但是幽冥存在的鬼实在是太多了,悠悠众人口实在是难以预料。 我知道夜大人向来都是个孤高自好的性子,您这么大摇大摆的,实在是” 马面很难为情的说完,牛头在一旁叹惋似的喝出一口气。 夜浔环抱着我的手臂微微用力,将我抱得更紧了些:“有劳二位尊者操心了,夜某当然也是知晓这其中利害的,不过眼下情况实在不是二位所看见的那般,至于缘由怕也只有日后再来向二位解释了!” 牛头好像特别的不理解,他急了:“不是,我兄弟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难不成夜大人你还不明白?” 马面也着急解释:“夜大人的私事本来我们是不便干预的,但在这小白受伤的节骨眼上,您还是注意些的好,免得像今日这般招摇落人口实,今后在这遍地谣言之中,小白和你,怕是会多了很的间隙的!” 我心中感动的那才叫一个稀里糊涂,我的牛头马面二位老兄,当真不愧是过命的交情。 虽然我之前还在着恼他们毫无节操的打趣,但后来知晓他们心里还是惦记着我的,我这缕小魂未免也得暖上了一暖。 夜浔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只要白大人一直相信我,我们之间就绝对不会产生间隙,至于夜某的心思,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咿呀,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明明现在嫌疑最大的人是他吧,而且就算是要寻求信任,我觉得应该也是夜浔才是吧。 这般困惑的,显然不止是我一个人,牛头和马面两位老哥也是一样,他们几乎算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为什么啊?” 我一时没忍住,躲在夜浔的怀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牛头语调一挑:“嗯?”显然是我的态度让他们十分不满。 向来沉得住气的马面也忍不住了:“大胆女鬼,我等且说正事,你有何胆量竟敢笑出了声!”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要之前的面子站出来吓他们一下的,但夜浔这厮这会儿居然就很懂得变通了。 他又向后退了一步:“二位尊者教训的极是,我夜某这就将这不知礼数的女鬼送去十八层地狱!” 话一说完,我顿感四周生风,料定这厮已经一个瞬移带着我离开了。 至于落在原地的牛头和马面哥俩,我还能够在风声里面细细分辨出牛哥震惊至于的暴喝:“你他大爷的十八层地狱跑反了!” 我躲在夜浔的怀里笑出了声,这下终于是可以露脸出来了。 我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的好,只是悄悄的一抬头,就对上了夜浔的目光。 “白大人现在看起来心情似乎是不错的,居然还笑了?” 我忙注意控住自己表情,不假思索的回了他一句:“这还不是得多亏了夜大人!” 话说到一半,我脑子忽然又一抽:“话说,如果今日不是我,是只另外的受伤的女鬼,夜大人也会这么贴心吗?” 第三百三十章 异常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要之前的面子站出来吓他们一下的,但夜浔这厮这会儿居然就很懂得变通了。 他又向后退了一步:“二位尊者教训的极是,我夜某这就将这不知礼数的女鬼送去十八层地狱!” 话一说完,我顿感四周生风,料定这厮已经一个瞬移带着我离开了。 至于落在原地的牛头和马面哥俩,我还能够在风声里面细细分辨出牛哥震惊至于的暴喝:“你他大爷的十八层地狱跑反了!” 我躲在夜浔的怀里笑出了声,这下终于是可以露脸出来了。 我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的好,只是悄悄的一抬头,就对上了夜浔的目光。 “白大人现在看起来心情似乎是不错的,居然还笑了?” 我忙注意控住自己表情,不假思索的回了他一句:“这还不是得多亏了夜大人!” 话说到一半,我脑子忽然又一抽:“话说,如果今日不是我,是只另外的受伤的女鬼,夜大人也会这么贴心吗?” 在这众多房屋瓦片之间,滋生的全部都是一些阴郁之气长时间在这期间生活,人会变得抑郁寡欢,家宅不顺都是小事,怕就怕的是时间一长就会闹出人命来。 而且现在就这副模样,看下去皇城之中也不止这一处,有我看了看,几乎这里的所有房屋下都阴阴沉沉的淤积着这种气氛。 夜浔站在我的旁边,眉头紧锁,我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一副焦虑忧愁的模样,平日里要是遇见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他都只是会轻描淡写的,在我面前应付过去便是,但现在这样一副真实的面容,就摆在我的眼前,很难不联想到现在皇城里面不容乐观的情形。 “夜大人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才好呢?”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话题,眼前以及心里满满装的都是现在这皇城里面不容乐观的景象。 现在这副模样下和夜浔的谈话也肯定是不离十。 “我现在暂时没有想到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显然不是眼前这些虞姬在房屋瓦舍下面的阴气,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便是将这产生阴气的源头给揪出来!” 夜浔说的很对但是现在这皇城最重要的事情都还没做完,我们两个暂时还不能温馨着手到铲除皇城中恶灵的地步上来。 现在这皇城大开的城门完完全全都是要靠我和夜浔两个人的灵力来支撑着,豹纹现在即使被就好了,但是也在这些时日里不能催动自己的灵力,不然他的魂魄很有可能再次受到分化。 本来这次把他救回来就已经算得上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了,一个不留神的话,豹尾这家伙原本就只剩下的三道魂魄就完完全全的不复存在了。 可想而知,当时那个黑气对鲍维产生的危害到底有多重,他就与那股黑气接触的时间,起码不超过一日就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我们暂时把她遣送回了,幽冥让他好好养伤,并且我也跟牛头马面打好了招呼,如果在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会需要他们的协助。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能帮到我们的地方,也是少之又少毕竟每个阴差在幽冥都有自己的任务,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管我们这档子事。 一见之情,帝君大人在拍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成了动画,说过有必要的时候,幽冥中将会全权配合我们。 这话说的轻巧,但是执行起来却很有难度的,倘若幽冥所有的鬼差全部都帮助我们了,那这之后再死去的魂魄就都没有人去将他引渡回幽冥。 天底下亡魂四处乱跑,将会引起巨大的动荡到时候莫说是一个皇城了,很有可能就会出现千千万万个皇城。 所以他们本本分分的呆在自己的岗位上,也算是在帮助我们。 “夜大人,你这次回到幽冥,可有向帝君大人禀报我们这些遇到的事情?帝君大人又是怎么说的呢?他可有提出要帮我们,或者是给我们找些援兵吗?” 满打满算下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帝君大人的样子了,每次都是夜浔在人界和幽明之间来回辗转。 倒不是因为我不能够回去,而是因为我现在的这具法身倘若要回一趟幽冥的话,必须得灵魂出窍才能回去。 本来一开始是没有这么多麻烦问题的,但后来夜浔在某日之后告诉我说,帝君大人那是忘了告诉我,法生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到幽冥,倘若在人界呆的时间过长的话,那便就不再能适应得了幽冥了。 虽然这句话好像之前泰山府君大人次我这句法身的时候也说过但那时候我因为再一次得到这句法身而过于喜出望外,将这句话早就抛向了九霄云外。 以至于我现在要回一趟幽冥的话,已经变得十分麻烦了,我必须得脱离这副肉身,你自己原本的本体回去。 但这样一来,花费的时间也就更多了,与其将这种事情浪费在毫无意义的行动上,倒不如直接让夜巡作为那个中间跑腿的人。 他本来就要比我更会懂得处理一些突然发生的事件,而且实话实说,夜浔的心思比我细腻的多,有好些问题我注意不到的地方,他都能够想得到,并且在幽冥能够查到。 如此一来,就算他在幽冥和人界之间来回一次做的事情,都可能比我来回几次做的事情都多。 反正这些事情我是很放心夜巡去完成的,至于我,在这中间充当一些传话筒,安慰安慰宸王和言阅两个人的关系,并就已经在皇城这个快要变得四分五裂的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了。 现在这个贡献表现得十分突出,自从宸王和言阅两个人进到了皇城之后,在这皇城之中也多了许多刚正之气。 比起之前那种阴郁笼罩下的感觉,要好了很多,皇城之中的老百姓看起来也没有像之前我们才打开城门看到的那副泱泱病态。 我相信假以时日将现在的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用不到,我们将这个皇城里面潜伏着的恶灵清剿干净。 皇城就应该能够恢复到我们之前才来的时候的那副繁荣景象。 宸王言阅两个人都已经回复七米自己府中上下所有的诡异之处了,我们京城时就商量好的,倘若一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立刻让阿苑来告诉我们。 毕竟我们现在要守着这个大开的城门,用术法将这道城门换变成之前那个威严的样子。 一借此来骗过其他邻国的探子,以及潜伏在皇城周边的山贼。 第三百三十一章 整理 比起之前那种阴郁笼罩下的感觉,要好了很多,皇城之中的老百姓看起来也没有像之前我们才打开城门看到的那副泱泱病态。 我相信假以时日将现在的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用不到,我们将这个皇城里面潜伏着的恶灵清剿干净。 皇城就应该能够恢复到我们之前才来的时候的那副繁荣景象。 宸王言阅两个人都已经回复七米自己府中上下所有的诡异之处了,我们京城时就商量好的,倘若一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立刻让阿苑来告诉我们。 毕竟我们现在要守着这个大开的城门,用术法将这道城门换变成之前那个威严的样子。 一借此来骗过其他邻国的探子,以及潜伏在皇城周边的山贼。 就这样一直保持了好几日的时间,也没见到这皇城中有过多的动静,我和夜浔都觉得似乎这样的安静,对于皇城这个已经被阴郁之气笼罩了这么久的城镇,是一件极其不寻常的。 第二日的凌晨,夜浔收到了豹尾,在幽冥传过来的消息,消息上说在幽冥最近出现了很多没来由的鬼魂。 相比之前我们回到幽冥,在忘川时看见的那些碎尸残骸,更加的残忍恐怖,这些魂魄全都是破碎的,根本没有一处是能够拼接在一起的。 就连是十殿的阎罗凑在一起也没有办法追踪到这些破碎的魂魄,来自于哪些地方。 他们就像是在风中被割碎的琉璃盏一样,碎裂成一堆一堆的被抛洒在某处的乱葬岗中,是牛头马面在收捕魂魄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 这些破碎的魂魄,积累的怨气极大,倘若在那乱葬岗中积压已久的话,日后势必会生出什么不得了的隐患。 她们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于是就让这些破碎的魂魄全都收集起来,回到幽冥,想让帝君大人拿出个主意。 但是十分不巧的是,帝君大人最近因为九重天上有什么酒会,一去就要离开,十日之久。 现如今整个幽冥就只有十殿,阎罗在那个地方拿主意了,本来他们没想过将这件事情再告诉我们的,但要不是豹尾这些天好了些,能到处走走了,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不过阎罗瞒着我们这些事情,这是为什么呢?倘若说出来的话,对于我们侦破皇城这些恶魂由来的事件,不是更有帮助吗? “那她在戏里面还有没有说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那些恶魂是出现在哪里的乱葬岗?还有恶魂出现之后,阎罗们商量在一起讨论的消息又是什么?” 对于那些恶魂出来的地方,我十分好奇毕竟在这皇城周围不远处也有一个乱葬岗,我怕就怕在之前那些恶灵出现的碎片魂魄就是出现的那个乱葬岗的。 那个地方我一开始的时候就去过,在那里发现了相府三小姐的死,她的尸体就那么被明目张胆的扔在乱葬岗,用法阵把周围给封禁了起来。 倘若不是夜游神,留下来的足迹让我一个人顺着过去,发现这片乱葬岗里出现的异样的话很可能这个地方再过一段时间就应该会背其他另一个还隐藏在很深处的恶灵,给侵占到。 毕竟像这些因其预计的地方,他们是很喜欢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滋养福地,能让他们源源不断的在这里获得其他的能量,并且修炼出更多更厉害的邪法。 一旦恶灵规模不小的时候,他们就具有能力能够逃脱幽冥的追捕,但他们能成气候的时候,我们再反应过来,想抓住他们回到幽冥,到那个时候都已经难如登天了。 穿着皇城里面,现在规模不大,我们必须得加快动作了,倘若之前豹尾给我们的消息里,说到的那个满是堆积着破碎魂魄的乱葬岗,就是皇城附近里的那一个的话。 那我们就必须加快时间和动作,到那个地方再去查看查看了,要说偶然之间出现了那么多破碎的魂魄只是偶然的话,那我们再接着跟过去,在破碎的魂魄底下藏着的那片地,应该也有其他的作用。 魂魄要是破碎了的话,根本做不来任何事情充其量在我的理解中,能被当做是肥料一样去滋养那个乱葬岗底下的土地。 那倘若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的话,这些魂魄堆积的土地,下面一定也藏着其他更为厉害的东西。 又或者说是这些破碎的魂魄被堆积在乱葬岗上的土壤里,还另一个目的就是掩盖这里面其他东西的气息。 反正总而言之,乱葬岗绝对有其他的事件发生,而将它和这个到处都是怪事丛生的黄成一起连接起来,我预感到有一张编织着巨大阴谋的网,正在空中缓缓的落下,将皇城和不远处的那个乱葬岗包围其中。 “小白,我想了想,这件事情很不对劲,我要马上修书一封,让豹尾将那些事情的缘由调查清楚,然后再告诉我,毕竟这其中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了! 还有我记得你说过皇城的附近也有一处乱葬岗,今天夜里我想过去看看,如果有其他的消息的话,我会用追踪术通知你的!” 夜浔如此言简意赅的说完,我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坚定的神情,他这样的表现让我很不安心毕竟乱葬岗那个地方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又紧接着出现了这么多的破碎的魂魄我之前想的他们是想将乱葬岗底下的藏着的某个东西滋养生长。 比起之前我们在乱葬岗大战那个蛇妖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凶险了多少倍,现在要让夜浔一个人去单独面对这些事情,我想我不能够同意。 但更让人生气的是,之前被言阅宸王攻破的城门,现在还没有做好,我和叶群两个人就只有轮班值守在城楼之上,用自己的术法和灵力来维持这座破碎的城门的稳固。 顺道还要在上面设下一些障眼法,免得让其他的人看见了。 其实我们也有想过要不要直接将灵力下一个法阵,在这城楼上面,但这个计划极其不现实,毕竟在这城里面还有那么多的邪恶势力,潜伏在其中。 倘若我们就因此在城门的这些事情上掉以轻心的话,那孰不知那些邪恶的力量会趁我们不备的时候在城门上做下什么手脚? 毕竟现在对于黄成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脚下所守着的这道城门。 本来城中就已经够乱了倘若这个时候再遇上敌军压阵,敌国来犯的话,那皇城这座小破城就真的完蛋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松了一口气 比起之前我们在乱葬岗大战那个蛇妖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凶险了多少倍,现在要让夜浔一个人去单独面对这些事情,我想我不能够同意。 但更让人生气的是,之前被言阅宸王攻破的城门,现在还没有做好,我和叶群两个人就只有轮班值守在城楼之上,用自己的术法和灵力来维持这座破碎的城门的稳固。 顺道还要在上面设下一些障眼法,免得让其他的人看见了。 其实我们也有想过要不要直接将灵力下一个法阵,在这城楼上面,但这个计划极其不现实,毕竟在这城里面还有那么多的邪恶势力,潜伏在其中。 倘若我们就因此在城门的这些事情上掉以轻心的话,那孰不知那些邪恶的力量会趁我们不备的时候在城门上做下什么手脚? 毕竟现在对于黄成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脚下所守着的这道城门。 本来城中就已经够乱了倘若这个时候再遇上敌军压阵,敌国来犯的话,那皇城这座小破城就真的完蛋了! 但如果要是真的的话,他何不直接把我请出去,而是自己做走了出去呢? 代表小胖子这个粗枝大叶的人,不把我发现了,那家伙趴在地上走的。更容易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他猛地一回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哎呀,小兄弟,你快来,快来帮我劝劝将军大人!” 纵使我一路给他使脸色,再怎么努力,也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小胖子给破坏了。 该死,他就能不能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功名利禄吗,好歹想想我吧! 想是不可能想着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小胖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言阅早就已经出了帐门,应该是没有听见背后的响动。 外面踢踢踏踏地响起战靴踏地的声音,应该是那群将士跟折颜悦一起走了。 他们倒是也打个招呼,或者说点儿什么好让我听见呀,就这么就走了吗?那我要不要跟上去? 小胖子现在瘫坐在地上,拍着身上的泥土,松了一口气:“哎呀,也只有这样啊,言阅将军才能原谅我!” 我被他这忽然间变化的两副面孔给吓到了:“你身为一个军师,自己的将军都已经走了,难道不应该跟上去吗?” 小胖子听完我这话,如梦初醒一般,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蹭的起身,惊叫着铺开了帐,门冲了出去,好像是一只被鞭炮惊着了的野狗。 我先开账们看着小胖子跑出去的方向,心里犹豫要不要也跟上去。 跟上去吧,炎月不说什么倒还好,万一他突然反问一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那众目睽睽之下,我岂不是很难堪呀? 我想了想,在山上还在受苦的宸王夜浔他们,想了想自己此次下山历经的多重苦难以及煎熬,想想还在山上缺衣少吃,忍受蚊虫叮咬的各位将士们。 心里诸多愧疚,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我一咬牙,一跺脚,心想,死就死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虽然这个可能会死的很惨,但是没有办法,为正义献身死得其所! 于是赶紧一抹脸上的倦容,也跟着小胖子出去的方向跑了上去,白天可能由于阳光的曝晒下。相比昨晚,这营帐上空萦绕着的奇怪味道已经削减了很多,若是不注意,根本就闻不到。 小胖子是因为有那一身肉的拖累,才在跑出去不久之后,就被我顺利的轻松追上。 言阅一行人就在前方不远处大踏步走着,我拽了拽小胖子的衣袖,他此刻可累的不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军师,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加快几步跟上殿下呀?” 小胖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回口水,又喘了口气:“哎,让我歇一会儿吧,要追你追,反正我是不追啊!” 我佯装疑惑不解的模样:“可是您不是军师吗?辅佐殿下一同参加军营的意识可是您的职责您这样说不追就不追,是不是会显得有点儿……” 接下来我不说的话他肯定也知道,因为我了解小胖子,在这儿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不少次数的像殿下表明过自己的忠心和忠诚。如此表现的机会他都不要吗?那可真是千年一遇呀! 小胖子瞪着眼睛狠狠的晚了我一眼,显然我这是戳中了他内心的伤痛之处,才让他如此这般的表现:“我用了王朝,你来说吗?这肯定是要追的,但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他这声音极大,就连带着周围的将士也向我们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我生怕他又在半途惹出什么不得了的幺蛾子,连忙一副恭敬的模样,宽扶着他的后背:“消消气,消消气~您说什么时候追,那我们就什么时候追!” 小胖子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享受着我拍的马看着这家伙的走路速度越来越慢,言阅背后的那些军队也越走越远。 我心里是急的不行,心里想着要不干脆撇下这碍事磨人的小胖子,自己追上去得了。 但是好像这事情不允许我这样做。要是我冒冒失失的跑上去,大家不认识我的话。估计还没见到言阅,自己就被那几个当兵的给拖走了。 所以呀,小胖子现在在我身边不仅仅是一个挡箭牌,更还是我在这儿军营中自由穿梭的通行证。 “其实现在我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追一追?” 我尝试着再一次催促小胖子,希望这家伙能够不那么懒,愤起努力一下下。 那家伙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脸上因为长时间运动过度,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了他的三层下巴。 “不行了,不行了,要跑你自己跑吧,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跑了!” 我咬了咬牙,简直想揍他:“您可是军师啊大人,现在正是言阅将军需要您的时候,您可不能就这么落在后面了,到时候怪罪下来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以为再一次提醒他,就能让他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 但是司空见惯了小胖子死皮赖脸的模样,好像听见这话之后,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我赶紧又劝他:“你现在这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正是好机会。将军大人一看见你这么辛苦地追上他,心里一定感动得不得了,到时候肯定也会待你更好些,那些将士们呢,也更不敢惹你!” 或许是我这话说得十分有理,又或许直击了小胖子的心灵深处,他一激灵反应过来,立马重新振作了精神。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速速追上将军大人!” 身旁这个行动迟缓的胖子一旦动了起来,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缓缓落地,还好还好,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个懒蛋重新恢复了斗志。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反问 阿苑也被我这么一问搞得很是困惑,他一脸纠结地反问我:“不然?还有吗?” 我简直就差拍案而起:“你难道不是因为……” 说到这里,夜浔猛的一把按住我的手:“白大人你还不能激动!” 我看着他,然后他眼睛半眯了眯,示意我及时闭嘴。 我看懂了他的暗示,接下来的秘密将将好就卡在了喉咙边。 幸好,幸好还差一点! 我重新躺好在塌上,方才激动地一牵扯下来,心口处又疼又闷。 阿苑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将手里已经折叠好了的衣袍放在了我床角。 “白大人,昨天我已经将衣服给你缝补好了,虽然不知道您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 但是我现在真的跟已往不一样了,脑海里那股恶念没有再次出现控制我了,我现在拥有能够自己独立明辨是非的能力。 所以,还请白大人不要再生气了。” 我艰难地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你心里想着什么跟我没关系,但是阿苑,改变看法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我简直觉得我现在的语气和模样像极了一个苦口婆心,望儿远行的老母亲。 罢了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慢慢的变成了这幅模样。 夜浔细心地替我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脸看了阿苑一眼:“我知之前你为的恶实在并非你所愿,我们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所以,你好好的留在军营里面吧,即使那些邪教余孽会找你麻烦,但我会护你周全的!” 我突然听完了这句话,感觉夜浔这样真的赶上了我那副望子成龙的慈祥模样了。 阿苑埋头看着脚尖,似乎是笑了笑。 但他旋即就此跪拜在了地上:“大人!阿苑此生悲苦,能得二位大人救赎,实在乃三生之幸!”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的时候,营帐外面又来人了。 是宸王! 他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小白,你醒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他后面一定还跟着一大群将领,士官。 内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我就头皮发麻。 好在内家伙似乎了解到了我的心事。 在营帐门口驻足片刻,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正躺在榻上的我:“小白,小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副焦急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你自己不都是还没好的吗?怎么这么早起来问我呀?” 小扣子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病怎么会难得到我?” 夜浔很不屑地笑了笑,嘴角牵扯出不大的一抹弧度:“我可不好说,宸王殿下昨日还期期艾艾的揪着我的衣袖问我自己会不会死?” 宸王一听这话,立刻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你,你,不要胡说啊,我那只是想着如果自己要是死,那我外面的那些个将士们该怎么办才好,这可不是因为我怕死的原因!” 我默默听着,着实很想笑:“宸王,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阿苑就像是突然知道点了什么的,立刻收拾收拾转身出了营帐。 他这一动作让我有些尴尬,就像是我好像可以说了的那些想来赶走他的一般,刚想张口挽留一下的,但是那个话头就像是生了根一般长在了我的嘴巴里。 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就由着他吧,方正他一个小屁孩,要是能有那么些觉悟的话,我觉得,倒还像是件好事。 这还说明他不会刻意揣着心思来偷听你的讲话,至于后来的嘛,我肯定还是要是好好观察的。 宸王看着阿苑走了出去,目送了他离开后,又撇了撇嘴,一副很是不屑表情:“这家伙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嘛!” 我干咳了一声,示意他小点声音,免得被阿苑听见,到时候又得多想了。 他讪讪地闭了嘴巴,然后几步凑近我的床边:“小白,你做什么不让我说他,要知道,你之所以会是这幅模样,全部都是拜这家伙所赐的啊!” 我叹了口气,赶紧纠正他:“不是这样的,宸王殿下,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 话说到一半又欲言又止,好家伙,夜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捏住了我的手,这手间突然的一紧,让我闭上了嘴。 宸王就像个铁憨憨一般,也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更是没有看见夜浔的小动作,他兀自搬着凳子在我床前坐下:“小白,你是不是之前去过皇城了?” 我听了这话,微微一怔,转而看向了夜浔,似乎是在求问他这种话我可不可以说。 夜浔并没有回应我,只是自己转而开口说道:“我们之前的确是去过皇城,但是里面戒备森严,且那些身穿白袍的邪师也四处可见。” 宸王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表情,方才还嬉笑着的眉眼,瞬间变得如同凝着寒冰一般。 “你说,城中四处都是穿着道袍的邪师?那你们也就没有看见我的兄长了?”他这话说得,有些艰涩。 我看了眼幕帐那方,并且凝神探寻了出去,确保四周没有任何的可疑人员做偷听的事情。 我凑近了宸王一些,压低了声音:“我倒是有些其他的收获,不知道宸王殿下愿不愿意听?” 这种话我简直觉得就是多余的,你都说了是其他的收获,又为什么还要问问人家想不想听? 我觉得我说这话的时候,脑子一定是没有转的。 宸王长眉一挑,也当即凑近身来:“什么事情?” 我回想起来自己之前在皇城中的所见所闻,以及朗哥和春妹,还有,鸠占鹊巢在宸王府的那群藏女。 “不知道宸王殿下可知,自己的府邸已经沦为了那些邪师和藏女的老巢了?” 宸王面色微瞠,但随即又恢复如初:“这个我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但他们那些人具体在里面做些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我和夜浔对视了一眼,然后仔细斟酌了要说出口的话:“她们占着你的府邸以杀人为乐,驯养了许多的獒犬,以活人驯服” 我将这些事情斟酌了又斟酌才敢慢慢的说出来,再怎么说,那也是宸王人家曾今住着那么久的地方。 我要是说得稍微那啥一点,他不会被气炸也得给气病的吧! 营帐之外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应该是有将士回来了,想要求见宸王。 小扣子没有做多的停留,只是匆匆留下了一句:“我晚些来找你!”便就离开了。 外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了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追查 夜浔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相,居然会这么复杂。 之前他在我,面前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但这又恰恰是因为当时还处在困难阶段,我们那个时候一切的事情都还没有步入正轨,我想着他对我有所隐瞒,也应该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于是那个时候就没有多问。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又突然横亘在我们面前了让我们不得不重新证实一下皇城里所有事物的关系,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毕竟现在这个城池里面关乎着成百上千老百姓的性命。 现在幽冥的帝君大人还没有回来,我们也找不到谁能够给我们出出主意,现在全部仰仗着夜浔一个人。 我脑子不太灵光,除了固定的事情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夜巡不一样,他出生就跟我们不同,我总觉得她能力很强,并且他的脑子想的地方也挺多的。 同样是鬼,怎么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呢?更况且这个九也太高了吧? 阿苑去给我们送信,还没有回来,但是他的到来,也给我们带来了好的消息,起码能够好好的进宫这件事情,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单,证明在这皇宫之中还是没有完完全全都落落那些邪恶势力的手里。 但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个还下落不明的小皇帝,现在在哪里?如果能够找到他,那实在是万幸! “夜大人,那乱葬岗里面的异样,我们今日抽个空就过去看看吧!” 我看着城楼下面忙前忙后的钱来组装新的城门的士兵,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说不定今日都还没有过完,我们就能够顺利的抽走守护在周围的法术。 然后才能够安安心心的去办我们的事情,真希望这几日在城楼上单个的时间没有让那些还在城里潜伏着的邪恶势力产生其他的想法。 毕竟在这段时日里,我和夜浔都很小心的,隐蔽了自己的行踪和气味,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察觉点什么出来。 但你要说在这些时日里活动这么些地方,他们一丁点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还摸不清对方是什么来路?甚至于连他们大概藏身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这群人老奸巨猾惯了,知道了,我们进城的消息就瞬间从将军府和宸王府里面跑掉了,就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留下,若不是之前抱我去过一趟将军府里面打探情况,我还根本不知道他们还盘踞在将军府和宸王府,这些在皇城里面即有势力的宅子。 没说是我不相信了,就连他们的真正主人言阅和宸王两个人都是花了很长时间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才让自己相信了,之前我说的那些话。 “我们得看看这些工匠们的速度了,如果他们的速度不能赶在天黑之前完成的话,那今天夜里我们怕是不能抽身离开!” 夜浔看着楼下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工匠们,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皇城里面四分五裂,要想找一些真正愿意为你服务的工匠们,少之又少,这都是阿苑和宸王两个人花费了大力气才请过来的。 虽然,但是这些工匠们能够自己做事看起来也没有被那些阴气所影响,到但我总觉得她们眉宇之间还是透露出一股迷离之态。 那种感觉就给我的好像是人没有睡醒一般,懵懵懂懂但却又什么都懂的样子。 夜浔的这些担心不无道理,现在是他在用灵力在维持这道城门的稳固,他不能离开我,也不能离开我,须得好好的守在她的旁边,以免冷不丁的突然窜出来一个刺客。 像这些巨大的灵力被分散出去的时候,施法之人是极其虚弱的,倘若这时候窜出一个法律稍微高强一点的,就极有可能重伤他,乃至于取走他的性命。 一道城门是国家之重,所以我们俩现在手中的事情不容小觑。 本来我开始还打算着豹尾伤好了,来到这里帮我们分担分担的话,我还可以抽个空出去皇城里面打探一下。 但现在看这情况应该是不太可能了,豹尾的伤好的遥遥无期,况且以我了解那家伙,他现在这一遭,在人间经历了这些事情,肯定已经让他产生了惧怕之感,要想再让它出来帮我们办事,估计是难上加难。 他那家伙贪生怕死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更何况这一次在外面去执行个任务,要不是夜巡及时搭救的话,他估计都没有办法活着离开。 我的如意小算盘打的,本来也想到了孟姝,但他也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以至于我再去找他的时候她都不再见我了,要知道她之前可是我们这一堆人里面最最向往人间的。 如今可倒好,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不说还让他对人间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只希望那家伙没有回到幽冥,到处乱说,不然的话,我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事情跑去幽冥搬救兵,那时候大家肯定都不愿意帮我了。 趁着帝君大人还没有回来,我必须得把皇城里面的事情调查清楚,不然到时候他回来的时候,我就根本没有什么消息,能跟他汇报的,以至于他也不能提供有利的建议给我们。 我想的是他最好再拍一组精锐的阴兵给我们,要不然的话,把牛头马面两个哥哥分给我也可以! 到那个时候我们周围的人都有了强有力的帮手,就不用再惧怕那些还潜藏在暗处的邪恶势力。 总而言之,我觉得这些事情倘若我把前期铺垫的很好的话,那后面的一切的一切都应该会变得简单起来。 只不过根据豹尾的来信上说,那些在乱葬岗里面散落的魂魄碎片,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们如果再不快点去调查的话,很可能之后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就会更加麻烦。 毕竟这种事情我经历了太多,已经有了恐惧之感,每次都是慢一步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而且那些邪恶的势力驻扎的地方也完全的分布不一,之前竟然还已经嚣张到了度了哈院的设在我面前来跟我叫嚣。 我当时就下定决心,等我进到了皇城,一定要把这些恶灵全部都揪出来,给他们一顿好的,这样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鬼界的老大! 老虎不发威,他真当我是病猫呢,不过说实话,这些恶灵肯定也是害怕我的,不然他们肯定不会就在我们还在皇城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展开行动。 。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对劲 毕竟这种事情我经历了太多,已经有了恐惧之感,每次都是慢一步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而且那些邪恶的势力驻扎的地方也完全的分布不一,之前竟然还已经嚣张到了夺舍阿苑在我面前来跟我叫嚣。 我当时就下定决心,等我进到了皇城,一定要把这些恶灵全部都揪出来,给他们一顿好的,这样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鬼界的老大! 老虎不发威,他真当我是病猫呢,不过说实话,这些恶灵肯定也是害怕我的,不然他们肯定不会就在我们还在皇城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展开行动。 但是现在我和夜浔他们都已经进城来了,这些恶灵在这潜伏的期间还没有露出一丝丝马脚让我们察觉。 现在宸王言阅两个人将皇城里面打理的井井有条,之前的那些积蓄在皇城上空的阴郁之气,现在都一扫而空,虽然不说全部都消失了,但起码恢复了大部分的明朗天空。 比起之前的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早就不知道好上了几千几百倍啊! 看样子,皇城中多了不少将士们的声息倒还是很有帮助的,至少现在要比之前好了太多。 我和夜浔两个人也能够放心了些,但就是不知道阿媛传信过来说陈文现在进入了皇宫之中,调查想要找到被关在皇城里面的小皇帝,虽然我们不知道是星星长的怎么样了,但是看着皇城上空的天气,要比之前明朗了许多,显然他做的事情应该不会太难。 我现在只期盼着在皇城下面施工加固城门的工匠能够快一些,到了入夜,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毕竟我们在这上面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眼下已经水都淹到了鼻子,倘若动作再不搞快一些,和可能之后的那些恶灵就越发的难以控制了。 “夜大人,倘若今日这城门不能好好的修好,那我们手上的事情岂不又要再耽搁一天?” 这几天的等待以及消耗灵力在为他们这家构成没已经磨损了我太多的耐心了,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去解决,你说我急不急? 有闲心在这里给他们加固城门,倒不如他们自己多派几个将士在城里城外又加强巡逻。 我们的时间可也不是他们浪费的起的,之前来求我们帮他们办事的时候,那态度多好,现在几天过去了,宸王和言阅两个人,我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好说歹说,宸王还是有些良心的,知道让阿苑过来给我们报信,把它浸到皇宫里面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有些分寸。 起码在这之后,我们可以知道他行动的范围,在我们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能够顺便留意到! 但是现在我更着急的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如果一拖再拖下去,那些恶灵有所反应了,到时候我们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不过看眼下的这副状态,应该是在今日之内结束不了的,那些在城楼底下忙活的工匠们,慢得就跟骆驼一样。 要不是我要守着,还在输送灵力的夜浔,不能离开半步,我不知道,早就已经跳下去,跟他们示范示范什么才是麻利灵活? 虽然这是件很降低身份的事情,但是我确实看不下去了,这些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没吃饱饭还是怎样的。 就在我目不转睛得盯着城楼下的工匠们做事的时候,突然在这些人中查出了一丝丝异样之感,其中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工匠,走路明显没有力气,按理说他那样的身段不应该像是这样轻飘飘的踩在棉花上一样。 他给我的样子就像是吉日,没有吃饱饭,然后又跑了二十多里地的那种感觉,怎么会有人疲惫到这种地步? 我记得他们在夜里也会回家休息的呀,不存在说日夜操劳熬,更受夜。 但是他给我的这副态度,明明就是这样子的,夜浔是很会看人眼神的,他顺着我的目光也一旦落在了那个匠人的身上。 “这人不对劲,你好好留意一下!”夜浔不动声色的说到他眼睛里没有闪过任何一丝丝诧异的神情,反倒是就像平日里没有感情的嘘寒问暖一般。 这明明就是一件不容小觑的事情,却被他说出了像是别人问他吃没吃饭这么轻松。 “夜浔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他不对劲的?难道你是这么想……” 如今在城墙底下的那个工匠已经出现了问题,为了担心隔墙有耳,我话说到一半便就自己打住了,因为这个意思,我和夜浔都明白,只是心照不宣,怕隔墙有耳听见。 那就算是不说,我也能够懂得夜浔的意思,他这样都说了,那肯定是想要紧盯着这个人,在他身上查下去,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但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况,他不能走,我也不能走,我们能找谁啊? 我们两个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中透露着一股无力之感,但旋即那种感觉又突然消失掉了,因为此刻夜浔的眼神正落在了离我们不远之处的那张小桌子上。 而就在那上面,还留着阿苑给我们的书信,虽然已经被销毁掉了,但是还留了一小部分在那个地方,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但现在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也许想着让阿运出面去调查一下,毕竟在这皇城之中,他是人,行动起来要比我们方便的多,而且他这几日在皇城里面,各个地方该往哪走?她应该比我们要熟悉! 想到这里,我瞬间会意了,即使不能离开他太远,但是我可以就在这旁边用个术法将阿苑召唤过来。 虽然这是在皇城里面,但是到处都积压着邪恶的力量,我的一丁点传送术法应该还是不会打草惊蛇的,带着这一点侥幸心理,我变换出一点原光在指尖,然后轻轻地将它弹出去,它就像一只在暗夜里的萤火虫,一般缓缓地飞入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这种小儿科的手法最能够避过那些邪恶势力的眼睛了,他们一般不会在意这丁点的东西,就像是凡人,他们从不会在意脚下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但是却孰不知,这只看着不起眼的蚂蚁却能够扛起比他身体重上十倍百倍的东西。 而这一只被我释放出去的小蚂蚁,即将要颠覆他们,而他们仍就像是凡人一个样子,会对这只小蚂蚁视而不见。 第三百三十六章 秘密 想到这里,我瞬间会意了,即使不能离开他太远,但是我可以就在这旁边用个术法将阿苑召唤过来。 虽然这是在皇城里面,但是到处都积压着邪恶的力量,我的一丁点传送术法应该还是不会打草惊蛇的,带着这一点侥幸心理,我变换出一点原光在指尖,然后轻轻地将它弹出去,它就像一只在暗夜里的萤火虫,一般缓缓地飞入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这种小儿科的手法最能够避过那些邪恶势力的眼睛了,他们一般不会在意这丁点的东西,就像是凡人,他们从不会在意脚下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但是却孰不知,这只看着不起眼的蚂蚁却能够扛起比他身体重上十倍百倍的东西。 而这一只被我释放出去的小蚂蚁,即将要颠覆他们,而他们仍就像是凡人一个样子,会对这只小蚂蚁视而不见。 说法传出去了,好一会儿了但是我仍旧没有感觉到爱人往我们这边来的气息,反倒是这从楼底下那股异样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我们现在是两头为难,一边要想着去郊外的乱葬岗,一探究竟,一边又要留意着这脚下这个已经产生了奇怪样子的工匠行踪。 但事实上,我们只能在这里靠着自己的灵力来加固城门,哪都去不了,为了不辜负宸王和言阅两个人的期待和使命,我和夜浔两个人白白在这里当了几天的劳力和苦工。 还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当时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我们要是完成了这趟使命的话,以后在皇城里面查阅邪恶势力的踪迹,他们会全权配合。 但是现在尴尬的境地出现了,他们就连自己的皇城权利都还没有整理清楚,又怎么会管得到与他们目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我们呢?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那个给他们打白工的概念了,但是每一次想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愤愤不平。 你白大爷,我在幽冥的时候是打苦工的,虽然呢会苦了些,但是受得了万鬼的尊敬和爱戴,也在帝君面前独得恩宠。 本来这个职务神圣又伟大的落在了我们身上,眼看着我们把他完成了,就能回到幽冥家官进爵的好家伙,现在可好?居然在人界栽到了这几个小毛孩儿的手里。 他们年龄不知道比我们小个几百岁,我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站着的时候,脑子里飞快闪过的全是这事事变化的沧桑岁月,以及我在这滚滚红尘中努力打拼的艰辛。 但现在的结果便是我和叶璇两个人被这两个小鬼使唤的十分顺口,什么他们完不成的脏活累活,反正都是丢给我们干到最后的时候,坐享其成便就好了! 他们有句人话说的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我就奇了怪了,难道就有免费的劳动力吗? 我和夜浔两个,可是幽冥赫赫有名的黑白无常大人在你们这里就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宸王具体是不是真的知道我们两个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言阅这家伙是绝对肯定知道的! 我都还能够清楚的记得他手上的那柄古剑,里面的那个剑灵十分,估计任何事物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关于我和叶洵两个人的身世,他又怎么可能不会为了拍言阅马屁,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了? 所以说啊,这个世界不好混,就连生那么厉害的剑灵,在一个人的面前都得俯首称臣,詹前马后的为她忙活着。 剑灵好歹有个剑管着,要是离开了他的那把古剑,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我倒好,我和夜浔两个,明明就是自由之身,上天入地来无影去无踪的那种。 虽然说上天这个事情对于我们两个可能有点够呛,但是这后面的这些话可都是实话,一点造谣的都没有! 他怎么到了这里活的混的都不如一个剑灵呢?好带那家伙还在被言阅带着四处晃悠,时不时的还给它放在屋子里,焚香擦拭着。 这生活简直比我们现在的精力好个十倍百倍,我们两个就只能站在城头上,当监工时不时的还要吹吹冷风,吃着他们送上来的已经冷掉了的饭菜。 我幸亏现在还没有到了寒冬腊月的境地,那不然我和夜浔两个可能就要在这上面生生的冷死了! 不过也还好,现在的这种境地,我们两个虽然不是人肉之躯,但是靠着法术和灵力,还是能够熬着。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在多个几次的话,很可能这人熬着熬着就没有了! 终于在这思考期间,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向我们奔驰而来。 这来人不是阿苑又会是谁呢? 我和夜浔两个人美滋滋的等着它的到来,果不其然,一会儿之后,阿苑就已经身手敏捷地落在了我们面前。 “小白,你这么快就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阿苑落地都还没站稳,就急匆匆的问着我。 我突然感觉在我们三人这周围有一丁点不同寻常的感觉。 出于好奇和安心,我抬眼四周扫了扫,目光正巧落在夜浔那一副,看起来不太善意的脸上。 “阿苑,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呢?”我尴尬着厚着脸皮用手肘捅了捅阿苑,提醒他道。 阿苑他本来也是一个没有开窍的铁核桃,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居然都还没明白过来,刚才自己忽略了夜浔的存在。 其实我觉得这种事情的话,放在其他人身上还能够理解,但是叶璇这家伙自打我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脾气不好,又傲慢! 现在这种无视还是一个能力比他低,地位没他高的凡人带来的,虽然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有些难堪了,但是现在夜浔出现了这种态度,我却一丁点都不惊讶。 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阿苑这家伙就在我那么的提醒之下,还是将这件事情当成过眼云烟,一般轻飘飘地忽略了过去。 “我真的还有事情忙着呢,现在没有闲工夫陪你在这里开玩笑!小白,你就说吧,你把我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阿苑人就是不搭理,在一旁边面色不善的夜浔。 我现在看着夜浔那副不太好的面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阿苑,倘若要真的厚着脸皮跟阿月说话了的话,那之后叶璇这家伙不知道要给我穿什么小鞋了。 不过说实在的,如若不是看见夜巡这张俊俏的脸蛋,就单凭他这个性格,我都不知道,已经私底下把他打了多少回了! 但是没有办法,俊俏的小公子,能宠着就宠着呗! 第三百三十七章 探查 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阿苑这家伙就在我那么的提醒之下,还是将这件事情当成过眼云烟,一般轻飘飘地忽略了过去。 “我真的还有事情忙着呢,现在没有闲工夫陪你在这里开玩笑!小白,你就说吧,你把我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阿苑人就是不搭理,在一旁边面色不善的夜浔。 我现在看着夜浔那副不太好的面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阿苑,倘若要真的厚着脸皮跟阿月说话了的话,那之后叶璇这家伙不知道要给我穿什么小鞋了。 不过说实在的,如若不是看见夜巡这张俊俏的脸蛋,就单凭他这个性格,我都不知道,已经私底下把他打了多少回了! 但是没有办法,俊俏的小公子,能宠着就宠着呗! 阿苑这么明显的忽视夜浔,夜浔好像都能够忍受下去,倘若要是换个人的话,真不知道这家伙又会阴阳怪气,说什么毛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人界呆久了的原因,夜浔那些小家子脾气都已经磨灭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他比以前要好,上了许多,就连带着我也一样,以前的我过于骄傲自负,而现在在经历了言阅宸王两个人的双重夹击之后,现在的我面对的任何再难的事情都能够泰然处之了。 虽然这个事情我也只能从夜巡对我的态度看出来的,现在换了个人,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之前那个样子,反正我觉得是挺悬的,毕竟这家伙现在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再加之我感觉他好像从来就不怎么喜欢阿远,毕竟他修炼的门道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小白,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我那边还忙着呢,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别浪费我时间!” 阿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个样子,反正给我的感觉他就是衬托铁了,心不跟叶璇搭话,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哪里招惹到了,明明之前在皇城外面,他被恶灵夺舍的时候,还是夜浔帮助他? 这才辗转了几天,时间不到一下子就忘记了吗?都说救命之恩,大过天呢。 还是说这两个家伙又瞒着我,偷偷摸摸计划了其他的事情,之所以两个人没什么交谈的地方,是害怕在我面前露馅吗? 反正在我看来,后者的几率可能要大一些,也不知道夜浔这家伙磨磨唧唧的在这里干什么?明明阿苑好像都已经不在乎他的存在了,他在守在这里岂不是有点尴尬? “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但是如果你实在是忙的话,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正是因为有阿媛在,而且我们城楼下的异样也离我们很近,所以我再告诉他一个秘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生怕隔墙有耳。 万一我们所知道的东西泄露了出去,那岂不是就相当于给那些恶灵们通风报信了?反正我们现在对于他们的认知还比较少,倘若就连这一点都被他们抓到把柄的话,那之后我们在皇城里面再进行一些其他的事情,可谓是难上加难。 阿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显然是经过一番细想之后才决定的:“行吧,既然小白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说话给惊讶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好像在这几日里变化特别大。 之前我们从山上回到皇城的时候,在那一期间他还挺正常的,起码他说话做事都是比较严肃认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被那个恶灵附身之后的这一段时间,虽然才将恢复回来的时候有些木讷以外。 到后来的时候,居然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在来的路上又被其他恶令给富生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其实不是阿苑,而是一只借用着阿媛身体来探查我们内部消息的恶灵? 一旦有了想法,这个想法就会像种子一样,在你心里生根萌芽。 而我刚才对于阿苑突然间产生变化的这一个想法,已然渐在我心里面蓬勃发展。 都不知道对于我的这一个发现夜浔知不知道?他的功力比我高,只有这件事情让他知道了,在她的帮助之下,我才有可能有把握把这个再次跑的话,愿身体里面夺舍,想要来探听消息的恶灵给抓住。 可是十分奇怪,也许那家伙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那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丝毫没有被面前这个阿运突如其来的奇怪态度给惊讶到。 夜浔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一直都知道阿,说是这副模样的,显然不是这一天才是这样的。 “这里不方便讲,你跟我到这边来吧!”我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阿苑引到另一边。 这个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大对劲的阿苑丝毫没有意识到,它顺着我手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而我便是跟在最后,还趁着这个间隙用手拐飞快的捅了捅夜浔让他引起重视。 可最最让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手肘捅的速度已经赶得上是飞快了,但是夜浔这个家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悠然自顾自的坐在那里,脚手中的灵力无论的汇入我们城楼底下的城门里面。 怎么回事?这家伙难不成魔怔了?为什么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不引起重视,难道要火烧到眉毛了他才能够知道? 不对呀,往常的夜浔可比我谨慎的多,今日为什么阿苑的到来,他却如此的随意,那家伙即便是在我的提醒之下,都不跟夜浔打招呼,更别说看他了,而且我看他这样子,就连是在夜浔身边多带上一课,他都不愿意。 是怎么回事?我要怎么样做才能够引起夜巡的重视?好让他知道我们身边的这个阿苑其实已经出了怪问题,虽然它比不得城楼底下那个工匠那样,怪异的模样如此明显。 但是现在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看似活蹦乱跳的阿月已经与他之前的那副态度,以及为人处世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就像是一夜之间,瞬间变了个性格。 去我对阿媛的了解,以他那个闷闷沉沉的性格,断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得像现在这个样子。 最合理的解释可能就只是,这个家伙很可能又一次被夺舍了!并且现在潜伏在她身体里的这句恶灵很可能灵力会比之前的那个高上许多,不然为什么到了现在夜浔都还没有察觉? 第三百三十八章 抓个正着 不对呀,往常的夜浔可比我谨慎的多,今日为什么阿苑的到来,他却如此的随意,那家伙即便是在我的提醒之下,都不跟夜浔打招呼,更别说看他了,而且我看他这样子,就连是在夜浔身边多带上一课,他都不愿意。 是怎么回事?我要怎么样做才能够引起夜巡的重视?好让他知道我们身边的这个阿苑其实已经出了怪问题,虽然它比不得城楼底下那个工匠那样,怪异的模样如此明显。 但是现在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看似活蹦乱跳的阿苑已经与他之前的那副态度,以及为人处世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就像是一夜之间,瞬间变了个性格。 去我对阿媛的了解,以他那个闷闷沉沉的性格,断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得像现在这个样子。 最合理的解释可能就只是,这个家伙很可能又一次被夺舍了!并且现在潜伏在她身体里的这句恶灵很可能灵力会比之前的那个高上许多,不然为什么到了现在夜浔都还没有察觉? 我见现在鼓动不了夜浔离开,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能够与这个恶灵再一次对峙了。 毕竟夜巡现在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输出在底下的,这座还未牢靠的城门里面,断然也分不出特别多的精力来帮助我分辨这个假货。 那之后的这一切一切怕也是只有我一个人来跟这个恶灵斗智斗勇了。 现在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毕竟这个家伙以前的同类,可是已经在面前挑衅过我一次的人了,我当时就发誓,等我抓到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现在可倒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个再次到我面前来送死,反正倘若是让我再抓着一只的话,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按理说我现在年龄应该不会恢复一晚上之后对付一只恶灵,应该还是足够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大可以再一次请下天雷! 我发觉我现在是越来越依赖以血祭咒来召唤天雷了,之前夜浔就明令禁止过,我不准再用,倘若是这种禁术用多了的话,对我自己本身也会有极其严重的伤害,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我之前捣毁那个乱葬岗的时候,就因为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召唤下了天雷,以至于在那之后我聋了好久。 现在要是再忍不住,因为一直恶灵以身犯险十分不必,但是如果我实在打不过她的话,我的第一印象应该还是召唤下天雷来,我解决这个麻烦。 麻烦就麻烦,是我没有挑对好时机召唤阿苑过来,要是早知道他被洛林夺舍了,成了如今这副样子,那现在再往城楼底下输送领域的,应该是我才对,这样的一个大麻烦,把他交给夜浔我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但是可怜的天道,非要将这个任务落在我的身上,我又如何能够躲得掉呢?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涌泉相报! 阿苑在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坐得好好的了,我看他现在的这个坐姿,我都觉得它已经不再是原来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原来的阿苑,即便是再怎样恶劣的环境?它都能够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一副面容严肃的模样。 而眼前的这个冒牌货已经完完全全不是他的样子了,他吊儿郎当的,瘫坐在木椅上,一个手拿着茶杯,悠哉悠哉的抿着。 看着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我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拳。 但又想着是,这个恶灵现在征用着的身体是一个可怜的修道者,小朋友的身体。 虽然吧,她有时候嘴巴特别毒,说出来的话能够把你气死,但是呢,现在看着他三番两次的变成这副模样,被人利用来做坏事,我心里还是十分不好受的。 要知道本大人,可是天上地下幽冥人间最最心地善良,体贴人意的鬼了! 阿苑本来就长的不错,一个修道者还拥有着一副雪白的皮肤,虽然冷峻的面容,但是还是阻挡不了在那些俊俏眉眼里透露出来的少年气息。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快说吧,我这边还忙着呢,要不是看着你帮我召唤过来,我才不会来呢!” 阿苑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要小得多,显然是怕还在外面施法稳固城门的夜浔给听见。 难得看见她这么一副怕怂,还要面子的样子。 “我其实叫你来确实是有要事,但是呢……”我的目光落起他正跷着二郎腿的脚上。 眼神中满是厌恶。 冒牌货阿苑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我的表情,与之前相比较,变得有些不大寻常了,不知道他是心虚还是什么?反正就在我这一副眼睛里,快要冒出钉子的眼睛给看了之后,他立刻就做了端端正正的手里,原本摇摇晃晃的茶杯,也好好的握在了手里。 这家伙果然还是心虚的,要不是怕我看出来外面还有夜浔,如果他现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暴露了,那在我和夜浔两个人的加持之下,他肯定没命逃走! 但是我同时又很好奇,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是为来到我们身边,再次打探我们所知道的消息,又或者他本身有这个癖好,想要在我们面前来寻求刺激,还是怎么的? 反正我将适合这些恶灵来到我们这里的所有理由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一个特别有说服力的。 总的来说,我还是觉得,这恶灵肯定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要在我们面前来。 不是有句人话说的好吗?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这群恶灵显然也就是那个想法,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现在我面前,就只是打探了一个,他们都没底知道的消息? 还是说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实则是为了过来来试探我们的底细,好让知道我和夜浔两个人在这皇城上面守着城楼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但是不好意思,幽冥鬼差都有信仰之力,只要人间的香火不断,我们的法术就永远不会衰竭。 虽然这皇城里面没有多少人在外行走,更别说烧香拜佛了。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与其求神佛保佑,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该吃吃,该喝喝,自己保佑保佑自己! 其实人有的时候想的可真开。 即便是这样,我和叶洵也还有其他地方的信中他们的香火不断,我和夜巡两个人的法术实力就一点也不会削减。 第三百三十九章 真相 这群恶灵显然也就是那个想法,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现在我面前,就只是打探了一个,他们都没底知道的消息? 还是说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实则是为了过来来试探我们的底细,好让知道我和夜浔两个人在这皇城上面守着城楼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但是不好意思,幽冥鬼差都有信仰之力,只要人间的香火不断,我们的法术就永远不会衰竭。 虽然这皇城里面没有多少人在外行走,更别说烧香拜佛了。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与其求神佛保佑,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该吃吃,该喝喝,自己保佑保佑自己! 其实人有的时候想的可真开。 即便是这样,我和夜浔也还有其他地方的信中他们的香火不断,我和夜浔两个人的法术实力就一点也不会削减。 但是就在这一会儿倘若不是阿媛被邪灵附体的话,那么他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转变,也未免太可疑了些,即便我们不怀疑他,但他的做法也能够让我们警惕。 可以说,在这紧要关头,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必要出现的事情,完全是他自找的! “宸王殿下那边怎么说?她在皇宫可有其他的发现?如果有的话,他为何这么多日都没有给我消息?” 我也不想再拖拖拉拉的,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跟阿苑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我倒也不是怕他在这关键时刻跟我东扯西扯,始终说不到正事上面。 “对上那边肯定还有其他,要是没有调查清楚,其实他这几日经历的事情我都没有陪在旁边!”阿苑难道不应该是宸王的亲卫吗? 我进入皇宫之中,那么多危险潜伏在其中,他居然都没有跟随那这件事情,显然就是他自己做的不对,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你为何没有跟着陈文一起进入皇宫?难道你不知道他进去就是为了找他还在皇宫里下落不明的小皇帝吗?” 我听阿媛这么说,顿时有些恼怒,倒不是气他为什么没有跟着陈王一起进入皇宫?而是我用这副态度来试探着他体内是否还有一个恶灵潜伏在其中,想要套出我们的话。 没想到就在我这样的表情面目之下,原本之前特别看我们眼色的二月,现在依旧是面不改色:“殿下有其他的任务指派我,我不能跟随在里面,也是有原因的!” “哦,那你请说说是什么原因?宸王一向有重大的事情都会跟我商量的,如果他有其他的秘密指派给你,那他肯定会在消息中跟我说的!” 我不依不饶的想要问出面前这个阿月,却却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并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他到这里来的所作所为,就让我十分的怀疑。 “白大人未免管的太宽了些,竟然是偷偷指派给我的任务?那么肯定有宸王殿下的苦衷,白大人,还是不必知道的好!” 而人这话说的无懈可击,一时间尽让我无言以对,但是好在我还有其他的办法逼他说出真相。 “好,既然你说无可奉告是个秘密的话,那这件事情大概的走向你总要给我一个吧,宸王殿下一边要让我们帮他卖命做事,一边又在私底下偷偷绸缪的水,什么东西如此的盟友他都不一一告知的话,未免也太过……” 我说完这话,若有所思地看着阿苑,倘若他有些心思的话,肯定已经知道我现在这个眼神里还包含着其他的意思,如果按照之前阿远那些敏锐的性格来看的话,他肯定现在也已经猜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东西。 但是十分不巧的是,现在还处在我面前的这个哈院,还是像之前那么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怀疑对他造成误会而有些恼羞成怒。 “不管白的人,你怎么说?居然是殿下?只派给我的秘密任务,那必然有着它的意思,我自然无可奉告,还有今日之事,白大人,若是直接召唤我来到这里,想要问些家长里短的消息的话,那就还是别白费苦心了! 毕竟现代正处于多事之秋,大家都挺忙的,大人有心的话,还是赶紧在外面守着夜大人吧!” 阿苑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能言善道了,一时之间说出来的话,竟然都不像是一个常年练武,心思又极其谨慎的人说的。 而且,这样的话,简直是做梦都不会想得到的,阿苑之前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话?即便是他被我误会的时候,差点被我打个半死,她也只会木讷的跟辩解他根本没有做过。 相反是现在这个阿苑在我们面前,能言善道的有些不太正常了。 “既然沉默殿下有这么多事情要瞒着我们的话,那我和夜大人何苦还要日夜操劳,在这里替你守住城门呢? 还是说阿苑你根本就没有说实话给我你说的那个秘密任务,怕是使你私底下单独行动了吧?宸王如果有事,我是绝对相信他要跟我坦白的!” 与此同时,我不能完完全全拿捏住阿苑此刻的心理动态,但是我可以一口咬定我信任宸王以及了解他的为人,从这方面来给阿苑一个下马威。 也好,让她露出心虚之色。 “那我这听白大人的意思,今天我如果不说出点什么来,我就不能离开这里了?” 阿苑说着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一副血邪的笑容,看着与他之前那一副正直的少年之气,完全是两个面孔。 “你最好是跟我说出点什么来,不然你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谈论今天走出这门半步的话,我就把白字倒过来写!” 事到如今,谈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了,我也实在没有必要在跟面前这个冒牌阿苑在这里打哑迷。 既然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如果还在那里跟他绕迷宫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时间些。 好家伙,现如今是你自己暴露的,一会儿出手太快,可别怪我! 我看着现在面前阿阿苑这个人的动向,心里默默的开始念咒。 谨防他一会儿如果突然发生什么攻击的话,我也好应付的过来。 以至于能不能让他出这房间?完全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毕竟夜巡还在外面分散,邻里稳固长门,倘若这个家伙窜了出去,突然伤害到夜浔的话,那完全就是我们自己的过失了。 毕竟像他这种段位的小恶灵,我还是能够应付的过来的,只是要谨防他突然逃窜! 第三百四十章 切磋一下? 看着夜浔拂袖而去的决绝背影,我困惑地回头看向宸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宸王这家伙也真的是,他紧紧的拽住我,将声音压得很低:“小白,这下就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我:“??!” 这话说得好欠打啊! 我心里满是对夜浔当时离开时候的忧虑,但我又不得不跟着宸王这家伙去到了这小林子边的另个地方。 这里要比我们方才哪里要隐蔽一些,早知道他开始就应该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啊,不然也不会被夜浔给误会。 我想着,心里默默的流下了两道宽面条泪。 造孽啊! “你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吧,估计你以后就见不到我的了。”我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就还挺生无可恋的。 宸王露出狡黠一笑:“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白大人,就算是有,我也会一点保你平安的。” 你快点说事,我就能活了! 他大约是看我我许久没有说话,于是脸上的表情就有了些僵硬:“那个,小白啊,你昨日在营帐中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有些疑惑:“那个?就是你宸王府的那些事情吗?” 宸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手掌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我的宸王府尚能被他们折腾淫乱至此,也不知道我皇兄那边” 我赶紧摆手跟他解释:“你皇兄那边应该都还好,我看你皇宫之上氤氲的龙气还在,你的皇兄最多可能就是被他们囚禁了。” 这一说还了得,宸王当即就捏着拳头猛地想着旁边的石块上一锤,那上面的一些小石块带着些棱角。 生生地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斑驳的猩红的血迹。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手上的血迹,毕竟那双手,还是要上战场拉弓射箭的,如果受伤了导致不利索,那可就不好了! 宸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小白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当即噤声,心想你要是找我来扯这些有的没的大可不必,但要是你跟我说说正事,那我想必还是可以坐下来陪你聊的。 许是我很久没有开口回应,宸王也不气恼,他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我之前离开皇城的时候,在里面留下了很多的眼线和探子。 起先那些人日日都有新的情况和消息回报上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小白你们那日回过皇城之后,底下便就很少有消息传过来了!” 我大惊,差点就没有原地气得跳了起来:“你怀疑我们?”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和夜浔兢兢业业地想要帮助宸王以及拯救这皇城之中的人民。 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能夺得过上位者的疑心,思及此,我才是那个最应该自嘲的笑笑的人。 看我这幅模样,宸王当下觉得事情不妙,便就立刻站起身来解释:“不是这样的,小白你听我解释!” 我冷笑一声:“你话里的意思已经表明的如此的清楚了,几不用说是我自己多想了吧?” 远处的山头逐渐冒出了日光,像是新鲜的鸡蛋黄,带着片片腾起的云雾萦绕在虚空之中。 我面色沉凝的将那地方望着,心想琢磨着为什么还不开早饭? 宸王急得在我旁边直打转转:“小白,你知道的,我并非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那日进去皇城之后可是让将军府的那群叛徒给发现了?” 我听着这话,脑子里面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自己和夜浔在宸王府救下那个即将被拿去训练獒犬的女子。 那件事情原先是夜浔不想管的,因为他不清楚那女子的出场,是不是就是那群藏女们的阴谋还是什么。 但是很无奈,我这个人就太是喜欢多管闲事,但是也正是因为我的妇人之仁,将那个女子带去了朗哥家的密室里面。 这才导致了她腹中的那个妖胎的出世,想想现在这所有的事情就好像都是因为那个妖胎出世而弄成了这幅模样。 我又没什么底气去跟宸王两个人置气了,说实话,他这些眼线失去联系的缘由,倒是跟我还是有脱不开的干系。 虽然没有是我亲手造成的,但我也在那其中起了不少的推动的作用。 思及此,方法才慢慢当当的一肚子气,顿时便就消散下去了。 我转过身,看着宸王无可奈何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嘛,我很想知道重点!” 看我这态度的突然转变,宸王霎时脸色就一变,他憨笑着看着我:“其实小白,我又将事情想要求你帮我!” 我心中一跳:“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宸王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副凝神皱眉的模样:“小白,这件事情或许对你来说很凶险,你可得想好了在答应我!” 我的天,你说都没说是什么事情,就让我想好的在答应,你倒是说啊! 原来,让宸王支支吾吾的那么久是事情,竟然就是想要拜托我偷偷潜入皇城去给他的兄长传一份书信。 据他所说,让我进城以后找到一个叫‘盐王爷’的盐商,将书信交予他,然后就没我什么事情了。 我觉得这件整体到还是一般的,只是那个叫做‘盐王爷’的人,当宸王好死不死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 我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得很大声。 我当然知道这样是很不对的,但是对不起,这个称呼真是绝妙! 我想了想,长久待在这军营之中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到皇城中去的。 斟酌了片刻,我答应了宸王的请求。 我们两个各怀心事地回到了军营之中,宸王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很是淡然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换了身军装。 相反的我,战战兢兢走向了自己的那间营帐,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幕帐,这才反应过来,夜浔那家伙并不在里面啊! 我鬼鬼祟祟的模样引起了周围走过的不少将士的目光,他们都是以一种鄙夷的模样看着我,没办法,谁叫我是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女子呢? 唯一被人们看成了异类的人。 军营里面很多的地方都被我寻过一遍,皆是不见夜浔的踪影,正当我颓废不堪的时候,我看见了正从后山上下来的阿苑。 我就像是看见了救我狗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夜浔呢,夜浔在哪里,你有没有看见?” 阿苑脸上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激动,神色微微一滞,然后一副很不自然的语气与我说道:“夜,夜大人好像是在后山” 我一听,大喜,正准备飞跑去后山找夜浔的时候,阿苑又突然间伸手拽住了我:“那个,白大人,听我一句劝,夜大人的心情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怎么好!”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再入故地 唯一被人们看成了异类的人。 军营里面很多的地方都被我寻过一遍,皆是不见夜浔的踪影,正当我颓废不堪的时候,我看见了正从后山上下来的阿苑。 我就像是看见了救我狗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夜浔呢,夜浔在哪里,你有没有看见?” 阿苑脸上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激动,神色微微一滞,然后一副很不自然的语气与我说道:“夜,夜大人好像是在后山” 我一听,大喜,正准备飞跑去后山找夜浔的时候,阿苑又突然间伸手拽住了我:“那个,白大人,听我一句劝,夜大人的心情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怎么好!” “夜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外面的成本已经加过,稳妥了,我们现在可以即刻启程,去往乱葬岗探讨真相了,倘若再缓一缓的话,我生怕那些恶灵,再做出一些让我们猝不及的事情,那到时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夜巡全程都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但此刻我想应该不是我们在这里较劲的时候了,毕竟之前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倘若再不抓紧一点的话,也不知道那谁在城里潜伏着的恶灵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举动。 毕竟这个被恶灵附身后的阿媛已经被我们抓住,现在就差将她体内的恶灵给抓出来问个真相了,不过这家伙也是可怜。 上一次被派遣出来,当做一个出头鸟来激怒我,这一次居然还会是他?真没有想到会在第二棵树上再次吊死。 “白大人,我并没有什么,只是在想你对于这一次的这些恶灵有什么看法?”夜浔,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就是被怼我,我看他今晚好像是不打算给我一个正面了。 在我心里推敲了半天,估摸着这家伙应该是不想让我看见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所以才这样做的,不过我又很好奇,他这家伙从来不在我面前表露的样子,会是个什么模样! 于是在一边想着回他话的时候,我一边脚下悄悄的往他面前挪了挪,他这家伙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我一挪动几步,他也跟着往旁边转向一圈,反正我们始终都保持在他背对着我的水平状态。 他这家伙就是故意不给我看的,她越是这样做就越激起我的好奇心,毕竟我认准的东西,再加上稀里糊涂乱想一通,肯定又会变成其他不一样的。 好家伙,你越是不给我看,我好奇心就越重,就越是想要看到! “你就站在这里听我说完吧,为何一定要绕到我面前来讲白班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夜浔,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搞得我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对我的态度变成这么疏离了? “我只是不明白液大人为何今天一如反常,要这样跟我说话,平常不是恨不得……越贴越近的嘛……” 这话说到后半段的时候,我都有些支支吾吾,甚至还会很不好意思,毕竟这话从我的口里说出来,还是真的会带有那么一点小女儿的害羞。 “白的人,你刚刚才跟我说正事,现在又扯什么平日里去了,我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是今日有些累了,用法过渡,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模样罢了!” 夜浔,这个样子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一样,但是我看他后背都不是往常那样挺拔了,似乎真的有隐藏些什么,难不成,我那日在房间里面审问那个被恶灵附体的阿媛的时候,叶洵在外面遭遇了不测还是什么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何要哭哭晕撑到现在? “夜浔!”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随着焦急的一步上去,叶洵也跟着警惕的向前迈上了几步,他始终要跟我保持着,之前才来时说话的距离。 这家伙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不告诉我! “你别过来了,就在这里说吧,什么事情我都会想清楚,结果的只是现在,你实在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小白,我们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做,可不能因为这些没有必要的事情耽误了!” “所以你觉得你自己的身体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你的安危关系着我们整个皇城,你明明知道你是这其中的顶梁柱,塔罗还在隐瞒自己的伤情的话,那之后我们又如何去得你不要再硬撑着好好说给我听,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本来想着苦口婆心的劝一劝夜巡,谁知这家伙就像吃了称托铁了心一般?死活都不愿意跟我说出真相,这样也罢,我知道这家伙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有所改变。 我多说无益,但今晚我们确实已经到了,快要去那个乱葬岗,一探究竟的时候了,倘若再这样拖下去,恐怕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既然你执意要这样的话,我们今晚就去城区乱葬岗吧,如果你路途中有任何的不适,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硬撑着,如果这样的后果一直拖到最后,你是知道的!” 咋还没有出发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倘若夜巡遇到什么不测的话,那我一定会拼了,我这条老命再次召唤天雷,将它安然的拯救回来! “小白,你这个大可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自然是清楚的,对于皇城这件事情,以及那些恶灵,我自然是不会手软的!” 我听夜浔如此强有力的回答,心里便稍稍安顿了些,还有可能是我自己多想了,他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倘若真的严重的话,我想他也不必要硬撑着。 “那我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就启程吧!”我看着夜巡略微有些担忧的说道。 一起启程,去到城外的乱葬岗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这时候叶寻突然可以给我看他的正面了,虽然跟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冥冥之中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精气神跟往常相比,确实会稍稍弱一些。 但好在这家伙周身的气息依旧是之前那么凌厉,倘若那边乱葬岗,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地步的话,我们应该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回来,在这期间,他如果,不再动用巨大的术法,我想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就算是有其他的异样,我也应该能够自己独挡下来,让叶轩好好的休息休息,没有必要到他出手的那一步。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这些事情我应该在心里好好的,未雨绸缪一番,以免到时候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措手不及。 第三百四十二章 破碎的魂灵 一起启程,去到城外的乱葬岗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这时候叶寻突然可以给我看他的正面了,虽然跟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冥冥之中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精气神跟往常相比,确实会稍稍弱一些。 但好在这家伙周身的气息依旧是之前那么凌厉,倘若那边乱葬岗,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地步的话,我们应该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回来,在这期间,他如果,不再动用巨大的术法,我想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就算是有其他的异样,我也应该能够自己独挡下来,让叶轩好好的休息休息,没有必要到他出手的那一步。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这些事情我应该在心里好好的,未雨绸缪一番,以免到时候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措手不及。 夜浔这家伙的心思还真的是难以琢磨,我本来是想诈他一下,然后威逼他说出你瞒我的事实。 但是这家伙可好,他应该已经明白了,我已经知道叶蛛丝马迹了,所以当下就根本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相反,他用一种极其坦荡的态度面对着我,然后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坚定! “没错,我的确知道些什么,但是小白,我现在关于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之后过于意气用事,之后惹下麻烦!” 呵呵,我冲他扯出一抹干笑,不带任何一丝丝的私人感情:“难得夜大人,这么关心,这么惦记着我呢!” 夜浔他这个家伙也是个脸皮很厚的人当然在面对我这一副虚假的面孔的时候,他依旧很是得意洋洋的点头认了认:“白大人,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这家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自己知道就好?难道他没有义务跟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把人蒙在鼓里,这种时期恐怕也只有她做的最多了吧? “夜大人!”我还想再挣扎挣扎,起码我认为再多一次的努力,他就有可能松口,把事情告诉我。 像我这种,一旦得知了点蛛丝马迹,而不能够知道后面所有的内容确是最闹心的,一直把人的胃口吊着,让你不断的想去翻找,却又得不到最后的真相。 不得不说,叶寻这家伙一旦确定了,做某些事情,你就根本得不到他的一丝丝松动。 就好比眼瞎,他铁了心的不开口,你就算再怎么一软磨硬泡都不可能得到他说话的。 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的,我已经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说就不说吧,就好像没了,他说这些话我就不能够自己按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蛛丝马迹,猜测出些什么来着。 要知道他可是之前就告诉过我说倘若我自己能少想一点的话,自己不那么爱给自己加戏的话,那肯定早,早就已经升官发财了,但是现在呢,眼前摆的就是事实。 你就算再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没办法,这颗种子已经在我心里埋下了,说不说是你的事情?怎么想?那就是我的事情咯。 我不再强求夜浔告诉我真相,反正之后的所有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和他还有很多时间相处的,在这期间我肯定能找到一丝丝他说过的事情,然后根据我自己所得到的线索推断出来。 “你当真就有这么大的信心,觉得宸王和言阅两个人自己就能和好如初的嘛?”我实在不敢想象这家伙究竟在打些什么如意算盘。 关键是豹尾现在也拖不得了,他现在暂时被安置在我的那一块,小玉佩里面倘若时间再久一点的话,真不知道之后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我一直以来着急了,他们两个能不能和好是有原因的?这时间再拖着,越拖越久越拖越久,谁会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呢? “那既然现在两个人还没和好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先找一个地方把豹尾先弄出来?毕竟这家伙在里面关了挺长时间的,倘若我们再不及时施救的话,我害怕……” 我丝毫不掩饰,跟夜浔说出了心中所想的事情,我说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夜巡肯定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他当即眉头就紧了起来:“这件事情肯定是拖不得的,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时间,倘若他们两个人下一刻就和好的话我们再给豹尾施救的时间里面是不能够被打断的,而且你要在一旁做护法,倘若中途我们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那这城楼底下万一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可怎么办?” 夜浔说完这些话,我当场就急了:“那你怎么还能够放任他们?就这样掰扯下去,万一他们下一刻没有和好,要拖到明天到大后天呢,那岂不是我们就这样一直遥遥无期的等下去等不出个结果,还把时间浪费了?” 夜浔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道:“小白,你先暂时放心,这段时间应该不会过太久的。” 我承认自己有些冒火了,他这样安慰我并不能够解决我心中的疑惑以及着急。 怎么现在所有人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包括阿苑也是你说他被附身之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是都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是只猪也能下地跑了吧?但就偏偏他到现在都还不肯多说一句话! 就感觉在这城楼底下驻守的人里面就我一个人上窜下跳,把所有的事情都操心完了,但是回头一看,却发现你所操心的那些人还在不慌不忙的。 这难道不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之前还在幽冥的时候,孟婆就说过我是个操心的命,虽然在平日里面展现不出来,但是一到认定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要就着自己固执的样子,把它完成的好。 但是现在这些阻挡我完成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都是城楼底下这驻扎着的,成百上千的将士们,以及他们两个还在闹脾气的将领。 不行不行,像夜浔这样随心随性的性格,我可学不来,你要让我好好的呆在这里,等着事情慢慢的变化出它原本该有的样子,我可做不到! 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夜浔的任何一句劝告,仍然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发现端倪 这难道不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之前还在幽冥的时候,孟婆就说过我是个操心的命,虽然在平日里面展现不出来,但是一到认定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要就着自己固执的样子,把它完成的好。 但是现在这些阻挡我完成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都是城楼底下这驻扎着的,成百上千的将士们,以及他们两个还在闹脾气的将领。 不行不行,像夜浔这样随心随性的性格,我可学不来,你要让我好好的呆在这里,等着事情慢慢的变化出它原本该有的样子,我可做不到! 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夜浔的任何一句劝告,仍然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一直想着,夜浔现在有伤在身,倘若我再小心一点的话,他和我在乱葬岗一起调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我这样想着,跟着叶洵前往乱葬岗的步伐,不由的加快。 这家伙就好像是故意的,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但是我大概都能够察觉得到他,现如今在速度各方面都比之前要大为的削弱。 该不会是因为他这几阵守城门将自己的灵力来稳固城门的时候受了过多的损伤吧?但这个问题在我和他身上不应该出现的,只要我们在凡间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那我们的说法能量就应该不会减弱才是。 但是照现在的这种情况看来的话,好像叶璇确实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瞒着我,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完全猜测不到! 但是我看她这副样子,应该也不像要跟我说的,只不过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好像没打算要把这些事情跟我说,而且我在一旁逼问他这么久,他都没有那个冲动开口。 现在我唯一祈求的,那就是跟这个家伙好好的聊一聊,但这件事情呢,肯定会发生在我们从乱葬岗回来之后。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情瞒着我,包括阿苑也一样,她身体里的那个恶魂被夜浔顺利的拔出来他现在又再一次陷入了像之前的那般迷茫状态。 这次看起来要比之前在城外遭受的那次要厉害的多,估摸着恢复起来也十分的费劲吧。 “前面就是我们上次来到皇城外看到的那个乱葬岗,之前我在这里面抓了一只妖魂,可是因为当时我一个人没有任何帮手,是打伤了她,便被他逃走了!” 我跟在后面小心的提醒夜浔,反正现如今我是害怕了,因为现在的乱葬岗,看着比之前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就连在这里面的气息也十分的复杂,哪有,我最开始来的时候,这里面只是简单的阴气缭绕罢了。 自从幽冥那边传来消息说这几日多了太多的破碎的魂魄,我大概都能够知道这些魂魄是如何出现在这里了,肯定跟在皇城里面隐匿起来的恶魂脱不了干系。 但我不知道在我,夜浔两个人用术法强力的加持之下,他们怎么样?还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再次犯案呢? 但起码他们如果要通过我们而逃离开皇城的话,那想必也会留下一丝丝细微的蛛丝马迹吧,可现在看来他们这些破碎的魂魄,就好像凭空出现在这乱葬岗里面的一样。 你要说我和叶洵两个人,因为将术法大多都注入到成本里面,以至于自己的警惕性下降了,这一点我可是万万不会认同的,毕竟再怎么样?我们两个也只是其中一个在施法。 而另一个即便是调养生息,那警觉性也不应该落到如此地步吧,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乱葬岗出现这么多破碎的魂魄,也不可能只是一只小小的恶灵,悄悄的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么简单。 这么在港里面破碎的魂魄,跟黄成脱不了干系,我们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彻查到底,也有义务把这里所有萦绕在乱葬岗里面的邪气,二零全部清理干净。 我想这也算是给那些尤其嚣张的恶灵一个下马威吧!! 谁让他们太过于目中无人而又这么胆大妄为? “这里我们之前来的是应该不是这样子的,现如今这才过了多久,半年时间都不到,就已经面目全非了,白大人还记得当时我们在这里面,你遇到的那只蛇妖吗?” 夜浔突然回忆起了这么一件事情,她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我周身的鸡皮疙瘩全部落了一地。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又重新回到了在那个夜晚,被那只嘀嗒着口水的蛇妖支配的恐惧。 那夜要不是夜巡即时赶到的话,我很可能就没命了。 那家伙不仅仅是他长相凶恶了些,就连带着他的修为以及释放出来的威压都在我之上,是我不能反抗,也没办法,反抗的一个存在,又加之当时被皇妃给算计喝下了浮水,我自己的能力都调配不出来那么多。 又怎么能分得出那么多余的精力去反抗这个在我面前嚣张不已?还嘀嗒着口水的蛇妖呢? 但也就在那个之后,夜浔跟蛇要大战一场,而我也在这林子里面遇见了我们之前拯救回去的那个小瘸子。 还在乱葬岗里面,一同经历了血泥落满身的悲惨遭遇。 但是现在想想在那个时候最奇怪的也是被我们忽略掉的一个存在,就是那个被我们捡回了驿站,然后又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因出现在这乱葬岗的小瘸子。 那个家伙演的一手好戏,他的伪装术就连夜巡都骗过去了,跟没说是我,我们大家都以为相信了他的悲惨遭遇,然后便对她什么事情都说,你至于后来引狼入室。 想想在我回来幽冥的那短短的几趟经历,回去之后整个一站全部被灭门便成了一副人间炼狱。 而小瘸子那个家伙就在其中,为非作歹,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早知当初何必我们还要救它呢?也都怪我,突然发了那不该来的善心,在林子里面听说他被那群恶灵支配的恐惧之后,突然想着要搭救于他。 倘若我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也断然不会让那些无辜的生灵遭受残害。 当然,这也说不一定,当时小瘸子带领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咒阵法,进入皇城的时候,也把这些现在隐匿在皇城里面的恶灵也一起带了过来。 那倘若是这样子的话,那我的罪过可不止一星半点,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我个人优柔寡断,处理事情而落得今天这个样子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打架 夜浔这家伙的心思还真的是难以琢磨,我本来是想诈他一下,然后威逼他说出你瞒我的事实。 但是这家伙可好,他应该已经明白了,我已经知道叶蛛丝马迹了,所以当下就根本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相反,他用一种极其坦荡的态度面对着我,然后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坚定! “没错,我的确知道些什么,但是小白,我现在关于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之后过于意气用事,之后惹下麻烦!” 呵呵,我冲他扯出一抹干笑,不带任何一丝丝的私人感情:“难得夜大人,这么关心,这么惦记着我呢!” 夜浔他这个家伙也是个脸皮很厚的人当然在面对我这一副虚假的面孔的时候,他依旧很是得意洋洋的点头认了认:“白大人,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这家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自己知道就好?难道他没有义务跟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把人蒙在鼓里,这种时期恐怕也只有她做的最多了吧? “夜大人!”我还想再挣扎挣扎,起码我认为再多一次的努力,他就有可能松口,把事情告诉我。 像我这种,一旦得知了点蛛丝马迹,而不能够知道后面所有的内容确是最闹心的,一直把人的胃口吊着,让你不断的想去翻找,却又得不到最后的真相。 不得不说,叶寻这家伙一旦确定了,做某些事情,你就根本得不到他的一丝丝松动。 就好比眼瞎,他铁了心的不开口,你就算再怎么一软磨硬泡都不可能得到他说话的。 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的,我已经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说就不说吧,就好像没了,他说这些话我就不能够自己按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蛛丝马迹,猜测出些什么来着。 要知道他可是之前就告诉过我说倘若我自己能少想一点的话,自己不那么爱给自己加戏的话,那肯定早,早就已经升官发财了,但是现在呢,眼前摆的就是事实。 你就算再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没办法,这颗种子已经在我心里埋下了,说不说是你的事情?怎么想?那就是我的事情咯。 我不再强求夜浔告诉我真相,反正之后的所有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和他还有很多时间相处的,在这期间我肯定能找到一丝丝他说过的事情,然后根据我自己所得到的线索推断出来。 “你当真就有这么大的信心,觉得宸王和言阅两个人自己就能和好如初的嘛?”我实在不敢想象这家伙究竟在打些什么如意算盘。 关键是豹尾现在也拖不得了,他现在暂时被安置在我的那一块,小玉佩里面倘若时间再久一点的话,真不知道之后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我一直以来着急了,他们两个能不能和好是有原因的?这时间再拖着,越拖越久越拖越久,谁会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呢? “那既然现在两个人还没和好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先找一个地方把豹尾先弄出来?毕竟这家伙在里面关了挺长时间的,倘若我们再不及时施救的话,我害怕……” 我丝毫不掩饰,跟夜浔说出了心中所想的事情,我说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夜巡肯定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他当即眉头就紧了起来:“这件事情肯定是拖不得的,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时间,倘若他们两个人下一刻就和好的话我们再给豹尾施救的时间里面是不能够被打断的,而且你要在一旁做护法,倘若中途我们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那这城楼底下万一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可怎么办?” 夜浔说完这些话,我当场就急了:“那你怎么还能够放任他们?就这样掰扯下去,万一他们下一刻没有和好,要拖到明天到大后天呢,那岂不是我们就这样一直遥遥无期的等下去等不出个结果,还把时间浪费了?” 夜浔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道:“小白,你先暂时放心,这段时间应该不会过太久的。” 我承认自己有些冒火了,他这样安慰我并不能够解决我心中的疑惑以及着急。 怎么现在所有人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包括阿苑也是你说他被附身之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是都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是只猪也能下地跑了吧?但就偏偏他到现在都还不肯多说一句话! 就感觉在这城楼底下驻守的人里面就我一个人上窜下跳,把所有的事情都操心完了,但是回头一看,却发现你所操心的那些人还在不慌不忙的。 这难道不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之前还在幽冥的时候,孟婆就说过我是个操心的命,虽然在平日里面展现不出来,但是一到认定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要就着自己固执的样子,把它完成的好。 但是现在这些阻挡我完成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都是城楼底下这驻扎着的,成百上千的将士们,以及他们两个还在闹脾气的将领。 不行不行,像夜浔这样随心随性的性格,我可学不来,你要让我好好的呆在这里,等着事情慢慢的变化出它原本该有的样子,我可做不到! 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夜浔的任何一句劝告,仍然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就算说出来,她也不会答应的,倒不如不说,于是我就揣着一兜子的无名怒火,先去找了宸王。 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他,那个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本来我一开始就打算在今天之内必须进入皇城,然后把所有的士兵都安顿好。 但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有一切困难都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等待着解决,尤其是眼前这个最大的困难就是宸王和言阅两个人意见不合引起的。 我本来打算一开始先去找言阅说说的,但是一想到之前那件事情,他把我套路了进去,还引得我在宸王面前闹了一场没来由的误会。 若不是我一直相信宸王的为人,上次就险些被他给套进去了,但这也多亏了宸王不跟我计较。 要不然就凭当时那个场面不见点血的话,很难收场! 第三百四十五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看着他,冲他温柔一笑:“你没有听错,我刚才确定以及肯定就是叫你帮我倒杯茶,我现在口干舌燥,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这杯茶来缓解缓解的话。我估计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言阅也是欣然一笑接受了,只见他熟练地拿起杯盏,一手拎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并且还细心地到了我的面前。 “赶紧喝,喝完了一五一十,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我惬意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慢悠悠地递在嘴边,吹了吹面上的茶沫,然后用一副极其欠打的模样,端着那个杯盏抿了一小口。 我放下茶杯,看着言阅一眼,咂了咂嘴,他喜滋滋以为我要说。 然后我又端起了茶杯,又抿了一小口,他方才刚才的喜色垮了几分下来。 我再一次放下了茶杯,砸了咂嘴,有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他方才脸上所剩无几的喜色顿时垮得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你要是在这般磨磨唧唧的话,当心我让你人头落地!”言阅说着,脸上挂着微笑,将旁边的内把古剑扯出来一点,露出了剑鞘底下隐藏着锋利的刀刃。 我刚才手里端着还越喝越香的茶,顿时就凉了一半,不是茶凉了,是我的心凉了。 我干干的扯出一抹笑,老老实实的将手里端着的茶盏放好在桌子上。 “我不就是喝你两口茶吗?反正该说的都是会告诉你的,何必这么急嘛!” 我有些嗔怪地说道,满脸不高兴地嘟囔着。 言阅倒是一点儿也没有给我矫情的机会,他一手撑着半边脸。一副惬意十足的模样。 “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了,接下来的时间,随便你怎么样,我都没有想法打扰你,但是如果你要是在我想办正事儿的时候,突然磨磨唧唧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我暗自腹诽了一句,你就算翻脸了,要是认出我是个人来,也算你厉害! 但这句话绝对不能让言阅听见,于是我就变悄悄的在心里重复骂了几句。 “那好吧,对于这把破剑,你想要知道些什么?一个一个的说,啊,我可不保证,一会儿你说的我都能答得上来!” 我觉得我自己简直就是聪明绝顶了,预先就把要出现的一些。小情况都给他说清楚,免得一会儿这家伙喜怒无常的又在我身上找什么茬儿。 言阅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这些,小动作已经见怪不怪了,讨厌有些人用这种上下都不屑一顾的眼神来看我。 要不是看他还是将军的份儿上,要不是看着我现在还呆在他地盘儿的份儿上,我一定手起刀落,将他两个眼珠子给剜下来! “这第一件事情我要知道。这把古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会让你这么上心?” 这是言阅的第一个问题。 好家伙,很会问嘛,第一步都不先开口问问,这把剑的来历,倒是先过问起了我为什么会对这把剑感兴趣。 不过我的理由也很简单。我对这把剑感兴趣,根本就是因为这县里面有一只能耐不小的剑灵。 我如实将这些话都告知他以后,言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似乎心里也在琢磨着这剑灵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这剑灵可否为我所用?” 这是言阅的第二个问题。 好小子,会问嘛,很会问嘛! 我也学着她的模样,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他的书桌上。拿一只手撑着半张脸,仔细的看了看那一把静静地躺在他旁边桌面儿上的古剑。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因为建林这东西吧,就跟鬼魂一样,难以控制。 而且你这把键里面的剑灵都是金,在战场上面杀敌无数,留下来的,上面怨念和戾气经过这漫长岁月的沉淀,都是实打实的,要想驯服他们,估计就凭你一个人倒是够呛!” 说话间,我巧妙的避开了,我很有可能根本打不过这个剑灵的事,倒不是怕丢脸。 怕就怕在闫跃这个家伙喜怒无常,琢磨不透,要是到时候他用这把剑里面的剑灵反过来对付我的话,我肯定会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 是在平常言语打压。和仗着自己是将军儿子的身份,对我呼来喝去的各种行径,要是剑灵和我的这个事情被他知道的话那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要如何收服他,为我所用?” 这是言阅的第三个问题。 “这我可能就不敢断定了,毕竟这剑灵我刚才也跟你说了,是极其的凶神恶煞。 你要是没点儿足够的能耐,真的有可能驯服不了他,而且这些剑灵变化多端。 想要让他们服气的办法也千变万化的,你搞不清楚他的喜好是什么,根本无从下手!” 这些话倒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根据自自己这几百年来的经验总结而出的。 键林,形成以后的性格就跟人一样的。千变万化,你不知,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手里这把剑里面的建立是什么性格,暴躁?温柔?还是心机极重? 这些是完全不能够在一时之间就下得了定论的事情,你所能做的就是跟他。长年累月的呆在一起,相互磨练,以后找个什么合适的机会直接让他心服口服的成为你的手下。 这看起来好像有些难度,但也是靠机缘的,倘若时机到了,是你的变,终究会是你的。 要是你命中没有那个机缘的话,就算跑断了腿,杀掉了天下人,那只剑灵都永远不会臣服于你。 在我这一通苦口婆心的解释之下,言阅到还是有了些许想要放弃驯服剑灵的念头。 看到他迷途知返的样子,我这只历经人世许久了的老鬼留下了十分不易的泪水。 “那这把剑的剑灵有多厉害呢?我要不要找个人试试?” 这是言阅的第四个问题,总觉得莫名其妙,她说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我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的看向四周。却依旧躲不掉,那家伙定定落在我身上的眼光。 看他这架势,以及他这说话的意思,我不是为了想试试一下手里这把剑灵的厉害,就要拿我开刀做个试验? 想到这里,我登时虎躯一震,额头上不自觉滴了一大颗冷汗:“将军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有话大可直说就是!” 圆圆刚想开的口来,却突然闻得帐外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击鼓声,紧接着便是四周。突然跑进过来的将士们军靴踏地的声音。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三百四十六章 莫名其妙 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他,那个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本来我一开始就打算在今天之内必须进入皇城,然后把所有的士兵都安顿好。 但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有一切困难都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等待着解决,尤其是眼前这个最大的困难就是宸王和言阅两个人意见不合引起的。 我本来打算一开始先去找言阅说说的,但是一想到之前那件事情,他把我套路了进去,还引得我在宸王面前闹了一场没来由的误会。 是在我的印象中,言阅这么做就是不对,他应该把所有的像是请到营帐中来,然后在他面前的地形图前好好商议对策。 而不是就这么随意的在外面捡个空地就能说的事儿,难不成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防着我? 但如果要是真的的话,他何不直接把我请出去,而是自己做走了出去呢? 代表小胖子这个粗枝大叶的人,不把我发现了,那家伙趴在地上走的。更容易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他猛地一回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哎呀,小兄弟,你快来,快来帮我劝劝将军大人!” 纵使我一路给他使脸色,再怎么努力,也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小胖子给破坏了。 该死,他就能不能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功名利禄吗,好歹想想我吧! 想是不可能想着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小胖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言阅早就已经出了帐门,应该是没有听见背后的响动。 外面踢踢踏踏地响起战靴踏地的声音,应该是那群将士跟折颜悦一起走了。 他们倒是也打个招呼,或者说点儿什么好让我听见呀,就这么就走了吗?那我要不要跟上去? 小胖子现在瘫坐在地上,拍着身上的泥土,松了一口气:“哎呀,也只有这样啊,言阅将军才能原谅我!” 我被他这忽然间变化的两副面孔给吓到了:“你身为一个军师,自己的将军都已经走了,难道不应该跟上去吗?” 小胖子听完我这话,如梦初醒一般,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蹭的起身,惊叫着铺开了帐,门冲了出去,好像是一只被鞭炮惊着了的野狗。 我先开账们看着小胖子跑出去的方向,心里犹豫要不要也跟上去。 跟上去吧,炎月不说什么倒还好,万一他突然反问一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那众目睽睽之下,我岂不是很难堪呀? 我想了想,在山上还在受苦的宸王夜浔他们,想了想自己此次下山历经的多重苦难以及煎熬,想想还在山上缺衣少吃,忍受蚊虫叮咬的各位将士们。 心里诸多愧疚,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我一咬牙,一跺脚,心想,死就死吧。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虽然这个可能会死的很惨,但是没有办法,为正义献身死得其所! 于是赶紧一抹脸上的倦容,也跟着小胖子出去的方向跑了上去,白天可能由于阳光的曝晒下。相比昨晚,这营帐上空萦绕着的奇怪味道已经削减了很多,若是不注意,根本就闻不到。 小胖子是因为有那一身肉的拖累,才在跑出去不久之后,就被我顺利的轻松追上。 言阅一行人就在前方不远处大踏步走着,我拽了拽小胖子的衣袖,他此刻可累的不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军师,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加快几步跟上殿下呀?” 小胖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回口水,又喘了口气:“哎,让我歇一会儿吧,要追你追,反正我是不追啊!” 我佯装疑惑不解的模样:“可是您不是军师吗?辅佐殿下一同参加军营的意识可是您的职责您这样说不追就不追,是不是会显得有点儿……” 接下来我不说的话他肯定也知道,因为我了解小胖子,在这儿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不少次数的像殿下表明过自己的忠心和忠诚。如此表现的机会他都不要吗?那可真是千年一遇呀! 小胖子瞪着眼睛狠狠的晚了我一眼,显然我这是戳中了他内心的伤痛之处,才让他如此这般的表现:“我用了王朝,你来说吗?这肯定是要追的,但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他这声音极大,就连带着周围的将士也向我们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我生怕他又在半途惹出什么不得了的幺蛾子,连忙一副恭敬的模样,宽扶着他的后背:“消消气,消消气~您说什么时候追,那我们就什么时候追!” 小胖子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享受着我拍的马看着这家伙的走路速度越来越慢,言阅背后的那些军队也越走越远。 我心里是急的不行,心里想着要不干脆撇下这碍事磨人的小胖子,自己追上去得了。 但是好像这事情不允许我这样做。要是我冒冒失失的跑上去,大家不认识我的话。估计还没见到言阅,自己就被那几个当兵的给拖走了。 所以呀,小胖子现在在我身边不仅仅是一个挡箭牌,更还是我在这儿军营中自由穿梭的通行证。 “其实现在我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追一追?” 我尝试着再一次催促小胖子,希望这家伙能够不那么懒,愤起努力一下下。 那家伙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脸上因为长时间运动过度,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了他的三层下巴。 “不行了,不行了,要跑你自己跑吧,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跑了!” 我咬了咬牙,简直想揍他:“您可是军师啊大人,现在正是言阅将军需要您的时候,您可不能就这么落在后面了,到时候怪罪下来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以为再一次提醒他,就能让他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 但是司空见惯了小胖子死皮赖脸的模样,好像听见这话之后,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我赶紧又劝他:“你现在这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正是好机会。将军大人一看见你这么辛苦地追上他,心里一定感动得不得了,到时候肯定也会待你更好些,那些将士们呢,也更不敢惹你!” 或许是我这话说得十分有理,又或许直击了小胖子的心灵深处,他一激灵反应过来,立马重新振作了精神。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速速追上将军大人!” 身旁这个行动迟缓的胖子一旦动了起来,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缓缓落地,还好还好,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个懒蛋重新恢复了斗志。 第三百四十七章 特殊地界 这个乱葬岗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从我们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他周围的景致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严重怀疑我和夜浔两个人掉进了鬼打墙的小把戏里面。 但是又莫名其妙,因为这家伙到了,本来应该是我们管的地盘上,居然一点点有中了鬼打墙的预感都没有。 “夜大人,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停下脚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但我实在不能够记得起来,之前在这个乱葬岗里面收服那些恶魂的时候的场景。 “怎么了?你可是在这里发现了,其他有奇怪的地方了?”夜浔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问我。 这件事情太过于复杂,我有些不敢确定,因为在我们第二次来到这个院校岗的时候,这周围所呈现出的一切都给我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记得之前我们在这里大闹一场,之后把这里所有的埋藏在泥土里的尸骨堆都已经翻了个干净。 有家连着那几日太阳的暴晒之下,这里的阴气应该会对净化很多才对,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一点改变都没有,相反,现在这个乱葬岗,要我们之前见面的那个更加复杂。 当然,也不排除在那几日之后,我们回到幽冥做其他的事情,这个乱葬岗没有被其他的隐藏起来的邪恶魂魄在做手脚。 但是我下细的想了想,即便是他们动作再快就乱站岗的改变,你不应该有如此之大才对,你不能说是翻天覆地,可以说是完全改变了。 就好像现在我们横冲直撞,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在我们印象中的那个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乱葬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现在到这里所有的气场将会在一块变得极其复杂,我甚至都不能够隔远一点,分清楚夜浔走过的地方。 真是不能够想象,要是这里再突然起雾将我们两个人分开的话,那下次见到可不知道会是变成什么样。 说不定又是那群隐藏在暗处的恶魂们搞的鬼,他们想将我们分开,来个各个击破,到时候那边受了内伤的夜浔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不过只要我现在把这些事情各个方面都注意清楚,仔细地跟在夜浔身后,哪都不去,想必这种情况应该很难发生才对。 但是你说不可能发生的话,也完全没那个保证,只能说在这中途我尽量不让这种突然发生的事情,搅乱我们的计划。 “前面好像有东西,要不要过去看看?”夜浔沉默了一阵子之后,突然又开口说道。 我看她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当然来到这个破地方肯定也没有那个想要开玩笑的冲动罢了。 “前面应该没什么东西,要不你先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因为我知道叶寻身体有伤,于是想提出来让这个简单的事情交给我去做。 但是我转念一想,倘若他留在原地,让我去查看的话,那我们两个岂不是就因为这样会被分开了? 这林子到现在已经开始有些起雾了,倘若之后这些雾气再大一点的话,我们肯定就看不见彼此对方的行踪了,加之这里气场混乱,刚才想的那个结果,怕是真的要在我们面前重现哦。 “夜浔,我想了想,要不我们两个还是一起过去吧,倘若真的发生点什么,还是相互会有些照应的。” “那之后的路程,你可能要自己想方设法的保护好自己了,因为我在这个地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与之前皇城乱葬岗留下来的相同的气息了。” 夜浔皱着眉头跟我说完这番话,我很能够理解到他这番话中的深意,因为这其中的气息味道,我肯定也是明白的,这里已经完全跟我们之前来的皇城处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明明就是距离不远处的乱葬岗,明明还跟她处在同一个地界线上,但是现在我们一直走到这乱葬岗的深处,周围的气场和景色都已经变换得不像是人间所有的地方了。 你让我想想,怕也只有幽冥那些炼狱里面最肮脏难看的地方,才有这种景象吧! “夜浔,前面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倘若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要喊我,还有我们千万不要走丢,因为在这个地方,我根本察觉不到你的一丁点气息,只要你离我远一点的话!” 我也是其你这眉头看着夜巡,有些担忧的说道,我生怕在这个地方再次出现一些不好的问题,将我们两个人分散开,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乱葬岗,我们没个几日的时间肯定是出不去的! 哪怕是这其中还有一些魂魄恶灵在这里捣乱,但是我敢肯定,这些漂浮在乱葬岗表面的看似比较凶猛的,其实是一定隐藏着在这乱葬岗之后还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浔这股子的往前面走着,而我却不敢离他太远,他走出两步,我便走出两步半的距离,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只要我想着我们两个不要分开太远就好了,因为这个地方确实诡异的让我心惊胆战! 这林子里面已经起了一层大雾,要比我们刚才进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东西还要少了些。 而且在这周围树也突然无缘无故的发出沙沙的声响,我老觉得会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挂着,但是当你看过去,眼前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倘若用灵力去感应的话,你也绝对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因为这个地方的气场实在太过于复杂了! 我现在就连是跟夜浔的距离都不能拉开太远,生怕之后再也找不到对方。 “夜浔,我之前在这前面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你可有感觉到?” 我有些警惕的扯了扯夜浔的衣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吭的,虽然他不说话,但我也能够从他细微的肢体言语表情上感受得出他现在应该再用灵力感应一些东西。 他的修为和法术要比我经济许多,所以这方面他应该要比我拿手一些。 “裙子里面确实很复杂,古怪,现如今我们两个就这样闯了进来,要是一会儿谁在遇到危险的话,小白你就赶紧跑!”夜浔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就感觉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你做甚要跟我说这些,就好像我们两个不是一伙的一样,要是出了事情,我一个人跑出去,那一刻怎么办?我不管,要走一起走!” 虽然我呢?还是比较贪生怕死的,但是在这情要关头,也许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十分不满! 第三百四十八章 逃还是刚 我现在就连是跟夜浔的距离都不能拉开太远,生怕之后再也找不到对方。 “夜浔,我之前在这前面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你可有感觉到?” 我有些警惕的扯了扯夜浔的衣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吭的,虽然他不说话,但我也能够从他细微的肢体言语表情上感受得出他现在应该再用灵力感应一些东西。 他的修为和法术要比我经济许多,所以这方面他应该要比我拿手一些。 “裙子里面确实很复杂,古怪,现如今我们两个就这样闯了进来,要是一会儿谁在遇到危险的话,小白你就赶紧跑!”夜浔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就感觉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你做甚要跟我说这些,就好像我们两个不是一伙的一样,要是出了事情,我一个人跑出去,那一刻怎么办?我不管,要走一起走!” 虽然我呢?还是比较贪生怕死的,但是在这情要关头,也许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十分不满! “你听我说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我刚才用灵力感应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正向我们悄悄靠近,你知道的,倘若一会儿打起来的话,我肯定是兼顾不到你的,所以我肯定会想方设法用尽全力将你安然无恙地送出这乱葬岗,你到时候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赶紧回到幽冥去搬救兵过来!” 我从来没有听到夜浔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给我了,都是一个自信的样子,可现在他说这话分明就是在害怕,难道那未知的力量既然就这么可怕吗?可怕到她都没有把握,带着我两个人一起逃出去吗? “难道那个力量真的很可怕吗?那如果说我不走呢?我一定要留下来跟他打上一架,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呢?” 夜浔说是那样说,我的牛脾气就越倔,因为我始终觉得,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会分出神保护我,我始终没有真正的在她面前独挡一面。 我不希望因为我的胆小而成为夜巡的负担,再说了,我任职无常都已经几百年的位置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居然在这紧要关头,还需要他的保护,才能够逃出去了,那可不行,要是在这里灰飞烟灭了,那怎么样也都算是光荣的吧! “小白,我没有你把你当做是任何的负担,相反,我相信倘若将你送出这个鬼地方的话,我还能够得救,如果你不走的话,我们两个人就都会没命的,而且那股力量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 “夜浔!!”我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刚刚张嘴的一瞬间,也许就猛地将手抬起来,用他的食指压住了我的嘴唇! 他压低了声音,轻轻凑近我:“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先按兵不动手,在这个地方那股力量原本来势汹汹的,可就在刚才突然减缓了,靠近我们的速度!”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我突然一下子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顿时就焉了下来:“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也学着夜浔那个模样,压低了声音,冲着他轻轻地说道。 然而换来的依旧是夜巡的沉默,我敢肯定他现在应该也是没能拿得定主意,不然以他的智勇和谋略的话,肯定在提早一步察觉到这个力量的靠近时,就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会让他的这么没底?以至于在我们还没有正面碰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撤退的后路呢? 这无声无息,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恐惧之感,又是怎么回事? 老天爷,麻烦睁开眼睛瞧一瞧吧,我和夜浔都是奉公职守的,好鬼差呢,可千万不要让我们两个有事,如果真要拿我们其中一个人齐天的话,那我也希望是夜浔完好无损的逃出了这个地方! 但现在临时抱佛脚起球,这些肯定是完全没有用的,我们现在面前的雾也越来越大了,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没说是察觉的,看出那股力量从何种方向而来的,就连是将手抬远了一点,你都不一定能看得清你的手,就在你的面前。 我可是极其讨厌这种未知的恐惧,尤其是像现在这种,你还用灵力根本察觉不到的地方。 你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在向你靠近的时候,很可能那个幕后黑手或者是什么东西就围绕在你此时此刻的左右?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抬手揪紧了夜浔的衣角:“倘若一会儿真的要打起来的话,我希望我们两个不要分开!” 我不知道夜浔是真听见了,还是真没听见?反正就在我轻轻地跟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那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沉默让我更加的没底,因为这周围都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气氛。 现如今我已经不能够完完全全将他的脸看清了,明明我们才距离不到半步的地方。 现在唯一能让我稍稍安心一点的,那就是我手中现如今正揪着他的衣角,倘若周围突然出现一股猛的力道,像我们两个分开的话,那可真真就完蛋了。 现如今,我们眼前的这种像是溶血一般的白色,丝毫不亚于在那毫无月光的暗夜。 无声无息,像一团墨海,把你紧紧包裹其中,让你难以呼吸,我一给你的感觉,就是控制不住你自己的身体,像一点一点沉默,在这无声又未知的地方。 安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了,我我以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最糟糕的了,可道我妈妈没有想到的事,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我们耳边又炸起一阵沙沙的树响。 那种急促又迫切的声音,丝毫不像是被风吹动的,而就像是有人在故意用力摇那棵树。 原本这种声音只出现在我们的左上方,而就在它响起来的那一刹那,渐渐地,连带着周围也一道响起了这种声音。 并且这种声音还有了愈渐靠近我们的趋势。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变化,我紧紧地揪住了夜浔的衣角:“叶大人,你现在可有感觉到那股力量还在靠近吗?” 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声音太过于小了,还是周围的树叶声太大了,反正也就在我将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夜浔那边依旧是沉默,且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得不到他的回应,让我更加的着急,我开始就给她的一脚用力的摇了摇。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未知的恐惧之感,从我的心底慢慢的蔓延起来因为我刚才就的那个袖子,整个给我的触感就已经不像是在夜浔身上穿着的衣服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走失 那种急促又迫切的声音,丝毫不像是被风吹动的,而就像是有人在故意用力摇那棵树。 原本这种声音只出现在我们的左上方,而就在它响起来的那一刹那,渐渐地,连带着周围也一道响起了这种声音。 并且这种声音还有了愈渐靠近我们的趋势。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变化,我紧紧地揪住了夜浔的衣角:“叶大人,你现在可有感觉到那股力量还在靠近吗?” 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声音太过于小了,还是周围的树叶声太大了,反正也就在我将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夜浔那边依旧是沉默,且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得不到他的回应,让我更加的着急,我开始就给她的一脚用力的摇了摇。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未知的恐惧之感,从我的心底慢慢的蔓延起来因为我刚才就的那个袖子,整个给我的触感就已经不像是在夜浔身上穿着的衣服了。 “夜大人,你现在还在吗?”我都觉得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敢确定,夜浔他就在我身边了。 我等待他回答我的话,在这等待期间,就像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黑夜一样。 那一种在未知的紧迫感,就逼在我的喉咙上,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果不其然,等待我的依旧是一片无声无息的景象。 那个之前站在我旁边,我还生怕他就此找不见,抓住她一宿的夜巡,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难不成这片白雾在偷偷间就将我们两个人就已经分散开了? 就在我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我分神的瞬间。 因为实在不敢相信,在这么极短的时间内,我周围的事物就发生了改变,我再一次不死心的用手拽了拽捏着的那个衣角。 回应我的依旧是无声无息的景象,我知道现在的叶璇肯定已经跟我分开了,但是他的去处,我却不能找到,因为在这雾气之中,夹杂着各类的气场,让我的灵力没有办法分开,只要是刚刚分散出去遍就会背,这周围紧紧缠绕着的气场,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小碎片,让我不能够将它们再重新聚集在一起。 而这样也就意味着我根本就不能依靠我的灵力和临时去分辨这周围的场景。 陷入了这片茫茫的白色陷阱之中,就跟沉入在黑夜之中,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一个眼前是白,一个眼前是黑而已。 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应该会是这些恶灵们的疯狂报复吧!现在想想也真是讽刺,曾经还踌躇满志的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可现在的我却被困在原地动了动弹不得,哪怕是一点点,能解决这个办法的线索都没有。 夜浔之前就曾经跟我说过,倘若这里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的话,他会拼尽全力将我护送出这个陷阱,可现在他的下落我都不知道,万一她遇到什么麻烦的话,那可怎么办? 并且就连叶洵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也从来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过,毕竟那么严肃的事情,从他嘴里都说出来了,想必事情肯定也不容小觑吧! 现在依靠的就只有是我一个人了,我松开了手里捏着的那个衣角。 我不知道现在召唤术还有没有用,倘若我能在此诗中召唤来幽冥的一些救兵也好,起码我现在不会是一个人在这里被困着,连夜浔的一丁点下落都没有。 看来这次那些恶灵下了血本,要教我们困死在这里,且不惜动用了他们的全部力量。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最终的实力,不过现在的这种情况应该也不允许我思考这么多,当下最要紧的应该就是怎么找的夜浔一起逃出去吧! 我赶紧手中变换出一个法咒,想要凭借着它的力量将信息传达到幽冥,让他们派出一些救兵过来。 法咒在这片茫茫的白色之中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周围还时不时的能照到一些,之前在我身边,还能够依稀看见的树叶。 等等,树叶!? 我分明记得我和夜浔进来的时候,虽然我是紧紧拽着他的袖子的,但是我们是从一片空地沿着小路走进来的,周围应该是很空旷才对,刚才这个法咒散发出来的光芒,居然是靠着树的? 而且在这之前那些在白色茫茫雾气之中,向我们靠近的想着沙沙声音的树,难道不仅仅是这些声音在靠近,而是这些树本来就往在我们中间汇聚? 我当时就感觉一阵汗毛竖立,身体里清出的冷汗,几乎要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惧怕之感,还是我离开幽冥之后第一次所感觉到的这种奇特的诡异的感受,让我当下完全不能够好好的思考。 难不成我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吗?老天有眼呐,我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了些,但也算是兢兢业业的完成自己的责任和工作,可别让我就在这个地方,因为这些宵小恶灵而将命丢在这里啊! 更何况,更何况我还没有找到夜浔。 那个家伙虽然平时也是嚣张自负的厉害,可是到关键时候他却很给力,他的法术比我高强,又特别细心照顾我,而且他明明就是我,我喜欢的人呐!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丢在这个茫茫的白雾之中,无论如何几个人进来,就要几个人出去,来到这里,我一直在跟他说的事! 原本这个乱葬岗就已经是被皇城遗弃来的地方,虽然他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但是呢,我可以直接告诉幽冥,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可就是因为我当时在这里发现了相府二小姐的尸体,已经那个逃走了的恶魂。 加之豹尾来信说,在那片乱葬岗上发现了一些很诡异的魂魄碎片,幽冥却没有想到办法能够将他们聚集在一起,那些魂魄碎片的主人全都是惨死且凶悍异常。 我完全不知道那我好黑手要取这么多凶悍的魂魄,拿去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就对了,毕竟要人魂魄才能做成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夜浔本来是打算在皇城之中清剿那些残余的,躲起来的邪恶势力,但是因为我的再三要求之下,她才勉为其难陪我到乱葬岗来看看。 可就是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夜浔现在下落不明,而我又被困在这白色茫茫的雾气里面,不得动弹,虽然四肢可以行走如常,但是却没有办法正常的发挥法术。 第三百五十章 见血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原本这个乱葬岗就已经是被皇城仪器来的地方,虽然他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但是呢,我可以直接告诉幽冥,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可就是因为我当时在这里发现了相府二小姐的尸体,已经那个逃走了的恶魂。 加之豹尾来信说,在那片乱葬岗上发现了一些很诡异的魂魄碎片,幽冥却没有想到办法能够将他们聚集在一起,那些魂魄碎片的主人全都是惨死且凶悍异常。 我完全不知道那我好黑手要取这么多凶悍的魂魄,拿去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就对了,毕竟要人魂魄才能做成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夜浔本来是打算在皇城之中清剿那些残余的,躲起来的邪恶势力,但是因为我的再三要求之下,她才勉为其难陪我到乱葬岗来看看。 可就是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夜浔现在下落不明,而我又被困在这白色茫茫的雾气里面,不得动弹,虽然四肢可以行走如常,但是却没有办法正常的发挥法术。 散发着淡淡黄色光芒的扶植在空中渐渐燃烧干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顺着我这些薄弱的法术顺利的离开这到乱葬岗到达幽冥。 我现在被困在这个破地方,我也不指望那个书法能给我招来什么厉害的救兵,我只求他能带过来一个可以将我带离这里的人。 哪怕是他有点能力,能够进入这里,我就不至于被困在这个破地方这么久! 而且既然是我发出的救兵符咒,肯定也会被引起重视吧,哪怕是现在帝君大人还不在,幽冥十方阎罗坐镇,他们也应该会重视这个事情的! 空气中淡淡又多了一丝清寒的感觉,就像我整个人,现在都置身于茫茫的大海之上。 脚下所踩的地也不是土地,而是一片残破的只剩巴掌大的小木块,只要我往前走一走,我是往后退一退,我就很有可能直接葬身于在这深不见底的海洋之中。 就在之前借着那个黄色的小符咒看清楚我周围环绕的全是树的时候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动弹了,生怕突然一下子的动作,会突然惊扰到这些已经围得我死死的树。 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之前我最好别轻举妄动,万一惹恼了他们,现在的我在明处,而敌在暗处。 他们想要把我怎么着?完全是靠他们意愿的事情,而我现在的灵力也使不出太大的功效,即便是反抗,也很可能只有被他们羞辱的份儿。 我什么时候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真是越想越生气,但不过说实在的,现在的这种情况不知道夜浔是不是也这样面对着? 他之前分明是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又没有跟我说,我想问她的时候还被他恶狠狠的给怼了,回去万一他现在要是比我经历着更困难的阶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事儿! 我要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九并过来,还是自己奋发向上,直接杀出这些被树为得死死的圈套。 我本来想要再次重拾之前的老想法,直接割破手指与天雷降下,将这个蒙蔽了我们双眼的术法,给直接破坏掉。 但不过现在我就连施法护送传送符离开这里去到幽冥都有些够呛,我实在没有把握能够一次性用血将天雷引下来。 万一不成功的话,我得先学语文了,在这周围这幅的其他恶灵那时候被打的很惨的很,有可能就是我! 所以这个方法即是死门,也是活路。 当下有了这个想法的,我还不敢下定决心就此施行,万一一瞬之间这个方法对这些守在旁边的二零给察觉到了,而我也是魂体,从某些层面上来讲,那些恶灵应该还是很觊觎我体内的那些能量的。 毕竟我也是在幽冥鬼乡里面好生修炼了几百年的魂魄,而我那些源源不断的法术全部都是依靠在人界的香火。 倘若他们真的将我分食掉了,那就依靠着我在这皇城以及在其他周边城镇上的信仰之力,这些恶灵短时间内也肯定会能量大涨。 怕就怕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再去徒骇周围皇城里面的人那里,我好不容易才将言阅和宸王两个人劝好。 原本想着靠他们两个好好支撑起皇城,让那个本来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的好城镇再度变化回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一副死气沉沉,人人都不敢出门的自危境界。 老实说,我实在不想管这些破事,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整个皇城里面已经被恶灵侵占的七七八八了,而那些恶灵又与我们之前同冥府里追逃出的那个妖魂有关。 倘若这幕后操控之人一定也是为了妖魂的话,那我们现在追查的方向,应该也是对的,只不过现如今我们遇到了瓶颈。 都到如今这个境界了,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割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引下天雷。 虽然夜浔曾经很严肃认真的警告过我,不许再用这个禁术,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如果我不再次动用这一个禁术的话,很有可能我们两个人谁都逃不出去。 当然,这个方法对我本身的魂体伤害也极大,记得上一次在乱葬岗以下天雷的时候,我当时还聋了好几天。 我知道那只是出自以下天雷之后的小惩大诫,具体后来如果再次引降下天雷的话,可真不知道老天爷会拿怎样的恐怖惩罚拿我开涮! 我内心在虔诚的祈祷,可千万不要将我的小命给夺了去,我派去幽冥召唤救兵的那个符咒,现在还没有回来,真不知道用名那群老鬼会派谁过来给我解围,将我救出去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恍惚了,还是怎么着的?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帝君大人的影子。 我真的是在这个困境之中被急疯了,才会想到帝君大人,明明知道他老人家那么忙,现在还要再上青天吃酒,又怎么可能顾及的到我们这些手底下的小兵小卒的安危呢? 不过在这其中,因为这个想法的出现,我还报了一丝丝的侥幸,万一呢? 我本来就跟帝君大人关系还不错的,虽然我老是这么以为,但是到了紧要关头,根据豹尾所说的,帝君大人已经去了,上青天好几日了,按理说最近也应该回来了,莫非就是在我遇到这种困难的时候,帝君大人,可以出来及时相救了?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简直我上辈子祖上冒青烟了,几世才能修得来的福分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 希望 我真的是在这个困境之中被急疯了,才会想到帝君大人,明明知道他老人家那么忙,现在还要再上青天吃酒,又怎么可能顾及的到我们这些手底下的小兵小卒的安危呢? 不过在这其中,因为这个想法的出现,我还报了一丝丝的侥幸,万一呢? 我本来就跟帝君大人关系还不错的,虽然我老是这么以为,但是到了紧要关头,根据豹尾所说的,帝君大人已经去了,上青天好几日了,按理说最近也应该回来了,莫非就是在我遇到这种困难的时候,帝君大人,可以出来及时相救了?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简直我上辈子祖上冒青烟了,几世才能修得来的福分呢? 且不说我的这个希望有没有办法实现就按现在的这个情况来看?怕也是十分的苦恼才对! 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如果真的能把地狱大人引来大驾光临的话,那也不晓得是得有多么大的功劳才可以。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在帝君大人面前十分的有面子,其他老人家不得不说怎样都还是对我比较迁就的那种。 在其他小鬼眼里,我就是帝君大人面前的红人,现在这个红人有难了,也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过来救救我。 恐怕是现在连幽冥都没来得及回吧,他老人家一天事情那么多,现在估摸着应该还在上青天,跟大神仙一起喝酒吧! 周围沙沙的树叶声响,又再一次响了起来,我生怕是那些恶灵再一次聚集起来,向我发动攻击。 毕竟我现在的灵力,如果一旦发动出来的话,也会被这空气中笼罩的茫茫白雾给全部割裂开,根本发挥不了自己原本的作用。 但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也只能我自己来想了,毕竟我派出去想来增援的救兵,现在都还没有来! 我如今在这个地方处着,如果自己再不想些办法,可能就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被这些潜伏在暗处的恶灵给一网打尽了。 真不知道夜浔现在在哪个地方,他有没有安全? 穿着这个想法,我再一次凝聚出术法的力量,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再一次引下天雷。 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如果这是我现在能在这困境之中使用的唯一反抗的手段。 就算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那我也可能依靠着这股纯阳之气正热烈的天雷,来江这一群围绕在我身边的,知道如何解决掉的那些诡异的数目,给披散开,起码能给我自己撕裂出一个小小的出口吧,如果我能够顺利的逃出去,那也算是完全没有白费力气! 说干就干,我把自己的左手掌心轻轻的划开了一道口子,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我还得小心翼翼的进行着,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而引动了,在这周围已经虎视眈眈的恶灵和那些奇怪的树木。 但即便是我这样小心的动作也完完全全没能够将自己的气息隐蔽过去,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紧紧地凑在我的周围,如果我能够看得见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将我死死包围在这其中的画面。 现在的这种场面,我就算不用眼睛看见,也大概能够依靠着自己那点在这白雾之中还幸存的稀薄的灵识来判断。 现如今也算是背水一战,孤注一掷了。 血液果然引来了周围那群躁动的恶灵,开始发出一阵一阵的沙沙声响。 现如今的我已经分不清那些声响是为了在我周围的这些树木散发出来的,还是那些恶灵煽动翅膀所发出的。 倘若真的是因为他们煽动了翅膀发出的声音,那么一大概可能判断得出这些恶灵是长有翅膀的,万一还是个飞行类的长虫呢? 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在构想的这一块面真的大有造诣,不管是什么样?困难的情况之下,我居然都有可能分神出来,想一想这些东西。 但是现如今的这种情况,我只有希望自己再一次将天雷引下来的时候,不用把耳朵震聋! 谢天谢地,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弟子白无常,今日引下天雷别无其他,只求能够降伏周围的恶灵,为自己博得一丝希望的活路,如若有备法,则引得天雷怒火,也请希望不要让弟子这么快的就聋掉。 这算是我唯一的愿望了吧! 我手里的血液现如今没有完全的流淌在地上,而是变成了一颗一颗的血珠子,缓缓的在空中飘着。 我看着这一诡异的情况,一时之间还是不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这一场景的出现也完全昭示着现如今隐藏在暗处的是真的有人在觊觎我的鲜血,但是为什么呢?我就在这里站着,他就算一直观察着我的动向,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才对,毕竟我之前在他面前施展书法的样子,也完全看着不像是内力深厚的模样啊! 为什么他偏要等到我自己动手的时候?要将我手里的血珠给抢过去呢?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如果他们的所有动作都能够被找得到原因的话,那他们就不是那群可恶的肖小恶灵了。 邪恶的东西永远都是邪恶的,他不容人去猜测,也根本不能背人去猜测。 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把我手中的血珠给抢过去,毕竟这些鲜血实在是我这一句操控着的法身流淌出来的,我现在还依稀记得我得到这句法生的时候,帝君大人和泰山府君一起看着我的那一副希冀的模样。 当时他们就当着众人的面嘱咐我千万不要将这句法身给损坏了。 但是现在真的不得不用他的力量来为自己打工面前的这个僵局了,虽然过程呢,有些糙,但没有办法,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兴许离我的距离不是很远,而他又是这个法身冒出来的东西,自然还是听这句法身的召唤。 再一次微微催动灵力在伤口上控制住这一群鲜血的动向,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刚才四下分散着的鲜红的血珠,现在已经听我手指的方向,慢慢的又汇聚在了一起。 为了防止那个恶灵降一次卷土重来,想要抢走我的血液,我必须加快速度完成召唤天雷的仪式。 我右手抵住伤口的血液,左手飞快的在空中画符,刚才凝聚在一起的血珠缓缓地飞入,刚才我画好的术法当中。 在茫茫白雾中散发出银白光芒的阵法,在接触到我鲜血的那一刹那,突然迸发出一阵鲜亮的红光。 就在周围那些尾巴过来的树木开始发出急促的沙沙声响时,宏光就已经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我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照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天雷滚滚 我兴许离我的距离不是很远,而他又是这个法身冒出来的东西,自然还是听这句法身的召唤。 再一次微微催动灵力在伤口上控制住这一群鲜血的动向,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刚才四下分散着的鲜红的血珠,现在已经听我手指的方向,慢慢的又汇聚在了一起。 为了防止那个恶灵降一次卷土重来,想要抢走我的血液,我必须加快速度完成召唤天雷的仪式。 我右手抵住伤口的血液,左手飞快的在空中画符,刚才凝聚在一起的血珠缓缓地飞入,刚才我画好的术法当中。 在茫茫白雾中散发出银白光芒的阵法,在接触到我鲜血的那一刹那,突然迸发出一阵鲜亮的红光。 就在周围那些尾巴过来的树木开始发出急促的沙沙声响时,宏光就已经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我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照了出来。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我扬手敷衍地挥了挥:“酒吃多了而已,回去吧!” 豹尾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垫脚往我背后瞅了瞅,在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间,整张灰绿色的面皮都好像突然焕亮了。 “咿?”他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从一只丑陋凶恶的夜叉形象幻变成为翩翩公子。 豹尾先是举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掏来一面铜盆,借着上面模糊的映照,很是不苟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一番叫鬼看了都皱眉的行为过后,他手中哗啦摇开一面纸扇,直接忽略绕过我笑嘻嘻地往我身后去:“哪里来的天仙似的妹妹啊!” 我很难不想打他! “啊——丑鬼!” 背后很是配合的响起一声少女的惊恐高呼,接着就是我隔了老远都隐约听见的清脆巴掌声。 果不其然,我前脚还没走出好远,后脚豹尾就捂着被打回原形的皱巴巴的脸,一脸委屈地就跟了上来。 “怎么样?天仙妹妹有没有” 豹尾一脸哀怨,口齿不清道:“手劲儿挺大的!” 我现在累极了,只是笑笑,便不再接话。 “白大人,”豹尾顶着一头熙攘贫瘠的黄色,分不清是体毛还是头发的脑袋,止不住地往后打量:“夜大人看起来好像不大好!” 我哼了一声,斜眼睇着豹尾,言语间满是犀利:“那我呐,看起来就好得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豹尾一边试探地触碰高肿的半边脸颊,一边还得耐心传音与我解释。 “大人,我是说,夜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这就可问错人了。 我当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冷淡:“夜大人美人在怀,有些情难自持很正常,你乱嚼什么舌根!” 豹尾吹落了指甲缝里几根刚从头顶搔下的可怜毛发,一脸困惑:“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啊?” 我眉头一跳,有十分强烈地预感,这只讨打小鬼接下来想表达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我愉快? 我发誓,要是豹尾所言真那么不合时宜的正中我下怀的话… 嘻嘻,我就抽他! “你看到的是那样?比如?”我顺着话头问了下去,也完全说不上是在意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豹尾会不会挨打。 豹尾牵起袖子为我打风:“比如,夜大人并非像您说的那般,什么‘美人在怀’!” 我眉毛一扬,居然有些惊讶,还有些自我怀疑,那可明明是我眼见为实的啊? 不过,豹尾到底是豹尾,永远不会辜负我立下的每一个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做出一副极其羡艳的表情,一双手也揪着那只为我打风的袖子搅啊搅,目光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幻想憧憬着什么。 “卑职也想像夜大人那般,能够被貌美的小仙子贴身搀扶照顾” 我一阵鸡皮疙瘩暴起,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清醒一点!” 豹尾被我打出一个趔趄,他又是捂脸又是捂脑袋的,一脸委屈可怜:“大人您——” 细细回味了一番了豹尾的话,脑中电光一闪,这才后知后觉得抓住了重点。 我没等豹尾把话说完,就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脸色不大爽利,眼神也跟着阴沉:“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想说,大人你干嘛要打我”豹尾突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嘴巴一瘪,居然? 居然?哭了? 我可去他祖宗十八代一脉单传的绿皮小鬼! 我被他这厢突如其来的爆哭整得措手不及,老实说,我都没见到过那只女鬼能哭得比豹尾还要心酸可怜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面前这个站着都没狗坐着高的忠心小跟班哭得涕泗横流。 我心中过意不去,本着为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负责,我捻起了豹尾的一片衣角,满是歉意地递给了他。 趁着安慰豹尾的空隙,我总算是有了能够转脸或是回头的正当由头,我看见方才离开的那个地方,依旧还围着很多小鬼。 内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我就头皮发麻。 好在内家伙似乎了解到了我的心事。 在营帐门口驻足片刻,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正躺在榻上的我:“小白,小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副焦急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你自己不都是还没好的吗?怎么这么早起来问我呀?” 小扣子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病怎么会难得到我?” 夜浔很不屑地笑了笑,嘴角牵扯出不大的一抹弧度:“我可不好说,宸王殿下昨日还期期艾艾的揪着我的衣袖问我自己会不会死!” 第三百五十三章 思考 但是想象总归是想象,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仍旧有机会,前有能力从这里逃出去。 方才那个诡异的笑声,又再一次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在我的另一边想了,这次的声音不像是上次那门如同乌鸦叫一般,而这一次就像是,破损的笛子被划破,长空的尖利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得让我皱起了眉头,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看来这些恶灵为了逼迫我折磨我,简直就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他们这样做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如果有朝一日,我被谁救了出去,让他们落在了我的手里,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白大人~”似有似无的声音,我四目极望,刚好看见在小鬼群的最后有豆绿色的秃头小鬼蹦得老高。 是豹尾那丫的。 能看见他,我汹涌着的复杂心情居然得到了稍稍的纾解,我一把将手里那只提着像小鸡崽似的夜叉鬼往旁边一掷。 周边围拢过来的小鬼立刻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小道来,豹尾乐颠颠地顺着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我听觉受挫的事,加之他原本说话就小声尖细,操着一口叛徒专用的奸诈口吻。 我默默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表情严肃的说一大通,虽然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音节,但我看周围小鬼敢怒不敢言的面色,估摸着应该是豹尾在拍我马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传音问他。 豹尾起先还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突然传音问话这一奇怪的行为,但是出于这厮在幽冥官产摸爬滚打数百年的敏锐直觉,他也立刻便就改变了说话方式。 “大人为何突然兽性诗性大发,一回幽冥就来逛鬼市?”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奇怪怪? 我扬手敷衍地挥了挥:“酒吃多了而已,回去吧!” 豹尾眼睛骨碌碌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垫脚往我背后瞅了瞅,在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间,整张灰绿色的面皮都好像突然焕亮了。 “咿?”他两眼放光,摇身一变,顿时从一只丑陋凶恶的夜叉形象幻变成为翩翩公子。 豹尾先是举着手里不知从何处掏来一面铜盆,借着上面模糊的映照,很是不苟地整了整自己的仪容。 一番叫鬼看了都皱眉的行为过后,他手中哗啦摇开一面纸扇,直接忽略绕过我笑嘻嘻地往我身后去:“哪里来的天仙似的妹妹啊!” 我很难不想打他! “啊——丑鬼!” 背后很是配合的响起一声少女的惊恐高呼,接着就是我隔了老远都隐约听见的清脆巴掌声。 果不其然,我前脚还没走出好远,后脚豹尾就捂着被打回原形的皱巴巴的脸,一脸委屈地就跟了上来。 “怎么样?天仙妹妹有没有” 豹尾一脸哀怨,口齿不清道:“手劲儿挺大的!” 我现在累极了,只是笑笑,便不再接话。 “白大人,”豹尾顶着一头熙攘贫瘠的黄色,分不清是体毛还是头发的脑袋,止不住地往后打量:“夜大人看起来好像不大好!” 我哼了一声,斜眼睇着豹尾,言语间满是犀利:“那我呐,看起来就好得很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豹尾一边试探地触碰高肿的半边脸颊,一边还得耐心传音与我解释。 “大人,我是说,夜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他这就可问错人了。 我当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冷淡:“夜大人美人在怀,有些情难自持很正常,你乱嚼什么舌根!” 豹尾吹落了指甲缝里几根刚从头顶搔下的可怜毛发,一脸困惑:“可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啊?” 我眉头一跳,有十分强烈地预感,这只讨打小鬼接下来想表达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我愉快? 我发誓,要是豹尾所言真那么不合时宜的正中我下怀的话… 嘻嘻,我就抽他! “你看到的是那样?比如?”我顺着话头问了下去,也完全说不上是在意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好奇豹尾会不会挨打。 豹尾牵起袖子为我打风:“比如,夜大人并非像您说的那般,什么‘美人在怀’!” 我眉毛一扬,居然有些惊讶,还有些自我怀疑,那可明明是我眼见为实的啊? 不过,豹尾到底是豹尾,永远不会辜负我立下的每一个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做出一副极其羡艳的表情,一双手也揪着那只为我打风的袖子搅啊搅,目光呆呆地看着某处,似乎是在幻想憧憬着什么。 “卑职也想像夜大人那般,能够被貌美的小仙子贴身搀扶照顾” 我一阵鸡皮疙瘩暴起,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清醒一点!” 豹尾被我打出一个趔趄,他又是捂脸又是捂脑袋的,一脸委屈可怜:“大人您——” 细细回味了一番了豹尾的话,脑中电光一闪,这才后知后觉得抓住了重点。 我没等豹尾把话说完,就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脸色不大爽利,眼神也跟着阴沉:“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想说,大人你干嘛要打我”豹尾突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嘴巴一瘪,居然? 居然?哭了? 我可去他祖宗十八代一脉单传的绿皮小鬼! 我被他这厢突如其来的爆哭整得措手不及,老实说,我都没见到过那只女鬼能哭得比豹尾还要心酸可怜的。 眼睁睁地看着这面前这个站着都没狗坐着高的忠心小跟班哭得涕泗横流。 我心中过意不去,本着为自己方才的冲动行为负责,我捻起了豹尾的一片衣角,满是歉意地递给了他。 趁着安慰豹尾的空隙,我总算是有了能够转脸或是回头的正当由头,我看见方才离开的那个地方,依旧还围着很多小鬼。 内浩浩荡荡的人群,看着我就头皮发麻。 好在内家伙似乎了解到了我的心事。 在营帐门口驻足片刻,然后自己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正躺在榻上的我:“小白,小白,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副焦急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你自己不都是还没好的吗?怎么这么早起来问我呀?” 小扣子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嗨,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病怎么会难得到我?” 夜浔很不屑地笑了笑,嘴角牵扯出不大的一抹弧度:“我可不好说,宸王殿下昨日还期期艾艾的揪着我的衣袖问我自己会不会死!” 第三百五十四章 沉默 这些潮湿的空气在我身边,越来越聚集的沉闷,其间,不乏还夹着我的鲜血的味道。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这个阵法失败的原因,天雷没有背影下来,而我现在却伤得厉害。 因为对政法是相互的,倘若天雷没有被引下来,我呢就会受到同等力量的反噬。 之前原本就不敢动,用太多的灵力,从而来反抗周围的这些恶灵。 现如今可倒好了,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恶灵都不用亲自动手,我自己就把自己给干趴下了。 现在想想落得这副田地也真的讽刺,之前的丈夫换符咒,到现在都没有被响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的,把我的消息送达到幽冥,也不知道那群还在幽冥里,按兵不动的十方阎罗,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白无常的生死给放在眼里? 时间拖得越久,我的心就越凉看来他们真的是不打算派人来救我,是因为没有协调好,还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在我这一个地方浪费过多的兵力呢? 如果是的话,我比较希望他们想的是前面一种不打算派人来,是因为他们担心没有人能够将这个地方给解救出来。 毕竟这个小破地方是夜浔都有点惧怕的,要是说他都因为在这个地方吃了亏的话,那那些贪生怕死的阎王们,很可能不会自己亲自动手过来,但是他们却没有想过的事,倘若我们两个打头阵的都已经出世了的话,那后面还会有谁愿意来趟这趟浑水呢? 我以前老是说他们迂腐,办事思想完全都跟不上,现在一看果真证明了我当初的想法,无论是过了几百年,几万年,他们的想法一样的,像个木头似的,不能被改变。 我的脑子越来越混沌了,感觉全身心的脉络含的力量都已经四下散去,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那一股在胸怀中涌动的力量的存在。 我原本是可以依靠在这皇城周围百姓们的信仰之力,再重新逆风翻盘的,但是现在不管有多么源源不断的力量在我胸口中聚集出来,请接着他下一刻就会像是云雾消散一般。 唯一不散的便是我眼前这些笼罩着郁郁葱葱树木的白色的雾。 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单纯是为了蒙蔽我的双眼,不让我看清楚着周围的,简直还是大孟祥的这雾气之中,隐藏自己的行动,或者他们躲在暗处,又在进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这三种想法肯定都有一定的关系,毕竟这些恶灵反正也是没干过什么人事的,他们所想的,他们所做的一定也不会单纯的顺着逻辑发展下去。 难就难在我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倘若她们现在突然鱼贯而出的话,我可能就会这样,连反抗都反抗不了几下,就被他们打倒了。 想着当初我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将他们恶灵的头头,给直接揪出来,带回幽冥打入十八层地狱下,明天让他受到折磨。 但是看看现在呢,我之前的那个想法简直就是难上加难,难如上青天! 自己自己都还没有付出行动,就已经把后路断得死死的,我要是知道自己以后再用鲜血把天雷引下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的话,那我无论如何在这之前都不该有这个想法,甚至付出行动。 夜浔,现如今不在我的身边,而她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猛然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虽然在那之前我将,他说的话全部当做了耳旁风,现在想想他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夜浔,他有提到过,倘若我下次再用鲜血强行用咒术将,天雷引降下来的话,倘若第一次不成功,便会受到同等大的力量反噬过来。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天雷没有打在我想要攻击的对象身上,反倒是画成了另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而击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现在身上遭受的折磨以及伤痛远远不比天雷,直接打到身上的弱。 我真的感觉我一寸一寸的胫骨和血液全部都再一次被碾碎了,重组在一起的,还有我这身体里面的骨头就像是在千斤的重担下被碾压了好几盘。 原本跟这句法身毫不相关的魂体,在这其中也受到了牵连,我现在都没有那个心思去整理一下自己到底受伤的有多严重,以及自己魂体在这一场反是忠到底有没有留下其他严重的后遗症? 我的目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原本的混体好好的呆在这句法身里面,不要乱跑出去。 现如今的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手之力,倘若魂魄出窍的话,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林子里面,也很可能只有被欺负的份。 而且,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这么做目的,就不是为了将我的原本魂魄给逼了出来。 倘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群恶灵倒还挺厉害的。 居然能够心思缜密到如此的地步,说明在他们后面的操纵者也应该不算太弱。 “咯咯咯咯……”就在这个时候,我都还没有放弃挣扎的时候,这林子又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怪笑声。 这声音粗嘎又难听,像是乌鸦飞过林子里面留下的一连串声音,而现如今我听到的这个声音,完全不亚于一大群乌鸦从你头顶上飞过。 朦胧之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是谁正当我要细细的着想下去的时候,身体上带来的钝痛,让我突然又把注意力分散的开。 我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企图让自己的目标变得不那么大即便是现在被困在这些有灵力的树木中间,但我也能想到自己把自己最容易被杀死的地方,保护起来。 如果这会儿要说,有谁能够救我的话,我不敢指望,也许也只有乞求来个豹尾那样的人吧! 至少我可能有机会留个全尸,也不至于被撕成了渣子! 但是想象总归是想象,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仍旧有机会,前有能力从这里逃出去。 方才那个诡异的笑声,又再一次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在我的另一边想了,这次的声音不像是上次那门如同乌鸦叫一般,而这一次就像是,破损的笛子被划破,长空的尖利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得让我皱起了眉头,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看来这些恶灵为了逼迫我折磨我,简直就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他们这样做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如果有朝一日,我被谁救了出去,让他们落在了我的手里,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稀奇 我不知道帝君大人那边到底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反正我坐在这个乱葬岗外面等了很久。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毕竟我才从里面被救出来。 我很想进去查看,查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现在身体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这样做,之前的施法过度,导致我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哪怕是一丁点催动法诀的力气都不行,我不知道帝君大人有没有在里面找到夜浔的踪迹,她好久之前就没有跟我有过联系了,自从在那个白雾降下来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很担心他,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但在这大雾之中,又确实在冥冥之中没有找到任何的联系,包括我调动体内那一丁点和夜浔的牵连之力都没有。 无常和无常之间是绝对有联系的,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对方目前在做什么? 但是现如今在这个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术法和灵力,手里的伤口也久久没有愈合,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着鲜血。 帝君大人曾经跟我说过,法身不比其他的,如果是人的肉身的话,他可以自己治愈,但是法身毕竟就是他们创造出来的,能够在阴阳之间行走的躯壳而已,是不具备人肉的那个生长环境。 倘若想要它愈合,就必须得用灵力催动,但现在的问题就出在于我根本没有办法调动自己的灵力,哪怕是现在已经从那个阵法中出来了,体内能够汇聚到那些老百姓,对于无常的信仰之力,大家这周为始终还有东西在分散,我的法术和精力让我没有办法将它们好好的,聚集在一起,这也是根本的原因所在。 现在这个林子里面的天色就像是在半夜一般,但是我分明起的,我在里面根本就没有戴上多久,我和夜浔来的时候,因为他瘦了些伤,所以速度就比较慢,到乱葬岗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总不可能我在里面折腾了一圈之后已经过了一天之久吧? 这四周到处都是驻扎着阴兵,有他们在,我还是要稍微好受一些,毕竟在这乱葬岗里面全部都是混杂一体的气场。 就像是一锅浑水似的,而我就在这一锅浑水里面被搅得天翻地覆。 不显欣不能再缓过神来,要不是帝君大人及时相救,我就真有可能像之前那般想的一样交代在这里了。 如果那些恶灵的所有势力都汇集在这乱葬岗了,那在皇城里面的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厉害了?我突然想到还在里面呆着整顿,皇城秩序的言阅宸王。 他们两个之前就已经和好了,到了现在应该会是一副和平之态吧! 毕竟我还真的有些担心他们,因为我不在,而再一次因为某些事情吵起来,这次的话可就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毕竟少了我这个倒霉,在中间为他们跑腿。 但确实没有办法,我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也顾不上他们许多,还有更大的问题,在等待着皇城,我需要为他们把这些困难全部都排开。 这也算是在某些方面帮助了他们吧! 毕竟他们,黄成伦落到现在的这个模样,对于那群恶灵有脱不开的干系,现在能将他们一举剿灭的话,借助帝君大人的法术和力量,那倒确实也少去了,我们特别多的麻烦! 最最最主要的是,我现在也确实没有那个通天的本领来替他们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了。 完全呢,也算有我一部分的原因,毕竟也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在里面,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将天雷成功引强下来,破掉那个阵法,还将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谢谢,都出不来了。 不过好在帝君大人及时赶到,也算是他没有忘记我这个兢兢业业为幽冥办事的倒霉蛋。 豹尾也跟在帝君大人身边,我想大人能够过来帮助我,也有一部分是因为爆为的原因吧,毕竟我实在没有指望到十殿阎罗内一群老董们能替我想出什么样的法子! 对于这一种下属失败,等待解救的例子,他们可是遇到了许多,不过这群老古董一个二个都是好面子的,他们怎么愿意承认这些事情呢? 所以他们肯定宁愿损失掉,我也不愿意找大人帮忙,毕竟在他们眼中,大人可就是在幽冥的顶梁柱了,在大人面前,如果禀报出自己办事不力,想要得到帝君的解救的话,那对他们说可真算是一个没面子的事情。 其实这些事情想想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我当时还在幽冥的时候也经常犯这样的错误,我也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有些时候宁愿自己硬扛过去,也不愿意出面叫人帮忙,尤其是比你厉害且灵力,远远凌驾在你之上的人! 不过现如今事情能够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话,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帝君大人真的来解救我了! 现在看看周围的场景,突然间的白雾,现在也消散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大人进去了的缘故,真不知道在里面等待着捕猎的恶灵,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 遇到如此强劲的一个对手,即将要收割掉他们的时候,我想是个人是个鬼,都应该已经坐不住了吧?更何况那群恶灵还来势汹汹,将自己所有的主心骨力量全部聚集到了这里! 难不成今天是要等待一个一举剿灭他们的日子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好极了!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上来,实在是我愿意想得到的结果,如果帝君大人真的能够将这里的所有和零给铲除干净的话,我必定是双脚双手赞成的! 少了他们的阻拦,不知道,我们在寻找逃离幽冥地狱的恶魂路上要减轻好多负担呢! 夜浔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跟地区大人在一起,我是真的很想再次冲进那个法场中,再看一看的,不过没有办法,大人再三嘱咐我不要进去,他说里面的气场过于强烈,而我现在越极其缺少阴气的调和,如果强行再次进入的话,很可能那些混杂在里面的气场就会将我完完全全的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方。 至于帝君大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万劫不复,应该就指的是魂飞魄散吧,我这才当鬼几百年呢,还没有尝到太多的甜头,只是在幽冥嚣张了几百年,就要面临这样难受且现实的事情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太不愿意看到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爆炸 夜浔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跟地区大人在一起,我是真的很想再次冲进那个法场中,再看一看的,不过没有办法,大人再三嘱咐我不要进去,他说里面的气场过于强烈,而我现在越极其缺少阴气的调和,如果强行再次进入的话,很可能那些混杂在里面的气场就会将我完完全全的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方。 至于帝君大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万劫不复,应该就指的是魂飞魄散吧,我这才当鬼几百年呢,还没有尝到太多的甜头,只是在幽冥嚣张了几百年,就要面临这样难受且现实的事情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太不愿意看到了! 毕竟在这周围还是有很多的生灵潜伏,即便是受到这些阴气的大部分侵扰,但他们依旧还是能够进化回来的。 但是现在我坐在这个地方,什么也不能做的,这让我十分的焦虑,毕竟我还不知道在这个结界里面发生了什么,虽然帝君大人已经进去了,但是叶璇还是没有一丁点消息,这让我一点不好受。 毕竟在那之前,他嘱咐过我说这里面凶险异常,如果让我遇,遇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就赶紧自己跑出去我从来都不觉得他是会说那些话的人,但是他突然在这我面前交代了这一番,也让我十分的焦虑。 一个强者是从来不会说自己害怕的,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地方难以把控的话,那想必事情已经到了极其严峻的地步了。 豹尾是跟着帝君大人一起来的,他们所有的人都进了那个结界里面,唯独我现在和所有在外面把守的阴兵一起呆着,这让我感到十分不愉快。 好歹当年我的法术还是全胜的时候,都是跟着帝君大人打头阵的人物,怎么到了?现在不就是有一点点实力倒退,我休息休息,很可能就会恢复过来的! 他们也不至于加我,就这么排挤在外面吧,要是这件事情传开了,那我以后在幽冥还怎么混呢? 好在帝君大人一个人的实力都能够阻挡千军万马的孤魂野鬼了,他这次来的时候带的人也没有算太多,看他那锦衣华服的样子,应该还是才从天空上回来吧,如果他还没有抵达幽冥的话,那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就也应该只有他们知道才对! 不过即便是这个样子,我也要谨防着他们,其中有些爱乱嚼舌根的人,把我这些丑事给抖了出去,尤其是鲍伟那个家伙,他嘴里左一个保证,右一个保证的,但是他其实一点也不靠谱,嘴巴就跟没把风的门一样,随便摇晃两下,他就自己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你说了。 有时候想想这家伙的这个毛病也挺可恨的,但我也是依仗着他这个臭毛病,得知了好多,他不能说的秘密。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真应该当时就先把豹尾给留下来,委派他回,皇城在查看一番情况,毕竟现在所有的二零应该大多数都被吸引到了,这个乱葬岗里,皇城里面应该还残留着一些势力。 就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残余的恶灵在里面,万一我们不能够将他们所有的都吸引到这边来,一举剿灭的话,那那些还依旧残留在皇城里面的恶灵,那岂不是遭殃了? 阿苑,现如今因为被恶灵附体的原因,估摸着还没有完完全全恢复过来,即便是这样,她体内残留的阴气,对她造成的伤害也不小,如果只靠着他一个人在皇城里面驻守以及产出,那些恶灵守护百姓的话,那应该是远远不够的。 况且就在我们离开皇城的时候,他那边送信过来说是宸王,已经进到了皇宫里面,准备拆人去寻找他那个被囚禁在宫已久,但下落不明了,无音讯的皇兄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这个皇城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潜伏着的邪恶势力,不然根本没有那么快,那个小皇帝那些被隐藏的气息全部都没有被找到。 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在刻意地将它的气息抹去,不让它露出半点痕迹,以免被我们找到! 不知道,那边没有帮手的宸王,能不能够顺利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到他兄长? 想到这里,我还有些微微的担心言阅,毕竟那个家伙以前所有的家族都是一个反派,他们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在皇城里面那一座威严的皇宫,他们生平想坐的椅子,就只有一把,那就是在,皇帝大殿上的那把龙椅! 现如今他们要是乖乖的安分守己在皇城里面整顿治安,以及帮助那些老百姓重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上来,那也算是不错的,但我不放心的就是,即便是研阅,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变好了,但是他身旁的那些将士们可完全不这么想,人一旦处着的高度不一样,思想也会变得不一样的,而他的那一些将士们常年在底层打打杀杀,习惯了所有的想法都围绕着暴力解决问题。 所以我很难不担心在他们所有将士们中日的簇拥之下,言语还会变成之前那个只晓得依仗着暴力来夺取所有的权势地位的人! 再说了,现如今皇城里面所有的军事势力怎么说都是言阅获胜! 现在的皇城里面已经满目疮痍了,如果在紧接着征兵的话,那这场仗打下来,这座城池估计也就没几个人了! 倘若他们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现如今所有所有的事情,前提就是想让这皇城怎么变好?老百姓怎么样才能够安居乐业?这皇城里面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在我们还没有来到皇城捉妖,以及相府二小姐还活在世上之前的那个繁荣模样。 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很复杂,但是我想着依仗着他们的人力和财力,这些丁点的小问题,应该只是时间上有点难度,其他的话我觉得都还能够想得过去,毕竟一个是将军之子,一个是皇亲国戚。 怎么样?依靠着两个人的财力和谋略都能应该将皇城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倘若我在这一趴问题之后,回过去看见他们还在原地吵嘴,互不相让的阶段的话,那我一定狠狠地在这些问题上教育他们一顿,要么就是放几只恶灵,天天缠着他们,要么就是让那群恶灵附上他们的身体,让他们自己去大街上认错!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他们还有更好的方法去对这皇城里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认错! 第三百五十七章 生还 耳朵边有嗡嗡的飞蚊声,鼻息间渐渐充盈了一股子湿热的腐臭味。 我试着动了动,浑身紧实的触感让我晓得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了凳子上。 又试着想睁开眼睛,可已经有人贴心地帮我把眼睛遮严实了,嘴里自然不用说,晓不得是那里随手扯来布团子。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娘娘或者宫女嬷嬷的裹脚布才好,月事带就更不行了,否则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志杀她全家! 周围踢踢踏踏传来脚步声,一阵袖风扑上我面门,带下了我眼睛前面遮着的布条。 想象中的刺眼光束并未如期而至,相反眼前见到的,却是一间昏暗的石室,两只支燃着黑烟的油灯,以及,三个面色阴翳的人。 其中的皇妃和祺嬷嬷我倒是面熟,只是两人旁边的那个白净的男子我却不曾见过。 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皇妃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往这边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最后一步棋了” 说罢,她的眼神径直略过言阅,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不通他们给小扣子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就冲他们在我面前云里雾里的狂妄言辞,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最后一步棋,应该会是我 一只背上被水沾湿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里悄悄跑了出来,它先是在潮湿的石室墙壁上嗅了嗅,然后凑热闹似地往人多的这边来。 它浑身脏污不堪,我开始怀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个阴沟里滚上的油。 我想要避开它但又无计可施,心底里的嫌弃让我重新尝试着凝结内息,丝丝点点的灵力开始缓慢汇集。 这一尝试虽然颇费力,但效果却十分显着,莫名我心里居然还一丝丝庆幸。 庆幸当时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遥遥传来脚步声,其中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我的嘴巴因为长时间地被团布堵着,已经僵硬发麻到没有知觉的地步了,渐渐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丝丝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阅的手,柔声道:“阿阅,既然祺嬷嬷回来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阅也没说什么,就顺着皇妃的引导的方向,转身往石室门口走。 他才走出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风缓缓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处。 言阅折返回来,从袖中掏出他那张锦帕,俯下身来,一副专注的模样,细细地将我流出来的口水擦拭干净。 “阿阅,你——”不仅是皇妃惊讶,我他爷爷奶奶的也惊到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言阅脸上并无任何的表情变化,他随手将那张用过的锦帕扔在脚下,冷淡道:“只是想到以后这世家要少了个可人儿,有些可惜罢了,长姐莫要管我,继续吧!” 皇妃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正想看她如何作答时,祺嬷嬷就带着一身腥风出现在了石室内。 她手里拖着那只麻布口袋里正热火朝天地翻腾着,尖利地猫叫以及呜呜咽咽的恐吓声阵阵从袋子里传出。 “娘娘,这都是奴婢派人从城外乱葬岗附近抓来的猫,专吃死人肉,邪戾又凶猛。 抓来这几只,可还损了咱们底下两个奴才呢,这要全部罚这贱婢身上,可够她受的!” 祺嬷嬷的眼神怨毒又得意,怎么想怎么想都觉得,我与她无冤无仇,比起皇妃,倒是她希望我死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阿阅,你先走吧!”皇妃直接略过了祺嬷嬷,转而又关心起了自家弟弟的存在。 祺嬷嬷也立即上前:“这里一切有我和娘娘打点,长公子天潢贵胄,可别让这等子事污了您的慧眼!” 言阅默然地看着皇妃,几番欲言又止,顿了顿,旋即还是略略一颔首,转身出了石室。 直到言阅离开的脚步声渐渐淡了下去,皇妃这才冲着祺嬷嬷使了眼色,后者当即会意,清了清嗓子,冲着空气喊了声:“出来吧!” 石室内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就连方才挣扎扑腾的野猫也没了声息,我呜呜地原地挣扎,却被皇妃和嬷嬷两个人死死地瞪住。 她们并未出手过来制止我,而是默默地站立在原地将我死死瞪住,那阵势,像是在恭敬地等待着何物亦或是何物降临一般。 我挑衅似地翻了个白眼,有了些许挣扎活动之后,经脉中的内息汇聚明显要快了些。 我依旧不要命地原地扑腾,在看皇妃和嬷嬷两人恨不得立即将我撕碎的眼神,我心里无比畅快。 就是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继续卖力挣扎着,渐渐地,石室内凭空刮起了一阵风,四周威压逼近,股股阴寒之气从我脚尖开始向上袭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逃跑 爆破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来,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发觉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之前围绕着守在我身旁的那一群阴兵,现在也不知所踪。 我,自以为自己没有打太久的瞌睡,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未免也太过于大了吧? 之前还没有任何变化的,周围紧致,现在完完全全变成了一片废墟,就像是之前我和夜浔一同在乱葬岗里做下来,那番场景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反正自从帝君大人进到了那片结界里面以后,这周围就好像没有安宁过,真不知道那群准备之前埋伏我的恶灵,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尝试着自己催动体内的法术,准备想要进入到那个结界里面,一探究竟,但是由于之前召唤天雷失败,我怎么样都不能够再次调动体内多余的灵力汇聚起来施展法术! 休息了这么久,反倒是身体里面的力气恢复了,而我现在所有的能力却一点也施展不出来,再怎么说在现在的这个境地上?我只能算是一个废人! 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入里面,未知凶险的结界,说不定就直接会被那一群恶灵随便抓起来,当成一个累赘! 帝君大人还在里面处理着那些事情,这么久没出来没不是也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 像这种问题,我现在不怎么关心,我唯一想着的是帝君大人有没有在里面找到夜浔的踪迹?如果有的话,希望他是平平安安的,可不要因为我让夜浔去经历这莫须有的痛苦! “豹尾!”就在这恍然的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豹纹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一晃而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但确实是一个黑影,从我眼前掠过,根据我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应该是他没错! 如果他是出来找我的,那为什么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他却没有看见,而是直接飞快的跑过去了? 他该不会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吧?虽然想着有帝君大人在里面,他应该是遇不上那些危险的事情的,但毕竟现在事情都在我眼前,已经出现了,我又不得不往那方面想,毕竟人人都不是完美的帝君,大人再强,也不能兼顾到全面! 至于刚才跑过去那个黑影是不是豹尾?我应该还是确定的,毕竟那个家伙身上的气息我实在熟悉不过的了,如果有其他的恶灵,想要伪造成他的模样,欺骗我的话,那必然也会露出破绽,每一个阴差的气息都是独特的,即便是我再怎么没有法术的加持之下,但气味这个问题,我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 但既然现在已经分辨出了,那就是鲍伟的话,可他为什么要跑的这么飞快?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如果他真的遇上麻烦了,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他,想到这里,我赶紧拔腿,就往之前那个黑影掠过的方向跑去。 该死,可千万不要遇到什么麻烦呀! 果不其然,之前从我眼前跑过的那个黑色的影子,现在正朝着正前方一路飞驰,眼看着就有着,要跑出乱葬岗的架势了! 由于那个黑影逃跑的速度过于快了,我实在在后面怎么都追不上他?毕竟我现在所有的灵力都还没有恢复过来,是根本没有办法使用顺序数,直接跑过去的,跑着跑着,我们的距离就越拉越开了。 我扯着嗓子喊了几句鲍维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听见没听见,如果她听见了,肯定是会停下来找我的,但现在看他那架势应该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又或者他实在匆忙情急之下,根本不会顾及到我的声音。 这个结界里面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一个阴差都变得这么慌张呢?? 那帝君大人在里面又是处于怎样的一个场景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一切事情都想通清楚,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铛声,那铃铛的声音像是直接环绕在我周围极速的向中间促进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之间还让我没有办法反应过来,毕竟反应迟钝,这件事情也算是在召唤天雷失败之后的后遗症之一,这次还好,我没有像之前一般耳朵变成了聋子。 那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像催命一般,向我还绕过来,我不知道做何反抗,反正怎么做我都没有灵力,没有林立就意味着我不能召唤出自己的法器与它抗衡,等待我的很可能就只有这铃铛死死缠绕过来。 我想拔腿就跑,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让我不能够动弹,她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脖子,将我遏制在原地。 我想要张口呼救,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样都喊不出声音?我着急忙慌的看下四周,企图寻找着一个有利的东西,将我把这一场的灾难也躲过去。 但着周围的白雾还没有完全散去,只有朦朦胧胧的影子我根本就辩识不出哪些东西对我有利,哪些东西对我不利,倘若慌忙之中摸到一个不好的东西,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这下该怎么办?帝君大人不在我身边,夜浔也不在,就连刚刚看见的熟人豹尾都已经跑掉了,现如今等待着我的这一个地步,好像也只有自救,除了这以外,我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除非老天有眼那个什么大小,我好好的就出去,至于其他的人嘛,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指望,或许他们现在已经身处险境,自身难保,又或者他们现在陷入了一场恶战。久久不能脱身!” 我这一着急,手心手背都出了一层不小的汗,连带着心里也止不住的打颤,一股心悸的感觉,蒸腾而上,直冲我脑。 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会有了这么多的情绪,明明之前我还在幽冥的时候,可是雷打不动的万年冰山脸。 还记得当年去某个刑场车魂的时候,那囚犯的鲜血溅到我的脸上,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现在可倒好了我来人间这才多久呀可能一年的时间都不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就居然养成了自己这样一副胆小怕事的胆子吗? 那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让那些在悠米里面养老的老鬼们笑掉大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受不了,毕竟在平日里,我是最喜欢跟他们打去的,倘若他们知道我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那几日之后我要想再从幽冥树立起自己的威严,那可就有的难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奇特 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而找不到归宿。又恰恰这个幕后黑手少了一个能够为自己掌管着将军府的傀儡,因此这只邪师的魂魄就刚刚派上了大用场。 所以,想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怀疑。之前潜藏在这将军府里面慢慢逼近我的那一股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所在的地方。 整个将军府,乃至我周围这个小院子里面所有的气场都被打乱了。 我再也不能够靠着自己的那一丝灵力去寻找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在的方位了。 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就算一条人命在皇妃娘娘眼中连鸿毛都不算,但我好歹名义上也是个使国来的圣女,届时两国交恶,这罪责可不是一个后宫嫔妃所担待得起的。 她就算是杀我的再强烈,那也应该避人耳目,悄悄动手才对,可眼下供宫人这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皇宫正门的巡守极是严密,我们进来时,正巧碰上两队侍卫交接。 这也就是说,我和夜浔入宫,是在比平时多去了一半的侍卫眼皮下进去的, 如果真的是皇妃想要干掉我,那她一定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增加嫌疑,还是说,这幕后其实另有他人? 我看见前面老远走来另一拨太监,与我们领路的太监招呼了几句,随后上前来,冲着夜浔恭敬欠身道:“这位大人,陛下派我来带你去御书房一叙。” 我偷瞟了夜浔一眼,那厮先是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对着传话的宫人揖了揖,随后又满脸困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心机:“那圣女……” “皇妃娘娘凤体欠安,圣女自然是先去娘娘处问安才是。”领着我们的老宫人赶紧插话。 还凤体欠安?虽说没经过正礼册封,但照目前来看,这皇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我暗自腹诽一通,待回过神来,夜浔都已经随着那对宫人反方向走了十几步远。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东西。 “圣女?圣女?” 蓦然回首,身后的老宫人此刻正一担忧地盯着我。 然后眼神绕过,又遥遥落在走远的夜浔身上,看了眼他,又重新看了眼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本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呢,圣,女。”皇妃慵懒地支在榻上,媚眼如丝,遥遥与她对视一眼,竟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都险些忘了身处何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多高兴?”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原本凶神恶煞的祺嬷嬷被我这一挡,明显气急了,碍于周遭还有几个尚未来的及遣走的小宫女,气势这一块,嬷嬷自然不能被我压盖下去了。 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什么仇什么怨? 第三百六十章 大结局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如今这群幽魂的藏身之地,显然没有这么明显。 夜浔,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于之前留下的旧伤,对他来说应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治愈的,不过现在帝君大人在我们旁边,无时无刻能够给夜浔输送灵力,这样他身体好起来也会快一些! 皇城现在经过言阅和宸王两个人的打理,已经算是井井有条了,阿苑,传来消息说,小皇帝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皇宫半步,他被恶灵用法术给封禁在了城里,最邪恶恐怖的地方,刚开始我还不相信,毕竟在这皇城之中,哪哪都是他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地方存在呢? 但是后来却忽然一下子想明白了,在他那皇城之中,最恐怖的地方莫过于就是我们之前去探过的冷宫里。 那里怨气丛生,全部都是含冤而死,愤愤不平的皇子贵妃们,上一次我去那里的时候还好心帮他们处理过一遭,不知道,这才过了多久的十日,那里面又会继续去多的能量,以及死去的幽魂呢? 阿苑他说小皇帝被宸王就出来,以后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这一点我很难不赞同,毕竟在那个鬼地方多待上一夜都是恐怖的,更何况他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养尊处优的,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在那么长的时间里还依旧活着! 其实也完全没有办法避免某些有心之人一直保持着她的命魂存在,然后折磨他的精神。 目的就是为了让小皇帝也尝受到在冷宫之中常年煎熬的苦痛折磨,至于是谁?我想了想,怕也只有相府的小姐们才能做得出来哟。 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现在的这一天事情已经累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小皇帝看能不能恢复过来都是他的造化。 看见和成王的交情上,我给她送去了一瓶药,只要坚持服用那瓶药,估计着再过个几年时间,小皇帝应该能够恢复正常! 毕竟他变成那个样子,也是天理因果循环,我倘若强行用术法,将她医治好,那么就是违背了天理,必然会受到同等的遭遇,我本来已经在这凡间遭受了过多的伤害了,我可不想再因为就这小皇帝之后背上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再被深深地给整傻了! 我给的药也算是幽冥,那边比较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了,至于恢复的时间嘛,也只有看小皇帝,他个人的造化了! 皇妃已经从我的那块玉佩里面给救了出来,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得恭恭敬敬的,也许是在我这玉佩里面呆的时间长了,整个人都了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再也没有了! 她还是被安排陪在小皇帝的身边,他们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是特别的般配,至于他以前做的那些呃,我想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 言阅,本来之前还我叽叽歪歪的说我对她姐姐做了什么,但好在看着他姐姐安然无恙的从我的玉佩里面出来了,整个人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这是他亲生的长姐,现在呢?也有被陈王好好的对待,继续让她养在宫里,照顾小皇帝,这一点他可没有什么话说! 皇城里面就有陈王代为掌管,也不知道再过个十几百万年,小皇帝,能恢复过来都不错了,还怎么能再去替代这皇位呢?本来小皇帝优柔寡断的性格就已经不适合了,现如今这皇位到了宸王的手里,也算是合合适适的。 我呀我呀,自从来到这个破皇城,就一直操不完的心,直到现在我还惦记着之前跑掉的那个小瘸子的魂魄,现在在哪里?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再加之之前跟我们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都一直隐瞒着他,那点演技几乎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后来的后果也显而易见的发生了,我呆的那个驿站里面几乎全部被杀掉,丫鬟家丁一个都不留! 我当时和夜浔,从乱葬岗一夜混战之后回来的时候都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我们离开时还生龙活虎,生机勃勃的家。 那里仿佛就是一个现成的人间炼狱,至于之后小瘸子露出它原本的面目时,又突然被一个漩涡似的东西给吸进去了,真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被帝君大人在乱葬岗的结界里面毁掉,如果真毁掉了,那边还是好的,倘若留下了一点火口,让他给逃走了,那我想这之后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好过! 豹尾,这个胆小如鼠,鼠目寸光的家伙,我可算是从其他的音差嘴里得知了他那日为什么要在乱葬岗里突然跑掉,原因是他又遇见了之前那股神秘的力量了,对他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在那之后还被我封进玉佩里面好长一段时间! 以至于那股力量再次侵袭过来,即便是有帝君大人在旁边,他也忘记了,下意识的反抗只会让豹尾产生临阵脱逃的念想,还好,我当时就算是灵力全部失去一点力气都没有,也还是能够感知到抱我的气息,不然我真会当那个突然从我面前飞速跑过去的黑色身影,是个逃跑的怪物! 不过那天我逃跑起来确实有够快的,我追都没能追上她,要说我有病在身吧,这一点确实可以原谅,不过,后来帝君大人在派出阴兵过去找他,居然也没能把它找见! 至于这家伙,究竟是后来怎么回来的?也估摸着是他感受到了乱葬岗里面的阴气全部消散之后,他才战战兢兢的,从某个暗处将自己身上的法术解除掉,然后钻出来! 这家伙果不其然的在帝君大人那里领了罚!回到幽冥要闭门思过三个月,在这其中,都不许任何人去看他,也不许他执行任何公务。 在我看来,这个惩罚分明就是想让豹尾好好的静心,但其实不然,在这家伙眼里很可能看到这自己背挺直了,之后会更加的难受,毕竟拿这一点点小小的职位在我和她之间,也算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倘若这一次,停职之后就再也不能恢复过来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怜了! 豹尾那家伙这大半辈子在幽冥呆的时光,可全仰仗着他那个小职位混下去呢! 其实她伤心我也伤心,如果鲍伟再也不能呆在它原本的岗位上了,那之后谁还在我后面跟着替我处理各种烂摊子呢? 我瞄了眼,现在正在榻上,闭目打坐调理气息的夜浔,难不成还真得依靠这个家伙吗? 不行不行,我赶紧的摇了摇头,打住这个想法,我怎么舍得使唤他呢? 成为无常那些年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